其他内容见同名GZH。
一、关于《钟声》这部电影的名字叫《钟声》,电影开头确实也以钟声为引,但后面就没有再出现过所谓的“钟声”,而是展示了各种各样的“噪音”。
这些“噪音”有生活化的噪音(比如铝罐拖动、碰撞的声音),也有社会化的“噪音”(比如受害学员的抱怨、儿子要钱的态度和说话),还有抽象后的“噪音”(比如自杀者的影子、男主在一楼时隔壁玻璃后的人影、门铃上面的不明图像)。
听到,或者说接触到这些“噪音”的结果是什么呢?
是人的异化,或者说癫狂。
影片里有不少出现了异化的角色,比如最开始自杀的哥们,他把那些洋葱切得过于细碎,又煎了太久的时间;比如吃饭的儿子,在听到父亲讲完话之后突然开始笑,画面一切又正常了;比如收拾铝罐的母亲,把那些罐子压扁的瞬间表情怪异地扭曲了一下;还有那个在餐馆里拿起刀突然要袭击女性的人...在短短的45分钟里其实这种异化现象并不少,他们突然表现出不正常的状态,像是变了个人。
其实最开始自杀的人说得还挺直白的:我的脑子一半是人一半是机器,我只在有限的时间里清醒。
这句话其实对帮助理解这部片起了很大的作用,之后的异化现象我也就明白了,不一定是脑子变成半人半机器,但总归被属于每个人自己的”钟声“给逼疯了。
二、关于男主影片里出现的那些之于男主而言的“钟声”或者说“噪声”不少,我就不一一列出。
但我认为正是男主产生了这种对“钟声”的意识,才愈发无法忍耐它。
这一点有点像当一个人受伤后,他越关注自己受伤的地方,那个地方就会越痛一样。
反而如果一个人没有把意识放在那边,伤口带来的疼痛就会被身体慢慢习惯。
男主所遇到的这些噪声也是如此,从以前到现在就有,而且就这么积累着。
但是当他第一次听见之后,或者说当他第一次被提醒有这类声音之后,他将注意力转向了这些噪声,从以前积累至今的叠加之后各类新增的噪声让他迈向癫狂的道路从慢走进入飞奔,一如电影里男主埋完尸体之后越跑越快的样子。
再把噪声简单化,将其作为男主的各种压力来理解,那么压力根源是什么?
我认为是钱。
首先是职业收入,男主现在当老师收入显然不如去当法式小餐馆的厨师。
影片里没有具体提到其差别,但是男主在面试完之后回家和妻子聊的那段话基本也算把收入差距给暗示了,大意就是当了厨师之后生活会更好一些。
其次是家庭收入,男主的家里应该也不算有钱,还要靠妻子捡各种铝罐来换钱。
男主一家喝啤酒,但是仅有男主和妻子两人饮酒的情况下家里可以积攒这么多铝罐吗?
何况妻子这边又很明显是个家庭主妇,脱产,没有收入。
影片里给了两次妻子提了三大包铝罐去处理的镜头,其实还挺明显的了。
最后是儿子要钱说的话,儿子没要到钱来了一句你丫没钱吗?
好家伙直接给男主干红温了,甚至在儿子回房之后还盯着厨房里的刀看了好一会。
三、关于结尾男主在影片中有多次表现出情绪很异常的状态,有些是前后有比较明显的剧情提示,有些则没有,我把我觉得没有的列一下:①第一次是杀完人第二天上班在教室里看到没人坐的凳子时;②第二次是当天从教室离开后朝右边狂奔的瞬间(看到警察的时候立刻停了下来);③第三次是在家里听到门铃看到显示屏里的画面时;④第四次是从家里出门看向无人的街道时。
①看到凳子时很惊恐男主看到凳子之后过了好一会才露出大口喘息的吃惊喝恐惧表情,我认为是男主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属于自己的那一半慌了。
男主动手+埋坑时的状态就像拿刀捅自己的哥们说的那样,一半是机器,处于一个异化状态。
另外,这里班上的学员说看到了明美(受害者)大概率是真的看错了,小概率是她也受到了噪声的影响出现幻觉。
这个小概率的理由是男主作为这种个人授课带班的老师,单独拿一天出来教明美上课,她个人的学费理论上要比其他大班上课的人要高。
而从明美说话的态度来看,是个非常作的人,所以有一定概率她本身就会给别人带来噪声,从而受到排挤另外安排课程(或者干脆一开始她就付费的单独授课制)。
②离开大楼后向右狂奔男主之前正常的时候有向右走过,也是去看那条小道,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这次是恐惧之后离开的大楼,出门前照了一下镜子,一出去停顿了一下后就立刻向右狂奔,看到警察时停下。
从男主跟警察告别走的方向看,男主回家的方向应该是离开大楼后向左,所以无论是第一次的see还是第二次的run,都和男主正常回家的方向不一致。
个人猜测男主有点像在逃避,是潜意识里对现有生活的不满,以及对噪声的远离行为。
如果把回家这件事看作继续现在的生活,那么选择和家背道而驰的方向自然便是从现在的生活中逃脱。
那么第一次看,可以理解为男主在选择与现在的生活不一样的道路后,看到的却是一片未知,就是那条从来没有走过的小路,他看半天也只能看到拐角处,看不到更远的未来了,最后只能再回头;第二次的狂奔,则是男主意识到自己杀人之后,对现在的生活更加恐慌,想要立刻逃跑,但是那条小路现在不仅看不到更远的地方,还有个警察站在离他不远处(挡住男主看向远处的视线),让他根本不可能从现在的生活中抽身,因为下场很可能就是他的未来被社会暴力抽象化的代表(警察)截断。
最终男主选择捡起丢在地上的可乐瓶(生活与眼前的拮据,拥抱压力源),转身往家里走去。
男主没有把可乐瓶带回家可能一方面是没办法卖钱,也可能是男主还是抱着反抗的想法,但只能做到这种事情(也可能两次看都是在找可乐瓶...)。
③门口显示屏里的不明图像我一开始看还以为那是谁的眼球,然后眼皮在那上下翻来翻去,后来发现也不像。
如果套用我在②里的未知论解释,倒是可以说得过去,即男主的未来其实就跟门里显示屏的图像一样,已经是一片混沌了。
第一是男主的职业混沌,人家法式小餐馆已经不要他了,而现在这个厨艺老师短期内出了两次事故,之后还会不会有人来上他的课还未可知;第二是家庭的收入混沌,既然职业不确定性变强,收入自然也要受到强烈的影响;第三是个人的未来混沌,明美的尸体会不会被发现,警察什么时候会来抓自己,自己是不是天天都要活得这么提心吊胆,这些全部都是压力,全部都是噪声,最后混成一团,只等着某个人把自己惊醒,或者惊吓到自己,就像门外不知道谁按响的门铃。
④从家里出来看向无人街道同样是未知论,哪个方向都看得到尽头,或者说看不到尽头,哪个方向也都看得到结果,或者说看不到结果。
与前边的狂奔不同的是,男主很明显在这一段有多次看向镜头的画面,那显然他不是所谓的看向某个方向,而是导演在用他刺向观众,他是在看屏幕外边的人,是在看你!
现在压力(钟声/噪声)来到...最后男主进屋,看到屋内光照到某个房间门口有一双腿的影子,这个我不是很理解,有想法的可以留言讨论下。
从个人的角度而言不是很推荐,不过这片也只有45分钟,看了也不算浪费时间。
想猎奇的或者没体验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的可以看看,以上。
冰冷的光影规律地、无形地扫过(切割)天花板低矮的料理教室。
外面,城市里的电车按照它的节奏哐啷啷地穿行在固定的轨道。
这个教室,这个城市,好像存在着什么,在哪里?
有时候,那个问题,那个声音会从这个城市,从教室、从黑暗的地方,以一种完全不熟悉的方式说话,TA说的话如此特别,如此与众不同,完全跟这个从众的声音割裂开来,TA试图撕开这个教室,这个家庭,这个城市的另一个面向。
但是,TA是那么的奇怪,他摇来摇头,把TA甩出脑海,他谋杀了TA。
TA时时刻刻想要跳出来,他努力压住TA,但毕竟他是那么强大,电车行驶在轨道上,满载着人群。
小餐馆需要有提供价值的厨师,警察有他自己的任务。
谁会听他的自我表达?
死人才不会说话。
才不会喋喋不休——那些让自己显得不正常的东西。
谋杀之所以可怖,在于死亡的尖叫,一种把一个东西使劲压缩到一个密闭的盒子里的那种痛苦。
而它一直将如钟声回响。
春天到了,门前一树的春花。
这样的生机背景里,是如同坟墓一样的暗黑门扇。
那里的死亡气息和春花形成一种诡异的张力。
很喜欢的镜头:料理教室里变幻的光影、脸部的特写、电车声和穿行而过的电车带起来的风、跨江长桥上的奔跑、料理教室大楼出口的大镜子、照完镜子后声音的突然噤住、啤酒罐嘈杂的哐啷声、啤酒罐被脚挤压的尖锐和发泄、黑色的杂物间珠门帘上的白光及杂物间杂乱的东西、住屋门打开后的嘈杂声、门外的一树春花和暗洞一般的房门纪念UCCA里看的电影。
发现原来可以有新的隐喻的视角看恐怖片。
如果说《X圣治》时期的黑泽清对于现代工业社会对于人的异化的认知仅仅局限在视觉层面,那么其新片《钟声》便预示着黑泽清对于人的异化的探索已然进入更隐蔽的场域——声音。
在《钟声》中,主要的场景被设定在一个烹饪料理班,极具现代性的场景构建:精致的厨具摆放,冷灰调的色彩风格,悬挂的显示器。
老师教授方法,学员按部就班,如此场景被投掷了一个隐喻:工具理性在此刻完成了一次对场景的「统摄」。
而就在这种看似普通的环境下,异化入侵了,在这样的场景下,制造声音,或者说制造噪音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刀具碰撞与食物切割,老师的声音、学员交谈的声音,在这个环境之中的完全了一次对田代(他者)的排斥和异化,田代先生如是说:“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学习的”,不是为了学习,那是为了什么?
很明显,边缘人在发出求助指令,“我的脑子里有一个机器,它控制着我大脑的一半,并是不是发出噪音”,该台词可谓最切题的一句。
脑子里的机器即工具理性的产物,我们何尝不被这种理性所支配?
而所谓的钟声则为影片进入异域放置了锚定点。
这个镜头的隐喻再明显不过:自我与镜子中的他者已然不是同一个主体,看镜子的人作为观测者主动将自我分裂,而这层分裂正是由于他者的异化所导致的,从此刻开始,男主不再拥有真实的自我。
接着来到家庭场景,一家三人平淡的相拥着晚餐,随后,妻子毫无预兆地出门将易拉罐丢弃,影片虽然并未直接给出松冈的反应,但很明显的看出这是一种「声音的暴力」,易拉罐制造的噪音在无意识地激怒着他者,而这也被看成了一种工业景观对于人的异化。
随后,松冈来到儿子的房间,两人刚经历完一场争执,此刻,镜头对准了儿子手作的魔方,魔方的声音,亦是一种噪音,伴随着压抑的情绪进一步加深了松冈的愤怒与恐惧。
门铃,我们再熟悉不过的装置,无限循环的噪音,不断挑战并消磨着人的耐心,松冈又一次被异化和激怒。
松冈冲出家门,所面对的是赤裸裸的逼仄的城市景观与井然的社会秩序,而这一切,无疑加剧了男主的虚无与绝望,道路上的噪音显然入侵了松冈,并一遍遍的产生暴力,人就这样在声音中不断地被激怒和异化,最后走向毁灭自我,也毁灭他者。
看似是男主在求职,实际男主已经作为他人眼中的「他者」,男主被异化过后同样异化着他者,这种交互关系在我们社会中再常见不过。
随后路人毫无预兆地举起刀指向陌生人。
黑泽清在《钟声》中完成了一次声学实验,即日常生活中所产生的噪音如何无意识地激怒着人类,同样的压抑日式建筑在空间上渐渐地蚕食人类的生存空间,对于现代生活,我们还能投注怎样的预期和行动?
烹饪,用热量使食物变得更可口、更易消化、更有营养或更安全。
烹饪行为的目的性使得人类主动地去改造食材,从满足最基础的饮食安全需求,延伸至满足味觉享受,再到菜品摆盘满足视觉审美需求,甚至烹饪过程从后厨转移到餐桌前也成为一种延伸经济价值的展示和表演,烹饪的内涵在工技、艺术、科学、经济、社会方面得到拓展。
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祛自然化的历史,用热或火来准备食物是人类独有的活动。
考古证据显示至少 30 万年前就存在用火做饭的现象,不同地区文明之间农业、商业、贸易和交通运输的延伸为烹饪提供了许多新的原料。
新的发明和技术,例如用于盛水和煮水的陶器的发明,扩展了烹饪技术,现代厨师将先进的科学技术应用于食物准备中,以进一步增强菜肴的风味。
回归烹饪行为对取自自然的食材进行加工的本质,烹饪行为是对自然的异化,同时昭示着人类从自然界分离开来的原罪,烹饪是人类异化进程的一个侧面。
田代和松冈在课堂上的冲突中田代告白道:“我也并不是因为喜欢才来这学做饭的,我只是想用做饭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对于田代而言,烹饪的过程没有生产食物,算不上劳动,同时也感受不到任何消遣,只是转移注意力的空洞的消费行为。
而在课堂这个教学环境当中,松冈对他的指导则使得田代的活动行为、行为目标、行为过程分离,比半个脑子已经变为机械更深层次的异化也产生了。
面对松冈关于剥离鸡腿的指导和规训,女学员不断诘问:“我一定要这样做吗?
”,松冈告诉她:“不行的话可以跳过这一步。
”女学员:“什么?
你这么说,就有些瞧不起我的意思了,请你说一下非得这样做的理由,要是无法解释清楚,我实在难以接受。
如果是还在活的时候进行剥离,我还能理解,但是在这种半生半死的状态下处理实在有些恶心,啊,原来它没有头啊,那像手一样的是它的翅膀吗,不行,它越看越像人了。
” 对于女学员而言,食材处于一种半生半死的状态,令人恶心。
这不难理解,对于生物和食物这生死光谱上的两端而言,食材确实处于一种似是而非暧昧不清的中间态,难怪越看越像人了,像极了被异化的、丧失了诘问的气力的、既无法好好生活也无法痛快去死的现代人。
松冈的职业是一名厨艺教师,并不是一名厨师。
专业教师这一身份同样也是学徒和专业从业者之间的既是且非的中间态,以至于松冈求职的时候光顾着头头是道表现自己的个性,却不懂得雇主对于一名好厨师的要求可是要带来实实在在的经济价值。
这样一种中间态也使得松冈这个角色在课堂和求职的不同场景下产生了权力结构的滑落。
有趣的是在他两次求职的段落中竟然展现了对教师职业的三次反复态度。
他到底想不想成为一名教师呢?
“作为一名教师而感到自豪,可能是有什么奇怪的妄想在驱使着我。
”就颇值得玩味了。
在家庭用餐的段落里,松冈先是肯定了儿子“有爱好就是好,干什么都有活力。
”漫长地停顿过后,突然冷冷来了一句“不过还是要注意分寸。
”典型的东亚式规训。
儿子紧接着解颐大笑,确实没有什么比讥嘲更能戳破“父”的威严假面。
后面父子对峙更加剧了松冈父权位置的滑落。
儿子想向松冈借钱资助学长创业,但松冈并不重视儿子的想法,几乎下意识地不屑回了句“什么东西?
”儿子问“20万没有吗?
”此时父权的威严和强力受到挑战,松冈只能转移问题焦点到“这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
”但儿子根本不在乎,抛下一句“那就算了。
”转头就走,不给松冈任何找补的机会。
第一次面试后回到家,松冈和妻子说到今天面试很顺利,妻子却问是什么面试,而后又简单应和了两句,一点也不关心丈夫的动向和想法,貌合神离不过如此。
在课堂上,烹饪作为授课内容;在餐厅里,烹饪作为一种被出售的服务;而到了家庭里,烹饪作为一种社会再生产活动则由妻子承担,烹饪早已不再是烹饪本身,成为窥见异化的一道切口。
妻子用餐被打断,神经质地起身将厨房收集的易拉罐送至屋外,可能她也听到了异化的钟声?
临近片尾又送了一次,而这次她恶狠狠踏扁了易拉罐,就像用刀一遍遍刺穿蛋糕胚的田代一样,就像背对房门左手不断翻弄解压玩具的儿子一样,就像扔垃圾似的将整鸡抛开的女学员一样。
而经历了田代的自裁、女学员的诘问、求职的失利、儿子的嘲笑、妻子的漠视,松冈最后也濒临崩溃,被规训和被异化的人们一齐陷入失落和疯狂。
以上都是我瞎掰的。
至于为何为《钟声》选择烹饪课的设定,黑泽清本人表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理由,但当他看到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从今以后》中的烹饪课场景时,他觉得不锈钢台面上排列刀具的场景可能会相当可怕,这取决于你如何拍摄。
在松冈的烹饪课上,无机不锈钢台面上排列着刀具,学生们将鸡肉从骨头上拆下来,然后将刀具插入发酵的面包面团中。
虽然对于烹饪班来说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工作环境却充满了真正紧张和危险的气氛。
所以每次有人拿起菜刀或菜刀,每当不锈钢底座奇怪地反射光线时,我们都会情不自禁地畏缩起来,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是否一个原本应该安全的工具突然变成了致命的武器,被人挥舞着。
不知道这个原本应该绝对安全的地方,是否有一天又会恢复原来的恐怖本性。
恐惧逐渐增强,而最终决定性的时刻终于到来。
人一旦有任意资本,想方设法奴役他人已是迫不及待提上日程,无论出于有意无意任何目的,但在其包含真实致命的侵略性里总是反复令现有科技无法规避裁决之未解之题。
战争毫无疑问将此规模地推向极致,不论是惴惴其栗的受害人抑或咄咄逼人的疯狂施暴者,即便在他们最后同样凝结的悚寒眼神中也无法呈现出一缕恐怖的身影,这是所有故事的终结,同时又是所有故事开端;现实总是一边卷甲衔枚地翻着斤斗朝我们而来,然后又后空翻滑稽而去,尽管这种运动和滑稽就是现实本身,又有谁会为这种进程感到孤独和恐怕,人们永远只会把暴力将之供奉并乐在其中。
黑泽清导演作为日本恐怖电影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时隔多年能再次看到他导演的恐怖力作,可以说是恐怖电影和J-horror粉丝的一种幸福。
虽然《钟声》的正片片长仅有44分钟,但这部电影依旧延续了黑泽清浓厚的恐怖风格,以及他作品中一脉相承的母题——现代社会与人的崩溃。
电影故事其实并不算复杂,因为超现实的风格影响,整个故事轮廓甚至可以说是相对简单的。
松冈是一位厨艺班的老师,他自诩是位高超且很有个性与想法的法餐专家,教学之外他正在小餐馆面试寻求主厨的职位。
但诡异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发生,不仅是他人还有松岗自己。
一位刻意回避他人整日失神落魄,并说着钟声想起的学员声称自己的大脑被替换了,拿刀插进脑袋里结束了生命。
另一位说着不明所以话语的学员,被松岗暴起杀害后抛尸。
警察的询问,鬼魅的浮现,松岗的人生中的噪声愈发嘈杂。
很多人看罢这部电影之后,感受到了黑泽清杰作之一的《X圣治》的感觉,甚至把该片当作X的延续。
这种感觉其实并没有错,或者说这部电影也和黑泽清与役所广司合作的另一部恐怖电影《呼喊》也有相似,因为这三部作品都在极力营造一个人的压抑和崩溃,不过在《钟声》中黑泽清抛弃了更多的故事逻辑,转而使用声音和光影去营造超现实的和谐下的不和谐,生活中的异变。
就像电影开场,井然有序的课堂上插入了完全不符合环境的灯光和嘈杂的车声。
黑泽清运用这种不自然的元素的出现去铺垫平静下的恐慌。
还有松岗杀人时,灯光与声音反复的涌现,这种不自然元素当然不是单纯的物业控诉,去批评现代社会的光和噪声污染,这种光与声所代表的是人内心中所压抑的情绪与阴暗所在,钟声亦或铃声更是人崩溃时的警告信号。
在松岗见鬼后,此时电影的噪声此起彼伏似乎永无尽头,最终松岗站在镜子前面对自己的倒影,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幕非常直白的体现了现代人的分裂和压抑性。
所以也像之前提到的两部电影一样,cure、叫以及钟声都可以说都是电影中人彻底崩溃的符号,压抑下最终的爆发。
记得前段时间宫崎骏获得奥斯卡但沉静无比,铃木敏夫后来说他在私下非常高兴获奖。
这就是亚洲人压抑的一个体现,不论正面还是负面情绪,黑泽清细腻的把握了这一点并将其用声音放大展现了出来。
影片中更为至关重要的的桥段,贯穿始终以及最终收尾的松岗家庭场景(为什么家是影片最后的场景这个后面再说)。
和谐的爱人迎接,暖光下祥和的一家三口吃饭,其中却穿插着妻子突然起身收拾易拉罐和随之而来的罐子噪音,儿子莫名其妙的狂笑。
这种和谐中的诡异,就暗示了整个家庭的貌合神离,妻子的难以容忍,儿子的嘲笑,易拉罐宣泄出的不满情绪在声音中传播出来。
儿子的解压玩具,妻子的易拉罐,嘈杂的声音传递着情绪的崩溃,宣泄与释放下是人与人不停的互相伤害和转移。
也是这个场景,黑泽清给出了最为点题的一幕——松岗掀开帘子,发现屋子里跟个垃圾堆一样。
这就是压抑背后的真相,有时苦苦支撑的家庭之美背后就是肮脏和毫无价值的垃圾,表面下暗流涌动的悲剧。
最终松岗听到了门铃走出门外,此时画面胶片化,他平静的环顾四周,城市看上去是安静祥和的,但狂乱的噪音正在肆虐,松岗平静的打开家门,看见的是黑暗深邃的走廊。
这段是用最为原始的粗粝胶片感,来彻底揭露松岗以及整个城市整个社会的内里,压抑下的狂乱和疯狂,并彻底将松岗送进了绝望的黑暗之中。
前面说了这么多,去说黑泽清所一贯擅长的崩溃与压抑在《钟声》中的表现。
当然,松岗压抑的是什么以及场景为什么最终定格在绝望黑暗的家中,也是要说的。
到这里呢,有另一部黑泽清的杰作不得不提,那就是《回路》。
《钟声》中所散发的一种气息和《回路》是极为相似的,那就是孤独。
不过21世纪初,黑泽清还在思考新时代互联网发展后人的封闭和失去交流带来的无尽孤独,现在他所思考的则是现代人的个人中心化。
回路片中神神叨叨的三人,都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语,以个人为中心。
尤其松岗的求职线是最为明显的,他与店长的交流完全以个人为中心,自私的滔滔不绝,而对面同样以个人中心拒绝了他。
当咖啡店杀人事件发生时,松岗的麻木便是这种自私式孤独的最完美体现。
片中三人的孤独外,同样也代表了现代人的长久压抑。
譬如大脑替换这种自我存在的怀疑,对个人价值和身份的怀疑,以及对社会价值的怀疑——没有头的鸡像人一样。
而松岗则是最为沉重和现实的迷茫,松岗在片中出现了对于喜不喜欢当老师的模棱两可,个人中心的自私,还有反复强调对未来充满信心完全不担心。
这既是前面说的压抑的虚伪分裂,还有对未来对人生迷茫的压抑,对失败恐惧的压抑。
对人类社会而言,家庭单位是非常重要的,就像人们常说家是避风港。
所以在松岗于社会上一败涂地之后,结局场景来到家中——盲目叛逆的儿子,通过踩易拉罐宣泄不满的妻子,松岗的人生在此刻彻底失败,现代人压抑情绪所塑造的美满和成功最终瓦解崩溃。
因此,噪声震耳欲聋下松岗看到的黑暗的家。
总而言之,黑泽清通过44分钟运用光影的超现实的故事剥开了了一个现代人的伪装,去阐述现代社会压抑的痛苦,他的警察、杀人和闹鬼题材结合的可谓无与伦比。
黑泽清还是那个日本恐怖第一人,希望9月其和菅田将晖合作的《cloud》能继续他的传奇,即便不是恐怖类型,我也依然期待。
真的……好无聊的片子啊,全员神经病的神经操作几度让我以为自己看的不是恐怖片而是喜剧片,整个这里面的乱七八糟的人干的乱七八糟的事儿所表达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我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感觉自己浪费了生命中宝贵的40min(我能给一星也就仅仅是因为这片子短而已了,最起码没让我煎熬两个小时,咳咳咳)。
但是等我打开我瓣一看!
卧槽,直接傻眼,这好家伙一个个高赞给我搁这儿夸得,简直就是要拳打柏林、脚踢戛纳、横扫威尼斯、剑指奥斯卡、称霸斯兰丹斯、封神亚特兰大的劲头,要不是因为这是个还没上映的日本片儿,我还以为这评论区是有人花了大价钱搁这儿控评呢。
其实你说高赞那些乱七八糟的分析不对吗?
或者说有多少隐喻是让观众看不懂吗?
或者是大家不知道这片子在折射和表达什么东西吗?
其实也不是,我说实在的,就恐怖片领域能聊出来的那点儿破道理谁都知道,毕竟电影已经诞生了100多年了,也没啥新鲜玩意儿了可说了,在这里装什么B呢?
但是作为一个恐怖片最失败的地方不就是——这玩意儿它不恐怖啊!
你这一个恐怖片不吓人你分析再多有个鸡毛用?
这不是搞笑吗(这真是把喜剧片的类型给坐实了)?
作为恐怖片它不可怕,就像是春晚的相声小品不好笑一样,你立意再高、镜头再华丽、登场的明星再花里胡哨、后续的解读再多再深刻再丰富,你他妈的不搞笑有个屁用啊?
我真是奉劝豆瓣里的装逼犯好好在文艺片那里自怨自艾吧,可别跑到这里来嚯嚯恐怖片了。
谢谢了啊。
这片可能更对黑泽清粉丝的胃口,单从技术层面来看,从中能看到其过往作品的手法和影子。
黑泽清利用拿手的视听语言表现“装神弄鬼”,可谓是信手捏来。
短短四十多分钟里,利用光影、音效和空间的有效结合,表现身处其中人物的心理及情绪上的变化,看得人瘆得慌。
《钟声》,很难不让人想到:“别人的不幸就是你的不幸。
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是为你而鸣。
” “喧宾夺主”的音效,黑泽清刻意放大了很多环境音,风声、脚步声、轨道声、做饭声、易拉罐碰撞的声音,甚至角色行动时衣裤布料间相互摩擦的声音也被放大,在一个相对于有点“故弄玄虚”的故事框架中填充了很多细节,值得玩味。
频频闪现的光影,诡异神秘的配乐,规整对称的构图(纵深感潜藏的惊惧),就像在一个典型的现代化空间里做的影像实验,项目名称就叫《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阴郁灰色调的摄影风格中,神经兮兮的少男少女,以及逐渐疑神疑鬼的老师和体面下表现奇异的家属,就像安插在黑泽清恐怖乐园里表面形象内里腐烂的傀儡,他们的表情就像一个个诡异突变的符号。
在信息化过盛的时代下,周遭充满了各种扰乱注意力和影响心情的噪音。
占据主导的碎片化信息就像片中那些各式各样无处不在的声音,充斥在生活的每个角落。
过度冲动、隐忍、纠结、紧张、焦虑,成为了这个时代最普遍的病症,“受控”也就成了一件特别轻而易举的事。
人手一台手机,加上后疫情时代下的生存困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异常的疏离和冷漠,缺乏有效的沟通,越来越自我,思想观念逐步变得狭隘和偏激,说白了就像作茧自缚,最终只能通过残忍极端的方式寻求解脱和还击。
看完,觉得活在当下还能拥有半边正常的脑子已实属不易。
在当下年过三十即可入土为安的生存环境里,别说进阶了,失业早已成了常态, 机会也越来越少,期望和现实间有着巨大的落差,从片中老师的身上就能找到些许共鸣。
在看似井然有序的生活模式的脆弱掩饰下,当努力维持的那份平和被打破,紧绷的心弦被拉断,一片狼藉的真相被揭露,也就是悲剧的开始。
最后几个看似简单的转场和空镜很妙,响起的门铃,模糊的画面,空荡的街道,更加刺耳的音效,积聚的诡异和邪门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着你。
”曾拒恐怖片千里之外的我想看黑泽清更多的作品。
话说片长还是短了,还可以玩得更嗨,这片更像是道开胃前菜,期待后续的《蛇之道》和《云》。
品论篇幅挺多 没一个解释剧情的。。。。
就跟电影一样闷闷的。。。
下面就我个人理解说下钟声像个传染病,随着时间会逐渐严重,导演利用镜头表示人物犯病的次序,开头学徒小哥刚被传染事还不大,到第二个镜头开始犯病,第三个镜头自杀后传染给男主,然后男主开始失忆,神智错乱,暴躁易怒,导演用了几个镜头刻画,比如记不清自己应聘的理由,一直到受不了女配的任性而杀人。
最后杀妻杀子也是用了旁观的视角证实。
比如堆满的垃圾和昏暗的室内空间。
至于想说导演表达什么的,见仁见智,都别装逼,你想说啥都行,看不懂就说看不懂就行了,这是部文青爱看的电影,不适合喜欢直来直去惊悚或者悬疑推理的观众们。。。
打卡黑泽清导演的第一部作品——《钟声》。
这部片子是黑泽清为Roadstead自编自导的新作,首映于第74届柏林国际电影节特别展映单元。
《chime》其实是一部很明显的心理惊悚题材的片子。
该片对于噪音的递入设计得比较独到,让观众情绪会更加深入到影片当中,但是声音的截至也比较突然。
一家人一起吃饭洋葱碎、生面包胚、鸡肉等等这些日常食品也被影片新奇地赋予了恐怖的因素。
再就是若有若无的影子。
若有若无的影子总的来说,视听方面的设计是精准的。
但影片就是会让人看完之后有种一头雾水的感觉,每当你以为下一刻会恐怖吓人的时候,它反而沉默无声了,而那些杀戮往往都是没有征兆的。
我想,这种嘈杂和沉寂的对撞,是我最喜欢这部影片的一个点。
回到剧情本身,男主厨艺班里的一个男生说自己听到了像是钟声一样的奇怪声音,甚至说自己半边脑袋被换成了机器,为了自证,拿刀插进了脑袋……
无由来的自杀半边人脑半边机器的概念我将其理解为一种分裂,一种人类处于社会之中的无形的异化。
而前边提到贯穿全片的没有征兆的恐怖,它就像是我们在生活中很多时候突如其来的的情绪爆发和宣泄一样。
黑泽清巧妙地将日常生活里的那些无形的压力揉进了未知的恐惧里,通过人物行为、神情和心理活动视觉化地呈现了出来。
突然的惊恐至于那些无形的压力,其实存在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里。
对于男主而言,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承担着家庭的重量,在职场里,他求职路上碰的头破血流,无奈一直留在厨艺班当老师,除去这些,还有很多若有若无的压力一直压迫着他,促使着他走向情绪崩塌的边缘。
求职前面一半脑袋一半机器的设定也是隐喻人们沦为机器而丧失了自由和意识。
而那些钟声,是在提醒他们时间还在继续。
而对于那些被生活裹挟着推向前进的人,只要时间不停止,忙碌和压力就不会停止。
影片中每次突如其来的平静,也是告诉我们——生活还得回归正轨,而那些压力仍然在累加。
意味深长的眼神其实四十来分钟的时长还不足够将这个故事透彻。
希望这部电影能够拍成长片!
或许是时候该去补补黑泽清的作品了。
平静的街道
有优良的光影造景,以及惊惧袭来的烘托气氛,但故事的确很无聊,甚至情绪推动处处有拼凑之感,得益于40多分钟的压制,稍微过长就会太显空洞与乏味,如果单纯迷恋元素与风格,不如去看黑泽清的长篇经典。★★
那种冷嗖嗖的诡异氛围感打造得特别好,于是期待值就被拉的很高,然而到最后结束也没讲出个啥,全片信息量几乎为0。所以我这是看了个啥,一个事业平庸没有自我的人到中年时会有多绝望?
意犹未尽。黑泽清是理念型的导演,镜头下的人物是他的试验品,抑或装置艺术品,冷暴力被他赋予了哲学色彩,他的所有片子,语境上日本独有,放之欧美就不灵,即便豆瓣评分较低的《毛骨悚然》,也是我的最爱之一。为了生计,导演有时拍商业作品,也会见缝插针地去浇筑自己的理念,这一点三池崇史、园子温、冢本晋也就没他贯彻得彻底;后现代社会的阴翳迷茫,喧嚣疲惫,人类故作坚强,却渺小脆弱,传染病一样扩散的神经官能性抑郁症,肉体空心,情感麻木,无所依傍的症状被他一路解剖;二、三十年来孜孜不倦地呈现秩序下面的紊乱,礼貌背后的冰冷,退让背后的侵占,杀戮背后的无痛感,灵与肉毁灭的过程让人触目惊心却水到渠成,人类是多么可怜的生物!《钟声》45分钟已经功力毕现,只拍成短片有些可惜了。
神金
跟吃了坨精心装盘的💩 黏在喉咙里 这才是黑泽清啊 视听成熟 难怪是短片 蛮颠的 实验用的吧 感受到导演对日本人精神状态的担忧 看的忍俊不禁 诡谲不是发神经 发神经也不是这么发神经💦
最后结尾的背景哗音有点败笔,如果是无声我感觉更好。总体不痛不痒,感觉像大学生毕业作。
从来不想去断定什么,去下定义什么,永远都想避免这种情况。但是此刻在大银幕看完这部片之后,我只想下一个绝对的定论:如果有人觉得黑泽清的电影无聊乱来或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你做为一个个体,你的生命是麻木的,是无感知能力的,是无法连接于现实世界的,是巨大的社会机器里的一个只会歌颂伟大机器权力的零件,那怕这个你所歌颂的权力机器已然把你砸碎,你仍然还在歌颂它。
没啥变态的啊
过度自信的片子。谁看得懂.......
#Berlinale
8.6分 是所有的黑泽清都有这么好,还是我刚好看了他最有风采的两部电影?这已经不像是在看电影了,这是一场长达40min的摄魂仪式,经历了日复一日平静又癫狂的生活,观看本片有如朝圣,黑泽清是在敲响我脑中的钟。没有人能彼此理解,看似最正常的事最压抑,疯掉是最简单的共识。没有人真正做得到换位思考,但杀人谁都会;这是勾起共情的唯一途径。除此之外,相比前作,黑泽清隐去了直接的视觉冲击,转而不遗余力地深化音效的力度。忽然喧嚣,忽然安静。这就是人生啊。剪辑神性。太庆幸朋友提醒我一定戴耳机看,完全沉沦了。这是噪音的交响。最后一次开门,铺天盖地的噪音袭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黑泽清有一种独有的长镜头,任谁也拍不出这种空旷。杀死女学生后的打光,唯一一场夜景里跨越长桥,若隐若现的影子,还有超脱于语言的最后一镜。
空椅子,幽闭的房间,莫名的笑,和一种癫狂传染,氛围感特别好
黑泽清本色。用功力深厚的视听把控,给当代人张口闭口“都杀了(豆沙了)”的精神状态拍了个小东西。
套用桃老师的话:大部份豆瓣评论和这部短片构成了《皇帝的新衣》。
看不懂……
不赖但也就是吃老本,三十年了还是那个“有某种东西”
在东亚诸国的超高压社会中,任何一个备受压力的普通人都会随时承受不住这西西弗斯的巨石,从而在一瞬间彻底崩溃做出相当极端的恐怖之事。《钟声》里普通人的“破防”在黑泽清的镜头中,如同光天化日下出现在自家客厅的阴沉鬼影一样阴郁渗人。这常人无法听到的“钟声”,更像是苦撑的溺水者喉咙里最后一下呼救,自此之后,理智和灵台归于深渊之中,而此时支配身体的,是来自混乱的恐怖大魔。
这就是日本每天电车都有人身事故的原因?有那么一点摸不到头脑 一切发生的太快 好像不需要理由
有个大病吧
好像x圣治的另一个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