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陆地的风暴停止,海岛的暴雨能持续好几个月——Lighthouse灯塔
对照一下社会事件的荒谬迷离程度与当代文艺作品与日俱增的现实主义特质,我们会发觉所谓的真相-虚构已然从单纯的二元对立转变为一种魔幻的超现实的互文与共谋。
被热议的《寄生虫》与《小丑》无一不是这种典型的代表。
而导演艾格斯的焦点则持续关注了远离中心的边缘空间与人物关系,这种微观视角令《灯塔》似乎正符合福柯所主张的“从细枝末节的权力关系审视统治和制度的后果”。
艾格斯以新爱尔兰的地理民俗与海洋传说为背景对原叙事进行艺术加工,使这部电影成为一部揉和地方志异与心理深度的启示录式创作。
胶片质感的风格某种程度上令《灯塔》具备了希区柯克时代黑白惊悚作品的艺术野心。
而一系列复古光色的应用,孤绝沉郁的氛围和犯罪情节又以忠实亦松散的方式回应着美国50年代黑色电影中酝酿的残酷与反抗动机。
《圣经·旧约·创世记》第11章关于巴别塔。
当时人类联合起来兴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这一举动冒犯了上帝。
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上帝让人类说不同的语言,使人类相互之间不能沟通,计划因此失败,人类自此各散东西。
因此“巴别”也具有变乱的意义。
人类狂妄自大最终落得混乱的结局。
颧骨削耸的帕丁森在电影中诠释出一个性格内向阴郁的学徒海员,翻白的眼神在木讷中充满警惕,在萧瑟的海景中沉淀出深不可测的敌意。
他自觉地用沉默消化了老海员示威般的放屁和简陋的住宿环境,并不动声色地把美人鱼裸像藏入怀中。
两人在晚饭时分谈起灯塔,帕丁森没有喝酒也没理会老海员关于海王传说的胡言乱语,他表示自己想要登上塔顶,一窥光明的真相。
而管理灯塔的理由与分辨如此正当:按规定是由两位人员轮换值班。
这一声明却激发了老海员对自身地位的危机感。
很显然,他不喜欢跟一个毫无航海经验的外来人分享平等的作息。
他无视制度,擅自修改规则,将灯塔的顶层设为管理禁区。
于是,掺杂着权威、神圣、诗意和阴谋的想象给灯塔增加了一重神秘和悬念的外衣。
夜晚的阴影与耸立的高度在营造出空间恐惧外也强化了一种精神性的图腾气质。
帕丁森对灯塔难以解释的固执令观众对其身份和目的产生更多联想与猜疑。
围绕灯塔,电影构建了一个谜团。
但《灯塔》最终不是为了揭示秘密才存在,它更像一种异化的巴别塔寓言,人类妄想干预上层力量,却发现阻碍与困境其实来自自己的同类。
电影将两个有着背景与文化隔阂的男性竞争放逐在边缘地带,以审视人与人之间因源初不同而导致的歧视与相互犯罪,道德上的放纵,堕落和逃避带来的循环厄运。
于此,也成就了电影令人战栗不安的一面。
终年沉浸在风暴中的孤寂海岛,灯塔成为末日景观下的最坚固巍峨的地标,也是慰藉船员亡灵守护生命的圣火。
围绕灯塔的博弈是在学徒与老海员之间就其地位、经验和背景等一系列差异中诞生的权力不平等。
奋战在巨型机械,炙热煤炉和运转飞速的轮轴间,帕丁森挥汗如雨的赤裸身躯就是一个典型的受到工业资本制度驱赶的底层劳工肖像。
他不堪忍受老海员奴隶般的对待而发起抗争并寻求“公平对话”的行为也使电影进入对滥用权力和奴役制度这种糟糕现实的批判与反思。
帕丁森从只敢在远处窥视灯塔之光到明目张胆地向老海员要求工作平权,这个激进的过程也曝光了他的身份之谜。
原来,他在加拿大当伐木工人时谋害了一个经常欺凌他的同事,为避祸顶替对方身份移民美国。
杀人事实和海中浮尸成为帕丁森最隐秘的心理创伤。
登上海岛后一系列的隐忍、疯狂工作和对灯塔的执着隐含了帕丁森希望通过自我流放和苦修获得通往救赎的朝圣资格,驱散内心的愧疚。
在航海文化中,灯塔被喻为守护水手的圣艾尔摩之火,它的光明即最神圣的显灵仪式。
对于一个承受精神创伤的人,灯塔也被赋予某种救赎的功效。
就如巴别塔在最初的描述中是一个愚民渴望触摸神迹,重塑自我的上升攀登象征。
但是电影叙事显然拒绝这种对犯罪-救赎模式做出俗套的宗教式回应——相反,帕丁森在海岛上被压迫和捉弄的遭遇几乎就是其伐木经历的复刻。
每当帕丁森心理和身体的承受力达到极限时,一系列克鲁苏式的怪物伴随着浮尸和腐烂的人头从眼前浮出。
电影又通过对美人鱼狰狞面目、异形性器官及满身粘液的海王等特写,强调了主人公内在的病态心理和反复发作的精神错乱症候群。
它们展示了主人公无法逃脱的犯罪梦魇,也令男性自恋和同类竞争的状态更加立体和栩栩如生。
当历史重演的宿命浪潮再次席卷而来,电影甚至进入了一种身份和自我意识的沉思。
实名为汤姆(汤玛斯)的帕丁森暗害并顶替了同事温斯洛的身份,老海员汤玛斯同样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也曾杀害前任副手,他与帕丁森又恰好同名。
导演因地制宜地借助老海员之口发出了最经典的存在主义思考:你到底是谁?
是汤姆(汤玛斯)还是温斯洛。
他们究竟在岛上呆了多久?
老海员是否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个人(暗示了人格分裂)。
电影似乎在否定和推翻已知的各种叙事与结论,但是也激发了更多的想象与可能性。
对不同角色、个人记忆与历史事件的超现实异化及形变展现了电影手法上的机智与创新。
并在复仇的狂热与冷静的沉思中制造了迷乱的奇观,相互勾连的真实与虚构最终强化了电影的黑色(noir)走向和文化深度。
当电影接近结尾,事件亦发展到最后的高潮。
帕丁森杀害老海员并把他埋在灯塔下,这一幕重复上演了他在伐木场时犯下的罪行。
而当他终于冲破各种阻挠登上灯塔顶部,却被白炽灯的热浪风暴灼瞎双眼。
高光效应加强了惊悚和悲怆的主调。
在癫狂的嚎叫中,帕丁森跌下道德高塔被打回原形。
至此,他的结局就如老海员僵死前留下的关于贪念和羞耻的预言,滚落至底层并死在了海滩上。
所谓真理即救赎不过是一种误读和妄想,电影否定了这种粉饰罪恶的借口与迷信。
真理的真实面目首先是审判与惩罚。
光明的灯塔也即是黑暗的坟墓,具备一种荒凉而丑陋的废墟特质——恰如注定败落的巴别塔。
Should pale death with treble dread若是裹挟尖厉恐惧的惨淡死亡Make the ocean cave our bed让海洋洞穴成为我们栖身之所God who hear’st the surges roll愿上帝听到海浪翻涌Deign to save the suppliant soul屈尊拯救我们卑谦的灵魂——Lighthouse 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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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http://www.qh505.com/blog/post/5642.html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绪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霍华德·菲利普斯·洛夫克拉夫特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大海之上是罕有人迹的孤岛,孤岛上是引导航行的灯塔,无论是大海还是孤岛,灯塔之存在,都是为了照亮一个世界,都是为了制造一个方向,或者,都是为了消除对于未知的恐惧,但是当灯塔本身也成为未知的符号,谁能逃离恐惧?
未知之外是更深的未知,恐惧之后是更强烈的恐惧——直到一切只留下吞噬的声音,变成哀求的灵魂。
直到最后恢复平静,成为死寂一般的黑暗。
温斯洛就是在最后一刻打开了通往灯塔的那个盖子,然后爬上了灯塔,那是能够照射到远方的一盏灯,明亮,刺目,但是在光亮的世界里,他看见的是自己涂满油污的脸,在灯塔的世界里,自己看见自己,只不过是一种镜像的存在,他伸出手想触摸这个镜像,但是一切空空,如同灯塔本身的意义一样,是虚无,是空洞,是黑暗本身,于是颤抖,于是尖叫,于是坠落——那一只海鸥停在他的身上,啄食着他的身体,一种肉身的死亡,仿佛如水手们的灵魂一样,再也无法在镜像中成为一个整体。
当温斯洛终于突破了那个盖子爬上灯塔,他来这个岛上的最后一刻,完成了对于权力的占有,但是却是一个悲剧的真正开始,而悲剧早就在他杀死了长官托马斯之后就已经发出了预言:“如若恐惧的苍白死亡,能够使海洋侵蚀我们的床,那上帝听到波涛滚滚,会不会屈尊拯救哀求的灵魂?
”上帝在哪里?
上帝在高处,上帝是光亮,那灯塔就是上帝的象征,那一块盖子将灯塔之上和灯塔之下分隔成两个世界,就像上帝和凡人的世界隔绝着,所以对于温斯洛来说,这里是黑暗,这里是巨浪,这里是压抑,这里是恐惧,要摆脱这一切,唯有掀开那个盖子,爬到上面,当成为灯塔的守卫者,就仿佛让自己成为了上帝,就会去拯救哀求的灵魂。
“灯塔是我的。
”当温斯洛将托马斯深埋之后,他像一个胜利者这样喊道,一句宣言,占有了灯塔,就是变成了上帝,就是把一切的恐惧都驱赶了。
但是当看见镜中的自己涂满了油污,当灯塔本身就是诱惑的进口,他不仅找不到救赎的力量,反而让自己坠入更深的黑暗。
托马斯之死,是一个暗示,是谁真正埋葬了他?
一直守护灯塔的他,一直发布命令的他,一直高高在上的他,在某种意义上是规则意义上的上帝,但是这个规则仿佛是托马斯自设的,所以这是第一个对抗恐惧的上帝。
大海掀起了巨浪,黑暗笼罩了一切,只有这一座灯塔是平静的,是明亮的,所以当托马斯和温斯洛开始为期四周的守护,作为长官的托马斯,就成为了权力的至高者,就成为了制定规则的上帝:只有他才能通往灯塔,只有他才能发号司令。
一个上帝的出现,必然是伴随着一个哀求的灵魂,托马斯让他雾散去之后开始值班,让他擦洗地板,让他清洗水箱,让他维修屋顶,让他保持灯塔的亮度——这些都是温斯洛本身工作的一部分,但是在托马斯那里,都变成了绝对的服从,“你最好都听我的话。
”“我说你喜欢就得喜欢。
”“你最好学会享受。
”……他责骂温斯洛没有将地板擦洗干净,他完全不顾温斯洛的感受甚至打他。
一方面,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托马斯已经深谙了守卫灯塔的规则,他每次吃饭之前都要说一遍祝词,总是提醒温斯洛不要去惹海鸥,因为夺走水手灵魂的它们会制造厄运,他警告他注意人鱼,那是邪恶的力量……第一次来到灯塔的温斯洛言听计从,尽管内心有着抗拒,但是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对于温斯洛来说,不仅这座灯塔,这片海域是未知的,面前的这个老人更是恐惧的代名词。
但是另一方面,当托马斯成为两个人世界里绝对的权威,他就是在破坏规则,他对温斯洛说:“厌倦会使人向恶,唯一的解药便是酒。
”但是灯塔守卫的手册里却规定不能喝酒,所以托马斯一开始只是将水倒进杯子里,和托马斯干杯;当四周时间已到他们等待补给船,但是一场暴风雨的到来破坏了整个行程,他们无法返回,而托马斯又将埋在地下的补记物品挖出来,也全然不顾守则的规定。
无论是托马斯对规则的遵守,还是对规则的破坏,他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像上帝一样保持着统治权,而保持权威的唯一象征便是守住灯塔。
“灯塔是我的。
”这是托马斯挂在嘴里的一句话,当他们刚刚到来的时候,温斯洛负责日常工作,托马斯则爬上了灯塔,他一边抱怨自己的搭档是毫无经验的年轻人,一边说:“灯塔是我的。
”在过去了两周之后,两个人一起吃饭,托马斯说起了自己的经历,说起了在修道院在没有见过的女人,他感叹了一句:“我把后半生都托给灯塔了。
”当四周的时间已到,明天补给船就会过来,托马斯评价温斯洛:“你很适合守护灯塔。
”但是当温斯洛反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上灯塔?
”托马斯愤怒地吼道:“这是我的地盘,灯塔是我的,你只能去另一个灯塔。
”当最后两个人爆发冲突,温斯洛将他活埋,奄奄一息的托马斯再一次强调:“灯塔是我的。
”“灯塔是我的。
”这便是唯一的存在,是属于我的唯一证明,当制定规则,当颁布法令,当赶走威胁,灯塔之存在,就是托马斯庇护所,他在这高高的灯塔中,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才能像一个上帝那样。
所以最后被活埋,在某种意义上是托马斯自己埋葬了自己:如果他不对温斯洛颐指气使,如果他让温斯洛也能登上灯塔,如果他不以自己的权威威吓手下,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但是,当托马斯自己制造了上帝的幻影导致了反噬的悲剧之外,是不是还有另一种无法控制的未知力量?
托马斯之外是温斯洛,这个看起来循规蹈矩的人,其实内心深处是更大的欲望世界,当他来到这座荒岛,当他守卫这座灯塔,是那种对于无知的恐惧激活了内心的欲望,而一旦欲望被唤醒,灵魂似乎在无法救赎的世界里制造了更大的恐惧。
这似乎是一个不断递进的过程。
荒岛本身提供了太多的无知:为什么在枕头下面藏着一个美人鱼的小雕件?
曾经的灯塔守卫者是不是无故地死去?
为什么不能招惹海鸥但海鸥总是出现在他眼前?
……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托马斯为什么对这一切讳莫如深?
对于这一切的未知,托马斯还有酒,还有守卫灯塔的权力,但是对于温斯洛来说,似乎什么也没有,作为一个伐木工人,温斯洛选择来到灯塔似乎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安顿下来,“不久的某一天我会在乡下住下来。
”这是温斯洛的理想?
还是他逃避现实的办法?
但是当他来到这座灯塔,看见的,听说的,都是更深的未知,更强烈的恐惧:曾经灯塔守卫者死去,却还残留着死亡的气息;水手们的灵魂被海鸥带走了,水箱里却漂浮着死去的海鸥;朝上看,那通向灯塔的盖子上爬过了神秘的动物……神秘的力量总是控制着这座灯塔,曾经的死亡,曾经的噩梦,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温斯洛的世界里,而茫然无措的他,似乎也被慢慢拖进了这个恐惧的漩涡。
暴风雨像永不停止地袭来,大海的涛声张开了巨大的口子,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一切,当四周的时间已满,那艘象征逃离的补给船却没有出现,“接我们的船可能已经来过了,我们错过了。
”这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它没有离开的机会,它被困在疯狂的世界里。
当更深的未知袭来,当被更强烈的恐惧控制,温斯洛想要反抗,想要爆发,想要摧毁,他把那只停在水箱边缘的海鸥狠狠摔死,他抚摸那个美人鱼雕件满足欲望,他开始用酒取代水,他甚至藏起了一把匕首——想寻找机会杀死统治这一切的托马斯。
而随着他对于这一切的反抗,真正的温斯洛才显出原形:他为什么不再从事伐木工作?
“那天实在太累了,我看到他滑倒,冲我大喊,我只是静静站着,一言不发,看着蠢货被木头吞没。
我把他的工具收归我自己,现在伊福莱姆·温斯洛就可以重新生活了。
”那个伐木场的人死了,温斯洛没有救他,不是冷漠,而是他要看着他死,然后取代他的位置,当温斯洛开始在喝酒之后说起自己的经历,无疑另一场谋杀正在酝酿之中,无疑另一种取代正在实施中。
补给船没有出现,两个人被困在灯塔上,温斯洛说自己以前就像一条狗,托马斯嘲笑他“根本不是一个人”,温斯洛骂他“没有牙齿,你就吃不了草”,托马斯说他醉了,“让海王杀死你吧。
”温斯洛偷偷藏起了刀,托马斯对着大海诅咒。
终于在醉酒之后,温斯洛偷偷潜到了托马斯的床前,正想对着托马斯下手,托马斯却睁开了眼看着他,然后让他去工作;温斯洛在第一次失败之后,再一次用斧子砍掉了油罐,砸掉了救生船,打破了美人鱼雕件,托马斯说他疯了,“交出那把刀,那时政府公物,否则从你工资里扣。
”第二次失败之后,温斯洛对着酒杯撒尿,然后狠狠地骂托马斯:“你不是我父亲,我受够你了,你是个该死的酒鬼。
”但是托马斯却说了一句:“你被解雇了。
”而此时温斯洛跪在他面前,哀求道:“求你让我进灯塔吧。
”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失败,第三次失败,温斯洛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只是为了这一句话,都是为了成为灯塔真正的守卫者,“求你让我进灯塔”无疑是对于托马斯“灯塔是我的”的一种回应,但更是一种对立,此时的温斯洛其实已经看见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另一种权威,另一座灯塔,以及另一个上帝,托马斯反问他的是:“你会杀了我吗,就像杀死那只海鸥?
”温斯洛没有回到,他把托马斯扔进坑里,托马斯的身体渐渐被泥土埋没,在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的时候,他发出了诅咒:“最终被抛下地狱,却能看到神圣恩宠的人被送入了天堂,那里没有欲望和辛劳,但都像环绕大地的圣母一样,古老,多变和永恒。
”而听到这句话的温斯洛又将托马斯挖了出来,然后用刀砍他,最后终于杀死了他。
深埋托马斯,却听到了他“被送入天堂”的结局,用刀砍去,才最后将它杀掉,仿佛只有这样托马斯才能被抛入地狱,这是温斯洛自我编织的死亡规则,而当托马斯这一绝对的权威被消灭,托马斯是不是真的成为了上帝?
杀死托马斯,看上去更像是在伐木场里杀死那个人的重复,是温斯洛新生活的开始,取代和命名,成为温斯洛逃离压抑和恐惧的唯一办法,但是,这一切是不是只是温斯洛伐木场里那次死亡之后的幻觉?
荒岛真真实存在吗?
灯塔真实存在吗?
托马斯真实存在吗?
活在未知的世界里,其实需要用更多的未知来抵抗,温斯洛用暴力的方式和未知对话,无疑最后会陷入更难以自拔的恐惧,自己从来不是上帝,一种毁灭,从战胜他人的幻觉开始,最后是泯灭自我的死亡。
这或者才是命运最大的循环,无从逃离,无从反抗,唯有制造幻觉才是救赎,唯有虚幻的上帝才能消除恐惧,而这样的宿命从来就没有终点:当海鸥最后在他死去的身上啄食,故事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他就是那个死去的灯塔守卫者,他就是丢失了灵魂的水手,而当一切平静,远处的补给船缓缓而来,船上的两个人将开始为期四周的灯塔守卫任务,新的上帝会出现,当然,新的未知和恐惧也会如影相随。
金羊观影团 Vol.33 《灯塔》,标题摘自波德莱尔《不可补救者》。
金羊观影团 《灯塔》20人参与,均分8.3罗伯特·艾格斯导演的新作《灯塔》踩稳10年代的末尾登临网路,这是其继《女巫》四年之后的第一部电影长片,背景设置于上世纪初的加拿大海岛。
预告片甫一亮相网络,便凭借其极具风格化的高对比黑白色彩、克苏鲁神话式的诡秘氛围,被誉为「年度最受期待惊悚片」。
一隅孤岛、一群海鸟、一座灯塔、两粒守塔的人。
冷酷的影像拉开帷幕,观影者极易在海浪、汽笛声中沉浸,喧吵的世界里,在1:1画幅构建的局促黑白空间之中,搭建起了一场幽邃诡异的心理风暴。
摄影捕捉面部、洞悉脑髓、穿透精神——伴随虚虚实实的诅咒与妄言进一步加深诡谲色彩。
在清与浊的交锋里,人心受困于噩梦,噩梦也被困于人心。
一众影迷沉迷于其视听的极致风格化,对虚实交错的矛盾与消解、克苏鲁神话与文学性的气质情有独钟;同时,风格的极致化也同样引起了若干影迷的不满,作出“过犹不及”、“陈腐”、“囿于传统”、“不如前作”的判断。
当然,这部具有探讨和观赏价值的影片,在金羊内部也依然备受瞩目。
本期观影团将会呈现对于《灯塔》一片的优劣双角度探讨。
金羊观影团Vol.33 共20人参与,均分8.3
灯塔 (2019)7.32019 / 加拿大 美国 巴西 / 恐怖 奇幻 / 罗伯特·艾格斯 / 罗伯特·帕丁森 威廉·达福- 神学与性爱,文学与光影:现代音场里一种古典式的极端美学@DoubleFeature 10/10《灯塔》首先是古希腊式的,从头到尾两位伟大的男演员向我们展示了嫉妒的神的愤怒以及渴望靠近太阳的神话传说。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两人的关系既像西西弗斯和普罗米修斯,又像波塞冬与特里顿。
其次,《灯塔》一定是现代的,扑面而来爱伦·坡与梅尔维尔的气息,惊悚之余又像贝克特的《等待戈多》——船一直没有来。
海鸥无疑是出自柯勒律治的《古舟子咏》,老水手射死了信天翁后,水手们全部厄运难逃。
除开数不尽的文学意象,艾格斯最精妙之处在于他的电影继承了所有伟大作品的“朦胧性”(ambiguity)后,能完全独立地生长,形成别具一格的自我风格,并成为——经典。
观看《灯塔》的过程同样充满惊喜,震撼人心的蒙太奇与定格画面,随着人物矛盾激化,逐渐模糊混淆的记忆与时间,于是我们发现再也没有可靠的叙述者,只有神与自然的法则亘古不变。
@chaos 9/10古典画幅与现代配乐的完美呈现!
长短特写镜头交替,凌厉的剪辑,构图光影非常讲究,几个不同时段的机位都有很强的解读空间。
灯塔作为一个至高永恒的母体,楼梯螺旋放置于宇宙中心,是所有梦和幻灭的集合。
以天为单位的叙事处理,将父子主仆的不断博弈,男人的梦魇和扭曲表达得非常震撼。
人鱼雕像,精液,张合的阴唇,海鸥,欲望被抽象化为许多支线穿插在许多意象之中。
结局更是将本片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年度鸡皮疙瘩。
@意识流螺丝刀 9/10包裹着闪灵的外壳,内里是古典希腊悲剧对宿命的反抗,帕丁森饰演的是一个极为经典的悲剧形象,一切美好的事物在无谓的对命运反抗中被消磨殆尽,空留一具躯壳被海鸥的灵魂蚕食,海雾、巨浪与汽笛的长鸣借由黑白的影像及逼仄的方形景框构成了一股推动人物走向灭亡的克苏鲁式的动力贯穿始终,具体外化的海怪意象在关键时刻通过潜意识现身,模糊化了现实与超现实的界限,将背后主宰一切的恐惧表现得若隐若现,而自慰场景的蒙太奇作为两种形式的联结奉献了全片最有力量的反抗,也是最彻底的悲凉。
@伏眠 9/10高对比的黑白影像,极端锋利的剪辑让视野中随时可能出现短促的风暴,与其对比伯格曼,不如说是充斥着波德莱尔式的诡谲氛围,漏光与眩晕、层叠的螺旋楼梯、枷锁与杀戮、荒淫和死亡,视听以其戾气与跋扈步步逼近,男人在臆想中濒临精神式毁灭,最终一如初始的「大海是唯一的归宿」,除了海水深渊般的可怖外,影像仍然散发着呛人的霉味或是性欲的腥膻。
「在噩梦的惊涛骇浪里,像泅水者一样挣扎。
」最后,氛围音的控制仍需节制。
@ParkerLI 9/10返璞归真,一次纯粹的光与影的游戏。
35mm,黑白(灰),画幅1:1,虽然从履历上还算是新人,但明显老手画风。
同时,奇幻故事十分有趣,明显是一次影视艺术探索。
A24大功一件。
表演双雄争锋,好看!
而口音上更是独树一帜 记忆深刻。
@思路乐 9/10汽笛声在全片里幻化为两种存在,烘托氛围的背景音乐/音效,以及来自海洋的一种虚无缥缈的文明希望。
到了后半段,随着酒精与风暴的共同摧残,汽笛声逐渐远去,其掩盖的性欲、支配欲和占有欲也完全暴露出来。
《闪灵》式的封闭异化过程,《群鸟》式的第三方不稳定力量;灯塔是巨大化的雄性欲望象征,而美人鱼那诡秘的阴唇则是这种欲望最直接的指向所在;万钧之势般的海浪,通向神秘的螺旋阶梯,有如天罚般的暴雨,共同组成了这个异化的世界;在暴戾和淫欲里,时间被剥离,空间被凝滞,只剩下了这般无比猎奇的寓言体系。
在最后,最高处的悬念终究被揭开,在其纯净而未知的光芒之下却只能照出自己那污秽不堪的阴影,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一切,都被海鸥所啃食殆尽。
中段帕丁森lu guan的那段蒙太奇,毫无疑问会是一个闪耀的“年度影像时刻”。
@幻 9/10绝不是故弄玄虚,艾格斯很清楚自己要拍些什么,他用着2019的视听拍着1919的电影,纯粹的,大胆的,疯狂的。
震耳欲聋的音效下,灯塔是欲望之源,它既有着男根般的雄起,也有着女性私处的隐秘,它是水手归家的信号,也是守塔人挥之不去的梦魇,无数的二元对立出现在了它的身上,也暗示了两个thomas的如父如子,也是二位一体。
当罗伯特帕丁森的角色一步步的失去理智,对着美人鱼的人偶,美人鱼的实体,直到最后的灯塔本身手淫,宣泄自身压抑着的,日益高涨的,已如同海水般臭味泛滥的性欲时,影像也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了。
直到最后,他终于得到了满足。
然后,被欲望反噬。
@空白岸 9/10父权压抑和阳具崇拜“指引”下的一次漫长的而又触不可及的性高潮,挟带“闪灵”式的精神分析。
艾格斯高超的影像把控能力已无需多言。
值得一提的是,台词释义不再是以神秘主义的累赘的形态出现,而是在被臆想统治的视听狂潮下赫然显露出它不合时宜的黑色幽默般的狰狞笑脸,它大胆地袒露关键信息,将解读的权力交由观众,这才是真正有种的剧作!
@孤独的自由 8/10越来越感觉A24出来的这一批年轻导演为未来的恐怖片指明了方向,如果说恐怖片还在追求恐怖的话,对于电影作者来说未免太过时了,作者风格化才是未来。
看完这部作品,虽说私心还是更喜欢前作,但对于艾格斯来说应该是很成功的,它延续了女巫的古典气质,在视听方面更加的私人化,风格化日益成熟,甚至在模仿默片的表现形式上也是浑然天成。
不对本片中出现的人鱼、海鸥、性的隐喻作过多解释,理解点在于灯塔里封存的是人的原始欲望,就像潘多拉魔盒一般,对未知的趋之若鹜。
@松野空松 8/10灯塔或许是雌雄共体的,它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阳具,作为雄性象征的灯塔,站在阳具的顶端才是权力的拥有者,而另一方面灯塔发光的灯具就像是阴道,雄性们争先恐后去交配,帕丁森最后一脸兴奋高潮,而且两个角色本身的关系也够homo了。
@果樹 8/10灯塔是指引,也是统治;是向往,也是心魔;是守卫,也是心魔。
全片十分风格化,独特的美学配上复古台词,加之各类隐喻,文学性十足。
最想嘉奖的仍是两个主演,在具有递进层次的冲突中到达疯魔。
配合着对西方宗教与神话的理解来看更有意味,能通过高耸入云的灯塔与守灯人的幻像,反向思考神与魔的互文。
@德卡的羊 8/10这种古典且带有表现倾向的风格自然不必多说了,音效上其实并不“复古”,丰富的音场对于空间的搭建作用或许比起视觉层面的风格化来的更为有效。
罗伯特·艾格斯也是从一开始就在意图用这种手段生成气氛,内容继续延续民间传说为基础,将人物置入空间来引发内部冲突,但发展到后面几乎已经丢掉空间了,便不再迷人,只剩下了看与说,用视觉符号支撑表意,用言语构建动力,以及欲望横流。
@身不在场 8/10关于“posture”的电影,胶片间的每一处缝隙都被海水,香烟,酒精,Siren与血液填满。
@卡佛啪啪卡夫卡 7/10罗伯特·艾格斯这次是对神话语汇的“反弹琵琶”。
当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先知先觉者)被冠以源自弟弟厄庇墨透斯(Epimetheus-后知后觉者-epi/eph/ep词根-Ephraim)的名字(却将暴怒的海神命名为Wake),陷入的是彻底的迷失,甚至他的抗争都被降格不足为训——竟被“塞壬化身的灯塔”所蛊惑——这里又是反用其义或融合:诱惑与指引;塞壬之歌(有人解释为言语构建权力)与灯塔本身隐含的阳具崇拜和权力之魅的糅合:这种融合将文本引向更为混沌的状态。
当然这种永远无法逃脱的困兽之斗也是艾格斯所着力刻画的,梦魇——过往罪恶的反戈一击,生命永恒的缺失和注定的堕落。
倒未必比《女巫》更好,但确实未来可期。
- 未达极致?
过犹不及?
——陈腐与做作之间,是一种小聪明式的洋洋得意@法式曌影 7/10我更加坚信:如果不能把色彩做到极致,那黑白才应该是电影的本色。
完全就是《女巫》的另一种变体:个体在封闭空间中在人为与超自然的推导与蛊惑下的极端异化。
而也正于此,也更能横向对比出与《女巫》的不足之处。
光影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但导演对空间的调度就相形见拙了。
灯塔作为主要意向并没有被完全发挥,还是太保守。
音效与意识流的剪辑产生的极强侵略性是可怖的,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导演可能不知道,质感≠氛围。
过于薄弱的文本无法匹配想要埋下的潜台词与背后的神话故事,如果能扩大一下世界观及完善各个方面,或许会是部恐怖史诗。
@纯肉锅贴 6/10整部影片似乎带有一定的宇宙主义主题式克苏鲁元素,诚然,本片借用了部分克苏鲁怪兽的早期形象以及“混沌”空间的使用,而我看到的是17min处一幕:一种无可名状的无力感与恐惧令帕丁森回头,镜头跟随着摇动,一个阳具符码跃入眼帘。
而全片很多部分都是围绕着灯塔的任何细节作出夸张到变形的描绘,而这个符码本身的意义在我看来似乎还是在紧扣着一种主奴关系的纽带——权力,因此与《火山边缘之恋》对于理性-疯癫的嬗变的克苏鲁式恐惧相比,本片是略带陈腐的,《火》之恐惧在于一种庞大的壮美之下自身所处的情境溢出了所有能力范围之外并支配其运动与一切感知的去人类中心性,这种服从是更加绝望与令人恐惧的,或许《灯》依旧在于人物的关系、和对于放弃理性的恐惧,也依旧是人类中心的,而结尾处的镜头又是以什么样的视点存在的,一种小聪明得逞的得意。
@不ྀ死ྀ者 10/10@无色无味的气体 8/10@铎mao猫 8/10@Tous Les Jours 8/10历期评分TOP5:1.《星际探索》8.52.《爱尔兰人》8.43. 《灯塔》8.34. 《南方车站的聚会》《痛苦与荣耀》8.05.《燃烧女子的肖像》7.8
像这种心灵恐惧的题材真的挺难拍的,导演肚子里真的是有点东西,知道什么样的画布比例会给人压迫感,知道什么样的角度拍摄会给人诡异感,还有突如其来又恰到好处的诡异BGM,还有一些运镜技巧。
而且演员少,电影时长又长真的很考验演技,因为没有鬼怪恶魔这类的神秘力量来吓人,就只能从其他方面来入手,那么演员的面部表情就尤为重要,主角受到惊吓时扭曲夸张的表情,还有主角逐渐失控时演员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甚至说话语气的改变都给人一种荒诞又诡异的感觉。
悬疑这方面整得也挺好的,从一开始的老托马斯在灯塔里站在他的视角给了一个很诡异的镜头,再到中间小汤米的偷窥视角听到的老托马斯的喘息声,滴下来的粘液,一闪而过的触角。
真的是抓紧了观众的好奇心,以至于我从头到尾一直想知道灯塔里到底有什么。
故事原型影片改编于1801年的威尔士“斯莫斯灯塔悲剧”真实事件(the Smalls Lighthouse Tragedy)。
事件概要:两个关系不融洽并且同名为“Thomas”的威尔士灯塔守护人共同看护着灯塔站,有天一人突然身体不适需要就医,二人设立了求救信号试图引起过往船只的注意,不幸因暴风雨无人救助,苦熬了几星期后死亡。
几天后尸体开始腐烂发臭,基于二人关系恶劣为众人皆知,另一人担心会有谋杀指控风险不敢把尸体投海,便利用木板做了口棺材将尸体装殓固定在室外栏杆上。
无奈暴风雨并未减弱,棺材被狂风吹散尸体袒露在外,在特定风向下看似尸体在诡异的随风挥手一般。
后有巡查人员也坦言曾经远看有一人站在灯塔上向他们招手,但风暴肆虐无法接近。
待最终救援到来时,幸存下的一人已经和腐烂的尸体共同生活了长达四个月之久,导致精神完全崩溃。
事件一出引起英国社会各界强烈反响,政府改变了守塔政策,人数改为最少三人。
原型故事最先曾经在2016年搬上过荧幕,豆瓣6.1分,IMDB 5.3分。
灯塔 The Lighthouse (2016)幕后 / 趣事 ● 电影基于还原真实感和年代感,采用1.19:1长宽比。
开拍十天前,New Regency制片公司以”画面布景太美了(浪费美景)“试图说服导演Robert Eggers采用宽屏。
而导演本人在撰写剧本前就早已设定:“此部影片必须采用黑白35mm拍摄,纵横比1.19:1,单声道。
” ● 片中所有建筑物都是为影片而搭建,总共有两组灯塔拍摄地,外景灯塔建在加拿大Nova Scotia的Cape Forchu,拍摄期间当地居民非常喜欢此灯塔,并极力尝试保留灯塔,但由于安全问题等等拍完后即拆除了。
灯塔内部场景则需要拍摄狭窄画面,在Halifax的棚内和仓库中搭景完成。
● 电影拍摄条件十分恶劣,大部分都是真实天气条件下呈现出的镜头效果,主场景共拍摄了35天。
● 因影片使用底片的特殊性,需要15到20倍强烈曝光,剧组把高瓦数的灯泡放在距离演员仅几英尺远的煤油灯中,导致现场炫目明亮,演员几乎看不见对方,甚至工作人员在夜间拍摄时都得戴着墨镜。
● Rob和达福的口音和水手俚语都经过精心设计,导演甚至细致入微到每一句话的语速。
● Rob在拍摄期间单独吃住,达福与剧组同吃同住,二人起初在片场几乎没有交流。
● 两位演员无假毛发化妆,只有Rob把胡须染成黑色,达福的牙是假牙。
● 冲突极端剧情拍摄前Rob为培养情绪有时会自打自脸,喝屋顶上流下的雨水,绕圈走路,手指伸进喉咙等等。
戏中二人喝醉达福躺在Rob怀中,Rob在拍摄前曾把手指伸进喉咙,达福见后对导演说:“If Rob f***ing pukes on me...”
● 在最初的剧本中达福的角色有一只玻璃假眼和一只假腿,还缺失三只手指,因导演怕观众会对角色产生海盗的印象而作罢。
● 达福逼问Rob不喜欢自己煮的龙虾一处,据说拍摄中达福长达2分钟没有眨眼。
● 二人为喝醉手舞足蹈的剧情而特意学习练习过跳舞。
● 达福其实有恐高症,并不喜欢登上灯塔。
Rob则不会卷烟卷儿,练习了很久。
● 达福学会了织毛衣。
● 影片中达福的屁声是录制而成,而并非来自声音资源库,音频技师表示他绝对不会透露这个屁是如何制作的,直到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
● 剧组表示,拍摄期间没有任何海鸥受到过伤害,杀海鸥场景,俯冲场景都是由假偶代替再数码后期制作而成,而其他海鸥(例如挡路,找碴儿)是在英国一家摄影棚中,由三只训练有素的海鸥拍摄完成。
● 美人鱼的生殖器官参考了鲨鱼,设计后由硅胶制作。
● 片中海鸥死在蓄水池,Rob从水泵中压出黑色污血实际是巧克力酱。
● 电影1小时26分钟时Rob翻看达福的灯塔日志,日志中家人照片镜头后期被剪掉了。
● 因天气条件恶劣湿气太大导致摄像设备经常发生故障,Rob走向大海的片段不得不等在晚上天气状况稳定的情况下拍摄,剧组唯恐他在海上激流中被卷走,Rob也因为镜头一直起雾不得不进海了25次。
● A24拍卖了Rob在电影中 “使用过” 的美人鱼雕刻品,仔细看新闻图片还可以看到断裂又黏贴过的痕迹。
其拍卖款项用于资助新冠疫情,最终以11万零750美元的高价被匿名者买走。
● 导演Robert Eggers为写剧本,会泡在油管听几小时的海浪撞击,风声,和雾号的视频。
● 导演曾担心主演二人因在喜剧界过于游刃有余而使得电影“太搞笑”。
● 每次被要求描述影片时,导演最爱的回答:“Nothing good can happen when two men are trapped alone in a giant phallus.” ● 片中达福探照灯眼的经典镜头,构图源于上世纪40年代德国艺术家Sascha Schneider的画作《Hypnosis》,但达福的姿势与画作中的催眠师姿势不同,更倾向于海神像波塞冬的形象。
Sascha Schneider《Hypnosis》 ● 影片结尾镜头中Rob被海鸥分食,构图源于1864年法国艺术家Théodule Ribot的画作《Saint Vincent》。
海鸥群啄食他的内脏,这就像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希腊众神把火从人类手中拿走,作为不服从的惩罚,普罗米修斯把火种偷了回来送给人类。
偷火的行为激怒了众神,于是把普罗米修斯拴在一块石头上作为惩罚,每天派老鹰来吃普罗米修斯的肝脏,过了一夜,肝脏又会长出来,第二天再被吃掉,以此往复让其感受痛苦。
Théodule Ribot《Saint Vincent》 ● 导演解析:这两个主角代表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威克代表一位古老的预言海神普罗泰斯(Proteus)——“Old Man of the Sea”。
温斯洛则是普罗米修斯,他违抗了众神(角色维克),偷了火种(灯塔的光)。
● 最后,实际上连剧本中都并未标明二人在灯塔内部看到了什么,只描述了角色在看向灯光时的感受,导演Robert Eggers表示 他的目标是让观众同演员一样,发疯,困惑。
(争辩是毫无意义的) 期待导演下一部恐怖题材:吸血鬼德古拉——诺斯费拉图《Nosferatu》!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绪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 ——霍华德·菲利普斯·洛夫克拉夫特大约200多年前,命途多舛又穷困潦倒的作家霍华德·菲利普斯·洛夫克拉夫特在纽约刚刚写就短篇小说《克苏鲁的呼唤》……他或许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人生还剩下最后十年,但应该预想不到自己笔下的那些长着鳃、满身触手的旧神们会扩散到全世界,影响到那么多个文艺创作者。
导演罗伯特·艾格斯的新作《灯塔》,看上去似乎又是一则《克苏鲁神话》的延续。
1
与导演的前作——以女性为主角的山林故事《女巫》相比,《灯塔》似乎有非常大的不同。
这次的故事舞台,是汪洋之中的一片孤岛。
在这片孤岛上,罗伯特·帕丁森所饰演的“青年”和威廉·达福饰演的“老者”——两个男人成为了故事的主角。
本应按合约只在此维护四周灯塔的他们,却被突如其来的风暴打乱了计划。
但要说被汪洋隔绝的孤岛比新英格兰的山间小屋更有恐怖氛围,不如说浩瀚未知的海洋,本身就是恐惧本身。
片中的恐惧体现,皆是海洋的延伸。
不知正体的塞壬,在老者的口中,是业已死亡的疯癫助手在别处叫嚣过的胡话。
在故事的伊始,青年便早在灯塔的前任管理员的橱柜中翻找出她的雕像。
于是在午夜梦呓中,她便成了这突然降临这孤岛的神秘来客。
独眼的海鸟,拥有翅膀的它,本应如恬噪的同类可以在天空中自由翱翔,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却总是与青年过不去,常常来阻碍青年的劳苦工作。
即使老者告诫青年不能招惹海鸟,它仍旧如同原罪一般,与青年如影随形。
老者,一个常常絮絮叨叨的老水手,也是青年的恐惧之一。
神秘的祷文和关于海洋的禁则似乎不算什么。
而以位谋方便、老是把扣工资挂在嘴边的行为,又似乎只是令人厌恶。
在青年早就自曝名叫Winslow,但老者还是自顾自地称青年为“Lad(年轻人)”——这种如同“父亲”一般傲慢的态度,似乎才是他最令青年畏惧的现实理由。
被老者称为“She”也被作为本片片名的灯塔,则充当了这片中的最大的欲望投射。
尽管畏惧着老者,但青年仍对平日里只有老者才能上去的灯塔上层心生向往。
于是在青年窥视的视角里,恐惧和欲望连接了起来,让未知的事物暂时得到了一个可以解释的答案——对折射出光芒的透镜赤身裸体的老者,更近乎是对邪神的顶礼膜拜,从镂空铁板间隙掉下来的体液,也化成了这片无光之海中的巨型生物,追求光而产生的黏液。
从灯塔之顶扫过的触手,会让克苏鲁神话的粉丝兴奋,而普通影迷会比较在意,“斧头追人桥段”与《闪灵》的共振。
令两者共通的,或许是影片中段那一场互问——风暴来袭,被困在孤岛上的青年和老者,终于借着醉酒,因为累积已久的矛盾和秘密开始了争执,十八个“What?
”接连从两人嘴中蹦出。
这十八个“What?
”,代表着愤怒,代表着不信任,但在本质的含义里——它还是直接代表了两个对彼此情况丝毫不知的人,对于未知的疑问。
而克苏鲁神话中,洛夫克拉夫特将其唤作——“不可名状(unspeakable)”。
2
在参考赫尔曼·梅尔维尔与萨拉·奥恩·朱厄特的那些关于水手、海洋、灯塔管理员的传记、短篇怪谈后,罗伯特·艾格斯与马克斯·艾格斯联手写的这个故事,显然会更加接近现实本身。
但《灯塔》最让人着迷的点,并不是“引经据典”,还是需要归功至创作者本身的——模棱两可产生的多义性。
片中说到的“圣艾尔摩”,实际上是三世纪时意大利的一位主教,因为罗马皇帝戴克里先的迫害,被破胃绞肠而殉教。
传说他可以躲避雷击,所以成了水手们信奉的圣人。
片中老者的触手,除了如今文艺作品中高频出现的“克苏鲁”之外,其实也不难令人联想到希腊神话中的海神“波塞冬”——几种神话体系扭杂,如同将大禹治水和诺亚方舟串联在一起,不同神话体系之间的相似,在为这个故事添加现实感之余,也恰好构成了可供观者解读、再创造的多义性。
但在影像之中,帮助观众去解读自己含义的,还是“明”与“暗”的对比。
整部《灯塔》镜头下的环境,多是灰暗的,就连人物本身,都浸染在这如墨一般的偏青黑白画面中。
唯一明亮的镜头,是约30分钟时,两人开始重新粉刷灯塔的塔壁。
即使没有透镜本身的光,灯塔仿佛正是这个黑暗世界里的异物一般,如此“明亮”——这种用影像做出的心理暗示一直持续到片尾。
无论是圣艾尔摩,还是波塞冬、克苏鲁……人心中灰暗的神,在这个故事中都只是灯塔的陪衬。
通过这层表意,似乎无论剧本的原初究竟是要讲底层赎罪者的自证,还是关于逃避者的惩罚……“Winslow”、“Wake”、“Thomas”……似乎都没有必要去深究,因为电影呈现出来的表面故事,只是一个看似“作者已死”、上古时期就残留下来的精怪寓言故事罢了。
在精怪寓言故事的表壳之外,并没有任何过多解释。
这种看似粗粝实则精准的安排布置,或许就是罗伯特·艾格斯的作者性。
比起《女巫》,这种精准的多义性又更加提高了。
当你看到癫狂的最后一幕,如果你在之前就联想到了海神波塞冬,那你无疑还会想到同神话体系的普罗米修斯——这个希腊神话中为人类盗取火种的神,最终被困在高加索的山上,日复一日地被鹰鸟啄食心脏。
《灯塔》并不会强调,或许圣艾尔摩的受难记才符合最后一幕的原旨。
这种来源自“不确定”的不安,在文本和影像留下来的序列空间中余味悠长,也让人体会到了最原始的——关于“不可名状(unspeakable)”的恐惧。
3
显然,似乎把罗伯特·艾格斯当成霍华德·菲利普斯·洛夫克拉夫特在影像上的传承者,还不如拿他跟其他新生代导演比较——毕竟,《灯塔》也才只是罗伯特·艾格斯的第二部长片而已。
而放眼今年北美电影的恐怖世界,同样有另外两部导演的第二部惊悚长片新作熠熠生辉。
乔丹·皮尔指导的《我们》,在“反威权”的表面主题上,似乎与《灯塔》的一种解读有些类似。
但该片的定调更类似“商业恐怖片”,好像无法与有着浓郁怀旧文艺风格的《灯塔》做对比。
不过就以导演在主题定调的区别上而言,比起前作《逃出夺命镇》,《我们》的主题显然更为大胆、更具普世价值。
似乎《我们》与《逃出夺命镇》的区别,又比《女巫》与《灯塔》的区别大。
可惜的是,虽然制作规模、主题都比前作更加“大”,但为了照顾商业片观众,《我们》终究还是比其他作品少了些逻辑上的合理性。
而《仲夏夜惊魂》的导演阿里·艾斯特,似乎更具有与罗伯特·艾格斯争夺“新生代恐怖王”这个名头的实力。
用白昼体现恐怖异教习俗,作为前作《遗传厄运》家庭邪教故事的侧面补充,似乎也是一种有新意的“作者性”。
但正如阿里·艾斯特的访谈所述,《仲夏夜惊魂》和《遗传厄运》一样,还是一个更像关注社会性的家庭故事。
当新增了24分钟的导剪版问世后,许多人对于此片“惊悚片”的心理定调还是难以被满足,这被减去的24分钟并不是因为尺度过大,只是因为纯粹的时长过长、商业因素罢了。
其实在北美公映、流媒上画都晚于后两者的《灯塔》,目前在豆瓣和IMDB的高分,似乎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但就个人而言,其实《灯塔》复杂精准、又能让解读出不同版本的人都喜欢上的“多义性”,就成为了这部作品值得一切赞美的理由。
如果罗伯特·艾格斯的下一个项目,还能维持如此的“不可名状(unspeakable)”,只留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谜面,让观众仍然保留着对作品的解读空间……那我相信,他的作品一定能继续打动更多喜欢发掘人类恐惧本源的观众。
原刊登于公众号“电影岛赏”及豆瓣号“二十二岛主”,刊登标题为“这部期待了半年的恐怖片,真的没有令我失望”及“《灯塔》的精妙之处在于他带我们回到了恐惧的源头”,本文标题为原稿设想标题。
撰文:匣中猫编辑:二十二岛主特别感谢:sTill-Lifemp.weixin.qq.com/s/zADEqPShpCP_fVvAGwTexQ
非常之惊悚,惊悚的来源却不是海鸥的传说本身,因为细细一想,我们所信仰的传说从何而来?
它们诞生之初是否就已经带有目的,抑或是,它们在生长的过程中逐渐吞食了人的血肉,开始有了吞食更多东西的欲望?
甚至在一种高度完善了的传说故事中,祂为了确保有足够的、可持续的供给,已经开始教导祂预备吞下的人们应该拥有什么欲望,有限度地满足他们,为他们留下盼头,只给他们留下一团可追逐的火焰,却又锁住通路,将解释权和拥有权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他们醒来了,他们用一种可怖的方式(因为祂对他们来说也是可怖的)倒转了养殖者和被养殖者的关系,却仍然不自觉地沿着祂给定的道路向上爬去——在作为帮凶的海鸥的见证下。
是的,他们自以为,获得了因信称义的权利,就是摆脱了魔咒,摆脱了苦难的枷锁,他们便可以追求真正的光了。
实则不然。
亘古以来,海中之缸四周的暴风雨从未停歇;当一艘又一艘赖灯塔以生存的船怀揣希望地撞上礁石,才意识到真正的厄运究竟从何而来。
[剧透预警]看了几篇Eggers的采访,这篇算是非常集中的讨论了他创作《灯塔》的整个背景架构和细节设计,谈到了神话宗教传说的基础,各种reference,还有两个男主以及美人鱼角色的设定,非常喜欢看这种research-based导演讲自己的创作过程,所以自己动手翻译了一下,感觉可以延伸出去很多有趣的内容。
原文标题:《女巫》导演Robert Eggers泄漏《灯塔》的秘密[The Witch director Robert Eggers spills his beans about The Lighthouse]原文发表于 VOX, 15/10/2019 https://www.vox.com/culture/2019/10/15/20914097/robert-eggers-lighthouse-interview-witch-欢迎转载,烦请署名-Alissa Wilkinson:这部电影很难归类,但对我来说它像是一个寓言,或许是一个关于被诅咒的灵魂试图寻求救赎的寓言故事。
你在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
Robert Eggers:关于寓言或神话的想法当然是在我们在创作过程中首要会想到的。
我的创作是从氛围开始的。
我的哥哥有个想法——关于一个由鬼魂照看着的灯塔——这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构建出一个完整世界的景象和感觉。
然后我们有了一个基于真实故事的基本框架,关于两个灯塔管理员,都叫托马斯,他们被困在灯塔,其中一个人死了。
Alissa Wilkinson:这是个真实发生的故事?
Robert Eggers:这样的故事确实发生过,在19世纪早期的威尔士。
这个故事的讲述方式和最后结局听起来就像是个民间故事,所以这个“真实”的故事到底有多少真实性,谁知道呢。
除了他们都叫托马斯且都到了这个灯塔,关于这两人的故事其实很少,但是他们都叫托马斯的想法启发了我。
我就想“好的,这是一部关于人格(Identity)的电影,它可以发展到一些奇怪而模糊的方向。
”然后我们开始研究所有关于那个时代的灯塔和航海人群的资料。
这些人都吃什么?
他们穿什么?
他们住在哪里?
他们怎样生活?
通过读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和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Robert Louis Stevenson)等人的作品——主要是为了学习当时的那些人是怎么说话的。
[赫尔曼·梅尔维尔,代表作《白鲸记(Moby Dick)》;罗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代表作《金银岛(Treasure Island)》——译者注]当我们在做这些工作的时候,我们开始看到一个故事建立起来了。
然后我们会想,“好的,那么有什么传说、民间故事或神话是能够与之吻合的?
”然后我们意识到,“诶,普罗米修斯和普罗透斯从来没有在希腊神话中一起搭伴儿出现过,不过这似乎就是我们这个故事里要发生的内容,”普罗米修斯可能会呈现出一些他之前没有的特征。
不过你知道吗,古典作家们总是会这样做的。
[普罗米修斯,希腊神话中的盗火者,被惩将他绑在一块巨石上由老鹰不断地啄食他的内脏,这与影片中Robert的角色最后触摸灯塔的光芒并被海鸥啄食的情节相吻合;普罗透斯(Proteus),希腊神话中的海神,影片中Dafoe的角色多次变幻为海神形象——译者注]
Alissa Wilkinson:我最近看了很多电影,比如《唐顿庄园》和《寄生虫》,展现出了房屋对于其居住者的不同层次的意义——比如说代表着一个人在这世界上的位置,代表着他们拥有的权力,甚至他们的精神状态。
在设计灯塔和构思故事中的角色所身处的不同位置时,你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吗?
灯塔这一层次似乎别有意义。
Robert Eggers:灯塔就是这么建造的!
我哥哥和我总是喜欢把图像、艺术和建筑不断展开放大。
所以…突然间,你看到了一个…米尔恰·伊利亚德(Mircea Eliade)的一篇关于光和种子的论文,你开始思考,“哦,是的,就像是个阳/哈哈/具,光从里面射出来……-不管怎样,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就让你踏上了通往这部电影的道路。
[米尔恰·伊利亚德,罗马尼亚宗教史学家、科幻小说作家、哲学家,这里Eggers提到的这篇论文叫做《Spirit, Light, and Seed》,发表于History of Religions Vol. 11, No. 1 (Aug., 1971), pp. 1-30 全文可免费在线阅读——译者注]Alissa Wilkinson:那句台词,“让那些地板像鲸鱼的阴/哈哈/茎一样闪闪发光!”让我想起了《白鲸记》,尽管那本书里有很多关于鲸鱼的构造等方面的错误。
你在这样一部电影中对于史实准确性有多关注?
Robert Eggers:我的作品就是这么构建的。
有些部分我们会延伸,但我的整个创作过程是基于研究的。
基于物理世界、物质世界的创造,我会试着让它尽可能的精确。
并不是说这种方法就比另一种方法更好或更坏,而是这种方法对我来说有效。
我所有的合作者都在这个基调上,我们知道我们在追求什么。
没有人会说,“尖翻领会更好吗?关于这个角色还有什么要说的?” 而实际上我们只会说“该死的尖翻领,做它。
”有这么多的选项可以选择,而通过研究做出选择是很好的。
Alissa Wilkinson:你参考了很多图片和照片吗?Robert Eggers:是的,和《女巫》(其故事背景在摄影技术诞生之前)相比,这是一种巨大的快乐。
有大量的照片,所以在重建影片的物质世界时,要容易得多,因为我们有这么多的照片证据。
另外,在故事节奏和神话主题上——我对艺术史很感兴趣,我喜欢象征主义艺术。
当然,罗伯特·帕丁森和威廉·达福饰演的角色本身不会意识到象征主义运动正在这个故事所处时代的同时发生着,因为他们生活在这个不起眼的灯塔里。
但是[象征主义艺术家]Jean Delville、Sasha Schneider和Arnold Bocklin等人的作品启发了电影中的美人鱼形象,也影响了我们如何处理电影中最终的形象设计。
Alissa Wilkinson:你的研究是如何推动美人鱼的设计的?Robert Eggers:嗯,关于美人鱼的设计最值得注意的部分实际并不是来自任何象征主义绘画。
但在早期的美人鱼绘画中——你可能能从星巴克杯子上认出来——美人鱼有一条裂开的尾巴。
所以这就很清楚能看到她是如何与凡人相处的。
但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美人鱼不是这样的,所以我们需要找到一个解决方案,而鲨鱼的生/哈哈/殖/哈哈/器在此处的研究中很有帮助。
Alissa Wilkinson:片中的美人鱼挺吓人的。
我们大部分人都习惯了迪士尼的小美人鱼Ariel。
Robert Eggers:是的没错,当然啦。
她就是个反Ariel。
她和大海是电影中的两个女性角色。
可以说,她们是最强大的。
Alissa Wilkinson:好的,这点很有趣——当这两个男型角色在谈论灯塔里的光,就好像它是一个女性角色。
他们争夺她。
威廉·达福扮演的角色会说:“除了我,没有人能碰她。
”这让我意识到,这部电影,就像《女巫》一样,女性和男性之间的能量差异是故事的一个重要部分。
Robert Eggers:威廉的人物,在他的思维模式中,只能将灯塔的光视为“她”,但我认为灯塔的透镜实际上是双性别的。
就像是个宇宙蛋,对吧?[宇宙蛋,cosmic egg,指的是在许多神话中,世界的起源是一个尚非孵化的蛋——译者注]Alissa Wilkinson:有时候,作为我工作的一部分,我会写一些剧透式的电影分析,我们称之为“结局分析”,这样人们就知道当他们点击这篇文章时会看到什么。
但这部电影,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
当我的编辑问我的时候,我说,“这是一部抗拒一切解释的电影。
”Robert Eggers:昨晚在一个放映会上,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不把罗伯特(的角色)在电影结尾看到的东西拍下来?”我回答:“如果也让你看到了,那你也会遭遇同样的命运。
”Alissa Wilkinson:就像“午夜凶铃”之类的。
Robert Eggers:是的没错。
Alissa Wilkinson:《灯塔》跟解迷烧脑类的电影截然相反,后者的目标是“找出个答案”。
Robert Eggers:我认为是这样的。
这很有趣,因为我觉得很多人对《女巫》不够满意。
但现在,突然每个人都在说“《女巫》有个如此令人满意的结局,而现在这部不是很令人满意。
”“好的,行吧。
但是,虽然我和我哥哥对罗伯特·帕丁森饰演的角色的过往有了回答,但重要的是我们还是要把问题留给观众。
罗伯特总是让我告诉他这个角色的背景故事。
我会说,“看,这些东西都有用。
你得自己做决定,否则你就演不了。
”如果我们的努力取得了成功,这种模糊性会让你作为观众浸入其中。
我们放置了巨大的、愚蠢的、过于醒目的路标来让人理解——“杀死海鸟会倒大霉。
”希区柯克对此会说:“你拍得太清楚了。
”我们也明白。
这是故意这么做的。
但有其他的阐述方式也同样重要。
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观众觉得,“等等?
什么?
”希望我们成功了。
Alissa Wilkinson:这意味着你的电影结束后,人们会想要再看一遍。
Robert Eggers:嗯,这挺好的,因为不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卖出那么多张黑白电影的票。
Alissa Wilkinson:你是觉得挺好的 (You might be okay.):)Robert Eggers:我们看呗 (We’ll see.):)
Alissa Wilkinson:我感兴趣的是,《女巫》和《灯塔》都与美国早期背景下的异教信仰有关的,或者说是关于异教的东西。
Robert Eggers:是的。
Alissa Wilkinson:这使你很感兴趣吗?
Robert Eggers:民间传说、神话、故事、宗教,或是神秘学——这些是我最感兴趣的事情。
所以,是的。
我开发并创作了三篇与新英格兰无关的作品,都没有开拍。
而这部开拍了。
但是,是的,这两部电影都是我有意去探索我所在地区的民俗文化。
很明显,当我去其他国家旅行时,我很惊讶,美国社会尽管是一个大熔炉,但在文化上仍是盎格鲁-新教式的。
问题是,清教徒带来了很多迷信和异教的民间传说,尽管他们自己不会看到这些。
且当然,大海如此强大,有很多关于它的传说和迷信。
所有信仰体系中,从迷信到权威宗教,都在试图理解着所有这些混沌。
所以水手们有很多迷信。
Alissa Wilkinson:我曾经上过一堂关于《白鲸记》的课,我们讨论了书中的很多宗教内容——新教的加尔文教派(Calvinism),当然还有拜火教(Zoroastrianism),还有……Robert Eggers:是的。
就像我说的,如果你不了解神秘学到一定程度,那你就很难解读很多19世纪的文学作品。
许多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作品就会是很难理解的。
你需要知道天主教的象征主义,然后你需要知道这种象征主义的反面,因为所有的人都喜欢它。
但是——尽管我很喜欢[H.P.] Lovecraft——像是,威廉·达福[的角色]是个大衮教的信徒,而帕丁森[的角色]找到了他/妈/的如尼文法典,我从没在《灯塔》这部作品中想过这些。
不。
不。
问号。
问号。
[大衮教,“大衮”又译为“达贡”,原文为 Dagon, 最初是来源于中东美索不达米亚与迦南文明中的“半人半鱼”的神的形象,而在H.P. Lovecraft创建的克苏鲁神话体系中,Dagon成为了旧日古神的经典代表之一,出现于Lovecraft的作品《Dagon》和《印斯茅斯的阴霾(The Shadow over Innsmouth)》等作品中,由于《Dagon》这篇作品是Lovecraft最早创作的作品之一,早于著名代表作《克苏鲁的呼唤》——即克苏鲁神话的得名来源——近7年,《Dagon》也被部分人认为是克苏鲁神话真正的奠基之作——译者注][另,Eggers在此处,以及其他很多篇采访中都提到,尽管他也很喜欢Lovecraft,欣赏Lovecraft对于“恐惧”的内在意义的挖掘,但对于他的作品也并非狂热喜爱,所以这部《灯塔》尽管被很多人拿来与克苏鲁神话相联系,但实际上,Eggers本人在创作中并没有这么想过…——译者注]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梦境与现实互相交织,臆想入侵脑海,吞噬灵魂,成为灯塔的奴隶。
与前作女巫不同的是,影片开场的第一秒就用低沉轰鸣的音效抓住了观众,1:1的特殊画幅和黑白的色彩无不彰显其复古的影片质感。
阴沉又压抑的氛围和两个换班来的守塔人,都在述说着本片的基调:孤寂又阴暗。
女巫 (2015)7.12015 / 美国 英国 加拿大 巴西 / 恐怖 / 罗伯特·艾格斯 / 安雅·泰勒-乔伊 拉尔夫·伊内森被流放的荒地,昏暗的灯光,萌芽的春心,被嫁身的少女,穷途末路的一家,阴沉的氛围和诡异的山羊,“女巫”如同塞壬一般吞噬每个来到此地的人。
猜忌与欺骗,孰真孰假?
恐怖的不是所谓巫术和诅咒,而是至亲之间不断的陷害与互相诋毁。
信仰的崩塌导致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恶魔的低语萦绕在耳边,毁灭不过在一瞬之间。
与《女巫》同样带有宗教或是神话的色彩,不同的是这次用大量的音效来堆砌恐怖的氛围感,丰富且代入感极强的音效,对称又相当简练的构图,视听体验相当出色,很可惜不是在大银幕观看的此片。
导演罗伯特·艾格斯用两部长片作品证明了他的实力和独特的作者化风格,在处女作《女巫》之前,一直做的是服装设计和艺术设计,从《女巫》到《灯塔》也能感受到精致且贴切的化妆造型和服饰道设计,两名演员也贡献了相当贴合本片氛围的表演。
当所谓厄运之兆来临,忧郁是守塔人最忌惮的梦魇,乏味的生活使人变成恶魔。
前作中有意象代指的海妖塞壬,在这一部中终于是显现了出来。
秃鹰,海鸟,海怪,这座灯塔仿佛有诡异的魔力,用它最强力的武器——孤独,逼疯每个守塔人。
癫狂的思绪串起孤独的心灵,逐渐模糊的记忆忘却了时间。
可怕的不是大海和灯塔,是迷失方向找寻不到前方,灵魂被吞噬,被献祭给这座黑暗中唯一的灯光。
你只能注视灯塔,它俨然已成为这个荒凉之地唯一象征着权力的地方,在这座灯塔里迷失了时间和记忆,失去了自我。
性欲无处宣泄席卷了理性,悬崖峭壁之下是过往的“自己”灯塔上的自己,混乱的时间感知,已经在口中出现过的持刀动作又在后面重现,无不告知我们从摔下灯塔那一刻之后的全部,或许多数都是癫狂之后的臆想。
和《闪灵》确实是有相像的地方,被困在密闭环境之中的日复一日的生活导致精神失去理智。
但这一部主要是虚虚假假相互穿插,臆想与现实交织,让观众一同进入温斯洛的世界,杀死同行的守塔人,掩埋托马斯的过程,个人认为也是杀死懦弱的自己的过程,两个人都有相似的地方,被孤独所折磨,失手或故意杀死同行伙伴,取而代之的过程也是在失去自我。
最后爬向灯塔,疯狂的内心得到最后的解脱,从灯塔高处一落而下,遁入了无尽的深渊。
《灯塔》是去年比较特殊的一部影片,不论是其晦涩的故事,还是极致复古的拍摄手法。
“Atmosphere comes first and then the rest comes out of that.“(首先要有一个整体气氛,其余的才能从中形成) ,导演如是说。
于是电影将观众关在这个荒凉的孤岛幽闭的房间冷彻的暴风雨中近两个小时之久,让他们全神贯注观看逼仄黑白画面下的光影流动与声效起伏。
往往在这样深度的浸入体验过程中,观众要么就像中魔术一般,如痴如醉,对导演刻意营造出的昏暗而压抑感受照单全收。
要么就如坐针毡,或者像中了催眠一般,困意一阵接一阵,酣睡至散场。
而且电影里采用了大量的隐喻与象征,虚虚实实交织在一起,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
我觉得,《灯塔》更像是导演Robert Eggers吃下混合精饲料(饲料里杂糅着古希腊神话、中世纪神秘学、欧美黑暗民俗、克苏鲁神话、精神分析等等各种玩意)后兴致所致产下的一枚薛定谔的蛋。
观众们观影的同时也在替导演孵蛋,当影片结束。
有的观众发现自己屁股下的蛋还没动静,完全没有破壳的意思(导演旁白:买票再刷一遍咯);有的观众发现自己孵出来的东西似乎跟隔壁观众的不太一样(导演旁白:一千个屁股就能孵出一千种蛋)。
嗯,下面的篇幅,就来说说我屁股下孵出的是个什么玩意吧。
深潜者的凝视《灯塔》的故事基于1801年英国真实发生过的恐怖历史事件“ 斯莫尔斯灯塔悲剧”。
斯莫尔斯礁(the Smalls Reef)是威尔士彭布罗克郡(Pembrokeshire)的圣戴维岬角(St David’s Head)近海的一片危险的礁石群。
当时斯莫尔斯灯塔住着两位看塔人Thomas Howell和Thomas Griffith。
糟糕天气让他们困在岛上数月,期间Griffith因事故不幸丧生。
据传,由于这两位看守人本身关系紧张,时常大打出手。
Howell为了自证清白,没有惯常性地将Griffith尸体抛入大海,而是做了个临时棺材,将同伴尸体放进去,绑在屋外石头上,打算等被救援后再处置。
海岛上的天气十分糟糕,很快棺材就被雨水大浪打得七零八落,成了尸体被绑在屋外。
Griffith的尸体随着风浪来回摆动,路过的巡逻队船员表示,他们远远的看到一个模糊人影,向着船员招手,因此船员们判定,岛上一切正常。
风暴过后四个月,Howell一直和Griffith尸体生活在一起,为了抵挡孤独和恐惧,Howell开始疯狂自渎,被发现时已经精神失常,裤裆污秽不堪。
当Howell被救出时,已经精神失常,裤裆污秽不堪。
事发后,英国政府规定,灯塔必须配备至少3名工作人员。
斯莫尔斯灯塔距离彭布罗克郡海岸约25英里。
但是到了1900年12月15日,苏格兰北端的弗兰南群岛(Flannan Isle,以爱尔兰主教圣弗拉南之名命名)上,灯塔中的三名工作人员William McArthur、James Ducat 和 Thomas Marshall( 又一个Thomas)也被人发现全员神秘失踪( 团队的第四名成员当时在大陆进行他的轮休)。
最早记录弗兰南群岛灯塔看守人出现异常情况的是一艘名为射手(Archer)号的轮船。
根据射手号当时的海航日志记载,他们从美国宾夕法尼亚的费城出发至英国爱丁堡的利斯港,于1900年12月15日晚间航行至该地区时,发现弗兰南群岛上的灯塔没亮起来。
于是在12月18日抵达目的地后,射手号船长便向北方灯塔委员会报告了这件事。
后来一艘名为赫斯珀洛斯号(SS Hesperes)的救助船原本定于12月20日往弗兰南群岛运送物资,但由于天气问题导致他们不得不推迟到12月26日才前往弗兰南群岛。
而在中午12点左右抵达后,船长吉姆·哈维(Jim Harvie)发现竟然没有一个灯塔看守人来接应,并且灯塔上也没升起旗子,于是他便发射信号弹以及鸣船笛提醒灯塔看守人前来接收物资——然而即便如此,整个弗兰南群岛依旧死寂一般的安静。
就这样,预感到情况不对的吉姆便带着一个名叫约瑟夫·摩尔(Joseph Moore)的船员前往灯塔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吉姆和约瑟夫抵达灯塔后,他们发现灯塔门是关闭着的,但没有上锁,于是他们便推门而入。
不过任凭他们翻遍整个灯塔也依旧没有找到灯塔看守人的踪迹。
为了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吉姆便让所有船员上岛搜寻灯塔看守人。
而经过仔细调查,灯塔中只有一些杂乱的线索例如灯塔里少了一件雨衣并且煤油灯也装满了油、一张被翻倒的椅子、凌乱的床之类,最有价值的发现当属于已经煮熟并冷掉的牛排和马铃薯(煮熟但是没吃)。
就这样,在对灯塔进行了一整天的调查后,吉姆便于晚间向北方灯塔委员会发了一封电报报告了这件事,并留下包括约瑟夫在内的三名船员在岛上暂时管理灯塔,以及继续调查这件事。
在约瑟夫留在弗兰南群岛上的两天时间里,他发现灯塔日志中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记录,12月12日有暴风雨来临,并且风暴之大令这名常年驻守灯塔的人员都感到害怕,还写有James突然变得很安静,而William(William是上过战场表现骁勇的前海军)在哭泣的记载。
然而真正惊悚的并不是William的反常,约瑟夫还发现灯塔西面的港口遭到严重破坏——铁栏杆一部分被外力大幅度弯曲,一部分则被从混凝土中拔出丢在远处,而且还有许多杂物散落在附近。
更诡异的是,那里有一块大约1吨重的巨石居然被从原来的位置移开,但在约瑟夫看来暴风雨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但根据当地气象局和其他该海域的海员也证明,在12月12日至15日期间,这里并没有发生过特大规模的暴风雨,反而是12月17日发生了大型暴风雨,因此这件事就变得诡异了。
嗯,这很克苏鲁。
在克苏鲁神话故事里,往往没有开端,也没有一个真正明确的结局,在语焉不详的记叙里中止,多以记叙者的发疯和自我灭亡收场。
1917年, H·P·洛夫克拉夫特创作出短篇小说《Dagon》,作为克苏鲁神话体系的开山之作。
小说描述了一个水手在海上遭遇了疑似古代邪神Dagon(大衮、达贡、达冈)后陷入疯狂的故事。
在一片暗沉之水之下存在一座神秘的水底都市,里面居住着一个神秘的半鱼人族(深潜者),它们侍奉着一位沉睡在这暗沉之水中的邪恶的生物——Dagon。
之H·P·洛夫克拉夫特创作出《 The Shadow Over Innsmouth》 ,将深潜者的形象进一步丰满。
Innsmouth(印斯茅斯)是作者虚构出的一座位于美国东北海岸新英格兰地区的滨海小镇。
小镇的居民在镇子行将衰败时抛弃了基督的信仰,转而成为了Dagon的狂信徒,经由献上活人祭品以换取黄金及鱼获量,最终导致当地人开始与定时爬上岸的深潜者交媾,并且身体也发生了异变,从人慢慢转化为水生怪物的样子,双腿逐渐无法行走,身上会生出鳍、腮、触手之类的东西,最后演变为深潜者的一员进入海低生活。
黑暗克苏鲁版解析:老Thomas年轻时曾是个水手,常年漂泊海上,在某次出海时船上发生肆虐的鼠患,粮食很快被老鼠吃光,船员也纷纷患上败血症。
所幸有水手发现一荒岛,大伙在岛上靠着啃树皮吃草勉强续命。
大陆遥遥无望,看着身边的船员陆续或病死或饿死,老Thomas陷入了深深绝望。
此时超自然现象发生了,海洋中的邪神Dagon出现在他眼前,他选择背弃自己的信仰与同伴,献祭了其他船员,并永远侍奉深潜者之王Dagon,而Dagon则帮助他回到了大陆。
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水手而成为了一名灯塔守灯人,他在灯塔的透镜中偷偷布置了Dagon的神龛,每到午夜就赤身裸体在塔顶进行狂乱的邪教的仪式,并跟从海底被吸引而来雌性深潜者交媾。
直到某天他的助手发现了他的秘密,助手将雌性深潜者认作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并且艳羡老Thomas能够与美人鱼有鱼水之欢,于是将偷偷将眼中看见过美人鱼雕成木偶藏在床下,每每长夜寂寞难耐时就拿出当作意淫的对象。
终于有一晚,压抑太久的欲望促使助手丧失理智冲上了塔顶。。。
Dagon收到了新的祭品。
某天,老Thomas叕迎来了他新的助手,一个自称winslow的年轻人。
然后发生了电影《灯塔》里所述的故事。
最后让我们来品一品影片里老Thomas表示不接受厨艺上的质疑将小Thomas骂懵圈那段:Harrrrrrrrrrrrrrrrrrrrk!Hark,Triton,Hark!Bellow,bid our father,the sea king,rise from the depths,full foul in his fury(看来波塞冬跟大衮还是邻居,而且都不爱洗澡)。
black waves teeming with salt-foam,to smother this young mouth with pungent slime,to choke ye,engorging your organs till ye turn blue and bloated with bilge and brine and can scream no more.Only when he,crowned in cockle shells .with slithering tentacled tail(浑身长满触角滑溜溜的波塞冬?
) and steaming beard,火神与盗盒者除了克苏鲁神话的影子,影片同样带有浓厚的古希腊神话的痕迹。
与古希腊神话相关的象征符号比比皆是,片尾完全模仿普罗米修斯高加索山下受难构图的那幕就不用说了,简直太明显。
但影片是普罗米修斯盗火的神话新编吗?
小Thomas所象征的就是普罗米修斯吗?
我表示完全不能接受,因为整个古希腊神话体系里我最钟意的形象就是普罗米修斯。
噢,那可是知晓未来与真理的普罗米修斯!
泰坦之战首席谋士; 众神之神宙斯的拥立者与掘墓者;人类的创造者者、守护者以及拯救者(也是特洛伊之战的开启者,这是普神唯一的黑点,但是完全有洗地的空间)。
在不同作者所创造版本繁多的希腊神话故事里,普罗米修斯几乎都是以至善至贤的先知神形象出现,我实在很难将他与影片里鲁莽暴躁的小Thomas联系起来,两者云泥之别。
当故事进行到快一半的时候,小Thomas从口中说出自己的真名 Ephraim 时,反倒是出现另一钟可能:这哪里是先觉者普罗米修斯,分明是他那傻弟弟,后觉者 埃庇米修斯( Epimetheus)。
小Thomas有黑历史,有杀害前同事的嫌疑。
而埃庇米修斯同样有黑历史,他因自己的愚蠢和欲望害得人类差点灭绝。
如此一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因为老Thomas所象征的神格,我觉得也并非一定是海神波塞冬,也可是火神赫菲斯托斯,而老Thomas身上的特征也跟赫淮斯托斯迷之吻合:
1、瘸腿(两者都是瘸子,在同样带有神话新编风格的影片 日出英烈祠 Valhalla Rising 中,男主麦叔同样也继承了所映射神格奥丁的独眼 )2、其貌不扬(福叔本体当然是帅大叔一枚,但电影里的这个妆容。。。
)3、粗鄙、猥琐(老Thomas暴露狂+屁狂,而赫淮斯托斯则对雅典娜作电车痴汉运动)4、嗜酒 5、暴脾气6、大胡子哈哈
也许大家还觉得火神跟老水手身份似乎不搭界?
其实不然,赫淮斯托斯出生后就因丑陋被极度爱美自恋的天后母亲赫拉所厌恶嫌弃,尚在襁褓之时就被扔出了奥林匹斯山,后来被海洋女神忒提丝好心收养,在海上长大成人,直到泰坦之战时凭着两只麒麟臂的好手艺立下赫赫战功才位列十二主神之位,但因为与赫拉母子关系恶劣仍不愿待在神界,情愿留在人间,后来某次醉酒后被绑架带上了奥林匹斯山 。
也就是说赫淮斯托斯上半辈子,几乎都是在海上讨生活,妥妥的老水手。
甚至还有个海洋女神的养母,享受“海洋之子”BUFF加持。
至于电影里频繁出现的美人鱼作何解释。
嗯,我觉得那可能也不是海妖塞壬,而是另一位神,赫淮斯托斯的老婆: 阿佛洛狄忒,罗马名维纳斯。
性欲女神,生于海中浪花,将老公赫淮斯托斯绿的发紫,姘头遍布三界,私生子也是满天飞。
庞贝的维纳斯所以这解释了为什么老Thomas家里有老婆却跑到岛上来守活寡鳏居,并且一提起自己老婆就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而阿佛洛狄忒为什么要跑到老公跟前诱惑勾引小Thomas呢,无疑是为了羞辱和报复赫淮斯托斯。
因为赫淮斯托斯曾将阿佛洛狄忒与战神阿瑞斯这对弟嫂在偷情时抓奸在床 ,并用特制的金网将赤裸的两人困住并叫来众神围观,这几乎让同为十二主神之一的阿佛洛狄忒颜面扫地。
另外,赫淮斯托斯作为火神,还是神界火种的保管者。
在国内流传更广的普罗米修斯从太阳神阿波罗处盗得火种的故事,其实是中世纪以后才盛行的版本。
在古希腊时代柏拉图的《普罗塔哥拉篇》 和 埃斯库罗斯的《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中,普罗米修斯则是从赫淮斯托斯的火炉中盗得火种。
火炉、灯塔,两者皆是发光发热之物。
所以灯塔的灯光就是象征着人类福祉的火种吗?
也不尽然。
除了盗火,还有一个she,也能将埃庇米修斯与赫淮斯托斯串联到一个故事里。
她是一份绝对无法拒绝的礼物,她也是一个绝对无法逃避的陷阱。
宙斯恼怒普罗米修斯以及他创造的人类,令心灵手巧的赫淮斯托斯照着女神的模样用黏土创造一名少女送给埃庇米修斯作妻子,她美的不可方物,她的光芒令男人们无法直视。
she is Pandora
——《神谱》无所不知的普罗米修斯早已告诫过他那住在人间的傻弟弟,不要接受宙斯的任何礼物。
但沐浴在潘多拉光芒下的埃庇米修斯早已把这当作耳边风吹过,欣喜的签收下了邮寄新娘潘多拉,以及一件众神精心为潘多拉的作为陪嫁物的陶罐 —— 后世将它作潘多拉之盒。
所以我觉得剧情可以是这样的。
守灯人老Thomas作为赫淮斯托斯神格的映射,在灯塔顶端所守护的并不是象征人类福祉的火种,而是美丽但危险的潘多拉以及的她那装满灾祸的魔盒。
曾经有神问过赫淮斯托斯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是什么,是哈迪斯的双股叉?
他摇摇头,是波塞冬的三叉戟?
他还是摇摇头,那一定是宙斯的闪电长矛了,他依旧摇摇头,“以前也许是。
”那神不解:“那现在呢?
”赫淮斯托斯愣了半晌,只是悻悻道:过去?
现在?
哈哈,嫁衣,嫁衣,从来没有变过,我从来给其他人作嫁衣。。。
那神见他不再开口,自讨没趣地走开了。
赫淮斯托斯是个本性并不恶劣的神,他阻挡埃庇米修斯接触潘多拉,除了是满足自己的私欲外,或者还有一层“好意”在里头。
就像一位酗酒抽烟生活作风也不干净的父亲警告自己青春期的孩子:在我认为你长大成人之前,绝对不能接触酒精、烟草与性。
孩子质疑:为什么?
你不是样样都沾而且还很享受么。
“因为我是一个有足够自制力的大人,而你,只是一个小屁孩”孩子此时若是再多问,或者表现出一丝的质疑或不满,换来便是一顿臭骂或者胖揍了。
老Thomas知道小Thomas总有一天会混成另一个老Thomas,去主宰另一座岛的另一座灯塔的灯光,去欺凌另一个小Thomas。
赫淮斯托斯也知道埃庇米修斯总有一天会夺走他的潘多拉,会打开那个魔盒,从此让人类万劫不复。
因为这不仅是众神之父宙斯得意志,还是一场连圣贤如普罗米修斯也无法阻止的注定的苦难,是一个叫做命运的鬼东西在作怪。
普罗米修斯:我使人类不再预料着死亡。
旁白:你找到了什么良药来治这个病呢?
普罗米修斯:我把盲目的希望放在他们心里。
旁白: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普罗米修斯:我愿意和他一起忍受任何注定的苦难。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最终,埃庇米修斯将不愿交出潘多拉的赫淮斯托斯撂倒在地,登上了塔顶。
璀璨灿烂的灯光下,他如愿以偿的见到美丽诱人的潘多拉以及她那正打开一半的魔盒。
灯塔随着人类旧日的天堂訇然倒塌,埃庇米修斯也因为自己的愚蠢与贪婪受到了与兄长等同的苦难。
看了一小时弃了,文绉绉台词、装神弄鬼、凹造型的电影现在都没耐心了
这个导演应该是继《仲夏夜之梦》导演后,反正我不想记他们的名字,被我拉黑到以后不会再看他电影的人,最不喜欢这种装逼风
台词真的难懂
黑色电影,黑白影像,1:1荧幕,基调灰暗,表达晦涩,通过孤岛灯塔上的两个男人表现了主仆与奴役的权利冲突和尊严问题,充满神秘主义式的暧昧,在恐怖的外壳下,电影的内在肌理讲述的是关于权利结构的建构与崩塌,在封闭的空间内,一切都是高度隐喻化的影像矛盾,演员的表演促成强烈的情感逼仄,风暴中的灯塔环绕惊悚气质,仪式化的心理铺成造就层层震慑,蒙太奇的堆叠探索欲望横流,人鱼神话是最禁忌却又是最诱惑的存在,理性被蒙蔽感官被放大陷入无法名状的精神领域,种种的表象在相互对峙的分崩离析后朝着破碎走去,期间也深度质疑究竟是两个人的束缚与冲破还是一个人的镜像分身, 结尾男主被白光刺身群鸟啄食,堕入权利和欲望的深渊,也宣判了对神话仪式下自然力量不可违逆的昭然若揭,而此时黑风中的灯塔更像极了意识的操纵者,在明灭中蛊惑人心
什么鬼?就算是两个实力派,在黑白密闭场景里念两小时莎士比亚,也让人崩溃
你你你...居然不喜欢我做的饭?!居然连龙虾都不喜欢?!杀了你个小兔崽子!
孤独生癫狂,癫狂生病态,病态生取代,取代生炼狱。含权与性的隐喻,大句台词与人形切换,内心表现极为戏剧感,黑白画面质感极好,视听语言大过故事本身。五方的表演变得这么爆炸了。
灯塔从此不再只是照明方向的指标它还可以是权利欲望的象征,和引发不断撕扯的人性灯塔里面或许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臆想“那哼唱的有杜松子酒的歌谣又开始响起导演啊,内个,一定要给摄影指导和美术指导加🍗啊~随手一截都是艺术
伯格曼 闪灵
氛围塑造还是很出色的 就是过于掉书袋
#2019澳门#奇情。完全看不出是嫩牛五方,演技沉淀。如果放在很暗的厅,整个电影完全是一个黑洞。期待过高,还是感觉玄虚了些。比如人鱼,幻象,海鸥,黑水,最后的灯塔,人声鼎沸和高亮配乐,挺特别的。
开场六分钟的无台词,配合镜头语言叫人以为要全程仿默片了,起的范可谓极高,也真是没想到之后有那么多聒噪的台词要喊。姑且是一部概念极佳的电影:剧作上用了经典的“暴风雪山庄”套路,精神控制+神秘主义为佐料;视听和表演上都表现出强势的慕古情结,大卫林奇、库布里克也偶尔来附身,而且全程都hold住了。但总感觉它在行进过程中,每次在分叉路口前的选择,都“非我杯茶”,越来越滑向一部“舞台剧电影”,以及那类“为了拍电影而拍电影”的电影,和《女巫》比还是差上一些。不过两个男演员实在是太强了,威廉·达福完全不像活在这个世纪的演员,神乎其技的复古,说这是来自于60年前的表演都不过分;帕丁森则在《好时光》《太空生活》后把疯癫发扬到极致,令人看着心有戚戚,但在“古意”上比起达福还是有所欠缺。
波兰斯基拍《闪灵》
电影问世一百多年过了两个世纪,再整些虚头巴脑的拍好了还成,拍不好怎么算,故弄玄虚?
除了两位演员的演技不想给分,导演明摆着一副我元素都拼贴上了究竟表达啥你自己理解呀这种装逼范儿令人十分恼火。siff2020大光明。
使我愈加怀念Jean Grémillon九十多年前拍的大海和灯塔。
和克苏鲁没关系
…仿佛看了场传统戏剧…(倒马桶那段我竟然被逗笑了…)
什么东西看不懂
无聊的黑白和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