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局缓慢发展,后半局是史诗般的剧情。
其中,有一些零星的情节让这部电影足够值得翻来覆去的看。
首先,耶路撒冷王鲍德温初见男爵巴利安,面对围棋,娓娓道来:“当时以为会长命百岁,现在自知活不过30。
你看,人的命运全都由不得己,君命或不可违,父命或不可逆,人仍可自主行动,那样人才能开创自己的事业。
即使处于王权之下、霸者之前,人不可不问一己良知,当你面对上帝,你不可退说迫于无奈,不可推说当时是权宜之计,推卸不得,切记!
”这个年仅24岁、患有神罚之病、身体日渐腐烂、戴着面具的男人一出场就同时兼具文弱儒雅和杀伐决断的气质,说的话也好有文言文的味道,还是翻译的好。
然后,于千军万马之中,面具国王鲍德温以病躯策马对阵穆斯林头领萨拉丁。
面具国王面无表情(实际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地要求萨拉丁:撤兵,否则同归于尽,同不同意?
萨拉丁沉默一会:同意。
寥寥数语,充斥着银面具无法藏匿的气度。
接着,耶路撒冷王妹西贝拉坚决要巴利安“欲成大善,不拘小恶”。
巴利安却拒绝继承王位、杀死盖伊这一“小恶”,结果嗜血的盖伊继位后就被萨拉丁覆灭,导致巴利安不得不守护耶路撒冷。
最后,耶城攻防战,巴利安和萨拉丁停战谈判,愿以耶城的完整归还换取市民安危。
谈妥后,巴利安问萨拉丁:耶路撒冷有何价值?
萨拉丁淡然道:没价值(Nothing)。
走出几步后,萨拉丁转过身来,双手紧贴胸口竖起拇指笑着说:无上的价值(Everthing)。
巴利安怀疑耶城的价值,把问题抛给了上帝,如果这里是天朝王国,那就让神的意志支配它,来看看神的决断如何让耶城重新回归基督。
而萨拉丁作为伊斯兰界统帅,他的回答没有一丝宗教的狂热,也许他不信自己的神灵安拉,但相信信仰的力量,所以誓死夺取耶城。
结局,狮心王理查邀“耶路撒冷的捍卫者”巴利安远征耶城时,自我介绍是英国国王,巴利安则自称只是铁匠。
看来巴利安失去了对基督教的信仰。
接着,历史又发生了狮心王与萨拉丁的对决。
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看我将怎么做。
我很认同这句话。
所以当聊天的时候如果某君又开始假如谁谁没死那将会怎么怎么之类的话,实在头疼。
扶苏、柴荣、松平广忠这些人没有早死,恕我直言,可能真的不会扭转历史的大方向。
这么多风流人物,唯二人我确实会想到如果他们没有过早离开历史会不会……一个是织田信长,一个便是这部电影中出现的鲍德温四世。
耶路撒冷这座遥远的城,以及围绕着它发生的那些传奇故事,我在昆明圆顶山下的书摊上开始读到。
那大开本的世界通史,我翻了整个夏天,卖书的叔叔人很好,也不跟我们小朋友计较。
当中单列了耶路撒冷王国的兴衰,画出了前三次十字军东征地图,还有这位带着面具的圣地守护者。
当时觉得很酷很神秘啊,反倒是对萨拉丁、狮心王这些没什么太多印象了。
想来还是插画的加持而已。
后来稍大一点,自己买了英文原版书,却束之高阁了,书非借不能读,古人诚不我欺也!
直到看到这部斯科特的大作,那种对那段历史的心驰神往又回来了。
电影是基督徒视角,萨拉丁原比电影中更伟大,他宽恕了法兰克人,主动的。
除此之外,男主是麻风国王的后爹而不是妹夫之类的人物关系改编倒也无伤大雅。
总归是为了理顺故事线。
初看公映版也没觉得是烂片,当然导演剪辑版肯定更好。
诺顿演出了我心中的鲍德温,那种虎行似病的气场十足。
真实历史中的鲍德温也是这样的,他虚弱,优柔寡断,却凭残废之躯支撑着基督教最后的对圣地的占领。
Remember me as I was,这句话实在太伤感了,十六岁的他并不是如电影中那样觉得自己能活一百岁,他九岁就诊断出了麻风。
但蒙吉萨战役时的他无愧于风华正茂少年得志,值得为后人铭记,为对手尊重。
我觉得他活着历史会更精彩,而不是历史会改变。
萨拉丁到他死才开始再度攻略耶路撒冷,他的存在即是力量,震慑的力量。
如果他能等到西欧三巨头的第三次东征,确是蝴蝶翅膀的开始,至少不会有第四次东征的君士坦丁堡惨剧。
做人要严己宽人,自己却在这里畅想不曾发生的历史,实在该打。
这就是这位活了二十四岁的面具国王的魅力吧。
回到电影,这版电影的阉割算是著名惨案了,铁匠的心路历程,鲍德温五世的去世都是十分重要的部分,被删的一干二净。
原来导演的表达在阉割后不可挽回的变得无所适从,观众也是,尤其是没有历史背景知识的观众。
影片的细节很好,主不驱客是中东的习俗,萨拉丁的杯子没有给你,你就得死。
萨拉丁扶起的十字架是鲍德温的灵柩。
等等都是我们津津乐道的情节。
总得来说算是史诗佳作!
看过《天国王朝》已有月余,对这部片子还是欲罢不能。
我不如专业的友邻见多识广,但总觉得这片子很独特。
它是唯美的,如图画一般,但又是三种图:画面,类似《玛戈皇后》的精致,但绝不仅如此;如古典画作一般,极为丰富,甚至以导演版的时长而论都是浓缩的;如长幅画卷一般,徐徐打开,这也是现在性急的片子所不做的:很多电影太急于把事情交代清楚,好像不这样就无法带动观众,但《天》经常只用伏笔,这其实是更好的带入,因为让观者发挥了自己的认识能力。
我只想说一下这其中第二点,即古典画作感:有的镜头不长,但信息极为密集,仅以间奏之后《萨拉丁行营》一段说明一下吧。
这时,阿拉伯世界的领袖萨拉丁刚与耶路撒冷王议和,但萨拉丁联盟中有一族不满于谈和,赶来营中劝战。
这一段便是萨拉丁的对应。
以下是英文剧本的台词,电影中稍有变动。
这一段只有不到两页,在电影里也仅有两分钟左右,但导演在其中加了大量的戏份。
影片截图先说这段戏的设置,已是十分到位。
Mullah(萨拉丁联盟中的主战派)一旅轻骑赶来,在萨拉丁退兵途中赶来劝战,而不等军队回城,可见Mullah心急,仍然奢望大军半途返回,或急于追问原因。
来到萨拉丁帐中,Mullah留侍卫在外,只身入内,萨拉丁身旁的Imad站了起来,但Mullah并未对萨拉丁的这个近卫将军致意,可见其地位。
但Imad知道来者不善,一直向他抱着胳膊。
更值得一提的是,Mullah刚走入帐中时,画外音配了一个门的音效。
我见有人提到,这种门的响声就像游戏《帝国时代》里城门起落的声音,可见大营的防备,以及配音的功力。
另,其他镜头中可见,萨拉丁的侍卫也都是中老男性扮演,正是多年的亲卫,又是选配角的用心。
暂不纠缠这些细节。
以下是这段戏的台词,划去的地方与导演版实际呈现的镜头无关:
这段台词里可见,Mullah的角色设置其实很简单:一个宗教狂热者,把自己夺回圣城的夙愿都托以神的名义。
甚至,萨拉丁提到阿拉伯世界之前的劣势,Mullah也只归咎给“原罪”(sinful)。
而值得思量的还是电影对萨拉丁这个人物的设计。
他能成为领袖,显然不是只靠战功。
这简单的几句,充分反映出,他懂得如何跟那些宗教狂热者谈话。
他会转化自己的话语,提到自己的战功,他转瞬之间就改变说法,说成是“神送我来”。
即使面对Mullah对自己领袖地位的威胁,他也知道说什么话稳住对方,强调自己忠于信仰。
但说到底,这一段结尾也说明,萨拉丁不是那种为信仰而战的人。
之后的战斗,更是他作为伊斯兰世界领袖,因势所趋的选择。
其实,这一点就是整部电影的精髓,电影不是只顾渲染人物的光环,而是把这些人的意志、尤其是历史领袖的意志,放到他所处的形势里面,让历史形势大于个体意志,或者说,让个体的意志不超过时势的限制,去做他有限的发挥。
这正是宏观的史诗手笔。
而且这部片子从不简化表现手法,而是用细节描绘人物。
这些地方没有写在剧本中,还是要看画面才知道。
例如,萨拉丁本来一直坐着,因为他对Mullah足够熟悉,知道他的那些话术,也知道如何应对,甚至后者发出威胁(“你做不长国王”),萨拉丁也不为所动,但近卫Imad却觉得此人冒犯,迎向Mullah,萨拉丁这才站起来稳住场面,因为只因几句话就与一族势力闹翻,当然是下策。
总之,这部片子对一个领袖斡旋能力的表达,很见功力。
而且影片不满足于一个片段的精美。
这段台词里萨拉丁提到军队在淡水资源上的劣势,而观众可能记得,间奏之前的谈和画面里,耶路撒冷十字军抗着金光闪闪的十字架,从雾气蒸腾的湖面走过来,这一幕不仅是为了唯美,也关照了实际情节,即十字军在这场对峙中控制了水源,他们的马是饮过的,不像萨拉丁的军队长征到此。
这部片子对传奇有着十足的敬意。
如果说到电影之外,戏中的这种政治,好像也是千年不变的。
这里面的领袖,从来不是那么简单。
总是有人急于献出自己的意志,因此也总是会有领袖收服这些意志。
善用帝王之术,坐稳位子,也许是一种本事。
但利用此术,去改变什么,或者像这剧本所写的萨拉丁一样,珍视和平的机会,达成彼此的尊重,那恐怕是一千年也难得的。
实在是非常经典的一部史诗这次已经是看第三遍了(幸好我没有看过剧场版).影片结尾是狮心王的登场下面这篇可以算是天国王朝续了把.如果拍摄成这样的影片,一定非常壮观.-狮心王理查与萨拉丁Empires - Holy Warriors Richard the Lionheart & Saladin一、阿育布的君主萨拉丁 公元1193那一年,在东方同时有两位君主驾崩,一个是西夏王朝的长寿皇帝,即开国皇帝李元昊的重孙仁宗李仁孝,时年70岁,强极一时的西夏在他的手里达到鼎盛,又在他死后步入衰亡。
但是西夏君主的晏驾对这个世界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在历史上他籍籍无名。
本章要说的是另一个东方伟大的君王,在同年2月 16日去逝的埃及阿育布王朝的君主――萨拉丁。
他的威名一直传到同时代的中国,那时中国人称他为绿衣大食的可汗。
“大食”原是古代波斯人对阿拉伯人的称谓,中国人借用波斯人的称法,例如公元750 -1258年巴格达的阿拔斯王朝(该国天文科学极发达,后为蒙古所灭),中国人就称之为“黑衣大食”。
而历史上的绿衣大食,其实指的是萨拉丁阿拔育王朝的前身法蒂玛王朝,法蒂玛王朝于公元909年在突尼斯一带建立,在10世纪初迁都开罗,是个疆域横跨西亚北非的大国。
那时萨拉丁尚未登及。
萨拉丁于1138年出生,这个时间正是中国的南宋王朝定都杭州的日子,也是距中国伟大军事统帅岳飞遇害的前4年。
出生地位于今伊拉克北部的提克里特城,也就是这个地方,800多年后又出生了另一个声名赫赫的人物,我们在下面的内容里会提到他。
萨拉丁在巴勒贝克和大马士革长大,成年后起初在他那当时任叙利亚阿勒颇努尔丁王国将军的叔父阿萨德的手下服役。
在1169年,也就是年轻的萨拉丁31 岁时,他已经是埃及法蒂玛王朝的宰相和亚历山大的总督了,当时法蒂玛王朝在内忧外患的相继打击下,已经濒于崩溃。
就在这一年初,宰相沙瓦尔勾结外敌而被杀,年轻的萨拉丁取而代之,接管起这个没落王朝的烂摊子。
这只是这个少年得志的英雄实现他雄心和伟大事业开端,在他和精明的经营和仁政的宽待下,国力迅速得到恢复,而他也成了全埃及人崇拜和敬仰的英雄。
1171年,法蒂玛王朝的哈里发阿迪德驾崩后,萨拉丁凭着他在国内无与伦比的威望毫不费力地取代了法蒂玛建立了新兴的阿育布王朝,他就是新王朝的君主。
此时的萨拉丁不过33岁,英姿勃发,岂甘于人下,1174年时,萨拉丁的顶头上司、与他的王朝有臣属关系的宗主国叙利亚阿勒颇努尔丁王国的国王努尔. 丁国王驾崩,萨拉丁果断地与努尔丁王国断绝关系,宣布他的阿育布王朝独立。
没多久他见时机成熟了,率兵攻打努尔丁王国,1183年攻占该国的都城阿勒颇,努尔丁王国灭亡。
随后周围诸小邦望风来归。
1185年,萨拉丁顺利地攻占摩苏尔,以不可思义的速度建立了一个虽非空前但是绝后的阿拉伯大帝国,疆域包括了今埃及、巴勒斯坦、叙利亚、也门以及今伊拉克北部。
在基本完成阿拉伯王国的统一后,萨拉丁才开始他的真正事业――与十字军作战。
二、十字军的起源和塞尔柱突厥人 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时间是1096年―1099年。
1095年11月26,在法国南部的克勒芒举行的圣马丁祭日后的一次教廷集会上,罗马教会的教皇乌尔班二世运用了他那举世无与伦比的口才对数万名基督徒进行了一次演说。
这里有必要简介一下这次精采演说的背景。
自公元636年起,三教的发源地圣城耶路撒冷就被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帝国统治,起初,阿拉伯人对基督徒们还算客气,两教在一定时期内还能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但在突厥人的一支――塞尔柱突厥人在小亚细亚建立了信奉伊斯兰逊尼派的突厥塞尔柱帝国(奥斯曼帝国的前身,土耳其人的祖先)之后,这个平衡便被打破了。
突厥人兴起之初,一度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屡屡击败曾经强盛一时的拜占廷帝国和波斯。
那时的塞尔柱突厥人也就是现在的土耳其人可不像今天这样对基督教西方世界那么友好和驯服,当时他们凶悍而极端,中东地区的基督徒不断遭受他们骇人听闻的迫害,许多基督徒被残酷杀害,更多的人被强迫改变对上帝和基督的信仰去信奉伊斯兰教。
这引起了整个基督教世界的极大愤慨。
再加上丢了半壁江山的东正教拜占廷皇帝亚历克塞一世向罗马教会和西欧诸国的求援,促使了一心想将基督教统一(基督教于1054年分裂为以君士坦丁堡的东正教以及罗马教廷的天主教)、建立无上权威的世界教会以及压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诸国君主这些世俗政治势力的雄心勃勃的教皇乌尔班二世下定了发动战争的决心。
教皇的演说煽情而且大获成功,他历数突厥人在耶路撒冷沾污圣地、迫害基督徒的罪行: “上帝的子民们,突厥人侵占了我们的圣地耶路撒冷,他们在大肆蹂躏上帝的国度,毁坏基督教堂,掳杀虔诚的上帝子民,污辱贞洁的妇女,贪婪地饮着受洗儿童的鲜血。
主亲自勉励你们,一切有封爵等级之人都必须迅速给东方基督教徒以援助,把凶恶的民族赶出我们的领土……” “耶路撒冷,如同《圣经》所言,是上帝赐与以色列后代的,遍地流着奶和蜜。
耶路撒冷是大地的中心,其肥沃和丰富超过世界上的一切土地,是另一个充满欢乐的天堂。
我们这里到处都是贫困、饥饿和忧愁,老人几乎死光了,木匠们不停地钉着棺材,母亲们抱着孩子的尸体,悲痛欲绝。
东方是那么的富有,金子、香料、胡椒俯拾皆是,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呢?
” “……让我们投入一场神圣的战争,一场为主而重获圣地的伟大的十字军远征吧!
……如果让那些魔鬼的奴隶统治主所信任的人民,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羞耻的事!
本着主赐予我的权柄,我郑重宣布,那些参加神圣军的教徒,如果在途中或战斗中丧失了性命,主将赦免他们一切罪孽……” “……现在我代表上帝向你们下令、恳求和号召你们,迅速行动起来,把那邪恶的种族从我们兄弟的土地上消灭乾净!
……耶路撒冷是世界的中心,它的物产丰富无比,就像另一座天堂。
在上帝的引导下,勇敢地踏上征途吧!
” ――就这样,在教皇的煽动和号召下,西欧各国的基督徒们怀着狂热的信仰,组织起了东侵的远征军。
1096年的2月,法国亚眠修道院的教士彼得和德国骑士法尔特组织了由西欧各国的农奴和平民组成的第一次十字军,史称“穷人十字军”,浩浩荡荡向东方进发。
顺带提一下,这里所说的塞尔柱突厥人,即更早些活跃在远东中国边境的突厥人的后裔,是西突厥汗国乌古斯部落中的一支。
正是七世纪中国人对他们的征服和驱赶,迫使突厥人不得不远离家园到小亚细亚寻求发展。
十世纪时,在其酋长塞尔柱率领下渡锡尔河进入河中地区,因而称为塞尔柱突厥人。
所以十字军东征的暴发,匪夷所思地居然和中国人多多少少扯上了些关系。
参加远征的战士的衣服上缝都有用红布缝制的十字,因此称之为“十字军”。
但这“穷人十字军”却是一支乌合之众,他们还没来得及得到各自君主的响应和调度,便匆匆东进去实现梦想。
对这样一支远征的庞大军队,没有补给可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于是他们便上演了几个世纪以前中国的西汉王朝的那支为汗血宝马而远征的李广利远征军在中亚所做过的事――沿途他们不得不为生存而掠夺。
这支满载对异教徒的仇恨的军队,所过之处就像是蝗虫掠境,渡过多瑙河进入东欧,首遭涂踏的是匈牙利,将之洗劫一空,杀人数万。
之后是曾向他们求援的拜占廷,在贝尔格莱德附近他们和斯拉夫人打了个两败俱伤。
几个月后,兵力不足原来一半的十字军终于在老奸巨滑的拜占廷皇帝亚历克塞一世的帮助下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到达小亚细亚与突厥异教徒决战,其实是让他们去送死,结果自然是遭灭顶之灾,只有几千人生还。
1097年初,由西方各君主国贵族和骑士组成的3万正规军兵分4路,会师君士坦丁堡,这支军队以法国贵族为主,主要领导者是诺曼骑士奥特朗托的博希芒德,他们依然从博斯普鲁斯海峡进入小亚细亚。
这次塞尔柱突厥人碰到了对手,而且当时的塞尔柱鲁木速丹王国的的主力正在攻打波斯,内防空虚,结果在骑士十字军的猛攻下势如破竹,丢掉了都城尼西亚,次年埃德萨和安条克两个大城也被十字军攻占,十字军在这两个地方成立了埃德萨伯国和安条克公国。
紧接着1099年十字军攻下了圣城耶路撒冷,建立耶路撒冷王国,十字军在沿途建立的一系列基督教国家,名义上均附属于耶路撒冷王国。
为了巩固和治理占这些地方,教皇还批准成立圣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及条顿骑士团。
对于1099年7月15日破城之日的耶路撒冷的异教徒来说,那是一个噩梦,信奉上帝的基督徒们一旦武装起来上战场,和世俗的暴徒并无任何区别,可能以上帝和正义之名行恶还有了一份免受良心谴责的光环,因为行恶时是以上帝的名义,并且有“刀剑不染血的人要受诅咒“的咒语。
城破之后的圣城,到处都是对平民的杀戮和抢劫,伊斯兰的异教徒人头滚滚,仅在阿克萨清真寺,就7万无辜异教徒的平民被屠杀,无一生还。
7月15日的耶路撒冷,在十字军的蹂躏下是个人间炼狱。
而拜占廷皇帝亚历克塞一世则趁机捡蒌,收复了小亚细亚北部的领土。
强盛一时的塞尔柱鲁木速丹王国则沦为一个弱小的附属国,国王开雷斯忍气吞声,夹缝求生,随时不忘伺机复兴。
几十年后他儿子开雷斯二世不负所望,假装驯服拜占廷,暗中在小亚细亚东部扩张势力,最终于1176年的迈里奥法克龙战役中击败当时的拜战廷皇帝曼努尔,把拜占廷帝国赶出小亚细亚,复兴成功。
这父子二人,真颇有越王勾践的风范。
三、诸名王会战之萨拉森仁主 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发生在1147年-1149年。
这时的突厥人虽然还未恢复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前的帝国辉煌,但大部分实力已复元,1144年便攻下了曾在他们手上丢掉的领土埃德萨伯国,收复了部分失地。
随即大军压境,直逼十字军在东方建立的其它基督教卫星国。
1147年,德皇康拉德三世和法王路易七世率德法联军发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去收拾突厥人。
但这次突厥人学乖了,再不敢轻敌,以逸待劳,集中优势兵力打了几场漂亮的会战,10月份在小亚细亚击败德皇康拉德三世的十字军;次年7月,在大马士革击退法王路易七世的十字军。
德法联盟十字军远征遂告失败。
基督徒们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中虽遭重挫,元气大伤,但突厥人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基督徒们轰出东方。
而基督徒们则始终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征服东方,征服异教徒。
在差不多半个世纪后,终于迎来了世界战争史上最激动人心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这次东征,可以称作是诸名王会战,因为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几位名王,将先后登场,在这个战场上角逐出谁是真正的英雄。
阿育布王朝的君主萨拉丁在奇迹般地建立了他的大伊斯兰帝国之后,便着手实行了他的最重要的一步计划,从东西两路夹击十字军。
他是真正具有长远战略眼光的军事统帅,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他在外交上做了一系列的努力。
首先是停止了他对同教袍泽的扩张,为了团结整个伊斯兰世界,他不惜尊他一向看不起的巴格达阿拔斯王朝(也就是中国人所说的“黑衣大食”)的哈理发为宗教领袖,尽管这位昏溃的哈里发对他多有不满和无礼。
其次是对拜占廷和西欧大陆的基督徒们采取分化策略。
在1182年时,暮气已露的拜占廷帝国做了一件蠢事,莫名其妙地与西欧人决裂,屠杀了许多西欧人,大大得罪了罗马教廷。
机敏的萨拉丁不失时机地于此时向拜占廷示好,并缔结了互不乾涉和交战的和约。
而复兴的突厥塞尔柱帝国也主动向萨拉丁示好,这样一来,便一举解决了他将来进攻十字军王国的后患。
1186年冬,耶路撒冷王国的实力人物之一,拥有法国公爵头衔的雷纳尔德,像他以前习惯做的那样,又一次像个盗贼一样抢劫了一支自开罗到大马士革的埃及商队。
并曾两次撕毁他与萨拉丁定下的和约。
这使得性格宽厚的萨拉丁也很愤怒,因为埃及人是他的子民,他先是礼貌地向耶路撒冷国王居伊提出抗议,要他们释放商人和归还货物。
不知死活的雷纳尔德则轻蔑地说,让萨拉丁去找穆罕默德要,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去见鬼吧!
萨拉丁勃然大怒,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雷纳尔德这个无赖。
圣城耶路撒冷本来就是他的目标,这次刚好给了他一个充足的籍口。
1187年6月下旬,萨拉丁从帝国本部以及豪兰、阿勒颇、伊兹丁摩苏尔等领地调集了大批兵马,约2万人左右,在埃及集结,向耶路撒冷王国进发,发动了收覆圣城之战。
他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战术,先围攻提比莱斯城(又译太巴列),提比莱斯城是特里波里伯爵夫人艾希发的封邑,她自知在萨拉丁手下走不了几个回合,于是急忙让他在耶路撒冷当摄政王的丈夫特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向国王居伊求援。
雷蒙德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虽然性子暴戾,但不失为一个头脑清醒的军事统帅,对萨拉丁的实力也颇有认识,因此在他妻子求援时主张按兵不动,稳妥行事。
如果这场战役由他主持大局,或许萨拉丁也未必能轻易得手。
但当时耶路撒冷政权上层却是矛盾重重,几位实力派人物如雷纳尔德和“圣殿骑士团”的大头领里德福特的杰勒德以及居伊国王几个人相互间各怀鬼胎,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罅隙极深。
雷纳尔德是个狂热的骑士,籍此破口大骂雷蒙德是懦夫和内奸,极力说服国王发兵。
随即组调骑士1200,骑兵2000,步兵万余,置雷蒙德的再三告诫于不顾,一意孤行向提比莱斯进发。
这一切都在萨拉丁的掌握之中,耶路撒冷至提比莱斯城有很长的一段高原荒漠地带,萨拉丁在佯攻提比莱斯时已在这一带布下重重伏兵,十字军一路不断遭到萨拉丁骑射部队的伏击和骚扰,被折磨得憔悴不堪,行军速度十分缓慢。
在十字军艰难地到达哈丁(又译哈廷、海廷)附近时,已经筋疲力尽,士兵们个个酷热难当,饥渴难奈,主力脱节,先前骑士精神的狂热,此时已斗志全无,以至于这场本来实力相当的战役呈现的是完全一边倒的局面。
十字军中骑兵和步兵配合的阵形战术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在萨拉丁的密集围攻下迅速溃败。
直到最后国王将像征宗教信仰的最高图腾的圣物 “真.十字架”树起,也只能稍稍稳住阵形,延缓局势,但最终仍是无可挽回的惨败。
萨拉丁对这场战役做了充分的准备,从心理战到用火攻,无不尽其及,足以与中国历史上任何高明的统帅相媲美。
最终彻底地取得了哈丁之战的胜利。
这场恶战中,十字军全军覆没,圣物落入萨拉丁这个异教徒手中,“圣殿骑士团”的大头领里德福特的杰勒德与阿卡主教阵亡,国王居伊和雷纳尔德被俘,只有雷蒙德率少量心腹杀出一血路冲出重围。
但死于三个月后。
十字军惨败后,耶路撒冷王国诸城唾手可得,10月4日,萨拉丁轻而易举地收覆圣城,就像他建立他的萨拉森(阿拉伯民族的泛称)大帝国一样,轻松而又如奇迹一般,他完成了伊斯兰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壮举。
穆斯林世界崇拜萨拉丁,固然是因为萨拉丁是他们几千年不世出的大英雄,是他们永恒的骄傲。
但萨拉丁在西方、东方其他民族的眼里,最为人尊敬的是他高贵的气度和宽厚的性格,而不是他的军事才能,因为每个伟大的民族都能找出几个功绩不亚于他的英雄。
当时收复的圣城耶路撒冷里有大约10万名以上的基督徒,以及数量可观的被俘十字军战俘,每个人都觉得大祸临头,80多年前就在这个城市里被基督徒们津津乐道并载入史册的对伊斯兰异教徒的大屠杀犹历历在耳,如果穆斯林们要为当年的屠杀血腥报复,在那时任谁都觉得合情合理。
但萨拉丁的举动却完全出人意料,破城后立即下令不准士兵杀戮和掠夺,保留所有基督徒的生命和财产,充许他们交少量的赎金后带着财产回国。
这简直就是个不可思义的举动,8万多基督徒在萨拉丁的伊斯兰异教徒士兵的保护下踏上回乡的路途。
萨拉丁的弟弟阿迪尔行事也颇有乃兄之风,他居然还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钱来给丈夫战死的寡妇一些安家费,并替 2千多穷基督徒交了赎金。
实际上交得起赎金的只有18000多人,但后来许多交不起赎金的穷人也被他们哥俩随随便便放走了。
对于萨拉丁释放基督徒的的原因,除了一般的认为是出于他本身性格的宽厚和仁慈外,另外还有两种流传不是很广的说法:一种是认为萨拉丁释放基督徒是因为耶城内的基督徒守军以城内的伊斯兰人作为人质,威胁要同归于尽,并将圣城毁于一炬,将欧麦尔大清真寺夷为平地,以此逼迫萨拉丁许诺释放所有基督徒。
不过这种说法如果参照萨拉丁其人的一惯宽宏的作风,便知其不成立;另一种说法是认为萨拉丁受了他的基督徒私友的影响和游说,而促使他做出宽待基督徒的决定。
对待战俘,萨拉丁也算是非常仁慈,他将居伊国王和贵族骑士们也轻描淡写地释放了,普通军官和士兵并不杀害,作为战利品卖到埃及做苦役。
这里面还有一个来自西方的很感人的故事,传说萨拉丁精通拉丁语,少年时代曾多次微服游历西欧各国,有一次无意中受到一对欧洲贵族夫妇的热情款待,使他一直铭记在心,引为知己。
几年后那位贵族参战被俘,而成了萨拉丁的奴隶,萨拉丁发现故人后,想尽一切办法在最快时间里让他的朋友回到欧洲与家人团聚。
萨拉丁的举动不仅让西方人也让中国人汗颜,在中国历史上不难找出军事才能和功绩与萨拉丁不相上下的帝王统帅。
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西楚霸王坑杀二十万秦军,飞将军李广也杀过八百羌人降兵,骠骑大将军固然英勇绝纶,但他每次出征动辄就带几万颗人头回来……在黑暗时代的残酷战争中,萨拉丁是人道主义的惟一。
不过萨拉丁毕竟是穆斯林的君主,在宗教信仰上毕竟与罗马教廷有着不可调停之处。
他惟一痛恨的是由罗马教皇成立的“圣殿骑士团”成员,也就是传说中的圣骑士、游侠,他把这些人视为信仰上的仇人,难以宽容,因此包括“圣殿骑士团”团长在内的大约200多圣骑士被处死,其中有些不愿意沦为异教徒奴隶的普通士兵也自愿加入圣骑士的行列求死。
最不被宽容的是雷纳尔德公爵,萨拉丁遵守誓言,亲手宰了他。
之所以费这么多笔墨叙叨这个萨拉丁义释基督徒的举世皆知的典故,是因为萨拉丁正是当今穆斯林世界里,被穆斯林们誉为伊斯兰英雄的恐怖大王本.拉登和暴君萨达姆的偶像。
拉登先生自不必去说他了,他崇拜的萨拉丁,的确是穆斯林的保护神,拉登本人也常以此自诩,但萨拉丁却从不对平民下手,终其一生,都是在光明正大地与西方军队作战。
许多穆斯林将拉登先生视为伊斯兰英雄也就罢了,但如果拿他和萨拉丁相比,却是对自己的民族英雄和宗教英雄的亵渎。
拉登其实是萨拉丁同时代的哈桑?本?沙巴的衣钵传人,属什叶派,有个专门从事暗杀的秘密组织,培养宗教狂热的刺客,在各国从事暗杀首脑的恐怖活动,被什叶派誉为“真主的复仇者“。
当时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东西方诸名王们,对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对手也十分头痛,连萨拉丁也怵他们三分,以至于与德皇、法王不约而同地都拿出重金给哈桑算交“保护费”。
拉登的“基地”恐怖组织整个儿就像是哈桑的阿萨辛刺客组织的翻版。
所以,相比之下,萨拉丁是个英姿勃发的伟岸丈夫,而拉登先生站在他面前却像个猥琐而不能见人的小偷。
至于萨达姆,他也就是那个在本文头一章节里曾提起的的与萨拉丁同在伊拉克北部的提克里特城出生的声名赫赫的人物。
萨达姆除了崇拜萨拉丁,更常将自己比作萨拉丁,他最喜欢的便是有人将他称作“当代萨拉丁”,他的梦想便是像萨拉丁那样一统阿拉伯帝国,重现萨拉丁时代的辉煌。
这也是他在伊拉克上台伊始便穷兵黩武四处出击的缘故,以色列、伊朗、科威科……他从未停止过征战,这些无不是他浓重的“萨拉丁情结”的体现。
“我认为萨拉丁是一个伟大的领袖,因为他有能力运用民族的精神;他把生命注入了阿拉伯民族,统一了她,并赋予她一个目标和意志,因此他赢得了对十字军东征的辉煌胜利,他证明了穆斯林并不比基督徒差。
” ――伊拉克总统萨达姆.候赛因 我不明白萨达姆先生读不读历史,但是有两点他的确错了。
第一点,萨达姆他本人暴戾、多疑、阴鸷、残忍、自私、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虽然他有远大理想,但几乎人类历史上大部分暴君的特征他都具备。
而萨拉丁与他完全不同,萨拉丁是仁慈之主,尽管萨拉丁一生都在征战中度过,但他仁厚的本性,注定他不会枉杀平民无辜。
他有着古代贵族那种高贵豪阔的胸襟和气度,这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
他的秘书伊本?沙达德在他的传记里就记载过萨拉丁一些日常细节,比如说有一次,一个冒失的老骑兵在萨拉丁很疲惫时呈给他一封士兵的申诉信,萨拉丁告诉他暂时不想看,可那冒失鬼固执地要他看,还把书信硬递到萨拉丁的面前,萨拉丁无奈只得把信看完。
急性子的老骑兵接着要求他马上签写。
萨拉丁身边没有墨水,墨水在军帐的另一头,于是他示意老骑兵去拿过来,可这个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老兵却示意让他的国王自己过去拿。
萨拉丁也不以为忤,淡淡一笑,自己爬过去拿了墨水给老兵签了字。
秘书伊本?沙达德对此看在眼里,非常吃惊,诚恳地赞美萨拉丁的善良,萨拉丁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如果让萨达姆站在萨拉丁的旁边,那么萨拉丁是个风度仪人的阳光君子,而萨达姆则像是个阴鸷而难以相处的暴汉。
另外一点,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区别,那就是萨拉丁虽然是萨拉森帝国的大帝,但他却并不是阿拉伯人,而是血统与波斯人较为接近的库尔德人,虽然库尔德人与阿拉伯人在远古时似同属美索不达米亚的后裔,但生活在西亚的信仰伊斯兰的阿拉伯人、突厥人、波斯人与库尔德人毕竟是4个不同的民族。
库尔德人历史上曾是游牧民族,属印欧语系波斯语族,伊斯兰逊尼派。
其人口在今天约3000多万,分布在西亚各国,土耳其1800万,伊朗700万,伊拉克500万,叙利亚 100万,黎巴嫩10万,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10万。
他们因为没有自己的国土而像当初的犹太人一样遭各国白眼,并且屡次因独立斗争而惨遭各国镇压。
这个民族,也就是不久前被萨达姆以毒气对付血腥屠杀了几十万的那个库尔德族,也是惨遭土耳其人残酷镇压的那个库尔德族,他们才是萨拉丁的嫡系子孙。
萨拉丁大帝当年横行天下,令天下诸名王束手,不可一世,而今其子孙却无寸土立锥,实是令人感叹。
萨达姆崇拜萨拉丁,但却对萨拉丁的子孙屡屡痛下毒手,如果萨拉丁在世,怕是又要发誓:“我要亲手宰了这个无赖”。
四、巴巴罗萨的心思 萨拉丁收复圣城之时,也就注定他要迎来他这一生的几个强敌。
哈丁之战后,震惊了整个基督教世界,正在和红胡子巴巴罗萨斗得死去活来的教皇乌尔班三世闻此噩耗,受不了这个重大打击,一口气没缓过来,魂归离恨天,就此蹬腿了。
1189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巴巴罗萨(即德意志霍亨施陶芬王朝的皇帝腓特烈一世)和英国金雀花王朝的狮心王(理查一世)与法王腓力.奥古斯都(卡佩王朝腓力二世)三位名王先后出场,发动了旨在收复圣城和收拾萨拉丁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这三位名王都是各自国家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大英雄,其历史地位就好似中国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样。
诸名王的性格也是完全不同,巴巴罗萨霸气横秋,狮心王查理我行我素桀傲不驯,奥古斯都少年早慧足智多谋,加上萨拉丁的宽厚随和,对比极为鲜明。
其中任何一位名王的能耐都不在萨拉丁之下,三王齐会萨拉丁,照理说萨拉丁根本没有机会。
不过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可现在一口气跑来三条,这热闹是有够瞧的了。
这年初夏,66岁的巴巴罗萨与他的长子施瓦尔本公爵率10万日耳曼十字军从雷根斯堡出发,可怜的匈牙利又一次倒足了血霉,又被巴巴罗萨给痛痛快快地洗劫了一番。
穿过匈牙利便又到了拜占廷的境内了,这次巴巴罗萨可替一百年前的“穷人十字军”出了一口恶气了,着实将拜占廷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正所谓好狗不挡道,拜占廷皇帝伊萨克二世被揍怕了,赶忙打开大门迎接巴巴罗萨。
巴巴罗萨在君士坦丁堡过了冬,次年开春,日耳曼十字军渡过马尔马拉海,进入小亚细亚,轻轻松松地打败一个叫伊尼科(在今土耳其境内)的突厥国,在小亚细亚的高原一路横行无忌,周边诸国无人敢撄其锋,避之不及。
日耳曼十字军在1190年6月份时,到达小亚美尼亚王国(今土耳其南部)附近,巴巴罗萨居然在渡过一条叫萨列夫的河时溺死。
这事足以使当时任何人瞠目结舌,一代传奇英雄,居然会以这么一种方式死得这么莫名其妙,以至于那几百年里德国人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们还等着巴巴罗萨在圣城相会萨拉丁,为神圣罗马帝国带回不世的功勋和荣誉呢!
但随着巴巴罗萨的过世,这切都将烟消云散,即将名扬天下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荣誉将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了。
对此痛苦的德国人拒绝接受现实,他们故老相传,说巴巴罗萨皇帝只是暂时昏睡而已,身体就保存在帝国的奇佛豪森大城堡里,终究有一天这位日耳曼传奇英雄、万民景仰的人皇,会从长眠中醒来,再次在狂风中飘动他那团烈火一般的红胡子,拯救德意志,将德国带入鼎盛和辉煌。
关于巴巴罗萨的意外死亡,依笔者估计是与当时骑士的装备缺陷有关。
中世纪骑士们的重铠甲是件很让人生畏的东西,这种厚重的组装全身铠,骑士本人根本没办法自己穿戴,他们得站着让两个以上的侍从帮忙,先穿好由毛毡或织棉制成的极厚的内衬,接着套上由铁环制成的过腰锁子甲(这种东西一碰水就生锈),然后让侍从把组装铠的各部分像胸甲、臂铠、膝铠、护胫等,在他身上拼装起来,用搭扣和带子或铁条固定紧。
最重要的也最让骑士们难受的是头盔,因为头部是最易遭敌人攻击的脆弱部位,于是必须戴上重量极重的头盔,遮住整张脸,只在眼睛前开几条小缝。
这样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大龙虾。
弓箭对这样的大龙虾是很难造成什么伤害的,对步兵和轻骑来说他们就像是坦克。
但也极为危险,重装骑士一旦从马上摔下来,就会像一只大海龟一样难以爬起来,甚至当场脑震荡昏迷过去,这时敌方战斗力最低的无甲步兵都能轻易将他杀死。
而且那种只开几条细缝的重头盔,一旦被对手打歪,里面的骑士就会很可笑地变成一具断线木偶。
在夏天到来时,那对重装骑士们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纵是满头大汗也无法用手抹布拭,厚重的全身铠只考虑防御而根本不考虑散热,以至于不少英勇的战士不是死在战场上敌人的手里,而是在酷热中活活闷死在重铠的包裹中。
至于淹死的也不在少数,有时只是一条小河小溪对骑士们来说也是噩梦,因为他们一旦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水里,哪怕是膝盖深的水位,也会将他们淹死。
所以说,虽然大部分史书里没有详细描述巴巴罗萨遇难时的细节,但可以想像得出,渡河的那天,湍急的河水拍打着骑士们的铠甲,年迈而威武的巴巴罗萨老皇帝骑在他高大的战马上指挥他的日耳曼孩子们安全穿过河流,谁料战马一个不留神蹄子打滑,把措手不及的巴巴罗萨摔倒在河里,河水也许并不是很深,但身着重装组合铠的巴巴罗萨根本无法从河床上站起来,等战士们将他从河里拖上岸时,已经迟了,这位传奇帝王已蒙上帝召唤。
巴巴罗萨出师未捷身先死,对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在东方的基督徒心目中,巴巴罗萨是他们心中的偶像,上帝信徒的保护神,没人怀疑他能征服拜占廷,降服塞尔柱,乃至收回圣城并给萨拉丁点颜色瞧瞧,但现在就像寡妇丢了独苗――没得指望了。
他们只能把希望放在年轻的英王和法王身上了。
五、小狐狸与金雀花王朝 巴巴罗萨猝死后,日耳曼十字军团也随之解散,大部分骑士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皇长子施瓦本心有不甘,召集了剩余的7000多名骑士继续向圣城前进,一直到秋季,才与耶路撒冷王国的流浪王德.吕西尼昂会师,参与法王腓力二世组织的围攻沿海要塞阿卡城之战。
1190年7月,25岁的法王腓力二世率领他的法国十字军出发,出发前他做了两件事,一是把一座大城堡命名为卢浮宫,作为博物馆;另一件事是与他的死对头――1189年7月刚即位的33岁的英王理查一世约定,双方暂时停止两国间的纠纷,同时领兵亲征,免得有人留在欧洲捣对方的鬼。
几个月后腓力的兵团便团团包围了萨拉丁位于沿海的要塞阿卡城(Acre),而理查的部队此时却仍在磨磨蹭蹭,刚刚动身出发。
当时的英法两国罅隙极深,而且双方王室与领土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复杂混乱。
理查一世是金雀花王朝的第二位君主,之前是他老爸享利二世(英法两国历史上真数不清有多少个王叫享利)。
这个王朝之所以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就说来话长了。
金雀花王朝的前身是诺曼王朝,第一任王是威廉一世,生卒年1027-1087,原是法国的诺曼公爵,他的表兄英王子爱德华流亡诺曼时与威廉结盟,并向威廉许诺,如果威廉助他夺回王位,将来便把英格兰王位给他。
但爱德华死后诺言并没有兑现,威廉一怒之下出兵英格兰,一番血战后征服英格兰,夺回王位,人称 “征服王”;第二位王是威廉二世,是威廉一世的次子,生卒年1087-1100,人称“红毛王”;第三位王是享利一世,威廉一世第四子,生卒年1068- 1135;第四位王却又是法国人,是法国的布鲁瓦伯爵之子斯蒂芬?德?布鲁瓦,他母亲阿黛拉是威廉一世的女儿,所以他也是威廉一世的外孙,由于享利一世的独子夭折了,导致家族绝嗣,便把王位传给了斯蒂芬。
但是斯蒂芬生性懦弱无能,1153年时享利一世的女儿玛蒂尔达公主的儿子法国的安茹伯爵享利(就是理查一世的老爸了)率兵渡过海峡杀到英格兰,斯蒂芬不是对手,于是向享利妥协,答应死后把王位让给他。
这个可怜的孩子第二年就挂了,时年21岁的享利如愿以偿得到王位,称享利二世,安茹王朝建立,因为纹章*用金雀花的小枝做装饰,所以又称之为金雀花王朝。
享利二世在登及以前,也就是在他19岁还是法国的安茹伯爵时,娶了一个30岁的离婚才3个月的女人――原法王路易七世(腓力的爸爸)的王后艾琳娜,路易七世因为受不了艾琳娜老是给他戴绿帽子而把她休了。
这个女人也可以说是欧洲历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女人,她同时也是亚魁当世袭女公爵,在法国南部拥有大片封邑。
享利和艾琳娜共生了5个儿子和3个女儿,其中老三便是理查,1157年出生,理查从小在他老爸原来的封邑安茹长大,只会说法语,不会说英语。
这次联姻对英法两国都是至关重要的,之前的威廉一世跑到英格兰当国王时已经带走了他在法国的封邑诺曼底,享利二世跑到英格兰称王又带走了他自己的封邑安茹,与艾琳娜女公爵结婚后又得到了她的封邑亚魁当。
这些本来都是法国的领土,就通过这种奇怪的方式莫名其妙地居然全并入了英国的版图。
这种事对中国人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在中国的历史上几乎很难找出可比的例子来,就好比是满洲人跑到中国来当皇帝,结果把满洲的土地并入中国,这是惟一稍有点类似的例子。
1179年,14岁的腓力加冕成为法国国王,这是个少年早慧的人精,他一登基,便发现这个形势让他哭笑不得,法国的贵族领主跑到英国当国王的当国王、当王后的当王后,也就罢了,结果还顺手带走这近三分之二的大片原本属于他的法国领土,而且兵不血刃,合情合理。
少年时的腓力便以诡诈狡黠而着称,因此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狐狸。
小狐狸可不是省油的灯,焉肯吃这个哑巴亏,于是开始了他长期而执着的计划。
首先先从内部分化英王室,他和享利二世的4个儿子关系都很密切,开始在他们当中物色可以对付享利二世的同盟。
不过享利的长子,王位的继承人小享利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阿斗,不喜欢当王子却喜欢当响马,经常做些拦路剪径的好汉勾当,还常常抢劫修道院,搞到爹不疼、娘不爱,神憎鬼厌,1183年时最终在穷困潦倒中毙命,死时爹妈兄弟都懒得理他,只由一群曾跟着他的已经饿得皮包骨头的侍从给他办后事;老二倒没什么劣迹,不过在结婚后没两年便猝死了。
于是小狐狸只有和大他8岁从小在安茹长大的理查搭上了关系,不断怂恿理查去和他老爸对着乾。
理查因为从小在他老妈身边长大,并且艾琳娜和享利这对老妻少夫也长期不和,导致理查对他的享利老爹一向也没有什么好感,加上小狐狸从中挑拨捣鬼,理查这个混小子便和小狐狸勾结在一起,一起去和他的享利老爹捣乱。
而艾琳娜对她的这个宝贝儿子极为宠爱,也帮着儿子去和丈夫对着乾。
1188年夏,羽翼已丰的小狐狸挑动享利二世的领地阿基坦叛乱,享利二世亲征,小狐狸联手理查把享利二世打得一败涂地,举手投降。
享利二世当年也是英雄一世,少年得位,也算是雄材大略,还曾多次与声蜚欧亚的巴巴罗萨打过几个来回不落下风,作梦也没想到居然会惨败在乳臭未乾的小腓力和自己亲生儿子这两个坏小子手里,越想越是想不通,第二年便活活气死了。
理查的战争天赋牛刀初试,第一个被开刀的却居然是自己的老爹。
把老爹气死后,理查便乐不可支地到英国伦敦西敏斯特大教堂加冕即位,但他在英国呆不住,感觉人生地不熟的,住了4个月后便溜回安茹,把内政完全交给他的两个心腹大臣艾利主教威廉?龙尚和坎特伯雷大主教瓦尔特?赫伯特。
对于英国,他在政治上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感兴趣的是英国人的钱,为了参加十字军东征,武装精锐骑士兵团,他在英格兰本部及原法属领地里,让所有不参加东征的人交高达10%动产税税率的重税以充军费,史称“萨拉丁十一税”(如果萨拉丁听说这事,多半要嘀咕:真主作证,这关我鸟事!
)。
小狐狸腓力借助享利儿子的力量击败了享利之后,得到安茹家族的格拉赛领地,将安茹家族在法国的势力和影响大大削弱了。
但随即他便发现自己大大失策了,他要再动一下那些已并入英国版图内的法属领土,新任的英王理查立马与他翻脸,而且理查比他的享利老爹更横更霸道,目空一切,盛气凌人,看谁都不顺眼。
对苦恼的腓力来说,这整个是前门驱狼,后门迎虎。
*古代的骑士们因为戴着遮住整张脸的头盔,为了辨认,骑士们在头盔和盾牌上镶上各种自己喜欢的图案作为标记――这便是纹章的起源。
六、一个新的神话 当法王腓力在阿卡城与萨拉丁的部队激战时,英王理查一世的十字军刚慢吞吞地到达西西里岛,这时是1190年9月,西西里国王威廉也就是理查的妹妹兰娜的丈夫刚病死不久。
这场东征对理查来说,惟一让他操心的是钱,他用龙尚和坎特伯雷给他搜刮的钱装备了4千骑兵,4千步兵,但这对他来说远远不够,他太缺钱了,凡是能挣钱的方法他都想尽了,甚至声称要把伦敦卖掉。
因为兰娜与国王无子,西西里人便立了莱切伯爵唐克雷德为王,于是理查便把主意打到他妹妹兰娜身上,他在唐克雷德面前狞笑着声称要替妹妹出头,讨回西西里,唐克雷德惹不起理查,只能忍气吞声,被理查勒索了黄金2万多盎司,还得供吃供喝养着在西西里过冬的英格兰十字军。
但这还不算完,冬季一过,理查的军队要开拔时,还顺手将墨西拿城攻下,大肆掠掳了一番,然后再以4万盎司黄金卖回给唐克雷德。
英国历史上每个有点出息的王都有一个称号,由于理查够狠够横,从此人们就都称他为“狮心王”,意思是说他有一颗狮子一般凶狠的心。
此时法王腓力与施瓦本的日尔曼十字军及由英国巴德威大主教领导的英格兰志愿军已经将阿卡城围攻了好几个月,萨拉丁算是碰上了他这辈子第一个对手了,他惊异地发现这只年纪不到他一半的小狐狸,竟是当世第一难缠之人,诡计多端,层出不穷,偏偏他本人又腾不出手来收拾这只小狐狸。
因为他是两线做战,这段时间里他正忙着在幼发拉底河流域打内战平定叛乱。
但是他走时也在几个要塞重镇留下了重兵防守,阿卡城内的穆斯林十分顽强,他们苦撑着等着萨拉丁平叛回来指挥他们。
双方苦战数月,打得尸横盈野,腓力竟一点便宜也占他不得,始终不能将阿卡城拿下,而十字军伤亡惨重,消耗巨大,迫切地需要支援。
巴德威大主教不断地写信给正在路上磨磨蹭蹭的狮心王,当年正是他在伦敦西敏斯特大教堂亲手将王冠戴到年轻的理查头上的。
但他迟迟等不到国王军队的到来,没多久便怀着遗憾和失望在一场围城战中见了上帝。
此时的狮心王理查正像个脱缰的野马,根本不愿受教皇的安排和羁绊,让他去圣城和腓力一起打萨拉丁,他就偏不去,或许他不屑于和小狐狸腓力在一起并肩作战吧!
从西西里晃晃悠悠出来后,又打起了可怜的拜占廷帝国的主意了。
本来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可拜占廷帝国此时还不知道狮心王是何许人也。
理查欺侮完西西里人后,乘船从海路进军圣城,其中有几艘船在塞浦路斯触礁,拜占廷人趁火打劫,拿了东西还扣人。
这激怒了理查,他正闲着找事做,乾脆发兵猛攻塞浦路斯,可怜的拜占廷哪是狮心王的对手,塞浦路斯在理查的猛攻下,于1191年3月沦陷。
这时理查才发现打下这么一大块地方,吃不下又带不走,便以10万金币的价格卖给无家可归的耶路撒冷王国的“无家之王”德?吕西尼昂。
理查在地中海做生意挣钱时小狐狸腓力已围攻阿卡城一年多了,与萨拉丁的部队打得焦头烂额,始终不能攻克阿卡城,实力损耗严重,日耳曼军的施瓦本公爵也因瘟疫而丧命,追随他父亲巴巴罗萨去了。
6月份时,狮心王理查总算带着他的英格兰十字军赶到阿卡城外与其他十字军会师,一到他便当仁不让地充当起十字军总指挥官,对小狐狸腓力等统帅比手划脚,呼来唤去。
腓力因为和萨拉丁打得元气大伤,锐气大挫,对理查也是敢怒不敢言。
理查一到便显示了他非凡的军事天才和超凡的战斗能力,仅一个多月,便拿下了阿卡城。
攻陷阿卡城的那天,十字军们欣喜若狂,在首领相继死去后仍坚持作战的日耳曼人首先冲上城头,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五世噙着热泪把德国国旗升在阿卡城头上。
理查见状冷冷一笑,认为他才是十字军的统帅,要升也只能升英国国旗,于是令手下冲上城头扯下德国国旗扯下撕个粉碎。
日耳曼人傻眼了,这些高傲的条顿武士怎么也没有想到理查竟会蛮横至此,如此无礼地侮辱他们,但此时实在是惹不起他,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含愤强忍。
每个德国人心里都在想,要是巴巴罗萨还在,哪会这样受人欺侮啊!
腓力虽然才二十啷当岁,可好歹也是法兰西的国王,被理查肆无忌惮地吆来喝去,气得快吐血,他实在受不了理查自命不凡、沾沾自喜的德性,和他多呆一分钟都觉得致命,于是8月份时,借口生病,留下一支10500的法军,自个回国去了。
这件事也让后来的许多欧洲人感到惋惜,认为腓力应该再坚持战斗下去直到打败萨拉丁乃至收复圣城,以取得更大的成就和荣誉。
理查巴不得腓力快滚,这样他便是这场东征里惟一的英雄。
对气焰万丈的狮心王来说,根本没有把威震天下的萨拉丁放在眼里,认为要打败萨拉丁收复圣城,自己一人足矣。
巴巴罗萨的意外,腓力的气走,这对萨拉丁而言真可谓是求之不得,赶紧焚香祷告,祖宗积德啊!
他的伊斯兰世界的联盟并不牢固,阿拉伯人、穆斯林们天生就酷爱内讧,是窝里斗的行家,大敌当前,可各国的哈里发、苏丹们却都在等着看他出洋相,个个都像秃鹫一样在旁虎视耽耽,就等着他挂了然后来收他的尸、捡他的蒌。
别的不说,就说巴巴罗萨那10万条顿骑士杀将过来,他就根本找不出那么多兵力抵挡。
要是三大名王齐聚耶路撒冷来寻他的晦气,那他真就只有抹脖子上吊一条路了。
这下倒好,桀傲不驯的理查自己动手瓦解了联盟,这就是所谓的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了。
虽然理查也不好打,但是打一个总比打三个有机会得多。
阿卡城应该说是萨拉丁主动放弃的,因为他知道理查的这支英国生力军一来,阿卡城铁定守不住,于是向理查提出放弃阿卡城,并且他给理查20万金币和释放 1500名基督徒,条件是理查不得屠杀城内的穆斯林。
但萨拉丁提出这个条件后便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因为他手头从来没有多少现金,他向来以慷慨豪爽而闻名于东西方世界,虽然本人生活简朴,但是在其它地方花钱如流水,从不吝惜钱财,属于那种有多少钱花多少钱的主,可能也就是现代“零储蓄族”的鼻祖了,天性比较小资,口袋里放不住钱,一座金山给他也是转眼花掉,以至于经常出现要给下属打赏时发现口袋里没钱的尴尬场面,弄得要变卖东西来打赏。
如他的秘书伊本.沙达德描述的那样,萨拉丁堂堂一个大国的国王,却经常一贫如洗,有时为了回拜和赏赐外国使团,而不得不拿出土地来卖了换钱给别人(说到挣钱萨拉丁的确远不如理查,理查一向是拿别人的东西来卖。
另外,萨拉丁也幸好不是中国的国君,不然要落下一个“卖国贼”的名声了)。
这导致财政部的官员不得不私开个小金库,把一部分钱藏起来不让萨拉丁知道,免得他随手拿走花光,真到要急用钱时反而囊中羞涩。
所以萨拉丁提出条件后便发现自己一时竟凑不齐20万金币,只得先给理查其中一部分。
理查却不管他什么理由,他一向是说做便做,约定时间一到,萨拉丁没送够钱来,3000穆斯林俘虏便人头落地,把萨拉丁气得半死。
1191年9月萨拉丁在幼发拉底河流域平叛归来,腾出手来亲自对付狮心王理查,萨拉丁习惯的战术是仗着萨拉森轻骑兵弓强马快的特点,利用声东击西的战术吸引敌人长途奔袭,而后在敌人行军的路上用小股骑射部队不断地骚扰,并破坏水源和补给线,把敌方部队折磨的疲惫不堪,己方的主力则以逸待劳,最后一股作气将敌军歼灭。
于是他并不直接去攻打理查,而是先围攻在基督教徒手中的沿海重镇雅法。
正如他所料,理查果然率军南行,向雅法而来,寻求与萨拉丁的决战。
理查的决定在十字军联盟中造成了很大的分歧,其他的统帅和贵族们认为应该以阿卡为根据地,直奔圣城耶路撒冷而去,先拿下圣城再说,甚至有人提议拿下圣城后立理查为耶路撒冷王国的国王。
但理查此时对这个提议暂时没有多大兴趣,执意要向雅法进军。
之前遭受理查侮辱的日耳曼十字军已经退出回国,小狐狸腓力留下的部分法国军队,却并不怎么听理查的指挥,这让理查很恼火,一直想找个机会给法国人难堪。
正好这时法军因为消耗过大,需要补充,便向十字军统帅理查伸手。
理查其实这时很有钱,从西西里、塞浦路斯捞的钱还没花完,手里还攥着萨拉丁给他的2万4千的金币,但他对法国人却推托没钱。
不仅如此,反而还要法军的首领勃艮地公爵马上还以前欠下的一笔数目极大的债款,勃艮地公爵感觉自己被耍,气得脸皮发青,大发雷霆,“老子不乾了”,领军掉头就走,准备撤回阿卡城,结果在理查的授命下又吃了闭门羹,着实把法国人羞辱了个够。
萨拉丁的计划只实现了一半,因为理查虽然如他所料长途奔袭来解救雅法城,但萨拉丁派去骚扰理查的小股骑射部队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奏效。
理查在战前已经细细研究过萨拉丁以往的战例,可以说对萨拉丁的战术已是颇为了解,找到了对付萨拉丁的办法。
当时西方人对萨拉森轻骑兵印象是很深刻的,他们描述,萨拉森人因为不像十字军骑士那样装备重铠,所以速度极快,当十字军骑士们追击他们时,萨拉森骑兵就逃得无影无踪,一旦停下来,他们又掉回头蜂拥而至,继续用弓箭骚扰,让人十分苦恼。
以至于国王理查不得不严禁骑士们擅自冲锋去追击敌人,免得无谓的伤亡。
理查作为一个儿子、一个兄长、一个国王、或者一个政治家,都是显得十分任性和蛮横,但他作为一个军事统帅,却是非常精明和成熟的,他的的天才和伟大之处,在与萨拉丁的战斗中得到了最高的表现和发挥。
他不像以往的西方统帅那样迷信骑士的力量,而是创造出了新的步兵阵形战术去对付萨拉丁。
他把骑兵和步兵各分为12个阵队,相互配合协调,严禁单兵种擅自行动。
在遭遇萨拉丁的骑射部队时,以步兵应付,前排的长矛兵将长矛斜插在地上,阻止对方骑兵的冲击,在长矛兵中间交插着长弓步兵,因为英国的步弓射程极远,远远超过对方马弓的射程,对射时自然大占优势,在前排的弓箭手射出箭后,后排的弓箭手补上,其中绝无时间空隙。
这种情况导致萨拉森轻骑兵们十分困惑,他们只要一出现,就要面对英格兰步弓手雨点般密集的箭矢劈头盖脸而来,而己方则很难射着他们,如果冲锋的话对方阵前的长矛对马匹的威胁实在太大,并且还要防备对方重骑兵的包抄。
而理查本人则策马不断在各个阵队之间巡视,提醒士兵们保持阵形。
理查的这种战术不禁使人联想起早于他们十几个世纪的中国西汉王朝的将军李陵的战术,当时李陵就是以成排的长矛兵排成方阵,掩护阵内的弓箭手,不间断地向扑来的匈奴骑兵射击,以区区六千人的兵力,就使得十数万的匈奴骑射束手无策,伤亡极惨,直至己方弓箭全射光了才全军覆没而被俘。
并且理查不追求行军速度,他根本不在乎萨拉丁围攻下的雅法城的死活,每天的行军速度控制在12英里以内,以保持士兵们的体力,而且他是靠海岸行军,沿途由意大利海军的运输船队给他补给。
这使得萨拉丁的计划落空,他派出去偷袭十字军的小分队非旦没有取得扰敌的预期效果,反而造成不小的损失,对不紧不慢的理查,也达不到以逸待劳的效果。
于是他果断放弃了骚扰战术,率领部队直接迎击理查。
9月14日,双方主力在阿尔苏夫(Arsuf)展开决战,两位浪漫主义的英雄终于碰撞了,他们得以在战场上互见对方的英姿。
战斗进行的非常激烈,双方都在极力寻求对方的破绽,萨拉丁惊异地发现,从前他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术和勇气如今在理查面前全无法施展,无数萨拉森轻骑在英格兰长弓射出的狂风暴雨般的箭矢中倒下。
萨拉丁率着骑兵绕到十字军阵中比较薄弱的后方,企图冲击并将十字军分割,但每次都被理查挡回,十字军的阵形在理查的亲自控制下始终未出现任何混乱。
对此,穆斯林方面有不少记载,他们描述道,十字军的步兵每个人都穿着非常厚的毡袍,这种毡袍厚到弓箭无法刺穿,许多步兵身上插满了箭只,好似刺猬一般,但却毫发无伤,依然在阵队里作战。
十字军整体机动而有序,分工明确,长矛兵和长弓兵把重骑兵保护在后面,只等萨拉丁的部队一乱,便要冲击和包抄。
萨拉丁便命令一部分骑兵向十字军重骑兵射击,这固然造不成什么伤害,只是希望能把对方的骑兵激怒,引他们提前出来追击,等脱离了箭阵的保护便收拾他们。
十字军骑兵们固然很愤怒,他们由原先的战斗主力变成步兵的辅助,早已对理查的这种安排不满,但他们畏惧于理查和军纪的威严,对萨拉丁的挑逗置之不理,即使被射伤也无人脱队。
这种军队几乎无懈可击,萨拉丁开始撤退,将理查的十字军引到海边的一片丛林,他在那设了埋伏圈。
理查识破了萨拉丁的意图,他始终死死控制着部队的阵形,只要坚持这点,萨拉丁就无法取胜。
虽然后来还是出现了一些小意外,重骑兵们还是在理查下命令以前就忍不住冲出去了。
时机是早了点,但总是没弄出乱子来。
在经过几次冲击之后,萨拉丁的部队损失极为惨重,他意识到自己的军队无法战胜对方,不得不下了全面撤退的命令。
理查顺利地进军雅法。
在金雀花王朝的狮心王查理一世的攻击下,伊斯兰的萨拉丁大帝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了。
萨拉丁不服气,本欲组织军队再与理查决战,但想来想去想不出破敌的办法,便向理查提议暂时息战。
阿尔苏夫之战的胜利使理查声名大噪,但这时十字军内部却为下一步的走向而出现了纷争。
贵族和统帅们一致主张继续向圣城耶路撒冷前进,直至收复圣城;而理查本人则想直接进攻萨拉丁的本部埃及,乃至进军开罗,他天生的冒险激情,使他更愿意像当年罗马帝国的恺撒大帝那样,占领埃及,建立不世功勋。
他的这个想法把贵族们吓坏了,因为这显然不是这次十字军东征的目的,他们的目的是圣城耶路撒冷。
在出兵前教皇就说过发起这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目的就是把圣城和其周围城池从萨拉丁这个异教徒的头目手里夺回来,拯救沦陷在那里的上帝的子民们。
所有的人从贵族、统帅、骑士到士兵、传教士们,都反对理查的想法,他们只想去耶路撒冷。
这使理查很扫兴,他终究拗不过大多数人的意见,只得暂时放弃进军埃及的豪情壮志。
在战场上输给理查,萨拉丁颇为不服,1192年夏季,萨拉丁趁理查不在,再次进攻雅法城,十字军守军不堪一击,仅两天时间,就被萨拉丁轻轻松松地拿下。
理查一听便来劲了,雄心顿起,赞美上帝赐给他这个强敌,对手太弱打起来岂非没劲。
8月,理查大军兵临雅法城下,萨拉丁也抖擞精神,双方使出浑身解数在雅法再次展开决战。
战况异常激烈,两位国王都亲临战场,不仅仅是指挥战斗而已,而是浑身披挂,亲自杀敌。
古时的君王统帅,也真不容易,除了要把握大局,个人武艺也要超群,正如当年的斯达巴克思每每与罗马军团作战,总是用他的罗马短剑在身边斩出一堆堆小山也似的尸体;又如古中国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在被匈奴围攻时,也得亲自策马呼啸,抢上阵前,连斩数名敌首,方鼓舞士气,挽败为胜;再如后来与丰臣秀吉决战朝鲜的大明提督李如松,被日军一炮轰翻下马,于众人惊呼声中跃地而起,抢马冲阵再战。
壮哉!
非此不能称为智勇双全的盖世英雄。
英王理查便是这样的盖世英雄,虽然他是贵族子弟,从小锦衣玉食,但却与他的几位哥哥弟弟不同,非纨绔颓子,从小便接受严格的骑士训练,加上天生神勇,武功勇力出奇的高,他率领十字军从水路进攻,跳入海水中,亲自挥舞着战斧杀入雅法城内,萨拉森兵团莫能披靡,望之如水开墙分。
萨拉丁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理查已经杀到他的面前。
如果说萨拉丁和理查这两位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君王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那就是他们都有一种特立独行的个性,做事不按常理揣测,总是令人匪夷所思。
萨拉丁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居然还关心起他的对手怎么没骑马,说他看不下去了,竟然阵前赠马。
理查也是毫不客气,慨而受之,骑上萨拉丁送来的战马,把他打得一败涂地。
雅法大会战,理查的十字军大获全胜,萨拉丁损失惨重,退出雅法城。
萨拉丁的穆斯林盟友和士兵们都被他这种浪漫的举动弄得瞠目结舌,哭笑不得,许多人忍受不住愤怒地冲萨拉丁发牢骚,说他们已经受够了,再这样打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获胜的十字军士气大振,贵族和统帅们又一次否决了理查要进军埃及的念头,整装待发,准备直取圣城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就离雅法城不过三四十英里而已,圣城,十字军几乎是触手可及了。
这时萨拉丁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要是再这样和理查惺惺过来惺惺过去,搞不好耶路撒冷就要弄丢了,那时自己一世英名尽毁不说,还将成为伊斯兰历史上的大罪人。
七、尘埃落定,王星殒落 雅法会战之后,理查终于向各国贵族与骑士们妥协,放弃进军埃及的企图,其间他本人多次率少量心腹逼近萨拉丁埃及老巢的边境查探情况,其中有一次险些被萨拉丁的边境部队包抄,若非骑士们奋不顾身地保护以及他自身的勇武过人,几乎就落入萨拉丁的手中。
他的轻率与冒险遭到了十字军内部贵族与骑士们一至的指责,因为他是这次东征十字军的惟一灵魂人物,如果失去他,十字军将群龙无首,成为没头苍蝇,后果不堪设想。
不久,十字军以雅法为根据地,终于兵临耶路撒冷城下。
萨拉丁在雅法被理查打得撒丫子狂奔,一直跑入耶路撒冷城内,狼狈不堪。
战场上两度败于理查,他此时已是心服口服,不敢造次,圣城耶路撒冷是决不能丢失的,打野战他不是理查的对手,斗勇不行,只能斗智。
于是他便利用起他主场作战的优势,一方面在他的阿育布王朝的领地内广为招兵买马,一方面想尽办法破坏十字军的后勤,办法多是堵井、投毒,破坏十字军的水源,并将附近的草场焚之一尽,让十字军的战马吃不着草料。
理查此时才发现他已失去了攻克圣城的最佳时机,因为德、法两国的退出,使十字军的兵力大打折扣,尽管他能以少胜多,但兵力毕竟不足以速胜萨拉丁。
而经年累月的征战,也使十字军的战士们思乡之情日切,已无东征之初的激情与斗志。
萨拉丁的小动作也使得十字军兵团补给难以为继,人惫马疲,最糟糕的是开始攻城时偏又逢连日大雨,此时正是1192年的冬季,据随军的诗人和传教士们记载,大雨整整持续了一个半月,这段时间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而士兵们只携带了一个月的粮草,身披铁甲的十字军骑士们纷纷开始抱怨他们的战甲和武器已经开始生锈了,每个人身上都是又湿又冷,惟一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是他们坚定的信仰,是光复圣城这个上帝赋予的神圣使命。
萨拉丁以司马懿对付诸葛亮的办法,坚守不出,与十字军耗时间。
攻城战不比野战,它艰难而又痛苦,理查有劲使不上,毫无斩获,只能望城兴叹,烦躁不安,把怒火发泄在别处,一举摧毁了萨拉丁在别处的几座城堡。
而萨拉丁则高挂免战牌,装作看不见。
徒劳无功的攻城战,使得十字军军团内部的贵族和骑士们开始心生罅隙,加上冬季大本营里的军需储备已近耗尽,教皇直系的圣殿骑士团及医院骑士团的首领们首先开始动摇,他们这时才感觉理查原先准备直接攻击萨拉丁埃及老巢的策略也并非全无道理。
这是个难以抉择的矛盾,由于幼发拉底河流域的叛乱并没有完全平定,萨拉丁的主力不敢调离国内本部支援耶路撒冷,在耶路撒冷只有萨拉丁本人和一些残兵败将在苦撑,但足智多谋的萨拉丁本人足以弥补耶路撒冷的防御不足,他使攻城的十字军吃足了苦头;直接进攻埃及,可以绕开萨拉丁,但很可能将面临对方的主力,即使能以少胜多,但代价的沉重是可预计的,而且进攻埃及并不是这次东征的目的,它也违悖了教皇的本意。
这个难以抉择的矛盾使得十字军内部开始不停的争吵。
最后,理查决定用民主的方式来决定十字军的下一步走向,他从法国贵族、圣骑士及当地贵族中各选了一些人进行民主表决,结果圣骑士们与当地贵族意外地都站在了理查这一边,放弃继续进攻圣城,只有法国贵族们不同意,在无休止的争吵中,萨拉丁的议和书适时地到来了。
其实此时的萨拉丁日子也并不好过,面对敌方的大军压境,他却不敢把国内本部的主力调来助防,因为在他走后,幼发拉底河的叛乱已又具规模了;并且整个穆斯林世界的联盟已经出现破裂的迹相,心怀鬼胎的巴格达哈里发、突厥帝国的苏丹们个个都在觎觑着,他们把战役失利的指责全部加诸到萨拉丁的头上,抱怨并且威胁他。
关键的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萨拉丁也得不到他们的援助,好像守护圣城保护伊斯兰只是他萨拉丁一个人的事似的,整个穆斯林世界兵多马足,不知多少倍于十字军,可萨拉丁却只有少得可怜的兵马守城,并且在十字军的轮番进攻下已是人惫马乏,局势可谓也是形同危卵了。
根据后来研究十字军的欧洲人发现,在双方对峙的11、12月期间,萨拉丁已经开始把他本已不宽裕的守城部队中的一部份悄悄撤离岌岌可危的圣城耶路撒冷回国内支援平定叛乱了,并且联盟中其它国家的部队也有部分离散。
可以说萨拉丁的日子比理查更难过。
但对峙期间理查也不是一点麻烦也没有,除了十字军内部的不和,国内也传来他的弟弟约翰勾结小狐狸腓力阴谋篡位的消息,这使得他坐卧不安。
和萨拉丁一样,理查也面临后院起火的烦恼。
他们在这种情形下开始通信与谈判,几个回合的交手,理查也与萨拉丁惺惺相惜,互为对方的风范所折服。
在信中,萨拉丁声称自己败得心服口服,认为这世上能胜过他的也只有理查,但是耶路撒冷也是伊斯兰的圣城,他是死也不会放弃的;而理查也认为这场战争给基督徒和穆斯林都带来了惨痛的伤害,他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但圣城和被萨拉丁夺去的“真十字架”对西方人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圣城的事可以以后再说,但要求萨拉丁归还“真十字架”,对穆斯林而言,不过是一块毫无用处的木头,但这是基督殉难时的圣迹,是他们基督徒们的圣物,与圣城同样重要。
萨拉丁同意,将他从居伊手中抢到的“真十字架” 和其他基督教的圣物都还给理查。
终于,萨拉丁和理查缔结停战条约,领土以约旦河为界,“耶路撒冷王国”保留包括雅法、阿卡在内的沿海城池,基督徒和穆斯林都允许从对方的版图自由地通向耶路撒冷和麦加朝圣。
和约为期三年,至于圣城耶路撒冷,理查则对痛苦万状的十字军战士们保证说他三年后将卷土重来,到时一定给他们夺回圣城,并且装模作样地与萨拉丁约定,三年后再战一场。
然后不顾那些痛不欲生、如丧考妣的贵族和骑士、传教士们,开始从耶路撒冷城下的冬季大营撤军。
这次撤军给西方人的印象很深,因为这是自第一次十字军胜利之后的七次十字军东征中机会最大的一次,在此之后的一百多年里,十字军再没这样的机会了,他们都认为萨拉丁其实也已经是强驽之末,理查只要再坚持几个月,萨拉丁可能就撑不下去而退出耶路撒冷。
他们或许是对的,不过对理查而言,收复圣城的荣耀和英国王位相比起来,毋庸质疑是王位更重要。
圣城耶路撒冷是大家的事,而英国王位则是他自己的事,理查号称“狮子心王”,当初连亲爹都敢打,可不能指望他会做出某种大无畏舍己为人的事来,所以无论世人如何谴责他半途而废,他也不会再和萨拉丁无休止地耗下去了。
而耶路撒冷王国的德.吕西尼昂国王与其他的当地贵族领主们似乎很满意现有得到的土地,也厌倦了无休止的征战,急于与萨拉丁划分疆域,至于“耶路撒冷王国”有没有耶路撒冷,在他们那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了,甚至有的领主还打算密谋与萨拉丁联手把十字军赶走以换取某些利益。
幸好萨拉丁对这些密谋不甚感兴趣。
回国之前,理查在萨拉丁派来的代表――萨拉丁的王弟阿迪尔送来的和约上签了字,这个阿迪尔便是先前说过的那个从自己腰包里掏钱出来给在哈丁战役中失去丈夫的基督徒寡妇们安家费的那个人。
此人也是很值得一提的,他并不是萨拉丁的亲弟弟,而是萨拉丁认的义弟,萨拉丁一生广结豪杰强梁,但其实真正能让他看得起的人并没有几个,估计除了西方三名王,也就是这个阿迪尔了。
阿迪尔的性格之豪爽,雄材伟略,除了能让萨拉丁赏识外,理查一见他便十分喜欢,立即赐他以骑士的头衔。
那时西方的骑士头衔可非同小可,骑士头衔不是爵位,不世袭,但可是极高的荣誉,除了争气点的王公子弟可以直接得到骑士头衔以外,一般贵族以及普通人家子弟想得成为骑士,都要从小就开始接受严格的训练,稍有不合格,便被淘汰,之后还要做一阵子骑士的侍从也就是见习骑士,见习期满了后方可作为骑兵上战场,在战场上取得战功或决斗场上获胜,才有资格由国王或教廷赐予骑士头衔。
这是最高的荣耀,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能成为骑士的人,除了身份显赫外也代表着他武艺高强。
如果因某种过失失去骑士头衔,对当事人则意味着奇耻大辱,就好比中国武术门派中被开革出门一样,再也无脸见人,在世上立足。
add the ending of this story:理查除了赐给阿迪尔骑士头衔外,又做了一件让世人瞠目结舌的事,他把自己的一个亲妹妹阿丽叶诺儿许配给了阿迪尔,这样,英国公主成了埃及阿育布王朝的阿迪尔亲王的妻子。
是英雄识英雄,理查相人的眼光不亚于萨拉丁,一眼就看出阿迪尔雄心勃勃,绝非池中之物。
理查没有看错人,这个阿迪尔正是埃及的赵匡胤,几年之后,他的妹妹,英国公主阿丽叶诺儿就成了埃及的皇后。
对于理查来说,虽然收复耶路撒冷的最终目的没达到,但向萨拉丁讨回“真十字架”,也足以弥补基督教世界的耻辱、平复基督徒们的精神创伤了;对萨拉丁而言,虽说战役上失利,但保住圣城耶路撒冷的最终战略目标总算是达到了,也可以说是打了个平手。
剩下的事,他们得各自回家去扑灭已经烧得焦头烂额的后院之火了。
两人的情形惊人的相似,国内都在闹叛乱,一蹋糊涂。
一结束战争,萨拉丁便马不停蹄地杀回埃及,重振内政;而理查则等不及和他的军队一起回英国了,同来时的悠悠哉哉的闲停信步对比极为鲜明,他丢下军队,只带着几个随从,乘船秘密回欧洲。
这次冒险使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他的船在靠近意大利的地方搁浅了,于是他只好提前登陆。
不可一世的骄横跋扈不是不需要代价的,理查十分清楚现在他自己的处境,在欧洲,他制造出太多的对头来了,他把教皇的话当耳边风,教廷方面早已对他老大不满;阿卡城头撕毁德国国旗,已是侮辱了全体日耳曼人;法王腓力毫无疑问更是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几乎所有人都对他衔恨在心,没有军队的狮心王理查,此时只是一只拔了牙的狮子,而周遭全是被他咬伤过的猛兽。
万般无奈,他只得选择陆路从德国登陆,隐藏身份,准备小心翼翼地穿过德国回英伦,这时已是1193年,理查在路过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的地盘时还是遭到了不测,不久前理查就是当着这位奥地公爵的面把德国国旗扯下踩在脚下的。
理查的身份不慎暴露,被利奥波德发现了,真是苦大仇深啊,他把理查和他祖宗一起都臭骂了个遍,出足了恶气,还差点把他杀了,但终未敢擅自作主,便把理查交到德皇享利六世手里。
享利六世全无他老爹巴巴罗萨的半分英雄气慨,全凭着英雄盖世的父兄在东征中的意外死亡,王室无人才,他才得到这个皇位。
正在支持理查的弟弟约翰捣鬼的小狐狸腓力一听这个消息,大喜过望,乐不可支,马上写信给享利六世,又是捧又是哄,鼓唆享利六世快把理查干掉。
幸好享利六世虽然是小肚鸡肠之辈,倒还不是傻子,知道奇货可居,便把理查牢牢攥在手里,一关便是一年。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搁浅滩鱼虾戏,理查除了摇头苦笑也无他法,在坐牢期间无所事事,好在他是个乐天派,要么成天涂涂抹抹,要么引吭高歌,这时人们才知道这位传说中凶狠蛮横的狮子心王,原来还是位歌喉优美的歌唱家和多情浪漫的诗人。
在这期间却苦了理查的老妈艾琳娜,这个当过法、英两国王后的一生充满传奇、美丽而又沧桑的妇人,为了营救爱子,不得不重出江湖,一方面在国内她要制止小儿子约翰的篡位,约翰在腓力的教唆下折腾一年多仍未得手,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老娘偏心不给他撑腰;一方面她利用在各国的关系,极力斡旋打典,最后终于与德皇享利六世及利奥波德达成协议,英国出10万(一说15万)马克的天价将理查赎回,并且从此英国将是神圣罗马帝国(德国)的属国。
十几万马克的数目对一个国家来说看上去不是很大,但八百年前的钱不能拿来和现在比,这笔钱对穷得叮当响的英国来说,已是要在全国范围内加捐加税、卖官鬻爵、横征暴敛才能搜刮得齐的。
理查从前拿人钱财一向毫不客气,更不手软,不仅西西里、拜占廷,连萨拉丁的钱他都抢来花,此时却被人变本加利地如法泡施,狠狠地敲了一笔竹杠,也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了。
总算艾琳娜手段了得,费尽一切手段,理查居然被她救出来了,娘儿俩抱头痛哭,毕竟母子情深,当初理查作为英王的法定继承人,却仍急不可耐地去攻打他的享利老爹,其实最大原因也是因为那时享利二世将艾琳娜打入冷宫并且囚禁,理查救母心切,才对享利痛下重手,打得老爹气急攻心翘脚西去。
德皇享利六世如愿以偿得到一大笔钱,但失去的名声却使他得不偿失,后世的欧洲人都不耻于他的下作,许多德国人更以在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居然出了这么个绑匪皇帝而羞惭,人们只记得巴巴罗萨,羞于谈及享利六世。
在理查遭苦受难的那段时间,与他并壁而辉的东方名王萨拉丁,此时已是英雄迟暮,一生的鞍马劳顿,经年累月的征战,耗尽了他的精力生命,他已经灯尽油枯了。
在十字军撤军后的次年,也就是1193年的一天,55岁的萨拉丁在开罗仓促地蒙真主的召唤,弥留之际,他泪流满面,拉着儿子和义弟阿迪尔的手,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
他留给儿子的只有几十枚金币,钱他都花光了,但他留给阿拉伯人,留给穆斯林们的却是一个千古不朽的神话,在后世的穆斯林们遭受欺侮和苦难时,他们就会想起那个英姿勃发,策马纵横在亚非沙漠上的萨拉丁大帝。
理查能够平安回到伦敦,据说与平民对他的爱戴与崇拜也很有关系,因为英国的平民大多是央格鲁――撒克逊人,与日尔曼人同宗,而来自诺曼的“征服王”威廉一世打败撒克逊人征服英格兰后,诺曼人就成了英格兰的贵族,长期以来撒克逊人都要低诺曼人一等,不论在民间还是在军队里,撒克逊人都常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但自理查登位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理查虽然不会说英语,但却没什么种族和等级观念(要不他也不会把妹子嫁给异教徒阿迪尔了),在他手下,撒克逊人和诺曼人一律平等,一视同仁,因此深得撒克逊人的拥护,而艾琳娜也由此才能顺利地从民间筹到巨款赎回儿子。
英国的传奇英雄侠盗罗宾汉,说的便是这个时期的故事,传说便是他保护狮心王理查安全到达伦敦,重掌国政的。
腓力和约翰的阴谋彻底破产,对艾琳娜而言,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看在老娘的面子上,理查也没怎么为难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他实在是懒得理他。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腓力这只小狐狸,正所谓顿开金锁走蛟龙,理查一回到军队里,立时如鱼得水,又张牙舞爪起来,什么神圣罗马帝国,什么奥地利公爵,什么法兰西王国,有哪个在他眼里,不过第一个要收拾的自然是老在他背后捣鬼敲闷棍的小狐狸腓力。
1194年的6月,理查和老妈道别,便踏上法国的国土,向腓力宣战。
7月,在法国的弗雷特法尔,两人首度决战,身披重甲的法兰西骑士在英格兰撒克逊长弓密集的箭矢下溃不成军,在狮心王的攻击下,腓力不见得比萨拉丁体面多少,照例被理查打得是灰头土脸,丢盔弃甲,撒丫子狂奔。
腓力也意识到在战场上不是理查的对手,不敢再轻易与理查正面交战,于施展开“拖”字决,利用法兰西王国雄厚的国力和自己层出不穷的诡计与理查周旋,这一拖便是4年,但在1198年于库尔塞尔,双方还是不可必免地又遭遇一次决战,结果依然是腓力兵败如山倒。
眼见英军势如破竹,无可遏制,腓力只觉大势将去,但上帝终究还是对他比较眷顾,1199年,狮心王理查在法国南部的一次攻城战中,嗜好冒险的旧病复发,亲自在敌阵附近侦察时,结果意外地被冷箭射中,伤重不治,撒手人寰。
“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42岁的理查终究在战场上结束了他短暂而辉煌的一生。
腓力大喜过望,连呼基督显灵,上帝保钓,突然失去理查的英军乱作一团,再无力与他争锋。
而不争气的约翰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如愿以偿得到哥哥的王位了。
就在同年,叔侄阋墙多年的埃及阿育布王朝,也终于产生了最后的胜利者,阿迪尔得到埃及王位,在历史上他和萨拉丁的关系,就好像宋太祖赵匡胤与周世宋柴荣的关系一样。
约翰登上王位后,立即与一直在背后支持他的腓力翻脸,与理查一样,为捍卫英属的法国领地而继续与腓力兵戎相见。
有了前车之錾,腓力对金雀花王朝翻脸不认人的传统早有防备,早已伏下对付约翰的妙手。
约翰纵然不是草包,但论武功、论智慧哪能和腓力相提并论,而且这次腓力玩的还是西方版的“挟天子以令诸候”,他利用教皇英诺桑特的威严,由教廷的名义下敕令,宣布禁止英格兰的宗教行为资格,免除英国基督徒臣民们对约翰政权效忠的约束,其实就等于借宗教之力废除约翰的权力。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教廷和教皇的世俗权力在诸候中的影响早已经是今不如昔了,当年的巴巴罗萨就是最坚决和强大的反抗者。
约翰好不容易才得到王位,当然不予理会,并以牙还牙,宣布没收英国境内教廷的财产。
这正中腓力之计,他便来个“挟教皇以令诸候”,没几合,就把约翰打得满地找牙,收拾的服服贴贴,并将英国在法国北部和西部的大片领地全部收回。
巨大的胜利使整个法兰西王国欢呼雀跃,而腓力也被加称为“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的称号缘于罗马帝国第一任皇帝渥大维.奥古斯都,由罗马元老院授予他奥古斯都的尊号,其为神圣、伟大之意。
因此法王腓力二世,史上也称为腓力.奥古斯都,又称“高贵王”。
事情还没完,开罪了教廷又被腓力痛扁的约翰,于1213年,被迫将英格兰作为封地在名义上献给教廷,并且每年纳贡。
话说回来教皇也算是玩得太过火了,英格兰人对这种羞辱印象很深,这个事件为后来英国最终与罗马教廷彻底决裂埋下了伏笔。
而倒霉的约翰,顿时成了全英格兰奚落和嘲讽的对象,他的无能更衬托出了他兄长理查的英明神武,英国人越发对狮心王寄托了无限的思念和暇想,后世无数的文学作品都把他描绘成了一个传奇浪漫的英雄。
而约翰,英国人则谑称他为“失地王”(或曰“无地王”),喻意他的无能与草包,丢光土地。
但是那时的英国人乃至整个世界,都没有想到,正是在这个无能的“失地王”约翰手上诞生了现代民主政治的曙光。
由于贵族和领主们对无能的约翰的鄙视,使他们不愿意再服从约翰以及他那糟糕的内政政策,1215年,在贵族领主们的挟迫下,约翰被迫签订了《英国大宪章》,大宪章至约翰的孙子爱德华一世时,正式成为法律条文,宪章中首次出现了人权概念,也为后世的民主政治的出现奠定了基石,终而也由此改变了整个世界。
这真可谓是因祸得福了。
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早已结束,可基督徒与穆斯林之间的征战还将延续千年,一直到今天。
第三次东征时咤叱风云的四大名王,活到最后的是法王腓力.奥古斯都,他于1223年,也就是他58岁那年蒙上帝召唤,晏驾西去。
谁也没有真的笑到最后,接下来是英法数百年的恩怨,江山代有人才出,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一百年,狮心王与奥古斯都时代过去后一个多世纪,是英法百年战争,风水轮流转,那时轮到英国人占上风,长驱直入法兰西,在法国,又引出了奥尔良农家少女――圣女贞德那段慷慨悲歌的故事……
我爱《魔戒》,爱到想看第九遍,而且要看加长版。
但那不是因为加长版比剧场版更好看,虽然爱《魔戒》爱到希望它加长到每部40个小时,可我还是觉得剧场版更紧凑,加长的那些内容90%属于可有可无甚至不如不加,因此在我看来加长版确实如人所说是电影公司拿来赚银子的。
所以虽然早听说《天国王朝》加长版好过剧场版,还是不太有决心奉献那笔银子,虽然没几个钱而且也不是让电影公司赚是让D版商赚。
实际上,我是不太相信加长50分钟就能让先天不足的畸形儿变成白白胖胖的健康宝宝。
事实证明我错了,又一次错的离谱。
把电影公司的剪刀手叫“脑残”一点都不冤枉他们,《天国王朝》的加长版和剧场版简直就不是同一部电影,难怪看过加长版的观众会大喊“谋杀”,有评论认为电影公司谋杀了斯科特最好的一部电影,一部有可能名垂青史的史诗杰作。
而被谋杀的原因竟然如此地简单——太长。
美国有个资深影迷愤怒地说,如果一部电影好看的话,凭什么认为我会嫌长?
可是,似乎也不能不承认,是观众养足了电影公司的胃口,如果没有习惯了边嚼爆米花喝可乐边对女主角三围评头论足的观众,电影公司凭什么来判断观众只能坐145分钟而坐不到194分钟?
没能在剧场里看到本来应该看到的杰作,这也算观众咎由自取吧?
的确是一场谋杀,不,简直是屠杀。
男主角被杀掉一半甚至一大半,女主角干脆就杀得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故事被砍得七零八落,人物思想行为完全没了逻辑,只剩几个老戏骨屹立不倒,只剩一个面具国王辉煌灿烂,只剩一场攻城大战刺激观众眼球,有人戏称电影公司是把最贵的留下其它全砍。
把剧场版叫“烂片”可能有点过分,毕竟就这些残缺不全伤痕累累的片断,也曾经让我震撼过,感动过。
而加长版的《天国王朝》才是真正的杰作,看过加长版才知道这是一个由丰满的人物演绎的完整的故事,而不是一堆零星的场面拼凑成的杂烩。
看完加长版才知道,被杀的半死的Balian原来是整部电影的灵魂,是导演理想的寄托。
救活男主角,还原Orlando Bloom《天国王朝》票房惨败,让Orlando Bloom几乎彻底失去了成为演员的可能,似乎他命里注定只能当明星。
有人偏激地认为是他毁了整部电影,这实在是过分了,如果一部电影能被男主角毁掉,那说明这部电影除了男主角什么都没有。
我依然认为开花是花瓶,依然认为他没什么演技,但看完加长版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斯科特会认为Orlando是“合适”的,我一直觉得是制片方的意思,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剧场版的Balian因为教士偷了妻子的十字架而杀人逃亡,连累死了生父,却好命地跑到圣城去当了领主,更好命地受到公主的垂青、国王的宠爱,但是当国王要他跟公主结婚继承他的王位来拯救圣城,Balian却假模假式地拒绝了,结果莽夫Guy当了国王,狂妄地与萨拉丁开战而且全军覆没,危在旦夕的圣城于是落到了要靠一个铁匠来守卫的地步。
最终选择了投降的Balian是个英雄,但这个英雄却对收复在自己手里丢失的圣城毫无兴趣。
这个人物从头到尾都显得莫名其妙,行事没有逻辑可循,也不知道他的信念和原则到底是什么。
看到最后实在很想如某网友一样拍着桌子喊,动机!
动机!!
人的行为是要讲动机的,从这个人物的行为当中却找不到动机。
这个莫名其妙的铁匠算是把原就没多大本事的Orlando Bloom害了个彻底,顺便也把斯科特选角眼光的声誉也害了个彻底。
却原来,Balian从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铁匠,加长版告诉人们,他是个设计师、机械工程师,在这个故事发生之前他就曾设计制造攻城的机械,“帮一个王打另一个王”,所以他的骑士生父要带他去圣城,因为他有才能可以为十字军效力而不仅是因为Balian是他的私生子。
他受到面具国王的宠爱是因为父亲曾经是国王的老师,是Balian自己的在攻守城池方面的才干,以及为面具国王倍加欣赏的正义感和对理想的坚守,并非莫名其妙或者是因为和公主的风流韵事,他不是莫名其妙地成为保卫圣城的领袖人物的。
Balian杀死教士沦为逃犯并非仅仅因为教士从他妻子的尸体上偷走了十字架,而是一场被触发的酝酿已久的风暴。
Balian去耶路撒冷也不仅仅是为了为自杀的妻子的灵魂取得救赎,而是一个从迷茫、怀疑到失去信仰,又在伊贝林领地上重新找到信仰的漫长而痛苦的求索过程。
Balian不肯接受与公主的婚姻不是矫情,不肯“为成大善而行小恶”也不是虚伪道学,而是基于他更加神圣的信念。
这个角色原来不是那么莫名其妙的,加长版让Balian的心路历程每一步都无比清晰。
Balian的父亲是上一辈的十字军骑士,那一代人为了信仰、为了土地金钱、为了生计,一生中历尽战争与杀戮,他们当中怀有理想的人必定会开始思考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
他们坚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
Balian是思考的成果,而且在继续着他们的思考。
十字军以圣经名义进行着杀戮,不仅是杀戮异教徒,Balian也曾经“帮一个王打另一个王,却不知道为什么”。
故事之初他就处在这种迷茫和怀疑之中,他的教士兄弟为了霸占他的财产千方百计逼他背井离乡,教规不准他自杀的妻子葬在墓地并且毁坏她的尸体,神父把他从监狱里放出来只因为他可以帮忙建造教堂。
上帝是否真的存在?
Balian飘洋过海来到圣城耶路撒冷,仍然没有找到答案,坐在耶稣殉难的山丘上,昏暗的夜色中朝圣的人来来往往如鬼影幢幢,他感觉不到上帝的存在,“无论如何我已经失去信仰了”,自此之后教士们打为旗号的那个上帝在他心目当中已经不存在了。
圣城保卫战中,当主教阻拦他烧掉死难者的尸体时,他掷地有声地说:“上帝会宽恕的,如果不,那他就不是上帝,我们不必顾忌。
”此时的Balian是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站在上帝面前,而不是作为一个奴仆匍匐在上帝脚下。
然而Balian决非没有信仰,他的信仰远远高于以往他盲目相信的宗教。
Balian在伊贝林领地上带领百姓打井灌溉,在漫天的黄沙之中开辟出一片绿洲,望着亲手缔造的和平生活,望着亲手培植、护卫着的自然与生命,他找到了信仰,他知道了他守卫的是什么。
Balian之后的所做所为正是他父亲的遗愿,保卫国王,国王不在了,保卫人民。
Balian是他父亲的理想,是面具国王的理想,也是导演自己的理想。
因而我猜想,在导演心目中,Balian并不是“角斗士”,他不是一个猛士,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标杆,而是一个走向完美的淡泊、理性、智慧的人物,这个人物身上应该具有的气质不是粗犷豪放,而是细腻深沉,是一个近乎“神”的形象,这简直就是一个精灵的气质。
所以,斯科特选择了“精灵”,让这个纯净的形象与其他人物的凶猛剽悍或暴戾狡诈形成强烈的反差。
看剧场版会觉得Balian的战前动员很不够味,缺乏“Today, we fight!
”那种慷慨激昂,但是看了加长版才知道那种慷慨激昂本来就不是斯科特想要的。
看看这段台词:What is Jerusalem?
Your holy places lie over the Jewish temple that the Romans pulled down. The Muslim places of worship lie over yours. Which is more holy? The wall? The mosque? The Sepulcher? Who has claim? No one has claim. All have claim!难怪主教大人要嘀咕这是亵渎上帝,是的,这时候上帝已经和安拉一起靠边站了。
这样的声明不是要激起匹夫的血性,而是要唤起勇士的理性,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守卫不是宗教不是圣地,而是这里的人民,是自己的亲人。
整部加长版中Balian都是这样一种形象,对宗教狂热的否定批判,对信仰的思索和坚定不移,在Balian的信念中,神圣不在耶路撒冷,而在人的心中。
所以圣城属于谁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守卫圣城的唯一原因是百年前基督徒攻占耶路撒冷时杀光了所有的穆斯林,现在他们正面临着穆斯林报复性的屠城。
他们必须战斗,用生命去守护生命。
而生命,才是Balian找到并且坚守的信仰。
所以,Balian才对收复失地如此地云淡风轻。
加长版救活了Orlando Bloom,让人们知道,虽然他不出色,但是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这一个”Balian就是导演想要呈现给观众的形象,他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虽然换了别人可能会更出彩,但我怀疑能够更“合适”,如果换了莱昂纳多Balian肯定更有看头,但是那会让人更多地关注这个铁匠个人命运,出色的演员可能反而冲淡这个人物身上的思辨力量。
对于Balian,这个样子已经够了。
斯科特也从来没想打造第二个罗素·克罗,在前半部几乎所有的段落当中他都没有突出Balian个人,而总是让他成为群像之一。
在群像当中被出色的戏骨所淹没,最能表现人物命运发展的段落又都被喀嚓没了,Orlando Bloom真是倒霉到家了。
加长版没有让Balian被淹没,把他从一群彪形大汉中捞了出来,成功地显示了这个人物原本所具有的与众不同的性格与气质。
Orlando虽然不出色,但至少Balian是成功的。
加长版推出之后,很多评论对精灵的表演表示基本肯定,说明电影公司的剪刀手们的确是杀人不见血。
救活女主角,理清混乱的王廷剧场版里的西比拉是只超大的花瓶,大过Orlando Bloom。
这个角色的命运更惨,Balian好歹还剩下个莫名其妙,西比拉简直就成了相片。
当然好歹西比拉还是张相片,最惨的是她天使般的儿子,干脆就没了这个人。
没了这个天使般的儿子,西比拉除了给这部男性电影换换颜色就真是完全没用了。
在这样的史诗大片里,相片似的女主角不仅毫无用处,而且画蛇添足,让人不禁想去之而后快。
看了加长版,我太理解为什么Eva Green拒绝参加宣传活动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加长版里的西比拉是鲜活的,生动的,色彩丰富的。
她是Balian一见倾心的女人,是面具国王美丽的姐妹,是野心勃勃狂妄自大的Guy自尊自爱的妻子,是天使儿子坚强又软弱的母亲,是特立独行的公主,是圣城耶路撒冷的王后。
西比拉是个热情奔放的女人,也是个坚定果决的女人,她向Balian奉上一个世界,对除掉Guy和他的支持者所要面对的血腥毫不愧疚,因为她知道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圣城的人民。
而作为母亲,得知自己的儿子感染了麻风病,很快就将面对和面具国王同样的命运,她所做的选择既勇敢又软弱。
她亲手毒死了天使般的儿子,因此不得不封Guy为王,将耶路撒冷彻底送上绝路。
而导致她做出这样的决定,最关键的环节就是她看到了面具下面那张曾经无比英俊现在却如此丑陋可怕的面孔,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经历同样的命运。
剧场版没有了这个因果关系,面具国王帅了将近两个小时却在最后毫无必要地刺激了观众一把,让人怀疑导演这样处理有虐待狂之嫌。
把一个丰富多彩的女人变成相片,把一个决定圣城命运的人物一刀坎掉片甲不留,使得西比拉本人和面具国王、Balian、Guy等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混乱不堪,电影公司的刽子手真是刀刀致命。
为不再神圣的宗教掘墓,为理性的信仰奠基如果说剧场版的剪接有政治因素存在,那就只能是因为涉及宗教。
从上映的效果看,可谓皆大欢喜,没有引起过多的宗教口水战,在欧洲大受好评,甚至在穆斯林世界也得到了肯定,应该说剧场版在敏感问题上的处理还是颇为成功的。
人文关怀,和平主义,基督教徒满意他们有个极具风采的面具国王,穆斯林满意他们有个胜利者萨拉丁,世界人民满意两大宗教之间的战争以胜利者的宽宏为结局,确实是皆大欢喜。
在这个问题上我一向对剧场版并无诟病。
但是看了加长版,我才知道电影公司剪掉的是什么。
它剪掉了对宗教的思考,剪掉了教会在十字军东征这个历史事件上扮演的角色,剪掉了神职人员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在强敌面前懦弱卑怯,剪掉了对教会的否定态度,也剪掉了编剧导演设计Balian这个人物的初衷。
Balian的意义在于,让信仰取代宗教。
在Balian前往圣城的路上,一个教士催眠一般地念唱说,杀死异教徒不是谋杀,而是通往天国之路。
就是这样的宗教思想指引着十字军扫荡东方,劫掠财富,以圣经的名义行圣经反对之事。
如果不是打着宗教旗号的强盗,那些为了信仰而献身的骑士们如何面对宗教圣战变成强盗打劫的现实?
Balian拒绝与西比拉的婚事,拒绝在宫廷里掀起权力斗争的腥风血雨时,曾对面具国王说,如果圣城行不义,圣城就什么都不是。
圣殿骑士团已经变成了打劫阿拉伯商队的强盗,好战的骑士明目张胆地挑衅国王的权威,嗜血的狂热已经无法阻止,圣城早就不再神圣。
当宗教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把人民拖入战争的苦海时,宗教就不再神圣。
耶路撒冷已经是死亡之城,它和面具国王同一命运,把这个人物塑造得如此光彩夺目,其实就是告诉人们,和平的死亡值得整个耶路撒冷作陪葬。
这个人物不禁让人想起不久前去世的阿拉法特,随着他的离去,和平也死亡了,耶路撒冷成了他的陪葬,历史在可悲地重复自己。
而面具国王的对手,伟大的萨拉丁则是怀有同样理想的实践者,他对叫嚣屠城的穆斯林同胞并不认同,但他一样无法在道义上阻止这些手持利刃的宗教极端分子,他象面具国王一样,只能用战争的胜利和手中的权力来压制极端分子。
当谈判结束时Balian问萨拉丁:耶路撒冷的价值是什么?
萨拉丁淡然地说:Nothing。
然后他双手握拳贴在胸口,充满自豪与自信地说:Everything。
萨拉丁与Balian一样是个有信仰的人,但他心中的神只怕也不是安拉,这些是他无法言明的,所以一代天骄才会和一个铁匠惺惺相惜,因为他从Balian口中听到的不是宗教狂热的喧嚣,而是和他相同的对信仰、对神圣的理解。
从影片开始圣城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Balian是掘墓人。
影片开始处出现的那个埋葬Balian妻子的掘墓人在圣城保卫战中再次出现并且牺牲,带出的是一个极其严肃的主题,而Balian亡妻栽下的那棵树苗在片尾处迎风摇曳,带出的则是另一个主题。
为战争掘墓,为和平奠基。
为不再神圣的宗教掘墓,为理性的信仰奠基。
对生命、人民、和平的尊崇与信念,高于世上的一切宗教。
这应当也是斯科特对于当今的耶路撒冷,对宗教信仰的态度和希望。
在现今保守主义甚嚣尘上的美国,这种对宗教的置疑甚至否定理所当然得不到大多数人的共鸣,电影公司的剪切迎合了各方面的要求,却让影片的思想性浅薄了很多,从票房的角度去考虑,在宗教问题上,也不得不如此动作。
这原本不是一杯简单调和各方关系的甜酒,而是一颗引人思考、意味深长的苦果。
《天国王朝》票房的惨败原因很多,《特洛伊》、《亚历山大》、《亚瑟王》令观众对所谓的“史诗大片”不断失望,而《天国王朝》剧场版却删掉了几乎所有的光彩,丢掉了自己的风格,跟在几部劣质大片后面亦步亦趋,惨败是当然的,可想而知的。
即使是梦工厂也多的是智商为零的白痴,因为外面有更多智商为零的白痴观众。
老实说,即使当时上映的是现在这个加长版,票房能否飘红也是个未知数,撇开白痴观众不算,审美疲劳也足以让人放弃这部史诗片的强弩之末了。
但是我相信,绝对不会在美国只收四千万,绝对不会被说成“烂片”,绝对不会有人说Orlando毁了《天国王朝》。
难怪上映剧场版之前就有人说,即将上映的不是“这部电影”。
有时候不禁想,杰作真的可以被这样谋杀掉,那么 被电影公司谋杀掉的杰作到底还有多少?
附上剧场版的观后感:《遥远的天国王朝》http://www.douban.com/review/1140299/
“当我十六岁时,以为能活到一百岁,现在我知道看不到三十岁了。
”电影里这句著名的台词有一个bug。
鲍德温四世在九岁时已发现患有麻风病。
当他十六岁取得蒙吉萨战役大胜时,部下和他自己都明白来日无多。
他的境遇要比电影中描述的更糟糕。
从即位开始,抽到的就是一手坏牌。
他十三岁时,雄才大略的沙拉丁已经统一了回教政策,形成了对耶路撒冷王国的两面夹攻。
鲍德温四世的父亲,人称将才的阿马里克一世,看到埃及的新王选了摄政艾米尔,而不是沙拉丁,赶紧出发去和艾米尔谈合作。
这是遏制沙拉丁的最后一线胜机。
可惜的是,阿马里克居然会在中途死于痢疾,留下病弱的幼子,去与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战略家周旋。
他十五岁时,拜占庭的玛纽尔皇帝的军队被云门苏丹国击溃,原来耶路撒冷、拜占庭与埃及回教国的制衡被打破,耶路撒冷丧失了最大的盟友,不得不独力面对强敌。
后代的史学家写道,耶路撒冷的覆灭已经无可挽回了。
但这个身负“神之诅咒”的少年国王居然想着一步步改变命运,拯救国家。
如电影中所叙述的,他平息了国内几派势力的纷争,在关键时刻打了几次胜仗。
在基拉克“不战而屈人之兵”时,鲍德温四世已经“没有手指,没有脚趾,也快要瞎了”(《西洋世界军事史》富勒著),不可能挥着马鞭念出“耶路撒冷唯我独尊”了。
他不是没有机会。
要拯救这个国家,王位必须传给七岁的侄子,而不能落到主战派首领盖氏的手中。
他一方面任命了主和派的摄政,一方面把继承人的决定权交给教皇、皇帝和英法两国国王。
甚至,为了避免承继纠纷,他活着就让大主教为侄子加冕。
他所有期望都寄托在小王子身上,殚智竭虑,忍受地狱般生活,也要等小王子长大继位。
如果小王子能有他一样坚韧的生命力,谁知道呢?
也许能把王国撑到狮心王的第三次东征,十字军历史就完全改观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鲍德温五世即位一年后去世,麻风国王十多年的苦苦支撑,最终落得一场空幻。
剧场版电影中删去了鲍德温五世的戏份,就大大消弱了整个故事的悲剧意味。
观众无法参照雪肤花貌的小王子,来想象鲍德温当年挥斥方遒的风采,也难以领会当他身患绝症时,弥漫全国的悲恸。
更难以想象这位少年在非人的境遇中成为了一位心智健全的君王——苦难带来的不是偏执,而是怜悯、宽容与公正。
在尘世,鲍德温四世没有建立什么伟业,在天国,他却是神的调停人,让争斗至今的耶稣和安拉握手言和。
他的故事流传后世,成为混乱愚昧的十字军历史中为数不多的亮色。
随他的死亡而来的,是圣城的沦陷,王朝的毁灭,真十字架的丧失,信仰的终结,异端时代的开始。
倾国倾城的人物大都这样,历史出现拐点,只为了成全那句话:remember what I was……
有的电影,虽然看不懂,但我不会说她是烂片,我只会抽自己嘴巴怪自己肤浅而已。
例如这部《Kingdom of Heaven》,直觉告诉我,这是一部佳片。
为什么我看不懂,因为我对十字军东征的历史以及基督教与穆斯林之间的渊源了解不多,比不上咱们的三国。
所以看《赤壁》要比看《Kingdom of Heaven》来得轻松。
但一部电影的质量岂能单以“轻松”来衡量?
虽然我对这段历史了解不多,但是,我始终关注并支持着饱受战火摧残的巴勒斯坦以及她的人民。
和平要比上帝更永恒,更值得让人尊敬。
斯科特拍史诗片的能力不用多说。
美中不足的是,这电影的演员整体表演一般,奥兰多·布鲁姆虽然不错,但仍难以跟罗素·克劳相提并论。
戴面具的国王,我竟然没察觉出那是爱德华·诺顿,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e16cebf0100bkaf.html再看《天国王朝》(2009-01-12 16:46:33)这次导演剪辑版除了大场面依旧宏伟外,不仅故事精彩好看了很多,人物刻画也个个丰满,所要表达的思想内涵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它不再是一部仅仅由宏大场面堆砌而成的视觉特效片,而是一部探讨国家、信仰、忠诚、光荣和使命的宏伟诗篇。
这是近些年来最为宏伟、精彩的史诗巨作!
剧情不展开讨论了,联系现在以色列对加沙的轰炸,基督教和穆斯林千年的纷争还在继续。
就像影片结尾打出的字幕--“在一千年之后的今天,和平在耶路撒冷仍然是遥不可及”。
以下是看完电影以后查的一些史料,让您了解穆斯林和西方世界千年纷争的缘由和本片的背景。
一、阿育布的君主萨拉丁公元1193那一年,在东方一个伟大的君王,在2月16日去逝的埃及阿育布王朝的君主——萨拉丁。
他的威名一直传到同时代的中国,那时中国人称他为绿衣大食的可汗。
“大食”原是古代波斯人对阿拉伯人的称谓,中国人借用波斯人的称法,例如公元750-1258年巴格达的阿拔斯王朝(该国天文科学极发达,后为蒙古所灭),中国人就称之为“黑衣大食”。
而历史上的绿衣大食,其实指的是萨拉丁阿拔育王朝的前身法蒂玛王朝,法蒂玛王朝于公元909年在突尼斯一带建立,在10世纪初迁都开罗,是个疆域横跨西亚北非的大国。
那时萨拉丁尚未登及。
萨拉丁于1138年出生,这个时间正是中国的南宋王朝定都杭州的日子,也是距中国伟大军事统帅岳飞遇害的前4年。
出生地位于今伊拉克北部的提克里特城,也就是这个地方,800多年后又出生了另一个声名赫赫的人物,我们在下面的内容里会提到他。
萨拉丁在巴勒贝克和大马士革长大,成年后起初在他那当时任叙利亚阿勒颇努尔丁王国将军的叔父阿萨德的手下服役。
在1169年,也就是年轻的萨拉丁31岁时,他已经是埃及法蒂玛王朝的宰相和亚历山大的总督了,当时法蒂玛王朝在内忧外患的相继打击下,已经濒于崩溃。
就在这一年初,宰相沙瓦尔勾结外敌而被杀,年轻的萨拉丁取而代之,接管起这个没落王朝的烂摊子。
这只是这个少年得志的英雄实现他雄心和伟大事业开端,在他和精明的经营和仁政的宽待下,国力迅速得到恢复,而他也成了全埃及人崇拜和敬仰的英雄。
1171年,法蒂玛王朝的哈里发阿迪德驾崩后,萨拉丁凭着他在国内无与伦比的威望毫不费力地取代了法蒂玛建立了新兴的阿育布王朝,他就是新王朝的君主。
此时的萨拉丁不过33岁,英姿勃发,岂甘于人下,1174年时,萨拉丁的顶头上司、与他的王朝有臣属关系的宗主国叙利亚阿勒颇努尔丁王国的国王努尔.丁国王驾崩,萨拉丁果断地与努尔丁王国断绝关系,宣布他的阿育布王朝独立。
没多久他见时机成熟了,率兵攻打努尔丁王国,1183年攻占该国的都城阿勒颇,努尔丁王国灭亡。
随后周围诸小邦望风来归。
1185年,萨拉丁顺利地攻占摩苏尔,以不可思义的速度建立了一个虽非空前但是绝后的阿拉伯大帝国,疆域包括了今埃及、巴勒斯坦、叙利亚、也门以及今伊拉克北部。
在基本完成阿拉伯王国的统一后,萨拉丁才开始他的真正事业——与十字军作战。
二、十字军的起源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共有8次,始于1096年终于1291年。
公认的起源开始于1095年11月26日在法国南部的克勒芒举行的圣马丁祭日后的一次教廷集会上,罗马教会的教皇乌尔班二世(Pope Urban II)运用了他那举世无与伦比的口才对数万名基督徒进行了一次演说。
“God wills it!”:占领圣城耶路撒冷(Jerusalem),从异教徒手中夺回耶稣的圣墓。
并以参加远征的人可以赦免罪孽,战死者可以升入天堂来鼓舞民众踊跃参加。
这里有必要简介一下这次精采演说的背景。
自公元636年起,三教的发源地圣城耶路撒冷就被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帝国统治,起初,阿拉伯人对基督徒们还算客气,两教在一定时期内还能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但在突厥人的一支——塞尔柱突厥人在小亚细亚建立了信奉伊斯兰逊尼派的突厥塞尔柱帝国(奥斯曼帝国的前身,土耳其人的祖先)之后,这个平衡便被打破了。
突厥人兴起之初,一度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屡屡击败曾经强盛一时的拜占廷帝国和波斯。
那时的塞尔柱突厥人也就是现在的土耳其人可不像今天这样对基督教西方世界那么友好和驯服,当时他们凶悍而极端,整个中东地区的基督徒不断遭受他们骇人听闻的迫害,许多基督徒被残酷杀害,更多的人被强迫改变对上帝和基督的信仰去信奉伊斯兰教。
这引起了整个基督教世界的极大愤慨。
再加上丢了半壁江山的东正教拜占廷皇帝亚历克塞一世向罗马教会和西欧诸国的求援,促使了一心想将基督教统一(基督教于1054年分裂为以君士坦丁堡的东正教以及罗马教廷的天主教)、建立无上权威的世界教会以及压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诸国君主这些世俗政治势力的雄心勃勃的教皇乌尔班二世下定了发动战争的决心。
教皇的演说煽情而且大获成功,他历数突厥人在耶路撒冷沾污圣地、迫害基督徒的罪行:“上帝的子民们,突厥人侵占了我们的圣地耶路撒冷,他们在大肆蹂躏上帝的国度,毁坏基督教堂,掳杀虔诚的上帝子民,污辱贞洁的妇女,贪婪地饮着受洗儿童的鲜血。
主亲自勉励你们,一切有封爵等级之人都必须迅速给东方基督教徒以援助,把凶恶的民族赶出我们的领土……”“耶路撒冷,如同《圣经》所言,是上帝赐与以色列后代的,遍地流着奶和蜜。
耶路撒冷是大地的中心,其肥沃和丰富超过世界上的一切土地,是另一个充满欢乐的天堂。
我们这里到处都是贫困、饥饿和忧愁,老人几乎死光了,木匠们不停地钉着棺材,母亲们抱着孩子的尸体,悲痛欲绝。
东方是那么的富有,金子、香料、胡椒俯拾皆是,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呢?
”“……让我们投入一场神圣的战争,一场为主而重获圣地的伟大的十字军远征吧!
……如果让那些魔鬼的奴隶统治主所信任的人民,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羞耻的事!
本着主赐予我的权柄,我郑重宣布,那些参加神圣军的教徒,如果在途中或战斗中丧失了性命,主将赦免他们一切罪孽……” “……现在我代表上帝向你们下令、恳求和号召你们,迅速行动起来,把那邪恶的种族从我们兄弟的土地上消灭干净!
……耶路撒冷是世界的中心,它的物产丰富无比,就像另一座天堂。
在上帝的引导下,勇敢地踏上征途吧!
”——就这样,在教皇的煽动和号召下,西欧各国的基督徒们怀着狂热的信仰,组织起了东侵的远征军。
事实上十字军东征在宗教层面的诱因不仅仅是夺取圣地并使教徒的朝圣不受异教徒的阻挠,罗马教廷希望藉此统合君士坦丁堡的东正教并打击异教徒在东方的势力也是原因所在。
在政治方面,长子继承制在西欧的推行产生了一大批贫穷的小贵族阶级;东罗马拜占庭帝国(Byzantine Empire)在东地中海无力抵抗强悍的塞尔柱王朝的土耳其人(Seljuk Turks),1071年的曼齐克特战役(Battle of Manzikert)甚至皇帝罗曼努斯四世(Romanus IV)也被俘虏,一个潜在的政治真空正在形成。
经济方面,西欧的人口急速增长和土地开发的滞后使得大批平民寄希望于到外部世界的土地和自由;意大利的威尼斯和热那亚为了获取更多利润,也希望以对十字军东征的支持换取地中海东部的港口和市场(当时意大利商人的盈利根本在于占领地中海东岸的各港口。
这样阿拉伯商人的货物,包括东方(中国和印度)的产品、西非的黄金,在红海和波斯湾的船上卸货之后,必须经过他们控制的港口,才能运到欧洲。
)。
从宗教、政治、经济的多种原因看,十字军东征的产生也是当时西欧社会矛盾发展的一个必然结果。
1096年的2月,法国亚眠修道院的教士彼得和德国骑士法尔特组织了由西欧各国的农奴和平民组成的第一次十字军,史称“穷人十字军”,浩浩荡荡向东方进发。
顺带提一下,这里所说的塞尔柱突厥人,即更早些活跃在远东中国边境的突厥人的后裔,是西突厥汗国乌古斯部落中的一支。
正是七世纪中国人对他们的征服和驱赶,迫使突厥人不得不远离家园到小亚细亚寻求发展。
十世纪时,在其酋长塞尔柱率领下渡锡尔河进入河中地区,因而称为塞尔柱突厥人。
所以十字军东征的暴发,匪夷所思地居然和中国人多多少少扯上了些关系。
参加远征的战士的衣服上缝都有用红布缝制的十字,因此称之为“十字军”。
但这“穷人十字军”却是一支乌合之众,他们还没来得及得到各自君主的响应和调度,便匆匆东进去实现梦想。
对这样一支远征的庞大军队,没有补给可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于是他们便上演了几个世纪以前中国的西汉王朝的那支为汗血宝马而远征的李广利远征军在中亚所做过的事——沿途他们不得不为生存而掠夺。
这支满载对异教徒的仇恨的军队,所过之处就像是蝗虫掠境,渡过多瑙河进入东欧,首遭涂踏的是匈牙利,将之洗劫一空,杀人数万。
之后是曾向他们求援的拜占廷,在贝尔格莱德附近他们和斯拉夫人打了个两败俱伤。
几个月后,兵力不足原来一半的十字军终于在老奸巨滑的拜占廷皇帝亚历克塞一世的帮助下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到达小亚细亚与突厥异教徒决战,其实是让他们去送死,结果自然是遭灭顶之灾,只有几千人生还。
三、关于耶路撒冷王国 《天》片中的耶路撒冷王,那个麻风病人,相信大家都很有印象,实际上,他是耶路撒冷王国第六任君主,这一家子很有趣,祖辈都是行事很有风格很有手段的人物。
可惜一手一脚整出来的国家却不是很长久。
1095年,罗马教皇号召天主教贵族和领主召集军队对塞尔柱人发动圣战,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爆发。
在这次东征过程中,十字军在东方建立了一系列十字军国家以巩固他们的势力。
这些国家背靠西方势力的支持,是对抗伊斯兰世界的桥头堡。
其中有两个国家颇有关联,一个是埃德萨伯国,另外一个就是片中所谓“天国王朝”——耶路撒冷王国。
说他们有关联,是因为这两个国家的创始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即鲍德温(BALDWIN)一世,而《天》片中的那个麻风国王是鲍德温四世。
1098年,来自诺曼底的布伦伯爵鲍德温一世参加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东征开始不久,这个鲍德温就第一次体现了自己的“风格”,擅自离开大部队,独自率领自己的部队向埃德萨城(两河流域的古城,亦为基督教圣城之一)进发。
其时埃德萨城被塞尔柱人围攻已历两月,而俺们的鲍德温大爷就像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一样,施施然登场了。
援军到来,塞尔柱人撤围。
当时的埃德萨军事长官叫做提奥洛斯,对鲍大爷的及时来援简直感激涕零,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这个时候,耶路撒冷王国的创始人第二次展现了他的风格,1098年3月,鲍德温与提奥洛斯结为同盟,并认其为养子和继承人,同年3月,鲍德温大爷偷袭他干儿子的营地并劫持其全家,要求干儿子用埃德萨城的控制权来换全家的性命。
可怜的干儿子舍不得全家人被迫答应,将城交出,却马上成为鲍德温大爷施展第三次风格的实践品,一家老小,包括他自己惨遭灭门。
就这样,1098年,鲍德温建立埃德萨伯国,称鲍德温一世。
现在把有风格的鲍德温一世暂且放一放,来说另一个有风格的人。
这个人叫做哥德弗德,是一个王子,准确的说是法国布伦王子。
而他是鲍大爷的兄长。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
11世纪末的欧洲也是一个乱,王子们、贵族们、领主们整天闲着没事干,你丢我,我丢你,也很不可开交。
正好,教廷号召大家东征了,枪口终于找到个一致对外的方向了,于是也不闹了, 一窝蜂往东边发财去了。
贵族这个东西,素来以家族产业经营模式为特点,十字军东征,一家子出去东游的不在少数,哥德弗德和鲍德温两兄弟就是一个范本。
但是这两兄弟都很独立,都很有方向感,不往一个地方去(地方多了抢不过来,分头行事)。
在弟弟成功安家埃德萨之后一年,哥哥终于率领部队到达了耶路撒冷那疙瘩,并将其包围。
随后的攻城战历时8天,使哥哥的家兵家将损失约70%,世人称之为痛!
然而,终于在1099年7月15日,十字军攻破耶路撒冷,稍事休息后,哥德弗德大大爷下令屠城。
破城之日的耶路撒冷的异教徒来说,那是一个噩梦,信奉上帝的基督徒们一旦武装起来上战场,和世俗的暴徒并无任何区别,可能以上帝和正义之名行恶还有了一份免受良心谴责的光环,因为行恶时是以上帝的名义,并且有"刀剑不染血的人要受诅咒"的咒语。
城破之后的圣城,到处都是对平民的杀戮和抢劫,伊斯兰的异教徒人头滚滚,仅在阿克萨清真寺,就7万无辜异教徒的平民被屠杀,无一生还。
哥德弗德大大爷和他弟弟一样,也是个很有风格的人,底下人请他做耶路撒冷的国王,他很生气的说,偶是这样滴人吗?!
偶是来保护圣墓滴!
于是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很有风格的称号,叫做“圣墓保护人”,以此身份执掌圣。
但是哥德弗德大大爷的命不是很好,他只做了一年的“圣墓保护人”。
1100年,哥德弗德在耶路撒冷病故。
二爷鲍德温几乎同一时间从埃德萨风尘仆仆的赶到,在兄长的遗体前毫不犹豫加冕为耶路撒冷国王,十字军耶路撒冷王国正式建立,标志着圣城回归。
按照鲍二爷一贯的行事风格以及在此次时间中的惊人行动速度,偶很怀疑哥大爷的病故是不是有点猫腻,呵呵,不过这是完全出于猜测,无事实依据。
以上即为《天国王朝》中耶路撒冷王国的来由。
四、鲍德温四世之前的王国传承鲍德温四世是鲍德温一世的堂弟的外孙的弟弟的儿子,看起来这两个国王的血缘关系似乎是远了点,但鲍德温四世的作为并没有给他老祖丢什么脸。
在说鲍德温四世那短短不到30年的执政生涯之前,先简单回顾一下耶路撒冷王国在此前170余年中的传承关系和主要事件,免得突兀。
鲍德温一世顺利加冕之后,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
如果说鲍太祖之前的行为都体现了开国君主无一例外的心狠手辣,那么他接下来对国家的治理则体现了优秀的军事和政治才能。
首先他很聪明地抢先占领一系列地中海东岸港口,将之纳入王国治下,这样的作用是保障了欧洲通往伊斯兰世界腹地的通道,而地中海各国为了保护共同的军事、贸易通道则纷纷自觉自愿地拱卫耶路撒冷东海岸,随时准备提供强有力的支援,随后他在埃德萨、安条克和的黎波黎建立宗主权,使这三个虾米成为耶路撒冷的附属,让耶路撒冷不必因为被伊斯兰势力包围而显得形只影单。
几路散手使下来,耶路撒冷王国盛极一时。
1118年,可爱的世间奇男子鲍德温一世终于嗝屁了。
王国交给了他的堂弟,埃德萨国王,鲍德温二世。
这个二世不像是秦二世那样的颠佬,可又让人觉得他真的是有点颠,在位期间,他多次与塞尔柱人交战,多次被俘,但每次都神奇般安然无恙脱身,而且回来后丝毫不以为耻,继续骑着高头大马外出征伐。
征战的结果是,在1131年他去世时,比起鲍德温一世时的版图,王国多增加了几乎整个巴勒斯坦地区,一直到达今天黎巴嫩的中部。
此后耶路撒冷王国的领导者是鲍德温二世的女儿和女婿,女儿作为王室血统的继承人代表着政治和宗室上的传承,而女婿则主要担负着国家军事安全的责任并行使职权。
有趣的是,这个叫做福尔克的驸马爷也是一个出色的军事统帅,但是他不像他的老丈人那么喜欢外出扬鞭,而只是稳妥地保证着整个王国的安全,在他有生之年,他成功抵御了曾吉王朝对耶路撒冷和其他十字军国家的攻击,保证了耶稣基督的信徒们在此地能够继续安居乐业 福尔克在1143年的一次打猎行动中不幸坠马身亡。
借此机会,曾吉王朝攻取了埃德萨。
这一事件引起了1147年的第二次十字军东征。
1153年,福尔克的老婆退位,儿子鲍德温三世即位。
到了这一代,鲍德温家族的优秀血统仍然没有褪色,据史书记载,三少爷拿着他的剑征服了埃及在巴勒斯坦的最后领地阿斯科伦。
但是与此同时,曾吉王朝的第二代领导者,有为的君主纳阿丁也走上了历史舞台,他征服了大马士革,统一了叙利亚的伊斯兰世界,给十字军国家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1162年,鲍德温三少爷去世。
其弟阿马里克一世即位,也就是《天》片中鲍德温四世的老爹。
从阿马里克开始,这对父子就辛苦的背负上了要和伊斯兰世界两位伟大领袖——纳阿丁和撒拉丁——长期对抗的命运。
在阿马里克一世12年的执政生涯中,与纳阿丁对抗的同时,他还曾经试图征服整个埃及,但是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到了1174年,他和纳阿丁就像约好的一样,先后嗝屁,估计是英雄寂寞,一个死了另一个接着自杀。
就这样,王位终于传到了鲍德温四世的手里。
这个当时年仅13岁,9岁就得了麻风病的孩子注定要挑起王国最后的重担,去面对他一生中最危险的敌人——撒拉丁。
五、最后强者——一个麻风病人的故事 1161年,耶路撒冷大教堂,提尔大主教在为一个婴儿做洗礼。
主持洗礼的是这个婴儿的伯父,也是他的教父——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三世。
在洗礼过程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当国王把自己的名字作为礼物赐予这个新生儿时,国王的一位近臣开了个玩笑:作为一国之王,只赐一个名字给自己的侄子太吝啬了吧,有没有其他更正式的礼物。
国王听了大笑,指着圣十字架说:“那我再给他一个礼物,耶路撒冷之王!
”这个事情被在场的礼官所记录。
但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正值盛年的国王会在次年突然病势。
鲍德温幼年很好动,喜欢学习搏击,喜欢和伙伴玩带有军事性质的游戏。
在他九岁时,有一次在教师指导下和伙伴互相以木棍刺击,被伙伴刺中左臂。
教师在大声斥责同伴的同时惊奇地发现,虽然鲍德温的左臂已被刺得青肿,但他仍不以为意。
起初教师以为这是鲍德温天生坚韧所致,然后一问之下才发现,鲍德温居然对这次刺击毫无痛感。
经过宫廷医师的诊治,确认九岁的王子患上了当时最可怕最重麻风-麻风结。
王位继承人得了麻风病的消息被严密封锁,然而纸包不住火,鲍德温身上出现越来越多的病症,为了掩人耳目,他不得不开始在身上增加衣物以包裹身体。
因此在《天》片中,我们所看到的鲍德温四世的形象与历史的真实相去并不甚远。
尽管如此,在鲍德温十一、二岁时,他患上麻风的事情在上层贵族中也已经不是秘密。
似乎总是天意弄人,如果鲍德温的父亲阿马里克一世活得久一点,那么鲍德温也许还来不及继承王位就会死去,他也就不必以腐蚀之躯来背负王国巨大的责任。
然而,在1174年,纳阿丁在与新崛起的撒拉丁争夺伊斯兰领袖位置时突然病势,雄心勃勃的阿马里克一世(家族传统,向来如此)闻讯立即远征埃及,准备联合纳阿丁的遗留势力解决掉撒拉丁,却在途中患急症,不得不撤军并于归途中逝世。
这一年的鲍德温年仅13岁,根据历来的贵族传统,15岁才是继承爵位的年龄,关于王位的传承,匆匆嗝屁的阿马里克又根本没有来得及留下任何遗命,而一个才13岁的麻风病人可以指望的成数能有多大?
虽然这样,耶路撒冷的高层议会在紧急会议中还是提议由鲍德温继承王位,并以全票通过的方式形成决议(残念。。。
,活脱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鲍德温加冕的时候,他的病症不得不完全的向一切人公开。
奇怪的是,得知这个消息后王国内部相对平静,并没有太多人暴走,反而是罗马教廷带来压力,因为当时普遍认为麻风病是上帝对罪人的惩罚,所以罗马教廷认为让一个患有神罚之症的人来统治圣地实在说不过去。
但是对于教廷的态度,耶路撒冷议会不予理会,而耶路撒冷的大主教对教廷的答复是,国王已经是涂圣油之王,请不要置疑主的世间权威和决定!
于是罗马教廷也就哪边凉快哪边歇着去了。
关于鲍德温的加冕,有一个传说,据说在他加冕时,有一只鹰飞入教堂,直接降落在主教将要加冕的王冠上,并张开双翼,恰好在冠上形成十字的形状。
一说就是他做梦梦见的绿色十字于手边。
至今这个绿十字的标志都保留在国际麻风防止协会的旗帜上。
但是始终因为国王年幼的关系,议会暂时任命了一位摄政王,这个人叫做雷蒙德,也就是《天》片中的那个提亚什么斯,这个人在王国很有地位,是医院骑士团的领导,在《天》片中,医院骑士团与圣殿骑士团分属两个不同的势力,这一点与史实符合,不过实际上,医院骑士团的历史比圣殿骑士团悠久,而且在福尔克时期直接受其统属,有很多光荣的战绩。
总之,雷蒙德便向国王宣誓效忠,暂时摄政。
写到这里,耶路撒冷就快要进入《天国王朝》所叙述的历史时段了。
而爱德华.诺顿饰演的麻风国王也将迎来他一生中已所剩不多,然而却辉煌意气的时光。
《天》片中,巴里安出现的时间是在蒙吉萨战役之后,哈丁战役前夕,推算起来,应该是在1185年或1186年。
实际上,巴里安男爵在历史上的出场要大大早于这个时间。
早在1174年鲍德温四世加冕时,巴里安和他的兄弟鲍德温(此鲍德温非彼鲍德温,同名不同人)在推举摄政王时,就作为雷蒙德的支持者出现在历史舞台上。
因此,他当然不是铁匠出身,而是个世袭罔替真金白银童叟无欺的贵族,而且论辈分他也比鲍德温四世高一辈,因为在1177年他娶了阿马里克一世的遗孀也就是鲍德温四世他老妈做老婆,片中却改成他和鲍德温四世的妹妹(其实是姐姐)有一腿,挺好玩的,不过不大可能,他没那么年轻,鲍德温四世死的时候,巴里安已年近六十。
因为他的领地在伊柏林,因此,他也被叫做伊柏林的巴里安。
现在重新回到鲍德温登基的时候。
老牌贵族雷蒙德不是多尔衮似的人物,没有大权在手就想号令天下的思想,相反,他是一个相对理智、或者说保守的鸽派,主张保疆守土,不要轻易去招惹锋芒毕露的撒拉丁。
他有起码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撒拉丁的对手,平心而论,连他都不是,那谁是?
回头看看身边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常年在面具下沉默的麻风少年。
雷蒙德所希望的只是平安。
这样的愿望只维持了三年。
1177年,撒拉丁终于完成了以埃及为大本营,大马士革为政教合一中心,整个叙利亚伊斯兰世界为羽翼的基业,并与东罗马帝国达成和平的协议,完成了他远交近攻的战略构想。
一切的一切都在为夺取耶路撒冷而准备,此时他的欲望空前膨胀,一心只想着成就不朽功业,在他眼里,阿马里克一世死后的耶路撒冷王国已经没有可以和他抗衡的人物。
于是,在1177年的秋天,撒拉丁率领3万塞尔柱精骑出发。
而在耶路撒冷这边,三年下来,证明了摄政王雷蒙德并不具备掌控王国所有势力的手段和能力。
他只掌握了医院骑士团,而另一个重要的力量圣殿骑士团他却没能掌握。
王国形成了除他之外的另一个势力——以雷纳德为首的新来的骑士贵族,圣殿骑士团是他们手里的本钱。
这个雷纳德(Reynald就是片中那个嗜血好战的红发胖子,被鲍德温用马鞭海扁的那位仁兄)。
雷蒙德老先生是鸽派,雷纳德则是不折不扣的鹰派,为了战略方向问题彼此互不咬弦,雷蒙德凭借自己摄政王的身份保持着对雷纳德的弹压,使得雷纳德一直没有机会对伊斯兰世界进行挑衅。
然而,他们不知道,沙漠之王早已不需要他们的挑衅。
1177年秋,撒拉丁的三万骑兵分成两路发动进攻,其中两万进攻圣殿骑士团所在的加沙地带(这个地名是不是很熟?
),一万包围阿斯卡伦。
耶路撒冷几乎没有任何准备,一开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事前甚至没有得到什么情报,情报工作失误导致的结果是,在敌军到达阿斯卡伦之前,竟然让国王在少数部队的陪同下到了那个地方,自动把羊羔送到饿虎的嘴边。
这一年的麻风病少年患者年届十六周岁,仍然整日生活在面具之下,登基三年来,在纷乱的国事中,他依旧也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在国家战略的选择上,也没有人想到去问这个不定哪天就会挂掉的麻风病人的意见。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鲍德温家族一脉相成的血液和品质经已慢慢在他体内形成,行将在未来不多的生命旅程中熊熊燃烧。
塞尔柱人很快就清楚了耶路撒冷王正被他们围困在阿斯卡伦。
欣喜若狂的撒拉丁马上组织部队对该地区进行猛烈的攻击,誓要生擒敌酋。
国王的骑士卫队镇定而毫无主意地保卫在君主的周围,抱定了进行最后死战的决心。
然而这时候,他们却从身后的孩子口中听到了冷静清醒而又条理清晰的指令。
骑士们惊奇地转身看着国王,然后鞠躬并举剑示意,执行命令。
在打退塞尔柱人的进攻后,鲍德温家的少年战术天才抓住对方组织攻势的间隙,率领帐下突围而走。
撒拉丁闻讯大发雷霆并派遣马木留克骑兵卫队狂追,但是无济于事。
鲍德温突围后并不向耶路撒冷撤退,他派出通讯员命令各地骑士立即前来与他相会,同时往医院骑士团的驻地进发。
在那里,他与带领圣殿骑士团残部突围的雷纳德相遇。
狼狈的雷纳德原以为被围的国王已经提前归天,想不到国王已经在部署决战的事宜。
他第一次感到那个银面具下所散发的气度,也第一次认识到了国王的权利和威严。
于是,耶路撒冷国王集结主力军队,与同样收束军队前来夺取耶路撒冷的撒拉丁在蒙吉萨相遇。
11月25日,蒙吉萨战役(Battle of Montgisard),鲍尔温四世以500骑士,80名圣殿骑士(Templar)和几千步兵袭击了萨拉丁的30,000人并取得全胜。
萨拉丁的马木留克近卫队(Mamluk)几乎全歼,部队受到重创,伤亡达到20,000人,连撒拉丁本人都是骑快骆驼逃回埃及。
这是撒拉丁一生少有的败仗。
这里介绍一下什么是马木留克骑兵,马木留克骑兵来自埃及,但不由埃及人组成,而是由希腊的色雷斯、马其顿,高加索的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等地方的人组成的奴隶兵团,但是这个奴隶兵团和其他不大一样。
马木留克骑兵都是不到六岁时,就从他们的故乡被购买或者拐骗而来,这些男孩基本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庭和身世。
经过筛选的男孩一律被阉割,然后就投入冷酷无情的军事训练,他们主要学习的课程就是马术和格斗。
一般都有三分之一的男孩死在成人的过程中,幸存者自然而然地被训练为没有家庭,没有亲情,甚至没有肉欲的战争机器。
这次大败使撒拉丁退回东边,修养部队。
然而战争天才不甘心败在一个弱冠麻风病人的手里。
休息一年后,1179年,撒拉丁率军偷袭了在泉水谷的雷纳德和圣殿骑士团,鲍德温闻讯马上亲提大军前来交战。
双方对峙许久,撒拉丁无法占到便宜。
于是双方缔结两年的休战协议。
沙漠之王终于被拒绝在耶路撒冷国土之外。
在《天》片中,鲍德温临死时对西比拉(Sibylla,影片中的公主)说,他仿佛又回到了16岁那一年,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指挥王国击败了撒拉丁的精锐。
这一战即是1177年的蒙吉萨之战。
电影开始的时候,这一切都已是往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国王,但其光芒却完全掩盖了所谓的铁匠主角和争吵不休的各色人等,甚至包括撒拉丁。
1179年泉水谷战役后,撒拉丁退回大漠,继续等待收复圣地的机会。
而这段时间在圣地的人们中间,却发生了很多纷繁复杂的事情。
强敌来临时人们或许可以暂时抛开彼此的分歧联合抗敌,但是一旦外患解除,一切又会马上回归到原来的轨迹上。
三国时代袁绍死后曹操不急于进兵而要等着袁家兄弟内讧,日本投降后国共马上开战,都印证了这个规律。
经历了蒙吉萨和泉水谷两场战役后,雷蒙德和雷纳德开始对“麻风病人”这个事物有了全新的认识。
认识的结果是,有两点很重要,第一点:就像鲍德温四世在《天》片中抽打雷纳德时所说的,“耶路撒冷,惟我独尊”,两派人马都必须收敛起来,不要以为自己可以去掌握什么战略方向。
只有国王的意志才是国家的意志,蒙吉萨战役结束后雷蒙德马上很懂事地辞去摄政王职务,将权利交回;第二点:国王惟我独尊的日子不会很长了,因此表面上行动要收敛,暗地里准备工作却要做足。
既然暂时没机会出招,就自己先练练内功吧,反正再怎么也要比对方先打通任督二脉。
一开始,雷蒙德的发展势头相当良好,他从加强内部着手派遣,真真正正的是在练内功。
1177年的蒙吉萨战役打完后,他马上就让自己的亲密战友巴里安娶了阿马里克一世的寡妇老婆(斯科特的改编让巴里安完成了母女通吃的伟业),也就是说,他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国王的继父的老大。
同时,鲍德温的病情使得王国不可能主动发动战事,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似乎是雷蒙德一派在占据上风。
但另一边的雷纳德也没闲着,他虽然在内家修炼上缺乏天赋,但一点也不妨碍他要做个外家高手的伟大决心。
首先他将新来的骑士贵族科特奈和吕西安家族揽入自己的阵营,然后庸俗而又有效的联姻手段也照样用到,迎娶帮助王国防守死海东南部地区的重要贵族之女为妻。
吃了这几颗大补丸以后,此君的一身横练功夫也显得颇为可观了。
病情日益沉重的鲍德温在勉力维持着王国的稳定,同时他也深知不安分的臣子已经在未雨绸缪,但是对此,他也只能在面具下发出酸涩的苦笑,因为他虽然可以作为耶路撒冷王惟我独尊,也可以让撒拉丁蛰居大漠,却不能违背上帝为他安排的命运,事实摆在眼前,他命不久矣,不但是别人,就算他自己也已默默地在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
1180年,耶路撒冷来了一个新客人。
一个年青的贵族骑士,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盖伊(Guy of Lusignan)。
也就是《天》片中的那个蠢材。
这个人的到来给暗流涌动的王国增加了一个不可预知的变数,促使此前一直僵持的局面产生新的变化,对王国的未来走向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盖伊本人的智商和才能暂且不论,但是他很有可能是一个美男子。
因为他才没到耶路撒冷多久就俘获了公主西比拉的芳心。
西比拉也是个寡妇,此前曾有一个丈夫并生有一子,但是丈夫短命早死。
总之怎样也好,这个在电影中与精灵王子勾搭的公主在现实里其实是爱上了盖伊先生。
双方爱欲两火催动,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雷蒙德反对这个婚事,因为雷纳德已经招揽了太多的外来新贵族,而这个新来的盖伊是个什么货色谁也不清楚,他不得不警惕。
但是他的这个行为再次证明了他的局限性,因为这时候的盖伊其实还是个中立派,聪明的做法应该是观察事情的发展,了解大众对这门婚事的看法,然后在适当的时候锦上添花或者是雪中送炭,取得盖伊的感激最终拉其入伙。
但是雷蒙德却不做任何调研就决绝地表示反对,这是一个比较省事却相当愚蠢的做法。
尽管江湖两大势力之一表示反对,但是舆论的发展却使得这件事越来越具有可操作性。
大众普遍认为,盖伊背后的贵族势力很大,招他入赘的话耶路撒冷将得到一个强大的外援,人们甚至还想起了梅里萨德女王和他的丈夫福尔克的事情,要是这个盖伊也是个像福尔克那样的优秀人物(笑爆嘴),能够继承国王的事业,再加上他的资源背景,岂不是件美事?
就这样,盖伊成为了耶路撒冷王国的女婿,而且马上他就对雷蒙德之前的“友好”行为作出了回应,毫不犹豫的加入了雷纳德的阵营(之前是纳阿丁和撒拉丁,现在是雷蒙德和雷纳德,我靠我要疯了,外国人为什么就不能取些区别大点的名字?
)。
而这个时候的雷蒙德除了后悔自己的行为外,搞不好也在想,巴里安为什么就不能年轻点帅点,那样的话当初就可以直接去勾引西比拉,而不用娶个相比起来作用极为有限的老寡妇王后了。
也许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个强助的雷纳德有点飘飘然。
1181年,他擅自破坏休战协议,抢劫了一支伊斯兰商队,并袭击红海沿岸地区,打烂前往麦加的朝圣者所乘坐的船只,这还不算,他还拟订了进攻麦加的疯狂计划并准备实施,总之在红海玩得很尽兴。
撒拉丁坐不住了,也忍不住了。
他于1182年率领大军出发,发誓要教训这些不守信用的异教徒。
电影中说撒拉丁率领了二十万大军,实际没这么夸张, 那年月,那地方,打个群架最多也就是三、五万人的规模。
这时候的鲍德温病情已经到了相当沉重的地步,身体一些部位已经开始腐烂。
他已经无力再处理太多政务,不得不将大部分权利交给他的姐夫,盖伊成为了第二个摄政王。
1183年,撒拉丁进攻耶路撒冷。
西方的两支十字军赶来援助(盖伊倒也真不是吹的,虽然是个败家子,但也确实是个太子党,手中的确掌握着部分宝贵资源)。
王国军队前出至加利利海,在此阻挡撒拉丁的去路。
这次军队的行动由刚上台的盖伊摄政王统帅,二雷作为助手协助,鲍德温带着一丝忧虑的心情留在后方观望前方的表现。
国王不在,二雷又开始扯淡,无非又是坚守与外出决战的争论。
雷蒙德认为敌军是远来之师,人多势众士气正高,但补给有限,决战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应该坚守。
雷纳德的意见则不用说了,是人都知道他的精神世界里永远都只有两个字:PK。
盖伊觉得雷蒙德这次似乎有点道理,但要他一个执政党领袖去听从在野党的意见实在说不过去,其他不说,你这党魁还想不想当了?
所以他决定出去会会撒拉丁。
前方的一举一动都被后方的麻风病人所掌握。
鲍德温无法再坐着看他去干傻事,了解到了姐夫的意图后,他马上拖着残病之躯前往前线,终于在盖伊出发前赶到,制止了他愚蠢的行为并接管了军队的指挥。
撒拉丁在此之前进行了数次挑战,使用各种手段引诱基盖伊外出决战,眼见即将成功很是开心。
但是整装待发的他却得知基督教军队最终还是按兵不动。
郁闷的撒拉丁派人查探,得到的结果是对方军营竖起了王旗。
于是他知道,那个麻风病人,那个半死不活的麻风病人还是来了。
沙漠之王在军帐里沉默了很久,最后下令撤军,默默地回到沙漠去等待他的麻风对手死去的那天。
电影中斯科特对这一段的演绎我个人还是比较认可的,比较完整地体现了鲍德温的气概和不可挽救的悲哀。
回到耶路撒冷的盖伊大驸马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回来,他认为国王的行为让他大丢面子,并跑到皇宫去和自己的小舅子大吵大闹,叫嚣今后不再服从国王的命令。
躺在病榻上的鲍德温冷冷地看着他,强忍着没有让姐姐第二次成为寡妇。
盖伊的举止已经让他完全清楚了这是一个什么货色。
他剥夺了盖伊摄政的权利以及他在雅法和阿斯卡德的领地,并派大教长和两大骑士团团长前往西方求援,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之火已经快要燃尽,他一死萨拉丁就会马上到来,他要为这个国家最后再争取更多的防卫资源。
1185年,24岁的鲍德温奄奄一息,为了祖辈的基业,他以超人的毅力、腐蚀的身体支撑了这个国家十一年,但现在他再也支持不住了。
他召来雷蒙德立下遗嘱,指定自己7岁的外甥——西比拉与前夫的儿子鲍德温五世为继承人,雷蒙德为摄政,并严令规定禁止盖伊参与权力。
1185年3月,麻风病人,沙漠之雄撒拉丁永远无法跨越的对手,耶路撒冷王国最后的强者,也是最脆弱的强者——鲍德温四世,终于得到了身体和灵魂的最后解脱。
六、耶路撒冷保卫战鲍德温四世去世后,耶路撒冷王国再没有能统一主战,主和两派的人员。
1186年,鲍尔温五世这个孩子在继位一年多死去后病逝,年仅9岁。
他的母亲西贝拉成为女王,在一群高级议事会(Haute Court)成员的要求下,她不得不与丈夫盖伊离婚以取得他们的支持登上王位。
在成功加冕后,她出人意料的再次与盖伊结婚,并将王冠交给了盖伊使他成为耶路撒冷国王。
但盖伊显然没有那份才华统和国内的矛盾。
萨拉丁在沙漠中也没闲着在外交上做了一系列的努力。
首先是停止了他对同教袍泽的扩张,为了团结整个伊斯兰世界,他不惜尊他一向看不起的巴格达阿拔斯王朝(也就是中国人所说的“黑衣大食”)的哈理发为宗教领袖,尽管这位昏溃的哈里发对他多有不满和无礼。
其次是对拜占廷和西欧大陆的基督徒们采取分化策略。
在1182年时,暮气已露的拜占廷帝国做了一件蠢事,莫名其妙地与西欧人决裂,屠杀了许多西欧人,大大得罪了罗马教廷。
机敏的萨拉丁不失时机地于此时向拜占廷示好,并缔结了互不干涉和交战的和约。
而复兴的突厥塞尔柱帝国也主动向萨拉丁示好,这样一来,便一举解决了他将来进攻十字军王国的后患。
1186年冬,雷纳德像他以前习惯做的那样,又一次像个盗贼一样抢劫了一支自开罗到大马士革的埃及商队。
撕毁先王鲍尔温四世与萨拉丁定下的和约。
这使得性格宽厚的萨拉丁也很愤怒,因为埃及人是他的子民,他先是礼貌地向耶路撒冷国王盖伊提出抗议,要他们释放商人和归还货物。
不知死活的雷纳德则轻蔑地说,让萨拉丁去找穆罕默德要,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去见鬼吧!
萨拉丁勃然大怒,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雷纳德这个无赖。
圣城耶路撒冷本来就是他的目标,这次刚好给了他一个充足的籍口。
1187年6月下旬,萨拉丁从帝国本部以及豪兰、阿勒颇、伊兹丁摩苏尔等领地调集了大批兵马,约2万人左右,在埃及集结,向耶路撒冷王国进发,发动了收覆圣城之战。
他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战术,先围攻提比莱斯城(又译太巴列),提比莱斯城是特里波里伯爵夫人艾希发的封邑,她自知在萨拉丁手下走不了几个回合,于是急忙让老公雷蒙德向盖伊求援。
雷蒙德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虽然性子暴戾,但不失为一个头脑清醒的军事统帅,对萨拉丁的实力也颇有认识,因此在他妻子求援时主张按兵不动,稳妥行事。
如果这场战役由他主持大局,或许萨拉丁也未必能轻易得手。
但当时耶路撒冷政权上层却是矛盾重重,几位实力派人物如雷纳德和“圣殿骑士团”的大头领里德福特的杰勒德以及盖伊国王几个人相互间各怀鬼胎,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罅隙极深。
雷纳德是个狂热的骑士,籍此破口大骂雷蒙德是懦夫和内奸,极力说服盖伊发兵。
随即组调骑士1200,骑兵2000,步兵万余,置雷蒙德的再三告诫于不顾,一意孤行向提比莱斯进发。
这一切都在萨拉丁的掌握之中,耶路撒冷至提比莱斯城有很长的一段高原荒漠地带,萨拉丁在佯攻提比莱斯时已在这一带布下重重伏兵,十字军一路不断遭到萨拉丁骑射部队的伏击和骚扰,被折磨得憔悴不堪,行军速度十分缓慢。
7月4日,在十字军艰难地到达哈丁( Hattin又译哈廷、海廷)附近时,已经筋疲力尽。
由于被切断了水源,士兵们个个酷热难当,饥渴难奈,主力脱节,先前骑士精神的狂热,此时已斗志全无,以至于这场本来实力相当的战役呈现的是完全一边倒的局面。
十字军中骑兵和步兵配合的阵形战术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在萨拉丁的密集围攻下迅速溃败。
直到最后国王将像征宗教信仰的最高图腾的圣物(或许相当于古代中国军队里的帅旗)“真.十字架”树起,也只能稍稍稳住阵形,延缓局势,但最终仍是无可挽回的惨败,耶路撒冷军队全军覆没。
这也是影片中尸横遍野的那一幕。
盖伊和雷纳德均被俘虏,影片中萨拉丁给盖伊一杯冰水,盖伊将水递给雷纳德,接着雷纳德被萨拉丁斩首,在历史上也是确有其事的。
(按照中东的传统,主人不能加害他所招待的客人。
萨拉丁籍递水给盖伊表达他对盖伊的饶恕,雷纳德想喝掉这杯水以达到同样的目的,可惜给他这杯水不是萨拉丁本人,因此萨拉丁杀了他)哈丁之战(Battle of Hattin),萨拉丁对此做了充分的准备,从心理战到用火攻,无不尽其及,足以与中国历史上任何高明的统帅相媲美。
最终彻底地取得了哈丁之战的胜利。
这场恶战中,十字军全军覆没,圣物落入萨拉丁这个异教徒手中,“圣殿骑士团”的大头领里德福特的杰勒德与阿卡主教阵亡,国王盖伊和雷纳德被俘,只有雷蒙德率少量心腹杀出一血路冲出重围。
但死于三个月后。
十字军惨败后,耶路撒冷王国诸城唾手可得。
1187年9月20日,哈丁战役的胜利后,萨拉丁的军队包围了耶路撒冷城。
两个星期的围攻后,耶路撒冷城终于提出开城投降。
1187年10月2日星期五,回历583年7月27日(27th day of Rajab in the year 583 after Hidjra),也就是穆斯林的登霄节,萨拉丁进入了耶路撒冷城。
在被十字军统治了88年之后,穆斯林再次统治了这个城市。
萨拉丁完成了伊斯兰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壮举。
穆斯林世界崇拜萨拉丁,固然是因为萨拉丁是他们几千年不世出的大英雄,是他们永恒的骄傲。
但萨拉丁在西方、东方其他民族的眼里,最为人尊敬的是他高贵的气度和宽厚的性格,而不是他的军事才能,因为每个伟大的民族都能找出几个功绩不亚于他的英雄。
当时收复的圣城耶路撒冷里有大约10万名以上的基督徒,以及数量可观的被俘十字军战俘,每个人都觉得大祸临头,80多年前就在这个城市里被基督徒们津津乐道并载入史册的对伊斯兰异教徒的大屠杀犹历历在耳,如果穆斯林们要为当年的屠杀血腥报复,在那时任谁都觉得合情合理。
但萨拉丁的举动却完全出人意料,破城后立即下令不准士兵杀戮和掠夺,保留所有基督徒的生命和财产,充许他们交少量的赎金后带着财产回国。
这简直就是个不可思义的举动,8万多基督徒在萨拉丁的伊斯兰异教徒士兵的保护下踏上回乡的路途。
萨拉丁的弟弟阿迪尔行事也颇有乃兄之风,他居然还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钱来给丈夫战死的寡妇一些安家费,并替2千多穷基督徒交了赎金。
实际上交得起赎金的只有18000多人,但后来许多交不起赎金的穷人也被他们哥俩随随便便放走了。
对于萨拉丁释放基督徒的的原因,除了一般的认为是出于他本身性格的宽厚和仁慈外,另外还有两种流传不是很广的说法:一种是认为萨拉丁释放基督徒是因为耶城内的基督徒守军以城内的伊斯兰人作为人质,威胁要同归于尽,并将圣城将毁于一炬,将欧麦尔大清真寺夷为平地,以此胁迫萨拉丁许诺释放所有基督徒。
不过这种说法如果参照萨拉丁其人的一惯宽宏的作风,便知其不成立;另一种说法是认为萨拉丁受了他的基督徒私友的影响和游说,而促使他做出宽待基督徒的决定。
对待战俘,萨拉丁也算是非常仁慈,他将盖伊国王和贵族骑士们也轻描淡写地释放了,普通军官和士兵并不杀害,作为战利品卖到埃及做苦役。
萨拉丁的举动不仅让西方人也让中国人汗颜,在中国历史上不难找出军事才能和功绩与萨拉丁不相上下的帝王统帅。
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西楚霸王坑杀二十万秦军,飞将军李广也杀过八百羌人降兵,骠骑大将军固然英勇绝纶,但他每次出征动辄就带几十万颗人头回来……在黑暗时代的残酷战争中,萨拉丁是人道主义的惟一。
不过萨拉丁毕竟是穆斯林的君主,在宗教信仰上毕竟与罗马教廷有着不可调停之处。
他惟一痛恨的是由罗马教皇成立的“圣殿骑士团”成员,也就是传说中的圣骑士、游侠,他把这些人视为信仰上的仇人,难以宽容,因此包括“圣殿骑士团”团长在内的大约200多圣骑士被处死,其中有些不愿意沦为异教徒奴隶的普通士兵也自愿加入圣骑士的行列求死。
之所以费这么多笔墨叙叨这个萨拉丁义释基督徒的举世皆知的典故,是因为萨拉丁正是当今穆斯林世界里,被穆斯林们誉为伊斯兰英雄的恐怖大王本.拉登和暴君萨达姆的偶像。
拉登先生自不必去说他了,他崇拜的萨拉丁,的确是穆斯林的保护神,拉登本人也常以此自诩,但萨拉丁却从不对平民下手,终其一生,都是在光明正大地与西方军队作战。
许多穆斯林将拉登先生视为伊斯兰英雄也就罢了,但如果拿他和萨拉丁相比,却是对自己的民族英雄和宗教英雄的亵渎。
拉登其实是与萨拉丁同时代的哈桑?本?沙巴的衣钵传人,属什叶派,有个专门从事暗杀的秘密组织,培养宗教狂热的刺客,在各国从事暗杀首脑的恐怖活动,被什叶派誉为"真主的复仇者"。
当时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东西方诸名王们,对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对手也十分头痛,连萨拉丁也怵他们三分,以至于与德皇、法王不约而同地都拿出重金给哈桑交“保护费”。
拉登的“基地”恐怖组织整个儿就像是哈桑的阿萨辛刺客组织的翻版。
所以,相比之下,萨拉丁是个英姿勃发的伟岸丈夫,而拉登先生站在他面前却像个猥琐而不能见人的小偷。
至于萨达姆,他也就是那个我在头一章节所说的与萨拉丁同在伊拉克北部的提克里特城出生的声名赫赫的人物。
不多说了,已被美军处决。
七、第三次十字军东征萨拉丁收复圣城之时,也就注定他要迎来他这一生的几个强敌。
哈丁之战后,震惊了整个基督教世界,正在和红胡子巴巴罗萨斗得死去活来的教皇乌尔班三世(Pope Urban III)闻此噩耗,受不了这个重大打击,一口气没缓过来,魂飘西去,就此蹬腿了。
他的继任者格利高里八世(Pope Gregory VIII)发出号召呼吁基督徒们夺回圣地。
1189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红胡子”弗里德里希巴巴罗萨(Frederick I Barbarossa即德意志霍亨施陶芬王朝的皇帝腓特烈一世)和英国金雀花王朝的狮心王理查一世(Richard the Lionheart)与法王腓力.奥古斯都(Philip II of France)卡佩王朝腓力二世)三位名王先后出场,发动了旨在收复圣城和收拾萨拉丁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这三位名王都是各自国家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大英雄,其历史地位就好似中国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样。
诸名王的性格也是完全不同,巴巴罗萨霸气横秋,狮心王查理我行我素桀傲不驯,奥古斯都少年早慧足智多谋,加上萨拉丁的宽厚随和,对比极为鲜明。
其中任何一位名王的能耐都不在萨拉丁之下,可惜都没赢……以上包括了《天国王朝》的前世恩怨。
至于接下来更精彩的英王理查一世(人称“狮心王”)和萨拉丁旷日持久的王者之战,建议导演雷德利·斯科特早日搬上大电影,内容至少可以拍两集,再加上一集前传(萨拉丁统一阿拉伯和第一次十字军东征)。
希望《天国王朝》系列能像《教父》,《星球大战》,《魔戒》,《骇客帝国》一样成为经典。
雷德利·斯科特加油啊!
看完《天国王朝》的导演剪辑版,我一阵犯迷糊:这是我看过的那个《天国王朝》吗?
为什么加长50分钟后感觉会如此不同?
当初看完剧场版《天国王朝》的感觉就是平淡:号称史诗,却一点都不激动;群星荟萃,却一片面目模糊。
人物苍白,缺乏说服力,不说主演的帅哥美女,就是杰瑞米·艾恩斯、利亚姆·尼森这样的老戏骨也没啥光彩。
似乎只有爱德华·诺顿自始至终戴着面具的表演还能给人印象。
结果看完导演剪辑版,发现这些问题本不应存在的,这剪掉的50分钟几乎是刀刀致命。
女主角伊娃·格林的表演几乎是完全被谋杀了。
当初我看剧场版时就奇怪,这么个大花瓶怎么还能排到演员表的第二位?
想想她演《梦想家》时是何等的光彩照人,在这部古装电影里她那张现代面孔显得格格不入,存在的全部作用似乎就是串起几个人物的矛盾关系,顺带和奥兰多·布鲁姆谈谈情,还谈得那么遮遮掩掩,甚至连身姿都不曾展示一下。
看了加长版才知道,用以支撑西贝拉这个人物的一条命运主线居然被完全剪掉了。
原来她是有个儿子的,是王国的继承人,然而继位后却发现这个小孩子和他舅舅一样是个麻疯病患者。
西贝拉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再重复她哥哥的悲剧命运,于是自己结束了孩子的生命,也导致王国大权落入了丈夫的手中。
看了加长版,我终于明白影片何以非要揭开死去国王的面具,展现那张不忍目睹的脸的用意。
哥哥的麻疯病是西贝拉的梦魇,这个心理阴影严重影响到她的命运选择。
如此重要的情感脉络,因为剧场版中的无情剪辑,几乎难以察觉了,由此这个剧中唯一的女性角色轰然坍塌。
男主角奥兰多·布鲁姆也许比伊娃稍微强点,他被谋杀了一半,却是最根本的一半。
剧场版里巴里安这个人物高大得非常突兀,我就一直不理解,明明开始就是个铁匠,怎么一继承了爵位,就成了雄才伟略的领袖人物了呢?
而且感觉奥兰多就没什么可演的,始终沉默是金,从头至尾酷着一张脸就行了。
在加长版里巴里安的出身、经历、心理都有了更充分的展现。
巴里安本就不是个铁匠,而是个曾在军队中服务的手艺高超的工匠(估计怎么也得算个高级工程师了)。
而他的丧妻之痛、宗教精神上的折磨和无耻的神父哥哥的欺侮在加长版里也有更多的表现,这样就把人物铺垫丰满,后面的发展不再有突兀的感觉。
而后面的一些细节也让这个人物更加可信起来。
可以看出奥兰多演的非常努力,虽然并不都是那么出色,但整体塑造依然是成功的。
可惜,奥兰多对这个角色付出的努力,在剧场版中几乎湮没了大半。
因为《指环王》而有着电影生涯梦幻开局的奥兰多,之后的运气实在不够好,特别是看了这个加长版后,我更感觉他莫名其妙地错失了本可以赢得一些好评的机会,不是他没做,而是他做的都咔咔掉了。
当然我想最不幸的人应该还是导演雷德利·斯科特。
那个上映的剧场版根本是个血肉不足的牺牲品,主干的虚弱让本有光彩的战争场面也显得平淡。
想来这也不可能是他的本意。
斯科特是真的是想把《天国王朝》拍成一部史诗,而且是一部传统意义的史诗。
加长版的开篇是一分多钟的黑幕的Overtrue,演到一半又是好几分钟黑幕的Intermission——这是我只有看《宾虚》、《日瓦戈医生》这样的电影时才遇到过的事情。
那样的时代,看一部史诗电影是不是也有着欣赏歌剧般的高雅?
我觉得即便《天国王朝》最终在影院上映的是这版导演剪辑版,它的票房命运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在这个吃着苞米花看电影的时代,这种冗长又不那么激烈的史诗片多少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天国王朝》剧场版远算不上烂片,只是丰神不满,流于平淡。
《天国王朝》加长版当然也不是颠峰之作,但气韵犹存,大可一观。
两部一块看,可能价值更大:你可以见证一部电影到底是如何被谋杀的!
终于看完了这部大名鼎鼎的影片(加长版)。
最开始是冲着帅哥精灵王子去的,最后却想写点什么。
嗯,因为这部影片,拥有历史的厚重,却太不尊重史诗了。
——本来能五星,但是瞎编历史,必须得扣一星!
尊重,才能谈信仰!
许多网友弹幕,也看不懂一些历史细节。
那就让我来写一部与本影片相关的历史科普吧!
(这应该是我在豆瓣有史以来写得最认真的影评了!
)
前言 《天国王朝》的历史背景,源自12世纪末的,从西欧到中东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Troisième croisade)的真实事件改编。
——这是一场由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四世·麻风、耶路撒冷国王盖伊·圣骑士,携手神圣罗马皇帝腓特烈一世·血之胡、英格兰国王理查一世·狮之心、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狡之狐,共同东征天国王朝,迎接他们的,是罗姆苏丹阿尔斯兰二世·剑之狮,与埃及苏丹萨拉丁·仁者无敌,七位传奇王者将倾情奉献出一场足以撼动世界的史诗级战争。
让我们将镜头慢慢回转到游吟诗人与圣殿骑士共舞、黄金十字与星月弯刀争辉的中世纪,开启那段王者无畏的热血年代。
注1:在十字军时代,通用语言是古法语,许多著名人物的姓名也是由法语写成,所以本文使用法语注释原文。
注2:本文出现的所有地图,均为本人亲手绘制的原创地图。
第一节 十字军东征 首先,我们来聊聊,什么叫“十字军东征”?
十字军东征(Croisade):是一系列在教皇准许下的“武装朝圣行为”(pèlerinage en armes)。
由西欧的封建领主和骑士对他们认为是侵略者的穆斯林政权(地中海东岸)发动持续近200年的战争。
十字军东征最初参与成员,例如:骑士、商人、农民,多数是一些走投无路的破产者,他们受教会蛊惑,积极参与夺回圣地战争。
由于这些成员,大多数由法国为主的法兰克人组成,所以穆斯林世界将其称为“法兰克人入侵”。
十字军东征的口号虽然是“捍卫宗教、解放圣地”,但是其行为伴随着大量的劫掠与征服,实际上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规模侵略战争,凡十字军过境,犹如蝗群,寸草不生——十字军“最忠实的盟友”拜占庭帝国就深有感触!
可以说,十字军远征聚合了当时的三大时代热潮:“宗教、战争和贪欲”。
1095年11月,教皇乌尔班二世(Beatus Urbanus PP. II,法国人)在意大利皮亚琴察(Piacenza)召开宗教会议,正好东正教的拜占庭皇帝派来特使在会议上痛陈塞尔柱突厥帝国(Empire seldjoukide,1037-1194)西侵的压迫,于是教皇在会议上疾呼西欧应收复圣地并解救同为基督教兄弟的危难,但对抗强大的穆斯林势力必须有更多的团结势力,于是教皇在同年12月冬天在法国克莱芒(Clermont)召开更大的基督教会议发表演说以号召更多响应者,此次参与会议多达数万人并且包含了各地大主教与封建贵族骑士与平民,造成贵族与平民间热烈响应,并且确立以十字记号为军队徽帜,制订大量徽章大量发放,十字军的名称由此而来。
起源于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圣乔治十字 克莱蒙特会议后,第一次十字军于1096年正式出发。
1099年,十字军占领埃及法蒂玛王朝(Califat fatimide,909-1171)控制下的耶路撒冷,并对安条克与耶路撒冷两城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随后,十字军建立了耶路撒冷王国(Royaume Franc de Jérusalem,1099-1291)和三个附庸小国:安条克亲王国(Principauté d'Antioche,1098-1268)、的黎波里伯国(Condado de Trípoli,1102-1289)、埃德萨伯国(Comté d'Edesse,1098-1150)。
这四个国家,统称为十字军国家(Etats latins d'Orient)。
十字军国家宛如插在穆斯林心腹地带的匕首,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穆斯林开始了长达两个世纪的反击行动。
为了将这几个十字军国家继续维持下去,西欧国家又开始了持续不断的军事援助行动。
包括第一次攻占耶路撒冷,西欧国家对中东大规模的军事东征总共九次,史称九次十字军东征(1096-1291)。
原创手绘地图
原创手绘地图
原创手绘地图 下面,再介绍几个主要角色,都是在《天国王朝》上了剧照的!
第二节 贝里昂·德·伊贝林
贝里昂·德·伊贝林(Balian d'Ibelin,1143-1193),伊贝林领主(1170-1187)。
他是《天国王朝》的主人公,但他并不如电影那般,是个帅小伙。
他也不是一个铁匠,也没有一个牧师弟弟,更不是继承了父亲爵位的私生子。
因为他出生时就已经是贵族,兄弟三人排行最小,在电影开篇的1184年时,此人已经41岁了,他接替的是他哥哥的领地。
贝里昂·德·伊贝林的父亲是贝里桑·德·伊贝林(Barisan d'Ibelin),据说来自法国的沙特尔(Chartres)。
沙特尔当时隶属于法兰西王国下属的安茹伯爵(Comte d'Anjou)领地。
而当时的安茹伯爵又兼任英格兰国王。
所以,伊贝林家族虽然是法国人,但是他们的直接领主是英格兰国王(当时英格兰国王也是法兰西国王的封臣)。
这也解释了在影片结局,为什么是英格兰国王理查一世来沙特尔邀请主人公入伍了。
贝里桑很早就离开法国,来到了中东。
1141年,为了奖励他的忠诚,耶路撒冷国王授予他在今天以色列的雅法(Jaffa)附近建立了一个名叫伊贝林的城堡(Chateau d'Ibelin),于是,效忠于耶路撒冷的伊贝林家族就此建立。
贝里桑迎娶了拉姆拉女领主赫尔维斯(Helvis de Ramla),于是,贝里桑又获得了第二块领地拉姆拉。
贝里桑与妻子赫尔维斯生有三个儿子(都不是私生子),分别为长子雨果·德·伊贝林(Hugues d'Ibelin)、次子鲍德温·德·伊贝林(Baudouin d'Ibelin),三子贝里昂·德·伊贝林(主人公)。
伊贝林家族徽 1150年,伊贝林第一代家主贝里桑去世,长子雨果继承了伊贝林与拉姆拉两块领地。
1163年,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一世(Amaury I de Jérusalem)为了巩固王位,抛弃了原配阿涅丝·德·库特奈(Agnès de Courtenay),迎娶了拜占庭皇族玛丽·科穆宁(Marie Comnène)。
随后,雨果迎娶了刚离婚的阿涅丝,成为了日后耶路撒冷女王茜比拉(Sibylle de Jérusalem)和国王鲍德温四世(Baudouin IV de Jérusalem)的继父。
1167年,阿马尔里克一世派遣雨果攻打埃及。
雨果成为了第一位进入开罗的十字军将领。
1170年,雨果去世,将伊贝林与拉姆拉两块领地传给了二弟鲍德温。
鲍德温认为自己才能有限,管理不过来两块领地,于是他自领拉姆拉,将伊贝林转封给三弟贝里昂。
贝里昂就这样成了伊贝林领主。
1171年,雨果的遗孀,也就是太后阿涅丝,嫁给了西顿伯爵(Comte de Sidon)雷诺·格兰尼尔(Renaud Granier)。
在阿涅斯去世后,雷诺·格兰尼尔二婚娶了贝里昂的女儿埃尔维斯 (Helvis d'Ibelin)——嗯,贵圈关系有点乱!
1174年,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一世去世。
贝里昂迎娶了刚刚守寡的王后玛丽·科穆宁,成为了日后耶路撒冷女王伊莎贝拉一世(Isabelle I de Jérusalem)的继父。
也就是说,雨果与贝里昂两兄弟心有灵犀,分别接盘了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一世的两任妻子。
这也巩固了伊贝林家族在耶路撒冷王国的“自家人”地位。
贝里昂迅速成为了耶路撒冷王庭的牌面人物,甚至在1183-1185年间,成为了耶路撒冷王室总管(Chambellan de Jérusalem)。
但是,此时的伊贝林家族,最风光的还是老二鲍德温(并非国王鲍德温),他与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Raymond III de Tripoli,本片泰尔伯里斯的原型)、安条克亲王博希蒙德三世·口吃者(Bohémond III d'Antioche,dit le Bègue)结成党羽,成为了耶路撒冷权势最大的三个贵族。
第三节 鲍德温四世·麻风病人
鲍德温四世·麻风病人(Baudouin IV de Jérusalem,dit le Lépreux,1161-1185),耶路撒冷国王(1174-1185)。
鲍德温四世的爷爷是法国的安茹伯爵富尔克五世(Foulques V d'Anjou)。
富尔克五世首先娶了曼恩女伯爵埃芒加德(Erembourg du Maine),从此安茹与曼恩两块领地紧紧结合在一起,再也没分开过。
1120年,富尔克五世参加了十字军东征,来到了耶路撒冷。
他很快成长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军事指挥官。
1126年,他的原配夫人埃芒加德去世。
他准备回法国安葬自己妻子,却被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二世(Baudouin II de Jérusalem)挽留。
原来国王看上了丧偶的富尔克五世,想把自己的女儿(也是王位继承人)梅利桑德公主(Mélisende)嫁给富尔克五世。
1127年,富尔克五世返回法国,将安茹和曼恩交给了自己长子若弗鲁瓦五世(Geoffroy V d'Anjou) 治理,随后再度返回耶路撒冷。
1129年,富尔克五世二婚了耶路撒冷公主梅利桑德。
1131年,鲍德温二世去世,富尔克五世夫妇两人共同成为了耶路撒冷国王。
安茹伯爵驻地昂热,安茹家族老巢 长子若弗鲁瓦五世的儿子,依靠安茹和曼恩的兵力,在1154年攻克了伦敦,成为了英格兰安茹王朝的开国君主亨利二世(Henry II Curmantle)。
而本片出场的狮心王理查一世,就是亨利二世的儿子。
也就是说,英格兰王室和耶路撒冷王室,都是法国人,他们是同姓安茹的本家。
富尔克五世与梅利桑德又生了两个儿子:鲍德温三世(Baudouin III de Jérusalem)与阿马尔里克一世(Amaury I de Jérusalem)。
1143年,富尔克五世去世,鲍德温三世即位,成为新任耶路撒冷国王。
他将耶路撒冷国力推向极盛,被誉为耶路撒冷最伟大的国王。
1163年,鲍德温三世去世,弟弟阿马尔里克一世即位。
阿马尔里克一世的原配叫阿涅丝·德·库特奈,并与其生了两个孩子:长女茜比拉与儿子鲍德温四世。
但为了巩固王位,阿马尔里克一世抛弃了阿涅丝·德·库特奈,迎娶了拜占庭皇族玛丽·科穆宁,又与后者生育了次女伊莎贝拉一世。
1167年,阿马尔里克一世派遣雨果·德·伊贝林攻打埃及,甚至一度占领埃及,将其变成自己附庸。
阿马尔里克一世的儿子鲍德温四世,在幼年的一次玩耍嬉戏中发现,即使他的玩伴用手指甲掐他的手臂,他也感受不到疼痛,后确诊为麻风病。
麻风病是一种通过飞沫传染的慢性病,在中世纪是令人生畏的绝症,除开隔离别无他法,只能任由其等死(初唐四杰之一的卢照邻曾染上麻风病,向孙思邈求医,医治数年后无果,卢照邻自杀身亡)。
1174年7月,阿马尔里克一世因痢疾去世,虽然鲍德温四世只有13岁并身患重症,但他是老国王唯一的儿子,还是继承了耶路撒冷王位。
在伊贝林兄弟鲍德温和贝里昂的支持下,贵族们推选了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为王国摄政(Bailli de Jérusalem,1174-1177)。
耶路撒冷国王徽 鲍德温四世即位之初,耶路撒冷王国就分裂为两派:“宫廷党”,由鲍德温的母亲阿涅丝以及对王国的事务缺乏经验,赞成对萨拉丁开战的从欧洲新来的人组成,包括库特奈家族(太后娘家)、吕西尼昂家族、圣殿骑士团(Ordre du Temple)等人;“贵族党”,由雷蒙德三世、博希蒙德三世与鲍德温·德·伊贝林三巨头为首的本土贵族构成,赞成与穆斯林和平共处,他们还拉拢了医院骑士团(Ordre des Hospitaliers)等人。
其实,无论哪派,绝大多数人祖上都是法国人,所以通用法语。
鲍德温四世身为国王,面对纷扰不休的两派,只能居中调停,但国内环境仍然动荡不已。
1177年,为转移国内矛盾,鲍德温四世准备联合拜占庭帝国,从海上入侵埃及。
此计划被埃及苏丹萨拉丁(Salah ad-Din Yusuf)得知后,先发制人,出兵围攻耶路撒冷王国的要塞亚实基伦(Ashkelon)。
鲍德温四世与雷纳德·德·沙蒂永(Renaud de Chatillon,本片被砍头的反派)、厄德·德·圣阿曼德(Odo of St Amand,圣殿骑士团大团长)、伊贝林俩兄弟鲍德温和贝里昂等人急忙救援,与萨拉丁遭遇于蒙吉萨(Montgisard),展开了一场大战。
萨拉丁的军队正处于长途进军后的混乱中,猝不及防,只能慌忙结阵。
而在远距离目睹穆斯林军队的压倒性数量后,十字军们也倍感不安。
此时,鲍德温四世指挥升起基督教圣物“真十字架”(Vraie Croix,本片中的金色大十字架),随后伏倒在十字架面前,恳求上帝赐与胜利。
祈祷过后,十字军士气大振。
随后,鲍德温四世一马当先,冲向敌阵,身后的“真十字架”发出太阳一般璀璨的光芒。
十字军们也如潮水般的攻入敌军阵营。
尚未作好作战准备的穆斯林迅速溃败,辎重全部被夺走,萨拉丁的侄子也在战役中被杀,他本人仅凭迅捷的骆驼才得以逃脱,身边战士十不存一。
鲍德温四世一直追击至西奈半岛才得胜而归。
此役,16岁的鲍德温四世率领455骑士和30004000名步兵击败了萨拉丁的26000名士兵,在基督教世界引起巨大反响,鲍德温四世也获得崇高威望。
《蒙吉萨战役》夏尔-腓力·拉里维埃绘于1842年 1178年7月,在鲍德温·德·伊贝林爱上自己姐姐茜比拉后,鲍德温四世同意了他们俩人的婚约。
但是鲍德温四世并不喜欢伊贝林家族,他甚至向法国国王路易七世·年轻者(Louis VII le jeune)求助,请求派一位高贵的贵族当自己姐夫,成为自己接班人。
他在给路易七世的信中写到“一个被剥夺了四肢使用权的人,面对纷杂的政务是如此的无力,反而增长了敌人的勇气。
面对异教徒对圣城的步步紧逼,像我这样虚弱的人是不适合当国王的。
”路易七世准备派遣勃艮第公爵雨果三世(Hugues III de Bourgogne)前往圣地迎娶茜比拉。
但不久后路易七世病重,雨果三世没走成。
1180年,路易七世去世,腓力二世·奥古斯都(Philippe II Auguste)继承王位,雨果三世趁机煽动法国一些领主反对年轻的国王,转而效忠自己。
腓力二世大怒,与雨果三世大打出手,这门与圣地结缘的亲事就此不了了之。
1186年,腓力二世打服了雨果三世,打得雨果三世让出了老巢,乖乖迁都后一心闭门搞经济了。
1190年,雨果三世反而成为了法国十字军东征的副帅,并在1191年腓力二世回国后,留在圣地统领7000法军,成为整个十字军仅次于狮心王的名将——这又是后话了。
1180年4月,鲍德温四世将茜比拉嫁给了新来的法国骑士盖伊·德·吕西尼昂。
盖伊的哥哥阿马尔里克二世·德·吕西尼昂(Aimery II de Lusignan)正是太后阿涅丝的情夫。
随着“贵族党”三巨头的权势扩大,引发了鲍德温四世对他们的极度不满,甚至怀疑他们叛国。
于是,鲍德温四世加强了母后的权力,从而提高了吕西尼昂家族的地位。
此时,为了休养生息,鲍德温四世与萨拉丁签署了互不侵犯的合约。
初到耶路撒冷(剧照) 从1183年开始,鲍德温四世就不能独立行走。
因为不能眨眼,他的眼角膜干枯导致失明。
他只能将摄政大权交给了姐夫盖伊,但也逼着盖伊发誓:“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你决不能篡位!
”可是,盖伊这个摄政并不受到广大领主们欢迎,反而被人百般嘲弄,军队也不配合他。
1183年11月,萨拉丁入侵雷纳德·德·沙蒂永的老巢卡拉克城堡(Kerak de Moab)。
鲍德温四世不敢将军队再交到盖伊手中,顺势收回了他的权力,将姐姐的儿子鲍德温五世册立为继承人。
随后,鲍德温四世抱病上阵,御驾亲征,赶走了萨拉丁。
1184年初,鲍德温四世要求盖伊做一个听话的附庸领主,可盖伊并不领情。
鲍德温四世亲自来到盖伊控制的亚实基伦,要求进城,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鲍德温四世恼火于盖伊的桀骜不驯,回到阿克后,马上召集贵族开会,要求剥夺盖伊一半的封地。
贵族们虽然不喜欢盖伊,但也恳求国王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内战的爆发。
1184年6月,鲍德温四世与盖伊达成和解,随后雷纳德·德·沙蒂永再次传来消息,萨拉丁又一次包围了他的卡拉克城堡,请求支援。
当鲍德温四世再次率兵抵达卡拉克城堡时,萨拉丁又提前撤退了。
鲍德温四世只好下令加固城堡防御。
1184年末,太后阿涅丝去世。
不久后,盖伊屠杀了大量的生活在达拉姆(Darum)的贝都因人(Beduin)。
鲍德温四世听闻后,非常愤怒——因为这些贝都因人能提供埃及人的动向,所以受到耶路撒冷的保护。
在怒火中,鲍德温四世高烧不退。
1185年初,鲍德温四世返回耶路撒冷时,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他召来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将王国摄政再次交给对方。
虽然鲍德温四世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但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鲍德温四世之死(剧照) 1185年3月16日,鲍德温四世去世。
他的外甥鲍德温五世继承了王位。
第四节 茜比拉
茜比拉(Sibylle de Jérusalem,1159-1190),耶路撒冷女王(1186-1190)。
茜比拉是鲍德温四世的同母姐。
1174年,鲍德温四世即位后,因身患麻风病活不长,也不能结婚生子,所以急需在王室中寻找王位继承人,茜比拉的婚姻成了焦点。
1176年10月,摄政王雷蒙德三世安排她嫁给蒙费拉特的威廉·长剑(Guillaume Longue épée de Montferrat)。
威廉是意大利北部蒙费拉特侯爵威廉五世(Guillaume V de Montferrat)长子,金发英俊、勇敢高大、坦率谦逊,最重要的是他多金。
可惜他是个吃货,沉迷于吃喝。
他来到耶路撒冷后,被授予雅法和亚实基伦伯爵(Comte de Jaffa et d'Ascalon)。
可惜他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在1177年4月感染了疟疾,在床上折磨两个月后去世,只留下一个怀孕的妻子。
不久后,他的遗腹子出生,就是未来的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五世(Baudouin V de Jérusalem)。
蒙费拉特家族徽 1177年,主人公的二哥鲍德温·德·伊贝林欲娶茜比拉,但被耶路撒冷高等法院驳回——他是本土领主,如果他迎娶茜比拉会打破本土势力平衡。
但是鲍德温·德·伊贝林还是深深的爱上了茜比拉(而不是他弟弟),还给她写了很多封书信。
鲍德温四世也允许了两人的婚约。
1179年6月,在迈尔季欧云战役(Bataille de Marj Ayoun)中,鲍德温·德·伊贝林被萨拉丁俘虏。
直到几个月后,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一世(Manuel I Comnène)为他缴付了赎金,他才被释放出来。
但此时,茜比拉已经被另一个帅气男人迷住了。
他叫盖伊·德·吕西尼昂,是法国吕西尼昂领主雨果八世(Hugues VIII de Lusignan)第六子,刚从法国来到圣地,投奔自己的五哥阿马尔里克二世德·吕西尼昂。
阿马尔里克二世本是鲍德温·德·伊贝林的家臣,后脱离伊贝林家族,成为了太后阿涅丝的情夫,他极力向王公贵族推荐自己刚来的六弟。
盖伊颜值很高,特别会讨好女人,很快将茜比拉一颗芳心牢牢的绑在自己身上。
吕西尼昂家族的举措,无疑深深刺激了鲍德温·德·伊贝林。
1180年4月,耶路撒冷有传言:的黎波里伯爵雷蒙特三世与安条克亲王博希蒙德三世正欲联手武装进京,支持好友鲍德温·德·伊贝林迎娶茜比拉。
太后和国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以最快速度将茜比拉嫁给了盖伊·德·吕西尼昂。
第五节 盖伊·德·吕西尼昂
盖伊·德·吕西尼昂(Guy de Lusignan,1150-1194),耶路撒冷国王(1186-1192)、塞浦路斯国王(1192-1194)。
[其实法语应该翻译为居伊,这里顺从电影的英语翻译吧!
] 盖伊·德·吕西尼昂,是法国吕西尼昂领主雨果八世第六子。
雨果八世·德·吕西尼昂于1163年前往圣地,成为十字军的一名将领。
1164年,在对抗赞吉王朝苏丹努尔丁·信仰之光(Nur ad-Din Mahmud Zengi)的哈里姆战役(Bataille de Harim)中,十字军惨败,雨果八世与黎波里伯爵雷蒙特三世、安条克亲王博希蒙德三世·口吃者一同被俘。
人家是大贵族,在1165年缴纳赎金后就自由了,可怜的雨果八世直到1168年才被释放,随后定居于的黎波里。
盖伊的五哥叫哥阿马尔里克二世·德·吕西尼昂,曾在1168年参加了反对他的领主普瓦图伯爵(Comte de Poitiers)的起义,这位领主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
也就是说,吕西尼昂家族和伊贝林家族,都是英国王室在法国领地上的封臣。
这次起义后,阿马尔里克二世在家乡就混不下去了,前往圣地投奔父亲。
随后,他在一次战役中被俘,关押在大马士革监狱。
1174年,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一世欣赏他的勇敢,将他从监狱中赎出来,并将他赐予给当朝的权臣,拉姆拉领主鲍德温·德·伊贝林。
就这样,他成为了伊贝林家族的家臣。
阿马尔里克二世是一个为了追求权势不择手段的男人,他干脆娶了领主的女儿艾希夫·德·伊贝林(Echive d'Ibelin)。
随后,他在岳父鲍德温的支持下,频繁的出入于耶路撒冷宫廷,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太后阿涅丝。
太后特别宠爱他,封他为耶路撒冷王室总管(Chambellan de Jérusalem,1175-1178)。
此时的他羽翼已封,交好圣殿骑士团,试图摆脱伊贝林家族的控制,建立自己的势力。
为此,吕西尼昂与伊贝林家族结怨。
吕西尼昂家族徽 1179年,阿马尔里克二世的六弟盖伊·德·吕西尼昂来到圣地投奔自己。
此时的阿马尔里克二世已升任耶路撒冷警长(Connétable de Jérusalem,1179-1194),相当于全国军队的二把手,他极力向王公贵族推荐六弟,说他勇敢威猛、英俊迷人。
盖伊自己也很争气,主动追击正在守寡的长公主茜比拉。
不久后,茜比拉就坠入了盖伊精心编织的爱巢内。
1180年4月,传言雷蒙特三世与博希蒙德三世正欲联手武装进京,支持好友鲍德温·德·伊贝林迎娶茜比拉。
太后和国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以最快速度将茜比拉嫁给了盖伊·德·吕西尼昂。
婚后,盖伊得到了茜比拉前夫的领地:雅法和亚实基伦。
为了尽快融入贵族团队,盖伊结交了外约旦领主雷纳德·德·沙蒂永(Renaud de Chatillon),并加入了“宫廷党”,支持向穆斯林开战。
1183年,鲍德温四世病重,委托盖伊成为王国摄政(1183-1185)。
也许是因为升得太快,盖伊这个摄政并不受到广大领主们欢迎,“贵族党”三巨头甚至公开拒绝与其合作。
在1183年与萨拉丁的一场战争中,盖伊做出了错误判断,回来后被大量民众嘲笑。
此时传来萨拉丁入侵雷纳德·德·沙蒂永的老巢卡拉克城堡(Kerak de Moab)的消息。
鲍德温四世不敢将军队再交到盖伊手中,顺势收回了他的权力,随后抱病上阵,御驾亲征,赶走了萨拉丁。
第六节 鲍德温五世
鲍德温五世(Baudouin V de Jérusalem,1177-1186),耶路撒冷国王(1185-1186)。
鲍德温五世是耶路撒冷长公主茜比拉与第一任丈夫蒙费拉特的威廉·长剑之子。
1177年夏,茜比拉刚怀上孩子,威廉·长剑就因病去世。
1177年冬,遗腹子鲍德温五世出生,由茜比拉的舅舅,也就是太后的弟弟若斯兰三世·德·库特奈(Josselin III de Courtenay)作为监护人,照顾其起居。
《天国王朝》描述他也有麻风病,但并无相关史料记载。
1183年,鲍德温四世将茜比拉的第二任丈夫盖伊·德·吕西尼昂立为摄政,但随后对他的执政能力感到失望。
11月,鲍德温四世正式将鲍德温五世加冕为耶路撒冷国王,确立了外甥继承人的地位。
在加冕仪式上,我们的主人公贝里昂·德·伊贝林亲自将小国王抱起来,所有的领主都向贝里昂手中的小国王致敬,除了没落的盖伊。
1185年3月 ,鲍德温四世去世,鲍德温五世成为唯一的王。
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从盖伊手里重新夺回了摄政,继续奉行先王的和平政策,与萨拉丁保持良好关系。
十字军国家与穆斯林之间的贸易恢复了。
1185年夏,耶路撒冷王国歉收。
这年冬天,阿尤布王朝甚至为耶路撒冷王朝提供粮食过冬。
1186年8月,鲍德温五世在阿克突然去世,死因不明。
有史学家怀疑小国王是被人毒死,但没有任何证据。
第七节 雷蒙德三世·德·的黎波里
雷蒙德三世·德·的黎波里(Raymond III de Tripoli,1140-1187),的黎波里伯爵(1152-1187)、加利利亲王(1174-1187),是本片泰尔伯里斯的原型。
雷蒙德三世的祖上出自法国的图卢兹伯爵(Comte de Toulouse),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1102年,就建立了十字军四个国家之的黎波里伯国。
1152年,雷蒙德三世的父亲雷蒙德二世(Raymond II de Tripoli)被穆斯林极端组织阿萨辛(Assassins)暗杀,12岁的雷蒙德三世继承爵位。
他一直与安条克亲王博希蒙德三世、拉姆拉领主鲍德温·德·伊贝林交好,是“贵族党”的头号人物。
他还是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一世血缘最近的亲戚:他们俩的母亲是亲姐妹,都是耶路撒冷的公主。
1174年,他迎娶了加利利女亲王艾希夫·德·比尔(Echive de Bures),这场婚姻极大的增强了他的实力,使他在的黎波里伯国外,他还获取了加利利亲王国(Principauté de Galilée),加利利的首都就是泰尔伯里斯(Tiberias),曾是犹太教四大圣城之一。
据说,本片导演为了不让观众混淆雷蒙德·德·的黎波里和雷纳德·德·沙蒂永的名字,特地将前者改名为泰尔伯里斯。
的黎波里伯爵徽 1174,老国王阿马尔里克一世安排完雷蒙德三世的婚事不久,就去世了,新国王鲍德温四世不仅年幼,还患有麻风病。
贵族们推选雷蒙德三世为王国摄政,直到1177年才卸任。
1183年,鲍德温四世病重,安排姐夫盖伊·德·吕西尼昂为摄政王。
雷蒙德三世很失望,他原本以为应该是自己继续摄政。
他也有篡位自立为王的念头,毕竟他是老国王阿马尔里克一世最近的亲属。
但是,他没有儿子,哪怕他当上了国王,又给谁来继承呢?
所以,他一直在篡位的思想中挣扎着,去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第八节 雷纳德·德·沙蒂永
雷纳德·德·沙蒂永(Renaud de Chatillon),安条克亲王(1153-1163)、外约旦与希伯仑领主(1177-1187)。
雷纳德是法国的马恩河畔沙蒂永领主亨利一世(Henri I de Chatillon-sur-Marne)的次子,没有继承权,所以于1147年加入了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来到了圣地。
1149年,安条克女亲王康斯坦丝(Constance d'Antioche)的第一任丈夫雷蒙德·德·普瓦捷(Raymond de Poitiers)与赞吉王朝苏丹努尔丁作战中,被当场击毙,只留下了女儿玛丽(Marie d'Antioche)与儿子博希蒙德三世。
1153年,康斯坦丝爱上了法国骑士雷纳德·德·沙蒂永,不顾一切的与他结婚。
雷纳德自此成为了安条克的共治亲王,但是暴发户气质的他并不受到大家欢迎。
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三世(Baudouin III de Jérusalem,鲍德温四世的伯父)指责康斯坦丝“怎能下嫁一个如此卑贱的男人!
” 1156年,雷纳德声称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一世(Manuel I Comnène)欠了自己一笔钱,发誓要报复他。
安条克宗主教阿马尔里克·德·利摩日(Aimery de Limoges)反对报复,雷纳德便把宗主教抓起来,扒光衣服,使劲折磨他,然后在他伤口上涂上蜂蜜,引来昆虫,将其留在城堡顶上暴晒。
直到奄奄一息的宗主教同意“赞助这次行动”才被释放。
《雷纳德折磨阿马尔里克》现藏于普罗旺斯艾克斯图书馆 随后,雷纳德派部队袭击拜占庭治下的塞浦路斯,开始了一场惨无人道的蹂躏:全岛的耕地被践踏,牛群被屠杀,教堂、宫殿和修道院被洗劫一空。
在火灾中,妇女被奸污,富人被劫为人质,穷人被斩首。
在带着战利品离开塞浦路斯前,雷纳德召集了所有的神职人员,并在将他们送到君士坦丁堡之前削掉了他们的鼻子!
真龙逆鳞岂能触碰?
1159年,曼努埃尔一世派遣大军进入安条克。
面对强大的力量,雷纳德怂了。
他赤着脚,衣着褴褛地匍匐在皇帝面前请求原谅,并承诺在安条克接纳希腊东正教。
不久后,曼努埃尔一世在耶路撒冷会见鲍德温三世的时候,他又为曼努埃尔牵马进入城市。
最后,他还将继女玛丽嫁给了曼努埃尔一世,成为后者的第二任皇后。
《曼努埃尔一世与安条克的玛丽》现藏于梵蒂冈图书馆 1160年11月,雷纳德在一次叙利亚北部的抢劫行动中被突厥人俘虏,赞吉王朝苏丹努尔丁将他关押在阿勒颇的城堡中,这一关就是16年。
1163年,在他蹲大牢期间,他的妻子康斯坦丝去世,他的继子博希蒙德三世继任安条克亲王,他也丧失了相关头衔。
1176年,曼努埃尔一世为岳父花了一笔高达12万第纳尔金币的赎金(相当于半吨黄金),才将他释放出来。
沙蒂永家族徽 出狱后,雷纳德成为拜占庭与耶路撒冷之间的外交特使。
作为回报,鲍德温四世赐予他希伯仑(Hébron)领地,又安排他迎娶了寡居的外约旦女领主艾蒂内特·德·米莉(Etiennette de Milly)。
他通过第二次婚姻,再次获得了一片广袤而富饶的领地——相当于今天的约旦王国,控制着从大马士革到埃及的红海商路,首府卡拉克城堡(Kerak de Moab)。
他与圣殿骑士团结盟,加入了“宫廷党”,对耶路撒冷王廷的影响越来越大。
他赞成对穆斯林实行征服政策,其动机更多是出于掠夺的方便而不是出于战略考虑。
很快,他又因残酷暴虐而臭名昭著起来:他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抢劫商路,并把他的敌人和俘虏从城堡上扔下去活活摔死。
1177年11月,雷纳德作为鲍德温四世的副帅,耶路撒冷军队的实际指挥者,他打赢了名垂青史的蒙吉萨战役。
为了奖励他的功劳,鲍德温四世将王国摄政从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手中移交给他,但不久后,摄政就因为国王成年而被撤销。
1180年,在“贵族党”的支持下,鲍德温四世与萨拉丁达成停战协议,约定互不侵犯,但这显然损害了“宫廷党”的利益。
在盖伊·德·吕西尼昂的支持下,雷纳德于1181年再次开始掠夺商路上的穆斯林人。
萨拉丁要求鲍德温四世赔偿,后者只能说自己控制不了那些不守规矩的附庸领主。
1182年,雷纳德的掠劫行为进一步升级,他封锁了领地最南端的亚喀巴海湾,并率领海盗船在红海上肆意掠夺,蹂躏平民,甚至往南威胁到了伊斯兰的圣城麦加和麦地那的安全。
这已经触犯了萨拉丁的底线,萨拉丁之弟阿迪尔一世·信仰之剑(Al-Adil I Sayf ad-Din)在麦地那附近击败了雷纳德的海盗船,雷纳德与手下弃船上岸,进入茫茫沙漠中,最终被俘。
就在雷纳德被押送到开罗准备斩首时,他却抛弃手下成功逃脱。
萨拉丁恨他到咬牙切齿,发誓自己要亲手砍下他的首级。
1183年11月,雷纳德的继子托龙领主汉弗莱四世(Onfroy IV de Toron)正在卡拉克城堡与鲍德温四世的同父异母妹伊莎贝拉(Isabelle Ire de Jérusalem)举办婚礼时,萨拉丁袭击了城堡。
汉弗莱四世的母亲艾蒂内特闻讯后,专门派人给萨拉丁送来婚礼上的食物并向他致敬——原来,萨拉丁年轻时候,曾被俘虏到卡拉克城堡当奴隶,还亲手抱过婴儿时的艾蒂内特。
萨拉丁感动了,他命令部下的投石车避开正在举行婚礼的塔楼,只攻击城墙即可。
但有了顾忌,攻城效率就大大降低了。
12月,鲍德温四世闻讯,从耶路撒冷赶来救援。
萨拉丁只好放弃攻城,打道回府。
卡拉克城堡遗迹 半年后,萨拉丁再次光临卡拉克城堡,再次在鲍德温四世赶来救援前溜走了。
第九节 埃拉克略·德·奥弗涅
埃拉克略·德·奥弗涅(Héraclius d'Auvergne),耶路撒冷宗主教(1180-1191)、凯撒利亚大主教(1173-1180)。
埃拉克略出身卑微,来自法国奥弗涅,年轻时在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大学(Université de Bologne)学习神学。
1168年,他来到耶路撒冷,成为一名高级神职人员。
1173年,他成为凯撒利亚大主教(Archevêque latin de Césarée),同时,他的竞争对手威廉·德·提尔(Guillaume de Tyr,著名史学家)成为提尔大主教。
1180年,耶路撒冷太后阿涅丝·德·库特奈选举其为耶路撒冷宗主教(Patriarche latin de Jérusalem)。
有传闻他是依靠成为阿涅丝的情人而上位的,这也许是威廉·德·提尔的抹黑,但是他的确公开与纳布卢斯(Nablus)的布商帕斯克·德·里沃里(Pasque de Riveri)的遗孀同居,并育有一女,被圣骑士称为“女总主教”,甚至有人说就是他害死了帕斯克·德·里沃里。
所以他一直以腐败、好色的形象出现在历史上。
1184年,埃拉克略与圣殿骑士团大团长阿诺·德·托罗哈(Arnau de Torroja)、医院骑士团大团长罗杰·德·穆兰(Roger de Moulins)、阿克主教若瑟·德·提尔(Josse de Tyr)组团前往西欧为耶路撒冷求援。
他们先后游说了意大利、法国和英国的当权者,最后只募集到了一批资金,这显然不符合埃拉克略的预期。
但是,使团仿东方宫廷的庞大随从与华丽服饰,深深的刺激到英国人。
后者认为,既然他们如此富有,为啥还要别人提供援助呢?
他们回来后,发现老对手提尔大主教威廉·德·提尔已经去世,于是阿克主教若瑟·德·提尔继任提尔大主教。
第十节 理查一世·狮心王
理查一世·狮心王(Richard Cœur de Lion,1157-1199),英格兰国王(1189-1199)、阿基坦公爵(1172-1194)、曼恩伯爵(1186-1199)、安茹伯爵(1189-1199)、图赖讷伯爵(1189-1199)、诺曼底公爵(1189-1199)(后五个皆为法王的封臣)。
理查一世的父亲亨利二世·金雀花(Henri II Plantagenêt)本是法兰西王国最大的封建领主,身兼安茹伯爵、曼恩伯爵、图赖讷伯爵、诺曼底公爵、阿基坦公爵(Comte d'Anjou, Comte du Maine, Comte de Touraine, Duc de Normandie, Duc d'Aquitaine),通过联姻他还为第四子若弗鲁瓦二世(Geoffroy II de Bretagne)谋取到布列塔尼公爵,这使得他在法国大陆的封地就占据了法国半壁江山。
亨利二世的母亲玛蒂尔达皇后(Mathilde l'Emperesse)是英格兰国王亨利一世(Henri Beauclerc)的女儿,凭借这层关系,1152年,亨利二世出兵英格兰,成为了英格兰国王,创立了安茹王朝,又称金雀花王朝。
同时,亨利二世还是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四世的堂兄。
因为安茹家族自古以来生活在法国,导致理查一世并不看重“英格兰国王”这个身份,他更看重的,是他的“法兰西国王的封臣”这个身份。
因为法国领地为他提供的税收和人力,远远超过英国全国。
1168年,年仅11岁的他,就已经正式向法国国王效忠。
1172年,在法王的挑拨下,他开始向父亲亨利二世宣战。
这场父子反目的内战一直打了17年,直到亨利二世的含恨去世。
1189年7月,亨利二世临死前,命令画匠画了一幅画,内容是四只小鹰和一只老鹰互相撕咬,其中最小的鹰停在老鹰的肩膀上,利嘴正在啄老鹰的眼睛——这幅画至今悬挂在英国国会的大厅内。
逼死父亲后,理查一世终登大宝。
他在位十年,只去过英国两次,累计时间不超过半年。
身为英国国王,他终身不会说英语,但他的法语造诣却相当不错,还会写诗。
(所以电影的英语字幕,你确定理查会念?
) 第十一节 萨拉丁·优素福·伊本·阿尤布
萨拉丁·优素福·伊本·阿尤布(Salāh ad-Dīn Yūsuf ibn Ayyūb,1137-1193),埃及苏丹(1171-1193)、大马士革埃米尔(1174-1186)、阿勒颇埃米尔(1183-1193)、迪亚巴克尔埃米尔(1185-1193)、卡拉克埃米尔(1188)。
萨拉丁的父亲叫纳伊玛丁·阿尤布(Najm al-Dīn Ayyūb),生活在今天伊拉克北部埃尔比勒(Erbil)地区的库尔德人,1130年成为塞尔柱帝国的提克里特(Tikrit,今伊拉克北部)总督。
1137年,萨拉丁刚刚出生,阿尤布就被解职了。
于是,纳伊姆与弟弟阿萨达丁·谢尔库赫(Asad ad-Dīn Shīrkūh)投奔了赞吉王朝的埃米尔伊马德丁·赞吉(Imad ed-Din Zengi),被任命为巴勒贝克(Baalbek,今黎巴嫩东部)总督。
1144年,伊马德丁·赞吉灭亡了十字军四国之一的埃德萨伯国。
1146年,伊马德丁·赞吉去世,他的两个儿子瓜分了王朝领土,长子萨法丁·加兹一世(Saif ad-Dīn Ghazi I)获得伊拉克北部,次子努尔丁·马哈茂德(Nūr al-Dīn Mahmūd)获得叙利亚北部。
阿尤布家族也效忠于努尔丁。
1154年,阿尤布协助努尔丁攻克大马士革(Damas),随后被后者任命为大马士革总督,成为赞吉王朝有数的高官。
大马士革的努尔丁王宫遗迹 1164年与1167年,努尔丁两次派遣阿尤布的弟弟谢尔库赫出征法蒂玛王朝(Califat fatimide)统治下的埃及。
萨拉丁也跟随叔父出征,展露了杰出的军事和组织才能。
此时的法蒂玛哈里发阿迪德(Al-Adid)只是傀儡,实权被维齐尔(Vizir,宰相)沙瓦尔·伊本·穆吉尔·萨迪(Shawar ibn Mujir al-Sa'di)掌控。
1167年,耶路撒冷国王阿马尔里克一世派遣雨果·德·伊贝林(主人公大哥)攻打埃及,沙瓦尔急忙向赞吉王朝求救,努尔丁再次派遣谢尔库赫与萨拉丁叔侄前往埃及。
十字军与赞吉军在埃及一番混战后,于1169年1月2日撤离埃及。
1月18日,谢尔库赫杀死沙瓦尔,自立为埃及维齐尔。
可谢尔库赫才当了2个月维齐尔,居然在吃饭时撑死了!
随后,赞吉王朝驻埃及军队一致拥戴萨拉丁接替叔父继任埃及维齐尔。
1171年9月,法蒂玛哈里发阿迪德病逝,萨拉丁正式掌控了埃及。
随后,萨拉丁四处征战,攻略了今利比亚、突尼斯东部、也门和苏丹北部土地,此时他名义上仍是努尔丁的附庸,但已听调不听宣。
1173年8月,在大马士革的阿尤布坠马身亡,这更加剧了萨拉丁和努尔丁的矛盾。
1174年5月,努尔丁正准备征讨萨拉丁时突然去世,萨拉丁趁机宣布独立,随后夺取了大马士革,建立了阿尤布王朝。
1183年与1185年,他又分别夺取了阿勒颇(Alep,叙利亚第二大城市)与迪亚巴克尔(Diyar Bakr,今库尔德地区)。
1186年,赞吉王朝最后的老巢摩苏尔(Mossoul)埃米尔伊扎丁·马苏德(Izz al-Dīn Mas'ud)也臣服于萨拉丁。
萨拉丁已完成了对黎凡特十字军国家的全面包围。
阿尤布王朝旗第十二节 伊马达丁·伊斯法罕
伊马达丁·伊斯法罕(Imad ad-Din al-Isfahani,1125-1201),著名的历史学家、文学家。
在《天国王朝》中,主人公遭遇海难,在沙漠中遭遇了伊马达丁。
主人公杀死了他的手下,俘虏了他,并让他带路。
到耶路撒冷后,主人公释放了他。
但在随后一场战役中,主人公断后被他俘虏,也被他释放了。
而雷纳德·德·沙蒂永砍头时,他正在萨拉丁身边。
那真实历史的伊马达丁,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伊马达丁,波斯人,出生于伊斯法罕,15岁时前往巴格达学习法学。
1157年成为巴士拉(Bassorah)总督。
不久后,他成为巴格达维齐尔的副手。
1166年,他投奔努尔丁,被任命为行政总长(mushrif,仅次于宰相的文官)。
1174年,努尔丁去世,他又成为了萨拉丁的行政总长。
从此之后,他一直跟随萨拉丁南征北战,为萨拉丁起草文件,记录萨拉丁的一言一行。
他的主要作品有《萨拉丁传记》(Kitab al-Barq al-Shami)与《伊斯兰编年史》(Bustan al-jami' )。
第十三节 从鲍德温五世死后开始说起.上 ——克雷松喷泉战役、哈丁战役 前文介绍了几个主要角色,在1186年之前的故事。
下面我们接着说说后续的历史发展—— 1186年8月,鲍德温五世在阿克突然去世,死因不明。
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想夺取王位,但是支持茜比拉即位的贵族更多。
可茜比拉的支持者,也不喜欢盖伊。
于是,最后双方协商,允许茜比拉即位,但是要求茜比拉休掉盖伊,重新择偶。
茜比拉同意离婚,但可以自由选择下一任丈夫。
1186年9月,茜比拉与盖伊离婚,然后加冕为耶路撒冷女王。
在加冕典礼上,耶路撒冷宗主教埃拉克略交给茜比拉另一个王冠,要求她当场选择新的丈夫,并为丈夫戴上。
只见茜比拉把盖伊喊出来,郑重的把王冠戴在盖伊头上。
众人震惊,茜比拉解释道:你们允许我可以自由的选择下一任丈夫,这就是我的选择!
于是,盖伊成为了耶路撒冷的共治国王。
茜比拉为盖伊加冕(剧照) 雷蒙德三世不服,煽动茜比拉的同父异母妹妹伊莎贝拉夺取王位,毕竟伊莎贝拉是自己好基友贝里昂·德·伊贝林(主人公)的继女。
可没有想到,伊莎贝拉的丈夫汉弗莱四世主动跑到茜比拉面前投诚,并向盖伊效忠。
雷蒙德这一计划破产了,所有贵族都陆续前往耶路撒冷向盖伊效忠,除了雷蒙德三世与鲍德温·德·伊贝林(主人公的二哥)。
鲍德温·德·伊贝林不愿生活在一个暴发户统治的阴影下,甚至放弃了封地拉姆拉,自我放逐到安条克公国,一年后死于那儿。
而雷蒙德退守封地泰尔伯里斯,并与萨拉丁结盟,以防盖伊的入侵。
王国内战一触即发。
1186年冬,外约旦领主雷纳德·德·沙蒂永再次劫掠了一支从大马士革前往埃及的穆斯林商队。
萨拉丁派使者质问盖伊。
盖伊找来雷纳德,雷纳德却狡辩:与萨拉丁签订和平的是耶路撒冷国王,又不是自己!
萨拉丁大怒,于1187年初再度入侵雷纳德的领地外约旦。
外敌当前,盖伊决定与雷纳德三世讲和。
于是,他派遣了圣殿骑士团团长热拉尔·德·里德福尔(Gérard de Ridefort)、医院骑士团大团长罗杰·德·穆兰(Roger de Moulins)、贝里昂·德·伊贝林、西顿伯爵雷诺·格兰尼尔(后成为主人公女婿)、提尔大主教若瑟·德·提尔为首的代表团,前往泰尔伯里斯与雷蒙德三世讲和。
然而,盖伊怎么都没想到,雷蒙德居然把他们的行踪透露给了萨拉丁。
萨拉丁此时正在第三次围攻雷纳德的老巢卡拉克城堡,脱不开身,于是派遣大将穆扎法丁·格克博里(Muzaffar ad-Din Gökböri)率领一支部队借道泰尔伯里斯,准备埋伏耶路撒冷代表团。
1187年5月1日,克雷松喷泉战役爆发(Bataille de La Fontaine du Cresson),穆扎法丁率领的穆斯林军队突袭了耶路撒冷代表团,十字军们奋起反抗,但很快被穆斯林军队切割成小片。
不久后,战役就成了一边倒的大屠杀,医院骑士团大团长罗杰·德·穆兰胸部中矛,当场毙命。
只有热拉尔·德·里德福尔与若瑟·德·提尔少数几人逃出来,汇合了因落后一日脚程而没及时赶到战场的贝里昂·德·伊贝林与雷诺·格兰尼尔的后续部队。
贝里昂整顿了残兵,前往泰尔伯里斯当面质问雷蒙德三世:“你居然敢与异教徒合作杀害战友!
你良心何在!
”雷蒙德三世自知理亏,最后只得宣布效忠盖伊,重回耶路撒冷的怀抱。
《克雷松喷泉战役》让·科隆贝绘于1474年 1187年5月27日,得知雷蒙德三世背叛自己后,萨拉丁不敢继续围攻卡拉克城堡,于是北上叙利亚,与刚取得胜利的穆扎法丁部队挥师,随后进军泰尔伯里斯。
此时雷蒙德三世已回到耶路撒冷,听闻自己领地被围困后,他并不建议盖伊前去解围,因为根据他的判断,泰尔伯里斯没那么容易被攻克,没有做好攻城准备的萨拉丁,必不能持久。
但是主战派的圣殿骑士团大团长热拉尔、外约旦领主雷纳德坚决要求出兵,并指责雷蒙德三世的懦弱。
鉴于雷蒙德三世有勾结萨拉丁的前科,盖伊最终没有听从雷蒙德三世的劝阻,而是全军出击,北上泰尔伯里斯,只剩下女王茜比拉和耶路撒冷宗主教埃拉克略·德·奥弗涅留守耶路撒冷。
十字军北上救援的军队大约有2万人,其中包括1500名骑士——这已是这些年耶路撒冷王国集结的最大兵力,可行军沿途并不能为庞大的军队提供足够的水源。
又热又渴的十字军在1187年7月4日进入了萨拉丁率领的4万穆斯林军队的包围圈,哈丁战役(Bataille de Hattin)爆发。
萨拉丁命令手下不断发射箭雨,并纵火烟熏十字军。
再也支撑不下去的十字军纷纷倒下。
雷蒙德三世、贝里昂·德·伊贝林率领精锐突围而去,可剩下的战友却被敌人一锅端了。
阿克大主教鲁菲(Rufin d'Acre)被当场击毙,耶路撒冷国王盖伊与其兄阿马尔里克二世、圣殿骑士团团长里德福尔的热拉尔、蒙费拉托侯爵威廉五世(Guillaume V de Montferrat,鲍德温五世的祖父)、贾柏莱主教雨果(Hugues de Jabala)、拜特龙领主普利万(Plivain de Botron)、朱拜勒领主雨果(Hugues de Gibelet)、托龙领主汉弗莱四世以及外约旦领主雷纳德全部被俘。
哈丁战役(剧照) 根据当时在场的史学家伊马达丁·伊斯法罕记载:萨拉丁下令把盖伊和雷纳德两人带到他的帐篷,并请盖伊坐在他的身边。
随后,萨拉丁质问雷纳德:“你违背了多少次和平的誓言?
你打心底尊重过它吗?
”雷纳德狡辩:“这些都是国王指使的,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盖伊这时候吓得脸色发白,以为萨拉丁要杀死自己。
萨拉丁为了宽慰盖伊,递给他一杯冰镇玫瑰水喝。
盖伊喝过后,把剩下的玫瑰水递给雷纳德。
口渴的雷纳德也没想太多,端起水就喝光了。
萨拉丁生气了,对盖伊说:“你给他水之前没有得到我的许可,我可不想对他仁慈。
”(阿拉伯习俗,主动给予犯人饮食,代表宽恕其罪。
)随后,萨拉丁举起剑,亲手斩下了雷纳德的头。
一旁的盖伊双腿不住颤抖,萨拉丁又微笑着对盖伊说:“你放心吧,国王不会杀死国王!
”——《天国王朝》电影,再现了这经典一幕。
雷纳德·德·沙蒂永之死(剧照) 战败的俘虏们都被萨拉丁囚禁起来。
而在战场上突围的雷蒙德三世与贝里昂在提尔分手,贝里昂南下返回耶路撒冷接妻子。
雷蒙德三世北上老巢的黎波里,并于三个月后死于悲痛过度。
雷蒙德三世无子女,领地被北面的邻居安条克亲王博希蒙德三世继承。
第十四节 从鲍德温五世死后开始说起.下 ——耶路撒冷保卫战、盖伊与茜比拉的最后结局 1187年9月20日,携哈丁战役大胜的余威,萨拉丁包围了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女王将城防大任交给了刚刚跑回来的贝里昂·德·伊贝林。
此时的贝里昂发现耶路撒冷的形势极其严峻:全城挤满了源源不断赶来的难民,只有14名上过战场的骑士。
贝里昂只得从市民中火速提拔了60名骑士。
耶路撒冷宗主教埃拉克略·德·奥弗涅则负责募捐钱财和战备物资,甚至扒光了教堂里的金箔银箔,把教会的老底都捐了出来。
攻城战很快就爆发了。
萨拉丁用尽了一切攻城设备,却始终无法摧毁耶路撒冷人的意志,更无法攻入城中。
但是,城里的消耗太大,首先支持不住了。
为了保住全城人的性命,埃拉克略建议贝里昂投降。
贝里昂只得主动举起白旗,出城找萨拉丁谈判(电影写反了,变成了萨拉丁主动举白旗谈判)。
萨拉丁要求贝里昂无条件投降,贝里昂却想带领全城人民一起撤离。
他说:“哪怕你最后能攻克耶路撒冷城,你也会损失惨重,并且最后你只能得到一片废墟!
”萨拉丁为了降低损失,最后和贝里昂谈妥:所有基督徒都可以离开,但是要支付赎金,每个男人10第纳尔,每个女人5第纳尔,每个儿童2第纳尔。
付不起赎金的,就只能沦为奴隶。
1187年10月2日,在贝里昂的指挥下,耶路撒冷向萨拉丁投降。
与88年前十字军攻克耶路撒冷时的大开杀戒(1099年十字军攻陷耶路撒冷时,一周内屠戮穆斯林居民七万人)相反,萨拉丁进入耶路撒冷后并未进行屠戮或焚掠。
贝里昂和宗主教埃拉克略又凑了3万第纳尔给无力支付赎金的7000穷人赎身。
但还是有大量基督徒沦为奴隶。
这时候,素有仁义之称的阿迪尔一世(萨拉丁之弟)向哥哥索要了1000奴隶,并当场释放。
埃拉克略看到后大受感动,于是他也恳求萨拉丁,自愿为人质,以此交换500名奴隶。
萨拉丁拒绝了他为人质的提议,直接给他500名奴隶当场释放。
最后,萨拉丁说:“他们都做了善事了,现在轮到我了。
”于是宣布释放了所有奴隶。
茜比拉、贝里昂和埃拉克略带领基督徒们从耶路撒冷撤出来,途经提尔、的黎波里,最后安顿在安条克。
随后三人继续南下参战——可见耶路撒冷宗主教埃拉克略并非电影中那么怕死,而是挺有担当的一个人!
耶路撒冷保卫战(剧照) 1188年,在茜比拉的苦苦哀求下,萨拉丁释放了耶路撒冷国王盖伊。
当时整个耶路撒冷王国,只有提尔(Tyre)还在基督徒手上。
于是盖伊与茜比拉避难到提尔,将这里建设为王国的临时首都,并向西欧求援,引发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此时提尔的守将正是茜比拉的前夫威廉长剑的弟弟,康拉德·德·蒙费拉托(Conrad de Montferrat),他并不欢迎盖伊的到来。
在康拉德的冷嘲热讽中,盖伊只得主动向萨拉丁刚占领的王国第二大城市阿克(Acre)发起了进攻,贝里昂与埃拉克略也加入了这场攻城战。
《康拉德·德·蒙费拉托》弗朗索瓦-爱德华·皮科绘于1843年 然而攻城并不顺利。
1190年,一场来势汹汹的疟疾席卷了整个十字军营地,耶路撒冷女王茜比拉、以及她和盖伊的两个女儿、耶路撒冷宗主教埃拉克略、来援助的施瓦本公爵腓特烈六世(神罗皇帝腓特烈一世次子)先后病逝。
以贝里昂为首的耶路撒冷贵族认为盖伊是夫凭妻贵,既然女王已死,那盖伊就自动丧失了王位。
贝里昂认为目前最有权继承王位的,是茜比拉的同父异母妹妹伊莎贝拉一世(也是贝里昂的继女)。
但是伊莎贝拉一世的丈夫汉弗莱四世是盖伊的死忠,所以贝里昂强迫伊莎贝拉一世休了汉弗莱四世,再嫁康拉德·德·蒙费拉托。
这样,康德拉也有了王位宣称权,他开始驱赶盖伊。
盖伊不想放弃王位,于1191年赶到塞浦路斯,觐见了正在举行婚礼的英王理查一世。
前文说过,在法国时,盖伊是理查一世的封臣。
于是,盖伊重新效忠了理查一世,求理查一世帮自己稳定王位。
理查一世率领英军抵达阿克参加攻城,于一个月后攻克了阿克,并旗帜鲜明的支持盖伊。
到1192年初,耶路撒冷王国仍未能拿回耶路撒冷,眼睁睁的看着异教徒继续统治着圣城。
理查一世的光环开始褪去,在众人的反对下,理查一世表示放弃对耶路撒冷王位的表态,作为弥补,理查一世联系上了圣殿骑士团,将塞浦路斯岛主权卖给盖伊,盖伊可以去岛上继续称王。
1192年4月24日,十字军贵族们投票,全票通过,废黜盖伊,让伊莎贝拉一世成为了耶路撒冷女王,蒙费拉托的康拉德也成为共治国王,称耶路撒冷的康德拉一世(Conrado I de Jerusalén)。
喜极而泣的康德拉一世才蹦跶了4天,就在4月28日突然被两个刺客暗杀了。
一个刺客被当场抓住,经过了一番严刑拷打后,刺客招供出幕后黑手正是理查一世。
理查一世矢口否认。
1192年9月,经过雅法战役后,理查一世与萨拉丁签订了合约,确认了穆斯林对耶路撒冷的统治权,随后离开中东,踏上返回英国的归路。
《康德拉一世与伊莎贝拉一世的加冕》13世纪教会画 我们来看看主要人物的最后结局: 盖伊·德·吕西尼昂:1192年5月,在耶路撒冷不受欢迎的盖伊只好前往塞浦路斯岛,成为了塞浦路斯国王。
1194年7月,盖伊去世,享年44岁。
因为盖伊的两个孩子都在阿克城下与母亲一起病逝于瘟疫中,所以塞浦路斯王位只能由其兄阿马尔里克二世继承。
1197年,阿马尔里克二世的妻子艾希夫·德·伊贝林(主人公二哥之女)去世,于是他续娶了耶路撒冷女王伊莎贝拉一世,与弟弟一样,又成为了耶路撒冷的共治国王。
主人公贝里昂·德·伊贝林:1192年9月,萨拉丁与理查一世签订合约,伊贝林家族的领地伊贝林,位于萨拉丁的势力范围。
为了补偿贝里昂,理查一世将凯蒙特(Caymont)的统治权给予贝里昂做为补偿。
一年后,贝里昂去世(史书未记载死因),享年50岁。
其长子让·德·伊贝林(Jean d'Ibelin,1179-1236)继承爵位。
1194年,耶路撒冷警长(全国军队二把手)阿马尔里克二世前往塞浦路斯继承王位,于是,让·德·伊贝林接任耶路撒冷警长。
1206年,让升任为耶律撒冷摄政。
1210年摄政结束,让已经成为了十字军各国贵族之首,继续把持着耶路撒冷的实际领导权,直到1236年他骑马意外摔死。
贝里昂的次子腓力·德·伊贝林(Philippe d'Ibelin,1180–1228)则在1218-1228年间担任塞浦路斯摄政,病死于任期。
萨拉丁:1192年9月,萨拉丁与理查一世签订合约,确保了耶路撒冷的所有权,标志着萨拉丁成功的抵挡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但是好景不长,刚刚过了半年,1193年3月4日,萨拉丁发烧,病逝于大马士革,享年55岁。
死后诸子夺权,帝国陷入内乱分裂,直到1200年,由萨拉丁之弟阿迪尔一世再度统一了帝国。
萨拉丁在临死前,微笑着把军中的战利品平均地分给每一个穷苦的穆斯林、基督徒和犹太人,留给个人的财产,只有1.47元,还不够支付葬礼费用。
而他另一份遗产,则是他的遗言:“不要问你的臣民信奉何主,而要问他们有何痛苦。
”我们应该铭记,十二世纪,伊斯兰出过一个萨拉丁,将斗争的智慧和宽容的勇气,传递千年。
今天埃及国徽上的萨拉丁之鹰第十五节 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上 ——德军 1187年10月27日,即萨拉丁占领耶路撒冷三个多星期后,教皇格里高利八世(Gregorius VIII)致函欧洲各国统治者,劝说他们组织十字军东征,收复圣城。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一世·德·霍亨斯陶芬(Frédéric I de Hohenstaufen)也收到了邀请。
腓特烈一世,可以说是神圣罗马帝国史上最专权、最暴力的皇帝之一,他这一辈子都在帝国境内通过暴力手段驾驭桀骜不驯的诸侯。
他曾多次洗劫意大利,连他的胡子都被意大利人的鲜血染红,为此获得了“巴巴罗萨”(Barberousse,“血胡子”)这个绰号。
《腓特烈一世》克里斯蒂安·西登托夫绘于1847年 1189年3月,他臣服了科隆大主教(archevêque de Cologne)腓力一世(Philippe I de Heinsberg)后,誓师出征,率领包括4000名骑在内的15000名德军前往耶路撒冷,成为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最早发兵的君主。
1189年6月,德军路过匈牙利时,恰逢匈牙利国王贝拉三世(Béla III de Hongrie)的弟弟盖扎(Géza de Hongrie)意图谋反被囚禁了。
腓特烈一世同情正在囚禁中的盖扎王子的遭遇,提出释放盖扎,让后者带领一队匈牙利军护送自己出境。
贝拉三世同意了,命盖扎率领2000军队跟随。
当这支匈军护送德军出境后,贝拉三世不想与拜占庭帝国发生冲突,又马上令全军回国。
但只有小部分匈军听令回国,大部分匈军仍然跟随盖扎和腓特烈一世,继续前往圣地。
神圣罗马皇帝徽 1190年3月28日,腓特烈一世通过拜占庭帝国,跨过土耳其海峡,抵达罗姆苏丹国。
这里简单介绍下罗姆苏丹国:它是塞尔柱帝国的附庸。
罗姆苏丹国的开国之主,和塞尔柱帝国的开国之主是堂兄弟关系。
此时的罗姆苏丹,正是一代雄主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剑之狮(Kılıç Arslan II)。
1176年,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一世(Manuel I Komnenos)入侵罗姆苏丹国,爆发密列奥塞法隆战役(Bataille de Myriokephalon),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击败了敌军,却没有对拜占庭帝国在安纳托利亚的势力造成严重冲击。
1177年,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展开报复,入侵拜占庭帝国,爆发门德雷斯河谷战役(Bataille d'Hyelion et Leimocheir),拜占庭获得了决定性胜利,几乎全歼罗姆苏丹国部队。
拜占庭随后收复了不少失地,但因缺乏攻城器械,故仍未能进攻罗姆苏丹国首都科尼亚(Konya)。
1180年,曼努埃尔一世去世。
拜占庭帝国政局陷入严重的动荡,基利杰阿尔斯兰则趁着这个机会,巩固了罗姆苏丹国在南安塔托利亚的大部分疆域,直到1182年攻克了拜占庭帝国的屈塔希亚(Kütahya)。
为了抵御基督徒,他主动找到萨拉丁结盟。
1185年,他与拜占庭皇帝伊萨克二世讲和停战,但仍未能阻止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到来。
1186年,年老力衰的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将权力下放给11个儿子,他们立即为争夺控制权而相互争斗,罗姆苏丹国陷入了各自为政的内乱中。
土耳其科尼亚的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雕像 也就是说,此时的德军面临的是一个内乱的罗姆苏丹国,雄狮已经老去,爪牙不再锋利。
本来,腓特烈一世已经与罗姆苏丹谈妥,德军借道罗姆苏丹国,不掠劫周边土地,罗姆苏丹也不得主动攻击德军。
可十字军的过境鼓舞了当地的拜占庭人,他们纷纷起来反抗穆斯林统治者,导致塞尔柱突厥人也开始了对十字军的频繁袭击。
5月7日,德军夜宿于今土耳其西部的阿克谢希尔(Akşehir)营地,塞尔柱突厥人认为此时的德军已又饿又累,于是用10000骑兵发动了袭营,菲洛梅利翁战役(bataille de Philomélion)就此爆发。
腓特烈一世次子施瓦本公爵腓特烈六世(Frédéric VI de Souabe)率领德军冲出营地,展开了顽强的反击。
塞尔柱突厥人被彻底击溃,大约有5000人被杀。
但是塞尔柱突厥人并不甘心,在战败后仍然继续骚然东进的德军。
5月13日,德军抵达罗姆苏丹国首都科尼亚城下。
虽然部分德军贵族建议绕过科尼亚继续前进,但腓特烈一世坚持攻城,只要这样才能得到充足的补给。
罗姆苏丹派人与腓特烈一世谈判,提出了300磅黄金和“亚美尼亚人的土地”(奇里乞亚亚美尼亚王国,Royaume arménien de Cilicie)的买路钱,让德军平安通过他的领土。
但是遭到腓特烈一世拒绝,后者认为:“作为耶稣保佑的骑士,我们将用铁血而不是用金银,来开辟一条直通圣地的皇家大道!
”(Avec l'aide de notre Seigneur Jésus-Christ, dont nous sommes les chevaliers, la route nous sera ouverte en croisant le fer, plutôt qu'avec de l'or et de l'argent.)5月18日,伊康纽姆战役(Bataille d'Iconium)爆发。
罗姆苏丹国大将库特巴丁(Qutb al-Din)率军出城袭击德军。
腓特烈一世将德军分为两部,一部分由他亲自率领,与库特巴丁野战,另一部由施瓦本的腓特烈六世率领,负责攻城。
在重装骑兵的冲击下,野战德军轻松的击溃了敌人,斩首3000级,剩下的敌军逃走了,德军放弃追击,趁势攻克了防御工事年久失修的科尼亚城。
《伊康纽姆战役》赫尔曼·维斯利克努斯绘于1879年 德军攻克罗姆苏丹国首都后,在城里修整了五天,搜刮了价值大约10万马克的战利品,他们补给了6000匹马与大量粮食后,于5月23日继续前军。
德军前脚刚离开,塞尔柱突厥人后脚就回来了,光复了他们的首都。
然而这并没有为罗姆苏丹带来什么,1192年,在内忧外患中,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去世,诸子展开了更加混乱的内战,直到1205年由基利杰·阿尔斯兰二世的第11子凯霍斯鲁一世(Kaykhusraw I)攻占了科尼亚,罗姆苏丹国才再度复兴。
德军大胜穆斯林的消息传到圣地,萨拉丁大惊失色,不得不分兵北上,阻止德国人南下。
然而,事实证明,萨拉丁多虑了。
6月10日,德军来到罗姆苏丹国与奇里乞亚亚美尼亚王国的界河格克苏河(Göksu),腓特烈一世率先越入浅浅的河水里,然后……淹死了!
一代雄主就此稀里糊涂的挂了。
格克苏河畔腓特烈一世淹死处纪念碑 在噩耗的打击下,17000名德匈联军的军心瞬间崩溃,大部分士兵就地解散,通过亚美尼亚的港口回家。
只有5000名士兵在施瓦本的腓特烈六世和匈牙利王子盖扎带领下,继续前进,经过亚美尼亚首都塔尔苏斯和安条克伯国后,他们抵达了的黎波里伯国。
此时残存的德匈联军疟疾爆发,又有4300人倒下了。
只有700人参与了阿克围城战(Siege of Acre )。
然而,好景不长,1191年初,腓特烈一世的次子腓特烈六世也因疟疾去世,匈牙利王子盖扎回到君士坦丁堡定居。
腓特烈一世的长子亨利六世(Henri VI le Sévère)继承了神圣罗马皇位。
第十六节 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中 ——英军 当耶路撒冷沦陷的消息传到英国时,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金雀花正在与自己的领主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奥古斯都(Philippe II Auguste)激战,两人都当场拒绝了教皇组织十字军东征的决议。
1188年1月,英法双方在日索尔(Gisors)签署停战协议,但是亨利二世已经病重了。
1189年初,双方矛盾再次加剧,腓力二世撺掇亨利二世的继承人理查一世起兵反叛自己的父亲。
在逆子理查一世的不断突袭中,病重的亨利二世在法国北部自家的领地中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窜。
1189年7月6日,安茹王朝开国雄主亨利二世在希农(Chinon)病逝,理查一世成为英国新主。
英格兰国王徽 理查一世对治理国家毫无兴趣,都是交给大臣们去打理。
他这辈子都只在用心干一件事:筹钱!
1189年7月,信仰虔诚的理查一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筹集十字军东征的费用:他大量征收“萨拉丁什一税”(Saladin tithe),苛征暴敛,导致民情激愤。
他无底线的卖官鬻爵(包括大议长和主教职位在内),出售城堡和村庄。
他向欲豁免远征的军事人员索取巨额代价。
他甚至公然宣布要卖掉伦敦,可惜要价太高无人问津。
理查一世最后筹集到了4000骑兵、4000步兵和100艘运输船只,准备东征。
1190年夏,英军分成两路前往圣地,主力舰队从国内出发,走海路绕进直布罗陀海峡,而一直呆在法国的理查一世以及800名随从,则和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一道,沿着罗纳河南下。
到里昂(Lyon)后,两位国王分手。
理查一世决定南下马赛(Marseille)后,再登上主力舰队,前往圣地。
结果他到了马赛后,却没发现主力舰队的踪影。
原来主力舰队一边航行,一边洗劫沿岸各地,甚至还攻击了里斯本,却被葡萄牙国王击败,导致耽误了大量时间。
理查一世讨厌在马赛等待,于是与随从向东南进发,陆路纵贯意大利,一路游山玩水。
1190年9月底,理查一世在意大利最南端找到了早已到此的主力舰队,汇合后抵达西西里岛东端,顺手又把西西里第二大城市墨西拿(Messina)攻克了,洗劫了全城,随后强占城市长达半年。
在这期间,理查一世看上了纳瓦尔公主贝伦加丽亚(Bérengère de Navarre),因为他想谋求纳瓦尔王国的领土。
于是,他果断撕毁了与法王腓力二世的姐姐爱丽丝(Alys)长达22年的婚约,要知道爱丽丝在8岁时就已经送到了理查的宫廷中与他一起生活,而如今已经30岁了!
这一渣男行为,让腓力二世从此与理查一世绝交。
初到墨西拿(剧照) 1191年4月,西西里国王坦克雷迪(Tancrède de Sicile)用了570公斤黄金和一个女儿赎回了墨西拿,理查一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继续前往圣地。
而此时的法王腓力二世已经在圣地围攻阿克城(Siège d'Acre)了!
在大海上,英军舰队遇见了暴风雨,他们不得不到塞浦路斯岛上岸修整,顺手又把塞浦路斯攻克了!
——塞浦路斯本是拜占庭的一个省,罗马人已经在塞浦路斯统治了1249年,没想到就此永别帝国第一大岛。
在塞浦路斯岛上,当理查一世与纳瓦尔公主正在举行盛大婚礼时,其他的十字军则在阿克城下苦战。
1191年6月,理查将塞浦路斯的主权卖给了圣殿骑士团,后者又于一年后转手卖给了耶路撒冷国王盖伊。
随后,新婚燕尔的理查一世带着娇妻,恋恋不舍的告别塞岛,前往阿克。
被十字军洗劫的塞浦路斯凯里尼亚堡 理查一世到了阿克后,迅速参加了联军攻城。
1191年7月,萨拉丁的军事重镇阿克陷落。
因为分赃不均,理查一世和腓力二世再度吵起来了。
理查一世甚至当众撕毁了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五世(Léopold V d'Autriche)的旗帜(今奥地利国旗),表示利奥波德五世不配和自己坐在一起,并侵吞了奥军应得的那份战利品。
愤怒的利奥波德五世当场走人,率军回国了。
腓力二世也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圣地回国去了!
但法王仍留下了7000名士兵和5000银币继续支持联军,由勃艮第公爵雨果三世(Hugues III de Bourgogne)指挥。
理查一世随后与萨拉丁谈判,交换俘虏。
在双方第一时间没谈妥后,英国人在对方眼皮底下斩首了2700名俘虏。
萨拉丁以牙还牙,也把自己手上的俘虏咔嚓了。
《阿克围城战》多明尼克·帕碑提绘于1840年 1191年9月,理查一世前往攻击雅法(Jaffa)的路上,遭遇了萨拉丁的伏击,阿尔苏夫战役(Bataille d'Arsouf)爆发。
此役十字军主力是英法联军,共计10000步兵和1200名重骑兵,而萨拉丁则有25000名各式骑兵。
在这一战中,理查一世展现出了高超的作战指挥才能,在稳住阵脚抵挡住敌军的猛烈冲击后,抓住机会发动反击,最终赢得了战役,以自身700人的阵亡,击毙了敌军7000人。
随后,十字军占领雅法,并建设为自己总部。
1191年11月,十字军继续向耶路撒冷进军,穆斯林们士气低落,纷纷撤退。
当十字军离耶路撒冷只有12公里时,严冬的恶劣天气阻止了理查一世,他只得率军返回雅法。
《阿尔苏夫战役》迈克·佩里绘于2014年 1192年春,十字军和穆斯林再度爆发了小规模冲突,但也在保持着不间断的谈判。
5月22日,埃及边境上重镇达鲁姆在经历了五天的激烈战斗后被十字军攻陷。
十字军士气大胜,本该乘胜追击,却再度发生了分歧。
理查一世认为应该直接进攻埃及,迫使萨拉丁放弃耶路撒冷。
法军总指挥雨果三世却坚持直接进攻耶路撒冷。
十字军分裂成英法两大派系,无法协调,最终又只能撤回雅法。
1192年7月-9月,穆斯林与十字军在雅法爆发了激烈的战争(Bataille de Jaffa),雅法一度易主又被夺回。
法军总指挥雨果三世也于8月战死。
最终,十字军击退了穆斯林的进攻。
萨拉丁认识到无法战胜十字军,只好与理查一世签订了合约:双方以目前实控领土为界,雅法沿海地带为十字军控制,耶路撒冷继续被萨拉丁统治,但允许基督徒前去朝圣。
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就此落下帷幕,基督徒们并没有达到既定的目标(夺回圣城),只能遗憾的返回欧洲。
《雅法战役》爱德华·吉拉德绘于1870年 1192年10月,理查一世启程,开始了一段奇幻的回家之旅:英军舰队再次因恶劣天气,不得不在拜占庭帝国的科孚岛(Corfou)躲避,但是鉴于理查一世夺取塞浦路斯的恶劣前科,拜占庭人驱逐了英国人。
狼狈的理查一世只能和4名随从伪装成圣殿骑士划船离开,结果航行至阿奎莱亚(Aquilée)海域时,他的船又双叒翻了!
幸好他的水性不错,游上岸后,决定冒险走陆路穿越德国。
他心知和德国人关系不太好,只能乔装打扮后猥琐行路。
但被他撕毁过旗帜的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五世早就惦记上他了!
1192年维也纳的圣诞节,大家都围着壁炉吃大餐,几个冻成狗的家伙却在冰冷的监狱里——理查一世路过维也纳时,因为暴露了手上一枚带有纹章的戒指,被奥地利人认出。
利奥波德五世将其逮捕,并于1193年3月底将其交付给神圣罗马皇帝亨利六世。
《亨利六世赐予利奥波德五世新旗》汉斯·帕特绘于1489年 教皇策肋定三世(Caelestinus III)听闻此事后大怒,你们居然敢私自关押十字军战友?
教皇将利奥波德五世开除出教会,并准备营救理查一世。
但是在法王腓力二世的“努力”下,理查一世的关押条件愈发恶劣,他如同驴子一样被拴上了粗大的铁链。
德皇亨利六世向英国议会表示:理查一世在战前从民间横征暴敛了15万马克,那么就请英国拿出15万马克赎回你们的国王。
法王腓力二世听闻后,表示愿意出8万马克,只求德皇亨利六世继续关着理查一世。
亨利六世着急用钱,拒绝了腓力二世的提议,更加变着戏法折磨理查一世以催促英国拿钱。
最终,英国议会再度把全国上下折腾一空,甚至把各大教会的私房钱都搜刮了,才把这笔相当于英国全国收入3倍的赎金交给德皇。
1194年2月,理查一世被释放了。
腓力二世为此写了一封信给理查一世的弟弟约翰(Jean sans Terre):“你看,魔鬼又放出来了!
”
《约翰王》藏于英国国家肖像馆 原来,趁理查一世不在英国时,约翰在法王腓力二世的支持下,居然发动了反对兄长的起义。
腓力二世也顺便吞并了理查的诺曼底公国。
理查一世回国后,原谅了弟弟的叛逆行径,随后和腓力二世开始了长达5年的拉锯战。
1199年3月,理查一世在法国的领地利摩日传来了“一个农民无意中发现罗马时代的宝藏”的传闻。
穷疯的理查一世声称宝藏属于自己!
可利摩日子爵艾玛五世(Adémar V de Limoges)却认为宝藏是自己的!
双方发生争执,艾玛五世在腓力二世的支持下,干脆叛了!
怒气冲冲的理查一世前去攻打艾玛五世的沙吕-夏布洛尔城堡(Chateau de Chalus-Chabrol)。
他在攻城时一马当先,却被城堡上飞来的一支强弩射中了胸部,几天后重伤不愈去世。
一代传奇就此落幕,享年41岁。
狮心王毙命的沙吕-夏布洛尔城堡第十七节 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下 ——法军 当耶路撒冷沦陷的消息传到法国时,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奥古斯都正在与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金雀花激战。
他们俩为啥要打仗呢?
原因是这样的!
1180年,腓力二世即位时,法国国内各大封建领主割据,都不把他这个年轻的国王当回事。
不久后,香槟伯爵亨利二世(Henri II de Champagne)、弗兰德伯爵兼瓦卢瓦伯爵腓力一世(Philippe I de Flandre)、埃诺伯爵鲍德温五世(Baudouin V de Hainaut)与勃艮第公爵雨果三世四方组成了弗兰德联盟(Alliance flamande),武装对抗国王腓力二世。
腓力二世表现出了灵活的外交手段和高超的军事素养,在1185年击败了弗兰德联盟,迫使对方割地赔款。
1186年,腓力二世又继续出兵勃艮第,攻占了雨果三世的首都塞纳河畔沙蒂永(Chatillon-sur-Seine),雨果三世被彻底打服了,他向国王投降后,迁都到了第戎(Dijon),关起门来乖乖发展经济。
塞纳河畔沙蒂永 但是,此时法国境内最大的封建领主——阿基坦公爵、曼恩伯爵、安茹伯爵、图赖讷伯爵兼诺曼底公爵亨利二世·金雀花(同时还是英格兰国王)还在一旁鹰视狼顾。
于是,腓力二世又煽动并支持亨利二世·金雀花的儿子理查一世造反,最终击败了亨利二世,理查一世即位。
腓力二世摆平了国内群雄,终于可以腾出手去圣地刷声望了。
法兰西国王徽 1190年,腓力二世参与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三位臣服的手下败将勃艮第公爵雨果三世、香槟伯爵亨利二世、弗兰德伯爵腓力一世也先后加入。
腓力二世任命勃艮第公爵雨果三世为自己副手,开启了神圣的东征之旅,具体经过前文已有描述,这里不在累述。
这里只说说几人的最后下场。
弗兰德伯爵腓力一世:1190年秋,一场来势汹汹的疟疾席卷了整个十字军营地,耶路撒冷女王茜比拉、耶路撒冷宗主教埃拉克略、施瓦本公爵腓特烈六世先后病逝。
弗兰德伯爵腓力一世撑到1191年6月,也追随他们见了上帝。
勃艮第公爵雨果三世:1191年7月,在腓力二世攻克阿克提前回国后,勃艮第公爵雨果三世留在圣地统领7000法军,成为整个十字军仅次于狮心王的名将。
1192年8月,在与萨拉丁争夺雅法的战役中,雨果三世战死。
香槟伯爵亨利二世:1192年4月24日,十字军贵族们投票,全票通过,废黜耶路撒冷国王盖伊,让伊莎贝拉一世成为了耶路撒冷女王,蒙费拉托的康拉德也成为共治国王。
喜极而泣的康德拉才蹦跶了4天,就在4月28日突然被两个刺客暗杀了。
5月5日,十字军贵族们再次投票,通过了将伊莎贝拉一世再嫁香槟伯爵亨利二世的决议,这样香槟伯爵亨利二世也成为了耶路撒冷共治国王,称耶路撒冷的亨利一世(Henri I de Jérusalem)。
亨利一世在位期间,有效的加强了耶路撒冷王权,并插手了安条克亲王国的内政。
1197年9月10日,他不小心从阿克的宫殿窗户外坠落,不治身亡。
随后,盖伊的哥哥阿马尔里克二世续娶了伊莎贝拉一世,成为了他的接班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腓力二世攻克阿克后,提前回国,他又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要说腓力二世除了“奥古斯都”绰号外,还有一个更有名的绰号“小狐狸”(Vulpecula),这是英国人给他的,说他狡猾如狐!
腓力二世回到巴黎后,开始故技重施,又支持理英王查一世的弟弟约翰造反。
直到1199年理查一世在法国的一个小城堡下阵亡。
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理查一世去世后,留下两个继承人,侄儿亚瑟(Arthur I de Bretagne)与弟弟约翰。
两人谁也不服谁,都自立为英王。
因为约翰强而亚瑟弱,腓力二世再次故技重施,支持亚瑟对抗约翰。
这场英国内战又打了4年,直到1203年亚瑟被约翰俘虏后神秘失踪 ——据说亚瑟被约翰杀死在关押的鲁昂城堡,尸体被沉入塞纳河底。
《亚瑟效忠腓力二世》藏于大英图书馆 随后,腓力二世更是对英王约翰的领地步步蚕食,迫使约翰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奥托四世(Otton IV)、洛林公爵西奥博尔德一世(Thiébaud I de Lorraine)、布拉班特公爵亨利一世(Henri I de Brabant)、林堡公爵亨利三世(Henri III de Limbourg)、那慕尔侯爵腓力二世(Philippe II de Courtenay-Namur)、弗兰德伯爵费南德( Ferrand de Flandre)、布伦伯爵雷诺(Renaud de Boulogne)、什鲁斯伯里伯爵长剑威廉(Guillaume Longespée de Salisbury)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反法同盟。
1214年7月,反法同盟由英王约翰牵头,决定先发制人消灭法国。
按照约翰的策略,由他自己领导巴黎南面战线,诱法王迎战并予以牵制;同时其他盟友由德皇奥托四世率领组成主力军,从北面向巴黎进军。
可事实上约翰王先行进军,奥托四世行军较慢,两者未能按原计划配合。
腓力二世集中兵力,首先迅速与英军打了两次遭遇战,约翰被击溃,退回阿基坦。
腓力二世随后回头迎战奥托四世率领的盟军主力。
双方直接展开了朴实无华的正面交锋,不久就变成了各自为政的混战。
虽然盟军兵力远多于法军,但在混战中,擅长单打独斗的法国骑士更占优势。
腓力二世指挥得体,最终以已方阵亡一千人的代价,击毙敌军数千人,俘虏敌军一万人,这其中包括生擒弗兰德斯伯爵费南德、布伦伯爵雷诺、什鲁斯伯里伯爵长剑威廉,还缴获了奥托四世的帝国皇旗!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布汶战役(Bataille de Bouvines)。
这场战役,是自从罗马帝国灭亡后,西欧参战人数最大的战役,它正式标志法国取代神圣罗马帝国,成为了欧洲当之无愧的第一霸主。
在战后,腓力二世更是没收了英国王室在法国的所有领地,约翰被冠以“无地王”(sans Terre)的绰号,成为了英国历史上最糟糕的国王,被永久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在布汶战役两年后,约翰就在反对自己统治的英格兰内战中,悲愤病逝。
《布汶战役》奥拉斯·韦尔内绘于1827年 我们来回顾下腓力二世对英国的精彩表演: 1180-1189年,英王亨利二世在位。
腓力在后面煽风点火,怂恿英太子理查反叛父王,最后亨利二世被逆子击败,怒极而亡。
1189-1194年,英王理查一世在位。
腓力先是怂恿理查硬抗萨拉丁疯狂输出,随后回国煽风点火,指使英王弟约翰反叛哥哥,弄的理查焦头烂额。
1194-1199年,英王理查一世在位。
理查一世原谅了弟弟约翰后,腓力又在后面煽风点火,收买了理查一世手下更多的领主去造反,最终让理查一世死于自己手下。
1199-1203年,亚瑟与约翰争夺英王位。
腓力又在后面煽风点火,出钱扶持弱的一方亚瑟,让他在英国领土各种三光政策。
直到亚瑟被约翰所杀。
1203-1214年,英王约翰在位。
腓力继续蚕食英王领地,温水煮青蛙。
等到约翰发现不妙,想要垂死挣扎时,腓力蓄力良久,一个暴击,把对方KO出局!
1214-1216年,英王约翰在位。
腓力煽动英国国内诸侯对约翰的不满情绪,爆发了反约翰的百侯战争。
在内战中,约翰病困交加,不久去世——英国王权从此走向衰落。
这就是狡狐腓力,教科书般的精彩操作!
《腓力二世》路易-腓力·阿米尔绘于1837年结语: 从耶路撒冷两代君王的恩怨,到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五大王者(德皇·血之狐、英王·狮之心、法王·狡之狐、罗姆王·剑之狮、埃及王·仁者无敌)的激烈对抗,其实大家都是输家,耗费钱财无数,几十万百姓埋骨异乡。
但,还是有一个大赢家。
他又是谁呢?
鲍德温四世,英年早逝; 盖伊,丧家之犬; 萨拉丁,身死国裂; 阿尔斯兰二世,诸子忤逆; 腓特烈一世,水中亡灵; 理查一世,一箭穿心…… 只有他,腓力二世,早就看穿了真相,以最快的速度从十字军东征的泥潭中抽身,用巧妙绝伦的外交手段和大局意识的军事天赋,登顶于欧陆最巅峰。
这正是: 麻风恨战圣城巅,骑士簧舌绣枕边。
仁者无敌心如练,雄狮舞剑鬓已斑。
红胡血染脏山涧,无畏狮心坠马前。
箭影刀光蹄声落,狐王展袖卧云端。
人类最刺眼的痛苦不是生而必死的尴尬也不是注定孤独的悲哀,因为这无可避免无法改变,更为真实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恶意,树敌的欲望。Jerusalem,Babel,Khazars都一样,注定是要灭亡。
就看了半个小时,评分看着办吧。这半个小时情节拖沓,最重要的是男主没有一点气场。刚开始老爸让跟着走,不走。犯事了想起老爸了。结果连累老爸挂了,但人家来抓他前还假惺惺地跟老爸说你可以把我交给他们。刚到耶路撒冷也是装B。到这我已经没有兴趣继续了。
人類是一種偏執且愚蠢的動物。希特拉讀尼采,但尼采絕不是納粹之父。基督徒看聖經,但發動十字軍東征是你們自己的決定,跟耶穌沒有關係⋯⋯人家穌哥明明都已經死了上千年
受不了假模假式的人设,宇宙中心呼唤爱,呼你妈个头,导演剪辑版也是垃圾,莫名其妙。
看的导演剪辑版,总结一下,全片就是男主为了不知道什么奇怪的道义把女主和耶路撒冷城献祭了,女主为了不让儿子受苦把儿子和耶路撒冷城献祭了,新王因为自己挑事儿把自己献祭了,全片三个小时都没看出来男主怎么就得民心了,整部片子还充斥着奇怪的过场,男女主只见了一面就滚了床单,男主更是自学成才,参加过战争,然后只跟老爸学了几天剑术就几乎天下无敌了???新王在沙漠隔壁都敢孤军深入,硬是把骑兵用成了步兵,整部电影只有老耶路撒冷王还是智商在线的,其余的所有角色几乎都处于弱智水平。
你们欧美有自己的龙傲天,铁匠的发家路,看了三小时导剪版也没觉得特别好,开始好奇短评说叙事凌乱的两小时版本什么样了。
睡着了但是听到响了算不算看过耶~~
很正统很常规,无惊喜无亮点,耶路撒冷城池攻防战除外,而且我看的并非是传说中被剪刀手毁掉的剧场版而是三小时的导演剪辑版,至少影片本身还能让我看下去,不像看《特洛伊》时基本处于半昏迷状态。
好长啊,看了一半
因为牵扯到历史,自己懒得去查历史,看电影的感觉就是还行吧,听说是赔本了,不奇怪。
“耶路撒冷不需要完美的骑士精神!”小白脸奥兰多布鲁姆好容易演了会主角,片子还砸了,虽然责任不在他吧。剧场版阉割了1个小时的重要情节,看的腾云驾雾的。DC版4星,剧场版最多2星。
建议大家去看导演剪辑版,别看发行的版本--太失败了,把一些很重要的情节都删了,使原本丰满的英雄变的单薄,让美女只成为男人的欲望工具,没劲!
视觉效果太棒了
诺顿可凭此角色彪炳史册!最讨厌男猪这种圣母!!你说你不娶公主是为了嘛呀?娶了公主损失一部分十字军总比把个国家拱手让人好吧?到最后还美名其曰为了百姓...我呕,那个年代运力不足,迁徙途中的损耗你当看不见啊?面具王给你铺了康庄大道娶公主---掌握归顺的兵权---有能力抵抗萨拉丁----百姓不用流亡,到头来你一句话就推翻,fuck!
一个好电影能够激发出对历史的强烈的好奇,《天国王朝 Kingdom of Heaven》就是这样。192 分钟导演剪辑版堪称史诗,三个小时荡气回肠。面具下体弱多病的王却英气逼人,充满力量;巴里安的选择让人唏嘘,坚持道德和拯救生命之间怎么做才“公平”。
对这类大片不感冒
阵容豪华,诺顿真是只靠声音身形就让人移不开眼睛,萨拉丁也很有风范,极力推荐!
万年铁匠精灵王工业品痕迹太重了,发现好像很久没看所谓的“大片”了除了画面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觉得在看电影,感觉在玩游戏不如《宾虚》,甚至不如《斯巴达克斯》后半部分真心大场面,但剧本的硬伤真的太重了,也没法起死回生想了想还是五星了,这片子的后半部属实讨人喜欢
看的導演剪輯版,節奏不緊不慢,歷史感十足。馬戰(半月形突擊和人多一方包抄)和攻城戰(投石車和雲梯)都是視覺上的奇觀。
完美的骑士精神本片对于这种精神的推崇,以及对于宗教的很多质疑那么多的"God's will"看来都是讽刺只是这样独善其身的做法在我们看来,是否合适?不过,不重要了一直想看看“十字军东征”这一段历史本片虽然不能当历史看,但也算一点了解一场圣战引起的仇恨到今天还没有消除一直不喜欢基督教,这也是原因之一这场东征原本是基督教的圣战,但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了上帝去的?有多少人在这条路上迷失了自己,或者主动抛弃了信仰只是一个问题:男主那么简单的交出了对亡妻的爱又是怎么坚守住骑士的誓言的不过,看其他方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