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故事背景和立意是云南为抗日战争时期的一个重要战场,滇缅公路、滇越铁路„60年前从红土高原延伸出了这样一条条抗战生命线,它们构筑了高原新的脊梁。
中国军民如何前仆后继地浴血奋战消灭日寇保卫抗战生命线的真实历史故事。
我喜欢此剧,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它提到了一段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快要忘记的历史,这段历史作为一个中国人来说是绝不应该忘记的!
在一个离中缅边境不远叫作禅达的地方,一群来自五湖四海、不同出身不同身份甚至是不同政见的溃兵和百姓,因为种种命运际遇的原因而相会于此。
争的苦难和身体的伤病让他们过着绝望的日子,他们互相厌憎又相依为命,不饿死不病死成为他们每天生存的最高目标。
为了在严酷的战争环境下生存下来,别无选择的他们不得不摒弃前仇、恩怨、偏见、狭隘而团结一致组成一支小分队,在现实的困境中他们认识到了民族存亡的大义,于是义无返顾共同投入到打击日本侵略者、保卫家园、捍卫尊严、为抗战胜利不惜付出生命代价的正义斗争中,用血肉之躯书写一曲曲铁血卫国的悲壮战歌!
一场战役过后小分队死伤惨重,硝烟弥漫中突然闯进一人,这个用诡计杀死了在仓库外封杀的五个日本兵的诡异男人自称是川军团副团长龙文章!
回到禅达,龙文章被宪兵逮捕,原来他不是什么团长,只是一个在团副死后摘了团副军衔给自己挂上的中尉。
其他人被关在收容站,就在众人揣测身世极端坎坷的龙文章已经被枪毙之际,传来新师长虞啸卿正式任命龙文章为团长的消息„„ 这是一场战争,一场从此将炮灰团深深烙在历史长轴上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死亡之战.....
《团长》最大的错误在于,明明不是一部大众化的片子,却做了太多商业化的炒作。
《士兵突击》的大红大紫让它有了太多不该有的观众。
这样的片子,没魂的人看不了。
在这个流于表面的视听世界,在这个人心浮躁的拜金王国,谁还在期待有魂的片子?
谁还在拍有魂的片子?
《士兵突击》是大众化的,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因为它不沉重,它是美好的、阳光的、向上的。
它是一部温暖的童话,里面的人物单纯而美好。
它有精彩的故事,有紧凑的剧情,通篇都是生动易懂的语言。
这些都是《团长》所没有的。
《团长》的故事冗长、繁琐,晦涩的对话,大篇幅的心理叙述:狼狈的溃逃、惨烈的战斗、正规军对炮灰没底的压榨利用与欺骗、底层的挣扎、旧时社会人间的困境与残酷……我不愿意评价这部电视剧,因为这部电视剧被迫砍掉了十五万字的剧情,又被广电从原本的50集砍成了43集。
王八盖子滴,小太爷要去读原著!
我慢慢地、嬉笑怒骂地看到27集,有时虽觉苦涩,但真正泪流满面却是因为一美帝同志替炮灰喊冤,他说老麦是一小官,只能说不公平,这不公平!
我知道世上没绝对公平,但最残忍的莫过于,哪怕我朝到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哪怕每个兵都抱着满腔热血为拯救民族于危难的纯正爱国心上战场,这人TMD依旧分三六九等!
在虞啸卿之流眼中,炮灰团就应该积极履行炮灰的责任,否则垃圾!
他们冠冕堂皇扯国难当头我等岂可坐视,然后送一堆他们认为是垃圾的货色去当炮灰,最后叹句无奈、赞个忠义烈士,发笔抚恤金了事!
何其天真何其残忍!
他们当中那些稍好的,比如虞本人,或许对炮灰还有些敬畏心。
其他官僚,就虞手下那唐基,呵呵,别说老掉牙的武器,恐怕一分一厘一眼都不想给!
只因没好出身,没受过高等教育,没聪明会钻营的脑袋,没亮眼特长,所以他们只配做炮灰!
只因死啦分明有能力人往高处走,却偏不求上进跟堆垃圾水向低处流,所以死啦也是一老想讨装备的混球!
太TMD公平了!
居然有SB在短评里喊国军万岁???
我只想说,当年成千上万小太爷不辣蛇屁股东北佬兽医死啦死啦,不是信仰KMT、以做CY为荣才在战场和脚盆鸡死磕!
代表国家的KMT从没给过他们公平,但无论怎么抱怨怎么损怎么混,到最后一刻他们还是TMD无可救药可悲可敬地做了单相思!
我就一草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那些情真意切冠冕堂皇着的虞啸卿,我只能和老麦那样,替所有炮灰喊句不公平、对不起、谢谢!
上敬战死英灵,下敬涂炭生灵,中间这个,敬人世间的良心!
说是主旋律片,看完之后才明白,这是正儿八经的披着主旋律皮的非主旋律片。
这里没有光芒万丈的英雄,没有一诺千金的君子,没有视死如归的勇士,就连最最纯洁的小姑娘,也是个JN。
少年中国。
想起马小帅那张脸,那真的是张特别的脸,我不禁疑惑是不是只有拥有信仰的人才会如此纯粹。
他高呼着在黑暗中点亮光芒,随着迷龙的不屑一啐,我也不仅莞尔,真真是个理想主义的学生啊。
他说,少年中国,有希望。
我却掉下眼泪。
历史从来都是在最最底层的老百姓手下谱写的,注意是手,不是嘴。
也许少年中国的希望,是你,游戏一生,毛病一生的兵油子;也许少年中国的希望,是你,一个字也看不懂,从十几岁就开始打仗的小炮灰;甚至是你,在幻想中灰飞湮灭的赤色分子。
可是,不会是那张勾心斗角的谈判桌。
谈判,谈不来一个中国,一个完整的中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从来都相信这样古老朴实的道理。
虞师。
看开头以为是典型的正面形象,看结尾才明白是个真实的人。
我不想批判他什么。
我也明白什么叫做最高利益,什么叫做顾全大局。
我只想说,人的灵魂,都是有底线的。
越过了这条底线,一个人的灵魂就会越来越轻,再也,不会完整了。
我从来是个浅薄的人,我喜欢看那些美好的结局,喜欢看英雄凯旋故里,喜欢看鲜花和掌声,也喜欢看英雄欣慰的泪水。
可我知道我如果在最后一集看到死啦过江后虞师的表演,我知道我会吐的,无论他在演什么。
我似乎忽然明白为什么真正的战斗英雄都会淡泊名利,有的甚至终身活在忏悔中。
经历过这样鲜血洗礼的人,他的魂,有一部分已经和他们死去的弟兄融在一起了。
43集。
有人诟病最后出现了太多杂乱的现代人物。
其实那些人,就是我们自己。
炮灰团的人都不是英雄,这本身就是一部反英雄的片子,炮灰团的人,就在这芸芸众生中,他们是清洁工,是跳街舞的少年,是保安,是和妻子拉拉扯扯的中年大叔,是你,是我。
我的团长。
这是我最最崇敬的人,我斗胆说几句,只希望能抛砖引玉,让真正活的明白的人帮我能读得更懂。
死啦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他也许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有哪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可我相信,他有两句话是真的:“我想有自己的部队。
”“我只想事情能是它本来的那个样子。
”我从他虚虚实实的话中试图推断他的过往。
有能力却没机会,苦闷,眼睁睁的看国土沦丧,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逐渐变得疯狂。
麦师傅说,我是你全世界的头号Fan,他说,我知道,在千夫所指时坚持自己正确的意见,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可他的难能可贵远远不只这些。
他其实是很累的。
片子里多次描写了炮灰们以为自己的团长死了(其实都是晕了),他走路总是歪歪倒倒,甚至摔倒多次(每次小太爷都在后面没心没肺的贱笑)。
他说,我也多想找个人相信一下。
是的,他是想相信虞师的,可他明白自己不能信,他比谁都看的透。
我们的英雄虞师会焦虑,会坐立不安,会满嘴嚷嚷着我每天睡觉不超过四个小时。
我们的团长,当然也会累。
人有信着的东西,是会活的很快乐的。
就像之前的张立宪。
我总想着,那些拒绝甚至憎恨自己父母为自己规划好人生的孩子,其实是相信自己会过的更好才会这样的。
一个人如果在任何时候都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而他又全心全意的相信的话,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他坚持对错的重要性,可他有时却分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错。
他尊重生命,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
于别人来看是炮灰的生命,于他,却是那么的鲜活。
所以当虞师跪在他面前时,他都摇摇头,说自己自己不知道那个打南天门的方法。
这时候,他知道自己辜负的不仅仅是自己一直希望能够相信的人,他还辜负了南天门那一千座坟,辜负了愿意死在自己田头的沦陷区百姓,甚至辜负了在沦陷区里永不放弃的红色鬼魂。
可他还是选择了生命,因为小太爷告诉他,他们不愿意去送死。
这个时候,死啦不知道对错,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尊重活着的生命和他们的意见。
虞师不明白为什么死啦忽然改变了主意,愿意告诉他攻打的办法。
答案还是小太爷。
因为小太爷说,我愿意了。
小太爷是这群炮灰们中最聪明的,会鼓扇着新兵炮灰们上去送死的小太爷,自个想明白了。
于是死啦也就知道了对错。
小太爷是我喜欢的另一个人。
不过他我就不八了,因为端先生在烦啦是面镜子一文中已经分析的很好了,http://www.douban.com/review/1882552/。
希望端先生可以在看完全剧后再来八一八小太爷或者我的团长。
爱国。
我是马上要远走米国求学的人。
不过和大多数我的同类不一样的是,我可以毫无暧昧的说,我是一定会回来的,在我在米国打几年工还完学费债后。
没爱国这么高尚的名号,我只觉得,我属于这里。
我去过三个国家,有的国家去了算是不太短的时间。
在那时,如果我是没有目的没有时间观念在街头游荡,我会觉得自己像个游魂,脚下没有根。
走路,都是飘着的。
人在年轻时,可是多走走,多看看,可老了,落叶总是要归根的。
我忽然觉得对这个国家有一种很深刻的感情。
这句话很酸,放在平时我是决计不会说的。
可现在,我却忽然觉得是那么的可爱。
爱他的悠长历史,爱他的灿烂文明,也爱他曾经的屈辱和满目苍夷,爱他现在的比较繁荣和也许更多的问题。
最爱最爱,爱那些亲手谱写历史,我的同胞们。
谨以此寥寥数语纪念我的团长,我的团。
P.S恕我浅陋,之前还真不知道真有少年中国一说,语出梁启超先生,附简版: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一场真诚的梦:为何说《团长》真正结局发生在第33集 《团长》这个故事本身就是一个梦,是主人公孟烦了的梦,或者说是编剧的梦,甚至是我们这些探寻历史的人的梦。
这并不是笔者本人最先提出的观点,但经过整理后,我发现了被隐藏的一些很深刻的东西。
最初的简单想法我曾发表在百度贴吧中,不想却受到热烈反响。
很多朋友不断补充,逐渐令更多隐藏的细节浮出水面 首先要明确——真正的结局发生在第33集!
有些人认为,“沙盘推演”这场戏情节拖沓,现实与想象不断穿插,是整个电视剧中最混乱的一段,完全应该删减。
事实却恰恰相反,“沙盘推演”这样戏是全剧最核心的精华。
没有“沙盘推演”,《团长》的一切都将没有存在的意义。
要看懂《团长》,必须正确全面地理解若干历史事实!
第一,作为南天门战役的原型——松山战役,发生的过程并不是剧情主线所描述的那样,反而和沙盘推演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
第二,团长龙文章的结局都是死,只不过在孟烦了梦境中,是实现“奇谋攻克南天门”的愿望后死掉的(小说情节)。
但在隐藏的“史实”剧情中,真正攻克南天门(松山),应该是虞师被打光后,又几乎打光了两个师才实现的(真实松山战役的进程,剧中也有“虞师先攻,两师侧应”的情节),这才是遵循史实走向的故事进程。
整个滇西会战期间,并没有发生过类似“奇谋攻克南天门”的事件,这段情节应该只存在于龙文章未遂的计划,以及孟烦了的想象中。
另外,在接触和整理一些远征军老兵的往事回忆时,都会发现这样的现象:现实与梦境,体验与想象,亲历与传闻时常混淆。
老年孟烦了正是这些远征军老兵的真实写照。
孟烦了的姓也是一个提示——“孟==梦”。
全剧结尾,老年虞啸卿在众人陪同下进行祭奠,并说出了一句解开谜局的话。
揭开这一切的关键“钥匙”出现在最后一集,老年虞啸卿在陪同的一群人前说了一句绝对真实的话:“我那个师啊,打的人一个都没有啦。
”——全师打光的事只发生在“沙盘推演”里,这说明什么呢,说明第33集以后的剧情都是孟烦了的梦,而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可见,这把“钥匙”是解开梦境的关键!
在第33集以后,还发生过一个充满玄机的剧情——郝兽医在心智迷糊中不停地找钥匙。
找的什么钥匙?
如果这段情节已经是梦境的话,这把钥匙仅仅是属于郝兽医的吗?
孟烦了随后就说到:“钥匙在我这里!
”这段剧情并非心血来潮的安排,可以认为是对第33集以后的一个重要提示,提示我们寻找破解梦境的“钥匙”。
这个故事隐藏了一个真正的“史实”剧情,即按照真实的松山战役改编的“史实版攻打南天门”,也就是沙盘推演描述的一切。
在沙盘推演的“想象”中,阿译开枪自裁前曾说:“团长那天就被被师座砍了。
”这揭示了第33集隐藏的重要剧情。
在整篇故事里,龙文章是扭转历史的象征,而虞啸卿亲手砍去了扭转历史的希望。
最终,川军团和虞师在虞啸卿面前,遵循“史实”全军打光,只有受伤的孟烦了和虞啸卿幸免。
第33集的沙盘推演结束后虞啸卿、龙文章同时昏倒作为中断,直到第43集结尾才最终回到“史实”剧情,孟烦了在纪念碑前看到了虞啸卿。
中间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孟烦了自己的梦。
或者说,整个故事都是孟烦了或者编剧本人的一场梦。
这部电视剧的镜头里,不断出现未来与过去、现实与虚幻的交插——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庄周?
“沙盘推演”作为“梦中梦”才是真实历史的写照。
这个故事的核心思想就是龙文章的一句话:“我想让所有事情都变成它原本的样子。
”原本的样子是什么?
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样子,也许是编剧本人,或者是远征军老兵,或者是每个抗战的将士,也是我们当代人心中所怀的希望和梦想!
孟烦了曾经说过:“我们现在,明知道不该有还在想,我们想胜利!
明知道死还在想胜利!
明知道输还在想胜利!
” 编剧只是通过孟烦了,这位已分不清梦境与真实的远征军老兵的回忆,按照我们所希望的那个“原本的样子”,重新描述那一段悲壮的、可歌可泣的历史。
尽管情节是虚构的,甚至是和史实相反的,但却真诚地反映了一切,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套用“真实”。
我相信,99%的人不会真正看懂《团长》隐藏的寓意。
但把“全部看懂剧情”作为衡量作品好坏的标志,是没有必要的。
这个作品的目的,不是让我们去看穿作者充满悬疑的剧情,也不是让我们去品评武器装备的细节,更不是让我们去谈论角色的英俊或是肮脏,而是提醒我们去记住抗战中曾发生过的那些事,记住为胜利付出牺牲的人们!
这是他的故事,也是我们的故事,这故事当中,有你,有我,还有他,让我们记住吧!
记一辈子!
(凤凰网军事频道专稿 )
用心看完这部剧,人在头一个瞬间仿佛能苍老数千岁,却在下个瞬间愿意放弃“苟活余生”这个念头,对一切都不再心存犹疑。
收容站里,兽医那句“咱们就要被整编咧,就在最近”话音未落;禅达街头,老年孟烦了已在悠然而平静地述说“经过那样的一场恶战,我的灵魂已经没有了重量。
”《团长》剧组付出鲜血和心血,歌哭叹笑一场,共是一百七十二天;四十万远征军将士挣扎于尸山血河,哀痛于存亡羁绊,书上说是三年又三个月;泱泱先民敬宗抚远,惨淡经营身处的这片沃土至今,已有五千余载光华流转。
我用20天看完了它,想透过些许思考,几瓣文字,捋出那丝若隐若现的头绪,寻溯那点须臾生灭的缘起--心头没有重负,却还是感到憋闷。
于是述说、感怀、议论夹杂,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喃喃自语,汇成一个大杂拌儿。
真真是炮灰们七手八脚混煮的那锅白菜猪肉炖粉条--有猪肉,有白菜,有油,有粉条子,还有迷龙大侠倒进去的整瓶酱油和肉罐头。
个中滋味若何?
不可说,李乌拉最懂我的心。
一有人把9康搭档比作是孔子与庄子合璧,此话有些夸张却贴切十足。
温和可亲的康导,是这个时代少有的理想主义与小人物情结高涨的导演。
他看出了急功近利之外这一代人精神生活的贫乏与空虚,焦虑与责任感催使他把目光投向了平凡的大众,竭尽全力踏踏实实“只想做一些对的事情”。
《激情燃烧的岁月》有石光荣,《青衣》有筱燕秋,《士兵突击》中有以许三多为首的一群士兵,《团长》则有龙文章、孟烦了等一干炮灰—从这些俗也不俗的人物中可以看出康导特有的执著与真性情的延续,他一直希冀世人信仰与良心的复归—恰如春秋时鲁国的那条“丧家犬”,毕其一生都在为复兴周礼而四处奔波,乐此不疲。
这一次为《团长》,他选择了“亏欠”作为基调。
但我相信那根本不能涵盖他要表达的全部。
康导从事的职业其实与一号炮灰---龙文章貌离神合,海报上的人物介绍其实也是在说他自己—“公正正义善良美德这些说起来让人脸红的美好词汇一直支撑着他,他比许三多还需要意义的确定,没有意义支撑的事只会要了他的命。
”一脸坏笑的兰晓龙,我不知道这样的人是不是比康导还要来的“稀缺”。
这个喜欢《楚门的世界》和《肖申克的救赎》的湘人认为“生活只是荒诞”、“人生充满悖论”,为自己游离于军人与百姓的“阴阳两界”沾沾自喜。
康导还在忙着拯救心灵、消除障蔽的时候,这厮早已深谙“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之道,与梦蝶的那个异人神交甚欢。
我们这边厢还在揪着《团长》的技术问题与所谓“常识错误”不放,嚼了两架子远征军资料的他那边厢早就连真实的历史外壳都抛弃不用,直接越过人心与历史的厚度与广度,意欲超越不可知的象罔。
不用说,龙文章那“与生俱来的巨大悲悯”、“丰盈到极点的灵魂”,以及死皮赖脸、饶舌腻歪的德性当是源自兰晓龙的真传。
巧的是,龙文章在剧中曾自诩为竹内在世,而竹内的扮演者恰恰又是这个烦人的249,于是三鬼合体,化成了40集中躺在照片里的那个家伙,阴阴地像是对所有人说:“我就敢这么写,你们爱看不看!
”一个仁慈,一个通脱;一个坚定并满怀热情,一个乐观却又充满悲观。
却都有一颗孩子般纯真的心。
有人说他们在前作大热之后被钱烧昏了头,这回索性就粗制滥造,骗财骗人。
不过看到每集片头出现的那几行字,还有老何东提到兰晓龙针对本剧说的那句“怎么才能让它,跟电视机前的‘我’发生关系”,忍不住笑了。
编剧是兰晓龙,导演是康红雷,足够了。
二才刚过去六十来年,抗战已被我们忘了个七七八八,就还记得(不记也不行)振聋发聩的“中流砥柱”和“人民战争”;国军偶尔能跳出来在人们眼前晃荡一两下;国军旗下的远征军最惨,真是连烧纸钱也收不到了。
这帮老爷们不该是这个命。
要说“忘不了的人和事才是真生命”的话,这些年在纸面书背间一番耳鬓厮磨,他们连同那段混着炮烟和青草味的岁月与我早已相熟。
看《团长》权当是与亲人重逢。
这是两拨人,《团长》里的主力团和炮灰团。
“翻开他们当年的档案,你会发现他们中有福建人、湖南人、四川人。
有的人学历或是西南联大,或是某某大学化学系毕业。
”报上是这么写的。
黄仁宇先生的《地北天南叙古今》中有更为详细的描述张立宪、何烧光这些“精英兵”们戎马生活的段落。
精英,自然光鲜得很。
当然也不能净是小白脸撑门面,更多的还是迷龙、不辣和蛇屁股这样行伍出身的“兵油子”,素质不高,格调也不太高。
孟烦了真算是异数,高学历如小太爷者,本是有机会和精英们一起打球赛诗拉手风琴的。
和平时期这些人基本无缘相见,可还就是这帮人凑到了一起,相扶相携、同生共死,在云之南方那一大片土地上好好沸腾了一把,守住了西南门户,没让重庆成为流亡政府,也没让援华“血液”断流。
主力和炮灰残存至今,就剩一小群古稀耄耋、颤颤巍巍的老兵慢慢消逝,没什么人再愿意提起过去。
这帮老爷们是今天最有资格“牛”一把的人。
别看虞啸卿第一集里咋咋呼呼,犊子装的挺好,但所言其实不虚。
记得小时候,医院里搞过“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图片展览”。
别的抗日将士要么扛着大刀片子,要么戴着歪沿帽子,寒碜就不提了。
这群人神气。
就那么几张照片里,一色钢盔,军容齐整,抬的是重机枪,有马拉山炮,身边还有坦克战车。
远征军的经历上银幕都不用剪辑:热爱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士兵的史迪威在地上与他们并肩;英勇无畏的陈纳德将军和小伙子们在天上为他们清路;纯朴真挚的边民给他们修了九曲十八拐的滇缅公路和中印公路,让美式的“十轮卡”得以日夜兼程;仁安羌勇救英国“盟友”;惠通桥险灭日军斥候;野人山留下过森森白骨;兰姆迦锻造成虎狼之师。
汤普森、“英七七”、点三零、巴祖卡、美六零这些是亲密无间的“新娘”,还有同古、腊戌、松山、龙陵、高黎贡山一干刻骨铭心的地名……用阿译的话讲,如果我三生有幸,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吾也宁死。
可惜。
“如果我问你战争,你会向我大抛莎士比亚,朗诵‘共赴战场,亲爱的朋友’,但你从未亲临战阵,未试过把挚友的头拥入怀里,看着他吐出最后一口气,凝望着你,向你求助。
”《心灵捕手》的这段经典台词可以打碎今天所有像我这样被和平憋坏的孩子们心中的幻境。
逝去的永不回返,决不可能再来一场滇缅远征,再复制一次血火迷离。
所能做的,就是推倒如山的史料,单单让心在时空浩荡中小心翼翼地回溯,把那煎熬,那苦痛,那别离,那创伤,那愤恨于心口反反复复摩挲,直到嗅出腐尸的恶臭、躯壳的绝望,直指灵魂深处最后的一点脆弱。
资料里没有龙文章、孟烦了、虞啸卿,也没有什么“炮灰团”、“虞师”。
人渣们总是游离于那条明晰的“历史”主线之外。
这才是《团长》的苦心所在。
初中自读课本里有篇名为《残缺的馒头》的课文,像是多年前为今天埋的伏笔。
“把这个故事讲给小青年们”,这是文中大胡子少校的临终之愿。
又岂止是他一个人的临终之愿?
“东北东南死了的弟兄”、“战死中原的弟兄”、“死在江浙的弟兄”、“湖南湖北埋在焦土下的弟兄”,还有……“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小青年们得懂这句话才行啊。
三东岸有座小镇叫禅达,隔着一条名为怒江的河,跨过一座名为行天渡的桥,翻过一座名为南天门的山,西岸的小镇叫和顺。
巧了,和顺镇上还有一个戴眼镜的法师。
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闲人,闲不下时战战兢兢、抱成一团;闲下来就一心安逸、漫不经心。
闲人们有诸如“龙文章”、“迷龙”这样的古怪名字。
一群同样来自五湖四海的忙人,忙起来就壮怀激烈、气吞山河;忙过去也一心安逸、漫不经心。
忙人们也有“虞啸卿”“唐基”这样的古怪名字。
还有一群人,分明就是“外人”。
“外人”似乎不知停歇。
他们的存在使得闲人和忙人从五湖四海来到此地,同时更多时候不敢安逸和漫不经心。
于是闲人、忙人和外人穿梭于东岸西岸,你来我往,腻腻歪歪。
要命的是,总有些话语经常于不经意间让人莫名觉得心惊肉跳,有些行为也常常让另一个次元的人们觉得难以理解。
“我只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
”“没涵养。
不用亲眼看见半个中国都没了才开始发急和心痛,不用等到中国人都死光了才开始心痛和发急。
”“对了很重要。
”“有人不想活,可没人不怕死。
”“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爱安逸---多少年来,被人盯死的死穴,一打一个准。
”“这么大一个中国,找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放得下一张书桌。
”“会赢,但你们会输。
”山坡上,死啦死啦平伸出右臂;古镇小巷间,人们背着书结伴而行;烦啦小时盯着看的那个永动机模型;那条名为“狗肉”的德国黑盖;祭旗坡阵地的中日士兵对歌;师部里那场登峰造极的沙盘推演……这样的话语和情景似曾相识。
读《红楼梦》时遇到过,诸如“日月双悬”“衰草枯杨”“葬花”“对诗”之类。
还想告诉我们什么?
是龙文章审判时喃喃道出的那一连串小吃名和地名?
是烦啦幼时观天时手中拿着的那本《汉书·天文志》?
还是上官戒慈脸上看不到边际的迷人笑容?
对脑子里本就没有概念的事物,只能用已有的感觉来欺骗自己,还误以为颇得要领。
比如死亡,比如灵魂。
三千年来,一定有一种东西孤独地在世间飘荡着。
这种东西源自远古的先民,驻足过孔孟、老庄、屈原、季布、司马迁这些足够单薄的躯体,在当下迷茫地寻找着合适的寄宿者。
不好说。
不过我相信,在龙文章泪光中含笑吟出那句话的一瞬,那飘荡着的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归于寂寥。
四结尾,留给我全剧最后一次满心难以详细描述的压抑与畅快。
镜头中,瘦削的老年孟烦了独自走在腾冲城的大街小巷,背影悠悠。
战友们不打仗的时候,本就是普通人,享受着各自的幸福生活。
死啦死啦倚在观光车上,笑容还是那么深邃与摄人心魄。
阿译长官,原来生活中,可以用肢体语言如此优美地表达自己。
兽医很满足,他终于不再是兽医,不会再因伤心而死去;唐基也很轻松,告别了中国人最痛恨又最无法逃避的人事应酬,可以放心地和兽医谈天说地了。
康丫穿着橙红色的工作服,清扫着街道,清扫着自己的心,永不再问别人:“有吃的没?
”翻着筋斗的豆饼恢复了少年本色,小城里有他快乐的一片天地。
我们天才的喜剧演员不辣端详着手中的佛像,这完全符合他超脱红尘的本心。
俗世中的小禅师。
蛇屁股穿上保安服,一脸自足的表情。
慢走,蛇哥!
克虏伯,告别了Pak37战防炮,卖气球也挺不错,你那张圆嘟嘟的脸肯定招孩子喜欢。
迷龙和他怀孕的老婆,这俩人必须是一家人,连皱眉的动作都那么协调。
雷宝儿哪去了?
小醉和张立宪这小两口又在拌嘴,这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余治,又想着从前和兄弟们打橄榄球的快乐时光了吧?
桥中央,老孟转过身,摘下帽子,顿了顿,转身离去。
“这是他的故事,也是我们的故事。
这故事中有你、有我、有他。
让我们记住吧,记一辈子。
”值得一提的是,片中饰演老孟烦了的老人是位真正的老兵,名叫杨在景,85岁,黄埔军校毕业,远征军第11集团军学兵总队4团1营1连少尉排长。
今天的平静,来自昨日热血沸腾的青春。
而潘多拉的盒子将不再被打开,只要我们保存好这些失去重量的灵魂,认真地活下去。
想吃白菜猪肉炖粉条了呢。
话剧式的对白,哈姆雷特式“生存与毁灭”的探讨;鲁迅笔下漫不经心、听天由命的国民性,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中无处不在的双重人格,都能在这部电视剧里找到影子。
最近才看完《我的团长我的团》这部电视剧,这已经是他首播之后第八个年头,看的有些迟。
这部电视剧豆瓣评分有8.7,不算低。
虽然,与《我们的父辈》《兄弟连》这些叙事能力超强的外国战争片相比,这部电视剧在叙事上可能确实是有瑕疵的。
但是,话剧式的对白,哈姆雷特式“生存与毁灭”的探讨;鲁迅笔下听天由命的国民性,陀思妥耶夫斯基书中无处不在的双重人格,都能在这部电视剧里找到影子。
我想,9分以上才是它原本该有的样子吧。
不过,让我感到惊讶的其实不是它的豆瓣评分的高低,而是这部8年前播出的电视剧直到今天也才有不到20000人在豆瓣做出过评价。
可是,我一直认为比较小众的迷你德剧《我们的父辈》竟然还有21000多人给予过评分,令人诧异。
所以,最近看过本剧之后,感觉在国产电视剧里,这部绝对是少有的值得长时间讨论的剧集,也是我感觉能比肩《我们的父辈》和《兄弟连》的战争作品(虽然,在叙事上有点不足,但在对白、思想性以及人物塑造方便甚至超越了那两部外国剧集)。
所以决定写一篇文章,说说我自己对这部电视剧的理解吧。
我这篇文章内,引用了大段大段的对白和台词,而且几乎没有删减,因为我觉得这些台词必须不做删减地出现在我的这篇剧评中,只有这些台词的存在才让本剧区别于他剧。
在这里,感谢网络上整理台词的剧迷和网友。
另外,也要感谢此前写过剧评的网友,你们的文章给我很多写作的参考资料和灵感。
(参考资料详见文末)先来几张剧照镇楼。。。。。。
怒江边,他们背水一战
他们在禅达
他们在祭旗坡“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 这是一首失传已久的歌曲,歌词读起来很陌生,甚至没人知道它究竟应该怎么唱。
因为,这首歌的曲调早已失传。
蒋中正在知识青年从军大会上说:“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于是各地开始了知识青年从军的热潮。
据说就是在此时,这首歌诞生了,它的名字很直白,叫《知识青年从军歌》。
有种说法,说这歌词源自一名中国远征军士兵在印度蓝姆伽基地训练时所作的诗,孙立人很喜欢;也有人说,这歌词其实就是孙将军本人所填。
想想孙将军的经历,求学清华,负笈美利坚,然后投笔从戎,毕业弗州军校,血战滇缅印战场,终成一代抗日名将。
孙将军的前半生很好的诠释了这歌词的意义,我倒是很愿意相信这词真是孙将军所作;至于曲作者,可就真的不知道姓甚名谁了。
一、从军歌与大溃逃他们败给了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
为什么提起这首失传已久的歌曲?
因为刚刚看完《我的团长我的团》,我才知道有这么一首歌,这首歌在第八集出现;当然是后人重新谱曲的,而且用的是新四军军歌的调子。
不过,这已足够,因为它赋予了这首歌新的生命。
只看歌词,你就知道,这歌壮怀激烈:“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唱着这首歌,无数知识青年投笔从戎,走向战场。
《团长》里有那么多抗日救亡歌曲,可我独欣赏这首。
整个剧情里,这首歌只出现了一次。
但你恐怕想不到,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现,我看到歌唱它的人不是为国捐躯的抗倭烈士,也不是嘴里高喊“少年中国有希望”的青年学生;唱这首的人,当时正经历着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溃败。
他们是国民革命军的士兵和军官,他们来自川军、粤军、滇军、桂军、西北军、东北军;他们是北平人、上海人、湖南人、四川人、云南人、陕西人、山西人、河北人;他们经历了1937年的华北华东,1938年的华中华南,连绵几千公里覆盖多半个中国版图的大溃败;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刚刚爆发,他们又一路向西败到了滇边小镇禅达。
这里是滇西,往西就是缅甸,缅甸开战了,他们无处可逃,他们只能聚集在镇子里的一个溃兵收容站。
几个月后,一个现在是团长,后来成为他们师长的人来了,这个人叫虞啸卿。
虞啸卿告诉他们,国难当头,岂能坐视;他要去缅甸打东洋,他要最好的兵源,他最敬重川军团,他要他们加入川军团, 可谁都知道,这是一伙破衣拉撒的散兵游勇、乌合之众,他们即使能组成一个川军团,那也是名存实亡的川军团,因为川军团的早就打光了,川军团的魂也早就随着这场大溃逃灰飞烟灭了。
但不管怎样,川军团总算再一次组建了起来,这些溃败了四年多的老兵想重回前线。
虞啸卿对他们不错,给吃给穿,还把他们送去缅甸的英军基地受训作战。
可是,他们的飞机被日军偷袭,坠毁在日占区。
飞机上的几十号人,只剩下他们十几个老兵还活着,唯一熟知地理坐标的美军飞行员又不幸遇难。
此时,4个日本斥候发现了他们。
就这样,和在国内时没什么两样,川军团这十几个甚至连衣服都没穿齐的老兵被日本人追赶,赶到了一个英军仓库。
这些老兵们以为命不久矣,可是,一个自称他们团长的人救了他们。
他说“回家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他要带他们回国,而且这回国将不再是溃败,只是撤退。
这些溃兵们当然不信他的鬼话,可是毕竟他已经救了他们,而且身处异国,他们想保命,但他们除了他没人可以依靠,无奈他们只能选择相信这个冒牌"团长"。
就这样,他们一起踏上了之后的回国之路。
他们狼狈的被日本人赶进了缅北的密林,这回向西是逃不了了,他们便一路向东逃,他们要逃回禅达、逃回中国。
溃败的路上,这个冒牌团长一脚一脚地把其他团、其他师的散兵游勇踢回他的军队;于是,川军团的队伍越来越多,聚集了上千人,本来只有一个连人数的川军团名副其实的成了一个团。
同时,他们在缅北的丛林里与日本人周旋了不知道多久,逃兵们总算看到了曙光,他们走出了密林,终于又踏上了祖国的土地,这些士兵们终于松了口气。
可这个冒牌团长却嬉皮笑脸地对他的溃兵讲:“英国鬼说,他们是死于狭隘和傲慢;中国鬼说他们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
” 当然,溃败依然还没到终点,一条怒江横亘在他们面前。
怒江上架着一座桥,叫行天渡。
走过行天渡,就是禅达小镇,他们组团出征缅甸之地。
但日本人的追击从未停止,他们的飞机抢先炸毁了行天渡,他们陷入绝境。
就这样,怒江两岸,便有了天堂和地狱之分。
怒江东岸是天堂,驻扎的中国守军恰好是虞啸卿的主力团,可害怕川军团溃逃队伍中混入日本兵,他们不让川军团乘船渡江。
怒江西岸是地狱,日军的先头部队距离他们只有三四公里,很快就能赶到江边,把他们赶尽杀绝。
万分危急的关头,溃兵里的一个军官,一个进入缅甸之前从没打过仗杀过人,却拥有少校军衔的上海军官急中生智。
他唱起了那首他们熟悉的《知识青年从军歌》;旋律响起,整个怒江西岸便一齐唱起了起来:“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 这个上海军官叫林译,川军团里唯一没有打过仗的人,大家叫他阿译。
他本就是学生兵,他本可以安安静静的在沦陷区做一个顺民。
可是,日本人却把他父亲当做活靶子。
怀着杀父之仇,这个上海学生选择从军,没想到却一路溃败到了滇西。
阿译指挥着大家继续唱,但日本人的追兵已到。
他们向江边扫射,乱兵和百姓们涌向仅有的筏子,江岸乱成一片。
这些溃兵又要逃跑,要逃回他们日思夜想的禅达。
他们全然忘却自己是一名远征军士兵,他们刚刚还唱着:“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现在,他们竟全都涌到江边,和老百姓争抢着少得可怜的几只竹筏。
这时候,那个自称是他们团长的家伙——龙文章再次站了出来。
他抽出枪射断了从对岸延伸过来的缆索。
他怒吼着,大声质问,你们这伙杂碎,有没有胆子把追过来的日本鬼子消灭掉?
他说,如果今生贪生怕死,那渡过江去又怎么样!
众人在他的激愤和责骂声中开始清醒,他们向后转,选择迎着日军的子弹冲杀过去。
奋战过后,老百姓已经安然过江,而川军团,这些曾经的溃兵们,把足足两个小队的日军,赶下了怒江西岸的制高点。
然后,他们又坚持了几天几夜,一千人的川军团再次归零,又只剩下了那十几个在禅达收容站里的老兵。
只是这次稍有不同,他们有一个团长,当然是冒牌的,可是有总比没有强。
对岸的虞啸卿因为这次川军团拒敌于西岸的战斗受到上峰嘉奖,荣升师座,他命令川军团继续坚守抵抗直至殉国。
就在众人抱定赴死之决心时,他们的冒牌团长却让他们快逃,逃到东岸,逃回禅达,他们再一次做了溃兵。
除了龙文章和阿译,逃回东岸的溃兵还有孟烦了、迷龙、兽医、不辣、蛇屁股、董刀、克虏伯、豆饼、崔勇。。。
不过,这次的溃逃并不是因为他们贪生怕死,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这次是因为他们的“团长”答应了他们,要把他们活着带回东岸,带回禅达。
所以这是他们最像样的一次溃败。
二、和顺乡与禅达镇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 看这部电视剧之前,我已去过滇西。
因为我早就想近距离了解远征军这段历史。
2015年10月,第四次来云南,我从昆明坐了十个小时汽车;到了腾冲,我直奔和顺。
距离腾冲县城四公里的和顺乡就是剧情里的禅达。
禅达虽是虚构,可团长里很多的场景都在这里拍摄。
收容站,小醉家,迷龙家,虞师师部都在这个不大的镇子里。
要不是当时没有看过电视剧,不知道这些地方;否则,我定会仔细找找当年的这些拍摄地。
当然,虚构与现实唯一的不同是禅达在怒江东岸,从没有被日本人占领过;而腾冲在怒江西岸,这里曾被日本人占据了接近三年。
腾冲是一个美丽的滇西小镇,自然也是旅游的热门地。
对于游客而言,这里重要的景点之一就是和顺乡。
因为和顺是一个小而精的古镇,再加上西南边陲的地理位置,让它没有大理、丽江那么嘈杂。
这里很多的民居,当地老乡都还在住;这里很悠闲,就像禅达一样,像是世外桃源,怪不得逃兵都要逃到这里。
国殇墓园就建在和顺旁边,来凤山北麓,叠水河畔的一座山坡上。
从和顺古镇门口的公交站坐车,只要三站,便可到达。
这是我此行唯一的目的地。
之所以想去腾冲,其实就是为了看一眼这个安葬着九千一百六十八位远征军殉国将士和十九位盟军将士的墓地。
这些将士有着共同的番号:中国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
他们参加了1944年5月11日至9月14日的腾冲战役。
这场仗持续了127天,远征军最终胜利,腾冲也成了抗战以来中国军人光复的第一个有日军驻守的县城。
当然,代价惨重,9000多远征军将士“青山此处埋忠骨”。
墓园正门不宏伟,和我印象里的陵园不太一样;但很古朴,典型的大理白族建筑。
门楣石刻匾额上写着“国殇墓园”四个字。
走进大门后,就是长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绿地和青松翠柏环绕的园子里是众多的雕塑群。
有史迪威、陈纳德、张问德、李根源这些抗日名人的雕像;也有纪念参与修筑滇缅公路、营救盟军飞虎队的普通老百姓的雕像。
甬道尽头是忠烈祠,忠烈祠建在一处石头台基上。
台基正面是国殇墓园落成时蒋介石电题,李根源书写的“碧血千秋”石匾。
忠烈祠屋檐下悬挂的“河岳英灵”匾额同样是蒋公题写。
祠堂旁的回廊上还嵌着何应钦、白崇禧、陈诚、卫立煌、罗卓英、孙立人、郑洞国、孙科、龙云及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将领霍揆章、周福成、阙汉骞、顾葆裕等人的题联、挽诗、悼词。
除此以外,时任腾冲县长张问德回敬日军劝降书的《答岛田书》碑文最著名,这封信里对日本人说“请阁下及其同僚全部返东京”,并称如果对方答应,他“将前往靖国神社,为在腾冲战死之近万日本官兵祈求冥福”。
忠烈祠两侧还有展厅,里面的文物和照片展示了腾冲战役和滇缅公路的历史。
有一张照片,我印象很深刻:史迪威公路上,一个瘦弱的农民用自己点燃的香烟给一个看起来明显比他强壮许多美军士兵借火。
也许这就是那个年代,中美两国关系的最好注解。
然后,我又在一本叫《中国指导手册》的小册子看到这样的描述:“美军在街道迷路、购买物品及停车时,不应围观,了解英语者,应上前传译,协助美军解决困难……” 忠烈祠东侧,19位盟军阵亡将士的墓碑静静的立在那里,他们都是美国人。
旁边一块新修的石碑上是参加过二战的老布什总统于2004年写给保山时任市长熊清华的感谢信,他感谢云南人民为二战所做的一切。
所有这些告诉我一个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历史事实,这两个国家的人民曾经真的并肩作战,长达四年。
看到这些,我终于明白,对于那四年、八年甚至十四年的理解;任何大历史的说教和记述,都远不及一个人、一件事、一张照片、一段文字向你娓娓道来更真切。
忠烈祠后一座种满松柏的山坡,便是九千多名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阵亡将士的安息之所,山坡左侧是第二十集团军第五十三军的墓碑,右侧是五十四军的墓碑。
这里似曾相识,你若看过南斯拉夫电影《桥》,熟悉下面的歌词:“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你一定把我来埋葬,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都说啊,多美丽的花。
” 你会发现,这些墓碑的布局真的就像歌词里写的那样——按照军衔高低,自山坡下到山坡顶整齐的排列着,每一块墓碑上都写着远征军将士的军衔和姓名,每一块墓碑旁都插着一朵永不凋零的玫瑰花。
这样的墓碑有3346块,因为只有这3346位殉国将士能够对上名字找到遗骸,更多的人只能是连遗骸还没有找到的无名烈士。
沿着墓碑中间的小路走上坡顶,就是一个圆形平台,中间矗立着一座高十米的纪念塔。
塔身的东、西、南三面刻着“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克服腾冲阵亡将士纪念塔”二十个大字。
纪念塔基座正面的写着民族英雄四个大字。
其他三面记录着腾冲会战概要。
走下山坡,就可以出去了,不过参观还没结束。
因为墓园旁边,是新建的滇西抗战纪念馆,这里的十万件藏品的每一件都值得你认真看。
当然,最震撼的还是纪念馆大厅三面墙壁上整整齐齐码放着的那1003顶远征军钢盔。
这些钢盔大都是英式钢盔,所有这些钢盔都由当年远征军将士佩戴,很多钢盔上的弹孔至今清晰可见。
看到这些带弹孔和弹痕的钢盔,我禁不住想象,接近四分之三个世纪前,这一顶顶钢盔下的年轻面孔,以及他们倒下时带血的钢盔滑落尘埃的瞬间。
走出纪念馆,还有最后一处凭悼地,就是那面133米长,把整个国殇墓园和滇西抗战纪念馆分隔开的中国远征军名录墙,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中国远征军将士、盟军将士、地方抗战游击队、地方参战伤亡民众、协同参战部队和单位人员的姓名,总共有103141人。
这就是整个国殇墓园,据说这里甚至都还没有获得国家认可的烈士陵园资格。
但我真的很愿意把这里称作中国的阿灵顿国家公墓,因为这里没有党派和政见的分野。
这里所有所有的一切:每一颗青松,每一株翠柏,每一朵菊花,每一尊雕像,每一张照片,每一块墓碑,每一组石刻,每一篇祭文,连同这里独一无二的忠烈祠、纪念碑、名录墙、纪念馆;以及所有安葬在这里和来这里凭悼的人们,都在告诉你一件事——山之上,国有殇。
三、西岸死与东岸生 他骗他们有了不该有的希望?
川军团的溃兵们终于又逃回了禅达,一伙本可杀身成仁,壮烈殉国,但却做了溃兵的人逃回了禅达,再加上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团长”龙文章。
后果可想而知,“团长”被虞啸卿逮捕,而剩下的人也都成了阶下囚。
此时,这些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的兵油子们竟然开始担心起他们“团长”了。
他们知道,他们的那个冒牌团长十有八九会被枪毙,可是他们依然想为他说句好话。
其实,孟烦了他们不是没有质疑过这个冒牌团长。
他们撤退到东岸前的发生的那场南天门阻击战,战况很激烈,日军两个小队的向他们发起的17次冲锋一次比一次猛烈,他们虽然扛了下来,可是接近上千人的川军团只剩下百十号人。
孟烦了愤怒的责备龙文章:“你骗我们有了不该有的希望,我们现在明知道不该有还在想,我们想胜利!明知道死还在想胜利,明知道输我们还在想胜利!
想胜利!
”可是,当听说龙文章真的要被审讯和枪毙的时候,这些兵痞们却怎么忘不了他们的冒牌团座了。
因为他救了他们,因为他和他们在缅北的密林里光着身子一起战斗,因为他是他们的川军团团长,因为他和他们是出生入死的袍泽弟兄。
即使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团长,只是一个理库的军需中尉,管理鞋垫袜子。
庭审的日子来了,虞师座亲自审判他们的“团长”,川军团的老兵被拉去旁听作证。
“龙文章,龙凤的龙,写文章的文章。
光绪三十四年生人,今年三十四岁。
” 他说自己不知道是什么籍贯,因为他们家颠沛的很。
出生之前,父母去过几十个地方。
他自己在热河和察哈尔河交界出生。
荒山野地,是热河还是察哈尔,谁也不知道。
“一岁在河北,二岁在河南,四岁到了山西,运城的硝石湖我去过,白茫茫的一片,关云长故居也去过。
六岁到了绥远,都是跟着家里人去的。
蒙古、甘肃、迪化,直皖之战时是在康藏,然后往东行,四川、陕西、湖北,安徽,江山如画。
到了江苏,可中原大战捎带着江苏不太平,然后就奔南走,往南边走是江西、浙江、湖南,黄鹤一去不复返。
民国二十五年从戎,二十六年开始打仗,现在是民国三十一年,我看见很多死人。
我一直看着,心里很痛,很痛。
” 龙文章介绍着自己复杂纷乱的家世,然后他接着说:“我去过的那些地方和我们没了的地方,北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南京的干丝烧卖,还有销金的秦淮风月,上海的润饼,蚵仔煎,看得我直瞪眼的花花世界。
天津的麻花狗不理,广州的艇仔粥和肠粉,旅顺口的咸鱼饼子和炮台,东北地三鲜,酸菜白肉炖粉条,火宫殿的鸭血汤,臭豆腐,还有被打成粉了的长沙城。
没了,都没了。
我没涵养。
没涵养不用亲眼看见半个中国都没了才开始心痛和发急,没涵养不用等到中国人都死光了才开始发急心痛。
好大的河山,有些地方我也没去过。
但是去没去过,铁骊,扶余,呼伦池,贝尔池,海拉尔和长白山,大兴安,小兴安,营口,安东,老哈河呢?
承德,郭家屯,万全,滦河,白河,桑乾河,北平,天津,济源,镇头包,历城,道口,阳曲,开封,郾城。
南阳,襄阳,赊旗店,长台关,正阳关,颖水,汝水,巢湖,洪泽湖。
镇江,南京,怀宁,上海,苏州,黄浦江,太湖,南通,屯溪,六安,武昌,汉口,修水,宜昌,怒江以西,保山,腾越,和顺还有我们身处的禅达。
三两个字就一方水土一方人。
一场大败和天文数字的人命。
不拉屎会憋死我们,不吃饭活七八天,不喝水活五六天,不睡觉活四五天,琐事养我们,也要了我们的命。
家国沦丧,我们倒已经活了六七年,我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 后来的作证,没有一个川军团的溃兵说他的坏话。
孟烦了先说:“我是学生从军的,我打学生那功夫就想当兵。
满脑子都是抗击日寇往前冲的景象,后来我真当了兵了,我还真就往前冲了。
眼巴前,是炮弹炸出来的热气儿,可忽然冲着冲着就觉么着,说这屁股后边,他一个劲儿一个劲儿地冒凉风,我就回头一看,好,就剩我老哥儿一个了,其他人都跟战壕里边蒙得儿蜜了。
后来,我就不冲头了。
谁冲第一个谁壮士,谁冲第二个谁烈士。
可是总得有人往前冲啊。
说再后来,我就当了连副了。
我最拿手的本事,就是在新兵跟前,阵前动员,让他们冲头里,让老兵跟后边儿督战或者补漏——老兵命金贵。
特别是,你跟他们认识了,熟了,成兄弟了。
所以我就常想,说要有那么一人能一直带着我们哥儿几个一块往前冲,谁都不猜忌谁,多好啊!
可是没这人。
我们还是跟一块儿吵啊,骂啊。
谁都不信谁,谁都不服谁。
我们也勇敢,但是我们软弱。
一直都没这人。
可是现在,师座,我们有这人了。
他几乎能把我们哥儿几个从西岸活着带回东岸……” 郝兽医用标准的西安话接着作证:“额一直在寻思呢。
额寻思着他究竟错在哪里了。
人常说,人到五十知天命,额今年都五十六了,还没有搞清楚这天命呢。
哎呀,再有四年,额也就到耳顺之年了。
额一直在使劲地撸啊,顺啊,想把它摆顺了,反正额就寻思着,他没有啥错。
” 不辣的湖南口音很好玩,他对着虞啸卿讲:“我一直当他是湖南人呢,他挺厉害的。
他有句话讲的蛮好呢,我找烦啦,就是刚才被带下去那个他,托他写了几句话,寄回家去。
莫子话呢?
——中华要灭亡,湖南人先死绝!
” 迷龙操着满口的东北大碴子上来就骂:“我就觉着,有好多瘪犊子啊,净给他安一个王八蛋的罪名!
我就觉着,那、那啥吧,就满天下欠整死的货是越来越多了!
” 只有阿译,那个一紧张就结巴的少校军官用典型的上海普通话说:“他。。。
他有罪!
可是,如果我三生有幸,也能够犯下他所犯的那些罪行,吾也宁死啊。
我死也不要成为他、他、他们那个样子的活法,脑袋瓜子里面乱糟糟,一天到晚浑浑噩噩,完全是满脑袋瓜掏浆糊嘛。
我经常在想,我就是要做,也真的,想做成龙文章那样的人。
如果,如果真的,没有可能成为他那样的人,吾宁死乎。
” 于是,他们的冒牌团长真的没有被枪毙,他真的成了他们的龙团座。
不过,作为一支在上峰眼里毫无战斗力的炮灰团,他们没有装备,兵员也少的可怜,所以也就无仗可打。
虽然不打仗,但吃穿不愁,看来安逸日子似乎真来了,他们也想把这样的安逸日子挨到战争结束。
没电光火石的战斗,却有口水横飞的骂战,可是这种对骂却很难保持每分每秒的仇恨,因为他只适用于战场上的短兵相接。
就这样,对骂变成了对唱,抗日歌曲、大和舞蹈,一首接着一首,一歌接着一歌;再后来花鼓戏、二人转也参合了进来,怒江两岸两群背井离乡的家伙们终于做出了郁积已久的宣泄。
可终究,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的坏毛病害了中国人,在双方歌舞升平的时候,日军的火炮早已到瞄准到位,接着便是炮火覆盖了整个中国阵地,川军团的这些炮灰们只能钻进掩体。
目睹这一切的龙团座似乎并不怎么生气,他只说:“中国人爱安逸,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要安逸。
” 四、松山顶与南天门战争就是恶毒,就是疯狂 会带出我们最坏的一面 看着《团长》,我不由的想起另一部反应战争的电视剧《我们的父辈》。
这是德意志民族直面战败历史和大屠杀的力作,是战后一代德国人对他们父辈一代罪过的反思。
战败者的视角,一代人的故事,多主线的叙事,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战争片。
电视剧里,身为主人公的哥哥Wilhelm在1941年即将奔赴苏德战场前对他的弟弟说:“战争会让一个男人成长。
”而即将跟着哥哥奔赴前线的弟弟Friedhelm 却告诉哥哥:“战争也会带出我们最坏的一面。
” 时空转换,大概一两年后的1942或1943年,当Wilhelm和Friedhelm兄弟在欧洲战场开始节节败退的时候;龙文章和孟烦了做出了类似的论断。
他们说:“战争就是恶毒,就是疯狂。
” 说这话的时候,龙文章和他的传令官孟烦了拖着刚从对岸侦查回来的受伤身体,在禅达虞啸卿指挥部的沙盘前与虞啸卿的主力团正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龙文章想证明虞啸卿策划了两年的怒江西岸南天门强攻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他不想看着一队队的中国士兵前去送死,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拯救这些士兵,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赢得南天门战斗的胜利。
为此,他和孟烦了在沙盘前当起了日军竹内连山联队,他将绷带缠在脑门上,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日军,他们有大概两千人;他们面对的将是虞啸卿两个主力团、一个特务营,当然还包括一个根本没有满员的炮灰川军团在内的整个虞师10000人的进攻。
这虽是一次纸上谈兵,但更是一次以得罪全师为代价的死谏。
不过,龙文章和孟烦了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在沙盘前迸发出了全部的恶毒,来阻击自己的战友。
孟烦了说:“我的团长今天不损,而是……他的战法说出来都嫌恶毒。
他给铁棘刺通了电,在防线上不光布设了地雷,还埋设了五公斤炸药再加五公斤钉子这样的遥控引爆装置;他用尸体堵住炸开的铁丝网,让日军通过地道在虞师背后出现;他从陡坡上投掷装满炸药和玻璃片的汽油桶、炮弹壳、炸药包和炮弹改装的巨型手榴弹、燃烧瓶、瓦斯和死人;他用曲射火力收拾了半个总爱乱放信号的搜索连,让他们发现乱放信号弹等于通敌;虞师倚重的空中支援居然被他用老式迫击炮发射的烟幕弹化解,他甚至用假烟幕弹把美国飞机引到了虞师头上。
他让人看到了战争会如何歇斯底里,他也引来了最多的仇恨,全部来自自己人。
” 龙文章和孟烦了挖掘出体内所有的恶毒,疯狂的杀伤他们的弟兄。
虞师的两个主力团早就打光了、川军团在攻击正面三道防线时也真的成了炮灰,张立宪的特务营在反斜面也打光了。
沙盘推演结束了,虞啸卿败了,败的很惨,他昏死过去,好在这只是沙盘。
很多看过《我的团长我的团》的人觉得,电视剧用整整3集的篇幅来描述一场虚构的战斗,实在拖沓。
但他们其实不知道,这场在虞师师部的沙盘上推演出来的战斗才是整个电视剧最精华的桥段。
因为这场战斗真的发生过,而且所有的排兵布阵和战况进展几乎和沙盘推演一模一样,只是现实更加残酷,真的是挫骨扬灰、断子绝孙。
编剧用这样的方式向殉国的烈士致敬,用心良苦;用这样的手法表现残酷的战争,着实高明。
这场真实的战斗同样发生在滇西,怒江西岸的一座山峰上,站在山顶可以俯视旁边的滚滚怒江和东西两岸,滇缅公路从这里经过,这个地方叫松山。
从这里往东34公里,就是怒江要冲惠通桥。
1942年5月,日军进犯到怒江西岸,为阻止日军过江,惠通桥被炸;两年后,滇西反攻,远征军又从这里开始,他们过江后面对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松山。
横断山脉的南麓,怒江的西岸,这座海拔2690米的险峰它像一头巨大的恐怖怪兽扼守着滇缅公路。
1942年至1944年,一支精锐的日军部队盘踞其上,他们花了一年时间修建了极为复杂的永久性工事,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据点,据日军方面称松山工事的坚固性足以抵御任何强度的猛烈攻击,并可坚守8个月以上。
和电视剧里,龙文章他们四次深入敌后侦察得来的有关南天门的情报一模一样,现实中,日本人在松山修筑了无数的主堡、次堡和侧堡,配备了充足的轻重机枪和火炮;除了地上的碉堡和战壕,日本人几乎挖空了整个松山地下构筑起地下工事用于兵力的快速机动。
除了正面,日本人在反斜面也修筑了工事和坑道,即便正面工事被攻占,日军依然可用反斜面的兵力和工事消灭远征军的有生力量。
驻守松山的是日军南方总军缅甸方面军第15军第56师团第113联队主力及师团直属野炮第56联队1个大队,配属辎重兵、卫生队和防疫给水部一部,常驻兵力3000人,取名“拉勐守备队”。
滇西作战时,原守备队长松井秀治大佐率联队主力增援高黎贡、龙陵。
于是松山地区指挥官为野炮兵第56联队第3大队队长金光惠次郎少佐。
当时守备队兵员约1340名。
守备队储备了100日的粮食弹药。
面对日军的是远征军第十一集团军第71军新28师(前期1944年6月4日-7月1日)和远征军总预备队新编第8军第103师(1944年7月2日-9月7日),包括307、308团师司令部及直属部队;8.24后,309团参战;82师246团、245团第2营、244团第1营及师直属部队。
这场战役几乎与腾冲战役同时进行,整整持续了3个月又3天。
时间虽然不及腾冲战役持续时间长,伤亡人数也不及腾冲之战多;可惨烈程度却甚于前者。
持续了93天的战役,每天都是冲锋,每天都有伤亡,每天都是炼狱。
山上,远征军战士们天天泡在尸水里打仗,在死人堆里打滚,那种日子。
几个月下来,人都变了形状,手臂、脚杆、身上的皮肤都被尸水染成黑色,死人的臭气好久都洗不干净…… 山下,公路上等着过江的担架一个挨一个,排了几公里长,有的重伤号,没等过江就咽了气。
有老兵这样回忆:“训练了两三个月,部队就奉命上前线,一上前线,那种场面才叫惊心动魄。
死人多得没法埋,到处都是尸体,主要是我们的弟兄,也有日本人。
只好听凭日晒雨淋,炮弹轰炸,最后乌黑的尸水把山上的草都咬死了,几年后我路过那里,山上寸草不生。
” 中国军队是这样,被围困的日军同样沦落在地狱里。
战至8月29日,日军断粮三天,竟然开始砍下阵亡的中国军人的手臂和大腿,在地堡里烧烤。
从6月4日到9月7日的93天里,松山总共进行了10场战斗,历史学家叫十战松山。
最终,远征军胜了,却是惨胜。
整个松山战役国军先后出动10个团2万人,共伤亡7763人(其中阵亡4000人)。
而防守松山的日军113联队在本次战役中被全歼,除一人化妆逃出外,无一人被俘或投降,113联队不复存在。
整个战役敌我伤亡比1:6。
战役中战死人数超过负伤人数。
《团长》里战前的沙盘推演,日军一个联队死守南天门,进攻的中国军队一个师全军覆没;而现实则是日军的半个联队杀伤了几乎一个师数量的远征军士兵。
这不是挫骨扬灰、断子绝孙还能是什么?
中国远征军中尉孟烦了在禅达虞啸卿师部的沙盘前说:“战争,从清晨到又一个清晨,连活着也成了耻辱,连炮灰团的渣子也拿出来塑个形儿就扔进炮火之中。
” 于是战争结束后,他选择在禅达安家,祭奠死去的弟兄。
德国国防军中尉Wilhelm Winter说在冬日里寒冷彻骨一篇银装素裹的苏德战场的战壕里说:“大多数人以为,战争是由拼搏组成的,其实不是,战争是由等待组成的,等待下一次进攻,等待下一顿饭,等待明天。
” 他彻明白了他进行的这场战争的全部意义,最终违背了对元首的诺言,成为一名“光荣”的德国逃兵。
《我的团长我的团》编剧兰晓龙站在松山战场远征军烈士墓前说:“我在想这里究竟埋了谁呢?
于是往里面一走,然后整个人都傻掉了,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这座墓碑没有名字,墓碑下埋了八千人。
” 就在那一刻,兰晓龙终于知道自己要写一个什么样的剧本了。
所以,这就是战争,士兵在煎熬中等待,从一个清晨挨到另一个清晨,从一场进攻挨到另一场进攻,从杀死一个人到杀死另一个人。
这就是战争,他让龙文章跟着他的家人颠沛流离,看遍了大半个中国的沦丧;他让虞啸卿疯狂的爱上了武器,然后毫不犹豫向任何东西开枪;他让孟烦了变成了尖酸刻薄的北平小太爷和禅达兵油子;他让陈小醉没了哥哥,成了一名禅达土娼;他让迷龙、不辣们成了兵痞;他让Wilhelm变成了枪杀苏军战俘的罪犯;他让Friedhelm在停战前的最后一刻被苏军狙击手打死;他让日军士兵在松山的地堡里烧烤人腿充饥;他让德国人屠杀了六百万犹太人。
战争只会把我们最坏的一面呈现出来:Der Krieg nur das Schlechteste in uns zum Vorschein bringt.”五、孟烦了、虞啸卿、龙文章到底什么才是他们本来该有的样子?
孟烦了、虞啸卿、龙文章三人是这个故事的核心,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溃败让性格迥异的三个人汇聚到了一起。
三人都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如果不是那个纷乱的年代和那场残酷的战争,他们如果能够相聚,应该是彼此的知己;可是战争来了,他们遮盖了自己原本应该有的样子,他们有的逃避,有的疯狂,有的虽然一再坚持却终究还是等来了理想破灭的那一天。
孟烦了——母亲告诉他:“你的父亲说,为你骄傲,每时每刻。
” 先来说说孟烦了这个角色。
他太纠结太复杂,以至于从他身上,他不同于龙文章,龙是个极端是个妖孽;他也不同于虞啸卿,虞出身名门,典型的社会精英,几乎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中国人的缺点,但少有人成为他们那两类人。
而孟烦了不同,他其实就是我们自己,所以他很难写。
豆瓣里有评论说,孟烦了是面镜子。
他照见了我们自己曾经的,现在也没有完全根治的轻狂。
其实,对于我自己来说,他不仅照见了我自己的轻狂,他照见的其实是我自己身上一切明显却又不愿意承认的劣根性。
他是懂英文的书生甚至还可以同声传译,却总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烂人样;他是一个远征军的战士,却懦弱的屡当逃兵,差点还被枪毙;他不惧怕任何形式的战死,却一直暗示自己要想活下去,得多用脑花子,少使枪杆子;他是家中的孝子,却用枪顶着自己的老父亲;他想捐躯殉国,却总是逃命苟活;他相信少年中国有希望,却总是找不到站起来继续走下去的理由;他明明那么喜欢小醉,却不敢给她任何承诺;他热爱自己的每一位袍泽,却对他们极尽挖苦之能事;他想和他的弟兄们打成一片,却始终没办法摆脱小知识分子式的假清高;他总是他自以为参透了人生,却始终看不透他自己;他看似最憎恶那些人世间的至善至美,却又无时无刻不憧憬着那些至善至美。
他一直纠结在鲁迅式的国民性和杀身成仁的英雄气概之间,他永远被莎士比亚生存还是毁灭的生与死议题困扰,他始终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那些具有双重人格主人公的中国镜像。
他备受困扰、他满身纠结,他的困扰和纠结让我也很是疑惑,我究竟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陈小醉的一句话让我看清了他:“我的男人从来不觉得自己了不起,他也用不着别人说他了不起,他就是那个样子,不亏不欠,顶天立地。
” 当得知父母在怒江西岸时,孟烦了捧着家书仰天痛哭,然后他做出了个惊人的决定,逃到怒江西岸日本人的占领区,跟父母死在一块儿,这是他最后一次当逃兵。
临去对岸的“南天门”赴死前,孟烦了问他父亲:了儿的苟活,究竟是父亲您一生的遗憾还是一世的骄傲?
” 他父亲没有说话,孟烦了带着一颗失望的心走了,电视剧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没拍的剧情在小说里有了答案:他胜利回来后不久,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洗澡。
父亲来到儿子房间,看着儿子满身的创伤,颤颤的伸出手想触摸儿子又很是尴尬和拘束。
他分明的看到,父亲转身离去时擦拭泪水的动作。
父亲没多久就去世了,烦了问母亲,当年我问我父亲的话他如何回答,母亲说了她在整个剧情中的唯一一句对白:“当时你一出去,你父亲就说,为你骄傲,每时每刻。
” 这就是那个号称“北平小太爷”的兵痞本来该有的样子,这个样子从未远去,一直附着在他身上。
虞啸卿——“我要的是我的团,我要我的袍泽弟兄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想到的就是我的团长;我提到我的袍泽弟兄们,想到的就是我的团!
” 很多人讨厌虞啸卿,可是就我自己的喜好来说,始终没办法彻底摒弃虞啸卿。
他是优秀的军人,可敬的爱国者,可是家庭、信仰、理想让他肩负的太多,这是他这类人最大的无奈。
虞啸卿甫一露面,就说了一段很长但很精彩的对白。
他说:“我姓虞,名啸卿。
我的上峰告诉我,如果去缅甸打仗,给我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团。
我说心领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的是我的团,我要我的袍泽弟兄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想到的就是我的团长;我提到我的袍泽弟兄们,想到的就是我的团。
我的上峰生气了,他说那就给你川军团,他知道的,我也知道的,川军团是已经打没了的团。
我说好,就要川军团,因为川军团跟日本人打的很勇,很猛。
川军团有人说过,只要还有一个四川佬,川军团就么得死光,我是一个五体投地佩服川军团的中国军人。
” 他是一个道德标杆,他有一群诸如张立宪、何书光那样的死忠。
他出身将门,父亲还是军届高层,似乎还是黄埔毕业,天子门生。
他说:“国难当头,岂能坐事。
”他认为仗打成这样,所有的军人都应该去死。
他文崇屈原,武敬岳飞。
他时刻都在践行他平生的志愿: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赶走日本人;为此,他不问死活,只求胜利。
庭审龙文章受挫,他索性真的让龙当上了团长;沙盘推演败,他干脆向龙文章下跪问计。
他一点也不嫉贤妒能。
美国联络官麦师傅评价虞啸卿:又狂热又迷人,年轻的凯撒;上峰钧座夸他:东方的巴顿。
面对占据着江对岸长达两年的日本人和江这边几乎是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半残川军团,他说:“你们给我多少时间?
一辈子吗?!
从打这个破烂师扔给我,多长时间?
我要让它成为能打的,多长时间?
从饭都吃不上,到现在榴弹炮、迫击炮上百门,多长时间?
你们说,没路,运不上来。
好,我修路!
禅达十八乡累死多少人,多长时间?
有退路的,我不走!
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吃着和你们一样的东西--两顿,好对你们的体力有数。
我搜集了所有有关于那边的情报,这并不比你从我这里偷东西容易。
我一直在违规,够让一个师长上军事法庭的违规,所以我一直饶着你。
守那样的规矩,我们就不用战死了,会急死的。
” 他有这么多优点,所以我说,这个人,你即使不喜欢他,也肯定会尊重他,如果这样的人不值得尊重,那个年代还有多少人值得去尊重呢?
可慷慨激昂之后,虞啸卿终究不是龙文章,他没办法让川军团变成他的团,也没办法让自己变成他们真正的长官。
正是他的性格和他的信仰,让他变得讨厌。
他的理想画面里没有具体人的具体幸福,他不可能亲眼看着一个个他的袍泽在身边死去,他的眼里没有求存只有成仁,对他来说牺牲的生命只是一串串数字,而且他必须用自己人的这一串串数字去换取更多的日军的那一串串数字。
就像麦师傅对龙文章他们说得那样:“他太爱战争,生命对他只是战争的燃料,他该去看医生。
” 他的副师座告诉他,后面还有更大的胜利在等着他,他能成为军长,他能指挥更多的军队,打更大的胜仗,消灭更多的日军,所以他不能和他的炮灰团弟兄一样赴死,他不能为了南天门区区几十个炮灰断送整个虞师,因为那是他虞家的家底。
他动摇了,正是他坚信的让他动摇了,在南天门那场持续了三十八天的战斗里,虞啸卿甚至连他自己的亲信都弃之不顾 ,何谈“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在这一点上,虞啸卿无疑是失败的,甚至是可恶的。
他抛弃了袍泽,让川军团彻彻底底的沦为炮灰。
他和龙文章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在虞啸卿的身上你只看到了一个精英所具有的的一切优秀品质,除了悲天悯人之情。
可是再转念一想,他其实真是无奈的,现实的生活里,面对虞啸卿的这种无奈,我们自己又会作何选择?
也许没有这场沦丧了大半个中国可恨该死的战争,虞啸卿依然还是军人,依然充满魅力,依然把文崇屈原武崇岳飞;可是他绝不会是那个战争年代里疯狂到近乎绝情的虞啸卿;也许,这才是那个原本的虞啸卿,那个大家都喜欢的虞啸卿,那个他的袍泽弟兄们只要一想起就满心敬重的虞啸卿。
龙文章——“做不到你们要我做的,把陋习说成美德,把假话变成了规矩,把抹杀良心说成明智,把自私说成了爱国,把无耻变成了表演,把阳痿说成守身如玉,把欺凌弱小说成正义,把人变成炮灰,把炮灰变成荣誉,把屠杀说成必然之举。
” 龙文章是本剧里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贯彻始终的理想主义者。
剧中,那个读书小青年说:“我居然要看书才知道,原来我不信过的好多东西都是真的,原来我们以前真的是那么辉煌,开阔,骄傲,无畏,不拘一格,包容世界。
禅达人没桥也修出了铜钹,我们的祖国没榜样也走了整整五千年。
可我居然要看书才知道,不是从你身上看到,也不是从我身上看到,那就是出了问题。
要改。
” 于是龙文章想让事情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他不想让川军团葬身缅甸丛林,便带着川军团从缅甸逃回了禅达;他不想让川军团缺医少吃,便低声下气的求他的长官虞啸卿;他不想让他的战士一上战场就成“炮灰”,便用尽浑身解数劝回美国教官麦克鲁汉和柯林斯;他不想让孟烦了当逃兵,便带人深入敌后营救他的父母;他为了实现攻下南天门的理想,四次渡江去西岸侦查敌情。
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他所处的百般限制下,在大环境、体制、风气等等的夹缝之中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极致。
他身体力行,竭尽全力,就是为了让草是绿的,水是清的,做儿女的要尽孝道。
你想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不该是个土娼,为国战死的人要放在祠堂里被人敬仰。
我这做长官的跟你说正经话时也不该这么理不直气不壮。
人都像人,你这样的读书人能把读的书派上用场,不是在这里狠巴巴地学做一个兵痞。
我效忠的总是给我一个想头,人都很善,有力量的人被弱小的人改变,不是被比他更有力量还欺凌弱小的人改变。
让事情成为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他相信了那么多,也做了那么多,但是在南天门上的那三十八天却让他所有的理想支离破碎。
他只能自嘲:“我是这么一个狗屁不通的天才!
条条路都走不通,可我还是做不到,做不到你们要我做的,把陋习说成美德,把假话变成了规矩,把抹杀良心说成明智,把自私说成了爱国,把无耻变成了表演,把阳痿说成守身如玉,把欺凌弱小说成正义,把人变成炮灰,把炮灰变成荣誉,把内战说成无奈,把屠杀说成必然之举。
我平生最快活的时候居然是在南天门上的三十八天,因为在那里敌人就叫作敌人,穿和我们不一样的衣服,向我们开枪,鱼和网的关系,死和活的问题。
” 他说了这些话,他们当他是疯子,他们把他枪毙了。
直到现在,事情依然不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六、结尾梦呓 写的太长了,文章写的散了些,但我觉得是时候收尾了。
其实,《团长》里的任何一个角色可以独立成为一篇文章的主题,比如迷龙、比如阿译、比如兽医、比如不辣。
当然,还有上官戒慈和陈小醉这两个女性角色,她们是那个纷乱年代里唯一一丝纯粹和美好。
怎奈这篇已经长的不能再长的剧评里始终没办法给予这些角色太多文字,留待下次。
最后我想说的是:剧中所有人,他们无知,自卑,盲目,忍耐,愤怒,疯狂、绝望,狂笑,痛哭,玩命,等死;他们是鲁迅笔下听天由命、漫不经心的中国鬼,他们有陀翁书里主人公式的双重性格;可他们却念叨着莎翁剧中“生存还是毁灭”的对白走向战场,成为那个纷乱残酷的时代里我们这个民族唯一可以依靠的“炮灰”。
———这就是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
2017年2月18日参考资料:剧评:山之上,国有殇,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926176/烦啦是面镜子,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882552/虞啸卿&张立宪——最后的贵族,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921733/因为你们,我愿意相信天堂,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2218841/书与书评:《我的团长我的团》(上下部),兰晓龙,新星出版社,2009年1月,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3297466/ ;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3511129/父亲的团长父亲的团,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597359/历史:《1944:松山战役笔记(增订本)》,余戈,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5-5,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6387875/《1944:腾冲之围》,余戈,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4-5,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25885817/故事原型 -- 滇缅公路松山战役 (转载),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913000/真实的我的团长我的团---松山战役:http://blog.sina.com.cn/s/blog_5978d19f0100cl59.html我的团长我的团31集沙盘推演虞啸卿为什么输?
(知乎问答),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9940069真正的结局是在第33集,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952939/国殇墓园是中国最震撼人心的烈士陵园吗?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0496386
正如“一部红楼梦,道学家看到了淫,经学家看到了易,才子佳人看到了缠绵,革命家看到了排满,流言家看到了宫闱秘事。
”在我看来,《团》这样一部战争片所讲的故事却并不是军事,也不是政治,而只是人。
只是失了魂的人要是怎样找回自己的魂的故事。
在我看来,龙文章这个灵魂人物是一个招魂人。
孟烦了这个线索人物是一个丢了自己魂又找回的人。
招魂的龙文章“母亲说我没有魂根,生气太重,不能令死人回乡,还搅得活人不得安宁。
”死啦死啦曾自称是神汉之子,所以他会各种各样的方言土语,所以他会装神弄鬼,所以他甚至还会楚辞。
对这种说法后来他自己又亲口否认,真真假假,真假难辨。
但是他招魂的本事是不可否认的,他招的不是死人的魂,而是活人的魂。
不是昏迷不醒的活人的魂,而是纵然行走却魂不附体的活人的魂。
在缅甸,在身前炸着烧着的雾夜里,他向那五具中国兵的尸体单膝下跪,姿势很怪,单膝,一手拿着武器,一手垫在膝上,然后他把自己的额头放在垫在膝头的手背上。
他不允许寒冷裸露的中国兵扒死去同胞的衣服,他还把自己的衣服给死人穿。
他专心对待死人,对活人却漫不经心。
但他招回的确实活人的魂,招回了看了太多鲜血的麻木的人,对生命的敬重和悲悯。
当活人们一心想着回国,无心作战时,他装神弄鬼的念念有词“东北东南死了的弟兄,战死中原的弟兄,死在江浙的弟兄,湖南湖北埋在焦土下的弟兄,死在缅甸的弟兄,人间不葬天来葬。
”能否招回战死的英灵我不知道,但是确确实实是把活人的魂魄拢到一起了。
死啦死啦的出现让一群丧失了信心和运气的散兵游勇重新有了希望,哪怕是不该有的希望。
明知道会输,还是想胜利,明知道会死,还是想胜利。
你不知道有信仰的人有多好,死啦死啦帮丢了魂,丢了他们自己的人找回了魂,找回了他们自己。
丢了魂的孟烦了《团》剧中,让我最有共鸣的人物是孟烦了,这主要出于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电视剧和小说同样使用第一人称的记叙方式,代入感很强。
烦啦作为本剧的线索人物,观众透过他的眼睛去观察世界,通过他的心理活动去感知世界,也自然最容易走进这个人物的心灵,理解他的想法和感情。
另一方面,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自觉和烦啦有某种程度上的相像,所以更能理解他的处事方式和自我保护机制。
死啦死啦曾对烦啦说,我只能带回有魂的人,而你的魂丢了。
没错,烦啦的魂丢了,老早就丢了。
兽医说他什么都不信,“你可是没有不信,实话说,你连不信都不信。
”永不言信和杜绝热情,是他为落拓人生掘就的散兵坑,其实他是这时代为数不多反应奇快甚至过快的人类之一。
这样一个互相狠咬的世界让他很想尖酸和刻薄。
他很难忍他的刻薄,那玩意儿总像疖子一样冒头。
他的魂什么时候丢的,或许早在发出美妙声响的永动机被父亲劈成八半,看见天上的圣诞老人带着白雪公主飞过却只换来一个重重的掌掴时。
烦啦的魂丢了,丢得很严重,比故事里的其他人更难找回。
面对虞啸卿激情洋溢的演说,很多人为之振奋,但是烦啦并不能因此就找回魂魄。
“对我们中很多人来说,他是神仙,有把一滩烂泥变成标枪的魔力。
我看着他,看着凤凰,凤凰飞临鸡群之上,让鸡们不再安于现实,但鸡最后还得在泥里啄食,他让我发抖了,但抖过之后,我并不觉得我有了魂魄。
”这为之振奋的人群中甚至包括背井离乡入关十一年的迷龙。
不管真的假的,迷龙用一把骰子让自己输光了。
他背对我们时顶得禅达本地的中产人家,他转过身来穷得和我们一样。
我只肯定一件事,他不再愤怒,不再向我们所有人挑衅。
他有了答案。
他的答案是什么?
迷龙不明白,我们对他倒很明白,他很愤怒,愤怒来自失落了十一年的家乡,守着货物打盹时,谁都知道他的魂已经飞回白山黑水。
他诅咒他的祖坟,因为那里被日本人扒了做军营。
他头回听说重编,就被彻底征服,然后一次次反抗自己。
一个试过很多次,失望很多次,居然还想试最后一次的庸人。
我们很明白迷龙,我们不过是不明白我们自己。
迷龙试着做最后一次庸人,他后来甚至还在路边捡来了老婆孩子,给自己在远离家乡十万八千里的西南小镇安了个家。
郝兽医要做个好人,他治不好人,但至少能拉着濒死之人的手让他安心。
阿译永远神经质的紧张,生活没给他好事,他闭上了眼,偏还说一片光明,因此他的命运非常清晰,就是永远面对孟烦了们的否定。
他们可能曾经丢过魂,但是都比烦啦更容易找回。
早在死啦死啦渐渐进入他们的生活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已经有了魂。
但是烦啦与他们不同。
他找到魂是从见到赤色分子小蚂蚁开始,在做逃兵未遂,接回了自己的父母,在西岸的杂草从中几乎死了一回,在犹如父亲一般的郝兽医死去之后。
在这个过程中,死啦死啦帮了他一把,但是更多的是靠他自己。
找回魂不是一个时刻的飞越,而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赤色分子小蚂蚁的出现让阿译和烦啦都有感触。
在某种意义上,这三个人是有共通性的。
小蚂蚁是过去某个时间点的烦啦和阿译。
当小蚂蚁第一次背着书,轻快地走在禅达的街道上时,阿译露出了羡艳的神色,他回忆起了更年轻时的自己吗?
是的,父亲没有被做了枪靶子时的自己,军官训练营里做优等生的自己,曾经有那么多理想和壮怀激烈的自己。
而烦啦则冷眼旁观,他厌恶小蚂蚁,因为他厌恶过去的自己。
他觉得自己曾经的理想和壮怀激烈很傻,就像眼前的小蚂蚁很傻。
他一直在怀疑和否定小蚂蚁,其实怀疑和否定的是他自己。
直到小蚂蚁真的渡过了怒江,参加了游击队,还要做排头兵时,烦啦才敢于承认早就被他抛弃冷却的理想和壮怀激烈有时候也还是有点儿意义的。
做逃兵未遂和接回自己的父母,让他正视了自己试图从生命里抹去但是永远不可能抹去的家庭。
曾经的烦啦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对父亲来说是荣耀还是耻辱。
他曾一封一封的给父母写遗书“大战在即,铁定成仁”,但是接回父母后,他开始重新学会像父亲低头。
这不是倒退,而是正视现实。
在西岸几乎死了一次,父亲的影像竟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些自己力图忘记的东西其实自己还在乎。
死啦死啦拼着四肢严重的擦伤还是生生的把他拖了回来,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
烦啦又活过来了,他的魂魄也在渐渐的活过来。
他敢于面对父母了,也敢于面对小醉了。
但是此时烦啦还是不想过怒江去拼死的。
他爱惜自己的命,也爱惜弟兄们的。
在庭审死啦死啦时,烦啦曾经承认他把新兵忽悠去做排头兵,不下一百人,他不敢跟他们熟识,因为熟了之后就不忍心再让他们去做排头兵了。
烦啦是善良的,他只是救不了更多的人,所以他得先救自己和自己的弟兄们。
兽医的死是对烦啦的打击很大。
兽医死后,烦啦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总像只毒蛇一样处处伤人,损人不利己。
这是从量变到质变的转折点。
突击队临行前,所有人员回禅达一天。
死啦死啦给烦啦一包吃的东西,让他给他父母。
烦啦推推搡搡的不要。
迷龙说“你不要给我得了。
”死啦死啦回了他一句“他要跟你一样那就好了。
” 烦啦不是迷龙,所以没有他的干脆利落,潇洒果断。
但是世界上天生就有的人干净利落,有的人优柔寡断,有的人率性而为,有的人想的太多。
这些是由天赋秉性和成长环境所决定的,只能说它使我们更适合某种生活,或在某种生活中会更不幸。
烦啦只是个被老天爷整的无神论者,从小想得太多。
相比起电视剧,我更喜欢小说的结局。
电视剧的结局是烦啦沉睡了六十年,八十四岁又返回了禅达,我总觉得这个结局里烦啦的魂还是没有找回来。
或者说,找回来却又丢失在了南天门,因为虞啸卿的背叛再次击碎了他的信念。
小说的结局中,烦啦把小醉交给了张立宪,在死啦死啦自杀后做了团长,内战中投诚,后返回禅达赡养父母。
虽然悲壮,但是他用悲壮完成了自己的圆满。
他可以面对小醉做出一个抉择,敢于为爱放手。
他可以在死啦死啦死后活下去,或战或降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也可以面对父母,不再逃避现实。
这就是一个圆满了的烦啦,也是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圆满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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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的孤独有多孤独,他的伤心有多伤心……1、出处十二、十三集审讯死啦死啦:我去过的那些地方和我们没了的地方,北平的爆肚 涮肉 皇城根,南京的干丝烧卖,还有销金的秦淮风月 上海的润饼蚵仔煎 ,看得我直瞪眼的花花世界,天津的麻花狗不理,广州的艇仔粥和肠粉,旅顺口的咸鱼饼子和炮台,东北地三鲜 酸菜白肉炖粉条 火宫殿的鸭血汤 臭豆腐 ,还有被打成了粉的长沙城,没了 都没了,我没涵养,没涵养,不用亲眼看见半个中国都没了才开始心痛和发急,没涵养 不用等到中国人都死光了 才开始 发急 心痛,好大的河山,有些地方我也没去过,但是去没去过铁骊?
扶余?
,呼伦池 贝尔池 海拉尔和长白山,大兴安、小兴安、营口、安东、老哈河呢?
承德、郭家屯、万全、滦河、白河、桑乾河、北平天津 济苑镇头包 历城 道口,阳曲、开封、郾城,对吧?
三两个字就一方水土一方人,一场大败和天文数字的人命,南阳 襄阳 赊旗店 长台关,正阳关颍水汝水巢湖洪泽湖,(好了好了好了;他说得很纷乱,就像他走过的路一样纷乱,这些丢失了和惨败过的地方,三两个字的一个地名,他数了足足三十分钟,然后很谦虚的告诉我们,不到十分之一,记性有限,虞啸卿怕是说得对,现时中国的军人怕是都应该去死,可我们没死,只因为上下一心的失忆和遗忘。
我们确信数落这些的人已经疯了)镇江南京怀宁上海苏州 黄浦江太湖南通屯溪六安 九江武昌汉口修水宜昌,怒江以西 保山 腾越 和顺 ,还有我们身处的禅达。
不拉屎 会憋死我们,不吃饭 活七八天,不喝水 活五六天,不睡觉 活四五天,琐事养我们 也要我们的命,家国沦丧 我们倒已经活了六七年,我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2、出处 第八集,阿译在怒江边带头唱的那首歌很好听,搜了一下,有一首是国军的歌,叫做《知识青年从军歌》,另一个叫做《旗正飘飘》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真的很好听啊3、年青而苍老的我,年青而苍老的我的祖国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天上飘着的,一样的灵魂在飘荡...军人之命,与国同殇4、 爷爷们,爷爷们,求求你们了,看看你们周围,有倒下的、摔倒的,装死的,拉一把吧5、 千年王八万年龟,说一万年不变的小日本,就知道步兵冲,炮兵轰,步兵冲完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我们窜上来打吧,步兵撤,炮兵轰我们不理他吧,炮兵轰完步兵冲~ 你说一辈子就这么个,死板不带变的打法,也能把你中国吃一大半,你说气不气人【烦啦的台词,出处忘了】6、幸福的人,坚强的人,自由的人,宽广的人,活着的活人,为了不看见你们,我宁可挖掉自己的眼睛。
7、“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要安逸,就这毛病。
多少年来这是个被人钉死了的死穴,一打一个准儿。
”8、我多想把命交给你,那该是件多么省心的事啊,只要你别把他当做路边的马粪。
9、老麦:“你和你的弟兄喜欢做别人桌上的筹码吗?
刚死就会被他们忘掉,就好像没活过,中了枪,喘着气,最后一口...很后悔,不知道为了什么...你发誓!
”死啦:“我发不了这誓,这誓我发不出来。
没人想做别人的筹码,没人想做。
可总得有人牺牲吧?
说我们是军人,我们没脸!
我们没脸承认,我没脸承认我是军人。
我们不过想挣扎出一个人形,人形明白吗?
我的师长不是战争狂,他只是焦虑太过了,焦虑太过了。
可总好过那些没心没肺的醉生梦死吧!?
”死啦:“一尘不染的事情是没有的,我们都在吸进灰尘,可不妨碍我们做得好一点啊?
没有人经得起别人的挑剔。
您,您的国家也不是为了纯洁和正义来帮助我们,对不对?
可你们俩来了这儿,你们俩!
什么名字来着?
名字名字,翻译一下名字”烦啦:“This is...No...这是...不,这个是那个...阿瑟,阿瑟麦克鲁汉。
这个是阿尔杰柯林斯”死啦:“你,阿瑟麦克鲁汉,还有你阿尔杰柯林斯,来了这儿帮助我们,是真心的帮助我们。
这就够了,这是弟兄。
这就是弟兄明白吗?
中国的弟兄。
我们其实就想要一个答案,可答案不该是死啊!
我求求你,求求你们回去,教教他们怎么活。
没什么答案值得人付出人命。
求求你们!
”老麦:“我不在乎你们中国人说的面子,你们把腰弯得连脸都看不见,起来就骂我们做傻瓜。
起来吧...起来...从来没有一只耳朵被嘴巴真正的说服!
God!forgive me! for what i'm going to do, to myself, and my soldiers.i'm good to read this.”10、英国鬼说他们是死于狭隘和傲慢,中国鬼说他们是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
11、如果你们只剩下一条裤衩,为什么不用它干死日本人?
12、上敬战死的英灵,下敬涂炭的生灵,中间这个,敬给人世间的良心!
13、我姓虞,名啸卿,我的上峰告诉我,如果去缅甸打仗,给你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团。
我说心领了,为什么?因为我要的是我的团,我的袍泽弟兄们。
我要你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心里想的是我的团长。
我提到我的袍泽弟兄们,想到的是我的团。
我的上峰生气了,他说那给你川军团。
他知道的,我也知道。
川军团是已经打没了的团。
我说好,就要川军团!
因为川军团和日本人打得很勇很猛。
川军团有人说过,只要还有一个四川佬,川军团就没的死光!!
我是湖南人,我是一个五体投地地佩服川军团的死湖南人!!!
前线再见!!
14、烦啦吼:“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你骗我们有了不该有的希望,我们现在,明知道不该有,还在想。
我们想胜利,明知道死,还在想胜利,明知道输,我们还在想胜利,想胜利……你心比天高,你命比纸薄……是,人活着总想发点光、散点热,可你不能拿我们当劈柴烧……”15、小书虫:我居然要看书才知道,我们曾经那么辉煌,无畏,开阔,包容世界,不拘一格,禅达人,没有桥,也修了和顺镇,我们祖先没有榜样,可也走了整整五千年,可我却要读书才知道!
不是从你身上看到的,也不是从我身上看到的,这就是问题,有问题怎么办,要改!
16、美国佬:从来没有一只耳朵,被嘴巴真正的说服。
17、郝兽医:你愿意没名没姓的来填云南的土。
在采访《我的团长我的团》的导演康红雷时,记者问他为什么要拍这样吃力的题材,他说,一天到晚搞一帮男人进出酒店吃西餐,有什么意思!
可能康红雷也就是随口一说,因为关于他为什么要拍这个连续剧的问题在各大媒体都见到,而且回答也形形色色,小到个人爱好,大到民族承担,但我特别记得这个说法,因为《团长》的确是对看惯酒店和西餐观众的一次检测。
甚至,我可以粗暴地把电视观众分为两类,一类喜欢中餐剧,一类喜欢西餐剧。
平媒也好,网络也好,在《团长》播出不久之后,就开始出现倒戈的声音,说疲软的有,说硬撑的有,有说看不懂,有说四不像,一言以蔽之,《团长》拍得不好看。
那到底不好看在哪里呢?
后来我发现,这个不好看的一个主要依据是收视率不好看,所以,剧本够烂的《倾城之恋》挺好看,因为收视率超过同期的《团长》,而且,最近看到不少剧评,写着写着,还有人动真感情,说《团长》不好看,收视率低,离人民群众的趣味有些远。
改革开放后,中国电视剧要比电影更值得研究,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中国电视剧还偶尔把人民群众放心上,人民生活在电影中越苍白,电视剧中的油盐酱醋就显得越珍贵。
但问题是,由收视率对人民群众的趣味作出全称判断,太广告商了,而这三十年,电视剧培养出的人民群众趣味有多少人民性呢?
蔡翔老师谈到这个话题时,有过非常生动的说法。
他问我们,为什么“雕栏玉砌应犹在”在今天没有效力了?
是我们的审美能力完蛋了?
不是。
蔡老师解释,“雕栏玉砌”翻译成今天的生活,那是贪官二奶们的干活,不是我们普罗的日子,所以,人民群众不能对它动真感情。
不过,好像我们的“西餐剧”制作者都是古典文学爱好者,三十年来,他们矢志不渝地在中国电视剧中重新普及“雕栏玉砌”的生活,即使是刚毕业的穷小子,也能奋斗出个轿车,奋斗出个带楼梯的房子,早饭都用盘子刀叉吃,送出的求婚戒指全跟鸽子蛋似的。
中国电视剧完成的上流社会教育还真是硕果累累。
让心灵坐沙发椅,让眼睛吃冰激凌基本成了电视剧创作的指导方针,而老百姓呢,看到粉嘟嘟的生活才觉得是电视剧应该的腔调,男人风中痴立,女人雨里哭泣,那才叫电视剧。
因此,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件像样衣服没有的《团长》播到一半,就把收视率给拖垮了。
但我觉得应该号召全国人民都来看《团长》。
如果说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电视剧算是一种美的教育,那么荒废了三十年的中国情感教育该到补课时候了。
《团长》第十二集,很多批评《团》剧的人都举这集为例认为太冗长太沉闷。
事实也是,就龙文章一个人“鼓唇弄舌”说了整整一集,他讲他的身世,“一岁在河北,二岁在河南,四岁到了山西,运城的硝石湖我去过,白茫茫的一片,关云长故居也去过。
六岁到了绥远,都是跟着家里人去的。
蒙古、甘肃、迪化,直皖之战时是在康藏,对,康藏。
然后往东行,四川、陕西、湖北,安徽,江山如画。
” 我不知道别人听到这个“江山如画”什么感觉,反正我心里一抖,我想起自己去过的那些大小国家,每次都还觉得不能跟咱中国比,就是“江山如画”四个字。
我又想起阿城说,张北海的《侠隐》,我们南方人是看不懂的,因为张北海光是说上一个北京胡同名,就能让老北京动上感情,哎呀,个中滋味,不消与你们南蛮说!
龙文章说完“江山如画”,继续“耍嘴皮子”:“北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南京的干丝烧卖,还有销金的秦淮风月,上海的润饼,蚵仔煎,看得我直瞪眼的花花世界。
天津的麻花狗不理,广州的艇仔粥和肠粉,旅顺口的咸鱼饼子和炮台,东北地三鲜,酸菜白肉炖粉条,火宫殿的鸭血汤,臭豆腐,还有被打成粉了的长沙城。
” 接下来,这个龙文章又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地名:铁骊,扶余,呼伦池,贝尔池,海拉尔和长白山,大兴安,小兴安,营口,安东,老哈河呢?
承德,郭家屯,万全,滦河,白河,桑乾河,北平,天津,济源,镇头包,历城,道口,阳曲,开封,郾城,南阳,襄阳,赊旗店,长台关,正阳关,颍水,汝水,巢湖,洪泽湖。
镇江,南京,怀宁,上海,苏州,黄浦江,太湖,南通,屯溪,六安,武昌,汉口,修水,宜昌,怒江以西,保山,腾越,和顺还,还有我们身处的禅达。
黑泽明拍最后一部电影《袅袅夕阳情》时,已经是八十老翁,影片中,内田教授的生日宴会上,他的学生轮番为老师表演节目祝寿。
轮到一个看着傻乎乎的胖子学生,他对老师说,我不会表演什么节目,但可以把一路过来的火车站名给老师背一下。
接下来,影片继续展开其他情节,那个胖子学生就在背景里不断地背着日本站台名。
慢慢的,我们从最初对这个胖子的嘲笑变成了尊敬,而且因此照见了自己的轻浮。
说起来,日韩影视剧的国家传销真是做得不错。
影视剧中,他们的主人公玩的都是自家地方,吃的都是自家餐馆,而且吃得真香,三下五除二吃完,吃完还说声下次还要来吃。
可瞧瞧我们,我们谈个恋爱要跑北海道,中国餐馆里,还没吃上先打上,而恋人吃饭一般都西餐化,因为红烧肉不如牛排好看,久而久之,我们听到布拉格布宜诺斯艾利斯不丹才会动感情,喝到鸡尾酒才能表情,吃到蓝莓蛋糕才流下眼泪。
久而久之,我们听到中国地名和中国美食就会觉得莫名其妙,地名多点美食多点那更绝对是冗长加啰嗦。
中国电影已经摆明了和中国无关,中国电视剧因此要承担和召唤的东西势必更为沉重和复杂,我的意思是,既然《我的团长我的团》已经开辟了“冗长”而艰辛的道路,那么,让我们用自己的中国感情守护这个“冗长”吧。
这部垃圾剧,看前几集和和几集就够了,中间不打仗的阶段除了高谈阔论和数不尽的重复镜头没了,那谁孟烦了最tm讨厌,一路装逼,动不动就小太爷小太爷的(中间部分真尼玛烦)。
如果这就是战争。如果这就是曾经。那么我要难过得疯掉了。他们知道自己用命换来的,会是现今这个样子吗?我好迷惘,我不知道怎么活,才对得起那些英灵。
实在是太爱士兵突击了,冲着《士兵突击》原版人马看的,结果看到20集坚持不下去了。抗战片无论再怎么拍我都不感冒,也不在我的兴趣范围之内。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绝望中挣扎是什么感觉
旁白多的我想劈了孟烦了
才8.9!呸,这剧必须上9分,刷第n遍的飘过。第一次看的时候,有些地方笑到打跌,然后看了原著,再次鼓起勇气刷第二遍的时候已经隔了好久。现在每次看,每次都很伤心
高赞评论提到鲁迅式的国民性,很认同龙和虞都是疯子,南天门只是位置立场不同。龙珍视炮灰,虞保存实力,他们的本质相通。龙背后只有他自己,虞背后却有整个家族,后者顾忌必然更多这部剧其实只是角度问题,微观个体vs宏观战局,就如战长沙之于长沙保卫战悲哀的是,结局只是幻梦,推演才是史实
文本好真不是全部。方方面面的粗糙。没看下去的多半是因为镜头和剪辑都不讲究,对观看不友好。文戏不顺,武戏更是全靠晃镜头遮羞。特效是五分钱的。
我的娘啊,老子总算看完了,了我这档子事。太他妈矫情、扯淡、拖沓了
严重被低估的作品,我没有看过比这部刻画人性刻画国民性更深刻准确的电视剧了,而且在还原历史的基础上多重解读皆可。国剧之冠,可我敢说大部分中国人都还没看懂它。
4集先标。人设多样但话剧风,便签化雕塑感太强。
溃败,胜利;思乡,卫国;无耻,善良;仇恨,恻隐;崩溃,挣扎;扯皮,同志;苟活,赴死;内疚,骄傲;亏欠,偿还;牺牲,复仇;自嘲,蔑视;幻灭,招魂;绝望,信仰;恐惧,无畏;颓废,热血。这部剧不仅让你知道中国为什么被逼的差点亡国,同时也告诉了你,中国为什么打成那样都没有亡国。
实在是无感,无论是从历史还是从战争艺术片的角度,我感觉都不太吸引我,总感觉是一种过分煽情的文艺片。而且国产剧这剧情拖沓浪费时间,十几集能精妙绝伦的压缩好的故事剧剧都非给拍四十多集的流水账。
“我们不仅失去了一只在死时可以握住的手,还丧失了我们中间唯一的老人。我们只剩下二三十岁人的冲动和疯狂,因为我们丧失了一个五十七岁人的沉稳和经验。我们失去了软弱,可并没变得坚强,我们发疯似的想念兽医式的软弱。”——《我的团长我的团》 兽医一路走好。
剧情拖沓,叙事混乱,剪辑糟糕,不知所云,3集弃!
国产战争剧《我的团长我的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和《兄弟连》相比,除了视听技术的优势外,《团长》在刻画人物等各方面都是完胜的。
讲抗日,更讲反战。讲枪口对外,更讲前线英雄为几方拉锯刀下鬼。讲艰苦岁月,更讲凭什么总在死板的战术前一败接着一败。讲山河破碎,更讲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的的活人。西岸炮火连天,东岸得过且过。战士死而无名,家眷挂牌迎客。跋涉的学生搬运学校,而学生从军的老兵油子在认清世界的真相之后,像瞎子一样穿越他们。这更像是鲁迅先生易了名写的小说,通篇都是愤怒、呼喊和狂笑。是尘土、粗糙、混蛋人、破烂事,是理想主义,人权主义。是意识流,是话剧,是诗歌,是以哲学探讨和暴力美学互相横插几十刀。我赞同文学评论的一个观点,说《三国》《水浒》位列名著,不只因为笔法好,也因为价值取向。因为两书写的是失败的英雄。即如鲁迅所说 “中国一向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从这个意义来说,《团》就是国剧史最独一无二的伟大之作。
1-2集决定了我对它的印象很不友好
有的时候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看完之后真的没办法给它打高分。原因主要在于最后的部分,感觉完全就是在瞎扯了。常识与逻辑的缺陷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片子最后渲染的氛围,既看不出民族大义,也看不出主义的信仰,而鬼子却成了可笑的靶子。
段奕宏和张译,以及一帮群戏。虚实兼备,神形俱合。最优秀的国产战争题材连续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