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欲天》。
英文名是《长沙夏天》,中文起这个名字多了很多宿命意义。
选择关注不同的抑郁人群,聚焦心理变化,这样的题材是大胆的。
导演、编剧和演员都用了心,在沉闷与对撞中寻找着一丝哪怕是决绝的平静。
所有的归结到一起,是一个主题。
凡是接触,必有孽缘。
李雪为了救治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主动接触掌握这项技术的同事,但后来发现接触与联结远远不止救治孩子这么简单,即便女儿早夭,他们的关系也剪不断理还乱,也让她在看似坚强的外表下,其实只想离开,可弟弟被害后的几次“托梦”,让她欲舍而不能,想弃而两难;
洒脱的磊哥有些匪警气质,不重视女友,女友无助,撞到了磊哥兄弟阿斌,于是有了一次亲密接触,却仅此而已;
李雪为了寻求内心平衡,去放生,就带着弟弟去了几次,没想到弟弟被放生领路人的丈夫所害;
阿斌与李雪因为案子接触,发现内心相似,由此纠葛,也有了一次亲密接触,却发现并非同一路人;
阿斌放不下抑郁前女友的终言,又不得不面对她的父亲、姐姐,他们也无时不刻为这些年的纠葛缠绕于心,面临自我生活的切割两难。
我们在日常的生活中,不可避免都会遇到很多人,由此发生接触和联系。
那么,什么样的接触和联系才是安全的、可控的,不至于产生孽缘的?
没有答案。
因为每个人的接触认知不一样,内心的可控程度也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六欲丛生的体现。
孙悟空最后打死了六耳猕猴,和那个代表六欲之恶的分身告别。
但是,谁又一定能保证,这里面是不是也包裹了正向的单纯、好斗、义无反顾?
锁闭与抛弃,或许只是不同的处理方式,但是每个人能够达到彼岸的心路注定是不一样的。
希望我们每个人,能少一些痛苦,多一些和解。
因为,孽缘是必然,其实并没有对错。
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是更好地与自己和解一些吧,不用太强硬地去对抗和改天逆命,吃喝拉撒睡得好一些,未尝不是更好的命运。
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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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的你》的余温尚存,且《终结者》与《天气之子》接连而至的11月初,有一部很小众的影片以上映首日的1%排片占比迅速隐没在了电影市场之中。
这部电影名为《六欲天》,是演员祖峰的导演处女作,在上映前曾入围过七大国际电影节,其中便包括了戛纳的“一种关注”单元。
与此同时,它还是国内首部聚焦抑郁症群体的犯罪悬疑兼心理文艺片。
与以上这般丰富的履历不同,正式上映后的《六欲天》的表现则显得十分挣扎,低排片量带来的结局便是它的票房成绩注定走向了惨淡,而观其口碑,也仅是在豆瓣拿到了5.8分(约3000人评价)。
但加七君还是想将这部电影仔细的探讨一番,因为在我看来《六欲天》绝非一部“鸡肋”之作,它具有一种独特的美感与温度。
一、人与“六欲天”何为“六欲天”?
这是一个佛教用词,佛经有言“欲界有六重天,即四王天、忉利天、夜摩天、兜率天、乐变化天、他化自在天”。
关于这句话的具体意义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过多追究,因为对于解读影片而言,我们只需抓住其含义中的两点核心就够了,即“佛教”与“欲望”。
电影中对于“佛教”概念的表述分为了直铺与隐喻两种,前者通过李雪弟弟的“皈依”行为和遗物中的佛珠进行了串联,而后者则是依靠那两场“放生”戏码在观众的面前默默演示开来。
在这充斥着压抑与紧张的城市里,有些人即使能轻易地放生那水中的生灵,却也一直无法“放生”自己,片中的两位主角便皆是如此。
警察阿斌因其患有重度抑郁的前女友的自杀而陷入了无尽的愧疚与悔恨之中,他无法正常地回归生活,他开始只把自己当作一台工作机器,每日在犯罪现场与家中奔波,依靠药物对抗已在心中不断滋长的压抑。
而受害人的姐姐李雪也亦是如此,她因自己几年前的一次意外痛失了爱女,尽管女儿早已被查出患有很难活到成年的“法洛式四联症”,但李雪依然为自己的疏忽自责不已。
在她的眼中,这与“她亲手杀死了女儿”并无差异。
两个孤独而陌生的灵魂因为一场“碎尸案”而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他们从彼此好奇,到猜忌,再到相互吸引,直至愿意一同赴死。
《六欲天》有一个极为值得被肯定的地方在于,虽然影片的核心是聚焦抑郁症群体,但却没有将镜头固定在抑郁症患者身上,而是把目光移向了他们的家人、朋友和同事。
而我想这也应是祖峰安排秦蕊(阿斌前女友)姐姐这一角色出场的本意,只可惜刘天池的演绎显得有些用力过猛,使得这份积攒在亲属身上的悲痛感反倒是在整体格调趋向压抑的影片中,成了一种十分突兀的存在。
不过这种祖峰颇为追求的效果倒是在阿斌与李雪共度一晚的那段戏里,通过两人间的几句对话表达了出来。
“好像已经没有人再记得她了,就好像这世界上在乎这件事的只有我一个了”。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坚强的”。
是啊,当一个抑郁症患者选择了用自杀的方式了断一切之时,这份痛苦与绝望并不会凭空消失,而是顺延着转移到了那些爱他的、还活着的人身上。
而李雪的痛则无疑要更多一些,不仅因为她同时失去了女儿和弟弟,更因这两者的离去皆是以一种非正常的方式。
当女儿离开之后,李雪选择了去做那位专研心脏病的医生同事的情人,来以此寻求一种慰藉和提醒。
她不停地给自己催眠,似乎只要她还在不断努力地寻找着治疗方法,她的女儿就还不算被人完全的遗忘,就还能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世上。
可弟弟的死亡无疑给了她当头一棒。
梦境可以带她找到弟弟的部分遗体,却始终无法找到那颗人头。
当阿斌驱车带她前往疑似“人头所在地”的垃圾发电厂时,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不远处冒着浓烟的厂房,就足以哭到泪流满面。
她终于意识到,原来医生带给她的只是肉欲的暂时满足,她的精神依旧匮乏,她对于生的渴望早已消耗殆尽。
原来她心中的“欲”,早已化作了“郁”。
“我没有力气重新开始了”。
“我也是”。
于是阿斌带着李雪来到了那梦境里最开始的地方,两人摇上车窗、打开暖风、躺在放平的座椅之上,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不断打击在天窗上的雨滴似乎成为了两人生命最后的奏鸣曲,影片的美感与力量感在这一瞬间同时达到了饱和。
但可惜,不知是为了过审还是为了使影片的故事脉络更加完整,亦或是为了传达一种希望,祖峰还是为影片又续上了一段结尾。
略显拖沓,颇为煎熬。
二、抑郁与希望我很喜欢祖峰导演在影片中的几次空镜运用。
在阿斌与磊哥顺着李雪梦境的指引果真挖出装有尸体的皮箱之后,有大概2-3秒的时间,镜头只是静静地拍着一棵枯树。
宛如一种对于李雪弟弟正式死亡的“宣告”。
在阿斌被李婷以“怀孕”为由“骗”去了一张银行卡之后,电影同样分出了数秒时间给予布满白云的天空,随后才是阿斌与磊哥携手继续探案的描写。
宛如一种对于案情真相即将浮现的“预兆”。
而在全片最令人动容的那场“相约自杀”的戏中,祖峰再次将镜头对准了那棵枯树,不仅完成了空镜使用上的前后呼应,还将两人“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进行了一次有力地诠释。
就像陈凯歌在《演员请就位》中曾依靠一束鲜花和一缸金鱼来彰显影片人物对于“生”的向往一样,祖峰所设计的这棵枯树的作用也亦是如此,只不过它象征着的是一种“死寂”的状态与“凋零”的结果,它映衬着的,是两位主角心中的那片抑郁。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将这三处空镜当做是影片的三条分隔线,分别划分出了“探案”、“寻根(人头)”和“逃离”这三幕主题。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惊喜,在于“天气”。
整部影片的服饰与台词都在向我们传达着“热”这一概念,而天气情况也基本是以晴天为主,仅有三次例外,两场雨与一场雪。
祖峰利用雨来凸显人物心理变化的“转折”,两位主角在第一场雨中敞开心扉,在第二场雨中下定决心选择离世。
而雪则无疑是映射着“希望”。
它掩盖住了两人内心的伤痕,使得女子可以如愿地逃离,而男子则听到了那尚在母亲(李婷)体内孕育着的新生。
这一点令我想起了那部同样以天气来反射剧情的犯罪片,《暴雪将至》。
影片几乎从始至终都只是被一场场大雨尽情地覆盖着,“暴雪”一词则似乎只存在于那天气预报中的一声声提醒。
余国伟在入狱之前终究也没能看到那场暴雪,将他逼上绝路的也恰恰并非“暴雪”,而是“将至”。
他一心想要融入体系,却最早被体系抛弃,真相将至不至的状态,令他失去了所有可以扭转命运的机会。
当影片步入尾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这场雪才姗姗来迟的到了,镜头对准了余国伟不再伟岸的身影,讽刺而又无奈。
与《暴雪将至》那般靠天气来营造深刻感略有不同的是,祖峰选择了利用天气来推动影片的内在情感对比。
在炎热的环境之中,人心却密布着阴霾和冷。
而在大雪的寒意之下,曾徘徊无措的灵魂却感到了阔别已久的安定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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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六欲天》平庸,好像并不是很贴切。
不论是关怀抑郁症群体的角度,人物框架的构设,还是反高潮的破案路数。
祖峰的导演处女作,都是用了心,有他的个人想法。
作为初哥导演,他的问题在于叙事太过笨拙,影片氛围从一开始就落在谷底,而后居然一跌再跌,连塌带陷,实在平淡无味,情绪表达也毫无层次。
整部电影都显得死气沉沉,从演员的脸,到台词的调。
阴郁影像灌满全片,没有活力与爆发,更不见所谓“救赎”和“解脱”的立意突破口。
《六欲天》有很简单的两条线,破案追踪和情感纠葛。
案件是由《今日说法》中,《梦境擒凶》一集的真实故事而来:它通过姐姐的一个梦,破掉了弟弟的碎尸案。
影片花费大半篇幅,去描写这个玄乎其乎的案子,通过反复的梦境展现,人物面容和肢体的特写,雾迷江面的环境渲染……可色调再昏暗,仍也是电影感匮乏的“情景再现”,叙事效果,甚至不如《今日说法》节目本身。
不清不楚的情节表述,自以为娴熟的视听语言,根本无法延展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当破案这条线慢慢进入状态,全部人物出场,情节铺展开来以后,还没有给出案件的明确答案和事件的根本所以然,《六欲天》又急速收场,把散碎的破案进程推到一边,转而开始描述男女情感。
谜案、奇情、金钱欲望、男女关系,通通都要涉猎。
在急速开始的感情线部分,《六欲天》彻底进入迷雾状态。
不管是男女主角的同病相怜,惺惺相惜;还是男主与女二,女主与男二的情爱纠缠,电影都是匆匆描过,用最尴尬浅白的台词,表现最不清不楚的关系。
它似乎想要把涉猎的元素全部照顾到,把每个登场人物各写成一条平等支线。
几条线索缠在一起,又讲不明所以,结果就是囫囵吞枣,剧情本身比玄案还要迷糊。
影片一脱离正经的侦破案件,就开始自顾自地,扭扭捏捏走起了文艺片路线。
立意上涉及的生死哲学和佛家思想,也只是借手串、放生等标志做做表面功夫。
在此之上,电影本身,倒被所谓的意象和寓言给捆绑住了。
更为离谱的是,影片进行到最后半小时,几次屏幕暗下来,让人以为电影是要结束了。
哪知道又突然亮了起来,剧情还能接着走,慢吞吞的,熬煞人。
能看出来,作为导演的祖峰面对可能存在的几个结尾挑花了眼,又或者是害了矫情至极的文艺病,拖拖沓沓的摆架势,根本停不下来。
他知道自己想要何种情绪,却不知道怎样将这种情绪完整表述和释放。
只能笨笨的,一段接着一段,罗列他想要的元素,想到什么就都放上去;想怎么说,台词就直接写出来了。
于是乎,即便影片进程非常缓慢,观众体验的,却是急匆匆,语无伦次的慌张陌路之感。
作为演员的祖峰,索性给予角色沉默寡言的特征,集体表演的重点,是不开心的中国人,全程布置压抑氛围。
造成最终结果的,除了导演的生涩和自我沉浸之外,演员表达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六欲天》几个主要演员之间根本不来电,面对糊里糊涂没因果的故事,他们游离在各自理解的情节当中。
黄璐的呆滞,祖峰的自溺,陈明昊的油腻,刘天池的抓马教学现场……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压抑久了是需要爆发,但对于本片来说,显然不应该是这样。
主演们对于抑郁症患者的理解和演绎仍停在表面,嘴角抽动,眼神迷离,阴郁自闭,口出怪言怪语。
这样的表现,持续一整部电影长达 116 分钟,只会让电影院里的观众更加抑郁,坐立难安,直出虚汗。
加上一直要停却像吃了炫迈一样停不下来的、长达半小时的结尾,《六欲天》给我的感受,是便秘级别的。
导演祖峰本身的忧郁特质,可以为影片增添色彩,但更多的是在无休无止的情绪灌输中,让人感觉昏昏沉沉。
影片英文名是“Summer of Changsha”。
成片看来,既没有突然表现夏天和热的氛围感觉,也没怎么看出来是在大弗兰省会长沙。
导演有意隐去地域背景,减少城市的风景展现,以重点表达情感共通的人物内心。
遗憾的是,两者皆空。
抛开影片成色,祖峰如此喜欢这个剧本,可以猜测,他或许对《海边的曼彻斯特》、《密阳》等影片,深有感触。
他在自我的创作当中,对生命轮回,信仰寄托,负罪前行,人性和解与疗愈都想有更深入的探讨。
然而对于新手而言,能力尚且不足,七情六欲又都想要。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终落得眼下的尴尬境地。
或许是因为祖峰本身可能经历过抑郁的感觉,所以作为导演和主演,能够完全把电影沉浸在抑郁压抑的气氛中。
和很多观众不一样,我看这部影片一点也没有觉得枯燥和便秘,只是后来看别人的影评,才知道两场床戏被删了,导致影片的情绪和节奏上有些许错位,不过这不影响整部影片。
其实,抑郁者,或者遭遇过创伤的人,有时会把很多东西深深地埋在心里,在日常生活中只会有一点点表露。
如果,这部影片拍出了割腕痕迹或者情绪低落到嗑药,我反倒觉得落入了刻画抑郁者的俗套。
李雪,为什么这么冷?
明显是由于亲生女儿被遗忘在车中意外死亡,而不能原谅自己和弟弟,至于自己,就是和女儿所患先心病的主治大夫一直保持情人关系,把这种丧女痛苦刻画在自己的内心当中,不和同事有任何社交,对情人的婚姻和感情不提任何要求,也不顾及做第三者被人发现,作为一个公立医院的医生,她很明显就是走在自我毁灭的路上。
直到,影片开始的时候她的弟弟被杀,因为已经遭遇过一次至亲的意外死亡了,她也一直没从痛苦中走出来,所以对于再一次的至亲意外死亡,她从感情上有一种麻木,但是潜意识还是希望找到凶手,找到尸体,所以她才会接待警察,也才根据梦境寻找案发现场,也才会看着嫌疑人指认现场。
理解了这种麻木,才会理解女一号在影片中的冷,因为她已经不在乎一切了,所以才会从骨子里释放出冷,直到终于和男主一起在车里相约自杀时,那种潜意识的生本能被唤起,她打出了求救电话,挽救了两个相约自杀的人。
然后就说到,祖峰。
很多抑郁者其实都是因为创伤引起的,由于祖峰在劝阻前女友自杀失败后,背负了很重的道德责任感,把自己压垮了,所以也患上了抑郁。
注意为什么祖峰劝阻前女友的自杀会失败?
因为他做出了很多努力,想让重性抑郁的女友好起来,但是女友的状态和他想的完全相反,他承受不住这种情况给他自己带来的无能感,所以在女友告诉他“自己自杀会害怕让爸爸和姐姐难受。
”而祖峰劝道“他们是爱你的,会理解你这种痛苦的”。
在这里,其实祖峰表达出,对女友愧疚的安抚变相表示了对她自杀意念的赞成和支持,导致最终女友开煤气自杀,这是祖峰潜意识觉得没办法帮助女友,想放弃的想法,通过另外一种形式表现出来了。
后来他意识到了,可是人死了,他就承受不了内心的指责,也没办法把最后一通电话的内容告诉别人,这成为了他自己的心结。
但是他抑郁之后,由于是个警察,相信和精神病患也打过交道,知道按时看医吃药,用运动和饮食调节自己的情绪,但是这只能从浅层和表面上帮助他自己,从深层次来说没办法治愈。
在影片中他面对杀李毅的凶手情绪突然爆发了,是因为他有体验到了那种面对无辜者丧命却无法阻止的无能无力感,这引发了他的深层次创伤,所以他爆发了,其实我怀疑他可能有点躁郁倾向。
最后婷婷给他带来了一个新生命,这可能让他对人生恢复了掌控感,并且把心结也说出来了,他的病可能自然就慢慢好了。
这部片子在刻画氛围上很好,祖峰作为一个抑郁者,就是喜欢把屋子搞得很阴暗,在昏暗的台灯下工作,而李雪强行抑制自己的痛苦,确实会让自己变成一个机器人。
至于,为什么磊哥在江边看打捞尸体,喜欢老拿着一把黑伞,这些可能隐喻着什么?
我就不得而知了,总体而言,我觉得这是一部好片。
本来该赶当时上映看的,结果因为受众面太小,学校附近的影院太不给面子,经理连排片都没给,上映也就那么几天,我一场没看着。
好不容易等到线上播映了,深夜看完,想了想,还是记录一下观后感吧。
首先开场镜头,并不晃荡的画面与晃荡的背景,火车卧铺。
我在想如果是手持摄影或者不加稳定器会不会更有临场的感觉,诚然如今这样设计也并不廉价,但如果使这一幕的晃荡与后期男主角何斌浮在海浪中/水面上的体感相呼应,也许会使情绪的抽离与飘摇感更加凸显。
对话过后进标题,如果能将背景音乐淡出垫入下一个镜头应该会更有连贯的感觉,不至于突兀。
下一幕是餐馆,警队的几名刑警在聚餐对话,如果是我想象中的剪辑,要么淡出垫入剪成音画不同步,要么快速切断并拉高背景环境音效音量,凸显对比,快速进入情绪氛围。
结果是两样都没有,两不靠,既没有情绪的顺延也没有情绪的转换,致使整体平淡,拉不起劲儿。
没有收录同期声始终是个遗憾。
Summer of Changsha,是燥郁闷热的夏,抑或冰冻极寒的心,都该在声音的辅助下表达出来;如果同期声可以辅助转达,那么倒也不必在录音棚里花费时间。
限于经费、调度、现场收音或者其他原因,电影没有做到这一点,这一点也是蛮可惜的。
医院初谈话那一幕的机位设置与人物位置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地久天长》里相似的场景。
当然节奏会更快一些,对话信息量大,演员的表演也让气氛整体沉凝又吊诡,在梦境述说上显得场景温度都降低了,不像夏,像冬。
导演将原型故事从冰雪皑皑的东北背景拿到闷热潮湿的长沙,使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被打上了燥郁的烙印与底色。
前往埋尸地点那一幕,平静克制的背景音乐,与几乎成为背景音乐的蝉鸣聒噪,将这个故事的夏季元素第一次完整诠释。
演员台词不间断的“好热啊”“怎么这么热”并不会增添观众心中对热的理解,然而蝉鸣、汗流浃背、蚊蝇嗡响,这些因素重重叠加,便立刻架构起“热”的印象——换言之,完全不必在台词中反复提及,演员吃冰棍(行为)、特殊的虫鸣(音效)、汗水(物),这些都可以搭建出“热”,使用镜头语言就可以表达的东西无需台词来反复表述,那样不会使观众“热”,只会使观众“燥”,并且不安,无法进入剧情核心所需要表达的情绪氛围之中。
说到这里顺便说说台词。
说是在长沙,归根到底只是提供了一个燥郁的舞台,本片中台词方面,京片儿比长沙话更突出,倒不如说我就没听见几句长沙话(只有医院精神科的医生带一点湘普)……普通话+京片儿,这在声音上近一步剥离了临场感,《万箭穿心》的方言版可以作为正面教材来提供范例,方言是全方位沉浸,使场景更加真实,电影发展到现在本身就已经是音画结合的艺术,失去了声音的特殊魅力,那放在长沙又有何必要呢?
要闷热、要流水穿城而过,广州不可以么?
重庆不可以么?
武汉不可以么?
方言是自有其魅力所在的。
本片一个较为大胆的设定是:案子不是重点,情绪才是。
在对两位主要角色的刻画上引入了抑郁症的概念,使情绪成为全片探讨的重点,而案件反倒成为了叙事的引子,不再重要,甚至告破都显得没有那么艰难。
到后半程案件已经基本隐匿,叙事重点交给了两主角的救赎与被救赎、自我救赎之旅上,不得不说是一个大胆的尝试。
这也是后半程相对来说更容易使人“看进去”的原因之一,在脱离了前半程破案+引导情绪的模式之后,摒弃了叙事重点游离的弊病,全片正式进入营造情绪的重点,如此才相对使人沉浸,继而更好地去讲述故事的来龙去脉,也更能引人思考与共情。
去往垃圾处理厂时有一幕一直给在女主角李雪的中景镜头上,我当时就在想,下一幕或许该是发电厂巨大的烟囱与渺小的人类做对比吧——结果还真是。
意料之中的镜头多少有点无趣,无甚新意,但好在效果是很够的,能达到效果也就不错了。
镜头语言的运用有些落在窠臼里,然则能想到使用这样一个镜头,不得不说是蛮舒服的一件事,用镜头代替台词来表达,这是多少导演明明知道却不去做的。
到相约自杀那里,从男主角何斌出发的主观镜头水面漂浮,应该是全片最佳。
难怪pv预告里也放在最开头。
这一幕充满了想象力,也是一个极佳的比喻,使观众可以稍微感知到一些类似的情绪,表现力很强。
而何斌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半蹲在蒙上白布的床前一幕,也是很好的叙事镜头,如果全片能再多一些同时承载了情节与情绪的镜头就更好了。
昏黄的夕光与空荡荡的房间,带灰的白布与沉默的男人,情绪与情节同时延展,无需台词,无需特写,观众自然就能领会发生了什么。
结尾非常明确,是“救赎”。
无论是自我救赎还是被他人救赎,总体是向上向好的,这里不去赘言是否符合某种价值观,只想说这个结尾与整体氛围和故事核心似乎不相符合,乃至于美好得使人落泪了——我坦言,看到何斌躬身倾听婴儿心跳时窗外正飞细雪,我是哭了的,但转念一想,时间与对死亡的尝试真的可以拯救一切吗?
或者说,时间真的会抚平伤口与褶皱吗?
李雪在南下的火车上凝望天际,她看见雪花飘坠,没有去接新婚丈夫的餐食;何斌辞职搬家回到了承载伤痛记忆的老出租屋,家具物品一切如旧;这是被救赎的证明吗?
倒不如说,是更加深陷,甘愿无可自拔的证据。
他们不愿自己背叛记忆,于是就此沉溺。
情绪在浪涌中起伏,燥郁与不安永恒相伴。
在这个长沙闷热的夏里,有人死去,有人痛哭;有人失魂,有人落魄。
而到了冬季新雪降临,生命在生长,伤口被隐藏,人总要向前,正常的轨道总要继续。
记忆不会被遗忘,但活着需要某种力量。
“我没有办法重新开始生活”,“我也是”这是电影中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是的,我们没有办法重新生活,我们只是,还活着而已,躯体还存在于生物界而已。
谢谢你们拍了这部电影。
我好像,因此放下了一点点。
我不会忘记你的——关于电影讲了什么这个电影做的,只是在聊一聊抑郁症,或者应该说聊一聊痛苦,它没有答案,更没有解药。
看惯了商业大片,有开头有结尾有大起大落有准确的大圆满或者大悲剧,大概会骂拍得什么玩意儿,拖拖拉拉中心思想都没有。
但这部电影,它本来没有,它甚至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给不了任何人一个答案,抑郁症是什么?
抑郁症要怎么治疗痛苦?
这些问题,这部电影回答不了,它只是在说:我们聊一聊痛苦,聊一聊放不下的那些事和人。
这部电影只是一段散乱的诗歌,表达着某种情绪。
它不是说明文,不是议论文。
它没有答案。
就像,影片中好几次演员平静地说“不知道。
”让我心绪非常踏实。
确实是不知道啊。
一个普通人,因为过失导致了恋人的离世,一个普通人,因为过失导致了女儿的死亡,从此无法原谅自己,一直生活在愧疚和痛苦当中,放不下。
有什么办法可以自我拯救吗?
有什么办法互相拯救彼此吗?
电影只是发问,然后讨论。
电影中,阿斌因为无法拯救已经自杀的女友,见到李雪,同病相怜,试图去帮助去拯救李雪,同时通过这样子自我拯救,但也失败了。
所以,没有答案。
我们努力地维持在正常的轨道上,可能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麻木的惯性而已。
偶尔,生活好像有希望存在,有互相拯救的机会,有脱离原来沼泽的可能。
但,真的可以吗?
我们不知道。
——关于结局电影如果从相约自杀过程中,把车子座位摇下的镜头,作为电影的结尾,是可以的。
这样的结局其实并不悲伤。
但是我也同样欣赏这个结局。
活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死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杀失败,换了种生活方式,我们真的就好起来了吗?
不会的,还是会继续,不忘记,放不下,伴着痛苦继续活下去。
也许时间足够长,可能我们最后会慢慢一点点地原谅自己,但痛苦不可能完全消除,只要继续选择活着,逃避也好,面对也好,都是一样的。
生活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我们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面对那些失去,如果有一天,放下了,忘记了,不再痛苦了,是不是背叛了他们,是不是从来没有热爱过他们。
我情愿,从来都没有热爱过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吗“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忽明忽暗的卧铺车厢里,何斌坐起来,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吃药,窗帘外的光影斑驳闪烁,影片就在如此的情节中开场。
六欲天 (2019)5.62019 / 中国大陆 / 剧情 犯罪 / 祖峰 / 祖峰 黄璐六欲天 预告片1:定档版六欲天 预告片2六欲天 预告片3 忽明忽暗的卧铺车厢里,何斌坐起来,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吃药,窗帘外的光影斑驳闪烁,影片就在如此的情节中开场。
不如当下抑郁症已经成了新的身份名片,甚至斜杠人群也会在自己的介绍中加上身患抑郁症|罹患双向情感障碍,彼时抑郁症在中国方兴未艾,尚为当时的热点。
所谓先锋电影,演而优则导的文艺剧情片,将心理疾病化作黄油搅拌到蛋糕里,算是稳妥安逸的选择。
祖峰在这部电影里的造型,同今年《八角亭迷雾》中的样子如出一辙。
沉闷,隐忍,坚韧,孤独,心里包裹着几近把人吞噬的负能量,却仍强撑着蝇营狗苟,用时下的说法,典型的“癌症性格”。
但出于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人设定住了,就没法再改。
也许从《六欲天》(以下简称《六》)里,祖峰就完成了演员的中年转型,他许是不想再演再突破,于是在舒适区里拽来了懒人沙发,沉默慵懒的憩在那,观众只想看到如此的祖峰,不需表演的表演最为松弛,于是祖峰沉默,何斌哑然。
八角亭谜雾 (2021)5.72021 / 中国大陆 / 悬疑 家庭 犯罪 / 王小帅 花箐 / 段奕宏 郝蕾
一动一静似乎是剧情片的标配,隐忍的何斌必然有一个聒噪的搭档,何斌冷静内向,习惯独自咀嚼吞咽痛苦,搭档则大大咧咧,冲动莽撞。
文艺的犯罪片需要观众情绪的代入与快进,《六》里的快进就是禁忌的暗示和冷淡的性。
可以看得出编剧的苦心经营,影片推进到半途,有很多情节的分叉,以类似片子的惯例,观众往往会带着“一禁到底”的愿景,但编剧更像是与观者进行着一场拉锯般的捉迷藏。
在很多个情节似乎急转直下的节点前悄然刹车,回归正常的剧情片,说是为过审费尽心力也未尝不可。
如此影片在观看时便会有一种独特的观影体验,类似于一场预言的博弈。
有时希望会是一部国内的“金基德”,又有时会觉得情节走向更偏重于沉默的“日式电影”,这就导致了观众在观看时情绪被不断挑动,不停的希翼下一秒会出现自己臆想的安排。
作为影片的一条暗线,何斌与亡妻的故事似乎是《六》这曲交响乐的重低音。
它会在每个阳光似乎要渗进来的时候将剧情一把拉回。
何斌在记忆的城墙边进进出出,观众也在心绪的暗沉里起起伏伏,反复迂回的拉扯让人想起《绿芥刑警》抑或是《迷失东京》,对观众情绪起伏的把玩和掌控在开场时觉得新奇,到后半部分明显力道不足,笔者在用家庭终端观看时都几欲暂停,想必在影院中播放时,对观众过于明显的筛选和隐形的门槛会劝退相当多想要刺激放松的普通观众。
电影的服化道及运镜不落窠臼,虽有一些对于欧美迷你剧的借鉴,但在气氛把控上却有令人欣喜的成熟。
作为一部从头至尾都将人的心绪摁压在冰面下的剧情片。
《六》同曹保平的罪案系列截然不同,没有大反转大说教,也没为了震撼刻奇而去讨好观众,整个片子更像一曲新时代曲风下的文艺小品,里面带着细碎的冰碴,却也醇香浓郁。
在将资本“引狼入室”的影视业当下,祖峰不论作为演员还是导演,都守住了创作者的尊严。
就像影片开篇的列车上,他只是坐起来,沉默的喝水吃药,然后半卧在那里,车厢外,路杆和风景被暗黄色的灯光映射着,飞速的向后掠去。
六欲天 (2019)5.62019 / 中国大陆 / 剧情 犯罪 / 祖峰 / 祖峰 黄璐
在当前的中国,在所有资源还不错的演员里,祖峰是转型做导演中最微妙的一个。
他,起初就不想转型。
在平遥见到他,从一进酒店房门,就感受到他在导演这件事上,少了别人喜形于色的快乐。
他说自己不喜欢人际上的事务,不爱指挥人,一开始也对做导演这事很是抗拒,剧本是好,但只想演,不想导——导演根本不是他规划中的工作方向。
偏偏是这个尖锐的主题,钻进了他双鱼座的大脑——抑郁症。
祖峰想起他认识的一位青年演员,因为抑郁症而离开人世,直面那场悲剧,他给了十个字——不可想象,超乎你的想象。
表面上的快乐,为什么背后却超负荷承重,而平息这份刺痛,还要牵扯进更多人的不快。
这是一场显著的灾难,但是,“早两年如果谈到这个问题,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说,我是一个精神病,这是很难启齿的事。
”社会在向文明的方向进步,但是在途中,很多抑郁者的痛苦,无法被人感知,那简直是两个永远平行的宇宙。
这种憋苦的焦虑,也像极了首次做导演的祖峰。
祖峰说自己贪玩,懒散,两种性格交织在一起,就是他的悲观主义里“避世”的最大的体貌,这次,他只能和《六欲天》一起对抗抑郁情绪的挑逗。
逃出去,好像是提前告诉大家当导演失策了,而沉浸在里面,你也不自在,层出不穷的怀疑,艰涩难寻出口。
原本在电影里,他们找到了最有力量的那个出口——性——不行,它不能在电影里。
因为主角的身份,警察。
由此,《六欲天》独自咽下那些不可追补的损失,以至于电影发展到祖峰与黄璐最关键的情感时刻,一句“我今晚留在这,什么都不做,行吗”,令不少观众顿生困惑,导演在这一个小时的采访里终于也忍不了了——骗炮吗难道?
电影的内因,电影的外因,祖峰的内因,祖峰的外因,四种因果,来回周旋……《六欲天》的首日排片,1%,宣判它市场上的死刑。
这就好像有人看穿了他的“病情”——呀,你抑郁啊,那多出去走走,想点开心的事吧。
但我想说,这个题材,至少在难度上,和今年的《送我上青云》有的一拼。
至少它需要被关注,被讨论,祖峰当导演的个案,也需要复盘。
“《六欲天》工作已经结束了,剪完最后一个镜头,我就不是导演了,我就下班了。
”祖峰话虽这么说,但是回到家,他还是躺在床上,想着这次工作上的种种欠妥。
我常说一句话,把这个世界所有痛苦放在一起让你挑,你还是会选择自己那份。
第二天一早,还是平遥那家酒店楼下,看见祖峰在外面溜达,我说峰哥,散步呢,他说,没来过平遥,转一转。
我听出来了,他话的意思其实是——他想回去,想再回到电影里。
01、为何做导演:制片人鼓励,剧本的助力第一导演:现在这么多演员转导演,你的动机和大家一样吗?
祖峰:其实没想把职业方向偏向导演。
十多年前我跟朋友(刘涓)一起拍了几个片子,做联合导演,两个电视电影(《和顺的夏天》《掌声响亮》),一个胶片电影(《轮椅上的奇迹》),那是2006年的时候,在云南。
《轮椅上的奇迹》那会儿对于我来说,导演这事没干过,挺好玩的,是以我那个朋友为主,早年还一起排话剧。
第一导演:片头署名就是“联合导演”对吧?
祖峰:对。
那两个电影的剧本都是他写的,他中戏文学系的嘛,他更多是跟摄影师,或者从大局上去把控,我可能侧重一些表演上的指导,当然开镜头会大家都在一起,创作会也都在一起。
第一导演:当时动机是?
祖峰:就是没玩过这事吧,之前跟他们排话剧时,一帮年轻人,大家一起讨论,诞生一个方案,这过程还挺有意思的。
你是跳出了演员思维模式的那个局限,在一个相对比较宏观的角度去考虑一个故事,这对于我之前的知识领域来说比较新鲜,我这人又比较贪玩。
我之前大部分朋友都是编剧,我喜欢跟做文字工作的人在一起交流,同时也有幸,他们也能把我当朋友,谈到一块去了。
第一导演:那为什么中间那么长时间没再做这个呢?
祖峰:做过一回之后,我就觉得有点复杂,承担是一方面,就是说如果你光考虑创作方面的事,那也挺快乐的,但你要做一个导演,可能还要兼顾……第一导演:人际上的沟通。
祖峰:对,还要兼顾各种沟通和一些事务工作,就这个。
第一导演:你是一个爱指挥的人吗?
祖峰:我不爱这样。
我骨子里是一个比较自由散漫的人,我也不想管别人,别人也别管我,是这种的。
这次我在决定是否要去拍这个片子时,就是制片人李锐鼓励我,我想了很长时间。
之前做过这样的工作,但是对于这个片子,我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我知道它好,我知道它从哪个角度想都好,你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着手。
第一导演:那怎么去进入呢,这个正确的渠道怎么找到的?
祖峰:我不知道正确与否,因为可能每个人的工作习惯不一样,我先提醒自己,这个片子里面你觉得特别困难、最挠头的那些场次的戏你该怎么呈现。
比方说这个戏里面有打斗戏,我就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拍这段打斗戏,拍它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如果没有效果的话,它为什么要在这儿呢。
就像我们看抓真凶的这场打斗戏,然后一进剧组的时候,就说咱们得找一个动作指导,因为剧本写得很具体,他追那个逃犯追到筋疲力尽,然后在一个废弃的厂房,他要打倒逃犯,逃犯拿一钢筋插到他的肋骨里,然后他奋力地把逃犯按住,铐上……我想我需要这么具体去描绘这个吗?
这个片子本身是讲什么的?
那么细致的打斗,对这个片子或者人物有帮助吗?
我没找着答案,所以我就把那场打斗的戏藏起来拍,用一面墙把它挡住了,这好像是一个办法。
第一导演:那到底是什么力量推动着你来导演《六欲天》呢?
祖峰:就是这个片子的剧本,当时是天池老师推荐的,学校里面有很多学生都喜欢她,不光表演系的。
她就说,学校有很多有才华的学生,你们看了哪些剧本好,可以让我们看看,我们其实可以帮助他们去完成。
有的时候,这些学生光凭自己毕业之后吭哧吭哧且走呢,对吧,但是如果这东西真的好的话,为什么不让他们快点走呢?
然后,天池她的一个学生,现在已经在戏剧学院读博士了,也是我们之前就认识的一个孩子,就拿来了一些剧本,天池老师就看,她就觉得这个《六欲天》剧本好,推荐给我,又推荐给我们制片李锐。
大家都特别喜欢这个剧本,特别奇怪,这个剧本刚一拿到手,就很完整。
第一导演:第一次读完的感受,怎么形容呢?
祖峰:第一遍读完就想从头再读一遍。
我那么多书,哪有时间读,拿到一本,能坚持看完30页我就接着往下看,看不完那书我就不看了。
特别神奇,我干这活已经干了这么多年了,好坏剧本也看过很多了,然后拿回来一下就看进去,这剧本还是一学生写的,而且是一个女孩写的,很厚。
之前那么多本子找我,其实好的就那几个嘛,当然时间距离很远了,比如说《潜伏》、《北平无战事》,《面具》也是年代戏,但当代戏离我们生活很近,又能触动到你的很少,尤其你像就抑郁症这个题材,我想我们身边都会有很多这样的人。
02、抑郁:社会的问题就在于,得了病,但难以启齿第一导演:抑郁症这个东西吧,我工作十几年,身边很多做媒体的朋友,慢慢慢慢就开始确认了。
祖峰:对呀。
第一导演:是真的确认了,而不是像。
祖峰:是啊,而且我们这行业的人有很多,就包括我们听到的有自杀的。
就在你身边,离你特别近,拐弯抹角就认识了。
第一导演:读剧本的时候有没有好怕,就想起某个人?
祖峰:也没有,也没有,我觉得比较解渴的在于,我们自身某些时候也有抑郁的情绪,就那种低落,我们现在说抑郁症只是一个……怎么说呢,只是一个概念,但是如果它具体的话,它呈现出来有很多很多不一样的状态,有的人可能在人前的时候是一个特别开朗的样子,但你不知道他就是很严重的抑郁症。
第一导演:罗宾·威廉姆斯,喜剧演员很多。
祖峰:对呀。
就说我生活当中遇到的,一个年轻演员,我们俩一起演电视剧,他叫哥,哥,你教我,我演戏不怎么样,没受过训练……然后我就教他,在现场开玩笑,那就是一个特别快乐的孩子。
他妈经常带着家里做的菜来剧组,然后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在一块,说这是我妈做的菜,哥,你吃。
第一导演:后来出了事?
祖峰:不可想象啊!
我觉得,那么开朗,对谁都很好的一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他,就是……第一导演:有任何戾气。
祖峰:对,对,就离开了,不可想象,超乎你的想象。
咱们不多聊这个,就说现在身边的事吧。
第一导演:我明白。
其实抑郁症是生理上的一个问题。
祖峰:一开始大家就不了解它的时候,觉得这是一心理病吧,但其实它是一病理的病。
了解了之后,就知道了,有病就要吃药,但是有的时候大家不理解,觉得矫情,还以为是一个心理上的病。
第一导演:你觉得公众对这个观念开始转变了吗?
祖峰:现在应该在慢慢地接受。
你像我们生活当中会遇到一些心理上的问题,现在社会发展得这么快,大家工作压力这么大,你去找心理医生做心理辅导,不是一个丢人的事,对吧。
时间长了,你如果没有出口的话,人是会产生问题的。
第一导演:心理医生也都去看心理医生的。
祖峰:对呀,这个社会如果再往前走,走到文明的时候,大家就要正视这些问题,你像早两年如果有这个问题的话,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说,觉得我是一精神病,或者我是一神经病,这是一个很难启齿的事。
那是不文明的时候,你像再早几年,说大家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谁还顾得了这个呀,对吧,现在有很多不理解,就是说我供你吃供你喝,你这矫情啥呀,说你抑郁或你郁闷,这就是不理解,其实这还是比较初级的对待。
第一导演:就你拍这样的题材的过程,有没有稀释一些压力呢?
祖峰:可能是会有一些缓释的作用,但不在于内容本身。
你在跟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专注地做一件事情,会产生一种蓬勃的状态,可以减少你的一些负面状态,让你没有工夫去管那些。
第一导演:“欲”本身也可能是“抑郁”的“郁”吗?
祖峰:其实人的欲望和需求……我不说圣人啊,圣人是一个奇怪的物种,我就说活生生的人,其实欲望这词可以放在人的所有的面,只要他还活着,对吧,有食欲,有性欲,还有一些延展的邪恶的想法,就欲望这事,可以把人整个包裹起来,哪个方向都会有。
03、无奈的争议:性是两个主角的能量出口,但是不能有第一导演:天池老师爆发那场戏有点争议,有观众觉得演过了,是剧本就这么提供的吗?
祖峰:剧本提供的,当时我看那场戏的时候我很震撼,其实你想啊,演员应该呈现角色的历史,就是她为什么爆发,之前剧本也是让她那么忍着。
但是戛纳那个版本,稍微真实一些,因为我台词跟她说的是“都是我的错”……所以他是有负罪感的,就是女朋友抑郁症自杀,他可能是知情的,这样就和黄璐那个角色产生了呼应,所以才做的这两个角色。
它就有点像你看过法国一个电影叫《爱》吗,就是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得痴呆了,就开始作,老头各种对她好,最后忍不住,拿枕头把她……其实这不是“爱”,但其实这也是“爱”嘛,对吧,就是这动作不是“爱”,但这是爱。
《爱》第一导演:在你的预想中,黄璐跟弟弟的这条线,在某种人物的困境上,和你演的主角这条线,是怎么形成接轨的呢?
祖峰:相似的经历嘛,就是我们挚爱的人都是因为我们而死去,那个自责也是在的,就是我把(得了绝症的)孩子忘车里了,然后这孩子被闷死了。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大家不知道这个意外是主观还是客观造成的,对吧?
我也没在电影里去解释,观众你可以去想嘛,但是作为创作者来说,我觉得,它是客观的。
第一导演:你倾向于这个意外死亡是非主观因素。
祖峰:对,我倾向这样,黄璐是爱她孩子的。
第一导演:还有一个疑点,我瞎胡猜啊,就为什么你要设置那么多姓李的角色,片里前前后后总共四个姓李的人。
祖峰:编剧给他们起的名字就是这样。
第一导演:没有其它隐喻吗?
祖峰:没有,“李”是中国第一大姓嘛。
倒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放在长沙拍,就在于长沙是一个特点不鲜明的城市,如果去重庆或者武汉,会选到很丰富的景,但是我从头上来说,我就不觉得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国故事,这种故事发生在世界任何地方。
回过头来说,就说有那么多姓李的,就是它不是只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你怎么想的?
第一导演:我觉得这四个姓李的角色,他们分布在抑郁症的病理的几个阶段上,至少都有问题。
祖峰:他们是一个人的不同阶段,是吧。
李婷,李磊,李雪……对啊,为什么,我们其实都没有察觉。
第一导演:李雪和他弟弟是不是有乱伦?
祖峰:不是,没有没有,我坚定地觉得不是。
第一导演:峰哥太善良了。
我觉得这个片子会有一个难度,就是他是一个警察,在讨论抑郁症,他的上级,磊哥,也有一些偏激的女性观,这会不会有风险?
祖峰:之前的版本会更丰富吧。
这样一个警察其实电影里还挺难见到的,但生活中很多警察都是这样,因为我之前演过刑警的戏,我去采访过他们,跟真警察待在一起,聊天,一块吃饭,喝酒,他就是那样一个状态,不是那种高大全的形象。
第一导演:这么说吧,他怎么看这个警察的消极,以及他最后离开了这个岗位。
祖峰:离开是合适嘛,因为本身警察有心理问题是要离开这个岗位的,然后,我是觉得其实我们讲的是一个积极的故事。
就讲一个人在寻找出口的故事,他不是往下掉的故事,对吧。
虽然看起来好像有忧郁的气氛在里面,但归根结底是人对自己的审判和忏悔,不原谅自己,李雪那么狠,永远就是不让自己内心平和,如果信佛可以让你忘掉过去,可以让自己变得很快乐,不,如果那样的话就是背叛,对过去死去那个孩子背叛,不行,我要惩罚自己。
这个忏悔多深刻呀,宁愿折磨自己的余生来做这个忏悔,但是我同样说,人为什么会有忏悔,是因为有良知嘛,如果你没有良知,你可以尽情地去作恶。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多正向啊。
第一导演:电影的犯罪部分从第二幕结束后就没了,会显得第三幕有点长,你有想过怎么去平衡这一点吗?
祖峰:后面会有一些节奏的问题,虽然现在已经定了,不会再更改了,但依然会去想哪些地方有问题,这可能也是我们不断往前走的积累,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是更关心案件破完以后的那一部分,其实案件部分,虽然是有一个案子,但这显然不是一个犯罪题材片,案件只是一个把两个绝望的心引在一起的线索,然后我们试图在剧本上去调整,让案件更早地结束。
但是前边都还比较严丝合缝地去铺陈,只能在第二幕结束,可就在案件进行过程中,这两个人慢慢慢慢地互相渗透,他们在不自知的情况下,阿斌更向这个女人倾斜,然后案件结束,他们开始正儿八经地说他们之间的情感碰撞了。
他们可能做了努力,但是觉得努力不成功,放弃了,因为你用一个痛苦去治愈另一个痛苦,做不到。
第一导演:阿斌和李雪,是爱情关系吗?
祖峰:我觉得未必是,他可能是找一个对过去沉重压力的一个出口,但未必到爱情,也许有可能,但是一定不是。
其实他们在车里有一场很美的车震戏,但警察是不能和涉案人家属发生情感的,拿掉了,我只能——“咔”。
所以你会觉得转场之后,他们到楼上,阿斌跟李雪说了一堆话,特别挣扎,“我留在这行吗”,观众一开始会想,你是骗炮吗难道?
会有这种感觉吧。
第一导演:会。
祖峰:不是我们隐藏起来,是必须要被拿掉。
第一导演:改剧情补拍,有没有考虑过?
祖峰:不会有别的方式了。
你想,同是天涯沦落人,慢慢地靠近,靠近到那会儿,他必须有那么大力量的出口,你换别的什么方式都不够力量,这不是说他俩相爱就必须有性,在某种程度上,性是一个出口啊。
所以田雨演的大夫和黄璐出轨的情节很重要,那是可以治疗好他女儿的那个大夫啊,然后女儿死了,她跟田雨在一起,就是为了鞭打自己,提醒自己时时刻刻要想起这事。
04、下一次: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拍完了,还在想错在哪第一导演:你有没有想过阿斌这个人物的前史,是什么促成他做刑警?
祖峰:阿斌的性格没有那么坚定,阿斌其实是一个软弱的人。
第一导演:但他对一些坚信的事又比较坚持。
祖峰:因为我们讨论的时候做这个类比,就是他跟李雪经历了相似的事情,但是其实他们对这个事情的处理方式完全不同,李雪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这阿斌是一个逃避型人格,他选择把这个事埋起来,再也不去想它,虽然尽管他过得好像一个游魂一样,他家里没有任何之前痕迹。
第一导演:你觉得阿斌这个角色,因为你演,有没有注入到其它的一些东西呢?
祖峰:我不知道,可能没那么明显。
之前有记者问过相似的问题,但是问法没有你这个高级,他们会问你拍这个戏,演这个角色,哪场戏特别满意啊。
我每次都会跟他说,我不知道,因为如果我要觉得我哪些单场戏很满意的话,可能这个人物就垮了,因为你要从形式上或者比较悬的角度去说这个演员的工作,他挺悬的,他无中生有地在创造一个灵魂,对吧。
它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整体,不是一个在某一个地方它成立,然后别的地方你就可以演的一般一点的,它是一个整体,气质这个东西,它看不到,摸不到,但是它确实存在。
或者举个反的例子,换一个人演阿斌,肯定是另外一个样子。
第一导演:起初有想过自己不演吗?
祖峰:想过呀。
第一导演:那为什么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喜欢这个角色?
祖峰:不是,因为一开始就是决定只演不导,然后他们在鼓励我做导演的时候,我还想过,就是对这个人物的剖析,包括其他的一些人物的剖析,大家都觉得我说的还蛮对的,很契合,包括有一些碎片,包括影像上的,电影表达上的。
第一导演:刚才我问影像上的基调,你说是从模糊到清晰的过程。
祖峰:因为原本剧本的名字叫《热》,就想了好多这个东西,就是说在极端热的情况下,画面里面都可能会有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而且它又是一个夏天的故事,就在想这个热,我采访你,你有这样的电影浮现在脑子里面吗?
第一导演:你这么一问我有点懵了。
祖峰:你看,我想了一个,张艺谋拍《大阅兵》的时候,最简单的想法,热给我们的感觉,我老家是南京的,小的时候踩在柏油路上,那些柏油路被晒化,软绵绵的,然后你在马路上往远处看的时候,会看到蒸腾热气,气浪会让这个物体扭曲,对吧,这是一个最先跳出来的画面。
然后再多想一点,就是说很多人汗流浃背,有些潮湿和闷得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这是最初的影像感,但后来就没有要嘛,这种感觉太简单了,换别人做这个事,第一感觉大家都能想到的。
然后就去想,我们在最热的画面里,能不能透露出一丝寒意呢?
这个想法未必是对的,但是你要这么想,可能会是一挺好玩的事。
第一导演:那这种从暖到冷,怎么实现从戏剧推进到画面的变化呢?
祖峰:我跟摄影师聊过这事,后来也没有完全去执着,但是现在我看的话,有点那感觉的。
很简单一点,就是我们拍室内戏的时候,这些灯都是黄颜色的,对吧,但我跟摄影师再去聊的时候,我觉得这灯有可能是接近白颜色的,有些苍白的感觉。
很碎片化,这种感觉也不是特别成体系地做出来,但多少好像会有一些。
第一导演:这种想法是在拍前决定的?
祖峰:差不多在拍之前。
第一导演:我最后好奇的是,《六欲天》这个片拍完,对于你来说,它搁在什么位置上?
祖峰:《六欲天》工作已经结束了,剪完最后一个镜头,我就不是导演了,我就下班了。
第一导演:话是这么说。
祖峰:但这可能也是他们鼓励我去做这个事情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事不是在之后去想的,你做这个事之前就要去想,就是虽然它是一个故事呈现,但是它还有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我们怎么去兑现它,包括还有一些抽象的东西,我们怎么去兑现它,可能好多时候我没有完全兑现回来,可能丢失了很多味道,那些有电影意义的东西。
当年林徽因给建筑系的学生们上课,告诉他们有一个词叫“建筑意”,是从诗意来的,我想拍电影也应该有电影意。
第一导演:那《六欲天》对你导演这个工作的经验参照在哪?
祖峰:刚才没说完,现在这个片子已经定剪了,就这样公映出来,尽管不会再修改,尽管你不会再有一次机会了,但我其实也经常躺在床上,我也会再想,就像考完试了,考完试之后我有几道题做错了,但这几道题是怎么错的,但是,想这事对于未来有多大帮助呢?
下回拍戏,你可能又遇到别的苦难。
可能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我才会这么去想,但是还有一种人就跟我相反,就勇往直前,这事还没怎么样立刻就冲,然后在冲的过程当中,他再想是不是清楚,我觉得都挺好。
第一导演:会去刷豆瓣,看看大家怎么说的吗?
祖峰:我不会。
第一导演:实话实说。
祖峰:实话实说就是在入围戛纳之后,我刷过两次豆瓣,然后我就再也不看了。
第一导演:为什么呢?
祖峰:不如你坐在观众席里面,跟大家一起去看片子,你能直接感受到真实的反应。
我之前演过话剧、舞台剧,在舞台上演出,灯光全亮,台下你看不见,黑暗一片,但是你能清楚地感受到台下的观众的心是什么样的,你会通过很多细节,譬如说人如果不耐烦的时候会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坐姿,对吧,你在台上一定能听到。
你要分析的嘛,就是说这个声音在哪个段落出现的频率比较多,就说明这个地方可能节奏有问题,或者说这个地方叙事会有问题的。
那你还不如你坐到观众去,你去听这个,你看你片子的同时,去感受这个。
第一导演:明白。
祖峰:对,这么多的心在一起,是一种能量。
(采访、文 / 法兰西胶片)*本文首发于【第一导演】公众号(ID:diyidy)*文中图片均来源网络,如有疑问请联系本号。
祖峰导演的处女座长片,讲述两个渴望在忏悔中获得救赎的人。
阿斌和李雪因为过失导致自己最亲近的人的离去,走不出内心的自我谴责和道德困境,通过一桩案件把两个人串联到一起。
影片的有两组人物的对比,磊哥和李婷婷是活在现实世界的人,他们选择了一种活在当下的生活方式,不沉湎过去也不畅想未来。
而李雪和阿斌都是经历过情感创伤的人,他们难以自持的活在过去的悲痛中,通过自己的方式在现实世界里艰难寻找出口。
影片关注的不是抑郁症本身而是更特殊的一个群体,抑郁症自杀者身边最亲近的人。
的确,在过往很少人会去关注这个群体。
但是逝者离去后往往把最沉重的情感负担与创伤后遗都留给生者,曾经最挚爱的人承担的却是最压抑、可能连时间都难以磨灭的悲痛与绝望。
所以阿斌要靠着安眠药才能睡着,将自己埋在工作中希望消弭痛苦。
直到他遇到了和他有相似经历的李雪。
两人都渴望窥探对方身上的秘密与情感角落,通过抱团取暖找到出口。
尽管导演表明影片题材可以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不强调突出长沙的地域特色。
但在影片仍然可以看到长沙的夏日体现在热汗淋漓,扇子与冰棍,冰冻的汽水和阿斌嘴里含着的冰块里......这种冒着热浪的躁动不安暗含着影片克制而又暗潮汹涌的情绪。
影片夹杂着一些迷幻的梦境元素,让影片脱离了朴素现实主义而多了一些迷离而带有灵性的意味。
总体来说是一部情感很饱满,人物也很鲜明的影片。
后半段节奏相对有点拖沓。
看完《六欲天》,自己像是得了抑郁症。
整部影片充满了一股绵长的、积在心头的郁结气息,镜头里轻描淡写的庸常在不经意间裹住了那些处于社会边缘、孤独难依的抑郁症群体,不折不扣的线性叙事在浓烈的“皈依”下升华,扑朔迷离的场境以迫使抑郁的人逃避、追寻、和解、救赎的方式,与观者共同思索活着的意义,共情于对信仰的寄托和对奋力攫取美好的重生。
男主和女主的复杂心绪为整部影片平添了一份神秘色彩,加之颇具佛教意味的“六欲天”以及交错于现实与记忆中的梦境里的那声超验主义式的召唤,对于患有抑郁症的主人公而言,是思考生命轮回这个永恒母题的必经之路,因为他们无法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并时刻挣扎于现实生活中的隔离与割裂,而这些也愈加令他们自己沮丧。
片中,男主说:“你凭什么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不喜欢这种不一样。
”
男主与女主在车里自杀我们对于抑郁症群体的认识不亚于对历史的认识,毕竟两者都存在断层。
试图理解他们所面对的孤独、困苦显得尤为重要,甚至他们沉郁到底自寻短见的选择亦是需要关切,因为这是一个关乎个体生存的命题,它无序、庞杂,却又不断追问和探讨个体命运与社会、时代的关系。
全片观后,可以体会出创作者的坚守与良苦,尽管电影语言的表达在意识形态下的审查后愈加乏善可陈,显得突兀逼仄,可这部出自刚转型导演之手的处女作,即使从一开始便未着手于大众视角,即使片中存在的瑕疵与冗长会让人局促不安,然而,这样一部聚焦了社会边缘人的作品,这样一种“物哀”式的沉浸,即便朴拙,却也不乏现实主义的关怀,也徒增了社会困境视角的良善。
这部影片在我看来,许多要素虽略乎表面,可内里势必是湍急的暗涌,相信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
好烂一剧本 好烦一男的 好没完没了一结局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黑色电影的酸涩绵延,并不是靠片中人刻意自淫的裹脚布式叠加;与其说是一部反映抑郁症群体的影片,倒不如说是用笨拙手法引人抑郁的恶片。
丧失七情六欲后,两人的表情全是痛苦与漠然,因为人生的本质就是受苦。欣赏祖峰在处理这部电影中展现出来的思维与魄力,尽管整体瑕疵颇多,但后半部分力道十足,导演思维有时候也蛮重要的,执行能力可以部部精进,但导演思维却很难培养,期待祖峰下一部。
矫揉造作,不知所云
一直很喜欢祖锋,这次又导又演, 片子拍的挺深刻的, 演员都是实力派,祖锋,黄璐,刘天池。
【3】虽然类型化的部分有点弱,但显然问题也并非来源于文本,更多因为导演能力,情绪与苦痛是有了,但看不到更多可能。部分段落优秀,整体还是单调无聊。
从刘天池老师歇斯底里的表演中看出了“蚂蚁竞走了十年”
太长太碎 前三十分钟还像样 越往后越玩脱了的感觉 救赎和和解的主线和所有人物一样不成立 像是拍了三四版不一样的结局硬给剪在一起了 基本所有演员都只停留在用台词说事的层次 搞不懂为什么没过审查 明明没有任何政治层面说不过去的东西啊
前后割裂,概念大于影像
后四十分钟的确太沉溺了。但作为一个电影,罪案线和人物线都很完整。调度和叙事表达也都是电影化的,视觉质感的电视化不代表电影就是电视剧。
在写实环境下嵌入了不和谐的“梦回”旁叙,增强了叙事效率,连同粗浅的图像符号在内,梦里幽房的空间格局、装饰以及布置的光影造型都直接源于西方视觉经验。熟稔的精神分析式剧作方法为压抑的肉欲提供了看似“共情”的遮蔽,但导演似乎从头到尾都不打算承认这点,一副性冷淡做派。结局不是痛苦在“偿命”后得到解脱,而仅是欲望的禁锢寻到了出口。
祖峰这个导演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影后谈真的听完粉都得转路 难怪评分一直往下掉
那就再仔细想想
5分,片子非常普通,或者说平庸吧,也没什么好说的。刘天池老师客串那一场戏,表演非常过度,舞台感强,特别抓马,根本不像在演电影!很让人出戏。
因为对祖峰老师的喜欢,多给一星。刘天池老师这种洒狗血的教学方式对没学过表演的同学解放天性是有用的,除此之外真的只是误人子弟!一直告诫自己把有色眼镜摘掉,在灵堂的戏刘天池老师表现还可以,第二次出场还可以,从车里冲出来后又开始矫揉做作的表演套路了,唉!影片相对确实节奏拖沓了一些,黄璐表现也一般。
在梦中,总是跑不快。现实里,却停不下来。
如同生活本尊 莫名其妙 絮絮叨叨 不看不行
4.0。1.构图、打光和景深学的是欧洲犯罪文艺片,既不是娄烨,也不是奉俊昊。2.罪案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围绕罪案祖峰和黄璐两个人如何给自己寻找精神解脱。3.天窗看星星+1
想表达的想隐喻的想直接说的都看得出来,这就变得有些粗糙。最讽刺的是,全片中我看到最多的笑脸都出现在葬礼那场戏。两星半,祖峰首导再加一星吧。ps.刘天池的演技真的好么?全片就她尬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