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导演很少能在短时间内,连续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历史上抱得双金棕榈荣归的导演原本就不多。
瑞典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是个例外,年纪不大却已收获累累,2017年以《方形》获奖,2022年又凭新片《悲情三角》再捧奖杯,这种好运让很多拍了一辈子电影的人有些耿耿于怀。
鲁本·奥斯特伦德是一个喜欢“挑衅”的导演,经常拿人性开刀,剥开衣冠楚楚的外壳,直逼人类弱点。
从《游客》开始,他的表现力愈发显出一种狠劲儿。
《游客》讲男女关系、家庭伦理的崩坏和尴尬,到《方形》一本正经地登堂入室讽刺当代艺术,一脸坏坏的表情左右逢源,指哪打哪,自由随性。
比起《方形》动感十足的魔性,《悲情三角》稍微收起了凌厉的气场,讽刺和揶揄的药性剂量却不减。
片如其名,《悲情三角》用“卡尔与亚雅、游艇、岛屿”三个段落讲述了一个怪诞的故事。
影片第一段落就告诉观众,卡尔和亚雅这对情侣,一个是男模,一个是女模,长相俊美,华衣美裳,活在T台和聚光等下,是商业社会的宠儿。
可是光鲜的皮囊下面,不过是物质社会的小人物,经常为吃饭谁买单,谁比谁花钱多这种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钱对卡尔、亚雅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门槛,一些歇斯底里的恶黑色段落,能让人会心一笑,那些看似无畏的争吵、自我欺瞒和掩饰,几乎和《游客》如出一辙。
导演对金钱社会、男女关系、权力结构、文明与兽性的观察,有着接近日常又超越日常的归纳和阐释能力。
第二段,卡尔和亚雅有机会上到一艘豪华游艇,上面有富豪、富婆、美食、美酒、泳池、豪华包厢,还可以买金表等奢侈品,只要有钱可以和各色人等打情骂俏。
面对诱惑,游艇的机组人员都打起了精神,美女帅哥声势震天地喊口号打鸡血,互相鼓励,发誓要赚钱,要出人头地,俨然传销组织。
亚雅面对成功男人也会忍不住地打招呼,自献殷勤,卡尔有时把持不住也会多看几眼其他女人,潜意识里的东西正在被放大。
起初彼此还有一些醋意,为爱争执,后面渐渐麻木。
在餐厅,在露台,有钱人不仅锦衣玉食夸夸其谈,还可以指挥游艇工作人员做这做那。
这艘游艇就是一个微观世界,这个世界开始失衡,这种失衡不仅是心理上的,也是物理上的,因为风浪袭击,游艇颠簸不堪,左右摇晃,富人们吃下去的美食美酒纷纷喷射了出来,一船的脏污不堪,停电、马桶外涌,人类摇摇晃晃堪比魂不附体的动物。
这一景观是微观世界对真实生活的莫大隐喻。
第三段岛屿,接近《鲁滨逊漂流记》或《荒岛余生》这类冒险故事。
超强风浪袭击不止,游艇最终倾覆沉海,一群活下来的人侥幸逃到了一个荒岛。
回归野蛮社会,金钱不再重要,食物、饮用水才是活下去的根本保障,而这一切被一个打扫卫生间的保洁阿姨把持,她一个人独享一个救生舱,里面堆着生活必需品。
保洁阿姨等于以一己之力建立了一个母系氏族社会,她就是女王,权力来源于坐拥的生活资料,发多发少发给谁,她做主。
她甚至不用任何手段,就抢到了男模卡尔陪她就寝嬉戏。
亚雅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去嫉妒,只能听之任之,其他人也只把这一切当成一个玩笑。
文明人的斯文面纱在这里几乎褪尽。
《悲情三角》的结尾有些诡谲。
亚雅主动和保洁阿姨修好,两个人进山寻找出路,采撷一些生活资料。
亚雅在海滩旁发现了一个废弃度假村,这里甚至有带电梯的建筑物,她狂呼不已。
这一发现无疑是对保洁阿姨建立的乌托邦秩序的挑战,她起了杀心,顺手捡了一块石头准备砸死亚雅。
在保洁阿姨略显紧张犹豫、亚雅即将回头的瞬间,电影戛然而止,这场人性实验看似结束又好像还没收场。
不过,世界可能真像是一艘荒诞的游艇,歌舞升平,晃晃悠悠,狂欢背后一不小心就要呕吐到天亮;或是一座荒凉的岛屿,占有一点饮用水,一点食物,就可以建立一个极权乌托邦。
所谓俊男靓女都是虚无皮相,在丛林法则面前,不堪一击。
非常投机的三段式合成电影,三部分风格差别极大。
开头和第一部分就像短视频里的观念短剧,人物行为和对白都在机械的进行观念表达。
好在这部分短,只是作为开场引入了男女主角,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了他们的生活阶层和关系中。
第二部分游艇是电影最精彩的段落。
这部分不仅继续表现男女主角生活和关系中的症结,而且还把游艇上其它观念化的、机械的、奇观化的人物、关系以及运动融合在封闭的空间场域中。
这部分不仅是在表现群像,多样人物和关系在游艇发生关联,逐渐融合,最终和游艇本身正经历的增熵运动达成了统一。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依附于游艇的运动影像把特定的身份、关系、阶层置换为了本质、偶然化的自然现象,并在最高潮的晚宴部分形成了不断闪现、晶化的错乱时刻。
如同两位“船长”不断冒出的观念和话语使整体发生的增熵运动进入新的情境,设定所预设的意识形态、阶层、观念壁垒都被同样的呕吐、摇晃、眩晕等运动无能的症状所打破。
“In den wolken”反倒成为了产生效力的新语言,在错乱时刻不停反映出新的情境。
第二部分的结束也像所有增熵运动的局部所显示的歇斯底里一样,它不合理、不真实但却是注定会发生的终结方式。
现实里不存在技术化的、高度可控的娱乐节目,它们把预设的症结、观念、意识形态、话语组合,赋予观众特定的情绪和意义。
可以设想一下嫁接在不同背景、身份下同质化的叙事和论调,它特定的结构方式和情绪早已成为通俗流行化运动影像的本体特征,它意味着无尽的增值、循环和争论。
长期被这些被拟定叙事所取代的特异的、不可逆的运动只有通过电影中的错乱时刻得以显现。
电影的第二部分把一切预定的关系和观念以错乱时刻取代后,在第三部分回到了文明衍生之前的原始场景,在一开始就展现了以原始生存欲望为驱动的影像现实主义的诞生。
这段和一般意义上荒岛求生式困境的区别在于它并不过度关注这类题材中惯用的设定和附加在现实之上的各种标签。
当一个最初级的集权体制被粗糙的搭建时,电影很容易成为千篇一律的命题的表达。
它粗暴、太符合期待,让观众质疑在一切关系被打乱后,电影又会重新回到封闭的情境,向着主体心理的极权机制妥协。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电影也采取了一些对策,不过这也使得第三部分变成了杂糅和带有虚幻质感的A片。
荒岛上的原始欲望经过滚雪球式的积攒、封闭成为了统御一切的集权体制,它和成人影片中未经反思的性欲一样具有人工和虚幻质感。
当岛民开始捕猎一头驴后,欲望主体建立封闭集权体制的前提条件不复存在,但欲力具有惯性和流动的本质,它把第三部分的主要情节呈现的如同性倒错的养成。
这也是电影和现实主义命题剧最大的区别,它以虚假和人工痕迹侵吞了真实的力量。
最讽刺的点莫过于当观众将其作为真实命题剧批判时,创作者已经在这过程中使观众陷入未经反思的“性倒错”状态。
这也是电影最后那组正反打镜头的成因,镜头对准了被暴力锁定的yaya,同时放大了荒岛集权者被欲力渗透的面孔,这是真实和倒错的正反打,对封闭情境的逆向展示。
电影的最后,石头砸死yaya的镜头没有出现,这种镜头本也不该出现在这部电影中。
但有意思的是就连这种未决的结尾恰好也满足了观众对A片欲求不满的期望,让陷入欲望倒错的观众把没有砸下去的“圆满”发泄在了对A片本身的抱怨中,“果然和预期的一模一样嘛”。
最后男主角狂奔的镜头就像A片结尾对关键场面的花絮重放,意在提示这些场面的人工伪造性,A片里穿着超短裤和泳衣去深山老林里hiking是不可取的哦。
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五年内第二座金棕榈。
2017年的《方形》,靠着荒诞和讽刺摘得奖杯,2022年的《悲情三角》新瓶装旧酒,加上并不新奇甚至有些老套的结尾,依然赢得评委青睐,也很有点黑色幽默。
大概大家都有很多不吐不快的话,让导演代言了。
这部电影讽刺了谁?
《悲情三角》讲述了一对模特情侣混迹上流社会,先在豪华游艇看尽权贵嘴脸,遭遇风暴后在孤岛上看透人性无常,结尾意外发现真相,戛然而止。
电影开场先声夺人,一群上身赤裸的模特在练习表情和姿态,负责人用HM和“巴黎世家”调动情绪,模特们想象穿着不同品牌衣服该有的仪态,在随意嬉闹和严肃深沉之间跳跃。
在时尚界,廉价=轻浮,奢侈=高贵。
金钱是评价万物的标尺。
别谈梦想,别谈艺术,别谈美。
第一部分,卡尔和雅雅。
表面上他们年轻貌美,衣着光鲜,但职业生涯毫无起色,他们在一起不只是因为爱情,更为了求关注、博出位。
两个人在餐厅因为“谁来买单”进行一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甚至一直延续到公寓的电梯。
这段戏是第一部分的核心内容,两个人都囊中羞涩,想让对方付钱,但都不想张口失了体面,从假装到博弈到争吵直到撕破脸。
体面、情感、礼仪、传统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第二部分,游艇。
卡尔和雅雅得到一次游艇度假的机会,上船后发现船上满载权贵富翁,员工们兢兢业业,为了多挣小费打满鸡血,英国武器制造商和俄罗斯富商等人彬彬有礼又目中无人,虚伪又傲慢。
一片祥和时,他们口中说着社会主义,大方邀请船员互换身份享受度假生活;狂风暴雨袭来时,他们一边制造垃圾,船员一边擦洗清理,维持着他们的体面生活。
这部分的高潮是游艇在风暴中颠簸,船长和俄罗斯富商通过话筒大肆发表政治主张,船上的权贵富豪上吐下泻,前扑后倒,狼狈不堪,从餐厅到房间,到处是污秽,到处是聒噪。
在世界末日来临时,体面荡然无存。
第三部分,岛。
游艇沉没,几个逃脱的员工和富人漂流到一座小岛,众人开始荒岛求生。
一名清洁工因为掌握生火和做饭技能,逐渐成为最高权力者,其他人都成为她的附庸。
权力结构倒转,金钱如粪土,众人开始各施拳脚,竞争生存资源。
清洁工妇人成为“土皇帝”,私欲膨胀,用资源换身体、换服从、换地位。
电影最后,雅雅和清洁工爬山时偶然发现,原来这里根本不是海中荒岛,而是一处风景度假区,隔着一道门便是文明世界。
雅雅大笑,清洁工犹犹豫豫地拿起石头,满脸狰狞地走向雅雅。
这部电影讽刺了所有人。
一位富豪骄傲的说:“我们的产品用于维护各地民主。
”卡尔问:“什么产品?
”老人说:“手榴弹。
”他们会扒掉死去亲人身上的金银首饰,也会死在自己制造的手榴弹上。
类似的精彩场面比比皆是。
上流社会无知又自大,但始终是寄生虫,金钱至上时,他们颐指气使,活在众人头上,世界动荡时,他们唯唯诺诺,活在权力脚下,平等和智慧从来不在考虑范畴内。
作为底层民众的一员,清洁工在平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一旦得势,就找到了释放和报复的机会,火力全开,巧取豪夺,仿佛要把之前失去的都补回来。
年轻模特作为中间阶层,耻于人下人的不堪和黯淡,没有人上人的能力和魄力,娱人愚己,歌舞升平。
电影用一个现代寓言故事说了大小两个道理:食物链永远存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城头变幻大王旗。
外貌货币始终有效,雅雅靠它上了游艇,卡尔靠它上了土皇帝的床,艺术要生存,需要话语权的宠幸。
电影在欧洲放映时,观影气氛极好,欢笑连连,但很多观众不满意电影的设定,觉得刻意的戏谑和夸张太多,是导演为了迎合观众妥协了。
这部电影确实有这样的倾向,调侃过火流于轻浮,嘲笑过多失之中正。
电影第二和第三部分常觉得火候够了该用力了,它还是轻飘飘地过去了。
就像游艇上的厨房,一边放着《国际歌》,一边为富豪制作精致晚宴。
晚宴绚烂,思想不过是远处的背景。
但作品依然值得肯定。
灵感来自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的妻子,她是一名时尚摄影师,给导演讲了很多时尚圈的故事。
影片第一部分的情侣争吵,也曾真实发生在导演和妻子之间。
懂得反躬自身,能够自嘲,是一种值得广而告之的优秀品质。
作者:Damon Wise / Deadline(2022年5月20日)校对:覃天译文首发于《虹膜》在短短十年间,鲁本·奥斯特伦德已经确立了自己作为一名新的戛纳电影节大师的地位,并且轻松完成了进阶——2011年的《儿戏》在导演双周单元亮相,2014年的《游客》晋升了一种关注单元——然后就是2017年的讽刺佳作《方形》一举夺得金棕榈奖。
今年,他带着由哈里斯·迪金森、查尔比·迪恩·科里克和伍迪·哈里森主演的《悲情三角》回归(译者注:鲁本已经凭借本片跻身了双金棕榈得主的行列)。
这位瑞典导演兴高采烈地跟记者分享了一切——甚至包括影片的结局——但他的电影与其说是关于故事情节,不如说是关于人,而他最新的主题——时尚界,为他的忧郁思想提供了大量养分。
问:重回戛纳的感觉如何?
再度入围主竞赛会紧张吗?
鲁本:对于回到这里我并不觉得紧张,但在等待入选通知的时候还是挺绷着的,甚至有点心烦。
现在当然已经放松下来了,对于能够再次入围主竞赛单元,我感到很高兴和欣慰,也非常期待给观众看到这部电影。
这次比较特别的是,自从疫情爆发后,限制终于放宽了不少,所以我期待着在电影节上,我们能够一起回到电影院的氛围中去。
问:能简单介绍一下《悲情三角》吗?
鲁本:首先,我可以告诉你「悲情三角」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的眉毛之间有一道皱纹,它在瑞典语中被称为「麻烦纹」(the trouble wrinkle),意思是如果你在生活中遇到了很多麻烦,就会长出这种皱纹。
但是你只需要打一针肉毒杆菌就可以在15分钟内抚平它。
这是一个来自整容手术的术语——不是整形手术,而是整容手术——我认为这很滑稽。
它就像一个关于表面和美丽的黑暗而滑稽的评论——我们对美丽、外表的迷恋,以及我们往往相信,如果我们能在自身周遭构建起一个强大的外壳,我们的内在问题就将随之得到解决。
问:这个故事是关于时尚界的,是吗?
鲁本:是的。
而我之所以选择以时尚界和美容业作为新片的背景,是因为我的妻子,我们俩在2014年左右相识,她是一位时尚摄影师。
认识她的时候,我很想了解关于时尚界的事情——它有一些可怕的方面,同时又很有吸引力。
她告诉了我很多关于男模的事情,例如男模特并不被认为是一个地位很高的职业;男模的收入是女模的三分之一或更少,所以这可以说是我们社会的一面镜子,两性的角色对调了。
我的意思是,这是为数不多的男性收入低于女性的职业之一。
因此,以这个为出发点,我对「美是一种货币」的概念产生了兴趣。
问:影片是如何以此为起点发展起来的?
鲁本:故事首先从时尚界开始,然后登上了一艘豪华游艇,最后落脚在一个荒岛——影片基本上就发生在这三个不同的场景。
问:影片的演员阵容很强大,是有一位突出的主角,还是说侧重于群戏?
鲁本:应该说有两位主角。
一位是哈里斯·迪金森,他是英国人,在片中扮演一名男模特。
另一位是查尔比·迪恩·科里克,她是南非人,在片中扮演一名女模特。
这对夫妇将是整部影片的焦点。
但在许多方面,它也是一部群戏电影,因为在游艇和岛上,大概有八名演员同场飙戏,我们为每一个人都安排了相当吃重的戏份。
我们有来自菲律宾、德国、法国、瑞典、丹麦、美国和英国的演员,所以这部影片也是十分国际化的。
问:《方形》曾因150分钟的片长而受到抨击,这部影片的时长如何?
鲁本:这一次其实也差不太多。
但这个故事本身是需要花时间来铺陈的,毕竟我们还有三个主要的场景。
我希望它能像壁画一样,让观众有一种成人版过山车的丰富体验——因为它将会很有趣,但完全是为成年人准备的。
问:意思是说会有成人内容吗?
鲁本:并没有具体地指向。
或许有些内容是挺成人的,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但肯定有些东西不是家长想让孩子看到的。
问:这部电影完全是诞生于疫情时代的一部作品,是吗?
鲁本:没错。
我们是从2020年1月开始筹拍的。
当时疫情刚出现苗头,并且很快蔓延到了欧洲,我的脑海中几乎立即响起了警钟。
于是我们开始抓紧拍摄。
因为封锁政策,我们在三月中止了拍摄,一直等到了秋天。
事实上,我们在六月也拍了一点镜头:我们把伍迪·哈里森请到了瑞典,并且争取在封锁前的窗口期拍完了这一部分。
然后我们飞到了希腊,拍了影片最后的部分,刚好赶在又一次封锁的前一天杀青。
所以说,我们拍摄这部影片时几乎是在和疫情打游击。
问:你们在希腊拍摄的时候,是不是还需要和人群保持距离?
鲁本:是的。
希腊有一些政策——比如说我们没办法都登上同一艘船,诸如此类。
我们有一次做了1160人次的核酸检测,幸运的是,所有人都是阴性,只要有一例阳性,整个拍摄或许就会泡汤,整部电影也无限延期。
尤其我们当时要拍摄在游艇上的戏份,租金可不便宜。
当然,拍摄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整个经验也很棒,因为所有人都配合无间,能够抛开分歧,协作解决问题。
所以,尽管有诸多问题,我们的拍摄还算顺利。
问:整个世界在过去五六年也改变了许多,这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吗?
鲁本:当然。
我认为《不要抬头》是一部很棒的电影,即使它试图(刻意)讽刺,它仍然是准确的。
这些事情正在发生!
但显然,我关注的是更小的层面。
我对人类之间的社会互动更感兴趣,当我们产生某种尴尬的时候,或是处理丢脸的恐惧等等情况。
但影片中的某些部分确实是呼应时代的。
比如,在游艇上,伍迪·哈里森扮演的信奉马克思主义的船长,对船上的客人——那些富有的乘客进行报复,刻意在天气不好的时候进行晚宴。
所有的乘客不得不在暴风雨来临时吃大餐,而这将会演变成一场混乱。
只有一个人没有晕船,他是一位俄罗斯寡头。
所以,来自美国的共产主义者和来自俄罗斯的资本家,坐在一起喝酒,开始谈论政治。
我成长于八九十年代,东方和西方阵营不断地将各自的意识形态推向对方,到了现在,突然之间发生了乌克兰这档事,我们似乎又回到了这种东方/西方阵营的思维模式。
在许多方面,它是如此的过时,但它确实又发生了。
问:你2014年的作品《游客》被好莱坞翻拍成了《每况愈下》,你和那部电影有关系吗?
鲁本:没有,我放手让他们去拍了。
我很高兴他们想要进行翻拍,而且我认为让他们拍出自己的版本很重要。
我没有任何异议。
你可以将其看作一部戏剧在剧场反复上演——每个人都有机会呈现自己的版本。
而且那部电影里确实有几场不错的戏,我对此倒是有点嫉妒。
问:回过头去看《游客》这部作品,它可以算作是你的突破之作吧?
鲁本:对我来说,《游客》确实是我开始关注男性行为的第一部电影——包括男性形象以及这个时代的男性身份。
然后《方形》也在探索身为一个男人的意义,我们在挣扎什么,外部世界是如何看待我们的?
可以说,在许多方面,《悲情三角》是这个三部曲中的收官之作,它真正在探究身为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
我从自己的生活中得到了很多灵感。
问:这部电影改变了你对时尚界的观念吗?
鲁本:没有。
我的意思是,从事时尚界的都是很好的、正常的人,他们与其他行业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只要你了解他们,你就不会因为他们对服装的痴迷而感到震惊了。
我不喜欢时尚界的一点是,它试图通过利用我们的不安全感向我们推销服装和产品。
举例来说——影片中也有所表现——如果你关注那些非常奢华的品牌,你会发现他们的模特基本上从来不笑,似乎在看不起消费者。
就像是,他们处于等级制度的顶端,而这些衣服的销售实际上是为了让你在所属的社会群体中伪装自己。
所以,如果你为那些服装豪掷千金,你也可以站在等级制度的顶端,看不起其他的人。
反过来,品牌越廉价,他们的模特就越是面带微笑、热情洋溢,就像是,「也许我们都处于这个三角形等级的底部,但我们会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我想说的是,时尚界对于社会学的知识了如指掌。
原文链接: https://deadline.com/2022/05/ruben-ostlunds-triangle-of-sadness-cannes-competition-1235019444/
海岛温和女权:亚裔服务员开头还有点唯唯诺诺,意识到什么后她藏了点零食,生存资源这块可不能指望别人怜悯。
看到她捉鱼时,我以为她在讨好,觉得贫苦人士也就只能在这么极端drama的情况下才能获得点存在感了——下1秒我就被打脸,看她分配食物真的是非常科学与合理的,变身船长并发肉时笑死。
我感到女人还是太心软了,拿到一点点权力就给他们发福利,而且完全没有为难一开始为难她的白短发女,还因为她是女孩子安排她一起安全住宿:而那晚男女如何睡觉的分配真的是太绝妙了,有 girl helps girl 的感觉。
男主真的很弱又暴力倾向,一无所有但要发泄的感觉,且诡计多端,干不了事情就算了,还偷吃。
能看到女生们只是想同心协力思考如何活下去,互帮互助,从不会真正为难任何人——除非那个人的确做错了什么,尤其是危害到集体利益的事情。
她们绝对不会主动去居高临下地当人上人。
但是如果性别转一下,毫不夸张地说,男的肯定就要开始强奸和凌辱了。
白顺直年轻猛美男服务亚裔中年女性真的笑死我了,不是这种情况,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
但会发现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模特女真的很善良。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被杀了,她只是在想后续跟姐妹该如何可持续性生活。
人最难战胜的只是自己的权利欲罢了——换句话说,每个人都需要被其他人需要,可是有必要太贪吗?
其他开头的买单博弈:西方女性怀孕后都会遭遇到如此的不平等局势,更别说恶劣的东亚社会了——不管是怀孕生育还是职场都极其的不平等。
已经生在这么一个天秤这么不偏向于女性,女人整体会被视为工具的社会,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如果实力还并不强大还要故作坚强做一个完全物质付出上平等的,甚至为男的花钱的女的,愚蠢。
记住,人生短短几十年,不是几百年啊。
白短发女士是全能理性J人,吃饭时还坚持用一个塑料桶当碗,笑死我了。
船长就像活在空中楼阁的蠢人,自以为聪明,虽然掌握开船权其实只是当人奴仆,可能是资本权贵他见多了,心里难免不平衡。
当山珍海味都被吐出来的时候讽刺绝了,怎么会有人一边晕船还要一边吃这些有害的东西啊?
只为了享受那一口会反噬的虚荣。
上流权贵这顶帽子对大多数人真的很难脱掉啊。
男女老少贫富贵贱一起吃薯片,这个场景戳我笑点了,但是蛮浪漫的。
画面:构图、色彩和镜头推拉、转换非常舒服,至少能让我可以一直盯着屏幕不觉得无趣。
除了那些漫天飞“翔”的重口味场面,《悲情三角》还能带给我们什么?
有一个角度,我发现很少影评会提及,那就是除了讽刺和隐喻之外,本片其实同样也是一部有关人际关系和沟通技巧的教学片。
影片的三个篇章,正好对应了情侣,陌生人,上下级这三种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最经常遇到的沟通场景,而且选取的案例个个都极具代表性。
觉得我扯得有些不着边际?
我们不妨先来看看电影的第一章。
卡尔和亚雅卡尔和亚雅两人之间的矛盾看似千头万绪,但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钱。
相信所有亲密关系中的情侣、夫妻,都没少在这个问题上栽过跟头。
电影中的卡尔和亚雅,虽然进出高端场所,吃得是时尚圈这碗饭,但论其沟通方式,却根本谈不上前卫,吵吵闹闹与普通情侣并无二致。
只不过很神奇的是,卡尔和亚雅在一度谈崩的情况下,居然很快就能重归于好,甚至在本章节的最后,俩人的关系还获得了某种突破,这说明他们后来一定又做对了什么?
是什么呢?
我们先来看看卡尔。
讲实话,这位大兄弟在这个场景中的表现着实让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的确,两人的这顿晚餐本不应该由他来付钱,亚雅在账单端上来之后无动于衷的态度也确实是一种性别角色的刻板印象。
但问题是,当两人明显都已经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时,卡尔却不管不顾,一路从餐厅、到出租车、再到酒店,似乎非得立刻在这个话题上争出个所以然才算罢休,完全没有“挑选合适时机”这个概念。
而他在沟通中采用的那种试图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来证明对方“有错”的做法,更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这一点似乎是很多男同胞的通病)。
为什么?
借用卡耐基在《人性的弱点》中的观点,沟通中,“批评他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无效的,只能徒使对方增加防御,并竭力替自己辩护”。
不管犯下的错误有多么离谱,都很少有人愿意批评自己,这是人的天性使然。
所以,除非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对方的自尊、引发争吵,否则在沟通中你永远不要指望能靠批评来说服别人。
以卡尔的例子来说,虽然他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尊重,受到了不平等对待,但是与直接在现场发作相比,更加正确的做法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另外找一个气氛融洽的时机,平心静气的与对方沟通自己的感受,然后共同寻找解决方案。
否则,你越是急切地想要证明对方错了,对方反而就越会为自己辩护(甚至搬出非常拙劣的借口),直至两个人鸡同鸭讲,彻底闹僵。
而反观亚雅,在这场沟通中同样也表现不佳。
亚雅其实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卡尔为什么不满,但她却始终选择回避问题,甚至曲解对方的意思。
当然,她这么做有自己的理由(这里不讨论两人观点或是目的本身的对错),但问题在于,即便你是想借助这种方式对卡尔进行“服从性测试”,但当你发现对方已经产生了明显的抵触情绪,自己不可能达到原先目的的情况下,就应该及时收手止损,更不该将错就错地继续试探卡尔是否会因为性别角色的刻板印象而服软。
这种做法的意图如此明显,以至于连那位吃瓜看戏的出租车司机都瞧出了端倪。
亚雅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最终令矛盾激化,俩人不欢而散。
所以,两个人都在沟通中犯下了这样那样的错误,通常情况下,这种局面最常见的结果就是冷战,而且还是拉开架势打好久的那种冷战。
但为什么后来俩人又能快速地重归于好呢?
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亚雅主动承认了错误。
这一点至关重要,而在现实生活中,能做到的人可以说凤毛麟角。
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要么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错,要么是出于自尊心而不愿主动认错,沟通的双方很容易就会陷入到对抗当中。
但其实,如果你想在争执中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意见,主动承认错误反而是更加有效的做法。
这是因为,当你快速、直接地承认错误时,你其实是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更加“高尚”的地位。
前文我们说过,任何人都会尽力为自己辩护,但一个能坦承自己错误的人,却会显得不同凡响,并且立刻在沟通中占据了优势地位。
这其中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在渴望着实现自我价值,而这种心理需求必须通过比较才能获得。
因此,当你首先认错时,等于是先一步替对方说出了他心中想说的话,那么此时他无法再通过批评你来证明他的优秀,只有通过表现的比你更加宽宏大量,才能获得更加“高尚”的感觉,进而得到自我价值的实现。
所以你看,当听到亚雅坦白了自己的做法之后,卡尔的反应就是上述理论的绝佳诠释。
他并没有继续责怪雅娅,而是立刻开心的说,我爱你,称赞亚雅的确是个“大方”的人。
此前俩人争吵的那么凶的话题,几乎弹指间就烟消云散。
这就是主动承认错误的威力,亚雅通过这种做法向卡尔释放了正视问题的态度,卡尔因此感到了被重视的“价值感”(立刻豪言自己要让亚雅真的爱上自己),他们之间的问题其实也就已经被自然而然地解决了一大半。
所以,人与人交往中,“价值实现”是个非常重要的心理需求,人的大部分行为都是被其驱动的,记住这一点,我们再来看看电影的第二章。
游艇有没有想过,如果某天你也有机会登上这样一艘价值2.5亿美元的豪华游艇,和来自世界各国的社会名流并肩而坐,你该如何打开局面和他们交上朋友呢?
卡尔、亚雅与“屎王”迪米特里相遇的场景就是个典型的教程。
最开始,迪米特里看着这对在食物前面摆拍ins的情侣起了兴趣,于是饶有兴致地主动搭上了话茬,但是这种情况下的搭讪,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好奇,而真正拉进他们距离的,是由于卡尔问了迪米特里一句话:你是做什么的?
这句话显然问到了对方心坎里。
要知道,每个创业成功的老板都喜欢追忆自己的奋斗史,即便是游艇上的这些早已功成名就的“社会名流”也不能免俗,因为如前文所说,所有人都渴望在他人面前获得“价值感”,而卡尔的问题恰恰就给了迪米特里彰显自己成就的机会。
其实你可以注意到,卡尔当时这句话完全是随口一问,甚至之后他也完全没有机会插嘴,只能拘谨地听迪米特里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但是你猜怎么着。
这位富豪对这对小情侣印象好极了,在游艇上他们显然结成了关系还算不错的好朋友,而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卡尔瞎打误撞做对了与人沟通的两个关键:其一,让对方感到自己重要,其二,善于静听。
与此类似的,还有卡尔后来在船长晚宴上与军火商两口子聊天的场景。
此时卡尔似乎已经发现了这样开场的好处。
于是他故技重施,依然抛出“你是做什么的”这样一个问题,而对方也的确同样被这个话题紧紧抓住,卡尔稍作引导,两口子就开始兴致盎然地追忆起自己的军火生意发家史。
所以你不要因为这些富豪们的显赫身价就觉得他们自带某种光环,其实在人性层面,他们同样也需要获得被重视的感觉——毕竟登上豪华游轮本身就是这种心理推动下的消费行为。
与此类似的,还有那个IT创业公司老板。
他虽然自称“so fucking rich”,但到了游艇上却依然在急切地寻求“自我价值实现”。
因此,当亚雅和迪米特里的情妇拉着他一起拍照时,他立刻激动地宣称要为两位美女买劳力士手表,而且还向坐在一边的卡尔和迪米特里连声称赞,“她们是非常非常好的姑娘,既大方又有爱心”。
这种夸张的反应相信一定会让观众忍俊不禁。
在旁人眼里,雅娅她们可能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充其量不过是热情的跟他合了一张影罢了,但是对这位仁兄来说,却正好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渴求的东西。
对他来说,劳力士并不稀罕,而雅娅这样的大美女跟他合影带来的心理满足感,自重感,才是无价的。
而更典型的例子,当然还得说是迪米特里的老婆。
如果不是她任性地要求整艘游艇的员工都下海游泳,厨房食物就不会变质,那么当晚船长晚宴也就不会变成一场灾难,再之后的海难也就很有可能不会发生。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位贵妇想要通过这种“强行”关怀他人的行为来获得道德上的优越感,而号令他人按自己意志行事的做法也同样满足了她彰显自身阶层地位和权势的心理。
而这一切,说到底,依然是“自我价值实现”的需求。
抓住这一点,你也可以跟富豪做朋友。
岛 当然,对于你我这样的苦逼社畜来说,白日梦做做就算,更切实际一点的,还是要琢磨一下如何跟公司领导打好交道。
而在这一点来说,电影第三章围绕清洁工阿比盖尔展开的故事,就对我们充满了现实意义。
当往日的名流们流落“荒岛”,原先文明社会中以金钱、名望等要素确立起来的阶级地位不复存在的时候,生存能力就成了硬通货币。
于是,作为众人中唯一一位知道如何生火、捕鱼的人,阿比盖尔自然就有拥有无可动摇的权威性。
在这种环境中,她几乎并没有费太大力气就翻盘成功,确立了自己领导者”的地位。
看着往日自己低头服务的对象反过来开始对自己谄媚,俯首,甚至甘心被操纵时,阿比盖尔的自重感得到了极大满足,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要如何与这样的“独裁者”沟通?
这里有个很典型的例子,就是迪米特里。
当他发现荒岛上的社会权力结构发生变化之后,这位顶级富豪没有任何“偶像包袱”,第一时间选择臣服于阿比盖尔的权威,不管是承认对方“船长”的权威,或是拿出劳力士表交换夜宿救生艇的资格,亦或是后来阿比盖尔捕鱼归来他鞍前马后地花式奉承,无比殷勤的打灯引路,等等这些做法,都做得心甘情愿,诚意十足。
因为作为一个在商界打混到金字塔顶的老油条来说,他无比敏锐的了解到,这就是阿比盖尔需要的东西,只要让她充分得到自重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么自己就能安全无虞的在这个荒岛上活下来。
而反面典型,又要回到我们年轻稚嫩的卡尔身上。
因为迟钝,或是自尊心作祟,卡尔在偷吃食物被发现后,下意识地想要反抗“暴政”,结果受到了进一步剥夺食物的惩罚,最终沦落到“卖肉为生”的下场(当然他似乎对自己“男妃”的身份并不反感)。
而同样因为沟通失败而下场悲惨的,还有雅娅。
是的,在我的理解中,电影结局处雅娅一定是被阿比盖尔杀死了。
究其原因,与其说是阿比盖尔万念俱灰下的疯狂,还不如说是亚雅是被自己的一句话断绝了生路的。
哪句话呢?
就是雅娅最后面朝沙滩喃喃自语的那几句:阿比盖尔……或许你可以来为我工作,你可以当我的助理。
我们无从得知,雅娅此时是否已经察觉到身后杀心四起的阿比盖尔。
但无论如何,从她最后说出来的这番话中我们可以发现,亚雅其实从来都没有真的认识到阿比盖尔的心理诉求,亦或者,是她此时由于逃生在即而口无遮拦,高兴地忘记了自己这番话隐含的危险信息。
对阿比盖尔来说,亚雅口中的“帮忙”,只不过是带着“俯视”的角度,施舍给自己一个继续为他人服务的工作,依然是一种要被人踩在脚下的生活,而雅娅却把它当成是一种恩赐。
这种隐含的对自己社会阶层的“刻板印象”,无疑更加刺痛了阿比盖尔,提醒她一旦回到社会之后会是个什么下场。
而这一点对阿比盖尔而言是最不能接受的,所以,雅娅应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很多观众或许会因此而对亚雅这个角色感到惋惜。
那么我们不如这么想,如果电影的最后一幕继续下去,亚雅能真正的站在阿比盖尔的角度,关心对方的真实需求,那么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或许应该是利用自己的资源帮她脱离这种“下等人”的生活,而不是再把她推进另一个火坑(当然,雅娅或许不认为给自己当助理是个火坑)。
真心或假意我们不论,但或许只有这样,阿比盖尔才有可能放亚雅一条生路。
这大概是我能想象到的因为沟通失败而得到最惨烈的下场了,大家千万要引以为戒哟。
The End.
今年法国戛纳电影节的金棕榈奖颁给了《悲情三角》,这是瑞典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第二次斩获次殊荣。
继《游客》《方形》之后,该片也是奥斯特伦“男人困境三部曲”的收官之作。
当俄罗斯资本主义者与美国共产主义者,相聚在造价2亿5千万美元的豪华邮轮里,他们会发生什么级别的碰撞?
当邮轮被炸毁,众人流落荒岛,椒盐饼干变成了硬通货,百达翡丽成了烂石子。
富豪从此告别“有钱就是任性”的生活风格,开始习惯“没钱只能认命”的生活方式。
主流外媒评价《悲情三角》,“高明且尖酸地拆解了富人阶层和美色群体”、“把特权丢进了绞肉机”。
电影共分为三幕,我愿称之为惊艳的开头、激荡的中场、急促的收尾。
制衣贩子影片一开头的讽刺力道就相当猛烈,时尚界成为导演第一个炮轰的战场。
巴黎世家与H&M贡献了最好的时尚案例。
形象生动地解释了,一线时装大牌的模特,为什么总是臭脸迎人。
“笑脸品牌就是那些廉价服装品牌,衣服越贵,表情就要越瞧不起消费者。
”
“如果你想要在人群中看起来高高在上,就要展现出实实在在的贵气”。
“就是这种生人勿近的表情,像是在说我是顶级的雅利安人,我沉迷于自己的美貌,对世界上不合我意的事情都没兴趣。
”突然,主持人又cue大家,不是臭脸品牌,现在要试笑脸品牌。
“你们是这个多种族、幸福快乐大家庭中的一员,大家都没钱。
再带上友谊、人人平等、幸福人生、以及阻止气候变化的话题标签。
”整齐划一的男模,就这样来回切换着臭脸和笑脸,主持人快速更换着口号,一时巴黎世家、一时H&M。
他们不仅身材称职,表情也满分,个个都是变脸大师。
鲁本·奥斯特伦德也是本片的编剧,以上内涵爆棚、尖酸刻薄的台词,也是他写的,这是他对于时尚界的见解。
在奥斯特伦德的视野中,时尚品牌或高贵、或低廉,不过是善于玩弄消费者心理的制衣贩子。
他们藐视顾客、他们奉承顾客,他们营销成功!
正如奥斯特伦德在采访中总结的那样,“时尚界对于社会学的知识了如指掌”。
男模,一个少数存在性别劣势的男性职业。
对于卡尔来说,打工而已。
他的女友亚雅,则是人气鼎盛的网红名模,他只能躲在暗处围观亚雅在T台上的熠熠生辉。
褪去台上的光环,二人平时也会为了饭钱谁出这种小事,吵翻天。
亚雅是故意不付,要考验这个男人;卡尔是觉得你赚的多,应该付,况且你嘴上答应了,这才是平等。
船长晚宴旅游公司通常会这样正向宣传,“不参加一次船长晚宴,邮轮旅行怎会完美?
”第二慕堪称豪华邮轮的反向宣传片,贡献了史上用户体验最差的“船长晚宴”。
让乘客有去无回,反复折磨。
船长看不上那些富豪,故意选择暴风雨的星期四,来举行船长晚宴。
初尝高级料理之后,全体游客陷入了疯狂的上吐下泻,至于船员则忙着收拾他们的排泄物。
只有两个人安然无恙,他们是饲料大王和船长,前者是一名俄罗斯资本主义者,后者是一名美国共产主义者。
二人在极度慌乱中,饮酒论道。
“为发展而发展是癌细胞的意识形态。
”饲料大王反驳。
“我们都要绞死资本家了,他们还会把绳子卖给我们。
卡尔·马克思说的”。
饲料大王反驳。
“资本主义社会的自由始终与古希腊共和国一样,只供奴隶主享受。
”饲料大王抢答,这是列宁说的!
第二幕的政见之争好比第一幕的品牌之争,他们各有各的手段,有各自的受众,同样强大,制衡着双方,维持一种动态的平衡。
母系社会荒岛上,母系社会重现。
阿比盖尔,一名东南亚中年妇女,原本负责邮轮上厕所清洁的工作。
生还的几人当中,有富豪、有船务、有美人,就是没有一个能够打鱼生火,而阿比盖尔可以。
她凭着绝对优势,控制着众人的饮食,也握住了他们的小命,她成了“船长”。
在他们以为的荒岛上,钱币、名表都失去了交易功能,这种时候,“美是一种货币”尤为突出。
卡尔的美色达到了最高估值。
卡尔有意卖,女船长有意买,二人一拍即合。
“我爱你,因为你给了我鱼。
”这是卡尔的真情剖白,女船长很满意,因为直接、真实。
因需要而起的关系,更稳定。
从性别失衡到阶级失衡,再到新秩序的建立,女船长意图长期维持这种新平衡。
电梯的设置,比有人救走他们要精妙100倍。
富人们都不愿意花精力稍微探索一下整个岛屿,他们默契地选择了混吃等死,任由着女船长的粮食分配。
电梯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新平衡,所谓的荒岛,只是众人的自以为是,明明流落到一个度假村。
女船长在亚雅的背后搬起了石头,卡尔在树林中狂奔,二人怀着相反的意愿。
影片戛然而止,结局急促而有力。
虽然花了三个篇章,150分钟,奥斯特伦德旨在描绘一件事——维持中的平衡,以及这种平衡被打破后的失衡。
旧的平衡被打破,新秩序被建立,又诞生一种新的平衡。
改变的是旧有势力的位置。
男人和女人,奥斯特伦德没有倾向一方;姓资和姓社,奥斯特伦德也没有倾向一方;穷人和富人,奥斯特伦德还是没有倾向一方。
他就是通过他的镜头观察、观察、观察,结论是,没有一个好人。
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绝对优势,向另一方施压。
企图打破旧有平衡,维持一种唯我独尊的新秩序。
他的认识似乎更加符合世界文明史的进程,目前人类尚未探索出完美的治国方案和制度。
他们的优点很明显,同时,缺点更加明显。
洞悉了这一点,可以很笃定地说,《悲情三角》无疑是2022的年度十佳电影,大概率也是年度最佳。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影逅」2022.11.25作者:令希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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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是个男模。
人帅,身材好,腹肌、腰窝什么的应有尽有。
有趣的灵魂千里挑一,好看的男模一抓一大把。
并且工资只有女模特的1/3.大壮下班后去看小美表演。
小美也是个模特。
小美下场后大壮和小美一起去吃饭。
吃好饭该买单了,小美装作补妆没看见账单。
大壮很不高兴,扭扭捏捏的一步一步的暗示、明示小美昨天说了她付钱的。
小美申辩说她记得,她没看见账单。
小美拿出信用卡,但是划拉不出钱。
于是用现金,但是现金不够。
为了减少尴尬,大壮买了单。
大壮买完单一扭头看见小美把钱又装回去了,顿时气的不行,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出租车司机的鼓励下像疯子一样语无伦次的找小美吵钱架。
吵完又后悔,不停的给小美发消息。
小美显然也是喜欢大壮的,不但回来了,还主动承认错误。
两个人的沟通得以深入,感情显然也更进一步。
接下来的一幕在一艘价值2.5亿美金的豪华游艇上。
游艇上的服务员斗志满满,决心服务好客户,满足客户一切变态要求,为了小费冲冲冲。
游艇上有俄罗斯买化肥起价的,有买了it公司发财的,还有军火商。
每个有钱人的要求都不太一样。
俄罗斯富豪妻子希望游艇服务员放下手上的工作,躺进泳池享受人生。
也不知道穿着制服进泳池舒服的点在哪。
明明不愿意,为了小费,服务员还是很专业的迎合了她, 这还不算,所有工作人员都得放下手上的工作玩跳水。
原因只在于德国富婆想这么做。
理由是,她自己很享受人生,她希望别人能够和她一起享受人生。
享受你马。
服务员们咬着牙、挂着笑服从了她的安排。
客户离谱就算了,船长也很离谱。
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喝酒。
根本不做事。
日常管理全是中层管理人员搞定。
但是广告上有个船长晚宴的活动,是一定要船长参加的。
风和日丽,接下来的天气都不错,除了周四风浪会比较大。
醉醺醺的船长选择周四船长晚宴。
天气预报真是准,风浪按时变大了起来, 把游艇摇晃的左右摇摆。
船长肌肉控制能力很强,站得笔笔直,垂直于水平面,和甲板形成锐角,非常几何。
制作精美的菜肴被一道一道的摆了上来。
不知道是食材本身在厨房放置久了有点不新鲜,还是风浪晃的人不舒服。
总之,肉眼可见大家已经快受不了了,但是船长晚宴这么盛大的场合怎么能失态呢。
服务员们一道一道摆上来的美味怎么能不赏脸全部吃完呢,毕竟是善良的、善解人意的富人人设啊。
浪高船晃加上不停的吃吃吃的后果就是吐得昏天黑地。
一时间:落艇与狂浪齐颠,佳肴共秽物共飞。
杯盘狼藉随波荡,宾客狼狈滚马桶。
海风难掩酸腐气,残月空照满船凄。
本是欢宴成噩梦,豪华游艇尽唏嘘。
一艘小船在悄悄的向游艇靠近。
军火夫妇看见一个手雷。
多么的眼熟,因为是自己做的啊。
夫妻两激动的捡起了手雷。
轰的一声,游艇渐渐的沉了。
幸存者来到一个岛上。
谁拥有了十食物谁就拥有了权利。
这次胜出的是游艇上的清洁工阿姨。
清洁工阿姨利用手中的权利确认了自己在群体里的绝对权威,接下来就宠幸了大壮。
这里大壮和小美又回到了舞台中心。
小美最后发现这个岛是一个度假村。
电梯来了,通过电梯就可以通往文明社会。
清洁工阿姨拿着石块从后面慢慢向小美靠近。
电影到此为止。
如果你的眉毛之间有一道皱纹——瑞典语中的“麻烦纹”,意味着你的生活遇到挫折,不过只要你花钱打针,15分钟内就可以抚平它,从而保证你恢复三角区的美丽,进而昭示你的岁月静好风平浪静。
讽刺的是,身份、金钱、阶级等这些物质加持虽可以换取表面的平和与光鲜,却无法掩饰或改变其内在的混乱与黑暗。
美确实是一种货币,可如果我们执着于外表的美丽,迷恋于资本的便利,甚至活着只是为了获取或保持这种优势而疯魔于某些病态行为,这种美便是彻头彻尾的滑稽、讽刺、黑暗和悲剧,如此便是“悲情三角”的含义——沉迷与个人的优势(美或其他资本)本身是一件悲哀的事。
令人讶异的恰恰就在于,人类社会如此这般的荒诞,影片以悲情三角为引,借4个小故事,写尽人类的奢侈与平凡之争,男女之争,阶级和意识形态之争,混乱中的权力之争等,俨然社会剪影。
第1场交锋,导演炮轰时尚界,生动的再现了所谓的高贵与平凡之别。
“笑脸品牌就是那些廉价服装品牌,衣服越贵,表情就要越瞧不起消费者。
”“如果你想要在人群中看起来高高在上,就要展现出实实在在的贵气”。
高贵、或低廉,不过是善于玩弄消费者心理的结果,操纵者可以随时切换,当他们藐视顾客,笑脸相迎,当他们奉承顾客,臭脸以待,如此对比,何其荒诞。
第2场交锋,导演让我们见识性别之争,情侣因为账单的争执不休,进而上升到男女话语权之争,再上升到人类个体为结合合作时对个人权利的让渡和义务的承揽,这里体现的不只是性别的冲突与妥协,更是家庭作为人类社会最基层的细胞所蕴含的人与人关系的政治,“我不是在乎钱,这不是钱的事,我谈的是公平和正义”,可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许多事,让人无奈,却只能被迫接受。
第3场交锋,阶级与意识形态之争跃然纸上,所谓的金钱,不过是装点门面的身外之物,在混乱来临时,谁也逃不开滑稽,曾经自以为再高贵的人,也一样在呕吐物中攀爬而行。
也就是此时,我们看到社会的缩影,管理人员的务虚与荒唐,高层人士的虚伪与脆弱,中产阶级的庸碌与驯化,底层百姓的无知与无奈。
在这样充满矛盾的环境中,不同阶级看似各司其职,实则彼此交锋,一团乱麻,最后一颗手榴弹,把自己送入崩塌。
第4场交锋,导演为我们预设了崩塌后的重建,曾经身处最底层作为廉价劳力的亚洲女性,因掌握生存技能和资源供给一跃成为母系社会的族长,这是导演对她们过去所受苦难的一种美好补偿—毕竟我们亚洲向来是承担着世界上最肮脏繁重的工作,其中尤其以女性最为受累。
毁灭后的小岛,过去叱咤风云的亿万富豪,技术官僚在这一原始系统下不过是仰人鼻息的寄生虫,他们毫无生存能力,只能混吃等死坐享其成,残疾人士因失语仍旧是被忽略和遗忘的存在,美依旧作为一种货币通行,一切都在荒唐但动态的平衡中进行,直到一部电梯的出现,它把刚刚建立但已成为旧秩序的平衡放在新的危机地位,这恰恰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历史和必然,矛盾冲突,打破重建,再积累对立,再打破重建,如此反复,没有绝对的好坏,没有真正的最优解,人类就是在这悲剧中不断循环往复。
4场交锋后,影片戛然而止,导演并没有告诉我们结局如何,就好像他在问我们,如果继续如此折腾下去,我们当下的社会,这艘破旧不堪的航船,会驶入怎样未知而颠簸的水域?
这是我们当今人类必须思考的问题,即便是循环往复,但如何保证在每次重复中,减少悲剧,尽可能不走向毁灭性的灭亡和崩塌,我们该如何改变自己,这是导演留给我们的问题。
在电影的开头,导演即借男女主角的对话极力铺陈矛盾。
他们说得各有各的道理,却没有维持在同一频道上共振。
Carl:“当涉及到你和我的时候,我不希望我们和其他人一样,陷入基于性别的分工角色当中。
我希望我们是平等的。
”Driver:“如果你爱她,你就得为了她而反抗她。
如果不,你就会成为她的奴隶。
”Yaya:“我太擅长操纵别人了,我的意思是,我并不知道,但我还是做了,而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Carl:“这不是账单的问题,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平等问题。
”Carl一直试图站在理智层面与Yaya谈论他们的关系,但Yaya一直在情感上进行回应。
最后两人一番争辩,不欢而散。
这是在谈论男女关系时时常出现的现象。
关于Yaya的形象,借用Carl的抱怨,“该死的女权主义者”;而Carl,目前从只言片语的认识是,他的收入比Yaya低很多,这就是在地位上给男性降级。
可以说在Yaya的概念里,她认为自己正处于一段非常合理且目前为止依然完美的男女关系中,不但她维持着经济和情感上独立于男性的能力,男朋友还长着一张俊脸。
在这段大多数女性梦寐以求的关系中,情感却没有如期发展。
起因是男方意识到女性主义没有意识到的男女关系的不平等。
他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即使可以,也不太能被处在情绪中的Yaya接受。
即使女性主义一直宣扬的是独立自主,但事实上几乎所有女性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都秉持着回避为主的原则,可以说是片面的女性主义。
在恋爱和婚姻中,她们几乎下意识地认为男方理应是自己的“依靠”,条件反射地依赖男性和驱动男性为她做事,用她的话来说,“她并没有意识到”,结果往往是男性吃力不讨好。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应该在经济层面和情感层面同时对女性加以满足,还时常被责怪不能尽善尽美。
女性极力追求公域层面的独立,却遗忘了在私域层面的独立。
她们将习惯将重活累活交由他们包揽,生活琐事交由他们负责,却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将其诟病为大男子主义。
然而她们自己往往却并未意识到。
这种操纵虽是女性在过去千百年不平等关系中形成的条件反射,可时至今日仍被女性选择性地忽视。
由于这种能力是利于她们的,所以她们理所当然地享受果实。
可是,当下女性主义越来越引起男性们思考,他们理智驱动的头脑不可避免地意识到,在标榜女性独立的同时,女性一直享受生活在男性的物理和物质的双重保护下,却理所应当。
女性独立只有在恋爱和婚姻外才有涉足之地,一旦处于一段恋爱关系中,她们又往往习惯将自己“让度”,在潜意识里将男性视作依赖的对象,从此她属于他,而他要对她负责。
这里负责的含义太过复杂,不仅仅只是对一生只爱她的担保,往往还寄托着希望男性承担更多的职能。
而这些职能正是她们在高谈阔论中,宣称要从男性手上夺回来的基本权利。
【B】part1六星,part2两星,part3零星。多出来的星都是给电影宫的,在家看2.5。观众反应最好的一场,很难见到非首映场充斥着掌声与欢呼。在开场惊人的切入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进入群戏后不断用明晃晃的符号生硬套入一表面化的舞台剧,后半彻底崩溃:(虽然但是)一前金棕榈得主拍的不如某演员转导的处女作。(虽然观感不错但)期待挂零。5.29本片拿了金棕榈之后补:还是要说,p1实在太好太好,年代级别。当场对鲁本刮目相看,爱疯了。当我疯狂觉得这绝对就是金棕榈的时候,后半段直接把我的目刮了回来。最后当我开始恶心这片时,结果还真就是金棕榈了,捏吗。
加入新冠会不错
58/100这还不够屎尿屁吗?讽刺得过于直白了,有时甚至低级。第二部分拍得还行,仅限于调度和剪辑。在如此无趣的讽刺文本的衬托下,Michel Franco都显得可爱了起来。
不是谁都可以拿两次金棕榈的。个人认为比《寄生虫》还要出色,三段式的故事也和背景三角的立意相同 — 人类被困在这样的一个“三角”之中无法挣脱。
第二幕有多出色,第三幕就有多拉胯。
鲁本对世界的绝望,转化为这自卑而荒诞的文本,于是乎,影像充斥满渣滓般虚伪对立的假命题。
比起方形还是太松散了。三部曲之间除了同一批主角外,并没有太强烈的关联,最后荒岛求生里几个男人甚至完全沦为了配角。即便如此,结局还是很精妙,也许和开头一样,是全篇最大的亮点。
延續了導演在SQUARE裡面想要'嘲諷'的藝術產業/知識分子/中產虛偽/消費社會… 這部片更加赤裸 直接圍繞[錢]這個核心,肉體與精神都在解構''富人''…(tw譯名''瘋狂富作用'' 雖然通俗 但也滿貼合劇情…)開場Set up 建立起全片基調 + 點明主旨,然後分為三個部分展開,現實小情侶 / 遊輪 / 荒島[度假島]… 雖然確實最終還是沒跳脫出二元對立的框架結構 (只不過換了個'主人'),要傳達的'思想'很淺,近似'新瓶裝舊酒'…至少 技術面的完成度,拿到22年金棕櫚,確實也'無可厚非'…( 雖然莫名覺得前半段有點太浮誇🤦🏻♂️)導演在調侃片中人,順便也調侃了銀幕外的觀眾…( e.g. 即使落難荒島 坐在沙灘上吃零食 旁觀坐等別人抓魚的'富人',像極了坐在銀幕前的觀眾…
是黄渤看完要连夜给福茂写信要求颁发荣誉金棕榈的程度。
一部刻板也直给的闹剧,假装批判,实则只是精神自淫。它的逻辑与《方形》的高潮部分如出一辙。这场对全人类的羞辱秀,并无任何现实的依据和反思的深度,只是导演在自己伪造的影像世界里无节制地行使着上帝的特权,他纵情自嗨,与观众一道意淫和发泄,他批判一切冒犯一切,却唯独不改变这个世界的任何。只留下空洞的虚无。
一场浅尝辄止的旅行,第一,二部分深刻的将拜金主义,高下的阶级差异,主任和仆人的社会现实描述刻骨,第三部分仅仅就拨开了阶级不平等的一层皮,正待要深入加强的时候,就停止了。唯独最后一个场景确实很真实,砸下去了才是真正的黑暗电影,而不是这种半遮半掩的喜剧。马克思大爷果然是高人,等级观念是从人有了附加资产差异之后才出现的,如果每一个人都光身而来,光身处世,哪有什么富豪平民,哪有什么总统和小贩。
第一part平平,第二part整个人笑出猪叫,第三part就显得有点旧了,但整体可看性还是挺强的。此刻please call me家明,就是喜欢这么土的谢谢。
走向有点震惊。
用最肤浅的讽刺拍最讽刺的肤浅。一个打脸全阶层、谁都别想跑的社会实验,三幕戏从秀场到游艇到“荒岛”,从个体到群体到人类,既然比烂就谁也别装白莲花了。观众群放大到全民,笑点比“方形”更下里巴人,金棕榈不给奥斯特伦德给谁?真是越想越鸡贼啊~
我好爱
不敢相信3202年我还能看到CB德米尔风的影片。。。
我爱你,因为你给我鱼吃。是一句多么真实的表白。
0.0鲁本已经有了这么几个伟大成就:浙江台最高成本的节目、电影和社会实验最典型反面教材、政治电影的最大叛徒、第一个和电影角色完全共同体的导演,因为他们身上装满了屎而且还特喜欢喷出来
越拍越差。Ruben Östlund的贡献是帮Bille Auguste摆脱双棕榈俱乐部(唯一)吊车尾。前面比《寄生虫》更直给,后来转到低配版《蝇王》还没拍完,金棕榈再这样下去就臭了,要是姜文我估计他会评价“北欧活报剧”。沽名钓誉的他没拿电影当艺术。影视舞台剧展现的应该是动作和行为,借此表达情绪和思想。没铺垫就直给情绪思想停留在表面的,本质和做节目安排英雄母亲出镜带观众一起哭的电视台导演没区别,还不如一些脱口秀的讽刺拆解更深刻。不符合角色令人敬畏或同情的标准,更不要说全片稀薄的信息密度。同样是Harris Dickinson,《蝲蛄》恶少气跃然纸上,本片则毫无特点。唯一学到的知识是带货主播英语叫influencer.
奥斯特伦德的彻底“堕落”换来第二座金棕榈,跟片中军火商被自己卖出的手榴弹炸死一样荒诞。以及,想看齐泽克的观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