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分享一些电影背后的小八卦(随手直译自IMDB,包含剧透)1.丘吉尔认为阿兰图灵对于赢得战争做出的贡献比任何人都多。
2.Cumberbatch坦白自己在拍摄电影最后的几场戏时哭得停不下来,并经历了一场崩溃。
他说那是“作为一个演员或一个人无可救药爱上了这个角色,想着他都承受了怎样的痛苦,而那又怎么损毁了他。
”(quote)3. 这部电影的剧本荣登2011年度Black List的“尚未采用的好莱坞剧本最佳”。
( best un-produced Hollywood scripts of 2011。
这个Black List我一开始不知道是啥,后来看最近一次BC采访才知道那是一个分享剧本的业内平台。
很多后来成功的电影剧本都来源于此。
)4. The Weinstein Company为了这部电影花了破纪录的7百万美元,史上最高价格的欧洲电影市场的分销权。
5. Benedict Cumberbatch 与 Alan Turing在现实生活中有真实的牵系。
据家族史站点Ancestry研究表明,他们俩是十七代表亲,是可追溯到14世纪。
从两人各自的父系研究来看,他们均被认为与John Beaufort (第一位Somerset伯爵)沾亲。
6.图灵最早计划由Leonardo DiCaprio扮演。
7.电影里,在图灵的订婚宴上跳舞的其中一人是图灵本人的远亲。
8.电影的主要场景拍摄完成于2013年的11月11日,恰逢英国的烈士阵亡纪念日。
(我一直以为那天应该是11月5日篝火节啊…完全混了)9. 电影于今年11月14日在英国上映,在1940年的同一天,考文垂被德国纳粹空军以闪电战袭击。
有一个久远的传言,认为这次偷袭计划其实早已被布莱切利公园的密码破译者发现,但无人采取行动。
因为英国政府担心会被人察觉他们已经破解了Enigma。
这件事在SHERLOCK S201里夏洛克提到过。
(就是所谓的“考文垂事件”,当然夏洛克这个死孩子把麦哥的大计给搅黄了)10. 电影里我们看到的图灵机器 'Christopher'是基于原始机的复制品建造的。
复制品现在被摆放在布莱切利公园博物馆里。
Maria Djurkovic (估计是道具师?
)承认,为了电影效果,他被造的更大了些,也特意暴露出了更多的内部机械装置。
11. 其中一个闪击伦敦的场景不得不在周日进行,因为英国法律规定电影拍摄只能有限地封闭路段。
(每周日伦敦市内都有各种路段由于各种理由被封闭…)美工部那天乱成了一团,因为大家在最后一刻猛然意识到他们谁也没预定碎石。
12. Desplat在三周内完成了曲谱。
他与伦敦交响乐团在Abbey Road工作室里完成了电影配乐的录制与编排工作。
13. Google赞助了电影在纽约的首映,在2014年11月23日组织了一场名为“破译挑战”的比赛。
这是一场靠技能取胜的赛事,挑战者必须破解谷歌提供的密码,奖项颁发给成功破解并提交最快的人。
14. (我最喜欢这条)2014年11月27日,电影北美院线上映之前,纽约时报重印了英国“每日电讯报”于1942年刊登的原版填字游戏,当时它用于招募二战期间去布莱切利公园工作的密码破译员。
完整填出的参赛者可以把它们的答卷发邮件抽奖,奖品是伦敦的双人旅行,还包含布莱切利公园实地之旅。
15. Benedict Cumberbatch的演员父亲,Timothy Carlton,在1953到1958年期间是一名阿兰图灵当年学校里的学生。
16. 为了演图灵,Cumberbatch自己要求戴了假牙。
并没有其他人要求他这样做。
17. Keira Knightley (Joan Clarke)和Benedit Cumberbatch (Alan Turing)在现实生活中是好友。
马修古迪 (Hugh Alexander) 已经和Cumberbatch当了15年的朋友了。
18. Mark Strong在2009年小罗伯特唐尼版的“大侦探福尔摩斯”电影里演大反派Lord Blackwood,Benedict Cumberbatch在2010年的艾美奖剧集神探夏洛克里扮演SHERLOCK。
19. 2014年11月8日,The Weinstein Company 与数码天空(Digital Sky)科技的亿万富翁Yuri Milner,脸书CEO马克·扎克伯格联合承办了一次这部电影的私人放映会。
放映在加州的Los Altos Hills进行。
参加者包括硅谷的数位高层,如脸书COO Sheryl Sandberg, Linkedin的Reid Hoffman,Google联合创始人Sergey Brin,Airbnb的Nathan Blecharczyk和Theranos创始人Elizabeth Holmes等。
20. 这是挪威导演Morten Tyldum英语电影的处女秀。
21. Catherine, 剑桥公爵夫人(凯特王妃)的外祖母曾经在布莱切利公园工作过,正如阿兰图灵和他的团队一样。
22. 在评价这部电影时,纽约时报曾这么写过:电影“The Imitation Game" 评级PG-13 (强烈建议家长指导)。
内容含不当的性(。。。
), 灾难性暴力,以及高等数学。
(最后这条笑死)大多数为提及而非展示。
"Totterham Court Rd Odeon。
在伦敦初冬里的一个午后看了这部片子,又惊喜又难受。
其实传记体裁不太吸引我的注意,加上又是政治正确片。
我甚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就决定去看它的,大概是奔乱生活里匆忙抓住的一次逃避。
可如今,每每回想这电影都让我泪流不止。
这份难以平静的心悸与interstellar带给我的泪不同,后者更“即刻”,更顺其自然;前者则有隐约阵痛徘徊不去。
我眼前浮现的画面——似乎有些草率,不负责任似的——不是他多么天才,如何立功;或是战争的经过,防空洞或深深海底每一分钟发生的残忍;也不是解码的神奇,艰辛过程,令人沮丧的一再失败…是他干涸的嘴唇,惊慌的眼神,苍白的手指——执卷破译的,拿起圣经的,接上机器插头的,面对最后的填字游戏的…写下“我爱你”的。
在帅气同伴,霸道上司和满世界的怀疑面前,他总是让人担心地笨手笨脚,几乎是愚钝的倨傲,面对恶意、诡计与暴力几乎是软弱的毫无办法;同时他又善良又勇敢,他去保护,保护Joan,保护他的Christopher。
他以他的柔软表达着坚强和执拗。
世界如此艰难,他只专注于眼前笔下的小小密码。
正如当年他坐在剑桥的树荫下对他的Christopher说,我只想弄明白别人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没仔细想过BC的表演,对我来说夏洛克的魅力是剧组的杰作,不是他一人的神演技;阿桑奇诡异,可汗纯属玩票。
这一次则不同。
它并非如我想象般,是“目标奥斯卡”式的煽情、刻意、或用力过度,也不是“怪人专业户”式的力图标新立异,而是压抑的,同时又自然,让人只能担心的望着他,等着他,不知怎么办好。
我几乎完全忘了这个演员是谁,忘了我有多爱他演的那个侦探,忘了他现在已经是个极速逼近可怖的主流娱乐圈的巨星,我也完全忘了我想像中阿兰图灵的官方样。
红色的电线连接着巨大的黑色金属,嗡鸣,或沉寂。
多年后的Joan说,你不需要独自一人面对。
Alan说,我不是独自一人,我从来不是。
再也做不出填字游戏的他一边被Joan拉扯着一边呜咽着说,他们会把Christopher从我身边夺走,他们不能。
他们不能。
他一塌糊涂泣不成声。
我也泣不成声。
那场哭戏真的钻进了我的心。
我觉得他一直牢牢抓着手中已经烟消云散的。
他的少年留下那句dearest friend消失了,他的成果被一场火烧了,他的自我被世人多年来纠缠蹂躏。
让我最疼最疼的就是那份绝望。
忘不了他关上灯,一歪一歪地走近黑暗中的Christopher,他的记忆,他的珍宝,他的自我。
即使是对人物历史一无所知的我也一下明白这是他就要对这世界做出告别。
火光跳跃,一切成灰。
电影在他脸上淡淡的笑容中落下帷幕。
“传记片必备总结字幕”固然煞风景,但也无法阻止我爱上这结尾。
因为它克制,温柔,不做作。
因为这结局本身就是无法言说的。
另一个亮点是电影的音乐。
(豆瓣已有:http://music.douban.com/subject/26209376/)我不了解这位DESPLAT,他同时编写音乐的哥斯拉对我来说简直是场噩梦;可他给这片的配乐稳当,动情,波澜四起又行云隽永,好听极了。
(虽说我也很喜欢寂寞哥的新作…)(很久以后我才发现这位Desplat还撰写了我最爱的会客厅杀戮和裘皮维纳斯。。
我太土了。
无地自容。
)最后想说,整部片子我最喜欢的一幕其实是不太引人注意的短短几秒。
Joan进了仓库,灿烂的阳光从她背后溢出,斑驳摇晃。
她稍微愣了愣,让门就这样开着,走向了他和他的Christopher。
不知怎么,我觉得这一幕温暖又让人安心。
我希望它就此定格,在一整个令人扼腕的真实里,在如今世人对他的庞大追忆里,在英国后来对他荒谬的“Pardon”里,作为一块真空,一滴小小的,不受打扰的凝结,与世隔绝地幸福下去。
昨天在朋友的推荐下看完了这部电影,内心非常震撼。
这部电影曾获奥斯卡提名,这是对这部电影本身的肯定,首先来说最精彩的就是剧情。
这部电影讲述了计算机天才艾伦·图灵的传奇一生,作为一位伟大的英国数学家及逻辑学家,图灵曾在二战期间破解德国著名的密码Enigma,被誉为“计算机科学之父”。
《模仿游戏》主要聚焦于艾伦·图灵在40年代以前的经历。
2015年2月,《模仿游戏》获得第27届南加大图书馆编剧奖“最佳改编剧本”和第87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改编剧本奖。
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饰演的图灵是著名的同性恋之一,并因为其同性恋倾向而遭到迫害,使得他的职业生涯尽毁。
在学校期间,他因为在数学上表现出惊人的天赋而被同学嫉妒,经常受到许多同学的欺负。
1952年,他的同性伴侣协同一名同谋一起闯进了图灵的房子实施盗窃。
图灵为此而报警。
但是警方的调查结果使得他被控以“明显的猥亵和性颠倒行为”。
他没有申辩,并被定罪。
在著名的公审后,他被给予了两个选择:坐牢或荷尔蒙疗法。
他选择了荷尔蒙注射,并持续了一年。
之后图灵选择了自杀。
最大的看点就是图灵在二战中研究协助军方破解德国著名密码系统Enigma的机器,一开始图灵的计划并不被看好,也一度受到质疑,后来在他的努力下,开始与全英最著名的破译密码天才的同伴儿们进行研究。
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他们没有放弃,最终研究成功。
但是这项成果由于机密性却不能公之于众,最终图灵和朋友们将所有的科研资料扔进了熊熊大火中,将一切化为灰烬……艾伦·图灵的伟大发明拯救了成千上万人民的生命,他对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有诸多贡献,著名的图灵机模型为现代计算机的逻辑工作方式奠定了基础。
这些人在历史上有太多太多,他们赢得了所有人尊敬。
2013年12月24日,英国女王终于向图灵颁发了“严重猥亵”罪名的皇家赦免。
英国司法部长宣布,“图灵的晚年生活因为其同性取向而被迫蒙上了一层阴影,我们认为当时的判决是不公的,这种歧视现象如今也已经遭到了废除。
为此,女王决定为这位伟人送上赦免,以此向其致敬。
”2014年11月14日,根据《艾伦•图灵传》改编的电影《模仿游戏》在英国上映。
1940年的同一天,考文垂被德国纳粹空军以闪电战袭击。
有一个久远的传言,认为这次偷袭计划其实早已被布莱切利公园的密码破译者发现,但无人采取行动。
因为英国政府担心会被人察觉他们已经破解了Enigma。
《模仿游戏》基本以考文垂事件为切入点,讲述了计算机科学之父、人工智能之父艾伦•图灵在二战期间,参与并主持破译德国Enigma的故事。
这一事件虽然无法全面呈现出图灵有多么牛逼,但用足够的篇幅展现了艾伦•图灵的性格和他在二战中的巨大贡献。
今天不想聊艾伦•图灵的生平,只想聊一下,影片中,绝对称得上浪漫的三段感情。
soulmate:琼•伊丽莎白•克拉克琼是女一号,金发碧眼,数学双优。
当时图灵刚刚获得英国首相丘吉尔的任命,负责主持布莱切利公园的破密工作。
他一上任就开除了团队里两个人,于是在缺少人手的情况下,他们决定公开招聘。
招聘方式是在报纸上公布填字游戏进行海选,完成填字游戏的人将有资格进入第二轮的测试,琼就是其中一员。
值得注意的是,她是进入测试的唯一女性。
测试那天她迟到了,长得太漂亮,被监考人员认为是来面试秘书工作的拒之门外,最后图灵出面才让她没失去这次机会。
测试题还是填字游戏,六分钟之内完成的人可以留下来。
图灵完成这道题需要八分钟,而琼只用了五分半就给出答案,没有悬念地被录用了。
上世纪四十年代,英国观念还是很保守的,女孩子与男人在一起工作将被认为非常不体面,琼的父母不同意她去。
惜才的图灵登门拜访,找到了个折中的办法,将琼带了回去。
图灵绝对是被琼的数学天赋吸引了,而琼在被图灵才华吸引的同时,更多的应该是将他当做了倾慕对象。
图灵深夜带着情报去琼的住处找她,爬窗子进去的,琼打趣:别的男人都是带着花,你瞅瞅你带的啥玩意儿。
图灵并没有听出琼的言外之意。
之后图灵的工作遇到了瓶颈和上级的施压,琼却忽然要离开,因为父母认为她已经二十五岁高龄,该回去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嫁了。
图灵为了把琼留下,从口袋里翻了根铁丝出来,绕成一枚戒指,当下就跟琼求婚了。
韩剧《今生是第一次啊》,片中男女主角因为要分担房租而假结婚,其实这都是图灵八十年前就用过的了:你父母不是说你应该结婚吗?
那我和你结婚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留下来继续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们可以一起完成本世纪最伟大的事业。
后来德国Enigma被图灵发明的计算机破译了出来,本来该是皆大欢喜,但事实是,如果立刻依靠破译的密码对军事部署进行调整的话,德国势必会察觉并对自己的加密设置进行调整,图灵和军情六处的官员决定将这个秘密隐藏下来。
考文垂事件说得基本就是这个事儿了。
军情六处用琼威胁图灵,要求图灵协助他们将计就计,做一名间谍。
图灵为了保护琼,接受了这个任务,也为了琼不受到伤害,他提出了分手。
他告诉琼:他是同性恋。
但能被图灵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琼说:我知道你是同性恋,但那又怎么样?
我们因为志趣相投走到一起,互相喜欢和欣赏着对方,我们不干涉彼此的事业和生活,惺惺相惜且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这比那些虽然同床共枕却貌合神离的婚姻不知道要好多少!
图灵当时其实是被琼打动了,不得不承认,他跟琼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放松的满足的,更何况,这样柏拉图式的恋爱关系,是多么难得。
但他拒绝了,呃,影片中拒绝的这一幕其实是比较狗血的:图灵说自己不喜欢琼,跟她结婚只是为了利用她来破译密码。
琼给了他个大耳光子,怒骂他是渣男,然后哭着离开。
就这么分开了。
但琼与图灵的关系一直到后来都非常好,他们还是工作上的伙伴,在图灵后来因为性取向的问题接受化学阉割后,已经重新成家的琼匆匆赶来探望他。
面对颓废憔悴的图灵,琼心疼到手足无措。
她告诉图灵:你根本不知道你多牛逼,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你创造的领域中工作?
你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有怎样的意义?
琼并不是安慰图灵,她说得是事实。
且不说图灵破译德国的Enigma为二战提前结束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光是一个“计算机科学之父”这个称号就够厉害了。
去年阿尔法狗战胜围棋高手,被称为人工智能的划时代进步。
但大家知道吗?
最早的国际象棋模拟程序,就是图灵写出来的。
图灵在八十年前就提出了人工智能的理论,虽然没有人能接受和理解。
但琼理解。
孤独的天才,再倨傲,内心应该也是希望有个人陪伴的吧,琼是图灵的那个相濡以沫,可惜的是,他们没能走到一起,但的确是一起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并肩作战的时光。
高山流水遇知音:休•亚历山大当时英国在战场上一直被德国压制,急需破解德国的电报密码,也就是Enigma,于是有了以无线电工厂为伪装外衣的布莱切利公园,在这里,军方召集了一批能人异士,破解德方密码。
图灵奉召前往,和他一起出现在布莱切利公园的,还有国际象棋冠军休•亚历山大。
两人第一次见面,军方向他们出示了那台藏着无数秘密和生机的Enigma,图灵瞅了两眼,说这个机器产生的信息起码得有一千五百万万亿种可能性,亚历山大随即补了一句:确切地说,是159,后面十八个零种可能性。
这个计算结果,两位大触大概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我戳计算机都戳不过来,果然,天才就是被我等凡人用来仰望的,在此仰望三分钟。
影片中最开始,两人虽然都出类拔萃,但却是针锋相对的,一个是因为破译方向不一样,最重要的一点是,图灵真的不太会做人。
他对亚历山大工作的进展给予的评价是“运气”,在接替亚历山大的位置后,第一件事就是开除了两个和亚历山大共事挺久的同事。
他身上总有种愚钝的倨傲,让人忍不住感慨:天才的情商都这么让人捉急吗?
但天才有倨傲的资本,也有倨傲的理由。
他就是不太会说话罢了,丝毫不影响他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后来两人发生过很多次矛盾,有一次亚历山大差点儿砸烂了图灵花了一年多时间造出来的计算机,因为他觉得图灵在做的事儿完全就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浪费战场上兄弟们的生命。
琼的出现成为了两个人关系缓和的催化剂。
图灵难得在早上上班的时候带了一袋苹果给同事们,亚历山大虽然嘴上还是不依不饶,但态度明显已经不一样了。
到后来军方对图灵失去耐心要开除图灵,亚历山大同学第一个站出来替图灵说话,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傲娇了:你们开除他可以啊,那把我也一起开除吧。
反正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破译专家了,你开除了我,应该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吧?
这个时候的亚历山大其实已经开始认同图灵计算机的方法和方向,不然,就他这样的傲娇浪荡boy,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苹果或者一个三明治就服了软?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嗯,我觉得放在亚历山大身上还是比较合适的。
到后来,亚历山大都开始让图灵帮着自己泡妞了,可见友谊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但,腐国出品的影片,没有点激情四射实在对不起“腐”这个字。
后来破译成功的那个晚上,团队成员高兴坏了,彼此之间相互拥抱亲吻,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他们那种“啊终于成功了啊终于不用996没日没夜加班加点还不出成果了”的激动。
但亚历山大和图灵之间只有一个意味深长的对视,两个人没有拥抱,甚至没有击个掌什么的。
休•亚历山大至始至终都知道图灵喜欢男人。
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发展出什么,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跟水波一样,一直荡漾在两人之间。
亚历山大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图灵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并给予无条件的支持,两个人交谈不多,但应该属于那种心有灵犀的好基友吧。
一直到最后一幕,几个人按照军方指令在办公室门前的空地上焚烧绝密资料,宣布这段伟大而隐秘工作的结束的时候,亚历山大将胳膊搭在了图灵肩膀上,手中还拿着一瓶酒。
在《艾伦•图灵传》中,图灵第一次见到亚历山大就很喜欢他,因为亚历山大是那种特别擅长人际交往的人,而图灵的初恋克里斯朵夫,身上同样拥有这样的特质。
图灵的初恋:克里斯朵夫•默卡图灵的格格不入是从一而终的。
上中学的时候,他就经常被同学欺负,而克里斯朵夫就是每次都跑过来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英雄。
图灵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而沮丧,克里斯朵夫安慰他:有时候,正是那些人们认为的无用之人成就了无人所成之事。
而图灵从事信息学研究,也是克里斯朵夫的缘故。
当时图灵觉得人们说话就像加密了一样,他永远都猜不对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而他属于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为此还十分苦恼。
克里斯朵夫就把自己在看的一本密码学理论书推荐给了他。
克里斯朵夫说:艾伦,我有种预感,你会在这个领域做出非凡的成就。
少年图灵和克里斯朵夫的颜值简直了。
两个人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上数学课的时候他们会传纸条,被老师发现截获都没有关系,因为所有的信息都是加密过的,只有两个人能读懂彼此说得是什么。
这种加密的文字就像是两个人之间拥有了一样只有他们才有的独特的语言,后来,图灵决定向克里斯朵夫表白时,也是用这样的加密文字写了一封信,上书:Iloveyou.
只是这封信永远没有机会送出去了,克里斯朵夫生病去世,在那个假期后,图灵再也没有见过克里斯朵夫。
现实中,图灵对自己的母亲说过:“我相信,我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再次遇到克里斯朵夫·默卡,在那里,我们又可以一起工作。
现在,我要暂时独自前行,我不能让他失望,就算物是人非,我也要保持一样的干劲,就像他还活着一样。
”后来他给克里斯朵夫的母亲默卡夫人的信里说:“我希望我能考得像克里斯朵夫一样好”,他还说:“他走了,而我却留在世上,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有人说,图灵一生都着迷于人工智能,这表达了图灵的一种愿望,希望克里斯朵夫能回到他的生活中,要把少年时代的爱人重新找回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模仿游戏》这部影片中,图灵把自己发明的计算机命名为“克里斯朵夫”,这台巨大的机器,一直陪伴他到生命的最后。
为了让这台机器越来越聪明,他甚至在被指控“严重猥亵”(同性恋)罪名时,选择了接受化学阉割,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入狱,那些人将带走“克里斯朵夫”。
那是他的全部,年少时的失去,他为自己找到了弥补的方法,他无法接受克里斯朵夫再一次离开自己。
克里斯朵夫是艾伦•图灵的初恋,也是他一生的挚爱。
尾声,图灵站在门前,凝视着那台巨大的计算机“克里斯朵夫”,我想他心里一定默默道了一声晚安,然后关灯,步履蹒跚走进黑暗。
伟大的图灵在生命的最后几乎是凄凉的。
他在接受化学阉割的第二年选择了自杀,氰化物,床头有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享年,41岁。
图片来自豆瓣电影剧照END唐妈,自由撰稿人新坑《我是这个厂里最靓的崽》在白熊阅读上线新书长篇小说《时光回去,只愿未曾遇到你》热卖中《时光回去,只愿未曾遇到你》电子书已在掌阅上线,欢迎订阅《嘿,我想和你谈个恋爱》有声书已在喜马拉雅上线,欢迎订阅收听
观完影片,不少人会爱上这个有着独特性格与非凡智力的人物,图灵对自己“心爱之物”执着追求,永不放弃。
他的“心爱之物”一直没有变,一是作为人的“克里斯托弗”,一是作为机器的“克里斯托弗”(也就是之后家喻户晓的电脑)。
我们可以用“技术宅”来形容图灵:闷在实验室,一门心思为了破解英格玛密码,并对自己的“作品”不离不弃。
在遭遇重重打击与挫折后,他仍没放弃长久以来的信念与梦想。
除了机器实验、推敲数据,爱情与友情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陪衬。
克拉克的出现,让这一封闭的个体慢慢认识到自己需要改变以顺应这一动荡的社会与环境。
电影中接近三分之一的情节都集中在布莱切利园的解码室中,这一稍显沉闷的环境与图灵儿时常被同学欺负关闭在木制的地下室有关,而这正是图灵的人格形象及形成的原因。
影片并未局限在此,通过平行叙事与交叉叙事的方式,不仅交代了图灵众所周知的故事,而且用一种隐晦的手法透露出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整个影片的主旨内涵一共出现过两次,即“有时候正是人们不报期望之人做出了人们不敢期望之事”。
这句话第一次是从图灵之口说出,目的是为了能够让琼·克拉克前往布莱切利园共事;第二次则是在影片结尾,琼·克拉克用这句曾经点醒她的话激励图灵。
在舍本公学学习的图灵,从小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与周遭的孩子们相处都不太融洽,也在那里,他逐渐发现了自己的性向,与一名叫克里斯托弗的男孩越走越近。
儿时的记忆中,他是一个经常被欺负的“怪胎”,对暴力嗤之以鼻的他,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而在克里斯托弗死后,他凭借自己在数学方面的天赋,获得博士学位并进入英国政府破译二战德军密码。
无论是在母亲与同学歧视下生活的图灵,还是在当时社会对女性歧视的环境下成长的克拉克,这句话都有着自己的价值。
可以说,这句话拯救了克拉克,却最终没有让图灵释然。
图灵的生活原本平淡而简单,克拉克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局面,让图灵能够更加专注在自己的工作上,而克拉克同样是为事业奋斗的女人。
这一兴趣点让两人的关系上升到一种能够类似于灵魂伴侣的状态,甚至在图灵告知自己的性取向后,依旧没有改变,尽管有过口角的争执,但是最终都冰释前嫌。
人生的意义,不仅仅需要的是有自己的喜欢的事业,而且更加需要拥有灵魂上的知己。
幸好,在图灵自杀前,他已经拥有。
不幸的是,科学界失去了一位顶尖的人才。
影片中,没有过多地描画图灵的同性恋问题,用一段公学期间的青春往事与英国警方的指控表现这一稍显晦暗的部分,而着力笔墨在图灵破解Enigma英格玛密码系统与对计算机智能化的伟大事业上。
热爱长跑的部分,被用来作为影片的过渡衔接。
相比现在的英国,1885年至1967年间约有49000同性恋依照英国法律判为有罪,同性恋可以说是禁忌。
不论是拥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与权力,一旦被发现与同性恋相关,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正如影片最后,图灵被强制进行化学阉割以治疗同性恋。
这一非人的治疗,使得图灵的身心遭受到难以磨灭的伤害与痛苦,甚至无法进行自己最爱的猜字游戏。
对于同性恋身份的挖掘,导演可谓层层深入,从图灵公学阶段进行,到遇到克拉克后,困惑自己的性取向,随之纠结与克拉克的婚姻问题。
这无疑加重了该人物的复杂性,同时也更好地交代了时代的背景。
在人物塑造上,男主角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并没有刻意突出图灵的口吃问题,以使得这一人物的“残障”问题过于生硬,而是放置在诸多细节描画,诸如与同事间的交流障碍、即将破解英格玛密码前穷追不舍的问题,这样一来,这一人物更加有血有肉,不仅仅是个留在表面的形象构建。
与他对手戏最多的凯拉·奈特莉,也奉献了较为出色的表演,这一冲破社会偏见的女性形象,在经历与图灵的多次人生或者工作探讨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同于以往女性角色,这一女性角色多了不少内心的坚韧,甚至在得知图灵的性取向后,仍能坦然接受,并且最终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丈夫与正常的生活。
当然,这一女性形象并未有图灵这一人物的形象复杂,可以视为另一个了解图灵的突破口。
作为一部人物传记片,《模仿游戏》比较完整地交代了图灵一生中的重要故事,并留下了诸多值得思考的问题,对于同性恋的问题,对于战争的态度,以及对待生命的思考。
导演在最后用一种开放式手法交代了图灵的自杀——关灯走向自己一生钟爱的机器。
那是一个无法宣泄的时代,不可以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可以违背常人眼中的价值观。
然而,那是一个可以纵情狂欢的时代,可以肆无忌惮追求自己的梦想,可以将所得的一切统统烧毁;那是一个创造奇迹与历史的时代,因为图灵的贡献,我们才可以坐在电脑前,敲打出这些文字……
*伪背景介绍,全部是拉郎和脑洞。
*腐国演员的圈子就这么大,合作多了每一部都是AU。
*《锅匠裁缝士兵间谍》将使用“《锅匠》”指代。
*献给圆场的good old times.Benedict Cumberbatch和Mark Strong分别在2011年锅匠电影中饰演了Peter Guillam以及Jim Prideaux,剥头皮小组的前任与现任小组长,在《模仿游戏》中他们则是Alan Turing以及Stewart Menzies。
前者的身份无需吝述,重点介绍一下Stewart Menzies:片中他是MI6的负责人,指挥一切战时海外与国内的情报工作。
历史上此人从1939至1952年在任,经历了整个二战与冷战的前期。
在一些文件中显示英国情报工作的头子通常代号为Control,或者C。
间谍小说里经常可以看到以他为原型的人物,在《锅匠》原著作者John le Carre的作品中这个代号被保留下来,而在007系列里他被称为M。
据说Stewart Menzies的第一任妻子Lady Avice Ela Muriel Sackville是John le Carre笔下人物George Smiley的妻子Lady Anne的原型,她在1931年因为另一个男人离开了他。
下面将由Colin Firth作为切入点,讲一些双面间谍的往事。
各位读者可能会觉得奇怪,他根本没出演《模仿游戏》啊!
虽然他没有演这部电影,但他的影子无处不在。
准备好了的话我们继续。
回到TTSS中,2011年的《锅匠》电影里Peter Guillam是同性恋者,而由Colin Firth饰演的Bill Haydon提到的“某个男孩”也给他加上了这个身份。
Bill Haydon是圆场中的“地鼠”,在Alan Turing率领的解密小队里也有这样一位向斯大林同志提供情报的人物——John Cairncross。
关于Bill Haydon原型著名双面间谍Kim Philby的故事这里先暂且不提,需要注意的是他所属的“剑桥五杰”这个团体。
“剑桥五杰”由四位曾在剑桥大学受教育的英国间谍组成,成员有:Kim Philby,Guy Burgess, Donald Duart Maclean,Anthony Blunt,他们大多来自中上流社会,在二战爆发到冷战期间一直向苏联提供情报,包括英军的部署,武器的研发等等。
虽然说是五杰,上方列出的名字却只有四个人的。
那是因为第五名成员的身份一直众说纷纭,还有人声称并没有第五人存在。
如果有第五名成员,可能性最大的就是John Cairncross,这个说法曾被“剑桥五杰”苏联上司及接应员证实。
在影片中,将英国人破解Enigma密码这一情报提供给苏联人的就是他。
回想当年的TTSS电影上映之后,本人的一位亲友,远在美帝的L小姐发来这样一条短信:我要被结局那里Colin叔和发际线叔之间的相爱相杀虐哭了!
“发际线叔”就是Mark Strong饰演的Jim Prideaux,作为一直知道Bill Haydon身份的人,他经历了太多。
除了各种对视,unpaid bill梗,与结局的安排(结局什么的看过的人都知道,没看过的现在发现被剧透也已经晚了),在电影中有一台词委婉地道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Jim Prideaux and Bill Haydon together of course. The inseparables. 其实整个《锅匠》的故事都是这一对基佬作(一声)的啊。
说到基佬,就需要《模仿游戏》中另一位专业户Matthew Goode出场。
虽然这片里他饰演的国际象棋大师是个花花公子,好像一点也不GAY的样子。
而他在《单身男子》中饰演一位大学教授死去的年轻恋人,共演的正是Colin Firth。
看完《模仿游戏》的那天本人和小伙伴开玩笑道:这部片的卡司真是Colin Firth的男人们的联欢啊!
脑洞再大一点的话,本作负责原声的Alexandre Desplat正是Colin Firth奥斯卡称帝之作《国王的演讲》的作曲。
《模仿游戏》开头那段二战刚开始的时候,从兄长手中接过江山社稷的乔治六世殿下正准备发表鼓舞民心的演讲。
所以Colin Firth一直都在。
最后矫情一下,当年《锅匠》在我宿舍取景的时候身边同学大多不认识BC,毕竟那时三集片的名气远不如现在,哪里到现在这么红又是奥斯卡影帝热门人选的程度。
三年时间从《锅匠》中的冷战间谍到《模仿游戏》中的二战密码破译者,脸的长度和发际线的倒退路线完全不影响他拯救世界。
【转】面对面的办公室【冯·诺伊曼与艾伦•图灵】——纪念艾伦•图灵百年诞辰 1912.6.23-2012.6.23一、左边的办公室冯·诺伊曼教授每年换一部新凯迪拉克。
早上十点,他把爱车停在帕尔玛物理实验室门口,神采奕奕地走进隔壁数学系的办公室。
那时候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才刚成立,和数学系挤在一幢叫作Fine Hall的楼—— “还不错的楼”。
冯·诺伊曼教授总是穿一身笔挺的西装,以免别人把他错当成学生。
他太年轻,三十出头,却已经到达了学术顶峰,和五十多岁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数学家维布伦(Oswald Veblen)、数学家亚历山大(James Alexander)一起成了高等研究院最初任命的四位教授。
John von Neumann, 1903-1957十八岁那年,他犹太裔的父母试图把长子拉出对数学的执迷学些更实际的东西,于是他们达成了妥协,冯·诺伊曼同时在三所大学注册:在苏黎士联邦理工学院(ETH)学习化学工程,每晚完成柏林大学数学专业的作业,在每个学期末回布达佩斯大学参加他从没上过课的数学考试。
二十二岁那年他不但从苏黎士联邦理工拿到化学工程学位,还通过了大卫·希尔伯特坐镇的数学博士答辩。
整场答辩希尔伯特只问了一个问题:“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晚礼服,你的裁缝是谁?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希尔伯特钦点的年轻人,不但写了完美的博士论文,还是个翩翩佳公子。
博士毕业后的三年,高产的三年!
他在柏林大学和汉堡大学的三年一共发表了二十五篇论文!
包括一本八十年后仍然重印的量子力学教科书,可是……对于这个高速前行的天才这些光荣也已经是陈年往事。
二十七岁上,纳粹刚刚抬头而美国也恰好走出了大萧条,维布伦代表普林斯顿去欧洲招兵买马,工资开价是冯·诺伊曼在德国挣的八倍还多。
踏进美利坚第一天,他打趣地对同行的匈牙利老乡维格纳(Eugene Wigner, 196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说:“我们该让自己更像美国人。
”当即,维格纳改名叫“尤金”(Eugene),冯·诺伊曼改名叫“约翰”(John),和稍微熟一点的人就勾肩搭背地说“你们叫我强尼(Johnny)吧。
”强尼,强尼。
强尼•冯•诺伊曼就不着痕迹地混进了满大街都是强尼的美利坚大熔炉,还有谁知道他刚出生时那个卑微的匈牙利名“亚诺斯”(Janos) ?
还有谁知道他在德国那几年日耳曼化的“约汉纳”(Johann)?
不过他改了名字,却死活不肯把姓氏里的“冯”去掉。
二十几年前他有钱的犹太老爸向行将就木的老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买了这个贵族称号,于是带着暴发户气息的诺依曼家族就转眼变成了代代相传的贵族冯•诺伊曼,多亏奥匈帝国国库空虚等钱用,否则十足的犹太血统怎么能捐上这个高贵的名头?
一到周末冯•诺伊曼肯定请教授们上他宽敞奢侈的大宅喝酒跳舞,宾客盈门杯觥交错, “冯•诺伊曼请客谁不去!
”讲出这话,就好象请客做东的是奥匈帝国的某个最尊贵的日耳曼裔公爵。
二、右边的办公室冯·诺伊曼教授对面的办公室坐着博士生艾伦·图灵。
开朗外向的冯•诺伊曼教授和孤僻紧张的图灵没什么闲话好聊,只知道这个总穿一身乱糟糟运动衫的年轻人前几天差点把自己的那部二手福特车倒车进了卡耐基湖。
冯•诺伊曼教授横穿大西洋必买头等舱,常年西装革履,每年换一部崭新的凯迪拉克,略略发福,讨厌运动,有一次妻子想让他学滑雪他恼羞成怒甚至以离婚威胁。
与他恰恰相反,博士生图灵则在几个月前坐着末等甲板舱从英国漂到美国。
他常年一件套头衫,开一部状况堪忧的二手福特,身材瘦削,热爱运动,是跑赢过奥运会选手的马拉松健将。
一到周末,他和同学打垒球比赛,分成两个队,“大英帝国队”对决“叛变殖民地队”。
Alan Turing, 1912-1954刚来普林斯顿那会儿他不是没试过去交朋友,拥抱新生活,可是上个月当一名卡车司机理所当然地把自己油腻腻的手搭在他肩上直呼其名和他侃大山时,堂堂剑桥大学国王学院的毕业生着实为这种粗鲁的风气吓了一跳。
别误会了,他不像冯·诺伊曼教授那样公子派头,他爸爸不过是大英帝国驻印度的一个小公务员,可是英伦岛国的教养让他觉得一个陌生人把脏手搭在你他肩上实在有点亲昵过分。
他也讨厌陌生人叫他“艾伦”,还是“图灵先生”更妥当些。
除了难以适应美国的新环境,图灵先生还有更糟的问题,在那个年代的体面社会里止于手势和眼神的问题:喏,你知道的,他有点那个……就是那个……那个啊……你晓得我在讲什么啊。
数学天才艾伦·图灵先生是个无可救药的同性恋。
这个无可救药的问题是这样开始的:当图灵还在谢伯恩男校 (Sherborne School )读高中,他认识了比自己高一级的克里斯托弗•马尔孔 (Christopher Morcom)。
瘦弱的、过于瘦弱的马尔孔,每个学年都因病长期缺课,可他聪明的头脑竟然使他在偶尔上学的几天能补上所有功课,门门考试成绩第一。
是这样毫不费力的聪慧吸引了图灵,而当他更接近马尔孔,惊喜地发现他和自己一样,对科学有着自发而浓厚的兴趣。
在马尔孔偶尔上学的日子里,他们坐在相邻的座位听课,又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以便能不断讨论科学问题:马尔孔说如何在家里搭化学实验室研究碘,图灵说如何手算圆周率到小数点后36位,马尔孔说你知不知道薛定谔的量子力学有趣极了,图灵说你知不知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也有趣极了。
他们谈梦想,应该做数学家还是物理学家,如何为科学做出真正的贡献……晚钟响了,他们回各自的宿舍睡觉,又在凌晨爬起来站到阳台上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并写信把观测结果告诉对方:“我从没见过更好的木星。
今夜我看到了五个环,甚至能看清中间那个环上的斑。
”“我今夜看到了仙女座,但一会儿就消失了。
”那个冬天,毕业班的马尔孔已顺利拿到了剑桥三一学院的奖学金。
图灵还有一年毕业,马尔孔鼓励他来年报考剑桥,“因为那里的科学最好,而且我能经常看见你。
”这句嘉勉说出口不到一个月,一个晴朗的凌晨,图灵起床看见月亮刚巧经过对楼马尔孔的窗户落下。
“今晚的月亮格外美。
”他写在记事本上预备第二天告诉马尔孔,他还不知道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了。
那个凌晨,克里斯托弗•马尔孔暴病夭折。
落葬日,时年十七岁的图灵怀着巨大的悲痛写信给马尔孔的母亲:1930年2月15日亲爱的马尔孔太太,我因为克里斯而很难过。
一年来我们一起学习,我从来没交过像他那么聪明、迷人、又谦卑的朋友。
我和他分享了研究的乐趣还有对天文的热爱(这是他引发的),我想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现在,尽管有一部分乐趣因为他的死而消逝了,即使这一切不再因为他而那么有趣,我也要投入尽可能多的精力到研究上,就象他仍然活着。
他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我深知你此刻的悲痛。
你忠诚的,艾伦•图灵又及:如果你能给我一张克里斯的小照片我将十分感激。
我愿以此来缅怀他的榜样和成就,督促我更仔细更优秀。
我会思念他的面容,他走在我身边时微笑的模样。
幸好我保存着他所有的信。
马尔孔死后一年,图灵的未来决定了,他要去剑桥国王学院学数学,就像给马尔孔太太的信里所承诺的,“以此缅怀他的榜样和成就。
”这一年中,无数次对马尔孔的哀思恐怕也让他渐渐明白了比友谊更深的感情。
是爱情吗?
图灵无法回答,也不屑回答。
落葬日那封痛切的信,还有这一年来(以及他的余生)为了纪念马尔孔而突飞猛进的学业都说明了这份感情比爱情更高:他在竭尽所能挽留死者。
又有谁会为那么美好的感情而惊慌呢?
于是图灵坦然接受了,并在余生从未试图遮掩自己的性取向。
三、希尔伯特的落日每个清晨和黄昏,图灵习惯一个人沿着河边长跑思考问题。
去年夏天,当他还在剑桥国王学院读本科,某次长跑到精疲力竭地躺倒在草地上,斜阳西照,运动让他神思凝聚,他脑中经历了一场风暴,忽然意识到了回答希尔伯特判定问题(Entscheidungsproblem)的办法。
他兴奋地一跃而起跑回寝室写下自己的思绪。
他的身后,照耀世界数学界三十余年之久的希尔伯特的太阳,终于落山了。
大卫·希尔伯特,那个时代最受尊敬的数学家,凭一己之力使数学走上了更严谨系统的现代之路。
1900年,38岁的希尔伯特如一位新任的武林盟主,振臂一呼,四方响应。
他在国际数学大会上提出了著名的“二十三个问题”,立即成为了数学界集体奋斗的目标,其中的第八个问题黎曼猜想/哥德巴赫猜想更是成了数学的桂冠。
二十八年后,暮年的希尔伯特又提出了三个数理逻辑上的大问题,简单说来这三个问题分别是:1)数学是完备的吗?
2)数学是相容的吗?
3)数学是可判定的吗?
其中的第三问题,即被称作希尔伯特的判定问题。
如果说 1900年的二十三个难题洋溢着壮年人的踌躇满志,那么1928年的三个问题已经是一个老人对秩序和条理的向往。
希尔伯特十分希望,这三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这将使数学建立在完美严谨的逻辑的基石上,作为亘古不变的真理存在。
可惜,这个井井有条的逻辑美梦只做了三年,年轻的奥地利人哥德尔就发表了震惊数学界的哥德尔不完备定理:数学不可能既是完备的又是相容的。
这个定理以十分有趣的形式否定了希尔伯特1928年的第一和第二个问题。
到1935年夏天,躺在草地上休息的图灵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他想到了否定希尔伯特第三个问题的办法:用机器。
他想象着一种虚构的“图灵机”,可以从一条无限长的纸带子上的读取命令进行操作,从而模拟人类所可能进行的任何计算过程。
图灵证明,我们不能用一个算法来判定一台给定的图灵机是否会停机,所以停机问题是一个无法判定的数学问题,即希尔伯特的第三个命题答案为否。
巧合的是,第二年春天,正当图灵把关于判定问题的论文初稿交给导师纽曼(Max Newman)过目时,大洋彼岸,普林斯顿大学的阿隆佐·邱奇(Alonzo Church)教授——逻辑界数一数二的学者——抢先一步发表了新论文,利用自创的λ演算(lambda calculus)否定了希尔伯特判定问题。
看到邱奇如此巧合的论文,导师纽曼顺水推舟写信推荐图灵去做博士生。
1936年夏,邱奇的新博士生图灵来到了普林斯顿。
图灵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档案 Firestone Library, Princeton University, June 201211月,图灵关于判定问题的论文,即多年后将声名大噪的 On Computable Numbers, with an Application to the Entscheidungsproblem 终于发表,学界反应极其冷淡。
12月图灵在普林斯顿数学俱乐部做了关于这篇论文的演讲,听众不足十人。
这篇解决了希尔伯特第三个问题的论文为何遭到如此冷遇?
有几个原因:其一,哥德尔不完备定理如此有趣奥妙,已经吸引走了学界关于希尔伯特三问题的大部分兴趣;其二,邱奇当年春天的论文已经率先解决了希尔伯特判定问题,虽然图灵的解法天差地别,也比邱奇的解法简洁得多;其三,用“机器”解决数理逻辑问题,实则是此篇论文最闪光的部分,可是过于新颖,不容易被主流学界接受;其四,恐怕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和著名教授邱奇比起来,图灵才初出茅庐。
他在家书中愤愤说:“只有名人才会吸引听众。
(One should have a reputation if one hopes to be listened to.)”不,不完全如此。
至少还有一个人会认真阅读无名小卒的论文。
对门办公室的冯•诺伊曼教授——图灵默默仰慕又羞于开口的偶像——不但认真读过这篇论文,还读过所有期刊上的所有论文。
他是一本雄心勃勃的百科全书,任何人的任何知识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图灵的论文一发表,敏锐的冯•诺伊曼已经嗅到了图灵机广阔的远景,他对朋友说,你该去找我对门的图灵,他那篇论文正好可以做这样那样的事。
他慷慨地给朋友建议,自己却没亲自找图灵聊聊。
他的注意力在有趣的图灵机上停留了一下,又跳到另一个截然不同却同样有趣的问题上:量子力学、流体力学、博弈论……世上千千万的问题都吸引着冯•诺伊曼,他脑中有千千万要实行的计划——图灵机不过是其中一个。
可是,博士生图灵仍然因为这篇论文而给冯•诺伊曼教授留下了印象,两年后图灵从普林斯顿博士毕业,是冯•诺伊曼教授唯一提出了挽留:年薪一千五百美元聘图灵做自己的助手。
对于一个年轻的数学家,能师从传奇般的冯•诺伊曼教授是梦寐以求的机遇, 一千五百美元的薪水也比图灵在英国能找到的教职待遇好得多。
图灵拿着冯•诺伊曼的聘书在普林斯顿校园里晃荡,理性使他不得不好好考虑这个千载难逢的肥缺,可是啊——英国人图灵吸吸鼻子,鼻子里呼到的空气有点太粗鄙,清清耳朵,耳朵里听到的英语有点太懒散。
他走过哥特式的普林斯顿校礼拜堂,那只是更加宏伟古老的剑桥国王学院礼拜堂蹩脚的复制品。
礼拜堂的尖顶插入新泽西州的蓝天白云,英国人图灵却没法欣赏这儿的晴空万里,他的目光越到了大西洋彼岸,那里,纳粹的阴云密布欧洲。
1938年夏,博士毕业的图灵忧心忡忡回到英国剑桥,在数学系做一学期才给十英镑的临时教员,教一门听者寥寥的“数学基础”。
他将慢慢攀爬学术的梯子,成为教员、讲师、副教授、教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九个月后,意外降临:纳粹的阴云终于骤降成狂风暴雨,德国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
四、Station X. Site Y.二战的爆发给白金汉郡的布莱切利镇带来了点可喜的新鲜,一万多人连夜从大城市挤火车逃难到这个平庸乏味的小镇,可是不久大部分又挤火车回去了:宁愿被炸弹炸死,也不要在这小地方无聊死。
艾伦•图灵却逆着人潮,搬到了这无聊小镇最无聊郊区的一家最最无聊的小旅馆里,每天骑车三英里去镇中心的布莱切利园(Bletchley Park)上一个谁都不知道在瞎搞什么的班,下班回来还自愿给冷冷清清的旅馆酒吧打杂。
旅馆老板娘看着这个闲得发慌的小伙直摇头:健健康康的大男人,怎么不去打仗呢?
可是,图灵正在打仗。
他的敌人:哑谜。
看似死水一潭的布莱切利园,此时已有了军事代号:Station X,保密等级:绝密。
这里是英国政府密码学校的驻地,海陆空和军情六处的情报组织各占一隅。
几百名工作人员日夜兼程破解德国人的无线电报,为了最大程度保密,大部分职员根本不知道工作的真正目的,除了几个核心解密成员:象棋冠军、填字游戏高手、数学家。
二十七岁的图灵很快在这个核心团队里有了绰号:教授(Prof.)。
此时的欧洲上空,无数来自德军的电波正以莫尔斯码的形式穿梭来回。
这些莫尔斯码发出前由一种称作“哑谜机”(the Enigma Machine)的加密器加密,在接受方又由同样的“哑谜机”解密。
直到二战结束,德军从未怀疑过哑谜机的坚不可摧,所有军种所有级别电报,一律用哑谜机加密,加密电报中放心大胆地沟通了所有军事信息:潜艇位置、军队人数、攻击路线、伤亡报告……哑谜机德军的信心源于哑谜机复杂的加密方法。
虽然每个军种对商用的哑谜机都略有改进,不过所有哑谜机基本构造相同:键盘、接线板、多个转子、指示灯。
当密码操作员在键盘上按下一个字母(比如字母A),电流会通过一个可自行改接的接线板,启动一个或者多个转子转动,同时点亮某个字母指示灯(比如字母L),于是字母A被加密成字母L。
哑谜机精巧的设计使得,在下一次按下字母A时,它将被加密成另一个不同的字母(比如字母P)。
更巧妙的是,当且仅当发送端和接收端的哑谜机拥有同样的初始设定(同样的接线板、同样的转子排列、同样的转子初始位置),密码L才可以使用接收端的哑谜机还原成A。
而对于不知道初始设定的敌方,他们面对的可能情况多达10^114种!
雪上加霜的是,德军每个军种所用的哑谜机略有不同,相对于三个转子的陆军哑谜机,海军五转子的的哑谜机要复杂得多。
在布莱切利园只有两个人相信这层层加密状如天书的密码可以被破解:一个是布莱切利园的老大,因为“海军电报必须被破解”,否则被德军潜艇战封锁的英国将坐以待毙;另一个是“教授”图灵,因为“如果海军电报能破解,那实在太好玩了”。
“教授”发现,在加密文件中找规律的本质是重复搜索,而搜索是一种机器可以代替人脑的工作。
当时,布莱切利园从曾经研究过哑谜机的波兰数学家那里继承了一种叫“炸弹”(Bombe)的原始解密仪器,每一个“炸弹”模仿一个哑谜机的转子,许多“炸弹”相链接来模拟一种哑谜机的初始设定生成可能的电报。
简而言之,这是一种穷举搜寻答案的算法,需要遍历所有可能排列,费时费力。
图灵洞察到,只要运用几个简单的事实——比如,一个字母的密码不可能是其本身、原始文本中一些字母(比如s)的出现频率一定高于另一些字母(比如x),一些固定词语(比如“元首”)将高频出现——就能大大改进波兰人的笨法子,来快速寻找最有可能的转子设定。
用现在的算法语言来说,他将穷举法改良成了贪心算法。
贪心算法改进后的“炸弹”对抗五转子的海军哑谜机大获成功。
每次一方发出电报后,接受方过几分钟将发一封短电报表示“收讫”。
许多回,电波中还未监测到“收讫”电报,图灵的“炸弹”机已经将密码还原成了原文, 可见“炸弹”的解密速度甚至比预知原始设定的接受方都快!
布莱切利园自豪地说,德国人真该问“教授”他们的电报到底讲了什么。
可是,随着战争深入,转子更多的哑谜机不断投入运用,最后竟出现了十二转子的密码机。
面对十二转子,即使图灵的“炸弹”都需要十几天时间。
战场瞬息万变,布莱切利园亟需更快速的机器。
很显然,提高速度的关键在于把机械的“炸弹”机改成更快速的电路装置。
1943年,在图灵的鼓励下,布莱切利园工程师Tommy Flowers设计了一台叫作Colossus的巨型机器,在战时充裕的经费支持下很快获准建造。
这就是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电子化、数字化、程序化。
它由光学在长条纸带上读取电报原文,经过一千五百个真空管的电路计算,将解密结果输出到电传打字机上。
1944年6月1日, 经过完善的Colossus二号机抵达布莱切利园。
离诺曼底登陆只有五天。
诺曼底登陆,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的唯一方法,毋宁是一场豪赌。
盟军三百万主力兵力要从海上和空中登陆易守难攻的诺曼底,很可能伤亡惨重。
为了保护兵力,盟军的情报网精心编造了一则假情报透露给敌方,希望德军以为在诺曼底将有一次只是“小规模”的军事转移。
而德军能不能上当则唯有通过由Colossus解密的德军电报检验。
幸亏快速的电子计算机,解密很顺利,德军的电报显示只有一小支部队被派往诺曼底。
更幸运的是,电报还详细说明了军事安排、物资转移、军种调遣,德军手中的牌一览无余。
6月6日凌晨三点,Colossus破解了一条德军自诺曼底刚发出的绝望的电报。
天啊,天上怎么来了那么多伞兵。
随着这些伞兵安然降落,二战的转折点到来了。
大西洋的另一边,1943年秋。
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数学教授乌拉姆(Stan Ulam)的办公室里闯进了一个女学生。
学期只过了一半,她却要求提前完成期末考试,以便“为战争服务”。
她坐在办公室的地板上,答完了教授在信封背面临时写下的几道题,然后消失到谁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几天,乌拉姆身边有许多朋友消失了。
在食堂认识的同事、物理教授、自己带的研究生,他们打了个 “为战争服务”的假条,就神秘莫测地走了。
乌拉姆心里痒痒,写信给自己朋友中人脉最广的冯•诺伊曼,询问有否能为战争服务的工作,他回信了,说自己忙得很,不如在芝加哥火车站见面——他在那里正好有两个小时的转车时间。
乌拉姆在站台见到了风风火火的冯•诺伊曼,以及——他身后的两位保镖,这才意识到他朋友正在忙活的事对大战意义重大。
冯•诺伊曼神秘地表示:有一件很重要的项目也许能让乌拉姆帮忙,不过他还不能说是什么事,在哪里,有谁。
几周后,乌拉姆收到了一封政府委派信,要求他去新墨西哥州一个小镇。
他从来没听说过这荒僻之地,就去图书馆借新墨西哥州地图册。
于是他惊喜地发现,在地图册的借书卡上,整齐地排列着之前消失的所有熟人的名字。
他们都消失到了这个闻所未闻之地。
火车在一个荒凉的车站停下,黄沙遍野,峭壁陡崖,像时间尽头一样死寂。
这里就是Site Y,刚刚起步的研究项目叫Project Y,保密等级:绝密。
战争结束后,前者将称为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Los Alamos National Laboratory),后者便是鼎鼎大名的曼哈顿计划。
在这片萧索瑰丽的沙漠中,聚集了一群活力旺盛的年轻人,平均年龄25岁,第一年,80个新生命诞生。
他们的领袖奥本海默38岁,他们的信使冯•诺伊曼39岁。
他们的任务:制造摧毁一切活力和生命的超级武器,原子弹。
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边界的标志四年前,爱因斯坦和西拉德(Leo Szilard)上书美国总统罗斯福:物理学的推进已经使得通过核裂变获得巨大能量指日可待,只要德国人愿意,他们有知识和能力发明这种武器,美国必须赶在纳粹德国之前掌握核技术。
随着美国正式参战,核技术的研究越来越紧迫。
一个名字被提出来:罗伯特·奥本海默,聪明果敢,当机立断。
另一个名字被提出来:约翰•冯•诺伊曼,因为他已经坐镇另外十几个军事项目上,正好能耳听八路,眼观四方。
冯•诺伊曼教授是军方最喜爱的合作人。
作为犹太人他对纳粹嫉恶如仇,为了替关在集中营的朋友报仇他渴望和手段强硬的人合作,醉心各种新式武器。
作为数学家,他认为只有当数学有应用价值时,数学才能最快速度发展。
少时父亲逼迫之下学习的化学工程意外派上了用场,他很容易明白物理学家和化学家的讨论,再用数学的语言解释给数学家听。
他最擅长把一项看似庞大无解的任务庖丁解牛,分拆成小零件委派他人,让底下每个人觉得自己拿到的那部分恰好是最擅长的本职。
他是天生的领袖和传令官,坐镇导弹研究实验室、美国数学学会战争委员会、国家防御研究委员会……不像大多数被强制定居在洛斯阿拉莫斯的科研者,他进出自由。
日理万机的冯•诺伊曼教授哟,他在普林斯顿、波士顿、费城、华盛顿、芝加哥、洛斯阿拉莫斯实验室、阿伯丁兵器试验中心……全美的战时科研进展他一清二楚,人家刚跟他讲了两句,他就能接上来,“某某在芝加哥也做这事。
”“哈佛的某某已经搞出来了。
”曼哈顿计划最大的困难不是制造出核裂变反应,而是控制原子弹的威力。
爆炸的冲击波将反复震荡叠加,最终的力量难以预测。
曼哈顿计划的高度机密性和核试验的昂贵成本使得大规模试验不可能,而人力又难以计算如此多的非线性方程。
如何提高计算能力成了当务之急。
事实上,计算能力这个瓶颈也困扰着其他军方科研项目。
于是,1943年,当听说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群工程师为了计算导弹轨道(另一种典型的非线性方程)而开始建造一台名为ENIAC的巨型机器时,冯•诺伊曼立即敏锐地想到:也可以用这机器去计算原子弹冲击波的能量。
在他的牵头下,ENIAC建完后第一项测试任务居然不是导弹轨道而成了核弹方程,整个测试将原本几个月的 人力计算缩短到了几天。
完成测试他脸色苍白地回到普林斯顿家里倒头睡了十小时,醒来后不吃不喝,久久向妻子吐出一句话:“我们造了一头怪兽。
”怪兽,他指的不是核弹,而是计算机。
看到了ENIAC的广阔前景后,冯•诺伊曼毛遂自荐要做ENIAC的数学顾问,让发明者Presper Eckert和John Mauchly受宠若惊。
他们亲自领冯•诺伊曼参观机器,一间两百平米的大房间里,两个工程师指给他看:这里是一万八千根真空管、这里是电源、这里是读卡器、这里是维修站……可是,人家的设计冯•诺伊曼却看得比设计者还清楚,他一回去就写了个105页的报告:“一台计算机的基础组成是:存储器、控制器、运算器、输入输出设备。
”至今,世界上的大部分电脑仍在沿用这著名的“冯•诺伊曼结构”。
1945年5月,德国投降,证据显示德国当时的科研进展还未能制造出原子弹。
7月,洛斯阿拉莫斯第一颗原子弹试射成功。
8月,在新上任的杜鲁门总统的授意下,两颗本为抵御德国人的原子弹投向日本广岛和长崎。
9月,日本投降。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
1945年7月16日凌晨,第一颗原子弹Trinity在新墨西哥州试射成功。
奥本海默看完试射后引用了印度史诗《薄伽梵歌》中的诗句:“我已成为死神,三界的毁灭者 。
”五、MANIAC在二战的巨大压力下,英美两国独立制造出了最原始的计算机,Colossus和ENIAC。
它们惊人的相似:都利用打孔卡输入,都运用真空管计算,都体积庞大,都对二战胜利功勋卓著。
二战史学家普遍认为,布莱切利园的工作使欧洲战场缩短了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并直接切断了“沙漠之狐”隆美尔在北非的补给线;而曼哈顿计划则终结了太平洋战场。
现在,在这个戏剧性的擂台上,两个核心人物图灵和冯•诺伊曼都决心改进这两台原始机器相似的缺陷:只为专门目的设计,不能储存程序。
改进的方向很明显,一如图灵1936年论文所预言的那样,造一台能完成任何目的的图灵通用机。
二战结束了,而冷战的阴影旋即逼近。
核威慑成了一扇关不上的门,在间隔重重的美苏关系中,美国很快发现为求自保只能继续扩大核优势。
氢弹的研究成为了攻坚关键,而如何提高计算能力又成了重中之重。
要造一台好机器!
冯•诺伊曼教授对此深信不疑。
在哪里造?
就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
高等研究院院长面有难色:“我们这儿一直搞纯科学,造这么台大机器有点不像话吧?
”“钱哪来?
一年十万美金的预算,你得让数学系经费翻三番!
”“造了放哪?
三间两百平米的大房子,二十四小时引擎折腾,我们这儿可没这样的兵工厂。
”鬼精明的冯•诺伊曼笑着对院长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谢谢院长费心,一回头却给哈佛大学、芝加哥大学、IBM轮番写信:“我有兴趣到你那儿工作。
”三所机构喜笑颜开,发出了热烈的聘书。
好个冯•诺伊曼,姜太公钓鱼,把哈佛的聘书给芝加哥看,把芝加哥的给IBM看,每个机构衬着别人的价码轮番加价,要是能把鼎鼎大名的冯•诺伊曼请到,送个金屋银屋都值!
他胜券在握,把哈佛的天价聘书呈给普林斯顿的同事看,伤感地说自己要辞职,教授们联名写信给院长:“失掉冯•诺伊曼将是普林斯顿的悲剧!
”那院长也只能咬咬牙:去造你那台要命的机器吧。
1947年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开始建造的MANIAC计算机在任何意义上都超过了前任ENIAC。
ENIAC用了两万个真空管,MANIAC只用了两千个。
ENIAC重达三十吨,MANIAC只有一吨。
最关键的是,ENIAC不能贮存程序,每个 不同的任务都需要重新排布电线,而MANIAC可以读取由打孔卡上二进制编码的程序,贮存在存储器中。
它是世界上第一台真正的全能自动电子计算机,是后世所有计算机的母型。
它完成的诸多军方任务中,最惹眼的是一次耗时60昼夜的计算,其结果证明了氢弹制造的可行性。
1952年科学家们在MANIAC前合影。
左五为奥本海默,右一为冯•诺伊曼。
1957届校友Joshua Dranoff,日后成为西北大学化工系教授,在五十年代利用MANIAC完成了他化工博士论文,其中设计了一个用计算机模拟实验结果的步骤。
他告诉我,每一天机器运行之前有漫长的检修,技术工拿着一箱电线和真空管爬进MANIAC内部逐一更换坏损零件。
各个专业的学生等在实验室外叽叽喳喳地排队签到,他们都想尝尝MANIAC的鲜,在论文里时髦地用计算机做个小项目。
1958届校友Jerry Porter,日后成为宾夕法尼亚大学数学系教授,是第一个运用MANIAC完成本科毕业论文的学生。
他大三大四时还带领一帮同学负责MANIAC的夜班值勤,他们得盯着示波器屏幕,时刻监测MANIAC宝贵的1024比特随机存储器不被烧坏。
这个夜班工作激发了他对计算机的兴趣,日后的学术生涯他专注于计算数学领域。
于是乎,在未受战争破坏的美国,由ENIAC掀起的计算机和电子工程科学搞得风生水起,并很快由IBM公司实现了商业运作。
到1960年MANIAC光荣退休被捐赠给史密森尼国家博物馆(Smithsonian)时,全美已经拥有了6000台计算机。
在废墟上的英国,博士生图灵的运气远没那么好。
二战后,为保护英国情报网,布莱切利园大部分文件资料被焚烧销毁,其余被归为机密档案。
胜利的光荣属于海陆空三军,而布莱切利园的工作人员必须对战时工作保持沉默。
头号功臣图灵被授予大英帝国官佐勋章(OBE),可即便他的母亲也只是知道,“他做了点了不起的事情。
”图灵被分配到国家物理实验室工作,迫不及待地想要改进Colossus。
他向实验室提交了一份项目申请,详尽地阐明自己将如何建造一台能贮存程序的计算机,事无巨细地列出所有图纸和经费计划。
可是,战时布莱切利园的高效和无节制的战争经费已经让位于战后拖拉的官僚作风和经济危机。
过目这份申请的负责人没有一个看出这庞然大物的用处,大部分人甚至不相信计算机可以造出来——可笑可叹,与ENIAC的风光截然不同,为情报服务的Colossus对外界是“不存在”的。
图灵甚至不能告诉别人,这台他们认为不可能造的机器已经造出来了。
1948年,受够了国家实验室的官僚作风,图灵跳槽到曼彻斯特大学计算实验室 (Computing Labatory),这里受到美国ENIAC的激励正在建造英国第一台贮存程序式电脑Manchester Mark I。
图灵本该大有作为,可是制造这么大一个机器需要和很多人协调,他孤僻的性格很快让同事与之疏远,大部分建议被当作书呆子的意气而姑妄听之。
不久,他聊以自慰地发现,造计算机的难点主要是硬件而非数学模型,那还是把琐碎的工程问题留给工程师吧。
他呢,他只要能够“想”就行了。
想——他开始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计算机想一种下象棋的程序。
四年后,他会扮演这台虚构的计算机,严格执行自己的程序,和朋友下了一场真正的象棋比赛,每一步耗时半小时。
他和朋友下输了,却赢了朋友的妻子一局。
对于数学家图灵,即使永远没有计算机的实体,这件事也已经做完了。
“想出来”就是“做出来”。
六、咬了一口的苹果在曼彻斯特大学,图灵的主要工作仍然是在计算学理论上。
1950年,他提出了至今仍广泛使用的“图灵试验”(Turing Test),即让测试者向两个对象——一个为机器一个为自然人——提出一系列问题,如果根据双方的回答,测试者不能辨别孰为机器,则这个机器应被视为有智能的。
别有意味的是,图灵在提出这个试验时用了一个精巧的隐喻:假设两个回答者是一男一女,提问方在问出一系列问题后不能判断哪个是女人,则可以认为那个男人也是一个成功的“女人”。
他是在这里影射自己性取向上的差异吗?
我们不得而知。
可完成论文后没多久,他就在一次散步时结识了十九岁的阿诺德•莫里(Arnold Murray):水泥匠的儿子、惯偷、小混混。
这让人不禁想起当年中产富裕的魏尔伦一见钟情地爱上了十六岁的兰波:一个乡下来的野孩子,境遇的极端不同招至强烈的爱欲。
如同魏尔伦和兰波一样,图灵的故事也有一个甜蜜的开头和一个毁灭性的结尾:有一天图灵发现自己家中失窃了,他报了案,窃贼是莫里的朋友。
于是经过简单的询问,图灵向警方承认了和莫里之间的关系。
在当时的英国,同性恋被列为“不体面罪”(gross indecency)。
他的入室盗窃案非但因此不得到法律保护,他反而被送上法庭受审。
法官给出了两种惩罚任他选择:坐牢或者化学阉割。
当时一些科学研究认为,同性恋源自过剩的雄性欲望,可以通过注射雌激素来抑制。
两害相权,图灵选择了后者,因为这样至少能呆在家里继续做数学。
他被持续注射雌激素长达一年,导致胸部发育,变声,阳痿。
1954年6月7日,他在家中咬了一口沾有氰化物的毒苹果自杀。
让图灵生命最后两年处境悲惨并最后导致他服毒自杀的“不体面罪”,他当时是极其天真地就在警方面前承认了。
他不但口头承认了,还兴冲冲手写了五页花体字的供述。
读过这五页纸的警察认为 “像散文一样流畅”(a flowing style, almost like prose)、“虽然有些措词太难读不懂”(beyond them in some of its phraseology)、“他真以为他在做正确的事”(he really believed he was doing the right thing) 。
图灵事后告诉朋友,他之所以这么坦白是因为他以为同性恋很快就要合法了,一切都可以摊在台面上谈。
图灵惨死后六十年过去了,这一切还远不能摊在台面上谈,同性恋行为在大部分国家仍受到广泛争议,虽然尊重和合法的呼声在青年一代中越来越高。
2009年,英国首相布朗在一份几千人签名请愿书下向这位计算机之父和二战英雄做了官方道歉:“我们很抱歉。
你本该被更好对待。
(We are sorry. You deserved so much better.)”为纪念图灵百年诞辰,2012年英国发行了一张图灵邮票。
1957年,五十三岁的冯•诺伊曼因骨癌病逝,癌变原因很有可能源自曼哈顿计划的核辐射。
军方代表守在他的病床前,以防他在药物作用下泄漏军事机密。
生命最后的日子,这个数学天才连简单的加减法都不能做了,却还逐字背诵幼年读过的《浮士德》 给探望的亲友解闷。
浮士德,与魔鬼订约而遍历人间百态的大学者,这不正是冯•诺伊曼的一生?
冯•诺伊曼去世后,一切都不同了。
曾经那么容易实现的事情,现在却困难重重。
继任者们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搞来那么多钱?
怎么招到那么聪明的人?
“而且,说到底,我们为什么非得造一台机器呢?
”冯•诺伊曼手下忠心耿耿的工程师们还梦想着造一台更好的MANIAC,用晶体管造,稳定性比真空管好得多……可是,这一台机器永远没造。
源泉死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和创造便停歇了。
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退出了计算机科学最令人激动的发迹史。
接下来,将是IBM和MIT的天下。
七、“告诉他们,我度过了极好的一生。
”回到1939年,大战之前的最后一个学期。
1939年2月13日,剑桥哲学系教授维特根斯坦走进“数学基础”课教室,失望地发现他的学生图灵今天缺席了,于是对班上宣布,因为图灵缺席,“今天的课只是参考性的”——要知道这门课的要旨就是听维特根斯坦和图灵吵架!
这位27岁的年轻人刚从普林斯顿大学博士毕业,正在剑桥数学系以临时教员的身份教授一门同样叫作“数学基础”同样听者寥寥的课,不过维特根斯坦的课是关于“数学本质是什么”这个哲学问题,而图灵的课是关于“奠定数学基础的公理是哪些”这个数学问题。
在维特根斯坦的课上,他喜欢把所有对数学基础的攻击倾数射向图灵,而图灵也很喜欢针锋相对地反击。
两人激烈地争吵,而后发现自己对彼此领域的理解前进了一点。
在这个常年一身运动衫、又紧张又内向的年轻人身上,维特根斯坦看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除了思考最基本的问题,这世上没有其他事要做。
三十年前,出生于欧洲最富有家族的维特根斯坦也是同样不修边幅地站在逻辑学家罗素面前,他急于从罗素口中知道自己有没有严肃思考最基本问题的才能:如果没有,他就预备去自杀。
而今天,这个与自己惊人相似的年轻人图灵没有来上课 。
图灵正骑着掉链子的自行车去“钟屋”(Clock House)——他心爱的克里斯托弗•马尔孔生前最常去的教区教堂。
今天是马尔孔去世九年的祭日,马尔孔的父母决定以儿子的名义为教堂捐赠一个小礼拜堂。
图灵坐在礼拜堂里参加捐赠仪式,对面的彩色玻璃窗上绘有圣徒克里斯托弗的事迹。
亡友死后,彻底的无神论者图灵已经几十次来到这座教堂缅怀十七岁的夜晚,他和他从图书馆回宿舍一路上所谈论的雄心壮志:如何为科学做出真正的贡献。
现在,完成了剑桥和普林斯顿的学业,这个雄心已经变得更加具体。
他的脑中已经看到了一部精巧的机器,一部能完成所有“可能完成的”任务的机器。
这不再仅仅是一台机器,也是对马尔孔的交代。
多年之后,冯•诺伊曼教授会向美国政府保证,世上只需要十五台这样的机器,全部由像自己一样聪明的科学家操作,用以计算最重要的问题:弹道曲线、核反应方程、天文观测。
而图灵的愿景在更深的地方:钻研过希尔伯特1928年三个问题的博士生图灵伤感地意识到,数学是不完美的,逻辑是不完美的,哲学是不完美的。
即使在最抽象最笼统的意义上,我们仍然永远活在一个不完美的世界里,在这摇晃的地基上我们永远造不出任何完美的事物。
我们必须不断修葺改造,在每一次稳固地基的同时试图变得更好。
如果一台完美的机器是不可能的,那么能否造出一台不完美但是像孩童一样不断成长的机器呢?
于是,图灵梦想着他的图灵机,那是一种可以不断读取自身修改自身的机器,在许多次失败的尝试后能学习到成功的诀窍。
图灵梦想着许多图灵机连接在一起,一台提出问题,许多台都可以回答。
可以是任何问题:从弹道曲线到老奶奶的购物清单到家庭旅行的地图路线。
可以由任何人操作:从最聪明的科学家到小学肄业生,因为每台图灵机提供答案将经过更多的图灵机甄选。
我们知道,冯•诺伊曼关于世界只需要十五台计算机的断言错了。
世界沿着图灵的梦想延展下去,一个扁平的千姿百态的世界。
我们知道,图灵的梦想已经那么熟稔地被今天的人类挂在嘴边:互联网、人工智能。
回到1937年,文章一开头描绘的那个早晨。
34岁的犹太裔教授冯•诺伊曼是家财万贯的公子哥,不过他一定是公子哥中最勤奋的一个。
他每天五点起床,昨夜他派对宴请的朋友还一个个倒在沙发上打呼噜,他已经在书房里沙沙写了几页论文。
九点开早饭,他停止工作走出书房,和留宿的朋友谈笑风生邀请他们下次再来。
十点,他的凯迪拉克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帕尔玛物理实验室前面,他一身标志性的西装地走向相邻的数学楼,继续写论文。
此时25岁的同性恋博士生图灵也已经穿着标志性的破运动衣沿着学校树林跑完了半程马拉松。
他在树林里看到了几只英国见不着的颜色鲜艳的青蛙,几朵庞大的蘑菇,暗自好笑了一会儿。
他到帕尔玛物理实验室捣鼓了一下自己的业余爱好——制造一台能做乘法的机器——然后穿过天桥走进数学楼,向办公室对门的冯•诺伊曼尴尬地打个照面,继续研究λ演算和图灵机。
那时候,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楼和物理楼有一座天桥相连。
爱因斯坦教授精神很好,每天穿梭天桥许多次在数学和物理之间来回奔跑。
那是一个离我们遥远的伟大的科学年代,基础学科之间有许多天桥和地道相通,科学家从一个学科开始挖凿,最后挖到另一个学科的金矿。
希尔伯特在世纪之初的著名演讲为几十年内的数学突飞猛进提供了指路牌,爱因斯坦1915年的广义相对论带来了一个崭新的宇宙观,一个个新化学元素接踵而至犹如上天的惊喜。
集合论不过半个世纪,拓扑学才三十几年,量子力学二十年……在这个幸福的基础科学的时代,犹太人冯•诺伊曼和同性恋图灵坐在面对面的办公室里,这两种备受歧视的身份将困扰他们一生,可是此时,他们心无旁骛只有一个愿望:做一个数学家、数学家、数学家。
幸福的数学家。
一直对图灵在二战中牵头用计算机原理破解德军密码这段历史很感兴趣,《模仿游戏》这部电影刚好再现了当年的往事,并还原地十分精彩。
向图灵先生致敬,尤其是在曼彻斯特生活学习过三年,耳濡目染很多他的故事,看了电影感受更深。
查了一些二战时密码战的背景资料,贴在这里:图灵的密码故事要从一个“谜”开始,ENIGMA (谜) 源自于希腊文,既是战争时期所用的密码(在所有用于军事和外交的密码里,最著名的恐怕应属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使用的ENIGMA),而破解这个密码的正是阿兰• 麦席森• 图灵。
二战期间, 德国发明了一种看似不可破译的密码“ENIGMA”,这是一种用于ENIGMA 加密和解密的机器,这种密码被德军广泛使用,包括定位出没于大西洋运输线上的潜艇,这些潜艇以令人心惊胆战的速度击沉英军的船只,被丘吉尔称为“大西洋海战”。
丘吉尔担心英军会因补给短缺而战败,而解决的唯一办法便是阻止德军的潜艇战术,破解ENIGMA 就是阻止德军的方式之一。
如果英军能破译这些情报,他们就可以确定位置并击毁潜艇。
但在整整 13 年里,英国人和法国人都认为ENIGMA 是不可破译的。
针对这一情况,政府成立了一个新的机构——英国政府密码学校(Government Code and Cipher School, GCCS),总部坐落在白金汉郡的布莱切利庄园。
这个难题也交到了图灵手中,从1938 年9 月开始,图灵一直专门负责ENIGMA的密码分析。
他率领着大约200多名精干人员进行密码分析,其中甚至还包括世界象棋冠军亚历山大。
分析和计算的工作非常复杂,26 个字母在“ENIGMA”机中能替代8万亿个谜文字母。
如果改动接线,变化会超过2.5 千万亿亿。
图灵凭借着他的天才设想设计出一种破译机。
这台机器主要由继电器构成,还用了80个电子管,由光电阅读器直接读入密码,每秒可读字符2000 个,被称为“图灵炸弹(Bombes)”。
图灵对 ENIGMA 的破译方法完全是纯数学和理论性的,据他的同事们回忆,他在破译密码的工作中,曾创造好几种新的统计理论,但都未形成论文发表,后来又重新为他人所创建,由A.瓦尔德(Wald)重新发现并提出的“序贯分析”就是其中之一。
序贯分析是数理统计学的重要分支之一,其特点是,在研究决策问题时,不是预先固定样本量,而是逐次取样,直到样本提供足够的信息,能恰当做出决策为止。
其中“序贯概率比检验(Sequential Probability Ratio Test, SPRT)”在密码分析中的应用,可以明显约减相关攻击所需的密钥量。
由于这个组的努力,特别是图灵的出色工作,他们掌握了破译该密码的一整套方法,从而了解了德军的动向,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为英美联军击败德国做出了突出贡献。
1941 年5 月21 日,破译小组第一次立了大功,因为截获了希特勒给海军上将雷德尔的一封密电,将当时号称世界上最厉害的德国战列舰“俾斯麦”号击沉。
1943 年4 月,日本联合舰队总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在4 月18 日将飞抵卡西里湾,这份情报被破译小组破译,于是,这位战功卓著的日本司令的飞机,在距离卡西里只有几英里处被拦截并击落。
图灵的许多思想和预见都在他死后不断得到验证,也始终引导、推动着计算机科学的发展。
国际计算机协会于1966 年设立“图灵奖”,以专门奖励对计算机科学研究与推动计算机技术发展有卓越贡献的杰出科学家。
引用自《图灵——密码破译者》http://www.cms.org.cn/cms/zl/tuling/turing2012-4.pdf
“苹果有毒”,这是图灵留给世人最后的讯息。
说到苹果,我们能联想到的故事有很多,有信仰的可以给你讲亚当夏娃手里的那个苹果,没信仰的可以讲牛顿头顶的那个苹果,三次元的可以给你讲我们买不起的那个苹果,就连二次元的都可以给你讲《圣斗士星矢》里都有一颗神奇的苹果,总之说到苹果,我们能联想到的故事太多了,但图灵留给我们的这个苹果,却很难有人讲出个所以然来。
电影里导演既没有给图灵的苹果一个镜头,也没有给出一个图灵自杀令人信服的理由,只是讲了三个被改编的面目全非的故事,而且这三个故事也没有好好的解释图灵对人类的贡献到底是什么?
“用一个游戏打赢了一场战争”这样的总结对于图灵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侮辱,所以我觉得这个电影的创作团队和英国政府对图灵迟到的赦免一样,是无奈,做作而且卑鄙的!
图灵的一生,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网上找找,推荐阅读Andrew Hodges所写的传记《艾伦•图灵》(Alan Turing: The Enigma),这里我就不累述了,我只讲和电影对照之下,我感兴趣的几个点。
首先,电影里布莱切里庄园中,和图灵一起工作科学家只有三四个人,这简直就是个笑话,电影里自己说英国情报机构每天能截获上千封德军的情报,每天上千封情报,难道就靠这几个人去破译?
英国情报机构真把这几个人当电脑用啊?
那他们的观念可比图灵超前多了,事实上是图灵率领的是一个200多人的破译团队,当然,这200多人并不是像我们在电影里开始看到的那样在傻乎乎的对着德军情报搞研究,而是在帮着图灵研制密码破译机,这个密码破译机就是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个“克里斯托弗”,但现实中它可不叫这名字,它叫“邦比”,更不幸的是,“邦比”没过多久就被淘汰了,比它更强大的“巨人”替代了它的位置,虽然更新换代不可避免,但从这个小事都可以看出真实的图灵根本没有电影里那么恋旧,就算图灵的初恋不叫克里斯托弗而叫邦比好了,但图灵没有把第二代破译机命名为“邦比2”之类有传承的名字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所以电影里没事老回忆个初恋来表现图灵是个传统的弯男在我看来完全是无厘头的。
至于感情生活里的图灵,从大学开始就是基友换不停了,但在电影里,导演把同性恋给拍成了个名词,但我敢打赌来看这片的观众们,是被《神探夏洛克》里面的基腐情节熬了3年,想来看卷福真刀真枪跟人滚床单的,然后所有人都把裤子脱好了,电影就告诉大家图灵是个同性恋,真的只是给你说一声,连看都不给你看一眼!
那你还拍个毛的传记电影啊!
导演和编剧拜托你们有点电影常识好不好!
就算你不想拍也给我们读点相关的史料或者回忆录也好啊!
据说,据说伦敦警方在审讯图灵的时候,让他写了份供词,结果图灵不光写了事发的经过而且还把他是怎么和小男友一起缠绵的也写的一清二楚,警方看完这份供词以后激动的都想报警啊!
不然怎么解释法院最后给他定的是“明显的猥亵和性颠倒行为”罪,这个罪的关键词不是”猥亵“也不是”性颠倒“而是”明显的“,图灵毫不避讳的描述自己当时被认定成违法的行为,就是在挑战法律,而政府方面也很明显的觉得其实被”猥亵“的是他们自己啊!
所以英国政府很受伤有木有?
所以他们要羞辱图灵,他们明知道图灵不会选择坐牢的情况下让他接受激素治疗(化学阉割?
)就是在报复图灵,结果当大家都以为图灵要做英国”司马迁“的时候,他却选择了自杀,这是说不通的。
我看完电影后查阅了很多关于图灵的资料,包括一份图灵的大事件年表,在图灵最后几年里这份年表是这样记录的:1950年,写文章提出了著名的“图灵测试”1950年10月,图灵又发表了另一篇题为“机器能思考吗”的论文,成为划时代之作。
也正是这篇文章,为图灵赢得了“人工智能之父”的桂冠。
1951年,从事生物的非线性理论研究。
图灵被英国皇家学会选为会员,那年他39岁,成为他家族中的第四位皇家学会会员。
1952年,图灵写了一个国际象棋程序。
后来美国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研究群根据图灵的理论,在MANIAC上设计出世界上第一个电脑程序的象棋。
1953年-1954年,继续在生物和物理学等方面的研究。
被迫承受的对同性恋倾向的“治疗”。
1954年6月7日,图灵被发现死于家中的床上,床头还放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警方调查后认为是氰化物中毒,调查结论为自杀。
我们看这份年表,就会发现很多问题,首先,在1950年之前,图灵作为“计算机之父“能够通过研究联想出”人工智能“的可能性是可以理解的,但从53年他接受”同性恋治疗“以后,他的研究方向转移到了生物和物理学方面,就很难理解了,更难理解的是,他居然把自己给研究死了,是什么原因让他从自己潜心研究了那么多年的计算机领域转移到了生物和物理学上?
又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了”自杀“呢?
因为没找到我认可的资料,所以我只能自己推测一下,可能是图灵在研究人工智能时遇到了单纯的专业知识解释不了的问题,他必须跨学科研究(事实证明作为基础学科—数学的天才,又是图灵这种划时代的大师,去研究任何其他领域都会有所建树),然后他有了一个巨大的至今未发表的成果,这个成果,可能就是导致他”自杀“的原因,要么这个成果图灵认为发布以后会导致对人类毁灭性的结局,要么这个成果被政府知道,如果让图灵发表的话会导致对社会毁灭性的结局,如果是前者,那图灵就是真正的自杀,只有结束了自己,才能结束自己的研究,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能研究这个,如果是后者,那图灵就是被谋杀的,毕竟图灵”自杀“的结论是那个和图灵对抗的政府所发布的,但我更愿意相信的是前者,因为图灵床头的那个苹果实在是太有诗意了!
我一厢情愿的解释是,图灵选择吃苹果自杀是一种隐喻,在西方传统观念里,苹果是上帝赐予人类的智慧果,而这个智慧果每当人类社会有重大转变的时候都会发挥作用,图灵作为一位划时代的天才,他被上帝拣选成了使用智慧果的人,但他却用一种最笨拙的方式告诉世人,所谓的智慧果其实是有毒的,或者说他手里的这颗苹果,是个毒苹果,他想让人类看到使用了这颗毒苹果的后果,于是他选择了自杀。
后记:这个电影虽然没有给英国政府可耻的行为进行辩护,但它也没真正的想为图灵平反,它只是给大家讲了一个谁都喜欢听的故事,仅此而已!
作为公关小能手韦恩斯坦今年的主打,模仿游戏受到的关注自不用多说。
同为英伦传记片,很多人把它同两年前同样出自韦恩斯坦的皇上无话儿(国王的演讲)比较,后者当年一举拿下最佳影片、导演、影帝等重量级奖项,以目前的声势来看模仿游戏要比肩皇上有些难度。
不过皇上当年也是后期逆袭了社交网络,一句话,只要有韦胖在,一切皆有可能。
回归片子本身,跟国王轻喜剧的欢脱模式和大团圆结局不同,图灵自身的经历决定了本片的悲剧走向。
我对图灵本人无甚了解,所以这篇评论里提到的仅针对这部片子。
整体而言这是一部中规中矩的人物传记片,从选角到配乐都无大错,有泪点,偶尔也有一两个笑点解救沉重的氛围。
每年都有这种片子,步步为营只为俘获学院评委的芳心,太过小心翼翼也就少了几分灵气。
开头的独白我觉得很多余,有点矫情,跟全片质朴沉静的风格不搭。
然后三线并进这种结构很大胆,因为用不好会显得很凌乱而且容易让观众出戏,这大概也是这部片子为数不多的惊喜之处了。
主线是二战期间图灵和小伙伴们破解enigma,另外还穿插了他学生时代与同学Christopher的一段残缺之情和战后因为同性恋身份被调查。
除了警探调查以外另两条线都很饱满,尤其是Christopher,贯穿全片,赋予图灵这个神经质怪胎一抹感性,以Christopher命名自己心血的结晶又让人唏嘘。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条线结束得有些仓促牵强,或者说缺少铺垫,戏剧冲突也稍弱,比如我之前脑补的烂梗是两人暧昧之情被发现被强行分开甚至Christopher被欺负致死。
当然这是传记不是琼瑶剧,不能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说到这里我觉得其实纯粹站在拍电影的角度上,拍传记片最大的不利之处就在于你讲的是真事儿,出于对原型人物的尊重,创作上难免受限制。
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缺乏激动人心的高潮,比如同样是今年冲奥热门的theory of everything。
当然不是说片子一定要有高潮,平平淡淡也可以打动观众,但是这就很考验导演和编剧的功力了。
扯远了,说说表演。
Benedict Cumberbatch作为本片的灵魂人物,他的表演是担得起的。
台词念得到位,很好的体现了人物的性格(比如他有时候很尴尬地升高音调或是因为紧张而声音发抖),最后的哭戏看得人揪心却不会用力过猛。
虽然有些人因为别的原因而讨厌他,但作为一个演员他的资质是值得肯定的。
Keira Knightley沉寂这么多年以后今年终于显出回春的迹象,有望获得第二个奥斯卡提名。
作为图灵的soulmate她很好地演绎出了Joan活泼可爱的形象,结尾处她重复的点题台词"Sometimes it is people who no one can imagine things of who do things that no one can imagine"结合当时的情景格外感人。
可惜的是她好像缺少让人印象深刻的oscar moment,也许图灵说分手时她扇那一巴掌可以算?
Matthew Goode果然适合当配角。
他这种有气质没气场的演员担主撑不起来且容易被抢戏,作配角却很抢眼(又养眼)。
然后我很困惑的是似乎有他和图灵的暧昧暗示?
比如图灵给他介绍女人时明显的不乐意和enigma破解后两人和别人都热情拥抱面对彼此却略显awkward地一笑...但是后面也没有再提到。
Mark Strong出场少角色也没什么发挥空间应该是友情客串性质吧。
唐家屯三女婿...至少是个有记忆点的角色。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好片子,虽然四平八稳无甚惊喜。
创作者太讨好奖项,并未(可能也没打算)体现出任何个人风格。
我对国王的感觉也差不多,为颁奖季量体裁衣私人定制,就差写上收件人学院评委了。
只是如果我是评委,比起圆滑保守的模仿游戏,可能还是会更偏爱狂放不羁的Birdman。
多年前我大一的时候,有一门全系公选课叫“信息技术导论”,每一节课讲一个计算机领域的专题,其中一个讲人工智能的专题里,提到了图灵测试。
随后我们又知道了计算机领域没有诺贝尔奖,最牛逼的奖项是“图灵奖”。
我对这个充满了整个领域的名字产生了好奇,从图书馆里借来一本介绍图灵生平的书,看完之后被这人充满传奇的人生震撼到了……简直就是年度,不对,是二十世纪难得一见的狗血大戏好吗!
这一出狗血大戏终于被搬上了大银幕,而且是由演出过霍金福尔摩斯阿桑奇,开创了“脸的长度决定智商高度”的卷福扮演图灵。
作为角色粉+演员粉,我期待了大半年终于等到电影上映,打着鸡血刷完后发现——呃,除了我全程在花痴卷福之外,这部电影的剧情,还是不错的。
只是好像,图灵这个角色有点OOC,和我之前读到的传记(没错,这电影是根据同一本传记改编过来的啊)画风不一样啊!
艾伦•图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出身公学,毕业于剑桥国王学院,接受的是腐国传统的精英知识分子教育,从一个方面来说,他一直身在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只要有科研问题就可以开开心心地活下去的环境里。
图灵年轻时害羞而敏感,不善于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情,长开了之后也并不了解人情世故,不懂得使用政治手段达到目的。
卷福的图灵,给人们呈现的也是这样一种形象。
他埋头工作,不能理解同事们叫他吃饭的意图;他坚持自己的破译方式,手忙脚乱地跟前来视察的军队领导解释(这一段超级可爱)。
他甚至连跟妹子求婚都不懂得好好说话……但是另一方面,现实中的艾伦•图灵,还有这呆萌和毒舌这两项技能……他大概就属于永远不懂得读空气,总是有话直说的那种人。
这反而让他赢得了同辈和晚辈的喜爱,他在布莱切利庄园的时候总有一群脑残粉围着。
和电影里对于同性恋身份的怀疑和纠结相反,图灵其实……从来都没掩饰过自己的取向,聊天的时候简直是找到机会就跟同事出柜。
当然技术宅们不认同他的取向,却最终还是接受了他。
图灵平时喜欢穿睡衣外面套上运动夹克,而不是电影里那么凸显身材的西装(还好电影选了西装,可以舔舔舔)。
正式场合下,他会穿……正装夹克。
图灵喜欢骑自行车和长跑,还差点代表英国参加奥运会呢。
所以卷福才会在电影里跑跑跑个不停。
而他喜欢长跑的原因呢,是为了纾解没有人和他约的压力(正经脸)。
图灵还有花粉过敏这种有点萌的属性,以至于周围人对他戴着防毒面具上班都见怪不怪。
话说我真的好期待卷福眼泪汪汪花粉过敏的样子,或者是防毒面具脸啊!
可惜电影里没用这个梗,只在图灵最后跟警探问答时有一句“我花粉过敏”的台词。
图灵还能一口气喝下一品脱的啤酒。
看到这里是不是想起了叉男初恋里的X教授!
没错最初我对图灵的脑补就是他那样的啊!
图灵还是个写小黄文的大手,这是真的。
在他因为同志身份暴露,被警察调查时,警察要求他写陈述报告,他……洋洋洒洒写了五页纸,文辞优美语句流畅,详细生动地描述了他和他当时的情人的关系,警察们都震惊了,没想到这人这么直截了当。
电影里对图灵的同性感情线处理得很含蓄,只提到了他那早早夭折的初恋。
没错,克里斯多夫同学是图灵心中永远的白月光,但在这个竹马战不过天降的年代,早早退场的竹马更加……只能出现在记忆里了。
其实!
图灵在大学里就有了新的恋情啊!
还不止一次!
剑桥这种地方你懂的,男人们对身体交流蛮放得开。
只是图灵似乎是那种把身体和精神交流分得很开的人……这好像也是当时社会里主流的家庭观,性和爱是两回事什么的。
图灵有个几乎是克里斯多夫的替身的好基友,两人的友谊从大学一直维持到一起去普林斯顿读博士,但是某次阴差阳错睡在同一张床上时,图灵试图推倒基友未遂,于是这段关系就变成纯友谊了。
图灵成名后,还资助过一个正太上学,养成了人家好几年之后正太说叔叔我们不约,图灵又只好退回到一个资助人的位置上了。
他还和一位19岁的少年维持过短暂的关系,可惜这段关系最终暴露,也使得图灵的取向被警察发现,而导致了他必须接受激素治疗(可恶的化学阉割)。
他的情路……还真每一段都可以脑补出两万字的狗血文啊……至于在电影里存在感超级高,让人看演员表就怀疑“基佬传记怎么还能有女主角”的,凯拉•奈特莉饰演的琼•克拉克小姐,她确实是图灵唯一一个求过婚的女人。
但是!
真实的故事比电影里更萌啊!
他们并不是在布莱切利庄园才认识的,而是大学就见过面,勉强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生生被掰成了天降,让我这种幼驯染爱好者好心塞。
克拉克也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害怕伤风败俗而只能在家偷偷工作(虽然她父母确实都是研究神学的),而是真的作为唯一的一名女性,和图灵的小组一起在8号营房一起破译Enigma。
电影的改编,让我觉得导演是真的不了解基佬……有哪个基佬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这么感兴趣,还做半夜爬窗去妹子家这种这么少女漫画的事(虽然电影解释是为了工作),还为了担心妹子的安全而隐瞒俄罗斯特工的事情。
卷福演得无比直,他演福尔摩斯都基得无法直视,但是演图灵有一种微妙的直男气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这还不是电影里最奇葩的改编——电影里,图灵隐瞒了同性恋的取向,向克拉克求婚,直到分手时才说明。
这不是妥妥的渣男是什么!
而事实是,图灵对克拉克求婚,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当时社会对婚姻的认识:婚姻伴侣不是首先作为性伴侣存在,而更多的是一个“维持家庭的另一半”。
所以他求婚的第二天就跟克拉克出柜了,真是有勇气的男人……现在有哪个骗婚基佬敢向老婆出柜啊。
而克拉克却没有退却,因为他们双方都觉得,除了身体上不合拍之外,他们的精神世界还是蛮和谐的。
这段关系维持了六个月才结束,也是和平分手,他们还是好朋友啦。
要说电影里有没有可以挖掘的基情,应该还是有,马修•古德饰演的国际象棋冠军休•亚历山大,一开始就特别傲娇地跟图灵针锋相对,随后才(转折生硬地)把图灵当成了好朋友,真是好标准的少年漫画里男二号对男主角的态度啊。
这两人在现实中也特别萌,图灵刚到布莱切利庄园时,迎接他的就是亚历山大,图灵对他的第一印象特别好。
他自己是个社交障碍死宅,而亚历山大和克里斯多夫一样,也是聪明又懂得和人打交道的那一种,于是图灵又很自然地在社交方面对人家各种依赖了。
这就是所谓的,“之后爱的每个人都带着初恋的影子”嘛(不对!!
)。
虽然图灵是破译Enigma的主力,但是这个小团队的领导是亚历山大,因为他更懂得如何和军人们打交道。
电影里有一点遗憾,就是仅用一行字就带过图灵充满悲剧(以及一些浪漫色彩)的死亡。
这是个大家都知道的故事,图灵吃了沾有氰化物的苹果,死在家中,只留下咬了一半的苹果。
值得一提的是,在图灵年轻时看到《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演出时,曾公开表示喜欢巫婆与毒苹果的句子。
一生追求完美的图灵,也许是想在自己被激素治疗侵蚀之前,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结束这一生吧。
虽然有点不厚道,我真的挺想看这样一个场景被搬上银幕,超级天才美丽的,平静如同沉睡一般的结局。
可惜导演……你为啥不拍这一段。
另一点遗憾,就是在图灵牛逼闪闪的科学贡献,电影只取了最热血的“破解谜机”这一点。
其实图灵还有很多其他成就啊!
限于篇幅,电影里把好些东西都扔到台词或者细节里了。
图灵最出名的,是提出了现代计算机的理论模型,用有限状态机来描述一个可以自我学习的机器。
这个机器最早出现在他24岁那年一篇论文的脚注中。
他还提出了著名的“图灵测试”,作为一台机器是否具有智能的标准。
在电影里,这些都体现在他与调查他的警探的对话中了,他们现场表演了一次图灵测试。
图灵去世前几年一直在研究小菊花,呃,是真的菊花,为了研究植物形态里的斐波那契数列。
在影片开头,图灵凌乱不堪的公寓里那些复杂的图案,看样子就像是这方面的图。
他还和计算机之父(或者之母?
取决于攻受)冯•诺伊曼勾搭过,对诺伊曼日后的研究产生了影响。
图灵和做信息论的香农也有一腿,之后图灵在贝尔实验室做语音加密,那个系统不能说有多成功,但确实是当时的第一个尝试。
图灵还在连鸡都没有的时候就先下了蛋(不对),在连计算机都没有的时候,就写了国际象棋的计算机程序……他的任何一项成绩,都足够我等战五渣仰望一辈子。
说了这么多,如果要客观评价这一部电影,我只能说,它只刻画了图灵波澜起伏的人生中,短短的一小段;也只展现了图灵人格中的一个方面。
它能让更多连“图灵”这个名字都没听过的人了解这位伟大的科学家,知道正是他的工作让二战提前结束了好几年。
另一方面,图灵的其他科学成就,他性格里果敢、直率的一面,他那狗血淋漓的感情生活,只能在原著传记里找。
所以大家快去读传记啊!
真是又燃又腐!
我是来安利图灵传的分割线 ---看到很多小伙伴因为电影的缘故,想要去读原作传记,真是太好了 XD 与其逐一回复豆油,不如在这边就把书名和链接放出来给大家吧:中文版戳这里: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1541213/《艾伦·图灵传》,作者:安德鲁霍奇斯,译者:孙天齐,出版社: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 英文版戳这里:http://www.amazon.com/Alan-Turing-Enigma-Inspired-Imitation/dp/069116472X/ref=tmm_pap_title_0《Alan Turing: The Enigma》 by Andrew Hodges.
主要是来讲述这个破译密码的故事把?然后还要时不时地拉回五十年代来演他受迫害,我还以为要继续演他的遭遇呢,结果没了,片尾字幕又让我误以为这部影片的主旨是反同性恋歧视。在通同性恋歧视问题上虎头蛇尾、画蛇添足。主要情节上,把这种高智商人演的很低情商让我很不满,但可能卷福正因此被提名影帝
他给机器起名“克里斯托弗”,因为这是他初恋的名字;他同意接受化学阉割,因为这样政府才不会把它带走:这大概是今年大银幕上最含蓄和悲伤的一段同性恋情了。全世界的恐同者都该知道,他们用来敲出每个仇恨字眼的电脑在很多年前曾有一个名字——“克里斯托弗”。
凯拉宽,卷福长,凯拉想绑在卷福上,卷福不让凯拉绑在卷福上。
《模仿游戏》卷福演的不错,可是片子真心一般,作为一部描写天才的电影,应该用一个天才导演来拍,才能拍出内心的冲动与外界格格不入,被压抑的挣扎抗争状态,以及到最后用自己的能力来取得成功的骄傲癫狂,这个导演太平庸了,浪费一个好题材。
今年奥斯卡领跑者又出现了,具有能讨好所有人的特质,当然个人认为能把一些计算机的干巴巴地知识通过剧本设计得到通俗化解释还是挺好的!
机器能思考吗?机器当然不能像人那样思考,机器和人不一样,因为他们的思考方式不一样,有趣的是,仅仅因为有些东西和你的思考方式不一样,就意味着它不能思考吗?我们应该允许人类个体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异,你喜欢草莓,我喜欢滑冰,你看悲伤电影会哭泣,我对花粉过敏,我们有不同的品味,不同的偏好,不就是因为我们的大脑运作方式不同?思考方式不同吗?如果人与人之间可以这么说,那些用铜铁电线造出来的大脑为什么就不能这样说呢?机器会模仿人类,但永远不是人类,世界也不该只有一种颜色,一种思考方式,尊重每个人的差异,这正是人类的伟大之处!致敬图灵!致敬伟人。
一个天才型的人物被这样的解读,也许是为了讨好观众,容易引起共鸣。但是作为明显高于普通人思维的天才,未免显得太平庸了。
静不下心来好好看电影
可以把它看作传记片剧情片爱情片... 科学、爱情、友情、LGBT、战争、人性...... 可解读的方面很多,而且各方面表现都令人满意。一直都认为对用心佳作吹毛求疵蛋里挑骨的人一定不是宽容温厚的人。
三星半。卷福的表现无可挑剔,偏执,冷静,腼腆,拘谨,不善言辞,却又十分聪明。形象刻画十分到位,电影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二战里的密码谍战剧,反而对图灵的性取向没有做多大的描写。
抄袭74届状元的命题作文妄图取得高分不惜歪曲一切,可耻。就这样还拿了最佳编剧,说明好莱坞还真tm爱吃这套。
一直下了在电脑里没看,因为觉得题材沉重,结果等到国内上映,于是去电影院看完了,本尼的演技就值回票价。
非常一般,分数高是不是因为有真实历史事件?
砸在牛顿头上的苹果,被图灵咬了一口,掉进乔布斯的手里。
看完之后才理解为什么学校的数学楼叫alan turing building,为什么工程学院的咖啡馆叫enigma cafe
【B+】同样的学院派规整路子,比万物理论真是好多了。剪辑和剧本相当出彩,闪前和闪回的搭配,一波一波的情节冲突,剧力极强。马脸演的不错,但是怎么演都太直了。
中规中矩的传记片,是不是抄了美丽心灵?
想拍成史诗片最后还是失败了。简而言之就是各种元素剧情大乱炖,看似想讲点什么,但其实估计根本导演自己也不知道想讲什么。解谜/恋情/生前三条线并行,但彼此的融合度还不够,虽然导演努力拧巴做了几次交叉剪辑,但就一看感觉就很拧巴。观感上还不如剧情简单的万物理论,但叙事上完成难度要大一些。
用无趣就能概括的电影。硬捉着原型人物的性向写进没必要的故事,不是更显歧视吗。
观众看到的只有老派学院卫道士在张牙舞爪,代表所谓传统荷里活标杆的某些法则的坚守,或是顽固。拖沓冗长的叙事,毫无亮点的演绎,最愚蠢的,是希望把一个聪明的人的思维具象化,到头来观众看不到任何聪明的表达,反觉得被愚弄了。图灵的人设与夏洛克惊人相似:天才、孤独、傲慢、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