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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似锦的女孩

Promising Young Woman,超犀女王(港),花漾女子(台),有前途的年轻女子

主演:凯瑞·穆里根,博·伯翰,爱丽森·布里,拉弗恩·考克斯,克兰西·布朗,詹妮佛·库里奇,克里斯托夫·梅兹-普莱瑟,莫莉·香侬,斯利姆·克什里,山姆·理查森,斯蒂

类型:电影地区:英国,美国语言:英语年份:2020

《前程似锦的女孩》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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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似锦的女孩》剧情介绍

前程似锦的女孩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卡桑德拉(凯瑞·穆里根 Carey Mulligan 饰)曾是医学院里前途无量的高材生,却因为朋友的自杀而选择了退学。白天,卡桑德拉在咖啡店里打零工,而每当夜幕降临,她都会换上一身性感的装扮,出没于城市里各间声色犬马的夜总会之中,她会假扮成醉酒的样子,等待着某个“善良”的男人将她带回自己家中,由此来实行她对于男人的无伤大雅的报复。 一天,卡桑德拉在咖啡店里和曾经的同学雷恩(博·伯翰 Bo Burnham 饰)重逢了,雷恩之后开始了对前者的热烈追求。雷恩的出现再次勾起了卡桑德拉对于学生时代悲惨经历的回忆,当她得知曾经造成自己好友死亡的罪魁祸首们如今都过上了各自精彩的人生后,复仇的火苗在内心里愈演愈烈。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门徒的眼泪应召女友第一季七擒七纵七色狼尤利西斯:贞德与炼金的骑士抓住外国佬复仇者黑玫瑰难破MG5终极谍匪胜利时刻:湖人王朝崛起第二季梨花情穿越时空的爱恋来自风平浪静的明天酒吧神画降龙传说东柱缘来花开超能疯人院倮·恋探长薇拉第二季战斧行动望海的女人12回合2:重装上阵今夜,就算这份爱恋从世界上消失当海风吹过我的坟墓幕后枭雄第二季二重身粉红豹最坏的一天古墓奇谭2穿越死亡海

《前程似锦的女孩》长篇影评

 1 ) 弦子、拉姆,和前程似锦的年轻女孩们

刷了一直想看的院线片《Promising Young Woman》,非常好看。

1.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漂亮女孩在酒吧大醉,被一个猥琐男带回家,看似好像猥琐男要强暴她,但是她突然清醒,准备大开杀戒——2.导演编剧是《杀死伊芙》第二季剧集运作人兼执行制片Emerald Fennell。

整个影片虽然画面看起来色彩丰富,用了很多饱和色,极其漂亮,像一支MV,但是故事是女性复仇,有女性复仇片的快感,但影片的内核非常忧伤。

看上去是个女子复仇的爽片,但是实际上是个悲剧。

3. 女主Carey Mulligan实在太美了,男主Bo Burnham各个方面都符合鲜肉的定义。

4. 暂时看不到影片的可以先去听电影原声,非常非常好听,我mark这部片必看就是因为看了一个trailer,配乐是Britney Spears的弦乐版《Toxic》,有古典的编曲了,非常好听!

配合女主Cassie要去复仇的画面,非常惊悚。

而还有一首是经典Disco曲目It’s Raining Men,也做了更加惊悚化的处理,更有力量。

《Can’t Help The Way I Feel》也好听!

前程似锦的女孩 预告片45. 复仇女Cassie装醉,被猥琐男们带回家,然后突然清醒,看起来貌似是Cassie把猥琐男们全灭了,实际上她没有杀他们,她只是吓他们。

男性在女性醉酒不清醒的时候想要侵犯她们,但是这个时候如果女性突然清醒,那么她们就掌握了控制权,男性们会突然软掉,成为他们的耻辱和噩梦——Cassie只是在恐吓他们,并没有杀掉他们。

6. Cassie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她有心理创伤:她在医学院里最好的朋友Nina曾经喝得大醉,被医学院的男同学侵犯和围观,之后Nina退学,然后自杀了,而Cassie也因为太受打击,从医学院退学了。

7. 所以整个片的设定非常女权。

Cassie复仇其他人的路上,也有过和她的同学有过关于feminists(女权主义者)的讨论,但是她的同学(女)说:“女权主义者有时候还蛮受男孩欢迎的,因为她们大多愿意尝试肛交。

”太讽刺了。

所以片子到后面有一种极其非常悲观的女权的态度。

8. 看到一则影评,说“如果不去酒吧,不喝醉,或这样的照片别发到网上,至少不会让自己处于更为不利的地位。

影片正是如此,每走一步其实都有双重的作用:一方面揭露男性如何用谎言和手段狡辩,另一方面也是在给女性敲警钟。

”Excuse me?

给女性敲警钟?

女性不要去酒吧不要去喝醉?

作者还是一生活在洛杉矶的女的,真是气不打一处出(也蛮讽刺的)。

不好意思,女性有去酒吧喝醉的权利,影片在控诉这些趁女性喝醉侵犯他们的猥琐男!

9. Cassie复仇的路上都不是真正的复仇。

她只是恐吓了一些人,这几个片段都非常精彩。

10. 故事的每个反转都是巨大的悲哀。

反转一:Cassie遇到了一个完美男人,尝试和他约会,看到这条支线,我本来以为是她开始弥补自己的心灵创伤,尝试move on了,结果这个男人是当时她朋友被侵犯时候的旁观者。

11. 反转二:Cassie的终极复仇,是找到侵犯Nina的男主角,给他点教训——这里的疑点,我觉得Cassie应该不是杀了他(参见Cassie之前的复仇模式),而是给他弄给刺青和文身什么的。

结果Cassie被他反杀了。

12. Cassie本来是让这个侵犯男承认他做了错事,但是这个渣男说,对于所有的男性来说,the worst nightmare就是他们侵犯女性被发现。

Cassie说那女性们的worst nightmare呢?

13. 影片的整体风格到这里急剧往悲情的方向发展,后来这些男人把Cassie烧了,我一度以为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这些男性脱罪,然后回去结婚过日常生活,那简直太残酷了。

不过还好故事给了一个完美的结尾。

14. 有个疑问,Cassie去杀侵犯男的时候,是去赴死的吗?

我认为不是,但是她安排好了她死后的一切。

所以这里其实是有点矛盾的,但也没必要追究了。

要不然结局太黑暗了。

15. 回到影片的标题,promising young woman,前程似锦的年轻女孩,Cassie和Nina是医学院的尖子生,看似前程似锦,却毁在这些渣男手里。

再看看我们的生活里,弦子、拉姆、也曾都是前程似锦的年轻女孩。

☆☆☆叫你好看真正在巴黎的人,才不会觉得《Emily in Paris》好看神偷卡门女性到底能不能当全职太太?

看看职场女性圣经《傲骨贤妻》是如何解释的在美国哪里可以看到《花样年华》?

资本主义工作方式和职业环境更优越?

《傲骨贤妻》里,Alicia有一万刀的办公室装修津贴推荐个做冥想的小视频《汉密尔顿》,美国精神形神合一这一期《纽约客》太牛了你为什么要看《傲骨贤妻》?

找一个《糖心爹地》,但是他不是太甜

 2 ) 不觉得美国的趴体文化很SB吗?

《前程似锦的女孩》是美国女导演埃默拉尔德·芬内尔,凯瑞·穆里根主演的一女性题材影片,目前豆瓣评分7.4。

说实话,有段时间没看过这么让我有表达欲的电影了。

虽然本片并不像《女魔头》《杀死比尔》《亲切的金子》那种特别生猛的女性复仇片,也没有任何血腥镜头,但影片冷酷的情节还是挺有冲击力的,让人看完浑身发凉。

众所周知,通常这种女权电影免不了要把男人拿来批判一番,《前程似锦的女孩》也不例外。

但是在人均lsp的互联网时代,我相信大部分男性观众看了这部影片也只能唾面自干,毕竟影片开头对男人的批评就很真实了:女主角凯茜(凯瑞·穆里根 饰)对朋友醉酒后被性侵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她频频跑到酒吧假装醉酒,然后对那些趁机过来“捡尸”的男性实施报复。

这些捡尸搭讪的男人套路都大同小异:先是假装关心,然后发扬绅士风度送女性回家,顺路又提出去自己的公寓喝一杯,最后趁女性醉酒发生关系。

我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以前和女生的约会,想法也大抵如此,几乎所有男人和暧昧、恋爱或者追求过程中的女性约会,最终目的应该都是上床吧。

但正所谓“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想想可以,真要在对方醉酒后捡尸,就不仅是道德问题,也是法律问题了。

凯瑞·穆里根真是显老了,查了一下是85年的,跟导演埃默拉尔德·芬内尔一个岁数,也难怪。

如前面所说,本片没有什么血腥镜头,女主报复的手段其实也很温和,仅限于口头威胁等等。

有人可能觉得导演的这种处理方式“看着不爽”,但我觉得这可能是女性导演刻意为之,为的是突出女性在体能上的弱势,毕竟大部分女性并不能像《杀死比尔》里那样切瓜砍菜地大杀四方。

随着故事的展开,女主好友被性侵事件的真相逐渐展现在观众面前,昔日的加害者也遭到了各种来自女主的报复。

其实案件也很典型:女学生在趴体上醉酒,被多人捡尸性侵,因证据不足加害者逍遥法外,被害者选择退学,最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很多人可能和我一样,一直对美国的趴体文化感到迷惑,尤其对一群美国学生在趴体上各种嗑药、滥交的行为嗤之以鼻。

《美国派》《宿醉》等喜剧电影应该是让国内观众最能感受到美国这种“趴体文化”的代表作。

保守社会的逻辑是,这么淫乱的派对好孩子就不要去参与了。

这部美国影片所要表达的则是,女性当然有参加派对的权力,在醉酒之后,也理应享受法律和道德的保护。

那些默认不该参加派对、不该醉酒等“规矩”的观点,本质上就是“受害者有罪论”。

影片的观点当然没错,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中国有句话叫“稚子怀金过市”,意思是一个三岁小孩手捧黄金走在闹市上,谁都有能力抢过来或者骗过来,多用于讽刺一些不自知的作死行为。

如果真按道理来讲,一个理想型的和谐社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即便是三岁小孩手捧黄金走在闹市上,也应当受到法律和道德的保护,就像那些在派对上醉酒的女性一样,可为什么人们却总把“稚子怀金过市”用在讽刺受害者的语境中呢?

原因就是人们根本无法100%阻止犯罪的发生,只好通过约束潜在受害者的方式来降低风险。

这不对,但残酷的现实就是如此,无关性别,关乎人性。

我反对某些女权主义者的仇男情绪,还有一个理由是,对于那个手持黄金的三岁小孩,无论男女,只要是成年人都可以在体力和智力上拥有碾压优势,都可能骗走或者抢走小孩手中的黄金,作恶是不分性别的。

影片女主与纵容性侵犯的女校长对峙时,女校长提到了无罪推定的原则,女主显然是对这种法律原则提出质疑的。

据说影片《前程似锦的女孩》也源于美国的一个真实判例:2016年斯坦福大学男生、校游泳队运动员Brock Turner被告性侵时,法官形容他是“前程似锦的年轻人”,有望参加奥运会,不应该被丑闻毁了前途。

这件事引起了美国民众的强烈不满,抗议活动不断,时任副总统的乔·拜登也给受害者写信说:“我怀着巨大的愤怒,不仅为发生在你身上的暴行,也为我们这如此崩坏的文化以至你竟然需要为自己的价值辩护。

”其实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影片里,推动犯罪者伏法的根本原因还是实锤证据的曝光(影片中表现为手机录像),女主同归于尽的复仇方式,犯罪者及其同伙近乎愚蠢的毁尸灭迹行为,在我看来只是导演的夸张的表现手法罢了。

而人们无论对“无罪推定”多么不满,这个原则也是很有必要的,就拿国内网上关注度比较高的几个案例来说吧:林奕含、陈国星:无反转,女方为受害者,但台湾那边没有判男方。

鲍毓明、李星星:有反转,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男方疑似有娈童倾向,但女方故意瞒报了实际年龄,其实已经成年。

罗冠军、梁颖:彻底反转,女方梁颖因感情问题诬告男方罗冠军性侵自己,后向男方道歉,警方不予立案。

弦子、朱军:未宣判。

本片的豆瓣评论区有长评特意提到了弦子一案,反正我是在各种反转之后,不认为在法院判决之前,网民可以自己先断案。

其实中国这方面比美国还是要好一些,至少开滥交派对和嗑药的绝对要少很多,更需要关注的是“性行为的知情同意”。

中国可能并没有所谓的趴体文化、“强奸文化”,但是夜店文化还是有的。

据说国内不少夜店是男士买票,女士和外国人免票,这里我也要打一下拳,说好的男女平等、人人平等呢?

你要问我怎么看这种夜店文化,我只能说,去夜店是每个人的权力,但是这种恶臭+歧视性的场所,我是TM不会去的。

文章同步发表于“大海里的针”公众号,欢迎关注

 3 ) "Boys will be boys, but girls will be women."

女主心念醉后被强奸、在各方压力下自杀而亡的闺蜜,为弥补自己当初不在场陪伴的悔恨,在酒吧佯装喝醉引出“绅士们”,以强有力的姿态惊吓/震慑他们酒醉的女士并非他们的玩具;后得知当年躲过诉讼的强奸犯再度现身,并即将举行婚礼过上爱情事业双丰收的美满生活,决定挨个找出当年主犯、起哄、包庇、攻击受害者的冷漠众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体验女友曾遭遇的痛苦以反省和认错。

最后以身犯险与强奸犯正面交锋,用第二条命的代价将犯人送进监狱。

在事件中的几类人是浸润了厌女思想的典型:1.强奸犯和起哄的男性。

自以为女性喝醉就是默认可以发生性关系,将女性当作玩具找乐子,事后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玩弄女性一事甚至可以成为夸耀“男子汉气概”的证明和男性同盟间的凝合剂;2.围观的男性(以影片里的儿科医生、女主的男友为代表)。

没有参与侵害女性的行为、在生活中也表现得对女性尊重有加,但与加害者是密友,私下里会开女性的玩笑,谈论男人们的inside jokes。

这类人看似是中立派,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倒向厌女同盟,凭借女性对其的信任对她们造成伤害,需要警惕;3.围观且指责受害人有罪的女性旁观者。

看到轮奸女性的视频录像带觉得好笑、指责受害者就不应该喝醉、言行举止应该检点,类似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四处寻求支持、证实清白,这才意识到冷漠不是中立,而是助攻加害者有恃无恐、摧毁受害者希望的又一利刃;尤其是在默认同性别的人能理解彼此处境的情况下,她的冷漠对她的伤害更是加倍。

共情能力与性别无关,个体间的差异并不比性别间的差异小;4.对受害者的求助无动于衷的当权者(影片中的时任教导处主任)。

从法律上来说,在定罪以前,一般假定被告者无罪,谁提出谁有义务举证这无可厚非;但教导处主任只是以这条准则为借口,在对话中透露出不其愿意毁了男孩们远大前程的想法——但实际上女主和闺蜜的成绩排名前列,她们才是前程似锦的女孩们(promising young women)。

男性长期霸占领导位的现象会让人产生一种心证的刻板观念,似乎男性天生就有更强的能力在事业上获得成功;因此无论当权者是男是女都会不自觉地多给男性机会,甚至他们有一些道德上的过错也无伤大雅。

女性在社会中面临的困境有多难,从本片中可见一斑。

尤其是结尾部分,眼看着女主即将复仇成功、在强奸犯身上刻下闺蜜的名字让他记住犯下的错,但最后却被意外反杀。

结局让人很气愤、很唏嘘,但这不正是印证了现实生活中女性的处境吗:她们的反抗于男性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反正又不会社会性死亡,换个地方依然可以重新开始光明的生活;而她们付出生命的终极代价也无法让他们偿命,新闻报道可以引导舆论走向偏颇、法律可以保护加害者的人权。

正如Dua Lipa在歌中唱道:“Boys will be boys, but girls will be women.”(“总归是男孩子嘛,天性爱玩,长不大的;女孩就不一样了,乖巧懂事,多包容多体谅,没什么大不了。

”)女性崛起之路道阻且长。

 4 ) 《前程似锦的女孩》:犹在噩梦中

喧闹夜店,商务男士的西裤海洋里,名叫杰瑞的男人发现红色沙发正中瘫坐着一个烂醉女人。

自认是好人的杰瑞自然会上前关心,而接下来的提出护送、哄骗回家、再到把对方的神志不清当做口头同意,在他看来也是自然而顺理成章。

毕竟在他眼里,一个独自醉酒的女人,根本就不懂得自尊自爱。

然而,当杰瑞将手伸向女人身体,之前还说话含糊走路踉跄的她突然翻身坐起,毫无醉态且气势逼人地质问:“你在干什么?

”这个热衷于给性侵犯带来惊吓和羞辱的女人,就是《前程似锦的女孩》的主角凯茜。

多年前,挚友尼娜遭受的强奸悲剧让凯茜放弃了医学院的学业,也放弃了前程似锦的人生。

如今,刚过三十的凯茜白天在咖啡馆当店员,晚上在酒吧当“演员”——扮演轻松易得的猎物,为图谋不轨的男人设下陷阱。

当昔日同窗瑞恩带来当年事件的新信息,渴望救赎和审判的凯茜终于踏上了为友复仇的必然道路。

从强奸犯到旁观者,从健忘的院长到昧良心的律师,她一个都不宽恕。

同它的主角一样,《前程似锦的女孩》也热衷于反差和反转。

影片在不同类型与情绪间切歌一样游走跳跃,复仇主线的悬疑惊悚元素中穿插着霓虹映照的浪漫喜剧桥段,沉郁和愤怒里点缀着聪明的黑色幽默;它有着暗黑严肃的故事底色,却在视听上搭配糖果般鲜嫩的色彩和俏皮的配乐,拿艳粉色的章节卡切分沉重的复仇段落,用帕里斯·希尔顿的《Stars Are Blind》和紧张撕扯的弦乐版《Toxic》分别为爱情和暴力伴奏。

而《前程似锦的女孩》的最大反转,也正好对应它的最大卖点。

凯茜规划周密的复仇,很自然会为影片贴上#MeToo时代女性主义复仇爽片的标签,然而当凯茜的多数报复行为被证实为非暴力的虚张声势,当影片来到令人不安甚至不适的结局,观众或许会发现,导演兼编剧埃默拉尔德·芬内尔努力勾勒的复仇电影叙事走向,不过是对观众预期的一次成功捉弄。

《前程似锦的女孩》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成为一部单纯的复仇爽片。

复仇爽片的理想主角首先就不太可能是凯茜这样的,她愤怒却不狠辣,聪明却毫无体能优势,飞蛾扑火的自毁倾向和玉石俱焚的悲壮勇气都太过浓烈,随时要淹没她的娇小身躯。

而镜头对凯茜的密切注视和故事从主线上的数次抽离,也一定程度上证明,比起高效地到达一个可能的快意结局,《前程似锦的女孩》更希望在凯茜的世界里多沉溺一会,像是在悉心呵护一个爱不释手的芭比娃娃,不断用粉蓝色彩和暗夜霓虹装点她的背景,甚至不惜以流畅度和整体性为代价,也要用影调和类型上的跳跃去实时匹配她变化中的心境。

在如此偏心的观察下,凯茜身上的双重性、她的迷失和分裂更显得丰满清晰。

凯茜的装束,是她生活细节中最能凸显这种双重性的一处设计,将她刻意地放置在两种女性气质的极端。

白天的凯茜永远打扮得像个恋爱中的女孩,马卡龙色的指甲搭配软糯毛衣和印花连衣裙;而晚上的凯茜则消失在浓妆和高跟后面,性感危险、线条锋利,仿佛时刻准备着刺穿下一个“热心”男人的裆部。

黑夜里这副夸张皮囊自然不可能是凯茜真实的样子,它不过是用女性魅力做成的鱼饵,但日光之下那副温柔无害的洛丽塔装扮也不太像是凯茜的本来样貌,更像是另一种安全感和自我认同双重缺失下的表演。

我们没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凯茜,那个前程似锦的女孩只活在父母的痛惜和与尼娜的旧合影里。

故事中心的这个凯茜,只是丢掉了全部自我、梦想和人生的一块悲伤的碎片,她明明也是那场性侵的间接受害者,却一次次重温噩梦,在漫长时间里当起另类的行刑人。

扮演凯茜的凯瑞·穆里根,在影片中贡献了绝佳的表演。

凯茜甜美风趣,机敏冷静,但这样的表层下却随时有一根弦正处在断裂边缘。

穆里根非常到位地把握住了这种将断未断的平衡和张力,她像一尊美丽却易碎的瓷白圣母像,仿佛稍有不慎,填满身体的愤怒和伤痛就会倾泻而出。

《前程似锦的女孩》无意成为复仇爽片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凯茜试图对抗的不是某个具体男性,而是令人窒息、偏袒罪犯的强奸文化。

影片用很多精准的细节还原了猎食女性的天罗地网,重现每位女性都不陌生的噩梦般的日常。

陷阱、危险和潜在的强奸犯随处可见,夜店里,捡尸的“好心”男人们成群结队业务熟练,而约会时,表面无害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约会对象带到了他家楼下;帮凶也随处可见,网约车司机即使看到女乘客不省人事也默许男乘客修改目的地地址,到了第二天清晨,独自回家的女人又会收到路人男名为“walk of shame”的新一轮贬低和侮辱。

而一旦性侵不幸发生,“前程似锦的男孩”会受到无罪推定的袒护,受害女性却要面对异性的狡辩、同性的割席、铺天盖地的荡妇羞辱与二次伤害,被迫完成自证清白的不可能任务。

男人真是让人羡慕的物种。

他们有太多托词也太会互相包庇,“我喝多了”“我还是个孩子”可以成为百试百灵的借口,而只要兄弟们沆瀣一气氛围到位,当众强奸女性就变成刺激玩乐,甚至谋杀都可以粉饰成意外。

但到了受害女性这里,无数人拿着放大镜在她们的伤痛之中找污点,一旦发现不完美,就欢天喜地地为她盖上咎由自取的印章。

如片中律师所说,一张受害人在派对上喝醉的照片,就能让陪审团的天平倾向侵犯者。

面对这样密不透风的系统,凯茜注定很难取得理想化的胜利。

最终对峙时,当年的强奸犯委屈地表示:“受到这样的指控是每个男人能经历的最可怕噩梦。

”凯茜反问:“你能猜到每个女人最可怕的噩梦是什么吗?

《前程似锦的女孩》无意将男女分置对立的两极,故事中既有悔悟的男性也有冷漠的女性,但影片确实呈现出一种两性间无法互相理解的悲观。

光教导男人们“拒绝就是拒绝”是万万不够的,他们对于各类道德准则其实都心知肚明,但仍然会抓住一切机会,心存侥幸地去求取性别优势下的诱人奖励。

凯茜用虚假情境让女性旁观者感同身受,也恐吓威胁了一帮欠缺贼胆的男人,但她终究无法让大多数男性,特别是权力最高位的“阿尔法男”共情、忏悔,只能不断以自身为饵,以惨痛代价求助于更有威慑力的外部武器。

最终,《前程似锦的女孩》没能带来大仇得报的爽快,只留下了持久的憋屈和隐痛。

所谓的复仇电影,不过是又一出没有赢家的悲剧,一位破碎女人的糖果色噩梦。

我们初见凯茜时,她正身体舒展挂在酒吧沙发上,而最后她也用同样的姿势告别,双手平举,像极了十字架上某位著名的赎罪者。

美好的仗她已经打完了,至于剩下的我们,犹在噩梦中。

(本文首发于《环球银幕》公众号)

 5 ) 燃烧了自己,就一定能照亮别人吗?

【强大】刚出场的女主无疑让你确认这是一部爽片:短短几分钟描述了被称为“捡尸”的夜场文化——男性在夜店酒吧等场所猎艳的入门级挑战,就是把醉地不省人事又落单的女性如同尸体一样扛回家或者酒店,进而进行一段不可说。

这“不可说”,往往是对于女性而言;对于男性,是和哥们儿一段easy girl的笑谈,或者网上吹嘘的资本。

更有甚者,如同台湾的富二代李宗瑞那样把过程录影,用女性的不堪兑换炫耀的资本。

What are you doing?女主Cassie在即将被侵犯的那一瞬恢复100%清醒的状态,冷漠又强势地质问着“捡尸者”们。

三段开篇小情节中的男性,利用、剥削弱者的心态顿时崩溃,不堪一击。

清醒着的女性,对男性的要求无疑是高了许多。

做捡尸这种下作事的男性则大多数不愿意也没能力满足这种要求,除了不自信之外,男女关系中的不对等和剥削也在捡尸文化中体现地淋漓尽致。

Cassie反套路的报复行为,狠狠捅了他们一刀。

失去了一次不可说的机会是小,精神上的阉割才是最致命的。

【心死】但,作为如电影名一样promising的医学院的美女高材生,Cassie是为何选择放弃一切在咖啡馆做侍应生、蜗居父母家、把大部分精力用于教训捡尸男们呢?

女性友情,此时浮出水面。

这要是在我看来电影中唯一一段纯洁的、令人向往的“爱”——Cassie&Nina。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丽质天成前程似锦。

Cassie却选择在Nina离开后,也对自己进行了社会性死亡,退学、离开朋友圈、在社会低处安静地以自己的方式复仇。

充满自毁气质却又迷人的气息,找《了不起的盖茨比》的Carey Mulligan出演,再合适不过。

破碎感,就是要这种美人来碎给你看,才会令银幕前的观众体会到痛。

【灰复燃】“男主”的出现,却令Cassie和观众都充满了心死而灰复燃的roller coaster般心理历程。

他是了不起的儿科医生,办公室里都贴满小病人们感谢他的画作。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高富帅,却以惊人的谦逊有礼让Cassie更加高看几分。

特别是在虚荣的Cassie母亲面前,他的不卑不亢、对自我价值观的维护,简直是彻底的女权主义者Cassie最欣赏的男性了好吗?

相信很多人看到这里也会像我一样,作为普通女性不断发出aww~的CP认同感,心中大喊“在一起在一起”,那首甜腻到不可思议的Paris Hilton大俗金曲Stars Are Blind真就是唤醒了80后的姨母心啊~~~(此处有背景音乐响起)

【是深渊也是起点】What goes around comes around.最终,世界上果然,没有所谓完美男人。

只是男主暴露的方式,太过于残忍,并且红心正中Cassie当初坠入深渊的死结,将其再次穿透了她原本被灌了蜜糖的心。

“砰”的一声,如同比赛的枪响,唤醒了终极报复的起跑。

结局太过于残忍,又不得不说是多年未见的最高级的女性爽片结局之一。

将Cassie封神,她变成一个彻底的女权主义者,知行合一,以一己之力把不可摧毁的社会阶级、黑暗的司法制度戳了一个黑洞出来。

只是这次吸进去的不再是Cassie和Nina这种小康之家的好姑娘们,而是真正的掌握着社会话语权的白人男性精英阶层。

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是普世价值观中我们从小被培养的理念。

然而进入社会以后,我们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

无论是爱情中的真心错付,或者职场中的遇人不淑,都一次次挫败了这信念。

但看了Cassie的人生,不禁感慨,有谁真的有燃烧过自己吗?

呼唤女权,除了在网上投机地站在风口上吆喝几句以外,在现实中看到地铁爱心座位被健康成年男性霸占,连声也不敢出;倡导进步,转发一切先进理念的言论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开放和与时俱进,在公司还不是拍老板马屁遇到不公平的事什么也不会做;鄙视消费,经常用匠心/传承/文艺的高级形容词汇来包装和输出个人的价值观,《血钻》看完哭了擦干眼泪的手上还戴着钻石。

所以啊,看到本片结尾,不禁想说,燃烧自己,首先,最起码,您得燃烧一下吧?

有几人可做到。

我们大部分人,只是精致的尘埃。

————————————【我看出的剧中彩蛋】本片导演本人,客串了Cassie在youtube上照着博主学“妖艳贱货”妆容的博主本人,简直xswl;她还出演了最新季《王冠》中的卡米拉,演技同样炸裂;第一个出场的捡尸男由美国曾经的国民男神Adam Brody《橘子镇男孩》饰演,他现实中老婆是《绯闻女孩》的Leighton Meester。

所以北美观众一瞬间会觉得刚出场的Adam Brody应该maybe possibly most likely不会捡尸??

oh well…本片的拍摄仅仅用了23天就完成了;饰演咖啡店店长的是变性女演员Larvene Cox,她也是第一个登上TIME杂志封面的变性女明星,在美国是绝对的左派Icon~

 6 ) 非影评互文 · Promising Young Woman (前程似锦的女孩)

(本文不算这个电影非常确切的影评,原写于2021年,但因为现实和这个电影的呼应,想作为影评再分享一次)我上周去了一个ex-date家吃中饭,之前刚认识他时,觉得他看起来高大帅气,一米八几的个子,因为多年陆军训练而非常壮实的肌肉,看起来犹如一个真人版G.I. Joe,还做得一手好菜,还约会他时,我只需要倚在靠枕上看电视,除此之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却始终适应不了,因为我觉得在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是他非常想要显示自己的“完美”的一种表现,是一种infantilizing bollocks(这词我不太清楚如何翻译,“低龄化的胡扯“,类似于你对你家狗狗/婴儿表现出来的那种状态)。

我实在是不需要,并且在我表现出对这种完美的拒绝之后,他甚至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恼羞成怒”,指责我的行为。

当我意识到他的行为的过分后,我当机立断,自己打了个车回到了家中。

(私货:第一次听到infantilizing bollocks来自fleabag第二季这里,Melinda说women in business这个奖就是个infantilizing bollocks,然后说了下面这一段,最后说更年期之后,you're free, no longe之后他有表达反思和改进,但我实在不愿意与他恋爱。

但我很乐于听别人自我剖析,所以当他提出给我做中饭以换取我对他诚实地看法的时候,我还是赴约了。

因为他的车坏了,我决定走路过去,十五分钟的路程并不算很远只是伊萨卡的冬天冷得惊人。

待我到他家,把外套一脱下,他扑哧一声笑了,原因是我穿着一身靛蓝色button down shirt加上牛仔裤,再加雪地靴(如下图),与他的穿着一模一样,站在客厅里就像同一产品一大一小两个型号一样。

他:我感受到了你明确到几乎想举个牌子写在上面的,“i am a peer!"在作为约会的关系行不通之后,转换为朋友关系后他很认真地想要听我对他的一些看法,我也就自然说了许多我的感受,比如我的过往的恋人们哪怕是在很生气的时候也绝不会说攻击我的话,比如你实在是缺乏同理心,你自以为是,你觉得的“完美丈夫”的形象,都只是一种表演而已。

他也都一一承认,并想要想出改变的行动。

(毕竟气走的不只我一个,但除了我也没人愿意同他分析,但改不改得了便与我无关了)一聊就是两三小时,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

我很诚实地说,我一直对你有一定程度的害怕,我知道你是我的同学,你不会伤害我,但是你身高六尺,多年特种兵,性格又强势,你只要把我卡到手臂里几分钟我就完蛋了。

哪怕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这么做,这种可能性也让已经熟悉你的我仍然选择坐在离你相对较远的位置,来避免你的身材给我带来的压迫性。

他在屋里一阵翻箱倒柜,给我找了到了一个不到我半个手掌大的taser送给我,并教我如何使用。

刚开始我甚至会被它较强的电流所带来的声音给吓到,但这个taser实在容易使用,哪怕是我也不到五分钟就熟练使用了。

他说,记住有了这个taser,哪怕是比我体型再大上两倍的人你也可以放倒了,它可以给你足够的时间自保和报警,只要放在口袋里趁他们靠近你的时候拿出来就好。

之前他就想过要把这个taser送给我,我却一直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拥有一个武器。

但是他说,你就把它放在口袋里,知道自己拥有并且能够使用它,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会让你的想法和自信也慢慢随之改变。

之前拳击课的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自己练习拳击五六十年,真正拿拳击打人,不过两回,都是被逼到墙角了的时候。

拳击不练个几年,在日常生活中也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我对你练习拳击的期望是自信,Joy你记住,你的拳头是有力量的。

特种兵小哥继续说到,现在你手上有这个taser,你还因为我的身型而害怕我吗?

我摇摇头。

但我随即又说,我觉得好像现在我见到的人90%来自咱们学校,危险系数也没有那么大,口袋里时刻踹着个taser是不是有些“想多了”。

他说,你不能这样想,我认识一个姑娘她都是大tech executive了,在普林的时候被同学强暴了,你没有办法知道危险会来自于什么样的人。

(我转念一想也很多,绑架章莹颖的也是同学,Kavanaugh也是耶鲁的毕业生,环境优越没办法证明他们是安全的)他接下来说的话,才是让我思考最多的,他说,Joy, you'll have a bright future no matter what,不管你现在找实习不顺也好,身份限制也好,但是不论你选择做什么,你都是一个promising young woman(前程似锦的女孩),我自然希望你一辈子也不需要用上这个taser,但最坏的情况发生时,愤起防卫永远比手足无措来得好。

这些事常常给人留下长久的,难以愈合的创伤,但这明明是那些混蛋的错,不该伤害你(被攻击的人)的美好未来,不该有那些创伤。

这段对话让我对他比从前多了那么一些认可。

在这么多性侵和性骚扰事件里,我听过无数次别人说这个施害人是一个“有着大好前程的男青年“,而因此从轻发落,甚至不发落,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罪犯;却鲜有人说被害人是一个“有着大好前程的女青年“,一方面舆论导致一次被害就仿佛颜面尽毁,荡妇羞辱受害人,一方面却没有因为对有着大好前程的她们可能带来的巨大伤害而惩罚施害人。

很多时候,我觉得受害人的未来并没有在案件发生时被毁,因为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在寻求公平的过程中被击毁,所有的不公正,偏颇,攻击谩骂,才是毁掉她前程似锦的人生的这“前程似锦“(very promising) 四字,在这个社会中,是如此的讽刺和双标。

【本文后续: 割席,保护,与同盟, “I wish I had known. I wish it had all just stopped with me”】

 7 ) 世界没有公平 魔鬼就在人间

魔鬼从来不会青面獠牙自带阴森恐怖背景音乐,它们是那些在明媚阳光下,看起来人畜无害、道貌岸然、甚至带着光环的人。

他们最大的恶,或许都不是他们做过的事情,而是他们根本不在乎。

当他们对另一个活生生的人造成不可逆转伤害的时候,他们在狂欢/他们吓得发抖,像个委屈的孩子:这不是你/我的错;我那时还是个孩子;XX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被这个委屈巴巴的孩子震撼了!!!

它们无心犯的错,是的,它们没有心,它们不过是想追求快乐或是有些害怕而已,被害人却要付出所有。

但更可怕的是,所有置身事外的人都是共犯,下一次,或许会是你我。

一场狂欢过后,一个漂亮甜美本该前程似锦的学霸走上了自杀之路,另一个漂亮甜美本该前程似锦的学霸走上了复仇之路,所有劝她放手的人都在她心上又插了一刀,对她而言,放手,若无其事走上似锦前程无异于与魔鬼同行吧。

她没有提着枪喊打喊杀,她在复仇时还带着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善意,她只是想让对方亲身体会妮娜所经历的恐惧和绝望,从未做出真正的伤害。

难以想象表面波澜不惊无比镇定的她,心中藏了怎样的痛苦和仇恨,她早已经被黑暗吞噬,即使这样也不曾想过毁灭世界,最终却被世界毁灭。

婚礼上,警笛响起的时候,我哭了。

仇,算是报了,可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延续上千年吧。

 8 ) 剧本最初的结局其实更冷酷+男性影视公司高管听Pitch时的反应

接受不了结局的可以看看剧本最初的结局设定:AL和Joe烧女主的尸体。。。

完结这篇文章也透露了为什么女主这样自毁式报复:Mulligan said Cassie is “cavalier with her life for her cause.”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因“(为好友伸张正义、报复)而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生活更新另一篇有关pitch的报道:Emerald Fennell Recalls Male Execs’ Reaction to ‘Promising Young Woman’ Pitch: ‘She’s a Psycho’“I started pitching it around spring, 2017,” Fennell said. “I only ever really pitched the pre-title sequence. At the time, the first round of pitching was very much pitching to men. It was a really interesting to get the immediate response because some of it was really wonderful. One guy, when I pitched it to him, ‘and then she sits up…and she’s not drunk!’ He was just kind of sitting, staring into space for a while. And then he said, ‘Yeah, I’m just thinking about, a couple of dates I’ve been on.'”“That’s honest!” Fennell continued, “And then one guy said, ‘Oh, I got it. So she’s a psycho!’ Yeah…not for you my friend.”https://www.indiewire.com/2021/02/male-execs-react-promising-young-woman-pitch-psycho-1234615840/?fbclid=IwAR3JijMTzPKvhRDQKeI9mrEJ__Ln1TbB7KIk37dYaEIDSYHIkLVatSyCiIY有关结局:The first version of the script ended with Al and Joeburning Cassie’s body. In other words, bleak as hell! Fennell’s financiers balked, she said with a laugh: “They were, like, ‘Come on, we’re going to give you money to make this!’ But in my heart, I think that’s where it would have ended.”When she originally sat down to write the script, Fennell had yet another ending in mind — one in which Cassie walks into Al’s bachelor party and triumphs — “the big, fuck you, cathartic ending,” she said, in which Cassie “is going to put on a sexy outfit and she’s going to kill a ton of guys!”“It was never written,” she continued, “because the moment Cassie is in that room, I realized that there is no way of honestly showing that. Because it’s not true. And it was important to me to play out as realistically as I could, what this would look like.”Indeed, Fennell realized that the fuck-you revenge ending was physically impossible: “I cannot imagine being in a room with a man and threatening him where it plays out in any different way — no matter how much we want it to be the case.”After all, from Al’s point of view, he would be scared for his life. On set, Fennell told Lowell, “You’re a good guy. You love your fiancé! Something happened at university that you barely remember with a girl that was, as far as you guys were all concerned, crazy drunk, and always shagged everyone.“This woman is going to do something terrible to you,” she said. “You’re going to fight for your life and it’s going to be horrific for both of you.”But make no mistake — Fennell loves the ending on screen.“Somebody as meticulous as Cassie does not go to a cabin in the middle of nowhere with a ton of drunk men thinking that something bad might not happen,” Fennell said. “And so she’s made arrangements for if she doesn’t come back that will expose all of them.”Mulligan agreed. She said they filmed a scene that didn’t make it into the movie in which Cassie had a bruise on her hand, showing that one of her evenings seeking bad men in bars “had gone wrong.” She knows she’s always putting herself in danger, and in the case of Al’s bachelor party, “she knows that that’s a very, very strong possibility” that she might die. But to Cassie, “it’s worth the immense risk.”Mulligan said Cassie is “cavalier with her life for her cause.”Cassie would also know by then that she wouldn’t be able to count on Ryan. Indeed, when the police come to ask him questions about her disappearance — which would be a chance for him to do the right thing and say she’d gone to Al’s party — he protects his old friend and sells her out — reinforcing the detective’s idea that she was “unstable.”“She was not in a good place,” Ryan tells him.“He so wants to be good,” Fennell said. “But he’s not going to blow up his own life.”And then there’s this: Envisioning Al getting arrested at his own wedding is something that Fennell thinks Cassie would enjoy. “I think Cassie has a very, very sick sense of humor,” she said, laughing. “And I think that the idea of destroying Al’s wedding would have made it almost worth it for her so much. She hates him so much!”全文见:https://variety.com/2021/film/news/promising-young-woman-ending-spoilers-2-1234885400/?fbclid=IwAR2szgdYXNWJ7oEs9859RbozBcqJa5BiK29JX7EVcucrtOIVBqqtPuj87Gs

 9 ) 《前程似锦的女孩》电影剧本

《前程似锦的女孩》电影剧本文/〔美国〕埃默拉尔德·芬内尔译/博源内景,“甜蜜十六岁”俱乐部的舞池,夜周四晚上令人超级沮丧的舞池。

买一送一的饮品,黏黏糊糊的地板。

人们下班后本想只喝“一杯”却不小心灌了十杯下肚之后才会去这种地方。

一个百无聊赖的DJ正在播放查莉·XCX《男孩》的德鲁罗组合混音版。

一群身形瘦弱、看着就不提神的男人正在跳舞。

镜头在那些跳舞的男人身体上流连。

他们彼此擦肩而过或推挤碰撞时,汗水从他们的背部滑落。

慢动作,狎邪的镜头上移,这种色情凝视通常会留给音乐视频里的辣妹。

只不过我们看到的是相貌平平的男人,他们穿着普通的斜纹布裤,压根儿就不会跳舞。

内景,“甜蜜十六岁”楼上酒吧,夜吧台旁边,坐着一群依然身穿工作装,只是松开了领带的男人。

他们大多三十出头,长得也算英俊,他们开着玩笑,眼睛盯着人越来越少的舞池。

其中有杰兹,一个羞涩可爱的家伙,他显然一心想离开;还有保罗,一个汗流浃背的“阿尔法男人”,他那超级脆弱的男子气概只需遭遇一个拒绝就能支离破碎。

保罗:去她的。

事情就该这么办。

不过是打他妈的一局高尔夫而己!

你还以为我们是带客户去看脱衣舞了——吉姆:——我们不能再干这种事了——保罗:——我们不能再干这种事是因为去年的圣诞派对。

杰兹:我觉得是因为高尔夫俱乐部不让女人进去打球。

男人们盯着杰兹看。

保罗:那又如何?

杰兹:那……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客户会议她不能参加了。

保罗:瞧,她该专心干自己的事,而不是嘀嘀咕咕地抱怨,因为我们都比她做得好。

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保罗的目光。

保罗:天哪。

男人们跟着他的目光望去。

在俱乐部另一端,年近30岁的卡桑德拉躺在潮湿的真皮沙发上。

她喝醉了,头发贴在脸上,呆滞无神的双眼下面也沾上了睫毛膏,细条纹工作套装的裙子向上皱起。

保罗:瞧瞧。

上帝啊。

有点尊严吧,甜心。

大家都在笑,只有杰兹除外。

保罗:你知道。

那种女孩,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她自己不当心,肯定会被别人占便宜,明天早上有她哭的。

吉姆:她挺热辣的。

保罗:是个热辣的麻烦。

卡桑德拉在沙发上动了一下,我们看到了她的内衣。

保罗:我是说,瞧那个。

保罗冷笑。

他们都看向卡桑德拉。

我们感觉到这群人缓慢地向动物转变,从厌恶到欲望,再到兴奋,仿佛天赐良机。

杰兹(试图转移注意力):嗨,伙计们,我想,也许我们应该再和布莱恩谈谈。

说不定他会改主意——那些男人根本不听他说话。

他们都被卡桑德拉和她所代表的可能性冲昏了头。

保罗:真可惜,她这是自讨苦吃。

你还以为她到这个年纪能懂点事儿了,是吧?

她的朋友们呢?

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留她一个人躺那儿等人来捡。

吉姆:听起来是个挑战,保罗。

保罗瞟着她,动着心思。

保罗:唔,也许吧。

杰兹插嘴。

杰兹:我过去。

这帮家伙们起哄。

保罗:哇哦!

吉姆:不知道你还有这手呢!

杰兹:就是看看她有没有事。

保罗:当然,当然。

唔——毫无疑问。

保罗冲他眨了眨眼。

内景,“甜蜜十六岁”楼上酒吧,稍后卡桑德拉颠来倒去地翻腾她的手提袋,杰兹走了过来。

杰兹:你没事吧?

你要找什么?

卡桑德拉迷迷瞪瞪地抬起头。

卡桑德拉:手机。

杰兹坐到她旁边。

卡桑德拉继续找手机。

卡桑德拉:不在这里。

她环顾沙发,他也帮忙找。

杰兹:你会不会把手机落在了洗手间?

卡桑德拉:我……说不定……杰兹:我去看看。

卡桑德拉目送他离开。

他的朋友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俩。

卡桑德拉警惕地回望。

内景,“甜蜜十六岁”楼上酒吧,稍后杰兹回来了,没找到手机。

杰兹:里面没有手机,抱歉。

你没事吧?

卡桑德拉:哦,没事。

她向他竖起大拇指。

杰兹:你怎么回家?

卡桑德拉:打车软件。

杰兹:那你需要一部手机。

卡桑德拉:……哦……杰兹紧张地瞟了朋友们一眼。

他做了决定。

杰兹:瞧,我反正现在也要回家,我可以送你去什么地方吗?

卡桑德拉:不用……杰兹:我是说真的。

不麻烦。

卡桑德拉感激地看着他。

他伸出双手,拉她起身。

杰兹:我们走吧。

他们往外走。

她倚靠在他身上。

他回头看了看朋友们,他们笑嘻嘻地比划着下流的动作。

杰兹冲他们翻了个白眼。

内景,“甜蜜十六岁”楼梯,夜杰兹扶卡桑德拉下楼。

内景,网约车,稍后网约车司机蒙蒂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卡桑德拉。

车窗降了下来,风吹在她的脸上,她竭力想清醒过来。

蒙蒂(疑虑重重):我刚洗过车。

杰兹:她没事。

卡桑德拉:我不会吐的……我觉得不会……杰兹:放心,先生,她不会吐的。

卡桑德拉轻轻“唔”了一声。

杰兹笑了。

她看过去,浅浅一笑。

是有火花了吗?

她真的很漂亮。

而且,从她说的话来看,她也很酷。

杰兹:嘿,你知道,我住的公寓离这儿就几个街区,你睡觉前想不想……呃……喝一杯?

卡桑德拉:嗯……杰兹:我是说,就去我家里。

喝瓶啤酒?

卡桑德拉:嗯……杰兹(对司机):喂,去罗利街242号好吗?

再走几个街区就到了。

蒙蒂看了看杰兹,又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卡桑德拉。

她显然喝醉了。

蒙蒂:把地址输到App里。

内景,杰兹的公寓,片刻后狭小杂乱的公寓,游戏机的数据线在地板上缠成一团,盘子堆着没洗。

杰兹进门,开灯,从地板上捡起一些零碎物品,扔到椅子上。

我们在很多兄弟电影中看到过这样的动作:这可能是男性眼中罗曼史的开始。

杰兹:对不起……有点乱。

真尴尬。

我没想到……卡桑德拉无视环境的脏乱,跌坐到沙发上。

杰兹:想喝点什么,女士?

他在橱柜里翻找。

杰兹:我们有啤酒……伏特加……还有……他拿出一瓶橙色利口酒,那颜色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杰兹:还有我父母的金橘利口酒,从希腊带回来的。

卡桑德拉:金橘?

这是个问题,并非请求。

杰兹:那就金橘吧!

他倒酒。

卡桑德拉环顾公寓。

卡桑德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杰兹:不是。

不过别担心。

我室友出城了。

卡桑德拉露出一点担心的神色。

杰兹没有注意到。

杰兹坐到她身边,把亮橙色的利口酒递给她。

他给她倒的酒比给自己倒的多得多。

卡桑德拉喝酒。

她呛了一下。

卡桑德拉:啊,真难喝。

杰兹看着她,温柔地擦去她眼睛下方的睫毛膏。

杰兹:你真美。

卡桑德拉:谢谢。

卡桑德拉眼神有些涣散。

杰兹倾身去吻她。

她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推开他。

这个吻完全是单方面的,但是杰兹并没有注意到。

他撤身,眷恋地看着她,此刻情难自已。

杰兹:哇哦。

卡桑德拉看上去快要吐了。

卡桑德拉:我感觉不太舒服,我得躺会儿。

杰兹:哦,当然可以!

内景,杰兹的公寓,卧室,稍后杰兹把她带到他的床边,她倒在床上。

他俯视着她。

稍顿。

然后他上床,躺到她身旁。

他的手指在她的胃部上下滑动。

她闭上眼睛。

杰兹:喂,喂,别睡啊。

她把眼睛睁开一线。

他开始吻她,沿着她的脖颈上下亲吻。

杰兹:天啊,你真漂亮。

他吻她。

她没有回应。

他动手解开她的纽扣。

他轻柔地亲吻她的身体。

卡桑德拉:什么……杰兹:嘘……他继续解她的纽扣,拉下她的胸罩。

卡桑德拉担心起来。

卡桑德拉:等等……杰兹:别担心,没事的。

你很安全。

他真心以为如此。

卡桑德拉:什么……杰兹:天啊,你的身体。

卡桑德拉:你在做什……杰兹轻轻地把她的内裤往下拉。

卡桑德拉(困惑,昏昏沉沉):你在做什么?

她的内裤脱到膝盖处。

杰兹盯着她。

卡桑德拉(画外):喂,喂!

杰兹抬起头来。

卡桑德拉坐起身,直视着他。

她无比清醒,毫无醉意。

卡桑德拉:我刚才说的是:你在做什么?

杰兹回望她,手里还捏着她的内裤。

他吓坏了。

切至黑场。

林德斯特伦和克里斯塔贝尔的《相思病》引出片头字幕:前程似锦的女孩外景,街道,黎明音乐继续。

一双赤着的脚走在令人作呕的人行道上——来历不明的水坑和烟头。

一滴看起来像是血的液体溅到了铺路石上。

镜头后拉,露出卡桑德拉,她穿着昨晚的衣服,一只手拎着高跟鞋,“鲜血”从手肘上滑落。

直到看到整个人,我们才发现,她正在吃早餐热狗。

她看起来冷硬无情,说实话,非常酷。

不管她做了什么,总之让她感觉很棒。

街上有建筑工人在干活。

她从他们身旁走过。

有人喊了一嗓子:“一夜风流啊。

”卡桑德拉停住脚步。

她盯着那些窃笑的建筑工人。

他们突然有点尴尬。

她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们看,看了很久,直到他们心虚地走开。

她满意了,继续往前走。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早上当天早上晚些时候。

沉默。

一个普通的中产之家的厨房。

溏心蛋。

餐具碰到盘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卡桑德拉梳洗完毕,刀叉戳着盘子里的食物。

就好像昨晚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她的父亲斯坦利,面容慈样,衣服皱巴巴的,坐在她对面,读报纸。

她的母亲苏珊,一个疲惫和焦虑都挂在脸上的女人,端来了咖啡。

斯坦利:昨晚没听见你回来。

卡桑德拉继续吃她的鸡蛋。

斯坦利:没出什么事吧?

卡桑德拉:我加班了。

她的父母并不相信,但他们说不出口。

斯坦利:咖啡馆9点关门。

稍顿。

卡桑德拉:我们得清点库存。

苏珊过来坐下,他们一起吃早餐,气氛更加紧张了。

苏珊:你在店里做的盘点工作太多了。

你应该和经理谈谈。

卡桑德拉:我会的。

内景,“给我冲咖啡”咖啡馆,晚些时候卡桑德拉坐在一家花哨时髦的咖啡馆的收银台后面,双眼盯着墙壁。

她的上司盖尔,40多岁,人很好,正在清洗咖啡机。

盖尔:你看起来很累,卡西。

卡桑德拉:噢,谢谢你,盖尔!

盖尔:来杯咖啡?

总部送来一种新品混合咖啡,产地是桑给巴尔,不好喝,但味道够浓。

卡桑德拉:下单。

盖尔开始为她冲咖啡。

盖尔:你知道,我之前跟格雷厄姆聊过,他说那边有个职位空缺。

别麥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推荐了你。

一个漂亮时髦的女孩,露比,走进了咖啡馆。

她在收银台耐心地等待着,然而卡桑德拉没有搭理她。

卡桑德拉(对盖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盖尔:因为你己经在这里干了三年。

这份工作是给吸毒青少年的暑期工,没什么前途。

我要把你从巢穴里赶出去,亲爱的。

你那张哭兮兮的小脸把这里都弄得愁云惨雾了。

露比试图插嘴,但失败了。

卡桑德拉:可我喜欢这里!

盖尔:不,你不喜欢。

卡桑德拉:嗯,对,我不喜欢。

但我喜欢你。

我还喜欢……她向露比做了个手势。

卡桑德拉:面对顾客的工作。

露比:太好了,我想要一杯燕麦奶、一杯拿铁——卡桑德拉:不行。

露比拂袖而去。

卡桑德拉:明白了吗?

盖尔:卡西。

卡桑德拉:别叫我卡西。

我没事,盖尔,真的没事。

盖尔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盖尔:约翰尼说上周在“辐射”看到你了。

说你喝得烂醉。

说你是一个人去的。

他很担心。

瞧,这不关我的事,可是……卡桑德拉:他一定是认错人了,我从没去过那里。

盖尔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

她打量着卡西,但还是把这事揭过不提了。

盖尔:好吧。

卡西没作声。

内景,咖啡馆,晚些时候百无聊赖的卡西在咖啡馆后面清理桌面。

两位年长的男士坐在一张桌子旁聊天,是下班后一起喝咖啡的同事,他们衣着考究,胡子刮得干干净净。

是体面人。

一位豆蔑年华的少女嘉比,大概13或14岁,走了进来,浏览架子上的甜点。

年长的男士立刻注意到了,开始瞄她——她穿着牛仔短裤。

其中一个,杰夫,似乎被她迷住了。

嘉比注意到两个男人在盯着自己看,你能感觉到她立刻从自信转向了不自在。

她把短裤边缘往下拽了拽。

两个男人依然在偷偷摸摸地看她。

她试图不理会他们。

他们并没有明显的冒犯之举,但是他们对嘉比的兴趣(以及对嘉比的关注)令人不适。

卡桑德拉走到收银台后面。

卡桑德拉:你想要点儿什么?

嘉比:呃,请给我一杯热巧克力。

卡桑德拉动手做饮品。

两个男人现在公然盯着嘉比,窃窃私语。

杰夫:我绝不会让我女儿穿成这样出门。

想都别想。

但他看她的眼神可不像是关心孩子的父母。

卡桑德拉瞪了他一眼。

她身体前倾,轻声对嘉比说——卡桑德拉:想让我吓唬吓唬那俩蠢货吗?

嘉比瞥了他们一眼。

嘉比(低声):不,不!

拜托!

拜托什么也别说。

拜托。

她又羞又窘,脸涨得通红。

几乎要哭出来了。

卡桑德拉:没关系,别担心。

那种小爬虫没什么可怕的。

去他的。

她把饮品递给嘉比。

卡桑德拉:免费赠送。

嘉比(轻声):谢谢。

嘉比走向门口,尽可能远离两个男人坐的桌子。

他们还在窃笑着看她。

卡桑德拉过去擦桌子,然后——哎呀!

——她把一杯热咖啡打翻在杰夫的大腿上。

他跳了起来。

杰夫:天啊!

卡桑德拉:赶快去看看!

那可是要害部位!

嘉比出门时,转身望向卡桑德拉,脸上闪过微笑。

卡桑德拉向她眨了眨眼。

卡桑德拉:我给您再倒一杯咖啡,先生。

希望没有烫到您。

他火冒三丈地看着她离开。

(切至)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夜深夜。

镜头从卡桑德拉床下拍摄。

门开了,她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她赤着的双脚和擦伤的双腿。

她的衣着和咖啡馆里那个脸颊红润、戴着发夹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她把鞋子丢到地上。

她跪下来,把手伸到床下,摸出一个小笔记本,笔记本里塞着一支笔,用一根发带绑在一起。

她从后面翻开笔记本。

她在数着什么。

笔记本上有一排又一排的小记号。

用不同颜色的墨水画出的奇怪的线条:不管这是什么,这种记录己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另一侧对应着一排男人的名字。

她又加了一条线,写上名字:“杰瑞”。

内景,咖啡馆,日卡桑德拉一边看店,一边读一本旧书,莉莉·安·弗里斯的《当心》。

她打了个哈欠。

铃铛叮当作响,一位顾客走了进来——她没有理会。

男人(画外):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好吗?

卡桑德拉:嗯,嗯。

她抬头看向顾客,他和她年龄相仿,相貌英俊,讨人喜欢。

他是瑞恩。

她给他冲咖啡。

卡桑德拉:要加巧克力吗?

瑞恩一直盯着她。

卡桑德拉:怎么了?

瑞恩:卡桑德拉?

卡桑德拉停下手里的工作。

卡桑德拉(戒备地):唔?

瑞恩:我是瑞恩·库珀。

我们在福雷斯特上过同一门课。

哈迪德博士的课。

稍顿。

卡桑德拉:哦,是的,瑞恩,你好。

瑞恩(惊讶):天哪。

你在这里做什么工作?

卡桑德拉扬起眉毛。

瑞恩:等等,不,我很抱歉,我太失礼了,我的意思不是——卡桑德拉:你的意思不是像我这样前程似锦的女孩为什么要在一家破咖啡馆工作?

瑞恩: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以为……哦,天啊,我解释不清了,是吗?

卡桑德拉:不是。

瑞恩:我可以出去再进来吗?

下次我可以做得好一点儿。

卡桑德拉:要加巧克力吗?

瑞恩:什么?

卡桑德拉:你的卡布奇诺要不要加巧克力?

瑞恩:不加。

(稍顿)不过你要是乐意的话,可以往里面吐口水。

我完全理解。

卡桑德拉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往咖啡里吐了口唾沫。

她把咖啡递了过来。

瑞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一句——瑞恩:什么时候可以一起出去吗?

稍顿。

卡桑德拉:什么?

瑞恩:约会?

卡桑德拉:你是当真的?

我刚刚在你的咖啡里吐了口水。

瑞恩看了她一眼,把咖啡喝了下去。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夜卡桑德拉正在对镜化妆。

她穿着印有标语的紧身T恤、格子衬衫和紧身牛仔裤。

假唇环。

冷酷时髦的梦中女孩。

她的笔记本电脑是开着的,她正在跟着油管上一个喋喋不休的化妆教程学习。

美妆博主:好的,就这样画你的嘴唇。

唇线的颜色要比唇彩深一些。

卡桑德拉用诱惑粉色勾勒她的嘴唇。

美妆博主:漂亮。

现在上唇彩。

我喜欢用便宜一点的唇彩,省下钱来买高光粉和粉底。

卡桑德拉涂抹色泽柔和的唇彩。

美妆博主:你看!

完美的双唇!

卡桑德拉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看起来很性感,是网络上流行的那种醒目、浓艳的风情。

她把大拇指放在嘴唇上,抹花了精心敷设的唇彩。

(切至)内景,尼尔的公寓,晚些时候卡桑德拉摇摇晃晃地坐在一处时髦小公寓的沙发上。

这里的装饰走的是酷炫时尚的学院风:一张法国电影的海报,平装书堆得到处都是。

唱片:克拉丽斯·比塞的《危险游戏》。

一把吉他。

一个捕梦网。

一个气声唱法的女歌手正在用西班牙语演唱恩里克·伊格莱西亚斯的《英雄》。

尼尔,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自命不凡,总是斩钉截铁地把自己描述成“文艺复兴时期的人”,说话喜欢堆砌辞藻。

卡桑德拉看着他。

尼尔:说真的,你得看看。

《思考龙虾》是他妈的最棒的作品之一,伙计。

像龙虾钳一样把我的脑袋砸开了。

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洞察力萌生了敬畏之意。

他吸了一口可卡因。

尼尔:你知道我在写小说。

呃,算是小说吧。

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你知道的,这小说写起来没完没了。

我改了一遍又一遍。

像个恶棍一样百般挑剔。

小说讲的是,现在做男人是什么感觉。

比如,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一个男人?

一个操蛋的、肮脏的、底层的爱情故事。

背景设置在纽约,时间跨度是一夜,跟第一人称的故事线交织在一起……卡桑德拉目光呆滞地盯着他。

尼尔:你知道吗,我不该谈这本小说。

我可不想一语成谶!

(稍顿)你也吸可卡因,是吗?

卡桑德拉:其实不是……尼尔:哦,得啦!

卡桑德拉:我一早还要上班……尼尔:呃,我也是。

他把可卡因刮到唱片上,递给她,轻轻往她鼻孔里吹。

她犹犹豫豫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胡乱吸了一下。

尼尔:嘿!

你差不多全浪费了,傻瓜!

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沾起她没吸到的可卡因,抹到她的牙龈上。

卡桑德拉盯着他的动作。

我们有种感觉,她可能会咬掉他的手指。

尼尔没有留意。

尼尔:好东西。

给。

他把她的头发从脸上拂开,看着她。

尼尔:你那么、那么漂亮,干吗要化那么浓的妆?

你介意我问这个问题吗?

(没等她回答)我一直想不通女孩干吗要化浓妆。

你们素面朝天看起来漂亮多了。

我就是觉得,现在的女人承受的压力太大,总得变成一个模样。

接发、假睫毛,再加上诱惑美甲。

其实,男人根本不喜欢这套,你明白吗?

这是一个吞噬灵魂的体系,专门用来压迫女人的。

(又吸了一口可卡因)我想看你,真正的你,有雀斑有瑕疵的你。

他亲吻她的鼻子。

她没有回应。

但是我们可以看出她即将跟他撕破脸。

终于——卡桑德拉:我不太舒服,能给我倒杯水吗?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尼尔(沮丧地):当然。

内景,尼尔的公寓,稍后几分钟后,尼尔端着一杯水回来。

卡桑德拉机在沙发上昏睡。

看到她己经入睡,他有点恼火。

然后——他轻轻推了她一下。

尼尔(轻声):嘿。

她动了一下。

尼尔(提高声音):嘿!

她醒了。

尼尔(温和下来,跃跃欲试):给!

嘿,你刚才睡着了。

他把水递给她,她喝水。

尼尔:真乖。

他从她手中拿过玻璃杯。

轻抚她的背。

尼尔:感觉好点了吗?

卡桑德拉:没有。

尼尔:你知道,我今晚差点儿就不想出门。

很高兴我还是出去了。

我觉得跟你有一种牵绊。

卡桑德拉:你能帮我叫辆出租车吗?

尼尔:你才刚来!

卡桑德拉:我该走了。

尼尔:别走……来吧……我们找点乐子,好不好?

他温柔地吻她。

卡桑德拉:我……尼尔:明天我们翘班,在床上待一整天,我给你做早餐……火腿蛋松饼。

我自己做……(法语发音)荷兰酱。

他亲吻她的脖颈,她很僵硬。

可他视若无睹。

尼尔:你真是太迷人了。

他的手顺着她的腿往上摸。

卡桑德拉:我得走了。

尼尔(亲吻):你不想回家,来吧。

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裙子里。

她不再做戏了。

卡桑德拉:喂,尼尔。

他不理会。

她捏住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

卡桑德拉:我说了:我要回家。

尼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跳起来。

尼尔:去他妈的!

他蹿到房间的另一端。

卡桑德拉:什么?

尼尔:哇,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有病吧?

卡桑德拉:干吗这么说?

尼尔:我还以为你……卡桑德拉:喝醉了?

尼尔:没错!

卡桑德拉:真的喝醉了?

他闻言犹豫了一下。

尼尔:我想……是的。

卡桑德拉:嗯,我没喝醉,不过这是好事啊,不是吗?

尼尔有些慌神儿。

尼尔:你该走了。

卡桑德拉:噢,现在你想让我走了?

尼尔:不,我……瞧,我真的很上头。

就是,真的很上头。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该走了。

她朝他走过去,他却步步后退。

卡桑德拉:我是说,一秒钟之前你还决定让我留下来,态度很坚决。

尼尔(乞饶):我是个好人——卡桑德拉:是吗?

稍顿。

尼尔:我以为我们有缘,我是这么想的。

卡桑德拉:有缘?

好吧,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没有回应。

卡桑德拉:对不起。

可能这题太难了。

我多大了?

我在这座城市住了多久?

我的爱好是什么?

(稍顿)我叫什么名字?

尼尔全都答不上来。

卡桑德拉:你说得对!

这种缘分可不寻常。

(稍顿)当然,我知道你的一切。

你妈妈,你妹妹,还有你在数字营销公司的工作,顺便说一句,你似乎完全不胜任。

哦,对了,还有……(她的微笑一闪而逝)你的小说,听起来很不错啊,祝你好运。

是关于一个男人的。

背景设定在纽约?

尼尔:行啦,行啦。

妈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就为了骂我是个混蛋?

好吧,我是个混蛋。

卡桑德拉:干吗这么害怕呀,尼尔?

哇哦,你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她步步紧逼。

他吓坏了。

卡桑德拉:至少在我昏睡的时候你没有乘人之危。

可以加分。

我希望你为自己感到骄傲。

有几个人?

他们不介意干这事。

但是你,你把我叫醒了,而不是动手动脚。

很不错。

尼尔:这是什么话,就好像我是某种……掠夺者?

卡桑德拉:我说不准,你是吗?

稍顿。

尼尔(轻声):我是个好人。

卡桑德拉(温和地):你一直这么说。

还有很多男人像你一样,也称得上是好人。

别以为自己是凤毛麟角。

你知道我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吗?

尼尔:不知道。

卡桑德拉:因为我每周都去夜店。

每周我都装出醉得站都站不起来的模样。

每一周,他妈的,都有像你一样的好人过来看看我是不是没事。

尼尔沉默。

卡桑德拉:你还想操我吗?

尼尔(嘴唇颤抖):不想,谢谢。

卡桑德拉:呃,正常。

她打开他公寓的前门,然后——卡桑德拉:这音乐难听极了,只有醉鬼才会伴着这音乐做爱。

她离开了。

尼尔靠在墙上发抖。

他的西班牙语唱片在背景中轻声播放。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夜卡桑德拉在她的笔记本上加了一条线。

写下了“尼尔”这个名字。

她叹了口气。

所有这些名字。

她望向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

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

她微微一笑。

卡桑德拉:晚安,尼娜。

她关了灯。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早晨卡桑德拉来吃早餐。

斯坦利默默地看着报纸,苏珊规规矩矩地吃饭。

在卡桑德拉的座位旁,有一个大大的包装齐整的礼物。

她看看父亲:一无所获。

卡桑德拉:这是什么?

寂静无声。

卡桑德拉:妈妈,这是什么?

苏珊:你说哪个?

卡桑德拉:这份礼物!

稍顿。

苏珊:今天是你的生日,卡西。

卡桑德拉忘得一干二净。

卡桑德拉:哦……是的。

紧张的沉默。

突然之间,苏珊情绪濒临失控,几乎落下泪来。

斯坦利(温柔地,对苏珊):嘿……苏珊:什么样的人会忘记自己的30岁生日?

斯坦利:亲爱的——苏珊:别说了,斯坦利。

卡桑德拉:就是犯了个错而己,妈妈,你知道我不擅长记日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珊: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只是忘了你的生日!

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

你不想开派对吗?

不想见见朋友吗?

卡桑德拉(生硬地):你知道我没有朋友,妈妈。

苏珊:别拿这事开玩笑!

你不觉得这样很古怪吗?

你住在家里,在那个愚蠢的咖啡馆打工,一夜一夜地不回家,鬼知道在干什么。

没有男朋友。

也没有朋友。

卡桑德拉:妈妈!

你应该把这些话都留着,写到我的生日贺卡上!

斯坦利:孩子的生日,她想怎么庆祝就——苏珊:庆祝!

就这样庆祝?

(稍顿)我的朋友问起你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他们的孩子都要结婚生子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的沉默。

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斯坦利:干吗不打开你的礼物呢,亲爱的?

卡桑德拉平静地打开她的礼物,是一个漂亮的大行李箱。

内景,咖啡馆,下午卡桑德拉和盖尔正在拆箱。

盖尔:哇哦。

卡桑德拉:是啊。

盖尔:够直接的。

卡桑德拉:当头一棒。

盖尔:至少是个不错的行李箱吧。

卡桑德拉:嗯,不错,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收到的最精彩的提示:“滚出我们的房子。

”稍顿。

盖尔:那你为什么不走呢?

卡桑德拉:什么?

盖尔:离开他们的房子?

就……我说不准……上房产网站查查,或者找个单身白人女孩合租,或者在哪个怪人家里租个地下室。

什么都行!

卡桑德拉:我交不起房租,盖尔,你付我的薪水不够交房租,连怪人的地下室都租不起。

盖尔:那就换个工作。

随便什么工作。

卡桑德拉:你是要解雇我吗?

盖尔:或许我应该这么做。

稍顿。

卡桑德拉:瞧,你是假设我想要这一切。

如果我想要男朋友,想要瑜伽班,想要房子,想要孩子,想要我妈妈可以吹嘘的工作,我早就去做了。

你不觉得吗,我只要穿上可爱的花裙子,走进这座城市的任何一家酒吧,都可以为自己赢得这一切。

花上十分钟就行。

但我不想要。

盖尔:但你肯定有想要的东西吧?

稍顿。

突然,门开了,瑞恩走进咖啡馆。

卡桑德拉:哦,是你啊,嗨。

瑞恩:嗨,请给我一杯卡布奇诺。

这次别吐口水了。

盖尔饶有兴致地旁观。

瑞恩:我来是因为我觉得你那天给了我一个假手机号。

稍顿。

卡桑德拉:听起来不像我的风格。

瑞恩:也就是说,我花了好几个小时,绞尽脑汁写了一条又机智又浪漫的短信,结果发给了一个名叫瑞德的石油钻井工人。

卡桑德拉:他喜欢吗?

瑞恩:喜欢极了。

但我们没可能的,你知道,石油钻井平台,所以……我想,我得再来找你碰碰运气。

盖尔:哦!

我刚才好像听到后面的电话响了。

卡桑德拉:没响。

盖尔:响了。

我确定我听到了。

盖尔从后门扬长而去。

卡桑德拉:她每天都有臆想中的电话。

瑞恩:瞧,我不想打扰你,所以如果你没兴趣,我完全理解。

卡桑德拉: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约会。

瑞恩:好吧,有礼有节。

(然后)我能诱惑你跟一个暗戳戳追求你的男人做朋友吗?

卡桑德拉笑了。

瑞恩:约会太可怕了,每个约会对象都让人崩溃。

上个月我跟一位女士共进晚餐,她居然想对无家可归者实施安乐死。

卡桑德拉:你是跟我妈妈约会了?

瑞恩:我喜欢你,你往我的咖啡里吐口水的模样一直在我眼前晃。

这周末和我一起吃午饭吧。

拜托。

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们可以设一个提示词,说完你就能离开,我保证什么都不问。

卡桑德拉思忖。

内景,卡桑德拉家,门厅,白天卡桑德拉穿着一条漂亮的、稍微有点短的花裙子。

她蹑手蹑脚地穿过门厅,试图躲过正在电视房里看电视的父母。

苏珊(画外):盛装打扮啊。

被抓了个正着。

苏珊:你要去哪里?

卡桑德拉:我要出去吃午饭。

她父母惊讶地看着她。

苏珊:跟谁?

卡桑德拉:一个朋友。

斯坦利:你看起来很漂亮。

卡桑德拉突然有点害羞。

卡桑德拉:谢谢,爸爸。

她离开了。

她的父母面面相觑。

几乎不敢抱有希望。

内景,“开心热狗”餐馆,日卡桑德拉和瑞恩正在约会,进展顺利。

卡桑德拉:她是怎么把手骨弄上去的?

瑞恩:她是从一个教学模型上偷来的。

最糟糕的是,她直视着我的眼睛,拿出来……朝我挥舞。

卡桑德拉把她的食物推开。

卡桑德拉:我吃饱了。

瑞恩:真不明白我干吗讲这个故事……卡桑德拉:嘿,一个精神错乱的女人把一副手骨拿出来,没什么比这个更浪漫了。

瑞恩:这倒是。

卡桑德拉:在我工作的地方,人们从来不会把任何东西从任何地方拿出来。

瑞恩:所以,嗯,你不想……卡桑德拉:什么?

瑞恩:继续医学院的学习?

卡桑德拉接着吃她的饭。

卡桑德拉:不想。

瑞恩:为什么不呢?

卡桑德拉:我想做点儿别的。

瑞恩:真的吗?

做什么?

卡桑德拉:我不知道。

瑞恩:你以前那么出色。

你什么都懂。

卡桑德拉:我不是什么都懂。

瑞恩:你是!

你聪明过人!

不像我那么差劲。

还记得我不小心从尸体上取错了肾吗?

卡桑德拉(语气骄傲):看看你现在,都可以给孩子们做手术了。

瑞恩笑了。

瑞恩:是的,我好多了,但是你,本来一骑绝尘,能当一个很棒的医生的。

卡桑德拉:只是我觉得不想要这些东西了。

卡桑德拉耸耸肩。

瑞恩察觉自己越界了。

瑞恩:嘿,要咖啡吗?

电影半小时之后开始。

我跟你说,演的是有个家伙把老二卡在铃鼓里了。

外景,瑞恩的公寓,晚上瑞恩和卡桑德拉走在街上。

两人沉默不语,气氛有点尴尬,却又仿佛怀着期待。

瑞恩:你觉得我们从背后看像不像父女俩?

卡桑德拉笑了。

瑞恩:我一直担心这个。

当我俯身亲吻时,旁观者会尖叫:“把你的手从孩子身上拿开……哦……对不起,先生。

”卡桑德拉:我的意思是,别长这么高,这有点……浮夸。

瑞恩:什么?

卡桑德拉:炫耀。

他笑了。

瑞恩:哦,这真是个奇怪的巧合。

卡桑德拉:什么?

瑞恩:我想这里是……对,这是我的公寓。

卡桑德拉立刻冷淡下来。

两人之间仿佛升起一堵墙。

卡桑德拉:是挺奇怪。

多么奇怪、奇怪的巧合。

瑞恩: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己经走到这里了,你想上来喝一杯吗?

我可以笨拙地尝试引诱你,如何?

卡桑德拉(冷冷地):当然,为什么不呢。

瑞恩:哦,进展太快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卡桑德拉:没什么,我们上楼吧。

瑞恩:除非你想上楼,否则我不会请你上去。

我不是……瞧,我对这事有误解,对不起。

我送你回家吧。

他们沉默地往前走。

卡桑德拉心中懊悔。

她停住脚步。

卡桑德拉:你知道吗,你这是到家门口了。

我可以叫出租车。

瑞恩:你确定吗?

可是——卡桑德拉:我确定。

瑞恩:我觉得我搞砸了。

我很抱歉。

我该怎么——卡桑德拉:你没有搞砸。

不是你的问题。

卡桑德拉走开了。

瑞恩困惑地目送她离去。

他开门回家。

卡桑德拉沿着街道往前走,沮丧得几乎要哭出来,她踢翻了一个垃圾桶,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早晨早餐。

一家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卡桑德拉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斯坦利:你跟朋友玩得开心吗?

稍顿。

卡桑德拉:嗯,嗯。

斯坦利:你回来得挺晚的!

卡桑德拉:是的。

苏珊:你们俩去跳舞了?

稍顿。

卡桑德拉:是的。

苏珊和斯坦利激动地交换眼神。

卡桑德拉把毛衣袖子拉下来,盖住手上的一枚夜店印戳,在她的手腕上,有明显的瘀伤。

内景,咖啡馆。

白天卡桑德拉凝视着虚空,担心她对瑞恩犯了个错误。

一对衣着华美的夫妇坐在角落里。

他们歇斯底里地大笑。

盖尔:呃,看看他们,去别处秀恩爱吧,拜托。

卡桑德拉看着这对夫妻。

卡桑德拉:你和理查德肯定也有这种时候。

盖尔思索。

盖尔:他确实能把我逗笑。

他很走运,我觉得放屁很搞笑,不然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完蛋了。

卡桑德拉:他第一次约会时放屁了?

盖尔:我逗得他哈哈大笑,不小心就放屁了。

卡桑德拉:妈的。

(稍顿)太浪漫了。

内景,巴托里医院,候诊室,晚上一个红色的气球漂浮在天花板的角落里。

我们发现卡桑德拉正抬头注视着它。

她和几个病人坐在医院的候诊室里。

瑞恩(画外):卡西!

她循声望去,瑞恩正向她走来。

瑞恩: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站起身。

卡桑德拉:我只是来拿疱疹药。

瑞恩:你也有疱疹,这样我们以后谈起这事就不会尴尬了。

一个惨兮兮的儿童患者的妈妈不以为然地看过来。

卡桑德拉:所以,我来这里是想见你。

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

(深呼吸)我不擅长这种事,我会尝试。

瑞恩:你要是不感兴趣——卡桑德拉:不,不是那样的。

瑞恩:你确定?

她点点头。

卡桑德拉(几乎拼尽全力):所以,我想再见到你……如果可以的话。

但我们得慢慢来。

我明白,如果……瑞恩:当然没问题。

卡桑德拉:谢谢你。

瑞恩:你现在想做什么?

想去什么地方吗?

一起吃晚饭?

卡桑德拉:你不是还在上班吗?

瑞恩:呃,只有一个患白血病的孩子。

他可以等。

(稍顿)我开玩笑的,我己经下班了。

我去拿我的东西。

卡桑德拉看着他,不由得笑了。

内景,咖啡馆,白天盖尔和卡桑德拉正在听着收音机打扫店面。

卡桑德拉开始跟着哼唱。

盖尔盯着她。

盖尔:哦天啊。

卡桑德拉:怎么啦?

盖尔:你在跟那个人约会吗?

卡桑德拉:没有!

稍顿。

盖尔:祝你好运。

卡桑德拉佯作恼怒,其实心花怒放。

内景,咖啡馆,晚上瑞恩有点尴尬地坐在一张桌子旁等候。

盖尔仔细打量他。

卡桑德拉锁门。

盖尔:你杀过人吗?

瑞恩:什么?

盖尔:你知道,就是给他们做手术的时候。

瑞恩:没有!

盖尔:真的吗?

瑞恩:我的意思是……病人在手术中去世,当然——盖尔:所以答案是肯定的。

卡桑德拉:盖尔!

别再问瑞恩什么杀人不杀人的了!

盖尔漫不经心地从桌子上拿走喝剩的咖啡杯,卡西走过来和瑞恩坐在一起。

盖尔:等他不再杀人了,我就不再问他了。

瑞恩:这确实很公道。

盖尔: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这对小情侣了。

你能锁门吧,亲爱的?

卡桑德拉:当然。

盖尔把杯子放到柜台上。

盖尔:你们要是想在柜台上做爱,后面的房间有消毒剂。

我可不想明天早上在咖啡粉上发现屁股印。

(欢快地)晚安!

她离开了咖啡馆。

瑞恩和卡西尴尬地坐着。

瑞恩:她看起来很开朗!

卡西笑了。

卡桑德拉:是的,她是个很好的朋友。

瑞恩:你还有福雷斯特那会儿的朋友吗?

稍顿。

卡桑德拉:没有。

瑞恩:真的吗,一个都没有?

卡桑德拉:真的,一个都没有。

瑞恩:我似乎无法摆脱他们。

卡桑德拉(觉得恶心):你还跟那些家伙混在一起?

瑞恩:他们没那么坏。

你知道吗,麦迪逊·麦克菲刚生了一对双胞胎。

稍顿。

卡桑德拉:我不记得麦迪逊了。

瑞恩: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

卡桑德拉:不好。

瑞恩:喔。

哦对了,天啊,艾尔·门罗要娶一个模特。

她参演过MTV的一个富家女孩节目。

虽然是个小角色——但也很不错了!

经典的艾尔做派。

总能逢凶化吉。

卡桑德拉尽力稳住心神。

卡桑德拉:艾尔·门罗?

瑞恩:你一定记得他---卡桑德拉:我以为他移居伦敦了。

瑞恩:他几个月前又搬回来了。

稍顿。

卡桑德拉:你经常跟他见面?

瑞恩:我们不再是密友了,但是……他是我们中的一员。

我们因为工作的关系要打交道。

他现在是一名麻醉师。

卡桑德拉(面无表情):对他来说是好事。

他要结婚了?

瑞恩:我知道,上帝保佑她!

瑞恩笑了。

卡桑德拉试图掩饰心中的震惊。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晚些时候卡桑德拉待在卧室里,尽量不去看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她试图保持冷静,但我们能感觉到气氛越来越紧绷。

为了控制自己,她伸手去拿床底下那个笔记本,看着那些标记。

她数着这些标记,仿佛在默念咒语。

卡桑德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没用,她终于走到电脑前,开机。

她害怕自己将要看到的东西。

她颤抖着在搜索栏里输入了艾尔·门罗的名字。

一些选项显现,她滚动屏幕,直到——他出现了。

她点击。

漂亮的家,漂亮的未婚妻,漂亮的车,美妙的假期:美好的生活。

她不由自主地浏览着他的照片,找到了一张他和美丽的未婚妻的合影,她正在炫耀她的订婚戒指。

卡桑德拉读到了艾尔在照片下面写的寄语——“很荣幸能和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生的挚爱结婚。

她是个比基尼模特也无所谓啦!

哈哈哈!

”她滚动页面,浏览照片下面的评论。

“加油,兄弟!

”“天哪,你们可真行!

”她停在了一条评论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两个人要结婚了!

”卡桑德拉点击写这条评论的女孩,麦迪逊·麦克菲。

她跟卡桑德拉年龄相仿。

非常漂亮,己婚,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和艾尔一样,她过着中产阶级梦寐以求的生活。

她不该看的。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夜晚些时候,卡桑德拉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她坐起来,拿出她的笔记本。

她打开电脑,回到艾尔的页面。

她翻开笔记本中新的一页,奋笔疾书。

一个想法逐渐成形。

她梳理脸书的内容,看照片,做笔记。

然后她点击事件栏——“艾尔·门罗最后一个自由的周末”这是艾尔的告别单身派对。

“地点:待确认”她思忖了一会儿,写了些什么。

然后她又回到麦迪逊·麦克菲的页面。

点击“发送私信”按钮。

她微微一笑。

内景,圣琼酒店餐厅。

白天卡桑德拉坐在一家高档酒店的餐厅里。

她穿着成功人士的服装,头发也专门吹过。

服务员阿尔弗雷德送来了一瓶香槟和一瓶姜汁汽水。

阿尔弗雷德:欢迎光临圣琼酒店,小姐。

卡桑德拉:谢谢。

阿尔弗雷德:一瓶姜汁汽水,还有一瓶香槟。

他动手倒香槟。

卡桑德拉:不麻烦了。

我自己来。

阿尔弗雷德:但是——卡桑德拉:谢谢。

阿尔弗雷德走了。

卡桑德拉把香槟倒进她对面的杯子里,然后在自己的香槟杯里倒入姜汁汽水:它看起来跟香槟一模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把汽水瓶放在椅子下面。

麦迪逊(画外):卡西?

卡桑德拉抬起头。

是麦迪逊。

她光彩照人——穿着品位优雅但显然价格不菲的衣服。

表面上看,麦迪逊很阳光,但她却有本事把每一句恭维话都说得扎心。

卡桑德拉:麦迪逊,嗨。

麦迪逊:哦,我的天啊!

你看起来棒极了!

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她们拥抱,然后落座。

卡桑德拉:谢谢。

(稍顿)你看起来一点都没变。

麦迪逊:你真可爱!

我其实老了许多。

这就是生双胞胎的影响。

悲剧。

你有孩子吗?

卡桑德拉:没有。

麦迪逊同情地噘了噘嘴。

麦迪逊:会有的。

她看到了香槟。

麦迪逊:香槟?

要庆祝什么?

卡桑德拉:敬老朋友。

她们碰杯。

内景,圣琼酒店餐厅,晚些时候餐厅里的顾客渐渐散去。

阿尔弗雷德监督着勤杂工收拾餐桌。

显然这是一顿漫长的午餐。

麦迪逊喝得酩酊大醉,兀自喋噪不休。

麦迪逊:我以为带孩子会无聊透顶,但其实很美妙!

卡西把一瓶红酒的最后几滴倒进麦迪逊的杯子里。

卡西自己的杯子还是满的——麦迪逊没有注意到。

麦迪逊:哦!

这就见底了?

(对阿尔弗雷德)再来一瓶好吗?

阿尔弗雷德过来拿走空瓶子,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赞成的神色。

麦迪逊:我好久没在白天喝醉过了!

太开心了!

卡桑德拉:太开心了!

麦迪逊继续喋喋不休。

麦迪逊:说实话,我知道男人们总是说希望他们的妻子去工作,但这不是真心话。

卡桑德拉:真的吗?

麦迪逊:他们在大学里喜欢女权主义者,因为找个有头脑的女朋友显得很拉风。

根据统计学数字,女权主义者在床上也更放得开——顺便说一句,这是确凿的事实——但归根结底,所有男人想要的都一样。

卡桑德拉: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麦迪逊:一个好女孩。

卡桑德拉:我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也不算个好女孩啊!

一瓶新酒放到她们面前,麦迪逊一边说话一边把自己的杯子斟满。

麦迪逊:我跟弗雷德在大学时并不相识。

他是我到欧莱雅工作后才认识的。

卡桑德拉:可怜的弗雷德!

麦迪逊:不知道就不难过,对吧?

但你知道最见鬼的是什么吗?

她倾身,靠了过来。

麦迪逊:我很开心。

我以为我会想念我的工作,但是……我真的不想。

我喜欢做家庭主妇。

事实上,这让我很兴奋。

麦迪逊看着她的杯子,她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麦迪逊:天啊,我这是喝了多少?

真是个没脑子的废物。

卡桑德拉:我很高兴你事事顺利,麦迪逊。

麦迪逊:谢谢,还真的是。

卡桑德拉:是啊。

稍顿。

卡桑德拉:其实我今天见面,是有事要谈。

麦迪逊:我真的很好奇,好像很久没听人提起过你了。

卡桑德拉:我想跟你谈谈我为什么退学。

麦迪逊有些紧张,喝了一口酒。

麦迪逊:好的,当然。

卡桑德拉: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是吧?

麦迪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卡桑德拉:我知道,但你还记得吧?

麦迪逊有些忐忑。

麦迪逊:我是说……隐约有点印象。

卡桑德拉:你想过这事吗?

稍顿。

麦迪逊:我干吗要想?

卡桑德拉:的确,你干吗要想。

麦迪逊在椅子上晃来晃去,她己经醉得应付不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卡桑德拉:如果有朋友明天来找你,我们假设,如果他们明天早上出现在你家,告诉你他们认为头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麦迪逊:卡西——卡桑德拉:不好的事情。

你会怎么说?

麦迪逊: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卡桑德拉:你会怎么说?

麦迪逊:这很复杂,呃,我觉得有点……古怪。

对不起。

麦迪逊醉得越来越厉害。

卡桑德拉:你会在她背后翻白眼,把整件事当成闹剧来看吗?

麦迪逊:我不明白你干吗要生我的气!

不只是我不相信!

如果你有轻浮放荡的名声,那么当你说事的时候,可能也不会有人相信你!

我是说……就像狼来了的故事。

卡桑德拉:你认为是个狼来了的故事?

麦迪逊:规矩又不是我定的,对吧?

只要你喝醉了,这种事就难免!

每天晚上都喝得人事不省,然后有人违背你的意愿跟你上床了,这时候没法指望旁人会站在你这边!

她的声音有点响,几位用餐的顾客转头看她。

她醉到无法自控。

卡桑德拉盯着她研究了一会儿,然后——卡桑德拉:真可惜,我还期待你不会这么想呢。

麦迪逊耸耸肩。

麦迪逊:对不起。

卡桑德拉:我真心希望你现在想法有所不同。

这是为了你好。

麦迪逊:你生气了,我……不如我来买单吧,我请客。

麦迪逊想拿她的手提袋,但她喝得醉醺醺的,搞不定这事。

卡桑德拉:你还好吗,麦迪逊?

麦迪逊:还好……不,我喝多了,我怎么……我觉得天旋地转。

麦迪逊打翻了她的杯子。

麦迪逊:哦天啊,见鬼。

卡桑德拉站起来,把一些现金扔到桌子上。

卡桑德拉: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她低头看向麦迪逊。

麦迪逊挣扎着,竭力想看清楚。

卡桑德拉: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她离开了。

内景,圣琼酒店餐厅,酒吧,稍后卡桑德拉走向托尼,一个衣冠楚楚、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他一直坐在酒吧里。

她从手提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和一张房卡。

托尼:这么说……卡桑德拉:她在那边。

她指指麦迪逊,把信封和房卡递给他。

卡桑德拉:房号是25。

托尼:你确定吗?

卡桑德拉(冰冷地):我确定。

她离开了酒店,托尼心烦意乱地看着她离去。

内景,咖啡馆,白天卡西的手机震动。

是麦迪逊。

铃声响起,屏幕显示:13个未接来电。

卡桑德拉冷淡地看着手机。

她思考了几秒钟该怎么办。

然后——她拿起手机拨号。

语音信箱。

麦迪逊(画外):卡西……嗨……很高兴昨天跟你一起吃午餐!

呃,我当时喝醉了,我没法……真的……瞧……你有没有看到我和一个男人说话?

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只是想把当时的情况拼凑起来……卡桑德拉跳到下一条信息。

麦迪逊(画外):卡西,对不起,请给我回电话,我有点儿吓坏了……只是……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我在酒店一个房间里醒来……我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卡桑德拉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她从包里拿出她的笔记本。

卡桑德拉打开笔记本,她划掉一个名字:麦迪逊。

在页面的其余部分,我们瞥见了一些笔记:“圣琼酒店”,一个电话号码,另一个名字“托尼”,另一个号码。

她看着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沃克。

内景/外景,圣露西亚高中,白天卡西坐在车里,听着甜美的流行音乐。

车里一片狼藉——堆满了文件资料,还有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大化妆包。

她的笔记本也在其中,混在零碎物品之间。

她看起来跟以前判若两人,梳着马尾辫,穿着粉红色的羊毛衫:漂亮,年轻,不具威胁性。

她把车停在一所高中外面,看着十几岁的女孩们放学后说说笑笑地离开。

一个女孩和她的社交女王朋友们走了出来。

她超级漂亮,一头闪着光泽的长发,看起来比她15岁的年龄要成熟。

她是安珀。

她的手机响了,她停下来看手机——她的朋友们离开了。

安珀:明天见,小妞们。

只剩她自己了。

卡桑德拉凑过来,引起了她的注意。

卡桑德拉:打扰一下。

嗨!

对不起!

打扰一下!

安珀看过来。

安珀:我?

卡桑德拉:是的。

安珀:什么事?

卡桑德拉:很抱歉打扰你——我的手机坏了,我上班要迟到了。

你住在附近吗?

你对这片地区熟悉吗?

安拍(不耐烦地):还行吧。

卡桑德拉:你能告诉我怎么去城堡餐厅吗?

安珀:抱歉,我要迟到了,所以……安珀走开了。

卡桑德拉:等等!

拜托,我要拍个音乐视频,我必须——安珀:音乐视频?

卡桑德拉:是啊。

我是个化妆师,这是我第一次跟这些家伙合作,我要是迟到了,可能就——安珀往车里瞅。

她看到了卡桑德拉的文件资料,上面印着“湿梦”乐队的头像和信息,这是一个偶像男团,沿袭了单向乐队的风格。

安珀:哦,天哪。

卡桑德拉连忙遮住文件。

安珀:天啊,你是在为“湿梦”工作?

噢,我的上帝!

卡桑德拉:你什么都没看到。

安珀:我知道城堡餐厅在哪里!

卡桑德拉:不用费心了。

我会问其他人的!

安珀:没门儿!

休想!

他们在那儿吗?

天啊,他们在那儿吗?

卡桑德拉:哎,拜托你小点声。

安珀:我可以给你指路,拜托,拜托,拜托!

卡桑德拉:抱歉,不用——安珀(自鸣得意):没有我给你指路,你怎么找到它?

卡桑德拉想了想。

还是放弃了。

卡桑德拉:不行,如果你告诉别人或者把这个发到网上,我就别想干了。

安珀:我发誓,我绝对不说,我发誓,拿着我的手机!

我是说真的。

她拿出手机,卡桑德拉松了口气。

卡桑德拉:天啊,上车吧,但你得保持冷静。

安珀:我保证!

安珀上车,她把手机递给卡西——上面套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湿梦”手机壳。

卡桑德拉:哇哦,你是真爱粉。

安珀:我爱死他们了,我有一个Ins账号,专门用来纪念乔治的狗。

卡桑德拉:真是太巧了。

安珀:你知道吗,这是命运的安排。

卡桑德拉:看来的确如此,是吧?

卡桑德拉把安珀的手机塞进衣袋,发动了汽车。

安珀看着窗外,兴奋得要死:她压根儿没留意车门锁上了。

外景。

福雷斯特大学,白天卡桑德拉大步走过“福雷斯特大学”的标牌,穿过一群研宄生,向大楼门口走去。

内景,福雷斯特大学等候室,白天卡桑德拉轻蔑地读着这所三流大学的招生章程。

口号:“福雷斯特大学:一切从这里开始!

”秘书琼冲卡桑德拉喊道——琼:如果你想继续的话,沃克院长己经准备好了。

卡桑德拉站起身。

内景,福雷斯特大学,院长办公室,稍后一间华丽的镶着木制护壁板的办公室。

办公桌后面坐着沃克院长,一位50多岁的女士,衣着讲究、仪容端庄。

她有着心理医生的耐心和热情:一个习惯于给学生解决问题的女人。

一个善良、聪明、通情达理的人。

沃克院长:黛西?

卡桑德拉:是我。

沃克院长:进来吧,欢迎。

卡桑德拉坐下。

沃克查阅自己的笔记。

沃克院长:助理告诉我你在考虑重返医学院就读。

卡桑德拉:是的。

沃克院长:是什么促使你想完成学业?

你不介意我问一下吧?

卡桑德拉:一点也不介意。

我想是因为……我总是怀念在这里度过的时光。

沃克院长:这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地方。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很乐意为你提供住宿。

但是,你得明白,这种情况有点不寻常。

卡桑德拉:是的,不过我离开时的情况有些特别。

沃克院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卡桑德拉:我离开是因为尼娜出了事。

什么反应都没有。

卡桑德拉:尼娜·费舍。

沃克院长: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卡桑德拉:你不记得她了?

沃克院长:我们有这么多学生,我希望我能记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但是——卡桑德拉:也许你还记得亚历山大·门罗,就是艾尔·门罗?

沃克院长:哦,是的!

我当然记得亚历山大!

不久前,他来给我们的学生做了一个演讲。

可爱的家伙。

非常聪明。

他是你的朋友吗?

卡桑德拉:不是。

这么说,你不记得对艾尔·门罗的指控了?

沃克院长皱着眉头——她真的记不起来了。

卡桑德拉:他把一个女孩,尼娜·费舍,就是那个你不记得的女孩,带回他的宿舍,当着他朋友的面和她反复发生关系,当时她喝得烂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沃克院长:我不——卡桑德拉:第二天她全身青紫,到处都是疲伤。

是手印。

沃克院长对此非常重视。

沃克院长:我很难过,太可怕了,向学校报告了吗?

卡桑德拉:报告了。

沃克院长:尼娜向谁报告的?

沃克院长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卡桑德拉:就是你。

沃克院长沉默了。

她放下笔。

沃克院长:哦。

卡桑德拉:但是你不记得了。

所以说……沃克院长同情地看着卡桑德拉。

卡桑德拉:你觉得没有足够的证据。

这是典型的“他和她各执一词”的情况。

你认为他陈述的版本听起来更——你用了什么词来着——“可信”。

沃克院长真的很难过。

沃克院长(温柔地):我们收到过很多这样的指控。

通常每周都会有一两次——学期刚开始大家都在搞派对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一起。

我不得不尽力判断每份指控的是非曲直。

很抱歉我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当时肯定彻底调查过。

卡桑德拉:他的朋友们都袖手旁观。

有些人甚至参与了作恶。

沃克院长:我知道这一定很痛苦,但是如果尼娜喝酒了,如果她不能把整件事都记起来,那情形就太复杂了。

卡桑德拉:所以她不应该喝醉?

沃克院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说,派对结束后去满是男生的宿舍不是个好主意。

这会让他们产生错误的想法……我们的确建议过不要这样做。

我们试图告诚女孩们更加当心。

教她们自重自爱。

卡桑德拉:——所以是她的错?

——因为她不自重?

(稍顿)抱歉,我不是在批评你,沃克院长,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沃克院长(和蔼地):我们都不愿意承认是自己误入险境。

有时候这些错误贻害深远。

这种情况比你知道的要常见得多。

卡桑德拉:我知道这种事很常见。

沃克院长:当然,很遗憾。

卡桑德拉:遗憾?

沃克院长(耐心且和善):你想让我怎么做?

每次发生这种指控就毁掉一个年轻人的人生?

开除他们?

这不公平。

这样的指控会摧毁他们的生活。

卡桑德拉:所以你愿意接受这个男孩的一面之词?

沃克院长:是的,疑罪从无。

卡桑德拉:你的确是这样做的。

沃克院长:除非证据确凿,否则不能认定他们有罪。

只能这样。

卡桑德拉:无可置疑?

沃克院长:恐怕不行。

卡桑德拉站起身。

卡桑德拉:谢谢你抽出时间跟我见面。

沃克院长:希望我能帮更多忙。

你的朋友还好吗?

卡桑德拉:不,不好。

但艾尔·门罗过得很好。

他事业有成,不久就要结婚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沃克院长没有回应。

卡桑德拉:所以你做了正确的决定,我想。

我们必须给这些男孩无罪推定。

稍顿。

卡桑德拉:所以我知道你不会介意——她瞥了一眼手表。

卡桑德拉:——三个小时前,我把你女儿安珀从学校接来,并介绍她跟现在住那个宿舍的男孩们认识。

稍顿。

沃克院长:你说什么?

卡桑德拉:她真的很漂亮,嗯?

而且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不少呢。

沃克院长:我不相信。

沃克院长尽量稳住神。

卡桑德拉:我注意到他们的房间里也有几瓶伏特加。

但我相信他们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的。

她结识了他们也很兴奋!

沃克院长:这是个玩笑吗?

你怎么回事?

你有病吧!

沃克院长浑身颤抖,拿起电话,拨打女儿的手机。

从卡桑德拉的衣袋里传出手机铃声。

沃克院长惊恐地看着她。

卡桑德拉:哦,对了,手机在这儿,她待会儿可能想要手机。

她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放到沃克院长的办公桌上。

沃克院长呆呆地看着手机,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沃克院长:天啊,你疯了吗?

卡桑德拉:没有。

沃克院长:她在哪个房间?

现在就告诉我!

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告诉我!

卡桑德拉:我告诉过你,是尼娜去过的那个房间。

沃克院长彻底抓狂了。

沃克院长:我不记得了,我说过……卡桑德拉:真可惜。

那我希望那些男孩不会辜负你对他们的信任!

沃克院长:我要报警。

她抓起电话。

卡桑德拉: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到这里……你觉得来得及吗?

沃克院长泪如雨下。

沃克院长:求你了……她还是个小女孩。

卡桑德拉:我不知道在那些家伙眼里,她是不是个小女孩……沃克院长:他妈的告诉我!

卡桑德拉扬起眉毛。

沃克院长被吓到了。

她转变策略,开始乞求。

沃克院长:瞧,你是对的,好吗?

这就是你想听到的吗?

你是对的。

她是认真的。

沃克院长:你是对的!

稍顿。

卡桑德拉:看看,这不难吧!

你好好想想不就行了?

我想,只要是你关爱的人,感觉自然不一样。

沃克院长:求你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

卡桑德拉等待着。

看着她惊慌失措。

让她再抓狂了一会儿。

然后——卡桑德拉:嘿!

放松!

说真的,沃克院长,你真以为我会做这种事?

幸好我没你那么信任大学男生!

(稍顿)安珀正坐在路边小餐厅里,等着她最喜欢的男团现身拍音乐视频。

是城堡餐厅,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你最好打个电话,否则她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不来了。

(稍顿)她就是个白痴吧,嗯?

不过长得够漂亮。

有谁需要头脑呢?

头脑从没给女孩带来过任何好处。

沃克院长吓得浑身战抖,哑口无言。

卡桑德拉打开门。

卡桑德拉:外面的等候室里有个女孩。

如果她来找你谈正事,我希望你能听听她的诉求。

(稍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沃克院长。

卡桑德拉扬长而去,沃克院长目送她离开。

内景,汽车,白天卡桑德拉的特写镜头。

电台里播放瓦格纳的《爱之死》。

她坐在驾驶座上,脸贴着方向盘。

她精神恍惚。

她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她渐渐意识到有响亮的鸣笛声穿透音乐传到她耳中。

己经响了一会儿了。

她从恍惚中醒过神来。

一个开皮卡的男人,乔治,在她身边高声叫嚷。

他透过窗户,对着她一边按喇叭一边大喊大叫。

乔治:嘿!

嘿!

你干什么呢?

她不理会他。

乔治:你就在路中间傻坐着,你是智障吗?

她不理会他。

乔治:嘿!

我跟你说话呢,我跟你说话的时候看着我!

卡桑德拉从副驾驶座上抓起一把车轮锁,平静地下了车。

乔治:你要干什……她走到他的车前,毫不犹豫地砸碎了一个刹车灯。

他简直不敢相信。

乔治: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又砸碎了另一盏刹车灯。

然后绕到车头。

乔治:嘿!

嘿!

住手!

住手!

她打碎了他的挡风玻璃。

乔治:你这个发了疯的婊子!

卡桑德拉绕到他的窗户前,气势汹汹地握着车轮锁。

卡桑德拉(平静地):你叫我什么?

他看着她。

他显然是被吓坏了。

乔治:去你妈的!

他飞驰而去。

她站在路中间,周围都是碎玻璃,被刚才发生的事情惊到了。

外景,卡桑德拉家,晚上卡桑德拉下车,发现瑞恩正在她家门外等着。

她仍然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完全不想见他。

卡桑德拉:瑞恩!

你怎么……瑞恩:你不接电话,所以……她这才想起来。

卡桑德拉:该死,电影,对不起,我加班了。

瑞恩:唔,我路过了咖啡馆,盖尔说你下午休息。

卡桑德拉不知道该说什么。

瑞恩:你没事吧?

她只想逃离这一切。

卡桑德拉:我没事。

对不起,我正在忙着……瑞恩:好吧,如果不吃晚饭的话,我们还能赶上——卡桑德拉(不欲多言):我真的很累,我能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吗?

瑞恩有点受伤,不过他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瑞恩:当然。

(稍顿)你确定自己没事?

你看起来有点……卡桑德拉:什么?

瑞恩:兴奋。

卡桑德拉:我没事,就是咖啡喝多了。

不能找咖啡馆的工作。

瑞恩:没错。

(稍顿)那就——晚安。

卡桑德拉:晚安。

瑞恩上了他的车,心里有点恼火。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稍后苏珊坐在桌边看杂志。

卡桑德拉试图不被察觉地溜过去。

不可能。

苏珊:嘿!

你碰到外面那个男孩了吗?

卡桑德拉不情愿地走了进来。

卡桑德拉:碰到了。

苏珊:看起来人不错。

卡桑德拉:是不错。

卡桑德拉转身要走。

苏珊:得啦,你才刚进来,坐下。

卡珊德拉坐下。

苏珊斟酌词句。

苏珊:你现在没事了吧?

卡桑德拉:什么意思?

苏珊:这个男孩……他让你感觉好点了吗?

抱歉过问这件事,只是……我们己经竭尽全力了,我和你爸爸。

卡桑德拉:拜托,妈妈,我们现在能不能不谈这个,求你了。

沉默。

苏珊:我们总有一天要谈的。

(稍顿)我们也一直想着她。

你俩小时候她就住在这里。

你不要以为这事对我们没有影响……稍顿。

卡桑德拉:那你为什么只字不提呢?

苏珊:因为你一直很愤怒,卡西。

我们无法走近你。

你根本不知道你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

卡桑德拉:我当然生气了!

苏珊:但是……你的怒火笼罩了一切。

(稍顿)不管你晚上做了什么,你都不用告诉我。

但是……好像有一段时间挺管用的。

然后……苏珊摊手。

苏珊:所以如果这个男孩能让你好起来,天哪,卡西……苏珊哭了起来。

苏珊:我只是希望你快乐,希望你能好起来。

卡桑德拉温和地去握她母亲的手。

卡桑德拉:妈妈。

(冰冷地)没有什么能让我好起来。

她离开了。

内景,蓝星酒吧,夜卡桑德拉的近景,她烦躁不安,穿得像个廉价的卡戴珊。

又假装喝醉了,但这次有点令人生畏。

她因愤怒而颤抖——怒气一波又一波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最后,有人走到她身边,她抬眼望去——她认出他了吗?

镜头盯着她的脸。

保罗(画外):你想喝一杯吗?

她抬头看着他:抓到你了。

卡桑德拉:为什么不呢?

外景,蓝星酒吧,片刻后保罗戴着一顶软呢帽,领着卡桑德拉走出去,她的头无力地垂着。

保罗看着他的手机。

保罗:该死,又涨价了。

他看着几乎站不住脚的卡桑德拉。

保罗:不是很远,你能走吗?

卡桑德拉:呃,我不知道……保罗:真乖。

他们迈步往前走,保罗几乎是半抱着她。

瑞恩(画外):卡西?

卡桑德拉转身。

瑞恩正要进酒吧。

他震惊地看着她。

卡桑德拉立刻清醒过来。

好吧。

她这次不是彻底清醒。

卡桑德拉:你在这里做什么?

瑞恩:我要去见几个朋友。

(稍顿)因为日程有变化,我空出了时间。

卡桑德拉:听我解释一下。

瑞恩:没必要,说真的。

保罗来回看着他们俩:尴尬!

保罗:抱歉,伙计,我不知道她有主,交给你了。

瑞恩厌恶地看着保罗。

瑞恩:交给我了?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保罗紧张地后退,绞尽脑汁地想。

保罗:呃……克莱尔?

卡桑德拉想息事宁人。

卡桑德拉:嗯,差不多吧。

瑞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瑞恩:好的,晚安。

卡桑德拉:别走,对不起,等等。

瑞恩: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对我不感兴趣,卡西。

瑞恩离开了,保罗咯咯笑。

保罗:态度冰冷。

脸都丢光了!

卡西背叛了他。

卡桑德拉: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滚?

保罗看着她。

保罗:等等,你没醉?

(明白过来)哦,上帝。

你是那个跟杰兹一起回家的神经病。

稍顿。

卡桑德拉:我不知道你在鬼扯什么。

保罗:妈的,去别的地方疯吧,甜心。

我对你没兴趣,你也没那么性感。

卡桑德拉冷静之极。

卡桑德拉:你可是差点儿就脱裤子了,保罗。

你上一次跟人光明正大约会是什么时候?

稍顿。

保罗:奉劝你小心点儿。

她向他逼近一步。

卡桑德拉:不,还是你小心点儿吧。

我可不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你知道吗?

还有其他一些女孩……她们才真叫疯狂。

他惶然地后退了一小步。

保罗:我才不信你说的话。

卡桑德拉:这座城市里,有个女人带着一把剪刀。

(她低头瞟了一眼他的裤裆)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她有点过分了,但是……保罗(惊恐地):你撒谎。

卡西耸耸肩。

卡桑德拉:那么下次你出去玩的时候就试试呗。

看看会发生什么。

保罗恼火地看着她。

保罗:你们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毁掉?

他跑了。

她看着他离开。

她的眼睛在夜店的霓虹灯下闪闪发光。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白天翌日早晨。

在白日冷淡的阳光下,一切都显得黯淡陈旧。

卡西低头看着她的笔记本。

她有了一丝怯意。

一个新名字:乔丹·格林。

她拨打名字旁边的号码。

前台接待员(画外):哈尔德·麦肯齐·格林律师事务所。

卡桑德拉:你好,我想预约乔丹·格林。

前台接待员(画外):对不起,女士,格林先生在休假。

卡桑德拉:哦,要休多久?

稍顿。

前台接待员(画外):无限期。

前台接待员挂了电话。

此事有些奇怪。

外景,乔丹家,白天卡桑德拉走到一栋漂亮的郊区房子门前。

她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她的所作所为也在让她付出代价。

她按门铃。

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

他胡子没刮,眼睛有点红。

他就是乔丹。

乔丹:我能帮忙吗?

卡桑德拉:我真心希望如此。

乔丹:对不起,我不再执业做律师了,如果你是来……卡桑德拉:不是为了这个。

乔丹感觉到了什么,甚至或许能察知即将发生的事。

乔丹:我一直在等你。

(稍顿)进来吧。

卡桑德拉有点不安,但她还是走进了屋子。

内景,乔丹家,客厅,稍后乔丹领着卡西走进他现代风格的、造价不菲的客厅,这里曾经烜赫一时。

如今唯见闭合的窗帘、枯萎的花朵、满溢的烟灰缸。

他注意到她瞥了一眼摞起来的脏盘子和咖啡杯。

乔丹:我妻子不久前离开了。

卡桑德拉:你不知道如何操作洗碗机?

乔丹笑了。

说得好。

乔丹:的确。

他点了一支烟,他的手在发抖,他显然心中惴惴不安。

乔丹(把烟拿开):你介意吗?

卡桑德拉摇摇头。

沉默。

他很紧张。

卡桑德拉依然冷静且充满恶意。

卡桑德拉:你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告诉我你在休假。

拿到你的地址一点儿都不难。

实际上是他们刚给我的。

乔丹:我跟他们说过,只要有人问,就给。

卡桑德拉:这似乎不太安全。

乔丹:躲也没用。

该还的债总得还。

卡桑德拉:我也这样想。

乔丹:那么……卡桑德拉:我来是想跟你谈谈八年前发生的事。

乔丹打起精神。

乔丹:好吧。

卡桑德拉:你还记得你的一个客户吗,名叫亚历山大·门罗?

乔丹:记得。

艾尔的父亲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卡桑德拉:的确是。

你可能不记得艾尔·门罗和他爸爸当时为什么聘请你了吧。

你很可能也不记得那个被你威胁欺负最终不得不撤诉的女孩了。

乔丹:我记得她。

卡桑德拉很震惊。

乔丹沉吟片刻。

乔丹:尼娜?

是这个名字吗?

对不起,我不记得她的全名了。

不过应该是尼娜,对吧?

卡桑德拉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卡桑德拉(低语):是的。

乔丹:我记得。

(稍顿)你是来复仇的吗?

卡桑德拉:你想让我对你复仇吗?

乔丹:想。

卡桑德拉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仿佛被冻住了。

终于——乔丹:我有……嗯……我觉得应该叫幻视吧。

医生称之为急性精神病发作。

现在正是发病期。

所以……我在“休假”。

(稍顿)你知道,每次庭外和解我都能拿奖金。

每撤销一项指控也能拿奖金。

我们所有人都不例外。

寂静。

乔丹:我们专门有个人翻看她们的社交媒体账号,搜寻能让她们名声扫地的信息。

联系朋友和过去的性伴侣。

令人惊讶的是,互联网让挖掘丑闻变得轻而易举。

在过去,我们不得不去翻女孩子的垃圾。

但是现在,只需要一张派对上的醉酒照片,就能让陪审团生出敌意。

卡桑德拉几乎无法呼吸。

乔丹走向她,跪到她面前。

乔丹:你得帮帮我。

我睡不着。

我睡不着。

我一直睡不着,得有……他去抓她的手,她退缩了。

乔丹:你是真人对不对?

我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吧?

卡桑德拉:我是真人。

他点点头。

乔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所做的一切。

卡桑德拉低头看着他。

同情和蔑视交织在一起。

但在内心深处终于释怀了。

就是这样。

最后,平静地——卡桑德拉:我宽恕你了。

乔丹的宽慰和感激显而易见。

他把头倚靠在她的膝盖上。

在这个萧瑟的白色房间里,这一幕意味着宽恕。

仿佛是《圣母哀悼基督》的画作。

乔丹:谢谢。

稍顿。

卡桑德拉:去睡觉吧。

外景,乔丹家,白天卡桑德拉走向她的车。

我们看到一个怯懦畏缩的中年男子西蒙靠在她的车上。

他看到了她。

男人:我现在要进去吗?

稍顿。

卡桑德拉:不用了。

她打开车门。

男人:哦,不过我还是能拿到酬劳的,对吧?

卡桑德拉:是的。

她上车,他坐到副驾驶座上。

外景,尼娜家,白天卡桑德拉站在尼娜家的街对面。

这条街道跟她家那边风格一致,无非是另一条毫无特色的郊区街道。

她竭力克制自己,不想哭出来。

她的手机响了,是麦迪逊。

她有些内疚地按下挂断键。

整件事的走向变得可怕了,毫无意义。

她抬起头,发现尼娜的母亲费舍太太正站在门廊上,注视着她。

费舍太太:卡西?

外景,尼娜家,白天卡西和费舍太太坐在房子的台阶上。

卡西正在喝费舍太太给她的一盒果汁。

费舍太太:我应该邀请你进去的,但是……你知道,乔治见到你会很难过。

卡桑德拉:我知道,对不起。

(稍顿)你还记得尼娜的16岁生日派对吗?

费舍太太轻笑。

费舍太太:记得。

真是一团糟。

卡桑德拉:尼娜在秋千上吐了。

费舍太太:这还不是最逗的。

卡桑德拉:那个男孩偷了你的花瓶。

尼娜设法让他第二天把花瓶还了回来,还向你道了歉。

费舍太太:他的确很怕她,她拧着他的耳朵说:“向我妈妈道歉,混蛋。

”卡西笑了。

卡桑德拉: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西蒙什么来着,还是叫史蒂夫——费舍尔夫人试图表现得友善一些,但她累了。

费舍太太:你来这儿干吗?

卡桑德拉:我只是想见见你。

费舍太太:你必须得收手了。

卡桑德拉有点吃惊。

费舍太太:这对我们都不好,对尼娜不好,对你也不好。

稍顿。

卡桑德拉:我只是想……弥补……费舍太太(一针见血):你做不到。

别孩子气了,卡西。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感觉吗,在被迫忍受这些的时候?

还有你,跟个鬼魂似的站在我们家门外。

还戴着你们中学时互赠的项链。

每次见到你都会把我们拽回去。

费舍太太心如刀绞,她强忍着眼泪。

卡桑德拉: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费舍太太:不,我也很抱歉,往前走吧,卡西。

就算是为了我们所有人。

费舍太太离开了。

卡西坐在台阶上,她知道费舍太太是对的:一切都结束了。

内景,瑞恩住的公寓楼,走廊,晚上卡桑德拉在瑞恩公寓外的走廊里紧张地等待着。

他开了门,并不想见到她。

瑞恩:哦,太好了,是你啊。

卡桑德拉:我能进来吗?

她脸上的绝望让他心软了。

内景,瑞恩的公寓,客厅,稍后瑞恩领着她进了公寓。

这里舒适干净,到处都是书。

卡西紧张地徘徊着,不知道该站在哪里。

瑞恩:想要什么?

咖啡?

还是和另一个人回家?

卡桑德拉忍不住笑了。

卡桑德拉:好呀,周围有没有人渣?

瑞恩:有个种族歧视的邻居住在三楼。

卡桑德拉:好极了!

尴尬的微笑。

瑞恩:你想要什么,卡西?

卡桑德拉:我是来道歉的,关于……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解释。

瑞恩:想得怎么样了?

她笑了。

卡桑德拉:还没想好。

是的。

瑞恩:没关系,真的。

卡桑德拉:我不是不感兴趣,我真的很感兴趣。

真的、真的感兴趣。

瑞恩:好吧。

我是说,请原谅我的困惑。

你不亲我,也几乎不碰我,但是我发现你要和一个戴着软呢帽的蠢货回家。

稍顿。

卡桑德拉:我承认……那顶软呢帽实在不可原谅。

瑞恩忍俊不禁。

他叹了口气。

瑞恩:你为什么来这里?

卡桑德拉:那天晚上……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保证。

不会再发生了。

可我很难解释。

(稍顿)我们能再试一次吗?

我是说,我能再试一次吗?

瑞恩看着她,思忖。

瑞恩:我不知道。

(稍顿)你还好吗?

她耸耸肩:我不知道。

瑞恩点头。

沉默。

最后——卡桑德拉:后会有期。

她离开了。

她把事情搞砸了。

内景,卡桑德拉家,卧室,夜卡桑德拉盯着艾尔·门罗告别单身派对的页面。

她在时间线上发现了瑞恩的留言。

“抱歉我来不了,兄弟!

玩得开心。

”她看着艾尔那张愚蠢的脸,还有他那些令人厌恶的朋友。

她关上了电脑。

她翻看自己的笔记本。

上面只剩下一个名字:艾尔·门罗。

她把那一页撕下来,揉成一团,扔掉。

够了。

内景,咖啡馆,晚上卡桑德拉独自一人。

铃声响起,她没有抬头。

卡桑德拉:我们今晚不营业。

瑞恩(画外):很好。

卡桑德拉抬头,看到瑞恩站在她面前。

卡桑德拉:嗨。

瑞恩:想去吃晚饭吗,你这个倒霉蛋?

卡桑德拉笑了。

卡桑德拉:想。

他吻她。

太美妙了。

内景,杂货店,白天周末。

卡西和瑞恩在杂货店挑选零食。

帕丽斯·希尔顿的《星星都暗了》开始播放。

瑞恩伴着音乐的节奏微微点头。

卡西注意到了:帕丽斯·希尔顿,嗯?

然后瑞恩突然开始对口型,拿着零食当话筒。

卡西试图板起脸,但是很难,她笑出了声。

人们都看她。

最后,她也跟着瑞恩嬉闹起来。

(切至)内景,瑞恩的公寓,卧室,夜蒙太奇:卡西和瑞恩在床上吃着零食看电影,配乐是帕丽斯·希尔顿的歌声。

内景,瑞恩的公寓,卧室,白天蒙太奇:卡西和瑞恩在床上接吻。

卡西坐在瑞恩的椅子上读书,瑞恩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盯着她看。

瑞恩和卡西吃着麦片聊天。

内景,咖啡馆,白天蒙太奇:卡西和瑞恩接吻,卡西坐在柜台上。

内景,咖啡馆,白天蒙太奇:卡西、瑞恩和盖尔吃纸杯蛋糕。

看到卡西如此开心,盖尔如释重负。

(切回到)内景,杂货店,稍后《星星都暗了》唱到尾声。

卡西和瑞恩去结账。

瑞恩:天啊,我爱那首歌。

卡桑德拉:应该的,这是一首杰作。

内景,卡桑德拉家,餐厅,夜苏珊从厨房端来一大碗沙拉,放到餐桌上。

卡桑德拉、瑞恩和斯坦利有些紧张地等在桌旁,每人面前都摆着满满一碗意大利面。

气氛有一点尴尬。

苏珊:吃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瑞恩:一看就很美味,谢谢!

斯坦利:酱汁是我调的!

卡西皱了皱眉。

她没想到把人介绍给父母认识会是这种场面。

斯坦利:哇,这酱汁……真不错。

斯坦利眉开眼笑。

苏珊:这么说,你是个医生,瑞恩。

你父母一定很骄傲!

瑞恩:哦不,他们本来想让我做DJ的。

稍顿。

斯坦利和苏珊笑了。

紧张气氛被打破。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斯坦利:他真逗!

你没说过他这么逗,卡西。

卡桑德拉:爸——爸。

瑞恩:你没说吗?

卡桑德拉:没有,我说的是你很无聊,但很有钱。

瑞恩:你知道,我甚至连有钱都算不上。

斯坦利:哦,很高兴认识你,小子。

他们都开怀大笑。

斯坦利和苏珊含笑交换了一个眼神。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片刻后苏珊和斯坦利在洗碗。

我们听到前门关上的声音,卡桑德拉又出现了。

卡桑德拉:他说他想要酱汁的配方,爸爸。

斯坦利笑逐颜开。

斯坦利:拍马屁。

苏珊:多么美好的夜晚。

斯坦利:这小伙子看着不错,卡西,非常好。

卡桑德拉:呃,还行。

苏珊:你可以喜欢一个人的,亲爱的。

卡桑德拉:我知道。

苏珊亲吻卡西,道晚安,紧紧地拥抱着她。

卡桑德拉:好啦,好啦,我们会往前走的。

苏珊松开手。

苏珊:晚安,晚安。

她去睡觉了。

斯坦利又多待了一会儿。

斯坦利:谢谢你介绍我们认识瑞恩。

我知道这很不容易。

你妈妈很……我们都很高兴。

斯坦利的情绪突然爆发,险些哭出来。

卡桑德拉很尴尬,手足无措。

卡桑德拉:天啊,爸爸,他没那么好!

他笑了,旋即又打起精神。

斯坦利:对不起,我一定是累了。

他迈步离开,然后……斯坦利:我们都想念她,卡西。

但是上帝啊,我们也想念过去的你。

他离开了。

留她自己在厨房琢磨父亲的话。

这些年她父母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内景,瑞恩的公寓,卧室,白天卡西和瑞恩在床上。

瑞恩:你妈妈真性感。

卡桑德拉:想要她的电话号码吗?

我可以给你牵线。

瑞恩(满怀期待):真的吗?

卡桑德拉:真的,我觉得她喜欢你甚于喜欢我。

他笑。

瑞恩: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稍顿。

瑞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可以吗?

卡桑德拉:当然。

瑞恩用胳膊肘支撑着坐起来,看着她。

他很紧张。

瑞恩:我觉得你很棒。

她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卡桑德拉:不,瑞恩,不要,求你了,别说了。

瑞恩:让我说完,小傻瓜。

我觉得你很棒。

然后想,是的,我很确定我爱上你了。

卡桑德拉沉默。

然后——卡桑德拉:出去,出去。

立刻。

瑞恩吓坏了。

瑞恩:什么?

卡桑德拉微笑。

卡桑德拉:开个玩笑。

(稍顿)我觉得我也爱你。

瑞恩正打算庆祝——卡桑德拉:别大惊小怪。

冷静点儿。

瑞恩冷静下来。

瑞恩:好吧,我很冷静,我很冷静。

其实他并不冷静。

他吻她,她回吻。

外景,卡桑德拉家,白天卡桑德拉拎着日用品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愉快。

一个女人从车里出来,穿过街道走向她。

是麦迪逊·麦克菲。

卡西把她彻底忘掉了。

卡桑德拉(低声):见鬼。

麦迪逊:嗨!

卡桑德拉:麦迪逊,你怎么在这里?

麦迪逊形容憔悴。

她几周没睡好觉了。

麦迪逊:对不起,我只是……我打过电话。

我也留了言。

我不知道你还用不用你那个号码。

也许你换了新号码。

麦迪逊都快哭了。

麦迪逊:我知道在车里等你显得很疯狂,就好像我在盯梢似的。

卡桑德拉:不,麦迪逊,对不起,我很抱歉。

我应该给你回电话的。

你跟那个人什么都没发生。

麦迪逊:你确定……看起来就像……卡桑德拉:我知道看起来像什么,其实不是,他没碰你。

麦迪逊长出一口气,她简直要撑不住了。

麦迪逊:谢天谢地,我一直……很担心我……我们……卡桑德拉:他只是把你放到了床上。

仅此而己。

给你摆了个复原卧式睡姿。

什么都没发生,麦迪逊。

我保证。

麦迪逊相信了她的话,如释重负,她擦拭眼泪。

深吸一口气。

卡桑德拉:我真的很抱歉没有早点打电话给你,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麦迪逊:哦,是的。

(稍顿)听着,我有……我要给你看点东西。

卡桑德拉:好吧……麦迪逊:我们能进去说吗?

内景,卡桑德拉家,客厅,稍后麦迪逊紧张地跟着卡西走进客厅。

她依然战战兢兢的。

卡桑德拉:你要喝点水或什么的吗?

麦迪逊:不用了,谢谢。

她的心里在做斗争。

麦迪逊:在……在我们吃过午饭之后,我……喝醉了,醒来的时候,是跟那个家伙一起在酒店房间里。

我这才认真思考,思考你说的尼娜的事,思考我们所有的……你知道的,我们的所作所为,就像……我记起了一件事。

卡桑德拉:什么事?

麦迪逊说不出口。

卡桑德拉:什么事?

麦迪逊:有录像。

卡桑德拉觉得如雷轰顶。

卡桑德拉:什么?

麦迪逊:一段愚蠢的视频。

群发的。

我收到了。

我们都收到了。

只是……当时就是传个闲话而已,你理解吧?

卡桑德拉:传个闲话。

麦迪逊: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一直乱糟糟的。

你知道,就像……昏了头。

我希望那只是我臆想出来的。

但是——她拿出一部旧黒莓手机,浑身发抖。

麦迪逊:我所有的旧手机都留着,为了保存照片什么的。

所以……给你。

(她把手机递过来)我不知道我们怎么就能在旁边围观……卡桑德拉:什么?

麦迪逊:还觉得很好笑。

麦迪逊愧悔无地。

麦迪逊:听着,这手机给你了,好吗?

你不一定非得看。

我真的不想看,但是……我不知道,随你怎么办吧。

只要别把我扯进来就行。

麦迪逊起身准备离开。

麦迪逊:拜托,能帮我个忙吗?

卡桑德拉:可以。

麦迪逊:别他妈再联系我了。

麦迪逊走了。

卡西神色木然,周围的世界在崩塌。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稍后卡桑德拉看着手里的黑莓手机。

她必须看这个视频。

她知道她不能不看。

她开始播放视频。

我们能听到声音,但是看不到画面。

我们盯着她的脸,这视频太可怕了,令人毛骨悚然。

卡桑德拉(轻声):哦,尼娜。

我们听到一群人为艾尔加油打气。

乔(画外):天啊,看看这个。

(稍顿)瑞恩!

瑞恩!

卡西变了脸色。

我们听到了瑞恩的声音,他正在喝酒,声音含糊不清。

瑞恩(画外):别拍我,伙计!

拜托,别拍这个!

他笑起来。

镜头对准卡西:惊心骇目,仿佛天崩地裂。

内景,巴托里医院,晚些时候工业地板垫上的一抹血迹。

镜头露出卡西,她在候诊室里,凝视着血迹。

她在等瑞恩。

他出现了。

瑞恩:卡西,你还好吗?

发生什么事了?

卡桑德拉:我们能找个地方私下说几句话吗?

瑞恩:我在上班。

卡桑德拉(平静地):我们得谈谈,就现在。

瑞恩看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内景,巴托里医院,瑞恩办公室,稍后瑞恩把卡桑德拉领进他的办公室。

瑞恩:发生什么事了?

卡桑德拉心碎地看着他。

卡桑德拉:我真是个蠢货。

瑞恩:什么意思?

卡桑德拉:我曾经真的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

瑞恩:卡西——卡桑德拉:看看这个。

她把麦迪逊的手机递过去。

瑞恩看着手机。

瑞恩:你给我看的是什么?

那是……艾尔·门罗?

是他的宿舍……什么……突然,他想起来了。

他慌乱地把手机递回去。

瑞恩:我不想看这个。

卡桑德拉:那时候你可是看得很开心啊。

瑞恩: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没有——然后他在视频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铁证如山。

瑞恩吓坏了。

瑞恩:我不……我不记得了……他看了一会儿。

痛心的感觉又回来了。

卡桑德拉:没造成什么影响,嗯?

瑞恩无目以对。

瑞恩:当时我们还是孩子……但她的表情让他住了口。

卡桑德拉:我需要你为我做件事。

希望你仔细考虑一下。

我准备把这个视频发给你通讯录里的所有人。

你的父母。

你的同事。

你所有的大学同学,还有他们的妻子。

瑞恩:卡西,拜托,别这样。

卡桑德拉:所以,要么我现在就发出去,要么你告诉我艾尔·门罗的告别单身派对在哪里举办。

瑞恩愣住了。

瑞恩:为什么?

稍顿。

卡桑德拉: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瑞恩:你打算怎么办?

卡桑德拉:这要看情况。

瑞恩:看什么情况?

稍顿。

卡桑德拉:你觉得他们会解雇你吗?

你是给孩子看病,所以……他们得小心点儿。

跟我们上学那时候比,环境变了很多,不是吗?

瑞恩:你先好好想想,拜托,求你了。

卡桑德拉:我都数不清自己想过多少次了。

她死死地盯着他。

最后,他把地址写在一张纸上,递了过来。

瑞恩:给。

这个周末他们都会去那里。

卡桑德拉把纸折起来放进衣袋。

瑞恩(泪流满面):你不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坏人吧?

我爱你,卡西。

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告诉我你会原谅我。

卡桑德拉:不。

稍顿。

瑞恩脑子里冒出另一个可怕的念头。

瑞恩:你会告诉所有人吗?

卡桑德拉:我不知道。

瑞恩:我只是不……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这种悬在头上的威胁。

卡西笑了。

卡桑德拉:的确。

她打算离开。

然后——卡桑德拉:别想着告诉他们我要去。

如果你走漏消息,我也会把视频发出去。

卡桑德拉微笑。

卡桑德拉:再见,瑞恩!

她走了,留下他一个人,被刚才发生的事情打蒙了,回不过神来。

内景,卡桑德拉家,起居室,白天卡桑德拉把头靠在门上。

苏珊正在往盒子上粘贝壳。

卡桑德拉:嘿,妈妈,我要出门去度周末,可以吗?

苏珊:哦!

和瑞恩一起?

卡桑德拉:哦不是。

其实,是有一个……咖啡研讨会……没什么意思……但是盖尔觉得可能对工作有用。

苏珊:好的。

需要我为你收拾行李吗?

卡桑德拉:我又不是去夏令营,妈妈。

苏珊略感气恼。

苏珊:我知道!

卡桑德拉态度软下来。

卡桑德拉:不过还是谢谢你。

稍顿。

苏珊有点儿诧异。

她正要答言,但卡西己经走了。

内景/外景,泥土路,晚上卡桑德拉在一条老旧的道路上停了下来。

四野茫茫。

目力所及之处,没有汽车,没有房屋。

只有树林。

她对着镜子化妆——妆容夸张。

烈焰红唇,浓重的眼线。

几乎认不出来是她。

她从副驾驶座上抓起一顶浅蓝色假发。

她的旧笔记本就放在假发下面,撕下来的那一页又塞回去了。

她戴上假发。

她下车。

她穿着PVC护士服。

她取下车牌,扔进灌木丛。

然后走到后备箱前,抓起一个配套的护士包和一大瓶伏特加。

她砰的一声关上后备箱,沿着废弃的道路开始了自己的旅程。

外景,小木屋,晚上镜头跟着卡桑德拉走向树林中间一栋孤零零的房子。

她把高跟鞋拎在手中。

外景,小木屋,晚上卡桑德拉穿好鞋,按响了门铃。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家伙,乔,前来应门。

乔:是、是、是的,医生在里面!

我们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欢呼声。

泛滥的雄性激素令人窒息。

内景,小木屋,休息室,稍后乔领着卡桑德拉走进破旧的休息室。

这里看起来就像乌烟瘴气的兄弟会地下室。

里面挤满了醉鬼,他们打扑克,玩啤酒乒乓,听刺耳的电子音乐。

艾尔·门罗在里面,他一副预科生的模样,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

卡桑德拉再次见到他,竟有些恍惚。

但她掩饰住了。

乔:我说的就是这个,兄弟们!

脱衣舞时间到了,宝贝!

来吧。

奇普:护士,我觉得不舒服,你能给我测个体温吗?

艾尔·门罗:我记得我说过不要脱衣舞女,伙计们!

安娜斯塔西娅会气疯的。

他的朋友们嘘他。

艾尔·门罗:谁让她来的?

众人都一脸无辜。

乔:别看我,伙计!

奇普:不是我!

艾尔·门罗:没人认账是吧?

那好,要是安娜斯塔西娅发现了,你们就死定了。

卡桑德拉:我猜,你是新郎吧?

艾尔·门罗:我是。

卡桑德拉:那就他妈的给我坐下。

她抓住一把椅子,狠狠地把艾尔摁在上面。

其他人:“哦哦哦哦!

”艾尔·门罗:嘿!

乔:哇哦!

你有麻烦了,兄弟。

乔咯咯笑。

这些家伙们兴奋得头晕目眩。

卡桑德拉拿出伏特加。

卡桑德拉:现在,我要你们所有人跪在我面前,你们这些淘气的男孩。

大家都在吗?

不希望有任何人错过。

这些家伙咯咯地笑着,争先恐后地跪下。

乔:我们大家都在,护士!

卡桑德拉:很好。

那么,我想是时候让你们吃药了。

卡桑德拉依次把伏特加倒进他们张开的嘴里。

艾尔·门罗:没我的份儿吗?

卡桑德拉:没你的份儿。

不过,你有更好的东西。

她播放音乐。

“超个体”乐队的《超生物体》。

诡异,上头,甚至有点儿超自然的氛围。

她抬手拉开护士服的拉链。

镜头切换。

镜头掠过那帮一边欢呼一边嘲笑的家伙们。

超级慢动作。

细致入微。

我们可以看到充血的眼睛和滚落的汗水。

还有斜纹布裤下的勃起。

就像可怕的动物:暴力和欲望在空气中涌动。

一闪而过的卡西。

她的头发,她的嘴唇。

都是细节。

但没有观众想看的镜头:性感女孩脱掉她的衣服。

最后,当卡西跨坐到艾尔身上时,镜头速度回归正常。

卡桑德拉:该上楼了。

艾尔·门罗:我不想……卡桑德拉(耳语):听着,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什么都不做,但我只有跟你上楼才能拿到钱。

艾尔·门罗:好吧。

卡桑德拉把裙子的拉链拉好,牵着他的手,胜利地领着他上楼梯。

那帮家伙都疯了。

乔:我要看到她早上爬着出去,艾尔!

最好是连路都走不了!

奇普:给我们留点儿,兄弟!

内景,小木屋,卧室,夜一间墙面斑驳的卧室。

格纹图案,霉烂的野猪头装饰,床头上方还有一块刺绣的标牌,绣的文字是“呀哈!

”。

我们可以听到楼下的音乐声訇然作响。

艾尔·门罗:那么,我该怎么……卡桑德拉:到床上去。

艾尔·门罗:好吧。

(开玩笑)我有点怕你。

卡桑德拉:你不用害怕。

上床。

艾尔照做。

她从护士包里摸出一副粉红色的毛绒手铐。

艾尔·门罗:等等,抱歉,我不确定用不用这东西。

卡桑德拉:这是为了我的安全。

艾尔·门罗:什么意思?

卡桑德拉:我私下跳舞的时候……有些家伙会动手动脚,所以……艾尔·门罗:哦,对,好吧。

他听任她给自己戴上手铐。

艾尔·门罗:你知道……没这个必要……我是个绅士。

卡桑德拉:是吗?

艾尔·门罗:是啊。

卡桑德拉:这话你听了可能会吃惊,绅士有时候是最坏的。

她把他铐了起来。

艾尔·门罗:嗷。

把手铐松一松好吧?

卡桑德拉:你会习惯的。

艾尔·门罗:瞧,我不想显得像个胆小鬼,但是……你不会……做什么吧?

就是,我爱我的未婚妻。

我们要结婚了,所以……我不想……卡桑德拉(温和地):嘿,我看着像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吗?

艾尔·门罗:不像。

卡桑德拉:没错。

艾尔·门罗:你叫什么名字?

卡桑德拉:坎蒂。

艾尔·门罗:我是说,你的真名。

稍顿。

卡桑德拉:尼娜。

尼娜·费舍。

艾尔仿佛见了鬼。

她站在床尾,冷冷地盯着他。

艾尔·门罗:你说什么?

卡桑德拉:我说我的名字叫尼娜·费舍。

艾尔开始挣扎,想挣脱手铐。

艾尔·门罗:你能把手铐松开吗?

求你了。

卡桑德拉:抱歉。

不能。

艾尔·门罗: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是乔吗?

天哪,哪怕是对他来说,这招也太狠了。

真够黑的。

卡桑德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艾尔·门罗:你不是尼娜·费舍。

卡桑德拉:为什么不是?

艾尔·门罗:因为……她己经死了。

稍顿。

卡桑德拉:肯定还有人叫尼娜·费舍。

巧合而己。

艾尔·门罗:我不信。

放我走吧。

这一点都不好玩。

卡桑德拉:我干吗要告诉你一个死去女孩的名字?

艾尔·门罗惊慌失措。

艾尔·门罗:这太操蛋了!

别闹了。

卡桑德拉:可我什么也没做啊。

艾尔·门罗(大喊大叫):伙计们!

乔!

布兰登!

奇普!

你们上来!

音乐轰鸣。

卡桑德拉:我觉得他们听不见,哪怕你喊得再响……艾尔·门罗:什么?

卡桑德拉:他们现在都昏过去了。

艾尔·门罗这下子是真的害怕了。

卡桑德拉:如果说我在福雷斯特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往饮料里加东西再容易不过了。

你可能以为他们会记得这一点。

尤其是乔!

艾尔·门罗:我认识你吗?

卡桑德拉: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还记得我,艾尔。

你那会儿风头可劲得很呢。

他如梦初醒。

艾尔·门罗:你是尼娜的朋友。

哦该死。

卡桑德拉:这么说你还是注意到我了。

真让人意外。

我在大学的时候不是超级辣妹,我还以为你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艾尔·门罗:你想要什么?

钱?

你是在勒索我?

随便你要什么都行。

卡桑德拉:不,我不要钱,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艾尔·门罗:随你要什么都行,好吗?

卡桑德拉:我要你亲口说出你干的好事。

艾尔·门罗:你是说……卡桑德拉: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艾尔·门罗:我什么都没做,我们当时还是孩子!

卡桑德拉:你敢再说一遍……卡桑德拉真的、真的怒不可遏。

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艾尔·门罗:瞧,也许她过后后悔了。

但是——卡桑德拉:是的,她后悔了。

艾尔·门罗:我什么都没做!

卡桑德拉:胡扯!

艾尔·门罗:你觉得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卡桑德拉:我觉得是另一个版本。

艾尔·门罗: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们没有……她听着他期期艾艾。

卡桑德拉:没有什么?

艾尔·门罗:你知道……(低声)没有强奸她。

卡桑德拉:没有?

她连头都抬不起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艾尔·门罗:那是个派对!

我的意思是……没错,我们都喝醉了,当然。

但是……她玩得很开心!

卡桑德拉:她在视频里看着并不开心。

稍顿。

艾尔·门罗:什么视频?

卡桑德拉:你不记得了?

你的朋友乔录了视频。

听我说,一旦见了天日,那个派对可就有麻烦了。

艾尔记得非常清楚。

他惊恐万状,涕泗横流。

艾尔·门罗:我什么都答应你。

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卡桑德拉:噢,别哭。

(厉声)真的。

别他妈的哭。

告诉我你干了什么。

艾尔·门罗:我没做错事!

卡桑德拉:她退学了。

她成绩在班里首屈一指,可她退学了。

我也退学了,就为了照顾她。

我们俩都走了。

可你拿着优异学业成绩毕了业。

你有过负罪感吗?

还是仅仅因为她终于走人而松了一口气?

艾尔·门罗:我也受影响了,你知道吗?

受到这种指控,是每个男人最可怕的噩梦。

卡桑德拉:你能猜出每个女孩最可怕的噩梦是什么吗?

艾尔的嘴唇动了动。

卡桑德拉:情况就是,你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因为所有人都忘记了。

但我没有。

她打开她的PVC护士包。

里面是她大学时使用的整套手术器械。

他吓得魂飞魄散。

艾尔·门罗:你他妈疯了!

卡桑德拉:离开学校我非常痛苦,你知道,我的毕生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医生。

(稍顿)不过,近来我觉得我有可能回去继续学业。

她拿起一把手术刀。

艾尔·门罗:住手!

求你了!

她坐到床上。

卡桑德拉:你知道尼娜天资卓绝,很聪明,聪明绝顶。

他拼命挣扎。

艾尔·门罗:救命!

救命!

妈的!

卡桑德拉:嘘。

我就是想告诉你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吗?

但这事很难说清楚,因为她太过独特。

她4岁的时候就与众不同了。

她从第一天就定型了。

不变的脸。

不变的步态。

就像成年人一样有趣。

称得上机敏。

有悟性。

聪明绝顶。

卡西心不在焉地握着半颗心形状的“至交好友”项坠,上面写着“尼娜”。

卡桑德拉:我敬畏她。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想和我做朋友!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有我是个例外。

就因为她是……尼娜。

(稍顿)但后来她不再是自己了。

突然之间,她变成了另一个人,成了你的了。

她走路时,听到的名字不是她的,而是你的。

你的名字刻在了她身上。

包围着她。

无时无刻不是这样。

然后就……把真正的她挤走了。

(稍顿)所以当我再次听到你的名字,你那肮脏的该死的名字,我就在想,最后一次有人说她的名字是什么时候,或者哪怕是想起她的名字是什么时候。

除了我。

(稍顿)这让我很难过。

因为,艾尔,你才应该是那个全身刻着她的名字的人。

艾尔·门罗:不。

卡桑德拉:别担心,我把所有器械都消过毒了。

我本来真的能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艾尔·门罗:你疯了。

卡桑德拉:你知道?

不过我不太相信自己疯了。

卡桑德拉慢慢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卡桑德拉:我尽量动作快一点,好吗?

她正要下刀,这时——砰!

——他从手铐中挣脱出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卡桑德拉猝不及防。

他把她掀翻到床上,双手卡住她的喉咙。

她挣扎。

他用力掐她的脖子。

艾尔·门罗:你自找的,你他妈的自找的。

你……活该。

卡桑德拉盯着他,她无法呼吸了。

她不知怎地从他手中滑了出去。

两人搏斗,艾尔有一只手被铐在床上,所以他们势均力敌,她设法空出手,举起了手术刀。

看起来她胜利在即,然而在最后一秒,艾尔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拧。

手术刀掉到了地上。

他把她摔到床上,一只胳膊卡着她的脖子,用力往下压。

他开始哭喊。

艾尔·门罗:你自找的……他无法直视她,抓起一只枕头蒙在她脸上。

他爬上去,跪在枕头上,用膝盖死死地压住她。

一只手还被铐在床上。

动作笨拙。

持续了很久。

她在他身下挣扎,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我们每一秒钟都在等待她反败为胜。

她试图反击,手在他身上乱抓。

她的指甲划过他的脖颈,但是她马上要窒息了。

她的脸被盖住了。

艾尔跪在她身上啜泣。

最后,过了很久,她的身体失去了生气。

胳膊无力地垂到地上。

艾尔一直跪在她身上哭。

他试探着爬下床。

我们等待着她起死回生的魔法时刻。

这个时刻永远不会到来了。

内景,小木屋,卧室,清晨我们还在前夜那个地方。

一道天光破空而来,照到床上。

艾尔依然待在床上,一只手还被铐在床柱上。

他彻夜未眠,无法脱身。

他的手腕在流血。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抓痕。

卡桑德拉的脸埋在枕头下面,她的身体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艾尔浑身颤抖,依然在哭泣。

我们听到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一只青蝇撞击着玻璃窗。

镜头拍摄卡西的手。

指甲修得很完美,手从床上耷拉下来,离地板上的手术刀只有几英寸远。

乔闯了进来。

乔:嘿,伙计,这一晚过得太带劲了!

他收住脚步,盯着“沉睡”的身体和手铐。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乔:哦天啊!

是那该死的护士吗?

你在逗我?

不!

艾尔·门罗:乔——乔:别害怕!

行啦。

安娜斯塔西娅不会知道的,好吗?

这事到此为止。

稍顿。

艾尔·门罗:她死了,乔。

乔看着他,笑了笑。

乔:别想耍我。

艾尔·门罗:我没开玩笑。

稍顿。

乔:哦,妈的,你说的是反话吧。

艾尔·门罗(绝望):什么?

乔:在告别单身派对上杀了一个脱衣舞女?

这是什么90年代电影?

真是经典。

(稍顿)你想不想让我把她弄出去,留下你接着睡觉?

要付给她的钱在楼下,虽然我不确定我们给她的小费够不够让她封口!

他走过去,摇晃她的肩膀。

乔:该走了,宝贝。

没有回应。

乔动手去掀枕头。

艾尔心惊肉跳地别过脸去。

卡桑德拉的脸仍然没有露出来。

乔愣了几秒。

又把枕头放回去。

乔:见鬼!

艾尔·门罗:我刚才告诉过你!

乔:妈的,天啊,那个该死的脱衣舞女死了!

你杀了那个脱衣舞女!

怎么会这样?

艾尔又开始哭,抽噎得像个孩子。

艾尔·门罗:我不知道!

乔走过去安慰他。

兄弟喜剧都是这样开始的,一个男人不小心杀死/打伤/伤害了一个妓女。

我们以前见过这种场面。

男人伤害女人。

男人包庇他们的朋友。

我们对这一幕很熟悉。

乔:嘿,兄弟,这不是你的错,好吗?

艾尔·门罗(抽噎):我不知道……好像是……乔:不,不是!

艾尔·门罗(痛哭):我……我会坐牢吗?

婚礼怎么办?

我的工作怎么办?

安娜斯塔西娅肯定会发火。

没人会理解……乔:但那是个意外,对吧?

艾尔·门罗:我是说——乔(语气坚定):那是个意外,艾尔。

艾尔·门罗:是的,当然,我是说,肯定是意外!

乔思忖。

乔:听我说。

不会有人进监狱。

因为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昨晚都看见她离开了。

她脱完衣服就走了。

艾尔·门罗(虚弱无力):她离开了……乔:就这么说。

咱们俩来善后。

等其他人走了,就把尸体藏起来。

艾尔感激地点头。

乔:艾尔,嘿,看着我。

艾尔看着乔。

乔:这不是你的责任。

艾尔·门罗(轻声):谢谢你。

外景,树林,白天接下来的几个场景中,配乐是音乐剧《国王与我》中的《美妙的事》。

一股浓烟冒出树梢。

外景,树林,白天其他人都回家了。

在树林的暗影中,乔拥抱着哭哭啼啼的艾尔。

他们站在篝火前。

乔戴上蓝色假发。

艾尔连看都不敢看。

他的心都要碎了。

乔安慰他。

乔用脚把卡桑德拉的手拨回火焰中。

外景,树林,白天火堆渐渐熄灭。

乔把卡桑德拉的车钥匙扔到余烬中。

他温柔地领着艾尔走了。

不幸的艾尔正在自怜自艾。

黑场。

内景,卡桑德拉家,厨房,白天两名警察,态度和蔼、经验丰富的警探林肯,以及他年轻聪明的搭档托德,正在询问惶惶不安的苏珊和斯坦利。

苏珊:你们不能追踪她的手机什么的吗?

林肯:抱歉,女士。

她走之前就关机了。

看来她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

苏珊:这不像她的做派……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

斯坦利:亲爱的,那不一定是……苏珊(严厉地):斯坦利。

苏珊哭出了声。

苏珊:她的情况正在好转。

她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斯坦利安慰她。

斯坦利:当然,越来越好了。

她会回来的。

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终归会回来的。

警察看着斯坦利,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托德:她在和谁约会吗?

她有男朋友吗?

内景,巴托里医院,瑞恩的办公室,白天瑞恩正在工作,突然听到敲门声。

来的人是林肯。

林肯:是库珀医生吗?

瑞恩:是的。

林肯亮出警徽。

林肯:沃克警探。

瑞恩竭力保持冷静。

是卡西发视频了吗?

瑞恩:好吧,请进。

我们能感觉到林肯对瑞恩印象深刻。

林肯:小儿外科医生?

瑞恩:是的。

林肯:值得尊敬,感谢你为社区所做的一切。

瑞恩听得发蒙。

瑞恩:不客气。

林肯:抱歉打扰你工作了,医生。

你认识卡桑德拉·托马斯吗?

稍顿。

瑞恩(谨慎地):是的,认识。

怎么了?

林肯:你怎么认识她的?

瑞恩:我们约会过。

林肯:约会过?

瑞恩:是的,我们……几天前分手了。

林肯:究竟是几天前?

瑞恩:呃,是上周四的事。

林肯:自那以后你们联系过吗?

瑞恩:没有,抱歉,为什么要问这个?

林肯:卡桑德拉的父母提交了失踪人口报告,申请调查。

晴天霹雳。

瑞恩:什么?

为什么?

稍顿。

林肯:因为她失踪了。

瑞恩怔住了。

这说不通啊。

瑞恩: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林肯:从周五开始。

瑞恩:天啊,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林肯:你说过你己经不是她男朋友了。

瑞恩:的确不是了,但是……林肯:她告诉父母说要出差什么的,但她同事不知道有这事。

你知道她这周末可能去哪儿了吗?

瑞恩:我——他欲言又止,如果他说实话,可能会受牵连。

他们也许会找到视频。

他接下来说的话太可怕了。

瑞恩:是的,她说过要去出差。

林肯:知道去哪儿吗?

稍顿。

瑞恩:不知道,我很抱歉。

林肯:好吧,医生。

咱们俩私下说,她情形似乎不太好。

我是说精神上。

她父亲好像觉得她……有点不稳定。

稍顿。

瑞恩:是的,她……状态不太好。

林肯:你觉得她可能……伤害自己?

这是给了瑞恩一条生路。

他也很乐意相信这个说法。

他获得了赦免,可以重新做一个好人。

瑞恩(释然):是的。

是的,我猜是这样。

有这个可能。

林肯:我也这样想。

感谢你的坦诚。

(稍顿)好吧。

我不再打扰你了。

希望你明天来一趟警局,你知道,得做份笔录。

瑞恩(郑重地):当然,我一定全力配合。

托德:谢谢你抽出时间见我们,医生。

非常感谢。

林肯和托德走了,瑞恩看着他们离开。

他逃脱了惩罚,但感觉并不好。

外景,草坪,白天美好的一天。

一场美好的林间婚礼。

艾尔凝视着他美丽的妻子。

我们可以看到,他衣领上方露出的脖颈上贴着一枚创可贴。

伴着仙妮亚·唐恩《你仍是我的唯一》尤克里里版本的配乐,他和安娜斯塔西娅交换结婚誓词。

当艾尔从伴郎乔手中接过戒指时,乔向他眨了眨眼。

艾尔努力克制往后退缩的冲动。

镜头推拉:艾尔亲吻他的新娘;他们迎着欢呼声走过教堂的通道;拍照合影;尊贵的客人四处走动,畅饮香槟,笑语喧阒。

瑞恩身处其中,却又游离在外。

他试图做出开心的模样。

乔走到他身旁。

乔:你看到那个伴娘了吗?

他点点头。

乔:她在太阳马戏团受过训练。

你跟她能解锁新姿势。

瑞恩:真不错。

乔咧嘴一笑,跑向伴娘。

瑞恩叹了口气。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

是短信。

他看向屏幕。

发信人是卡西。

天啊,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偷偷读短信。

“卡桑德拉·托马斯预先设置的定时发送信息”。

什么?

沃克兄弟的《无悔》响起。

(切至)蒙太奇:内景,乔丹家,客厅,白天蒙太奇:乔丹打开一个包裹。

里面是麦迪逊的黑莓手机。

包裹里还附有一封信。

他读信。

我们捕捉到了几句话。

“如果我失踪了……5月22日星期五,亚历山大·门罗的告别单身派对……小木屋……卡西。

”他读着信,皱起眉头,越来越不安。

他拿起手机,按键拨号。

内景,咖啡馆,白天蒙太奇:盖尔在收银机里发现了另一个信封,是给她的。

里面是“至交好友”项链的另一半,刻着“卡西”的名字。

她往信封里面看去。

没有信。

外景,树林,白天蒙太奇:警察带着警犬在树林里搜索,他们发现了篝火的灰烬。

叫喊,行动。

一无所获。

只在灰烬中找到了项链的另一半,虽经火焚,仍然可以辨认出:“尼娜”。

(切回到)外景,草坪,白天,稍后《无悔》仍在播放,瑞恩点开了预先设置的定时发送短信。

“幸好我买了保险!

”他抬起头,警笛声响起。

警车驶来。

尊贵的来宾们转头望去,神色困惑。

一组镜头:艾尔·门罗望向乔,两人都惊慌失措。

他们没有逃脱法网。

安娜斯塔西娅看向她的丈夫:怎么回事?

警察走进婚礼现场,艾尔的父亲和他们发生了争执。

艾尔被戴上手铐。

失声痛哭。

他的新娘伏在父亲的肩膀上哭泣。

乔悄悄溜走了。

所有来宾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在一片混乱中,瑞恩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他低头看着手机,头晕目眩。

发信人卡西:“婚礼愉快!

”(全剧终)

 10 ) 妮娜怎么了

妮娜,麦迪森,凯西,她们是好朋友,一起上医学院。

凯西专注学业,成绩优异。

妮娜则处于男性目光中央,总有人造她的黄谣。

有一次凯西离开了,妮娜独自参加派对,派对中妮娜被灌醉,或者她只是自己喝醉了,门洛将不省人事的她带到一个房间,在好兄弟们面前侵犯了她,好兄弟们像原始猴子一样唧唧叫好,还把过程拍下来发给别人。

第二天妮娜醒过来浑身淤青,满是手印的痕迹,她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找麦迪森求救,麦迪森认为妮娜活该,自找的,小题大做,没管她。

后来凯西回来了,两个人和校领导告发这件事,校领导想,又是两个想诬陷门洛小子性侵,碰瓷伟大门洛家族的女人。

认为两人没有证据,纯纯胡扯,两人退学。

门洛家大业大,雇了律师查遍妮娜生活每个细节,宣扬她是多么不守女德,败坏良家夫男。

麦迪森收到了妮娜被侵犯的视频,觉得妮娜真可笑。

后来妮娜自杀了,凯西的心也跟着死了。

然后就是这部电影的剧情了。

女主复仇的过程,还是比较现实的,她通过计谋让这些人认识到,他们本身是多么双标。

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就趋炎附势,谁有权利谁做的对,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的肉知道疼了。

太现实了,现实的让人觉得痛苦,她为什么不能掏出一把枪把这群人都突突了呢?

妮娜都死了,律师的道歉为什么还能让她落泪,道歉就够了吗?

然后我意识到凯西和妮娜是一体同心,律师向女主道歉,就如同和妮娜道歉,而妮娜并不是想毁灭世界,她只是想得到一个公道。

但这世界没有给妮娜和凯西的公道,她只有靠死亡才能把门洛送进监狱。

我也希望凯西可以放下,不是为了爱情这狗屁东西,而是为了她自己。

凯西可以说持续处在抑郁的状态,看不到出路,如果她成功报复了门洛,可能她也可以放下了吧。

《前程似锦的女孩》短评

Cassie用自我毁灭,才换来一个这样的结局,还是倚仗这个故事里唯一的一个真心忏悔的律师。而这个律师忏悔的部分,又是那么的虚伪,如果结局Cassie就这样消匿了,婚礼照常进行,我也毫不吃惊,似乎那才是现实,而电影总是要留给人一点念想。女孩儿们,do take care. After all, in general, ALL MEN SUCK.

5分钟前
  • Default
  • 推荐

为友复仇,为己解脱。类型片的路子本身就有点单薄,人物和主题更是仓促了事。

7分钟前
  • Wednesday
  • 较差

太好看了!刚开始觉得女主复仇很爽,而且其实她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在男人要侵犯自己的前一秒突然清醒,这就可以让对方吓破胆了!可见当女人自信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的时候,就可以吓退大多数男人了。然而后面看着看着就发现这种复仇她根本就不爽,比起已经不在人世的受害者和她生前遭受的荡妇羞辱,这些男人们遭遇小小的强奸未遂的挫折又有什么关系呢?靠一个人的复仇,改变不了整个社会制度,这也就是看到最后的悲哀,虽然看似女主赢了,但她也付出了生命和一辈子。三十年过去了,为什么女性复仇片的结尾仍然还是和《末路狂花》一样呢?

10分钟前
  • 又又
  • 力荐

这确实是个很理想化的爽片,但它理想化的一面又是那么绝望,或许这就是女性现状吧。

11分钟前
  • 闵思嘉
  • 还行

今年美国金球奖最佳影片提名之一,“Me Too”运动引出的的女性复仇故事。可惜,除了叙事引人、清晰以外,其它没有多少值得夸奖的地方了。

14分钟前
  • 谢飞导演
  • 还行

omg 太难看了…

18分钟前
  • SATURaiN
  • 很差

请你一定要拿下影后!!!!

21分钟前
  • ▲BOYBOWIE
  • 力荐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透心涼

23分钟前
  • 炫彩大渡鴉
  • 力荐

乏味无趣的释疑之旅。

28分钟前
  • 较差

直接从1小时20分钟看就可以了,女主比较显老,在剧里不太搭调,另外不理解为啥要牺牲生命来报复?直接捅死不就行了。让理解人打高分吧,我打低分,浪费了我的时间。

29分钟前
  • 平凡的小喜:)
  • 较差

那个脱衣舞娘毁掉了本该热闹的单身派对,那个辍学少女毁掉了本该温馨的同学叙旧,那个失踪前任毁掉了本该美好的崭新恋情。他们不记得毁掉谁的人生,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因为旁观觉得有趣,因为沉默觉得无罪。她的名字本该刻进他骨血,却被他名字的阴霾笼罩。道德的手铐太易挣脱,罪恶的口水太易吞服。

30分钟前
  • 西楼尘
  • 还行

只有我觉得超难看吗?我对这种刻意要营造女joker的感觉实在不能忍了。明明是很重要的性侵议题,给拍出一股劣质泡泡糖味。每一个角色都写得太假了,沦为推剧情的工具人,复仇和爱情戏都没有任何新意,也不给观众任何探索内心的机会。Cassie到底是个怎样的女生?Cassie和Nina关系是怎么好?我真是有一千零一问

32分钟前
  • 竹或子
  • 很差

立意很好,电影展现的很烂。提名奥斯卡最佳剧情片就更离谱,如果是靠着立意提名,那我没话说

36分钟前
  • 明明
  • 较差

故事的,太故事,但你可以永远相信凯瑞穆里根的演技

41分钟前
  • 汤头精灵
  • 还行

不像电影,倒是很有美剧的质感。人物剧情各方面处理的都比较仓促单薄,完全适合拍成一部长剧。

46分钟前
  • HarperYug
  • 还行

复仇片 讲的是凯西自己姐妹被强奸羞愧自杀 法律制裁不了的混蛋她就亲手来毁灭的故事 但是说真的 一点都不爽 看得真难受。那女法官 因为骗她她女儿被捉走了 她就被吓得手足无措 本来温文尔雅的也开始满嘴粗话了——当年得知妮娜出事之后凯西是不是也这样咆哮发狂呢?然后到了那个律师 一顿自白后妮娜拍着他的背说“我原谅你了”那一刻我好想哭 她也是个善良心软的好孩子啊 抛开了本该和朋友好好玩耍和男友缠绵的前程似锦生活 毅然披上了冷酷无情的外衣 就是为了给姐妹找寻应有的尊严 真的太让人心酸了。所以那些人该死 理应受到惩罚 然而最可怜最绝望的是 门罗定罪是因为他杀了凯西 凯西死了都最后都没有为姐妹伸张公义 这是最最让人气愤的。PS穆里根演得真好 连法令纹都很美 不过还是觉得她在这里有点老了。

49分钟前
  • 黄悦_
  • 还行

虎头蛇尾

52分钟前
  • 半解
  • 较差

当年的凶手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都让我头疼欲裂!其实要复仇,真的没那么神乎其神,甚至一点也不解恨。善良意味着永远不会变得和他们那么残忍,只能比他们更聪明,更狡猾。

56分钟前
  • 力荐

像是致敬双峰,包括最终出现的项链。

58分钟前
  • BLACK
  • 较差

質感很電視劇,穆里根幫電影往上提升了一點點。天然的力量懸殊讓每一次行為底下都有著隨時被暴力反殺的不安。雖然所有東西都很直給也很表面,但我想這樣的題材和所謂會冒犯男性的女性復仇片還是值得鼓勵和討論的。但我有點懷疑電影的受眾到底是誰?女孩們從中能得到啟發或精神性的安慰嗎?男性們除了覺得「與我無關」以外又真的會去反思自己的行為嗎?

59分钟前
  • 偏时差
  •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