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方也真是的,捧它是藏地电影的新突破,格局小了,要放在类型片里去衡量它的价值,怎么能在藏地电影里是个突破就值得观众进影院支持呢,搞得藏地电影很弱势一样。
这部剧从戏剧结构来说,它的角色、环境设定是非常封闭化的,去大背景的一个故事,所谓的大背景就是政治、文化氛围之类更广阔的背景,也决定了这部电影的思想深度有限,这是我觉得这部电影欠缺的地方,它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和多面,但是这个谜团并未触发我对人性的思考,而只是让我苦苦纠结于一个事实性的回答:谁是警察,谁是盗猎者?
——于是电影真多变成了一场荒野求生的记录、一次狼人杀的沉浸式推理(当然了,我也可以扯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毕竟电影的深度也要靠观众的解读)它在一场戏剧化的游戏中探讨人性。
说它是一场游戏,是因为它对观众的开放度非常强,从镜头语言的表达,以及叙事的方式来讲,这部电影力求将观众包裹进叙事之中,激起了观众的参与感。
这部电影的谜底:谁是盗猎者?
是导演交给观众去观察、判断和思考的。
护林员的角色带着一些观众的视角,因为他知道的信息和观众是一样的,同时又有他自己的性格和故事,比如他一开始怀疑森林警察的身份,也引导观众去怀疑,他是有自己思考的,后来根宝和警察走后,他开始写日记,虽然写的多是事实性的陈述句,但是在写作、回忆、整理这个警察叙事的过程中,他也产生怀疑,他的脑子里总出现警察变身盗猎者的画面,也就是他的潜意识并不相信这个人是警察,观众代入这种视角也会自然地产生怀疑。
有一个反转让我惊喜,原以为根宝和盗猎者是互相知道身份的,没想到根宝也不知道谁是和他接头的那个人。
这样根宝的视角也是缺失。
前半段的叙事是谎言叙事,那么他合理的部分在哪,不合理的部分又在哪。
由于后来出现的警察叙事很少,因此难以判断他的身份。
完整的视角只有警察和盗猎者才有。
所以有意思的是观众可以自行根据线索和视角的拼凑。
这部电影就是一个推理游戏,叙事技巧、镜头语言、音效氛围渲染玩得炉火纯青,这些技巧上的东西做的很不错,遗憾就是拘泥于这个游戏了。
在一个封闭空间中人性因为欲望、本能而展开的一场猎杀,少了一些思想深度,即欲望、本能之外的言说是缺乏的,这一点可能就比不上欺诈游戏、忧郁游戏这样的作品。
作为导演的处女作,还是肯定一下!
又是一部悬疑片,和《河边的错误》完全不同,这部电影总共88分钟,相对来说是比较短的一部片子,片名《一个和四个》,快一个小时的时候,仍然围绕护林员和大个子两个人展开,不免觉得节奏很慢,且没有太多剧情,只是两个人在小木屋里烤兔子喝酒的事,最后二十分钟是全剧的高潮,四个人齐出场,互相制衡,互相不信任,大脑也随着人物的对话高速运转,最后在鹿的注视下结束,又不免觉得最后处理得略微仓促,对人物身份的暗示、细节没有给出足够的线索,感觉缺了点什么,包括时钟的象征,身份证号,警号等的不同,可能对剧情推动都有一定的作用,还可以再探究一下。
包括剧中引出护林员因离婚而落泪也有点生硬,感觉还是一部没那么完美的电影。
参加的是映后场,导演以及各位主演钧来到现场,导演对于开头节奏缓慢的问题也给出了他的见解,他很喜欢这种高个子和护林员逐步建立关系这样一个过程的氛围感,所以不觉得长,并且希望大家不要执着于去寻找真相,而更多的将注意力关注到动物保护这件事上,可是这种和《河边的错误》全员疯子的感觉又有点不像,没有那么多铺垫,每个人的身份是明确而单一的,所以还是觉得可以再多做些补充。
还有两个惊喜是杜可风导演来到现场,表达了对这部电影的喜欢,同时也说自己的生活太舒服了,希望多和年轻人多合作,遇到问题,解决问题,还说张国荣之后最喜欢的人是金巴,哈哈哈哈,其实之前在万玛才旦导演的作品中看过好几次金巴老师的表演,本人是个脆弱猛男,可以看出金巴老师还是很简单,淳朴的。
还有一位藏族女孩来到现场,分享观后体验的时候全程哽咽,希望这样的电影有机会能走进藏区,听后是很感动的。
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吧!
片名《一个和四个》,四个是指什么?
听别人解释原来是原著小说里是有5个人参与狼人杀的游戏,只是电影里直接开头死了一个。
电影一开头回忆叙事,我以为会是《非常嫌疑犯》或是《罗生门》结果变异为“狼人杀”了……影片结局前挺不错的,悬疑感拉满,猜身份猜了半天,结局却来了个都死了,各种线索都未解释。
黑屏字幕就当没有吧。
首先两人身份是确定的,一个是根宝 - 狼,一个是桑杰 - 平民。
假如先出场男1是警察,后来的盗猎者没有理由要博取桑杰的信任,直接对暗号后杀了守株待兔就行了,也可以拿着鹿角直接走(考虑到暴风雪)。
并且应该在根宝跳狼后直接亮身份。
如果男2是警察,没有交代红绳枪以及鹿角来源。
并且男1和根宝早应该在红带树处对暗号了。
狼的身份怎么定目前来看电影都不合理。
还有就是,背景交代问题,盗猎者身份,怎么会有警服警车,怎么这么熟悉枪械,有枪打猎为什么还要接头。
没有提前说明盗猎者会有里应外合这个行为,而开头暗示只有一个坏人有点耍小聪明的感觉。
加上追逐戏的垃圾运镜,我甚至一度以为是三个车在追逐。
感觉电影有点没头没尾的,像短片。
就一波木屋对峙的高潮,且还戛然而止了,实在让人感觉泄气。
另外设定的“暴风雪山庄”很难不想到阿婆的《无人生还》啊,虽然没啥关系……
电影《一个和四个》已于10月27日全国上映。
影片由万玛才旦监制,久美成列编剧并执导,金巴 、王铮、更旦、达杰丁增、才多等主演,曾在第23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制作中项目斩获「莫非影画新声关注」奖项,由莫非影画联合制作。
这部「关于真相、关于绝境」的林中寓言通过沉浸式的视听艺术,营造出暴风雪天困兽相斗的悬疑氛围。
影片中的声音暗藏玄机,不仅彰显了各个角色的气场与心机,也从听觉上展开一场「时间」游戏。
莫非影画团队邀请到本片的声音指导李丹枫,深入揭秘《一个和四个》的声音创作过程与设计巧思。
莫非影画:您是如何接触到《一个和四个》的电影项目,并展开了这次合作?
李丹枫:最开始的一个合作契机其实是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因为莫非影画在上影节创投设立了WIP奖项「莫非影画新声关注」。
我们在那一年看到了《一个和四个》大概40分钟的一个片段。
在沟通的时候,我们都同时联想到了昆汀的《八恶人》,觉得《一个和四个》有很强的类型感,也是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有很多人物,他们的身份好坏难辨,以及它有一个挺扑朔迷离的剧情。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一个和四个》也是一个惊喜。
当听到导演的名字,久美成列,我们会因为他藏族导演的身份,预想这可能是一部所谓的藏族电影的样子。
但实际上,《一个和四个》呈现出来的更多是一个很纯粹、很有劲儿,在视听表现上非常有创作空间的类型片。
所以我们把WIP奖项颁给了这部影片。
在和久美聊过后,我们觉得整个创作想法很契合,希望能让这部影片具有强烈的类型感,因此一拍即合。
莫非影画:以往的藏地电影具有浓厚的藏族文化,风格偏向于写实主义,但本片其实非常类型化。
那么这部影片的声音是否保留了一部分的藏族元素?
在声音设计上又有着怎样的类型化考量?
李丹枫:在整个声音设计的过程里,所谓藏族元素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重点。
从视觉上,影片的演员、服装和地点本身就带有不少的藏族特点。
所以我们从声音角度上,更想把它变成一个相对纯粹的类型片。
语言台词上也会有一些藏族元素,当根宝说藏语,大个子听不懂之类的。
但其实这是和戏剧有更大关系的一个笑点。
我们更希望强调这部影片作为“类型电影”的一些元素,或是符号化的东西。
比如对于人物台词的处理,我们最大的初衷是希望达到很强的贴面感和压迫感,想让观众在进入故事情节时清晰地听到每个人细微的呼吸声。
当然现实层面上在那样的景别中,你不可能听见如此清晰的呼吸,但是我们想要强化戏剧性与听觉的刺激,让每个人物离我们更近。
在电影开篇,桑杰劈柴那里,我们也做了很多尝试和处理,希望那一下劈柴的声音传递出一种危机或预警。
这里我们其实参考了昆汀导演的《无耻混蛋》,在德国兵来之前,有个法国爸爸在那劈柴的声音格外夸张,甚至让你感觉像是劈在一块骨头上或者一块肉上,给人极强的危机感和惊悚感。
所以我们借鉴了这样的类型片的声音元素,在桑杰劈开柴的一瞬间加入了骨头裂开的声音,让影片更具冲击力和感染力。
莫非影画:影片呈现了四个形象鲜明的男性角色:桑杰、根宝、两名自称森林公安的陌生男子,他们有着不同的气场和心思。
影片的声音是如何帮助塑造这些人物形象的?
李丹枫:首先,每个人物在台词的处理上都有不同的方向。
桑杰(金巴 饰)的声音质感相对柔弱,因为他是未知的,你会更想了解这个人物。
其次是大个子(王铮 饰),他胸有成竹地讲述他的故事时很强势,在整个声音处理上,包括一些频率的部分,会让你感觉他的说话声特别厚重,对桑杰形成一种压迫和控制。
对于根宝(更旦 饰),他在某种程度上想占小便宜,却又很害怕很懦弱,干了坏事还有点心虚。
所以我们让根宝的声音质感相对细一点,甚至有些中性。
但根本上这与演员本身的音色有关,然后我们会在混音的过程里去强化这些设计。
最后是小个子(达杰丁增 饰),他的声音质感会很正,因为他可能是一个正面人物。
《一个和四个》首映映后环节甚至有时我们能够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
比如桑杰自己在房间里,听不到无线电了,他可能只能听见风吹屋子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然后他和观众会感觉到外面好像有一种小铃铛在不停地晃动,以及听到自己特别沉重的呼吸。
而所有这些除了营造出一个非常寒冷的氛围,更多也是体现一种孤寂。
我们想通过声音把这个人物在一个相对孤独、独立的空间中的感觉体现出来。
我们还会通过声音元素将这些角色进行符号化定位。
比如大个子的皮鞋,当他走进护林人的木屋时,皮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会让你感觉到他特别有重量和压迫感。
而根宝就比较不安,他一进木屋总是伴随着敲门声或者木门嘎吱嘎吱的响声。
这其实也是对于根宝内心不安的一种外化,当然这个外化也许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当你看完一场戏,在生理上会被潜移默化,好像他一出现,空间就变得不安了。
所以从声音方面,不管是音色还是一种特定的声音元素,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预示着每个角色是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外化对于类型片很重要,这可能也是我们对于类型片的一种理解。
莫非影画:视听冲击力要很强。
我们看到每个角色都持有不同的武器,比如斧子、枪,以及枪的种类也不一样。
这些道具上的声音有做哪些特别的设计吗?
李丹枫:拿桑杰的斧子来说,它在声音表现上是很锋利的,但是在视觉上看起来有一点钝。
我们常说一句话:“眼看为虚,耳听为实”,电影画面上,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可能很有迷惑性和欺骗性。
但当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你倾向于相信看到的东西是真的。
比如,大个子和桑杰对话的某场戏,他忽然用手蹭了一下桑杰的斧子,斧子发出了亮剑一样“ZENG——”的声音。
那一瞬间你潜意识里会认为斧子很锋利,不止是一个工具也是一件武器,它对护林人是有保护作用的。
关于枪,影片中出现的三把枪的质感都很不一样,有半自动步枪、双管猎枪、警枪。
最后的决战时刻,三枪同时开枪,三个人倒下。
三枪的声音处理完全不一样。
我们从角色本身的个性出发,来打造不同枪的攻击性。
莫非影画:除了角色和道具,影片的叙事结构也很有意思,是罗生门式的。
每个角色都从自己的视角来讲述事件的经过,不同角色的叙事空间在声音上有什么区别吗?
李丹枫:这里我们玩了一个“时间”的游戏。
首先,我们在做整体声音设计时,会去思考这一阶段情节,不管它是真实发生还是被编造的,但至少是从这个人物的视角出发,所以在他的叙述里,或者说他的“听音”视角里,我们会强调带入感。
比如在大个子的叙述过程中,你经常会听见他的呼吸,经历枪击后还出现了一个耳鸣的主观化镜头,像地震了一样。
从听觉视角来说,更多是从角色的主观角度出发。
一个重要的时间点是车翻之后,有一声叫喊“来抓我啊”,我们不知道是大个子还是小个子发出的,他们到底谁是警察。
这声叫喊在每个人的听觉视角里其实都是不同的,来自不同角色。
最初是大个子讲述他听到的叫喊声,我们用了小个子的声音。
然后根宝的视角里,是把大个子和小个子的声音做了一些变形,让大家难以辨别。
还有野狼的叫声。
影片中多次前往撞车现场,我们在森林场景中加入了野狼叫声,它不仅是一种环境音效,也更多是一种危机感,预示将有事情发生。
野狼也可能因为闻到了牺牲警察或受伤的鹿的鲜血味,开始逼近,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会被增强。
所以我们在尝试让声音设计与前后的情节、人物关系和视角之间都建立一个可推敲的逻辑关系。
莫非影画:除了您提到的狼叫声,影片中的户外场景和室内场景,都有十分丰富的环境音效,比如小屋里烧水壶的响声,森林里各色飞禽走兽声......您具体是如何运用环境氛围,来营造出影片的紧张感和神秘感?
李丹枫: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是风。
不管是在室内还是室外,我们能感觉到风雪一直在变化。
有时风停下来,有时风又变大了。
风吹着铃铛、木门发出的声响,让你觉得护林人的木屋摇摇欲坠,这些都是与风相关的元素展开。
然后当来到室外的时候,我们更希望那片森林是有生命力的。
影片里有一个展示森林的航拍镜头,除了能听见高空中的风发出的猛烈呼啸声、风经过树的声音以外,你还能听见树木在生长的那种“喀嚓”声音。
我们想传递给观众的是这片森林并不是一个死的景致,而是有生命存在的。
尤其是影片结尾当你看到那头鹿的时候,你会觉得这片自然,或者护林人守护的这片森林,本身就有生命力。
莫非影画:这个想法很有意思。
影片中的森林具有生命力,并和鹿之间暗含深层的联系。
那么关于这头鹿的声音设计,您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在片尾出现时,它仿佛已经不再是一头普通的鹿了,甚至带有一种神秘的启示。
李丹枫:当这头鹿被夹住腿很痛苦的时候,我们更想把它表现得真实,让观众相信鹿真的很痛苦。
在它的哀嚎里还参杂了一些人声演绎的元素,让鹿也成为一个拟人化的角色,来放大这种痛苦。
最后那个段落会让我们感到神秘或者神圣的升华,我觉得是来自于整体氛围的营造与作用。
不管视听、表演,还是情节,都已经达到弦紧绷的最高点。
三个枪声响起,随后你听见的是外面的风声,铃铛不停地摇晃,回到屋子里,有一个推门的声音,鹿出现在门口,它看了一眼发生的事情之后走掉了。
你还能清晰地听到桑杰的呼吸声,这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好像进入了桑杰的主观世界。
仔细听的观众可能会意识到有一个钟表转起来了,影片开头时钟是停摆的,直到结尾这一刻时间开始运转。
在某种程度上,你会感受到整个故事似乎都是一场梦,一个启示。
这真的是从导演调度、画面、剪辑和声音等等,所有方面的共同作用才会让我们感受到鹿的神性,它与自然世界的融合。
莫非影画:最后,您觉得《一个和四个》中的“一个”是指什么?
李丹枫:如果从字面意义上讲,我觉得“一个”应该是桑杰。
他毕竟是护林人,这个故事的主角。
所有的人物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围绕他展开,最终活下来的也是他。
另外四个人,可能是牺牲掉的两个警察,盗猎分子和根宝。
在这个神秘的森林里,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也许做了一个梦,而梦的主体是保护这片森林的人。
虽然他也遇到了很多问题,产生了怀疑与困惑,但其实他一直在试图把他的工作完成,保护好森林。
选择“这个”,还是选择“那个”,是《一个和四个》的主要问题,也是类型片里常见的,善与恶,警察与坏人的影像游戏。
直接翻译下,它就是一个生与死,存在与毁灭的悬念问题。
观众也乐意在头脑里,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雪。
有时候,像科恩兄弟,在开头加上“改编自一则真实故事”,效果更佳。
然而,《一个和四个》所引发的问题,不仅仅是这样一道选择,在我看来,它牵扯到另外一项,更严峻的问题选择。
一度,许多人会觉得久美成列的导演之路,顺风顺水。
从青海,到东京映画祭,到亚洲电影大奖,《一个和四个》走了很远的路,绕上很大一个圈,拿了不少奖……无论如何,再大的圈,始终是圈。
圈,是圆满,圆满就是圆满。
不料,即是半年间,亦发生许多事。
如今上映,再看大家脑海想象的圈与圆。
也许,雪地上的轨迹与线条,没能始末相连。
线,也没有顺着既定方向,走弧线,而是向下坠落……最后有公映,这一个点,一部电影的终点。
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问号。
问号,是维系电影紧张感的悬念,也是长片首作导演的真实困境。
从哪来,去哪里,下一程路线,终点未知。
《河边的错误》中,遮遮掩掩,虚上又虚的劲头,无非还是我公安不能是杀人越货的坏人,不可以犯明显的,刑法和道德的错。
它带有类型片元素,实际上又是在反类型。
而《一个和四个》从开拍到物料宣传,呈现的都是一个类型片,硬核、粗粝、凛冽,天寒地冻的西部高地。
人物生猛,脏污,带血。
警察还是歹人,点指兵兵,身份未知,命运未卜。
如一定要从角色入手,《一个和四个》的人物,往往只有神情、台词、动作,而没有笔墨,去建立具体角色的人物关系,即左右人物性格的悬丝与提线,比如渲染警察同仁的友情,表现盗猎分子的奸诈协作之类。
正因观众无从知道警察认识谁,歹人更不会将秘密全盘托出,倒不如以类型片人物来写:警察做好事,会牺牲。
坏人会伪装,落法网。
身份,是电影最重要的点,硬壳与果肉里的核。
电影不太离开那座护林小屋,更渲染走不出森林,一股暴雪将至的灭顶意味。
四个人,都处在迷路的状态,又刚好在护林小屋相遇。
这时候,有几样东西的存在,就特有意思,如巡林日志的笔记实录,它象征着所见(看)、所记(写)、所得(读)。
护林员桑杰是唯一暴露了脆弱内在的人物,他充当人类的和平视角,是卷入者,也是旁观者,更是调停者,貌似软弱,居于观众的位置。
桑杰人在森林与小屋,心在村子与家庭。
他不想在这里,只能把自己灌醉。
出于职守,他又不得不在这里,摆脱不了“人在这里又不在这里”的存在主义窘境——一个类似于电影院观众的人性角色。
门被敲打,推开的那一刻。
出场的几个人物,都要迅速获取他的信任,然而,他最终还是变成了人质,与被斩掉双角的鹿,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鹿作为生灵,也作为受害者,充当了逾越人类存在,介入的一个更高自然视角。
它受到伤害,但永远都在。
其他几人,则都需要掩饰面相。
作为主角,观众相信了护林员桑杰绝对没有问题,他瑟缩于内心。
可是,警察的到来,并不等于正义裁决的到来。
一是鹿死谁手未可知,一是他作为闯入者到来,他本人也并不清楚,护林员是否变节,乃至于跟盗猎分子是一伙的。
传统电影里,观众不该建立起对坏人的情感信任,否则一旦有了深刻共情——坏人当然也有老婆孩子乃至巴士上遇见的小学同学,以免在最终大清算来临之际,表现坏人之死的干脆或痛苦,都会遭遇人性悖论和剧作矛盾。
所以,坏人一向在电影活得简单,跋扈之简单,嚣张之简单,残暴之简单,又死得干脆。
俗烂不堪的类型片,尤其擅长让他们在高光处(临死前)说出来最长、最可笑的一段台词,衬托主人公的事后凛然。
为了导向干净利落的结局,《一个和四个》的牌面,掩藏到了最后一刻,完全不去轻易提示和交代,谁是警察,谁是坏人。
至少在我看的电影节版本,它是没有任何提示的。
再到院线版的小个子字幕,最后站位对峙的剑拔弩张中,一名观众更关注的,只会是血脉偾张的对手台词,以及走位要挟的情绪氛围,而无法从那个空间里,以留意和辨识体型。
大与小,是尘埃落定,另外一样参照依据(事实上,绰号脱自江洋才让短篇小说原著)。
而有枪和没枪,救谁还是打哪,才是传统类型片的硬道理。
正如关于悬念的故事,必然有陷阱,迷藏,会兜转、绕路。
《一个和四个》讲的善恶难辨,就是一个看不见的致命圈套。
当观众意识到线索拉紧,林中小屋杀机迸发,你已经脖颈上束,四肢被缚。
结尾一行字,可能会导致不少人迷糊,至少同在那个屋中,他们没有大小之分,只有困兽之斗。
就好比,堕入歧途的,何尝不可以是一个前警察呢(或如诗云:我亦不复受身为我)。
森林警察与盗猎故事的故事,影迷观众不免要溯回二十年前的《可可西里》。
从多布杰饰演的角色,到《一个和四个》的身份难辨,电影还埋设了更重要的一个文化/语言的差别,听不懂藏语的闯入者,出卖灵魂与继续牺牲的藏地人。
换言之,警察抓坏人的类型故事,是可以像藏戏故事那样,重复搬演,也是一串通行于电影史的省略号。
而那个消失不去的问号,是久美成列会否继续走类型片之路,是选择走出藏地,还是会去重新发现故乡?
这般奇怪的问题,就像是在追问年轻的导演,你是选择四个,还是选择那一个。
是个问题
个人看法,先进来的大个子是警察,最后进来的小个子也是警察,只是后进来的那个是黑警也是盗猎分子而且他还认识局长,可能局长和黑警也是同伙,所以最后那一行红字说小个子警察击毙了盗猎分子,也就是把真的警察当做盗猎分子击毙了,最后的大 Boss就是局长,而且他还没暴露,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后进来的人为什么会知道局长家乡是哪里,为什么先进来的人和后进来的人都有警号,因为他们都是警察!
近期的影院多是文艺片为主导,而且导演都很年轻,这部《一个和四个》是95后导演久美成列的处女座,人们更熟悉的可能是他的父亲——万玛才旦。
这部电影在FIRST影展上获得了最佳剧情长片,导演久美成列获得最佳导演,演员金巴获得了最佳演员称号,普通的观众不必考虑这些奖项头衔,片子好不好看,自己的感受最重要。
10月26日电影的首映礼上我二刷了这部影片,之前在中国电影资料馆看过一遍,再刷一遍我更在意的是其中隐藏的细节。
这次主创们都在现场,又是全员到齐,见了他们两次我算是发现,主创团队全员i人。
剧中的他们满面风霜具有野性,剧外的他们内向腼腆全员社恐,他们太真实了。
用一个字评价影片:悬疑,全片都充斥着悬疑感,影片发生在藏地的林海雪原内,一栋林中小屋内,护林员与“警察”和“偷猎者”的周旋,互相隐瞒、相互欺骗,谁才是真的“偷猎者”的悬念留到了最后一刻。
如果没有结尾的字幕,观众会有理有据的猜测很久,不过听导演说一开始是没字幕的,公映版才有的,大家懂的都懂。
剧情概述护林园桑杰(金巴饰演)在远离村子的丛林中担任护林员,这应该是当地的公务员吧,但是份苦差事,窗外荒山野林,风雪嘶吼,屋内能吃的东西只有硬得咬不动的馍。
环境的艰苦并不影响桑杰的工作认真,他日常巡视山林,每日写巡山日志坚持履责。
藏地丛林中有很多野生的精灵,它们的身体被贪婪的人类凝视,偷猎者肆无忌惮的猎杀马鹿,将它们残忍的杀死砍下鹿角,让平静的原始丛林中充满肃杀。
州上为了抓捕偷猎者投入不少警力,偷猎者马春芽的行踪已经被警方摸清,这天是偷猎者与接头人碰面的时间,蹲守已久的警方快速出击,在丛林中追捕着偷猎者......偷猎者极其狡猾,他们不仅拥有猎枪还有着更专业的伪装——坐骑是警车,皮肤是警服。
他们将自己伪装成了州上的公安。
一场激烈的警匪大战在丛林中上演,枪声在丛林中此起彼伏的响起,山中的鸟雀被惊起,一番速度与激情的较量之后,双方纷纷发生车祸。
警察B当场毙命,警察A持枪追逐出去,他与偷猎者进行了一番枪战,二人混战中走进丛林中,迷失在着黑暗丛林,连同混淆的还有他们的身份......昏睡中的桑杰被吵醒,开门后一杆长枪顶在脑门上,让他瞬间清醒。
这个不速之客自称是州公安局的警察,在追逐偷猎者的过程中撞车并在丛林中迷了路,今晚即将有暴风雪来临,他只能来木屋中躲避风雪。
桑杰还是相当谨慎,他不能轻易的对一个陌生人放下戒备,对他放下戒备,就像是自己走在黑压压的丛林中,丝毫不注意身后安全一样,或许这是他在原始丛林中学到的。
这个自称警察的大个子(王铮饰演)为证明自己给桑杰看了衣服内的警服,又亮出自己的警官证,桑杰小心的比对,让大个子背下的警号,数字都背对了,暂且相信他一下。
暴风雪即将来临,偷猎者无处可去很可能会来木屋躲避,可大个子的枪中已没有子弹,到时偷猎者来了也无力抵抗。
这偌大的丛林桑杰再熟悉不过,他带着大个子前往撞车的地方拿子弹,二人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寻过去。
车祸现场惨烈,警察B死在副驾驶上,尸体已经凉透,大个子在后备箱拿出军大衣给同事盖上。
谨慎的桑杰事先让大个子背了下同事的警号,这会儿桑杰小眼神一瞥,也对了。
二人在现场找了半天,找到一把手枪,然后抓紧回去。
风雪山林中二人早已饥肠辘辘,桑杰木屋中就那一块硬如磐石的馍,饥饿感让他们寸步难行。
动物痛苦的叫声将二人吸引过去,一只肥大的马鹿被捕兽夹困住后腿,头上的鹿角被砍去,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大个子见状后二话没说,手枪上膛瞄准射击。
“砰”的一声!
他人被桑杰撞了一下射歪了,大个子被桑杰一顿胖揍,二人在雪地扭打起来,“我看你才是偷猎者,你拿枪的姿势就像”!
大个子的脖子快被桑杰掐断了,他艰难的挤出一句:“我不用手开难道还用脚开枪吗”。
趁桑杰慌神的功夫,大个子一脚蹬开桑杰,趴在地上狠狠的咒骂着他。
原来大个子杀死马鹿只是为了充饥,桑杰不干那就放掉,看它能不能活。
马鹿很坚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树林深处,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原本建立起来的信任感在这一刻又崩塌了,大个子还是坚持争取信任,他将手枪交给桑杰:“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就随时枪毙了我”,老实本分的桑杰见状,暂且再次相信了大个子。
雪地里平白无故的消耗了一波能量,让两个人的饥饿感超级加倍。
雪地中一只野兔的出现,仿佛天上掉下的馅饼,二人一拍即合,开枪干掉了兔子,高兴的提回木屋,伴随着欢快的音乐节奏,将美味的兔子大快朵颐的蚕食掉。
主创们表示当时吃的是鸡肉,这段拍了三条,久美成列说他们一共吃了三只鸡。
所以,兔子:没人为我发声吗?
吃饱喝足后,桑杰在床下拿出了酒,寒冷的冬季喝一口酒能够温暖身心,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在酒精的作用下,桑杰喝着喝着哭了起来,喝酒喝好的表现就是真情流露。
原来桑杰的妻子要跟他离婚,远离村子的桑杰不知道妻子早就在村子给他织了顶帽子,性格软弱的桑杰流着泪缓解难过与痛苦。
大个子安慰起桑杰,等解决了偷猎者,我去帮你解决这事儿。
别说,大个子还挺义气。
他们等待偷猎者到来的过程中,大个子翻看着桑杰的巡山日志,上面记录今日凌晨时,还有人来过木屋,是桑杰村的根宝(更旦饰演)。
桑杰讲述着,凌晨时寒风肆虐大雪倾覆,根宝冒着雪来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迎着千难万难给桑杰送来了烟和酒,还有那份离婚协议书。
根宝说要不是看在之前你借钱的份上,才不会千磨万难的来这给你送信。
他安慰着桑杰,但言语中又透露着幸灾乐祸。
酒精的作用让桑杰头脑昏沉,他愤怒的将根宝赶出木屋,自己则是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用睡眠抵御难过。
这漫长的一觉,直到大个子的到来才醒。
桑杰还以为清晨根宝的到来,只是个梦。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根宝推门进来坐在火炉前,给自己倒下一碗热水,咕咚咚的灌下去,大个子用枪指着根宝的头,桑杰把他绑了起来。
大个子审问到:“你就是偷猎者的接头人吧”!
暴风雨欲来的原始丛林,根宝费劲巴力的送封信,的确任谁都得怀疑一下,根宝讲了他离开木屋后,在丛林中迷了路,还看到了警察和偷猎者互射的场面。
惊慌失措的根宝四处乱串,无意中发现偷猎者藏起来的鹿角,于是他将鹿角转移地点藏起,然后特意折回木屋告诉桑杰的。
大个子认为那是赃物,让根宝带路前去取回鹿角,长长的猎枪顶着根宝,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领路。
独自一人的桑杰头脑混乱,他坐在桌前又开始写巡山日志了,他要把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记下来,这是个好习惯,记录生活,今后只是看看文字就能够带入到当时的感受。
桑杰撒尿的功夫,又一个男人接近了他,手持猎枪还提着一包鹿茸。
他告诉根宝,他是州上的警察,他听林业局的局长提过桑杰。
桑杰半信半疑被小个子拿枪指着进了屋,他证明自己的过程和对话,和大个子说的一模一样,谁是真谁是假,这又上了层难度。
小个子(达杰丁增饰演)谨慎的看着屋内,查看了巡山日志后知道了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小个子说根宝是偷猎者的接头人,而那个大个子就是偷猎者,真相究竟是什么,桑杰直接懵了。
外出寻鹿茸的二人自然是没有找到,返程的过程中大个子对根宝说,你早上去木屋干什么,你心里清楚,如果想活命,那就听我的。
两拨人在小木屋中相遇了,双方相互控诉,指认对方是“狼人”,混乱之中根宝跳了出来。
他的确是偷猎者的接头人,他没文化,也没有工作,在村里是个老光棍儿,不干偷猎的行当赚点钱,在村子里更加没人瞧得起。
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中,几声枪响,根宝、大个子和小个子倒在了血泊中,留下迷茫的桑杰,环顾四周的尸体,谁是警察谁是偷猎者,此时桑杰还是茫然......观后感受其实看到最后,很多观众一脸懵,谁是偷猎者呢?
最后的片尾字幕写的很清楚,后出来的小个子才是警察,大个子和根宝是偷猎者。
影片很多怼脸拍摄的特写,让观者更有代入感,影片的配音也是后期演员重新录制的,为的就是有那种贴耳感,追求真实。
片中出现了三次马鹿,如果说桑杰不知道谁是偷猎者,那这只马鹿一定知道,整个过程都在它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如果解释片名的话,“一个”指的就是马鹿,“四个”指的就是人类,两个种族的故事。
据说当时因为疫情,影片拍摄中断了一年,最后的木屋的戏份根本看不出违和感,也正是因为有了中断,给了主创们去打磨去调整的时间,这才有了如今的成片。
影片中有两处对时钟的特写,第一次是在开头儿钟表指针停止了,第二次是人们倒在血泊中后,指针再次转动起来。
导演的解释是早上根宝带来的消息,以及他带来的酒都让桑杰精神涣散迷离,他感觉这一切不是真的,就像是梦一样,对时间的概念模糊了,时间也跟着停滞住,直到最后人在枪声中倒下,仿佛梦醒了,一切回归于平静,时间再次流动起来。
虽然是一部藏地电影,但不同于以往,可以说它是刺激的荒野求生,也可以说是沉浸式的狼人杀,只要能看进去,就不会觉得无趣。
至少它告诉了我们,藏地电影有无限的可能。
导演是95后的新人,现实中的他声线柔美性格内向、腼腆,他还年轻啊,未来可期啊!
久美成列的《一个和四个》是带给我惊喜的一部电影处女作~极寒之地的一场盗猎追逐,在暴风雪降临之前,变成了焦灼内心与神经的人性悬疑对峙的过程。
旷野的追逐与斗室的对立,在四角关系中变换对视的态度。
枪口对准的是在自我判断之下,惊惶与愤恨的不同层面。
在成熟的导演叙事手法之下,在藏地元素之内,在简单的故事之中,用人性的多变来展示极简故事的纵深层面。
冰雪映衬的黑与白,在静谧森林之中的窥视与追踪,让“盗”的几重层面里,成为迷惑诱因的关键所在。
盗猎者的原罪、被盗用的身份、被盗走爱人的心......在盗亦有道的危险迷局中,让其中撕扯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虽然会看到熟悉的类型片的影子与套路,却能在狭小空间中做出形式感极强的人物关系,这是让人很是激赏的新人表现。
悬在一线的躁动与紧张感,在演员不同状态里化为暗流,涌动在故事情绪之内,极简却极深刻。
技术到内核上面神性与灵性的展示,让电影带给观众很与众不同的观感,这是让人值得赞赏的。
从影像风格到音乐编配,在放大耳朵的声音情绪里,一切技术都将故事变得细腻深刻。
四个演员也很特别,在各自角色状态当中,刻画出一层复杂的人物表达。
寒冷饥饿感与内心触动,及肉体痛感之间,在特写与对望的状态里,写满了丰富的背景。
个人非常喜欢~
7.5/10分 我向来对导演的第一部作品都比较宽容。
《一个和四个》是个剧本杀电影,久美成列和他父亲走的还不是一条路,确实要比万马才旦更商业化。
要承认导演是表现出来一定的调度能力的,当然也有导二代优秀班底加持的成分,整体呈现出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不过导演比较依赖特写,叙事靠特写给线索,氛围靠人物大特写铺陈,有几个镜头明显就是为了凹造型的。
电影名字“一个和四个”,按照我的理解,一个就是那只被割了鹿茸的鹿,四个就是剧情里的四个人。
看到有人说如果把故事背景换成东北这个故事也完全成立。
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整部电影的隐喻系统要放到藏地才能成立,如果说那只鹿代表藏地的自然环境,护林员代表藏地的原住民(护林员又被戴绿帽,又不会开枪,虽然我比较反感一写男人戏就拿绿帽说事,但导演应该就是这个表意),那么其他三个人代表什么就值得玩味了,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非常有意思。
剧情里多次提及暴风雪就要来了,最后三个人都死了,暴风雪也没来。
在我看来,暴风雪不会迟到,真正的暴风雪在戏外。
ps:金巴的服装也太干净了吧,王峥的角色不戴帽子,我总怕他冻着。
看死君:第34届东京国际电影节即将落下帷幕,国内影迷对华语片能否最终斩获大奖一直非常关注,毕竟今年的评审团主席是人人都爱的伊莎贝尔·于佩尔。
纵观入围本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的华语片,有阮凤仪导演的《美国女孩》,还有大飞导演《异乡来客》,这两部都入围了本届电影节的亚洲未来单元。
而在最受瞩目的主竞赛单元,则有一部非常耀眼的华语片,便是年仅24岁的国内新人导演久美成列的第一部长片《一个和四个》,在东京首映后便收获不少好评。
由此,他也成为史上提名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年轻的中国导演。
影片《一个和四个》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青藏高原的荒诞故事。
暴风雪即将来临,护林员的木屋闯入三名不速之客,他由此被卷进一件真相不明的盗猎案件中。
导演用这样一个罗生门式的寓言,深刻地探讨了人性。
极致的镜头语言,荒诞的黑色故事,带给我们不一样的视觉体验与思考。
近日,我们有幸采访到久美成列导演,让他分享一下这部电影背后的故事。
独家专访久美成列导演电影《一个和四个》背后的故事采访| 皮皮丘看死君:导演好,第一次拍摄电影长片《一个和四个》,并顺利入围了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整体感受如何?
久美成列:还是挺惊喜的,这是我们整个团队一起磨合、精心筹备的,到现在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还是挺开心的,觉得我们没有白白付出。
看死君:从筹备到拍摄持续了多长时间?
久美成列:到现在为止,应该有三年半的时间,但是中间还经历过一次疫情,停机了一次。
看死君:当初为何会选择江洋才让的短篇小说进行改编?
这故事有哪里吸引到你?
久美成列:当时是一个朋友推荐,看到这篇小说时,觉得它的结构很有意思,是发生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的故事。
江洋才让老师把这篇小说写得非常有意境,他不仅把木屋里面人和人之间紧张对峙的关系写得很好看,同时跟外面大雪纷飞的环境结合得也很有意思。
我就觉得,这个故事很有发展成类型片的可能性,同时也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作者表达,就很想拍出来。
久美成列导演看死君:很多人看完后,觉得有点像玩“狼人杀”的感觉。
久美成列:对,有一点。
看死君:影片讨论更多的似乎是关于人性,而非故事本身。
久美成列:对,因为我觉得关于谁是盗猎分子、谁是警察,并非这部电影要探讨的,它不是讲一个真相的东西,而是讲人在为了生存的一种极致的状态下,所能够呈现出来的人性最为复杂的一面。
比如说要去欺骗别人,要去获得别人的信任,都是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的目的,这种是我想呈现的。
看死君:把小说改编成电影往往都需要取舍,这方面导演在创作时做出了哪些调整呢?
久美成列:因为这是一个短篇小说,体量也不是特别大,而且它描写得非常精悍,更多的是主人公护林员的心理描写。
在改编时,我们就不断去扩充它的容量,比如将每一个人的闪回发展成一个段落,比如从木屋这个单一空间跳脱到户外,在空间上给它更多的可能性。
其次,就是不断地去丰富每一个人物,赋予他们来到这个木屋的必然动机。
同时,就是将他们这种处在严酷环境中生存下去的意志做到极致。
再就是添加一些有意思的细节,比如时钟和藏历的设计,就是想有一些荒诞和诡异的元素成分,这对气氛的渲染也有效果。
看死君:影片中有很多蛮灵光的巧妙设计,比如那头鹿打开门的瞬间,让我觉得挺惊艳。
有人说这部电影是一个“罗生门式的寓言”,您自己怎么看?
久美成列:对,确实是罗生门式的寓言。
看死君:每一个人物都各执一词,让大家觉得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本身,就有一个“罗生门”式的叙事结构在里面,每一个人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讲述自己的事情,他们都带着各自的私心和目的。
而其实在讲人性的这一方面跟《罗生门》也挺像的,不光是叙事结构。
我喜欢把这个故事说成是一个寓言,因为关于“一个和四个”,那“一个”我所指的并不是护林员,而是那头鹿。
那头鹿它所代表的一个与人类不同的世界,是非常未知的。
在我看来,人们都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太在意自我生存的强烈目的性。
这跟未知的世界相比起来,我觉得就很渺小,也很卑微,所以可以说,是这样的一个寓言。
看死君:影片的拍摄地点是在哪里?
拍摄条件挺艰苦吧?
久美成列:青海省祁连县的冰沟原始森林。
对,特别艰苦。
看死君:拍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比较难以克服的困难?
久美成列:最大的困难就是遭遇了疫情的冲击。
拍摄方面倒没有特别大的困难,主要是创作以外的东西给的那种压力,这方面的阻力挺大的。
看死君:具体哪方面的压力比较大?
久美成列:比如说融资,因为我也是一个新导演,去融资就会很困难,再加上疫情给整个电影行业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就是找钱更困难了。
看死君:音效是影片中的一大亮点,可以说说音效方面是如何跟李丹枫老师沟通合作的吗?
久美成列:这个故事他当时看完后很喜欢,同时因为片中人物比较少,所以那种情绪性的东西就能充分凸显出来。
我们就觉得,这部电影如果能把声音处理得特别好的话,会让整个感觉特别加分。
比如一些小细节,像壶嘴冒烟发出滋滋的声音。
看死君:就和人物的情绪勾稽在了一起。
久美成列:对,其次就是我们觉得,这个电影要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沉浸感。
我们希望角色们所说的台词都能有很强的贴面感,就好像是在你的耳边跟你说话一样。
所以后来,我们就把每个角色的台词又做了一些必要的补录。
看死君:跟几位演员的合作可以谈谈吗?
比如金巴和王铮。
金巴跟万玛才旦导演也一直都有在合作,这次您也找到了他。
久美成列:我挺开心能跟他们合作,因为金巴的表演我一直都很喜欢;而且他这个人,我跟他也是特别好的朋友。
我觉得他是一个能完全把自己扔到一个情境里的演员。
他接到剧本也挺开心的,因为跟他之前的人物不太一样。
他之前都是非常强悍的硬汉型角色,这次要演一个懦弱的、分不清真假的、很犹豫的这样一个角色,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挑战。
金巴很快能进入人物状态,但因为我是新人导演,我第一次拍长片,对于一些细节的追求有时甚至有点过,比如说,我们每条基本得拍个15遍才行,最多的时候拍到了30多条。
这样会让他们感到一些不舒适,有次喝酒时,金巴跟我聊天说,他觉得重复太多遍后,他自己的表演就变得机械化,就没有很强的灵动性和体验感去表演。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包括疫情停机的时候,我再去看素材,我就发现我追求的那些细节的确有时候不是最关键的东西,我把它看得太重了,反而影响到演员的一些情绪状态。
第二次开拍的时候,我就尽可能地去抓最重要的东西,给演员最舒服的表演状态,比如拍四五条我就觉得ok了。
我感觉我们的磨合已经达到了一个特别舒服的时候,对整个拍摄氛围和进度等方面都带来了很大的帮助,跟他们的这次密切合作,的确让我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王铮的话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因为当时给大家看完剧本、准备要定他的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他本人,是制片人王磊去见的他。
我就看他的形象,包括他给我录的一段小视频,就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大个子,很硬汉,他也非常想演这个角色。
直到开机前十五天的时候,他还给我写了一篇长文,他把自己代入成大个子的那个角色,然后用第一人称视角,给我从头到尾解析了一下这个人的前世今生、前因后果。
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也给我特别大的震撼,我就觉得他特别敬业。
虽然说这是每一个演员都应该去做的,但是好像放在今天来看,他的这个行为就特别珍贵。
他也是完全把自己抛到那个环境里面,从开拍一直到结束,他那个戏服就没有换过,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穿着,有他的戏或者没他的戏都一样。
看死君:您父亲万玛才旦导演担任本片的制片人,他对您在创作上有哪些帮助?
久美成列:作为制片人的角度,就是给我这样一个新人导演搭建非常好的班子,帮我找到很多非常有经验的前辈,比如说摄影指导吕松野老师、音效老师李丹枫,等等。
其次,就是在文本方面给了我挺大帮助。
比如说,疫情期间去参加一些创投,当时也有些评委说里面的人物不够饱满、不够立体,然后我们就去想怎么丰富这些人物。
后来他就给了我一些意见,增加情节方面的设计,希望更能把角色的复杂性表现出来。
比如护林员和大个子在林中救助被兽夹夹住的鹿,又因为极度饥饿而打兔子,呼应后来他们在木屋中吃兔肉的情节。
台词的处理也给我提了很多有效意见;还有对道具的把关,因为要做出年代感,容易有细节错误。
万玛才旦导演看死君:影片中有很多面部特写镜头,可以谈谈镜头方面的设计吗?
以及你是如何跟摄影师吕松野老师沟通的?
久美成列:影像方面这么处理,主要是跟这故事有关系,因为我觉得它不是一个现实主义题材的故事,它是有一点寓言性质的,有一点超脱现实的风格。
所以,我希望在影像上也能做得非常规一些,比如把每一个人物的脸拍得很近,甚至有一点畸形,有一点奇怪,从而去凸显他们的那种心理状态。
我也是希望能带给观众一种沉浸式的体验,就是让他们从毛孔、从任何一种细节去真正地感受到电影中的人物状态 ,从而走进到这个木屋里面,去真正感受到他们每个人的小心思,他们心里面在想什么,他们跟对方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看死君:导演平时喜欢的导演有哪些?
可以分享一下。
久美成列:喜欢的导演还是挺多的,我喜欢伯格曼、库斯图里卡、金基德,喜欢洪常秀,也喜欢奉俊昊。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会在自己的领域里,不管是文艺片也好,或者类型片也好,我觉得他们都做到了极致。
这是我特别敬佩的,比如说,洪常秀他会把人物的情感关系挖得特别特别深。
看死君:第一部电影获得了不错的口碑,在创作上自然也是很大的鼓舞。
目前有第二部长片的构想了吗?
久美成列:有,是一个类型片,也是有我自己的生命体验和反思,就是跟当下城市里人的精神生活有关系的一个黑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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