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鸟人》不禁大呼,魔幻与荒诞的表现手段在不少时候对付起解决现代性的悖论与困境真是游刃有余啊,它是狡黠的,是清醒的,又是充满灵气的,不过从艺术的沉醉里清醒过后,大家知道这终究只是个基于现实的笑话而已。
其实《鸟人》的本质还是作者式的自省(或者说是自讽),但是这种自省不像今年锡兰《冬眠》里契科夫式的喋喋不休,他的表达方式要更加的新颖和鲜活,冈萨雷斯搬用文学流派里一种充满生命力表现方式大胆的进行了镜头表达的革新,毫不留情的剥下了现代艺术和商业之间仅剩的遮羞布,在现实与戏剧的对立与融合中实现了极富想象力的一次充满自省味的讽刺。
《鸟人》里大胆革新的表现方式让电影充满着灵气,这种反主流的气质和电影所呈现的思考保持着一致,具体到电影里的角色,基顿所饰演的角色具有很强的代表性,他自身拥有反主流、反消费主义的气质,他认为他早年在全球卖出十几亿的垃圾电影还不如现在的这800人一场的清贫舞台剧,他是具有艺术野心的,但是他早年受益于消费文化得来的自我膨胀和知名度却成为了终生相伴的魔影,它既是绊脚石,也是潜在自省的具象化表达。
他渴望得到艺术的认可,内在里却又难以抛下那种存在感带来的满足感,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寻找自身的存在感,但是现实状况中的自我价值并没有得到太大的认可,存在感很弱,但是早年的社会认可又不是他想要的东西,虽然这种表面他所排斥的popular却给了他膨胀的满足。
在自我价值和社会认可之中拼命的挣扎,魔幻主义的手笔便大放异彩。
Popular这个词本来就有大众化的意思,可是基顿实现价值的超我确是基于极端孤独的自我,sam抽大麻与父亲争吵中的无心之言,基本上把现代大众感知中的存在给说了出来,这种基于感知而来的存在,在现代信息与传播中被演化的变得非常畸形,他甚至可以强大到树立另外一个非我的意志,而这基于极端而形成的意志对抗,大抵也只能在魔幻现实主义的手笔下一鸣惊人了,存在这复杂的哲学话题在电影中以二元对立的形式出现,电影中自我意志与非我意志抗争演化于自我价值与大众认同的挣扎,两者在电影中的关系以戏剧与现实对抗的形式出现,但是到了故事的后半段,这种对抗慢慢在魔幻的手笔下演化成了无解的共生状态,于是鸟人真的就成了可以翱翔的鸟人。
在电影中后段,基顿醉后露宿街头,一个意志登上楼顶飞跃城市飞回剧场,一个意志了出租车回到剧场,终究是现代性的悖论,这一刻的他已经得出了完全无解的答案,对抗的两者之间已经失去了明显的界限,但是更大的自我意志力还是催使他回到剧场,而舞台剧结尾的自杀,便是那一刻自我对这种无解答案的最终回复吧,要是电影到此嘎然而止,整体的效果必然会大打折扣,因为这样的一死实在是懦弱的逃避,所以鸟人是不会死去的,意志也难以消灭,最终没有死去的基顿在这献祭式的表演中收获了巨大的社会认可,戏剧感得到了更大的突破,但悖论依旧,顽疾难除。
这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基顿脸上居然缠着有点像鸟喙医疗绷带,这隐晦的一笔真的是非常经典,社会认同塑造下的非我的意志没有走,实现个人价值的自我的意志也还在,于是鸟人望着窗外自由的鸟儿,一跃出窗,在女儿的注视下翱翔于城市中。
这一刻,魔幻主义的表达给我们带来了一幕艺术的飞升。
冈萨雷斯在处理这部电影时故意抛弃了叙事上的复杂性,却花了大量的时间在空间的延展上,剧场后台、舞台、街道、广场等环境的拍摄中,大量使用了无缝的长镜头连接,这些不一致的空间带来的逼仄、分裂、空旷、间离感给电影角色内心带来了相应的延展性,配合这迷乱的鼓点,从逼仄的后台到分裂的舞台,从拥挤的广场到空旷的城市上空,长镜头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戏剧与现实、对立与共生之中悄无声息的存在,大大削弱了电影的工业属性,这略具革新的表现方式正切合电影超现实的气质,灵气之足。
《鸟人》中的讽刺与自省是显而易见的,电影中二元的对立挣扎深深扎根于现代性之中,无解的悖论、价值的对抗、存在与虚无,永远没有答案。
值得庆幸的是在艺术的形式中它们可以得到极致的飞升,因为艺术不需要一个答案。
所以,做评论是多可悲的一种事。
大约看了这部电影的人很难不想到另外四部相关主题/内容的电影:霸王别姬,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公民凯恩(citizen kane),与黑天鹅(black swan)。
伊纳里多的电影主线由两个相悖的哲学主题导引着:自我对社会的妥协,与自我对社会的抵抗与超越。
而这两个主题又由高度对立的反讽的表现手法此消彼长地随着影片时间之流逝而得以展现。
当Sam(他的女儿)歇斯底里地告诉他的父亲他不过是富人们茶余饭后玩笑谈资什么都算不上却又汲汲营营想在别人的喝彩中获得肯定后,悲伤欲绝的他却又幻想一拨手指让打火机原地转圈;当路人半吊在工架上背诵<<麦克白>>(MacBeth)的结尾处时(out, out brief candle, life is but a walking shadow... and is heard no more),观者似乎看到了一个被野心吞噬的过气影星作着最后的挣扎(the last gasp)但却不得不臣服于现实与绝望,可是就在露宿街头的第二天,他又荒诞不经地超越引力极限飞翔在纽约上空(尽管他并没有飞翔,而是坐着Cab来到了剧场门前);当他终于扳动手枪观者们或都以为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却几乎又毫发无伤地躺在病床上。
Riggan的生命力如此顽强,而他的阴暗面(未完成之意志的代表性体现,即鸟人)也如此偏执疯狂,加上完美的场景设计与剪辑几乎将他限制在自己的房间与舞台而视野局限却又孜孜不倦,颇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也恰是影片成功的诸多重要原因之一。
其实联系最近的三部好电影,即本片中的Riggan,消失的女孩(gone girl)中的Amy,还有Whiplash中的Andrew,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滞”--这或许也是现实社会的一个缩影,指数增长的社会福利也在指数地增加社会分工,而在任何一个领域,如果自身不是足够强大(或者说自我的存在有赖于他人的赞赏与认可),则很难不通过一种歇斯底里的顽固将天资大概总是一般的自己推到自己潜能的极限--当代的异化与其说是资本家对劳工的剥削,不如说是(部分由于网络存在而更加强大的)紧密联系的社会对个人的存在意识的深层挑战。
名爵者工器,但看不透的人永远也看不透,从始至终,永远活在他人的世界与评价中,却不知道他人看到的永远是他人强加他们的意志的那个虚幻的你(就是Riggan镜子上贴的那句:A thing is a thing, not what is said of that thing;相反,看不透的人会用一种极其自我的方法追求一种非自我的虚幻的实现--本或许应该用来加强自我认识看清自我抵御外生评价冲击的力量被用尽全力地拿来追求一个本非自己的存在,最后完全活在他人世界中。
这点卢梭很早前就提过,所以他赞赏the primitive men,认为他们才是最civilized的群体。
Riggon的演员说她一辈子想要来百老汇,自从孩提;而到了百老汇第一次演出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孩子,需要被肯定。
导演借女演员之口,说出了Riggan的悲剧。
至于影片末尾,他死了吗?
若是有确定的答案,那影片就立即降级无数。
自我对社会的抵抗仍然与自我对社会的妥协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
自从Birdman诞生以后,Riggan就已经死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瞬间Riggan有想过与前妻与女儿“复牵黄犬逐狡兔”的时光,也追悔“活在当下”的契机与未来;然而孱弱的生命甚至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虚幻的表现手法与幻想的瘟疫竟然最终换来了"Super-Real"的啼笑皆非的评价,真实与虚幻交织一起:“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人之一生,永远活在唯心唯物两极之间:追求自身价值实现自身快乐的时候不可能丝毫不被外界与身边的人以及物质世界影响,在将要完全对他人意志妥协的瞬间也常常会爆发出惊人的个体能量对看似无助的命运作出有效的控诉。
非黑即白的简单图像恐怕只有在简单的模型中才会存在。
就如韦伯所看到的,环境影响个体,个体也对环境产生影响,从系统的角度看,若有输入必有输出,若有作用也必有反馈。
投射现象的原理不因生命的开始与终结而有所改变,而作为自由意志的生命也并不总随着鼻息的有无而附丽抑或泯灭。
20几年前,Riggan Thomson由于出演漫画英雄系列电影Birdman三部曲成名,在人气旺盛之时却拒绝了参与拍摄Birdman的第四部。
20年之后,已至中年的Riggan早已过气,大众对他的标签单单依旧是个“鸟人”。
由于虚荣和自负的纠缠,时间并没有帮助Riggan适应、接受自己在知名度、存在感上的落差。
他想要证明自己是个真正的艺术家,亲自改编了一个话剧剧本,并且自己担任导演和主角,即将在百老汇上演。
电影给我们看的,就是Riggan从初期制作到首演的这段经历。
你觉得事情会进展顺利吗?
这部片子很奇妙,竟然也非常爵士(我刚看过Whiplash),是我今年看到现在最喜欢的之一。
照例,列一下为什么说它好:第一,选角、表演饰演主角Riggan Thomson的,正是多年前饰演过《蝙蝠侠》和《蝙蝠侠归来》的Michael Keaton。
Seth Rogan在《邻居》里对Zac Efron说,“你们这一代认为真正的蝙蝠侠是Christian Bale,对我们那一代来讲,真正的蝙蝠侠是Michael Keaton。
”经历是不可以复制的,被Nolan惯坏了的我们,很难会对Tim Burton的风格买账了。
Michael Keaton这个名字在90年代之后也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谈话内容(他出境的电影,貌似我看过的最新的也是1997年的Jackie Brown了,那还是因为Tarantino)。
一个演过经典的Batman,到现在却“无人问津”的演员,来演一个曾经演过Birdman,而到现在无人问津的演员,Keaton所谓是本色出演了。
但有一点我们都没想对——从导演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到同台的Edward Norton,都说Michael Keaton本人跟他所饰演的Riggan相比,性格和心态完全相反。
电影中的Riggan没有安全感,而Keaton却很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和自己的方向。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投入那些慌张、绝望、没有头绪的戏,Keaton的表演其实非常有突破。
除了主角之外,其他的选角也挺完美。
有几个配角我特想聊一聊。
这部电影对Naomi Watts的挑战性不是特别大,跟Keaton演一个夸张、变形了的自己相比,Watts更显得是在演自己,或者在演一个自己最擅长演的“角色”:一个不停怀疑自己的事业崎岖的女演员。
首先我们回到2001年的经典,Mulholland Drive (that David fucking-with-our-dreams-Lynch, right?). 在那部戏里,Naomi演的Diane是一个演技不错却没多少自信、特别想要红但就是没有红的演员。
在Inside the Actor’s Studio访谈中,Naomi说自己更像Diane(为什么说“更”呢?
),她说导演David Lynch“引发出了我内心的阴暗面,而我发现本来并不需要隐藏它”。
她还说self-doubt(“自我怀疑”)对她来讲是件好事。
我喜欢Naomi Watts这个演员,第一是因为她演技厉害,第二则是因为她让我看到她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在我心里会给她加分。
Edward Norton演Naomi Watts的床伴。
他的角色是一个演技高超、但却非常自负的演员。
我猜Watts在读本子的时候能够意识到她跟自己的角色很像,而Norton在读剧本的时候可能根本意识不到,因为Norton本人就是这样一个演员,他有可能自负到看不见别人对他的评论。
导演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在一个访谈里就说,Norton一来,读了一下剧本,就开始跟导演建议,“诶,咱们怎么不拍这个啊?
”“不如这样吧!
”云云。
而导演马上就笑了,问他,“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Norton说,“不知道。
”“你在做你的角色恰恰会做的事情。
”关于Edward Norton在片场难合作的说法有蛮久了,他并不是耍大牌,他只是对工作、对自己的艺术看得非常非常重,不愿意妥协。
以下只是网上搜来的一个“版本”:当年在拍The Incredible Hulk的时候,他拿到剧本后,自己狂加了大概70分钟的对话,为了突出绿巨人Bruce Banner的人物深度。
而在Marvel将那些全部砍掉后,他马上就不干了。
这之后“复联”里面才由Mark Ruffalo演绿巨人,也是大部分人最喜欢的。
(两个演员私下是好朋友)。
之所以要强调是“网上搜的版本”,因为Gone Girl提醒了我们,道听途说杜撰太容易。
而那个 “版本”的Norton,跟Birdman里他的角色,恰恰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独,这个角色再多么有才,他对自己还是没有足够的自信,他只有在舞台上才能最屌(literally),而我们依旧能感到幕后的他没有安全感的一面。
真实的Norton是怎样的,我就不知道了。
此片Norton但凡出境就抢了其他所有人的戏,好在他说本片是他最享受的创作经历。
由于知道这三个主要角色跟演员的现实特点之间的联系,我看电影时就多了一层乐趣。
电影最开始(忘了谁)有句台词说谁谁朝自己嘴里开了一枪,却还没死成,我第一反应就是Tyler Durden. But we’re not supposed to talk about it.还想简单说两个演员。
Emma Stone演Riggan的女儿,她是一个有过沉重的曾经,如今茅塞顿开,却还没有丢掉包袱的灵魂。
Emma Stone的性格非常 “Easy A,” 跟Jennifer Lawrence差不多,她也是比较大大咧咧的,在脱口秀上讲“在故宫上厕所”的故事。
在Riggan的女儿里,我看得到Stone的那种自由,好像要高飞的风筝,但Stone的戏更多的是在同Keaton和Norton互动,这些互动里,我看得到一根很韧的风筝线,这是她演技所在。
镜头给了她的大眼睛不少特写,而捕捉到的感情也足够真实。
Zach Galifianakis (噢耶,一次拼对) 对于经纪人/律师的表演也很出色。
提他是因为你一般不期待他有这样的表演,他是玩Between Two Ferns瞎搞的人,这次正经了一把,当然他也提供了一些诙谐的对话。
看他也是满脸毛,不禁期待他效仿Robin Williams,多演些戏剧。
第二,剧本、摄影、导演、剪辑本片的摄影师是Emmanuel Lubezki,去年刚刚因为Gravity得了小金人。
导演和编剧之一则是指导过21 Grams和Babel的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
在他们的合作下,这部电影从头至尾好像是一场2个小时的长镜头。
这个效果是剧本事先的设定,原本就需要演员演很长的戏。
这部电影一共拍了30天的事实也确实证明了片场上的高强度高压力。
这样的拍摄,不仅需要每个演员都靠谱(尤其是最后一个说话的那个演员,因为一旦他搞砸,大家就要重来),更加需要摄影师、演员、导演的默契。
后者是电影成功的一大要素,因为每一场戏不仅很长,而且戏里的演员还有很多走动和互动。
为了捕捉最能表情达意的画面,并产生跟踪镜头的效果,摄影机不能一直在远处拍全景,它需要一直跟着演员走,有时还需要拍特写,并不停的变换角度。
同时镜头又不能碍演员的事。
为了突出主题,电影里面有好多的镜子,电影对于有镜子的戏的取景也是非常棒的。
我对Aaron Sorkin 剧本里很多的长镜头非常熟悉,所以在看完此部电影之后,我很高兴的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花一秒去想过Aaron Sorkin,电影拍摄是自成风格的。
这样的拍摄特点,结果就是不仅让我们充分了解角色,还让我们看到了百老汇后台的忙乱,给电影的气氛上了色(说到上色,灯光设计也别出心裁)。
由于长镜头跟踪,电影的节奏和张力简直令人窒息,我很快就被吸引到了对话和剧情里面,忘记了去想“长镜头”,而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技术特点没有沦为让人分心的花招(这是主观结论)。
更加厉害的是,在看的时候,我明明看得出他们肯定在某些地方喊了“咔”,但是就是看不出来到底是在哪里剪的。
很奇妙。
第三,有深度的主题说了半天“XX突显了”“YY烘托了”,也该具体谈谈主题了。
不过到了这里,很大部分就都是个人理解了。
其实读到这里,你应该猜得出来了,电影的一大主题,便是演员们极度稀薄的安全感,以及对于接受和肯定的“瘾”。
通过谈Keaton,Watts,以及Norton,我已经举了些例子了。
这些演员都有着不同形式的自我痴迷。
Keaton不停地跟自己的阴暗面斗嘴,一方面想要关心自己话剧的质量、担忧别人对自己作为艺术家的看法,一方面又愤怒的唏嘘“当年老子多辉煌,你们这帮人算个毛!
老子可以拍Birdman 4发大财!” 但明明已经开始做话剧了,好好表演完成任务却不够,他又特别容易就被外界干扰到自信。
所以他不停的设想重新披上Birdman的装束,通过商业电影再次被万众所爱。
Watts和另一个女演员极端需要他人的认可,需要听到赞美才能稍稍安心。
而Norton,虽然对自己演技功夫没有任何怀疑,但他大概是最痴迷的,他只对角色有信心,对自己却没有,所以他所有的经历都倾注到了表演上,对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不在乎,台下的生活一团糟,没人喜欢他。
每个人的潜台词都是“看我!
爱我!
”而且是一接受到一点光,就想要更多的光。
这不是瘾是什么?
电影中画面里的那一面面镜子,正是对于这种自我痴迷的象征。
此段很短似剧透:Emma Stone的那卷卫生纸,是帮助她戒酒(或毒)瘾的,在地球长长的历史中,人类只有那一小块。
而她跟父亲讲述这卷纸的目的,就是想要帮父亲戒掉对于 “看我吧!
爱我吧!
”的瘾。
剧透结束不过,大家还是不要太早的去评价别人。
Gone Girl里的Amy也是痴迷,Whiplash里的Andrew也是痴迷,我倒觉得我们所有人如今都是这样的。
演员们只不过碰巧又是名人,是被媒体典型化了的虚荣自负的人群的代表物而已。
说他们是“物”也不夸张,我们有谁真正的了解演员,我们多少次将他们的角色赋予在了他们本人身上,我们多么喜欢过度的解读他们的某个表情?
“我们”是个很笼统的代词,我个人感觉,社交媒体时代的年轻人应该是病得最厉害的人群之一,但大家真的都差不到哪去。
相比人到中年不会发推的Riggan,每天微博微信讲新事盼回复的我们大概更擅长拐骗别人的关注。
那些根本不了解Riggan,上来就叫他Birdman,求他合照、签名的人,通过这样做,无非也是想填补自己的虚荣心,“我前几天看到Birdman了!”会成为谈资,而那照片便获得了很多点击率。
这就谈到了我想到的第二个主题,就是对“名人”和“名声”的评论。
不过要注意:演员们对赞扬的期望和追求,跟某些人对“名人”身份的追求是不同的。
二者都有虚荣心在作祟,但前者显然是任何演艺人都必有的心理,后者则从一开始就极不健康,而且我认为大部分的演员都认为当“公众人物”是很可笑可悲的事情。
上面那一段讲的,就是我们是如何对待名人的,我们把自己心里的东西架到他们身上,我们想象他们的想法,然后我们再跟他们共鸣。
当他们好的时候我们利用他们让自己感觉好过一点,当他们不好的时候我们笑话他们,从而对自己的生活不那么不满。
但在另一边,是一个“名人”必须在保持自己形象、维持公众信念的同时,还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工作,给大众交质量好的作业,否则他们就又不满了。
另外,还时不时的有人说自己老了、整容了、拍拖了、吵架了,一直有狗仔拍照,一直有大众的审视,这个压力是多么的奇怪。
影片能比较生动的表现这一点,也让人不禁叹气。
另外,我想说一说社会对“漫画英雄”电影的看法。
漫画电影在美国,起码是在影迷圈内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在Michael Keaton那个时代,这种电影可信度不高,人们不怎么当回事,倒是有情可原。
现如今是Marvel和DC火拼的时代,拼的就是质量和内容。
Marvel已经通过“复联”、“美队2”、“银河”这几部高水准的片子获得了业界充分的信任,新出的“复联2”的预告片也很令人振奋。
然而很多喜欢电影的人依旧对这类电影嗤之以鼻,以为都是闹着玩儿的,只能随便看看的。
我现在这样写,而且内心里肯定觉得“美队2”和“银河”都分别是自己本年最喜欢的片子之一,但就连我也不敢在年终派对里预测它们会被提名奥斯卡。
因为你把片子拍得再真实再严肃,也不能遮掩不喜欢这类片子的人对漫画元素的荒诞性嗤之以鼻。
于是总有人说漫画电影现在被如此重视,是否是过了头了?
在这种环境下,拍这种片子貌似真的会降低你的安全感。
人们真的会说“你不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而你赚的钱越多,可能地位就越低。
而这种态度,任何真正爱漫画的人都会告诉你是错误的。
这就是为什么Robert Downey Jr.想要拍The Judge。
如今上映这么久了,他显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票房收成,而烂番茄的分数也定格在了50%以下。
我真的想知道Downey此刻在想什么。
以上就是为什么要看Birdman,以及我的一点评论。
整部电影从技术到内容都让我很赞叹,让我觉得有点奇怪,而结尾也让我有些发懵。
看完一天了,脑子里却还在想它。
这就是艺术,让你不停想。
希望大家读完了点有用,把我顶上去。
谢谢。
最后,推荐大家看一下Halle Berry当年领取奥斯卡,不久之后又领取金酸梅奖时的分别两段获奖感言。
http://v.youku.com/v_show/id_XNDQzODM3NDY4.htmlhttp://v.youku.com/v_show/id_XNTI0MjIyOTc2.html我自己的视频主页:http://space.bilibili.com/3078695
因为我们相信不存在超能力,所以超级英雄电影才会显得可以接受。
《鸟人》是一部运用超现实要素的电影,正如《十二只猴子》和《纽约提喻法》里一再重申的,真实是很主观的。
马里布没有水母。
我们从Riggin的视角看到的,包括他在和Mike大打出手之前讲述的他父亲家暴的故事,他的超能力,都说明Riggin是个不可靠的叙事者。
然而对Riggin自己来说,一个穿着鸟人服饰的超人在身后跟着你,这对他来说是100%真实的。
Riggin在城市上空飞行的镜头,还有那30秒的灾难片镜头,以及只存在于Riggin脑中的超能力【Zach走进房间的那一刻,Riggin的超能力消失了,他只是在砸东西而已】。
这些时刻在我们看来只是比喻,但在Riggin看来,恰恰是这些时刻(不是脱离现实,就是理应死亡),Riggin才是自由的。
电影配乐也佐证了这一点,在天台上正要往下跳却被陌生人打断的时候,配乐也戛然而止。
其中最难回答也最超现实的一个问题是,Riggin到死了没有,死了几次?
死亡,特别是自杀,在这部电影里得到了特写。
片中有好几次Riggin似乎已经自杀了——在城市上空的飞行,舞台上朝自己开枪——但这似乎只是一次次的隐喻,代表着对现实社会的挣脱,彻底的自由。
但事实上,不管他死没死,影片结束,他才真正获得了自由。
那时候,他的前妻前来照顾他,他上了报纸头条,之前与他发生口角的评论人士对他好评不绝。
他的女儿Sam冲进来看见打开的窗户,于是探出头去,她没有往下看,而是微笑着抬起头看向空中,她因为父亲完成了她一直因为太过懦弱而完成的壮举——自杀——而真正敬仰他。
这一切太过美好简直像是梦境。
所以第二种解释是,假如Riggin真的死于首次公演的舞台上,那么这一切都是他死前的假象。
有力的证据是,我们可以看到他倒地之时,过去的回忆从他眼前闪过。
而电影的副标题The unexpected virtue of ignorance可以理解为是Riggin死的注解,因为他死了,所以他死后的真实是任由死前的他所安排想象的。
另有第三种解释,Riggin在城市上空飞行的那次就已经死了,而那个出租车司机就是灵魂的摆渡员,出租车费就象征着他的灵魂。
而后的所有剧情都是他的想象。
也就是说,事实上他的舞台剧压根没有正式公开演出,他就死了。
这也呼应了电影开头那句话,雷蒙德·卡佛坟墓上的墓志铭——你是否得到你人生所期望的?
我得到了。
你想得到什么?
称自己为挚爱,感受到我自己被世上所爱。
Riggin在妻子女儿和世人的爱中死去,或者是飞升了。
这份美好太不真实,所以我相信,第二第三种解释更加易于接受。
【还有第四种解释,请看到文末】Riggin一直想要上头条,因为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Michael Jackson和Farrah Fawcett(她曾在名噪一时的电视版《霹雳娇娃》中出演主角)同一天死亡,然而6月26日只属于MJ,第二名永远没有人记得。
还记得那个黑人流浪汉么,他显然是个失业舞台剧演员,他背诵的是莎士比亚麦克白里的段子:"She should have died hereafter;There would have been a time for such a word.To-morrow, and to-morrow, and to-morrow,Creeps in this petty pace from day to dayTo the last syllable of recorded time,And all our yesterdays have lighted foolsThe way to dusty death. Out, out, brief candle!Life's but a walking shadow, a poor playerThat struts and frets his hour upon the stageAnd then is heard no more: it is a taleTold by an idiot, full of sound and fury,Signifying nothing."--卞之琳翻译版她反正要死的,迟早总会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天。
明天,又一个明天,又一个明天,一天天偷搬着这种琐碎的脚步,直到有纪录时间的末一个音节;我们的昨天全部给傻子们照明了入土的道路。
熄了吧,熄了吧,短蜡烛!
人生只是个走影,可怜的演员在台上摇摆了,暴跳了一阵子以后就没有下落了;这是篇荒唐故事,是白痴讲的,充满了喧嚣的吵闹,没有一点儿意义。
这段基本上就是主角riggin一生总结陈词。
在后台Riggin对前妻的坦白,他说“他不应该在女儿出生的时候,只录了她们两人的像”随后他沉痛地纠正说“也不应该录我们三个人的像”【意思就是压根不需要录像去证明自己的在场】。
Riggin一直深陷于对湮灭的恐惧当中,他害怕女儿看录像的时候看不到自己,或者看到自己的录像却感受不到父亲的存在,比起前者,后者更为可怕。
三小时的影片只有六次剪辑,第一个长镜头长达45分钟,这种摄影方式——模仿了人们观看舞台剧时的体验——再一次证明了导演伊纳里图和所有其他舞台剧,和莎士比亚,和所有人文艺术,都在讨论同一个问题:生为何物。
囧司徒应该出现在影片开头大声疾呼“禅定一刻”【禅定一刻是美国脱口秀主持Jon Stewart的保留档,每日节目的最后会放一个不加仍和音轨的短篇,称为禅定一刻,自1996年《每日秀》播出以来一直保留至今】生命也许就如同这些长镜头,一帧接着一帧,直到影片结束。
而所谓的智者,就是那些能够慢下脚步闻闻花香的人。
【到这里是否感受到一丝心灵鸡汤的味道,那你就错了。
】回到影片开头,Riggin的女儿通过skype和她父亲通话,问他到底要她买哪种花。
他说:你闻一下什么味道?
她说:臭的像韩国泡菜。
影片末尾,他用裹着绷带的鼻子闻了闻女儿送来的花,但是他闻不到任何味道。
可以说,影片开头和结尾是一对书撑,夹在中间的就是riggin一辈子追求的闻不到的花香。
而她的女儿在片头就已经说出了真相:花香夹杂着呕吐物、屎尿和泡菜的臭味。
但并不是说女儿比父亲看得更透更智慧[没人能看透],但她能听取别人的建议。
例如她在戒毒中心学到的自我纾解的方法,在卷筒纸上画横点等等。
鸟人包含很多象征镜头,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很难理清哪些是象征而哪些是Riggin的真实。
Riggin在舞台上朝自己的脑袋开枪,却射掉了自己的鼻子【且不论这是不是他真实的死亡】,要知道鼻子非常形似鸟吐出的喙。
正如《搏击俱乐部》中杰克杀死泰勒一样,射掉鼻子可以说是象征了Riggin对鸟人,也就是自己过去的形象的宣战【影片最后,鸟人并没有消失,而是毫发无损地拉完屎走出厕所】。
最后鸟人这个超级英雄变成了要吃喝拉撒的人,而Riggin却跳出了窗户飞上了天,似乎是一种角色颠倒(鸟人变成了人,从而是真实的,而Riggin变成了那个想象中的会飞的那个),Riggin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这里就要提到第四种解释,也就是,Riggin根本没有死。
在大难不死之后,他真正发现了爱他的人,不是那个压根不在乎他被炸掉鼻子的律师,也不是为他写了几百字不温不火的报道的评论人,而是坐在医院里为他担心的前妻和女儿。
他不再受到Birdman咄咄逼人的怂恿和嘲讽,象征成功和欲望的鸟人变成了凡人【因此有它在厕所冲水的象征镜头】,Riggin却变成了超人,他感到自己已经超越一切了。
影片的副标题the unexpected virtue of ingorance,也就是评论人写的那篇头条的名字,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理解为评论人对Riggin舞台上的自杀式表演的一种折中的赞美。
退一步讲,Riggin是个无知的人,而正是这种无知成就了他的美德。
Riggin闻不到女儿送的花香,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象征。
因为紫丁香象征着初恋、骄傲和纯真,也用于死亡和葬礼。
闻不到花香象征着Riggin对他的初恋,也就是声名、成功和社会认同的捐弃,这样的他已经死了。
最后Riggin跳出窗外根本就是一种象征,他可以超越一切甚至超越死亡。
另外电影直白地把批评界拿出来批判。
例如,主角的名字——RIGGIN【即rigging, rig, 意思是操纵舞弊】——就是一支射向娱乐评论圈的火箭。
不管是片中粉刺的大制作大片,还是鸟人这部电影本身,都是主观的,借鉴的,操纵舞弊的产物。
片中那句“a thing is a thing”也正是一种自我嘲讽,对娱乐和批评界的嘲讽。
鸟人这部电影层次丰富【它不只是一部单一主题的电影,然而万朝归宗】。
片头字幕里birdman的文字解体后,斜对角出现的字母是Amour【法文是‘爱’的意思,无疑是致敬迈克尔·哈内克导演的电影Amour。
Amour也正是这部片子的戏中戏——即雷蒙德·卡佛的谈爱——厨房和旅馆里的两段戏再三谈论的主题。
影片最后Sam的微笑,就是我们谈爱时所谈的东西——无以名状的东西。
如上所述,这部影片在好多层面都可以大书特书,但可以用一句话来归纳,就是“这是篇荒唐故事,是白痴讲的,充满了喧嚣的吵闹,没有一点儿意义。
”或者说,是对生存无意义的一种检视。
在入围奥斯卡最佳剧情片的诸多电影中,《鸟人》显然是与众不同的。
它不仅有着充满魔力的、肆意纵横的电影语言,而且相比其他几部四平八稳的学院派作品,《鸟人》对人物内心、人的普遍性困境的狠辣关注,使它有了一种琐碎混沌中难得的人文气质。
其实故事并不复杂,过气的中年演员Riggan ,自编自导自演卡佛的短篇小说《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试图以这部严肃的百老汇作品摆脱“birdman”(飞鸟侠), 这个带给他名利,也禁锢了他的好莱坞形象。
不出意外,与事业的困境相伴而行的,还有家庭关系的严重问题。
这部舞台剧,也就成了他所期待的能够解决中年危机的方案。
但他对自我实现、自我认知的迷惘和挣扎则无时无刻不环绕在他的周围。
在这个看似老套的故事中,《鸟人》的表现手法有两个非常醒目的特点:其一是被大家津津乐道的(伪)长镜头——把剪辑点隐藏在快速的横移或者黑屏中,或者是利用特效,制造一镜到底的效果,使得影片直到四十分钟后,才有了第一个能被观众明显意识到的剪切点。
摄影师Emmanuel Lubezki在贡献出《地心引力》开头那个堪称2013年最美妙的电影长镜头之后,又在《鸟人》里前进了一步。
但与《地心引力》那种平滑优雅、让观众身临其境的长镜不同,《鸟人》的镜头持续地跟随着人物在逼仄的走廊里不断移动,那种探幽的感觉甚至会让人感到眩晕与憋闷。
配合作为背景音乐的打击乐,这种不间断的压抑前行很好地外化了人物的心理处境。
最后一次预演结束后,镜头第一次长时间停下来,直视一条非常狭窄的红色走廊超过十秒后,Riggan才缓缓出现, 镜头跟随他进入化妆室。
结合人物此时的心理状态,恰恰与他激烈对抗之后突然陷入一种凝滞麻木的状态形成了良好烘托。
另一个特点则是戏中人物与演员生活状态的暧昧契合。
迈克尔·基顿(Michael Keaton)是两部蝙蝠侠电影的主角,在急流勇退之后不温不火,出演这部电影,恰恰类似于Riggan制作百老汇戏剧的绝望抵抗。
爱德华·诺顿(Edward Norton)饰演的Mike,也是一个与他本人类似的、才华横溢但非常自我的方法派演员。
而戏中无处不在的、出现在人物对话里的现实电影人,以及Riggan始终难以摆脱的以超级英雄电影为代表的电影圈,影片的态度是充满讽刺的。
而如果把这种态度视为电影想要表达的观点,那么影片就落入了廉价的对消费主义电影产业的批判,从而会遭遇在结构中反抗结构的悖论:你本身也是好莱坞电影工业中的一环,你的批判就摆脱不了五十步笑百步之嫌。
但由于这种戏里戏外人物分别设置的暧昧,就打破了“人物是虚假的,电影借人物发言”的定式,由于戏中人物与真实人物的高契合度,表现空间就跳出电影,向着真实世界伸出了触角。
在以演员为叙事中心的电影中,一个重要主题是他们的自身形象与舞台形象的交缠与挣扎。
演员这个特殊的职业,容易在叙事中清楚地甄别出以舞台形象为代表的外在形象,和真实的内心形象。
作为主角的Riggan,更是有一个具象的飞鸟侠如影随形:他身穿着飞鸟侠的戏服,不断地挑战着Riggan试图摆脱这一形象的努力,诱惑着他回归外界认知的自我形象。
而Riggan的最大困扰,就是他存在着强烈的自我实现的需求,他的解决方案是努力跳出那个飞鸟侠的形象,让人们 认识到他是一个严肃的、具有艺术追求的演员。
而符号性的百老汇、卡佛作品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纠结也就在此出现,因为他其实是以符号性的追求来摆脱另一种符号,以外在的、标签式的认同来寻找自我认可。
这就意味着他其实并没有一些“不疯魔不成活”式的艺术家所拥有的自信,不能通过接纳自我来完成自我实现。
更加恐怖的是,在追求更高层次的符号认同时,他不断地自我怀疑,自我厌弃,因为那个飞鸟侠的外部认可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真正的自我。
正如那个剧评人指出的,他只是个没有才华的、俗气的好莱坞明星,还不自量力地想要搞点真正的艺术。
可怕的不是山的那边还是山,而是我指着大海的方向,却没有越过山丘到达大海的能力。
这是一种具有普遍性的人生危机,同大多数人一样,Riggan也难以自信地建构一个自我形象,他表面上极度排斥别人强加给他的自我,但实际上却极度依赖外部评价。
尽管他鄙视不知道罗兰·巴特的记者,但却十分看重天才演员Mike对他的反馈。
这样的矛盾性,致使他对每个人的重视程度乃至情感都呈现一条抛物线, 逐渐上升又迅速下降。
正如他妻子指出的,他难以分清admiration(仰慕)和love(爱)的区别。
而相反,Mike则找到了存在主义的解决方案,尽管他似乎只能在舞台上找到自得的存在方式。
但在truth和dare之中,他永远只要truth。
影片中强调了镜子的运用,几乎所有主要演员都有面对镜子的镜头。
而面对镜中的自我,所有角色中也只有他能做到坦然。
《鸟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段落,显然是经历了预演全面失败的醉酒之夜后,在飞鸟侠的不断鼓动中,Riggan终于飞翔起来奔赴剧场的段落,那个外在的虚幻形象此时具备了某种励志式的力量。
在这里,我需要提出两个潜在的文本,一个是作为励志金曲的“I believe I can fly”, 另一个则是Riggan提到的,他想要成为的伊卡洛斯。
前者是正面的、洗脑式的强烈鼓舞——我相信我能飞,那么我就一定能飞起来;后者则是充满悲剧性的宿命感——飞得太高,翅膀就会被融化。
“飞翔”这个概念,在双重的潜在文本之下充满了矛盾,也就是说,无论我接不接受外界强加给的我不认同的形象,我早已被这样的形象禁锢,难以实现自我。
从这一形象中汲取信心是虚幻的、打鸡血式的自我蒙蔽,但要说彻底摒弃这一形象,我却没有这样的能力,或者必然是悲剧的结局。
无法摆脱这一困境的Riggan,在借角色之口痛陈对爱的需求(其实是对认同的需求)后,对自己开枪。
但讽刺的是,没死成的他,却被评论界冠以“超现实主义”,变成了比超级英雄更高级,但本质上毫无分别的符号性形象。
他对这一困境的最决绝的抵抗,反而被社会包装一番,给他打造了一副更牢固的枷锁。
那块蒙在脸上的纱布,更像是飞鸟侠面具的变形版。
所以,影片结尾他的纵身一跃,到底是又一次决绝的反抗,还是终于接受飞鸟侠的形象,亦或是打破自我实现的迷局,找到了悠然的自由?
电影没有给出答案,面对这样的困境,本就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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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有对现代演艺圈(showbiz)的各种讽刺。
近些年这侠那侠的,一点创意都没有,但是好莱坞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啥题材赚钱就拍啥,直到大家都烦的不行了或者几个大厂赔死才会长记性。
国内又未尝不是,《潜伏》一火,基本上谍战剧就拍了好几年......《鸟侠》此等蛋疼的名字都能赚钱,很明显观众已经丧心病狂,但终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什么是永远的,见风使舵的好莱坞甚是如此。
扮演男主Michael Keaton曾经演过九十年代的《蝙蝠侠》,由他来演这个戏中过气的演员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戏剧圈穷向来不是什么秘密,电影界相比则往往赚要多不少,因为发行渠道更多。
除非你能混到百老汇那个级别的,不然资金上会有很多困难。
这也是为什么片中Naomi Watts的角色为自己能上broadway而激动不已,因为这对一个混戏剧圈的人来说甚是不易。
也正是因为舞台剧少了很多铜臭味(《歌剧魅影》这种老牌子除外,换个cast继续圈钱),所以用来和大手笔的电影明星来做对比很合适,也是为什么诸多电影明星在有名气后都愿意去百老汇舞台上露个脸,提升逼格。
“艺术”是个宽泛的词,在本片中可以把它简化成“表演”。
舞台剧里往往有着最出色的表演,因为你没有掩饰的机会。
电影里的表演你有很多调整的空间,剪辑,化妆,灯光都可以帮助你。
爱德华诺顿的角色貌似就是为这个追求而存在的,他就像一个夸张版的“方法派”,认为就算是表演也要真实,这也是为什么他为了把酒换成水这样一个小细节而大发脾气。
例如最近的《黄金时代》,导演认为寒冷和饥饿是演不了的,因此就真的把剧组放在冰冻的地区拍摄。
诺顿的这种夸张的对真实的渴求到底在表明些什么?
是否在讽刺很多演员只是为了表演以外的东西而表演?
表演的本质是什么?
演员的职责是什么?
男主愤世嫉俗的女儿(石头姐)也在对他说,“You aren’t doing this for the sake of art”(你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艺术),这也未尝不是正确的。
男主既是导演,又是演员,想控制一切,拼命努力的讨好critics,肯定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的动机,到底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没过气的演员,还是真的为了对戏剧的热爱?
那个评论家也说他是只是个celebrity, not an actor,可见名气并不等同于真才实学。
不管他真实动机如何,一切都被演艺圈的复杂而深深淹没了。
牵扯的方面太多,人也终究不能纯粹。
在这种情景下想要获得自我认同,甚是不易。
本片里各种对现在演艺圈的讽刺可以说是不能再明显了。
片名《鸟侠》,台词里提到的Michael Fassbender, Woody Harrelson, Jeremy Renner都是在说最近这股超级英雄浪潮;女儿和他吵架的时候说,”你连facebook都没有,好像你根本不存在一样”,然后在临近结尾处又是在网络的帮助下,利用那段裸身跑时代广场的视频,他名声大噪,可见“名气”这个东西是多么虚渺和好笑。
曾今扮演过超级英雄的他更能感同身受,名声稍纵即逝,没有什么是永远的,那又该抓住些什么呢?
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或许万事都是繁梦一场,终须灭。
技术层面本片也是耀眼的不能忽视。
丧!
心!
病!
狂!
的!
长!
镜!
头!
我们流畅的从更衣间飘到前台,飘回后台,再飘到大街上,再飘回来,真的是如丝般顺滑,像一位灵活的芭蕾舞者。
惊喜的是依然有特写。
我们不能像平常剪辑那样全景中景特写的来回切换来体会人物关系和内心经历,但是导演没有忽视特写的力量,让我很是感动。
另外这种丧心病狂的长镜头实在是非常挑战演员,前期一定会做很多的排练,因为如果有一个人的台词说错,大家都要从头开始,所以每个演员一定压力山大,我不能说错啊不然所有人都会恨我的之类的纠结。
很多过渡镜头肯定也花了不少心思。
我确实被这种惊人的尝试震撼,但是中间的时候我感觉到形式开始大于内容,可以明显察觉到剧本的写作是为了这种一镜到底的模式而创作的,很多“小聪明”都有点过于明显。
例如本片副标题The Unexpected Virtue Of Ignorance, 我觉得就有点过,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你耳边说“瞧我们这片子多聪明啊哇哈哈”的节奏,个别台词也给我这种印象,一种“我们就是在讽刺演艺圈的瞧多幽默啊哇哈哈”的感觉。
就是因为一切都是非常仔细并且不留余地的演练好的,我们反而没有了副标题里的那个“unexpected”,减少了观众参与的空间。
我个人认为在形式上,戏剧会增加其与观众的距离(更抽象化),而电影是减少距离(更能身临其境)。
然而本片处于两者间的尴尬地位。
一直在运动的镜头让我觉得很不安分,纵使我和人物离得很近,我没有停下思考的空间,反而让他们显得遥远了,就好像我坐在一个窥探他们的过山车上,轨迹统统是给你设计好的,一点偏离都不允许。
这固然是刺激,只是难免单调,因为轨道是固定的,重复后的结果是一样的。
或许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人也不可能什么都得到。
这是一部有野心,有技术,有思想,有表演的难得好片。
只是想要成为佳作,貌似还差一点。
看各位的个人爱好了。
选取豆友Peter Cat的点评:伊纳里多所有电影问题都是一样的,就是故弄玄虚,换言之他野心和品味都很好,但是相比于他要操作众多主题他的思考特别廉价。
但他特别厉害一点是会用出色视听和话题在数量优势来掩盖深度上缺失。
可以回想一下这个电影,处理了多少话题,可每一个都抛了点鸡汤而已。
当然,视听出众确实有目共睹
很久没有写评论了,只是电影关乎我喜欢的作家。
有剧透,不喜慎点。
——————————————昨晚看奥斯卡最佳提名电影《鸟人》。
我看电影和书都没有提前看剧情的习惯,就像听到新乐队也不会去google他们的长相一样。
不如让事情自然地发生。
所以看到片子的基础居然是改编雷蒙德·卡佛的小说把它搬上百老汇舞台时,我吃了一惊。
卡佛是我次于毛姆读过的最多作品的作家。
他近一次兴起的火热大概是2010-2011年间,译林出版了那本《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再早一次的火热大概只能追溯到十五年前苗炜、朱伟等人大谈于晓丹翻译的卡佛小说集的时候了。
这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标题,以至于连村上春树都著有《当我跑步时,我谈论些什么》这样的畅销书,更不用说追随者众。
但是真的有多少人读过这篇小说,我持怀疑态度。
甚至于作为情节贯穿始终的对于卡佛的崇拜,都没能让人们在影评里把重点转移到“卡佛是什么人,能让男主角死心塌地”上。
更荒谬的是,在豆瓣的条目里,《当》这本书的目录甚至都没有这篇同名小说。
所以卡佛在观者眼里大概只是一个标签,就像电影中说的,你只不过是在不停地贴标签贴标签而已,你都不知道你贴的到底是什么。
《鸟人》中的男主角里根·汤姆森执意改编卡佛的小说并出演它,以此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无知的好莱坞英雄片“名人”(celebrity)的原因,剧中已经透露——因为卡佛曾经在他高中表演的时候给予了他鼓励,坚定了他想要成为电影演员的信念。
这让我想起去年孙仲旭老师翻译的一篇由美国女作家玛莎·吉斯写的《回忆我的老师雷蒙德·卡佛》。
文章很长,通过她上卡佛写作课的经历,塑造出了卡佛这位老师的形象:【我第一次见到雷蒙德·卡佛(他身材魁梧,身高6英尺)时,他穿着格子衬衫和卡其布休闲裤,坐在一张带着围椅式写字板的椅子上,他长长的腿伸到我们一圈椅子的中央。
通常,雷从问一个问题来开始点评:“这算是个短篇小说吗?
”甚至对结构最糟糕、不可救药的故事,他也会这样问,而且极为严肃地帮助我们弄清楚为什么是,或者为什么不是。
如果有人开玩笑地提一个问题,他从来不会随便回答,而总是认真回答,似乎明白俏皮话经常出自紧张或者不自然。
如果有人评论时带着讥讽(不是自贬)或者残酷(那可要命!
)他会安静地盯着别处一会儿,通常抽着烟,耐心地等待我们自己回想起要大度。
】通过这样的描写,或许你可以理解为什么《鸟人》主演得到一块小小的、写在餐巾纸上的赞美,就愿意对卡佛用最后的生命向他致敬。
因为他严谨,认真,尊敬小说,有足够的耐心给予他的学生,所以向他证明自己,也许就相当于证明了自己的这些年活得不过像场马戏。
百老汇的致敬,才是有价值的。
【他对每个人都鼓励,不管某个短篇有可能在我们眼里有多么没希望。
我听说并不是每位老师都会这样。
我们班上有个女生前一年跟罗伯特·斯通(Robert Stone)学习过,斯通建议她完全放弃写作!
当然,她深受打击。
我后来读到过《巴黎评论》上对威廉·斯蒂伦(William Styron)的一篇访谈,他在访谈中说道:“教师应该把好的留下,不好的剔掉,像农民一样精心挑选,不去鼓励那些没有天份的人。
”雷蒙德·卡佛对我们都鼓励,而把剔苗工作留给了上帝。
】也许正是因为卡佛的生活太过艰难,知道梦想需要有多费力坚持,都不可能战胜现实,才会这样对待他想要写作的学生。
这和《鸟人》影片所表达的主旨,在我看来是相似的——理解卡佛,就容易理解男主角所做的一切:远离高科技时代,用艰难的方式,艰难地证明内心最艰难的那个自己。
“亨利·米勒四十多岁写《北回归线》的时候,曾经谈到,他要在一个借来的房间里写作,随时他都可能不得不停下手中的笔,因为他坐着的椅子可能要被别人拿走。
直到最近为止,这种事态一直是我生活的常态。
从我有记忆开始,从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开始,我就要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身下的椅子随时都会被人移走。
一年又一年,我爱人和我整日奔波,努力保住自己头顶上的屋顶。
我们曾有过梦想,我和我爱人。
我们以为我们可以弯下脖子,尽力工作,做所有我们想做的事。
但我们想错了。
”卡佛这么说。
这段话几乎可以概括他所有写过的小说的内容,永远没有正式的开头,只是你没来由地坐下了,但是永远坐不踏实。
在漫不经心强装自然的对话后,椅子不知所踪。
可能是被抽走,可能还存在,但你就是知道它其实不在那儿了,你们面对面地呆若木鸡。
唯有沉默。
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卡佛。
卡佛的笔触苦楚中带着平静,却从不是有恶意的戏谑中带着平静。
这点在布考斯基的短篇小说集比如《苦水音乐》中尤其明显。
布考斯基就像一名恶童,也是没着没落的短篇,看完却让人觉得世界充满了恶意。
卡佛只是描写无助与苦楚。
这点也像《鸟人》一样。
所有演员的生活切开了都是一样的无助,哪怕是晒着日光浴的Mike(爱德华·诺顿)的角色,也会为了自己长达数月的无法勃起而无助。
还有一点,就是卡佛从不会是夸张的。
所以在男主角站在舞台前慷慨陈词说着那对老夫妇的爱多么伟大的时候,那是他自己的改编,是他对光中要对自己“看我吧!
爱我吧!
”的呼吁。
这在卡佛的原文中是没有的。
同样没有的还有“捉奸在床”并自杀的那一幕,原文只是梅尔和特芮这对情侣,对于特芮过去丈夫的述说。
而《鸟人》中,里根其实扮演的是梅尔,所以最后死的并不是他,而是特芮的前夫。
在原文描述中,梅尔描述特芮的前夫:“在屋里朝自己嘴里开了一枪,有人听到枪响,报告给经理。
他们用万能钥匙打开房门,看到发生的事情,叫了救护车。
他被送来的时候我恰好在医院里。
他还活着,但已经不可救药了。
他活了三天,头肿得比正常人的头大了一倍。
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情形,希望这辈子也不要再见到。
特芮知道后想去陪他。
我们为这事大吵了一场。
我认为她不该看到他那副样子。
我认为她根本就不该去见他,我现在还这么认为。
”他活了三天,而《鸟人》中的结局,里根也没有立即死去。
他回想并怀念起了自己的成功,自己能够运用特效中的超能力或毁灭或拯救一切,他的视频通过喧嚣的方式瞬间点击过百万,他又红了。
但是他最后还是飞了起来,他女儿诡异的笑容仿佛就是卡佛描写的所有文章的结局那样——从来都没有什么结局。
“我能听见我的心跳。
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跳。
我能听见我们坐在那儿发出的噪音,直到房间全都黑下来了,也没有人动一下。
”——雷蒙德·卡佛《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文章的最后一句话。
Icier2015.1.20http://www.douban.com/note/102695577/?1305938291玛莎·吉斯写的卡佛。
第26届法罗岛电影节第7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主竞赛单元的《鸟人》,下面请看场刊影评人的评价了!
果树很惊喜,不单是它用长镜头拼成的一镜到底,而且是这种形式对时空的别样展示后带来的独特气质,更是里边对这个操蛋的世界的控诉和无力。
麦麦长镜头的炫技、鼓点的节拍,一切结合的恰到好处。
而我最大的观影感受是被Michael Keaton的演技征服的2个小时,好喜欢与鸟人分身自我对话和半裸从后门出来,奔进戏院接戏那几段。
演员的梦想与挣扎,也许只有纵身跃下才是解脱。
压抑、疯狂、焦虑、讽刺、荒诞之下的底色是那么悲凉。
一桶猫伪长镜头真厉害 配合鼓点配乐 在台前幕后与超现实的幻想中游离 最喜欢那些对话、互文中的反讽 看完一阵痛快 适合反复观看 每次都能有新收获Joeyside当我们嘲讽的时候我们在嘲讽谁。
/CAUSE WE DONT BELONG IN THIS SHITHOLE 中年男性的阳痿痛史,人到中年,妻离子散,与情人有着无果的爱情,却在台上大谈偶像笔中爱情妄图以重新激发日益消弭的荷尔蒙。
诺顿在台上勃起的段落是绝佳的天才讽刺,一个人只有在众目睽睽之下才能体无完肤的承认自己的失能,面对舞台的失态以及类SM般刺激的手段也最终只能ED(自杀)。
如果说这部片能拿奥斯卡是因为给了大部分老白男评委一股子硬不起来却一直在硬鲁的劲还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处在贤者时刻的艺术灵感迸发一瞬的假象,那么打动我的点其实也很简单—22岁,我阳痿了。
另外上分建议naomi再演一部姬片,说不定配合着骚气十足的jazz鼔我能再一次硬起来。
Run Erika Run伪一镜到底拍摄手法带来的沉浸感、混乱焦躁的鼓点、密集的台词奠定了整部片的风格,本片在技术层面是教科书级别的典范。
迈克尔·基顿现实和角色相互呼应,“鸟人”就像一个幽灵,徘徊在角色身边,时常和自己对话,最后主角不知是变成了鸟人飞起来了还是摔在地上,真真假假令人遐想回味。
约克纳帕塔法在这时代的洪流里嘶吼着表演《麦克白》。
#FIFF26#第7日的场刊将于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今年电影看得不多,看了布达佩斯看了消爱,但《鸟人》直到今天才看完整。
非常喜欢,心目中最佳电影之一。
原因要从诺顿饰演的麦克的一句经典台词说起。
彩排期间他和里根发生过一次争执,期间一度激动地说:“popularity is the slutty little cousin of prestige” (意思就是流行度是艺术地位的穷亲戚,靠的是哗众取宠),貌似对俗名不屑一顾。
但真相比这复杂,他对自己的massive hard-on有五万次点击相当在意,对能上纽约时报艺术版头条也相当在意。
从有剧院和图书市场以来,艺术家的价值就受与艺术无关的因素左右。
什么是艺术地位,什么是影响力(票房、媒体曝光率、大众关注度,还是对艺术本身的激发?
),艺术的终极价值如何评判,谁来评判?
这些问题都没有定论,都是艺术家和文人心里抚不平的波澜。
今天的大众文化加剧了艺术水准和社会影响力之间的矛盾,但这个矛盾早就存在,自媒体和社交媒体只是做了以前报纸、杂志和书商广告做的事情而已。
媒体文化自诞生之日起就是艺术家的灾难。
披着机遇外衣的灾难,顶上悬着一把枪的摇篮。
麦克并不是很坏的人,只是非常矛盾,真的有实力,也真的很虚荣。
他在记者采访的时候盗用里根的故事,手段的确低劣,但也不难理解。
一半是出于野心,一半是出于嫉妒,虚名在前,一念之差,便做出了有损人格的事(最近注意过美国新闻人Brian Williams当众撒谎美化自己在战地采访中表现这个事件的人都知道这类谎言的普遍)。
回想一下,看到卡佛送给里根的鼓励他的小纸片后,麦克表面很不屑一顾,但脸上明明写着嫉妒,就这个镜头来说,诺顿把握得很好,有内心的代入,也有对演技的驾驭。
总之,诺顿演的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一个和里根一样,容易受外界影响的孩子,这跟能力无关,能力再高也可能感觉不安全。
就像Naomi Watts(她本人就是一个早先艰难出名较晚的演员)在剧中说的:“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梦想上百老汇,可是现在上了台,却发现自己还只是个孩子。
” 跟艺术沾边的人很多有脱不去的孩子气,需要被爱、被宠溺。
有一次,和一个本来不熟的朋友谈起深层愿望,我说其实很多人都希望“被爱”。
这种话容易让人误解,我后来也体会到交浅言深的严重后果,从此不再犯病。
但我还是想说,想要被爱本来是很正当的事情,这个愿望与许多类型的创作都有点联系。
(Hello Freud.)你们看剧中的那个恶毒女批评家,她表达自己仇恨的时候有多么切齿,写的评论有多么刻薄。
她说里根这个剧呈现了一种超写实主义(你知道说艺术家“超写实”有多罪恶?
剧中的长镜头假如被人点评为超写实,导演一定反感),况且连这点可怜的优点也只是无心插柳,所以才有她的剧评标题“无知在不经意间的精妙”(这句话被用作电影副标题,可见导演是借这句恶评对自己的拍摄理念进行自嘲)。
但她为什么如此变态?
一辈子被人说“a man is a critic when he cannot become an artist”,被人说没有艺术能力才降格搞批评,她怎么可能不憋屈,不尽情用贬低著名演员的艺术修养来进行报复呢?
她代表的也是不被爱的痛苦。
是的,文人和艺人有时候会气量狭小,乐于互扁,但他们中间少有大奸大恶之人,大多有着孩子的性情。
过分软弱任性的会令人厌恶,成熟坚强起来的就会相当可爱。
但不论如何,那个鼻子被打掉,缠着绷带的鸟大侠(old man's Icarus) 是在媒体文化中从事创作的男人女人们的一副群像。
他们脸上的绷带是真正的大鸟标志,瘸了残了,还是要飞,并且永不着陆。
p.s. 虽然这部片子总体不错,但对女记者和亚裔记者的脸谱化嘲弄让人有点生气,本来好好的作品,为何一定要用这么粗俗低劣的搞笑手段?
褒扬管褒扬,这个缺陷还是很刺眼的。
当年的“蝙蝠侠”带着一众“绿巨人”“蜘蛛侠”“金刚”的卡司参演一部叫《飞鸟侠》的电影时,编剧和导演本意就表露无遗,片中里根从好莱坞辗转到纽约百老汇拉来一帮演职人员自编自导自演戏剧,对应于冈萨雷斯召集迈克尔•基顿、爱德华•诺顿、娜奥米•沃茨、艾玛•斯通等进入《飞鸟侠》。
就是要模糊现实与戏剧的界限,达到一种电影即现实镜像的效果,讽刺味儿不捅就破。
电影中里根的角色仿佛为基顿量身定制,“飞鸟侠”就是基顿早年拍摄《蝙蝠侠》的映射(现在明白了港译片名的妙处了吧),基顿这些年来在电影圈或者说在好莱坞的沉寂也对应于片中里根的状态。
关于人戏不分的电影,经典不少,大家比较熟悉的有陈凯歌的《霸王别姬》,今敏的《千年女优》,波兰斯基的《穿裘皮的维纳斯》,或者阿萨亚斯的新作《锡尔斯玛利亚》,都是这种类型的杰出代表。
其实,早在84年伯格曼拍的《排演之后》也是现实与戏剧不分的杰作,不过没多少人看过。
《排演之后》这电影竟可以分两种方式看或者说观众会产生两种观感,一是电影里的人在讨论舞台剧,二是电影里的舞台剧里的人在讨论舞台剧,出现二的效果的原因是图林出现后奥琳的静止处理方式。
此种电影的表现方式是,在现实的部分观众也可能觉得他们在演戏,在演戏的部分观众又会感觉他们夹杂了由现实部分带来的情绪。
比如《锡尔斯玛利亚》中女演员与助理为电影对台词的时候往往就是台词与真实对话切换,到最后难以分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戏剧。
当然这也是电影的精妙之处,而且往往有深不可测的讽刺效果。
《飞鸟侠》中在里根耳边嗡嗡作响的鸟人其实是编导塑造的里根人格分裂角色设定,这一做法精妙,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好莱坞超级大片对演员的影响刻画得入木三分。
一部超级大片能将一个默默无闻的演员瞬间全世界家喻户晓,跟随来的名望钱财粉丝滚滚而来,然而一旦系列电影终结,或者演员退出,整个世界变得异乎寻常的安静,演员的情绪落差导致严重后果,电影里的里根直接就精神分裂了,出现幻听幻象。
不只这样,冈萨雷斯在电影结尾时候再做了一次升华。
之前里根的幻境一直只出现在他独处的时刻,最后一幕,里根女儿也见到了此种幻象从而露出微笑,电影一下子笼罩一股魔幻风格。
另一个引起我注意的地方是,电影中里根在戏剧里爆头自杀了三次,每一次都是层层递进的关系,编剧不紧不慢将剧情推进,又兼具有节奏感。
第一次,剧团的男演员受伤,(电影里黑了一圈众好莱坞A级大咖之后)里根只得找来麦克救场,然而这却是个难搞的百老汇演员,在舞台里肆意而为,里根被气得晕头转向,看着舞台上麦克的勃起,里根无所适从,镇定下来后将自己终结;第二次,与女儿的那番讲话刺痛了里根,虽然尖酸刻薄,却道尽一切真理,也是父女俩难得的一次交心,里根本来心力交瘁,瞥见麦克与女儿搞在了一起,心烦意乱,出去抽烟,没成想衣服被卡主,只能绕过广场从前门进入戏院,引发围睹,里根急中生智,在台下表演,排演顺利结束。
第三次,正式首演前,里根通过与戏剧评论家迪金森女士的争锋相对交谈,宿醉一宿,在白天一度沉浸在幻想之中,在纽约天空翱翔,释放了自己,登台时达到忘我境界,道具枪也换了真枪实弹,爆头一击,反响空前。
一镜到底的伪长镜表现方式,以及高度的与表演契合的摄影,都需要强大的剧本保障,这也是我今年特别推崇《飞鸟侠》的剧本的原因,推荐大家去读。
之前提到过《飞鸟侠》具有魔幻风格,虚实结合的镜头语言在真人电影里实属罕见,尤其是电影后半段,里根宿醉一夜后,出现的鸟人大战怪兽场景,以及里根翱翔在百老汇街道上空的场景,我竟然想起了高畑勋的《辉夜姬物语》,同样是主角的幻象,同样是主角释放一切勇敢做自我的表达,此种场景每次看都惹我飙泪,肆意一回的人生是他们的,也会觉得好励志。
这种虚实结合的场景往往出现在天马行空的动画电影里,今年的另外两部动画《男孩与世界》《寻找隐世快乐》也是很有想象力的作品,推荐大家去看。
特别提醒大家关注电影中女儿对里根,里根与戏剧家迪金森女士,以及宿醉后鸟人与里根的三组对话,电影的思想就埋藏在这三段对话中,值得细细品读,我要再次对编导竖大拇指。
电影里,里根的戏剧在评论界获得良好口碑,咸鱼翻身,一向对好莱坞嗤之以鼻的《时代杂志》戏剧评论员迪金森女士也不得不用婉转的语句盛赞。
电影外,迈克尔•基顿最近接触各种新片的动向的新闻纷纷传出,演艺事业起死回生。
电影延展到现实中了,《飞鸟侠》又成为了预言,像逃不出的命运,也像拼命钻进去的陷阱,好讽刺。
看不懂。
天啦噜,我他妈以为是超级英雄片,竟然是讽刺超级英雄的类似黑天鹅老年版的片子,长镜头看得我恍恍惚惚也是困的很,原谅我逼格不够看不懂
好像一个2小时的长镜头。人对自己的认识十分有限,而在这有限的认知下,超越自己几乎是很多人本能。
成为被爱的人 在地球上感受被爱
厌恶感··
You think you&#39;re so special, but you&#39;re not.
无论制作还是内容,都该给满分。
分开3次看都看不完 直接放弃!!
救救我 真的看不懂
3星半。idk...炫技让前半段过气货的家长里短过于单一很难集中注意力,随着dressing room里的爆发之后渐好,长镜也终于不再是噱头。大部分讽刺很对胃口,但影片始终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语气实在令人不适,非常纠结。最后因为私人原因mike角色和riggan的部分经历太让我难受和心疼。女配好水降低好感。
对这种业内讥讽片基本无感,长镜头无缝剪辑很牛,但对一部剧情片来说有点喧宾夺主,华而不实了
主人公的超能力就代表了他自恃不凡的心境吧。每个人都喜欢镁光灯的聚焦和事业的成功,可是不忘初心,重视自己是如何获得这些成绩的人又剩下多少呢?细腻无破绽的长镜头,引人深思的大段对白,精湛的演技,不愧是2014的“神作”
匠气。
在混乱的鼓点中,命运多舛的戏剧迎来了公演的重要时刻……
确实有美妙的镜头,但是吧,都五十岁的人了,动不动就崩溃吵架说放弃,最后话剧竟也能成功。看到前面这些都不烦,还和电影主题产生共鸣的人,都是有些什么阅历的人。。。。。
尿尿,喝茶,从沙发上挪到地上,刷微博,发微信抱怨,看时间进度条,挠腿挠胳膊,谁能告诉我从奥斯卡评委到豆瓣观众都觉得好的点在哪?我看到最后就觉得吧,这个演员想死,拦都拦不住,但是为了抽象先锋文艺劲头,只能让女儿仰望天空艳羡父亲的涅磐!永生!
整个装X
没有最后半小时,这片就跟狗屎一样难看。荒诞和超现实拯救了过气超级英雄的老年危机。
我看不进去,一镜到底的形式吸引不了我,开头鼓点的配乐节奏是增加的戏剧张力,但是用力痕迹太明显。20分钟后弃掉。
作为一个电影技术渣 又对超现实主义和魔幻文学一窍不通 所以对这种玩技术的高逼格电影实在欣赏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