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星辰和诗"1.诗歌无罪:就像前两天"书无罪"那条新闻一样2.文人的坚守: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七协奏曲最开始是特地写出来用作鼓舞背水一战的前苏联战士的,当然前苏联的艺术家们被枪逼着干了很多互撕的事……好像天朝的郭沫若也在文革时期歌颂过四人帮……3.咳……也可能是间谍、双面间谍吧……
什么叫绝望,绝望就是无论你怎么努力,你怎么逃避,你怎么反抗,你依然难逃一死,依然看不到希望。
在只有黑白两个色调的电影里,两位男主人公一步步走向绝望,走向失败和死亡。
青春的艳丽从来不曾真正的进入这两个男孩的内心,他们或者抗争或者逃避,或者埋头写诗或者醉心运动,但是在时代的巨大阴影下,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是渺小的,他们无法解救自己——而事实上直到接近死亡时,他们才明白他们真的无法亲自解救自己这个悲惨的事实。
在这个世界里,生命是脆弱的、无效的;死亡是冷酷的、肮脏的。
烈士的死亡并没有唤醒民众,活着的村民依然唯唯诺诺。
青春的力量被暴徒狠狠的砍成两截,一截被随意的抛进烂泥,一截还在努力向天空摸去,只可惜还是跌落深渊。
在这个世界里,努力是可笑的,才华是无用的。
你每往上爬一步不是对敌人的削弱,是目睹到更强大的敌人,上天对你每一次努力没有赐予救赎而是赐予折磨——通过一次次目睹敌我差距巨大的事实来折磨你。
这是一个不同于教科书的世界,世界是阴暗的,青春是短暂的,绝望才是永恒的。
天空、风、星星还有诗,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干净和自由。
但是在那个时空里,它们都是稀缺的,稀缺到一个人都无法拥有。
影片的最后一分钟里,终于出现了彩色的片段,在这个片段里东柱和梦奎还过着无忧无虑的青少年生活,在村子里他们欢笑,他们打闹,他们还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
可以说最后的色彩是对整部影片的点睛之笔,也是对主题的一次升华——对于主人公及那个时代的人来说,美丽是短暂的,黑暗是永恒的。
这就是那个时代的朝鲜,其实也是那个时代的中国。
只不过我们国人从来耻于言及那种绝望,那种挫败,因此我们总是选择性的忽视了这种绝望,在我们的影片里青年都是热血的,都是阳光的,都是积极的,即使不幸死在日本帝国主义的铡刀下,他们也用鲜血唤起了民众的觉醒,他们的死是有价值的,而不像东柱和梦奎——死得无声无息,死得毫无价值。
事实上,少有人死得重于泰山,恰是很多人死得轻于鸿毛——无论他是凡夫俗子还是才华横溢,都死在了污秽的烂泥里,不见光明。
影片全部是黑白色调 用以描绘那个黑暗又充满斗争的年代 东柱是位诗人 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 在国家战乱 深受民族身份和自我身份认同的困扰下 他是一个影子一般 不敢靠近真实的光 却渴望用诗表达去向往 节奏很慢 情节是由东柱的诗和他的心绪所串联起来 不断地闪回 回到现实 再闪回 宋梦奎与东柱之间在审问的结尾部分 蒙太奇的剪辑将两者和而为一 但又表现了二人作为革命者和诗人的根本不同 宋梦奎是火热的 充满着斗志与意愿 而东柱是一本诗集 翻起来薄薄的几页 读起来却知内心的疑惑、迷茫、困扰、羞愧与坚定 记忆深刻的是对二战时日本人的形象塑造 有清醒却无力的反军国主义者的教授 也有极度自卑与自信渴望胜利到狂乱的军国主义者 表面上谈着解放亚洲 但意义何在 或许只有他们内心的欲望可以解释吧最后 东柱的诗集叫作《天空 风 星辰 和诗》 他说自己身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仅仅想成为一名诗人是羞愧的 但正是因为国家民族的危难 才赋予了他诗的内容与思想以及对自我和民族身份的追寻
<图片10>《东柱》(동주),一部够冷门的高分韩国电影。
要吐槽的是,电影的打光太好了,完全不考虑时代特点。
那个年代,日据的朝鲜,夜路光线真是好啊,远远近近都清清楚楚,远处灯光稀疏明亮的程度你确定是三四十年代吗?
大晚上,连大树疏疏密密的枝枝叶叶都层次分明,不要说一隅的朝鲜,就是冒险家乐园的大上海恐怕也见不到这样的景象。
再有就是节奏真的好慢,好催眠,那么美,这么困。
看两回,睡着两回,深深自责于自己的严重睡眠不足。
即便如此,这部电影值得我睡饱,再去看第三遍。
这样做,至少有三个理由:1、男主角姜河那是韩国电影难得一见的、多数角度骨骼周正的男演员(抱歉,对美人在骨比较执念)。
但是,不能大笑,大笑就走形。
2、黑白光影。
属于我的特殊癖好,总觉得黑白灰的画面有神奇的魔力,最简单的色彩,却最袒露事物本质,很神奇。
3、向往一个有诗歌的年代。
片尾是绝对的高潮,审讯室,交叉剪辑,两种个性态度的终极对决,举枪的在悲愤中签字确认足以上断头台的莫须有罪名,写诗的含泪将认罪文书撕碎。
我们这个时代,没有诗,也没有诗人,有的只是市侩、只是市场。
所有的都可以明码标价,一部电影的价值,有票房和打分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有身价和收入衡量……我们什么都可以买到,却没了诗和写诗的人,我热爱的诗都不出自这个时代。
所以,片尾的小高潮彻底征服了我,《东柱》最后一个镜头的配诗也代表了我的感慨——”天空、风、星星和诗“——唯此永恒。
《东柱》的导演李濬益,曾拍过《思悼》、商业热门《王的男人》和夺奖热门《素媛》,是个不断尝试新的表达风格的导演。
在高清4K盛行的时代,把《东柱》拍成了黑白片,显示了导演的勇气、自信、野心和某种属于矫情的梦想,有效仿默片的致敬片《艺术家》(The Artist)之嫌。
<图片3>《东柱》的片名取自主人公尹东柱(윤동주),原名尹海波,又名平沼东柱,于1917年12月生于吉林省龙井市(原和龙县)明东村的一个教师家庭,学生时代在日据时期的朝鲜度过,1943年7月留学日本期间被捕,1945年2月因日方的活体试验逝于日本监狱。
留有诗文117篇,上世纪八十年初由其弟公开出版后,尹东柱才为世人逐渐认识。
他生前籍籍无名,现在无论将他归于什么流派,都是与诗人无关的后人杜撰。
影片讲述了作为诗人的尹东柱(姜河那饰)平淡却不平静的短暂一生。
镜头从日本警官审讯尹东柱开始,在审讯和尹东柱的回忆间切换镜头,展开他的一生,中间涉及了日据时代朝鲜的大事件。
在尹东柱的一生中,大他3个月的表兄宋梦奎(朴正民饰)始终影响着他的生活轨迹。
宋梦奎个性开朗富有激情,是天生的演说家和煽动者,对日据的朝鲜有一腔报国热情,在谋求民族独立的探索中,始终有强烈的参与意识和行动力。
与宋梦奎不同,尹东柱冷僻好读书一心写诗,用诗歌记录和表达他的民族情感。
这种温和的方式,初始为宋梦奎不屑。
日本在朝鲜推行“创氏改名”运动后,朝鲜文字不能在学校使用,授课不能用朝鲜语,朝鲜人的姓名日本化。
宋梦奎也逐步意识到朝鲜文诗歌的重要性。
当尹东柱提出要参与民族独立活动时,宋梦奎对尹东柱说:“你还是写诗吧,我来举枪。
”然而,不幸的是,无论是举枪的宋梦奎,还是写诗的尹东柱,都以参与京都朝鲜留学生事件的罪名被拘捕。
审讯过程中,尹东柱的诗稿成了他有罪的直接证据。
但凡有文明,文字都是美丽而危险的。
东柱的诗是他作为抗日分子的铁证。
面对强权,导演的态度体现在片尾两个对比桥段。
一段是对比东柱和梦奎签字确认从事独立运动的反应和结果。
平和内敛的东柱平静地接受了他的罪名,自愧一心想做诗人而没有参与更激烈的反抗,断然拒绝签字认罪,慢而有力地撕毁文书,镜头扫过的日籍警官掩饰着自己的惊骇。
与东柱不同,宋梦奎悲愤地懊悔没有实施认罪书上的罪状,决绝地签字确认,审讯警官嘴角微扬,暗自得意阴谋的得逞。
另一段,对比东柱和梦奎被捕前后的不同。
被围捕前,梦奎正在兴致盎然地给集会的朝鲜留学生分析当时的战争态势;当他独自逃到东柱住所外,已经狼狈得判若两人。
而东柱虽深知危机四伏,依旧赴约,准备完成诗稿英文版的出版;看到警察后,他从容地对女同学说:“天空、风、星星和诗”。
影片的叙事也就此嘎然而止。
从镜头对比中,观众感受到的是,写诗的人沉静中传递的坚韧,拿枪的人激情中的脆弱。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即便我们沉默,依旧可以积聚和传递能量。
想起鲁迅先生的文字,“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无论是死亡,还是爆发,沉默都是一种拒绝,是积聚的拒绝,也是没有归途的拒绝。
1945年,尹东柱、宋梦奎相继在日本福冈监狱的活体试验中辞世。
所幸藉由诗歌的力量,他们不曾被时光湮没。
影片的最后,穿插着寥寥数张老照片,东柱的生平一点点滚动,最后定格在暗夜璀璨的星空,黑的、如镶钻的夜空,白色的字,仿佛有自己的光芒。
那几个字是——天空、风、星星和诗。
作为一部电影,《东柱》的镜头是美的。
因为是黑白画面,便有了一种怀旧、悼念和永恒的意味。
黑白灰的画面、风光和人,线条都是美的,星空下大树盘桓的枝桠剪影,瞬间划亮时火柴闪烁的温暖,审讯桌上白色薄胎茶杯中泛起的氤氲,夜读时韩式小油灯的光晕,老宅里主人公青春俊美的轮廓……很少的背景音,是间或撩拨的吉他,简单的音色,偶尔的和弦,与东柱的诗相得益彰,简单而纯净的美呼应着黑白画面的简洁,宛若悼念,有着永恒的魅力。
《东柱》的这些特点,注定它是一部小众、高分的文艺片。
附尹东柱诗作 <图片4><图片5><图片6><图片7><图片8><图片9>
(文/鬼脚七)2014年,许鞍华的《黄金时代》上映,影片以萧红的一生来展现破败时代中的黄金岁月,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影片很难说完美地达到了预想的效果,但是许鞍华的风格尝试仍然是让人耳目一新的。
而今年,韩国导演李濬益的新作《东柱》让人很容易联想起那部两年前折戟的同类型影片,同样的以一个写作者的跌宕一生作为影片主线,同样的与飘摇时代惨烈地对抗,同样的高傲而寂寥的结局。
然而不同的是,萧红尚且可以有能自己决定“怎么爱、怎么活”的自由的“黄金时代”,到了《东柱》当中却成了连选择都变得奢侈的遗憾和荒谬。
对于诗人尹东柱来说,生命当中从来没有过“黄金时代”,而只有难以言说的“耻辱”。
影片的主人公尹东柱是一个诗人,这是我们能给与他的最纯粹的定义;然而现实往往无法容忍纯粹——他是一个朝鲜诗人,但他是一个生活在日治时代的朝鲜诗人。
身为诗人的“小我”与身为民族一员的“大我”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贯穿了尹东柱的一生。
28年的岁月,是一场在异国、异族、异文化中的漫长征途。
历史上的尹东柱,无论在中国还是在韩国,都被贴上了“爱国诗人”的标签,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他的一生,却始终都是在逃离和回避残酷的现实,始终都在朝着“救国”的道路愈行愈远,从“满洲”到朝鲜,从朝鲜到日本,他违抗父命不学医而学文、背离朋友放弃“运动”而沉浸于文字、不青睐革命而醉心于爱情,甚至,为了更好地追逐梦想,宁可屈辱地按照日本的政策“创氏改名”,以“平沼东柱”的身份去往东京,这一切,都离我们想象中振臂高呼、启发民智的“爱国诗人”相去甚远。
正是这样一个对于政治并不感冒的尹东柱,却因为政治罪名被捕、被虐待而死在狱中,继而被冠以“爱国诗人”之名加以纪念,历史的诡谲和无稽往往让人哭笑不得。
那么,尹东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影片并没有急于就做出结论,而是将这种生活流离的若干片段穿插在尹东柱生命最后一段时间的回忆当中。
如果说,《黄金时代》是通过当年人物的“出镜讲述”来重新拼凑了一个第三者眼中的萧红,那么《东柱》同样采用了碎片化的叙事方式,展现的却是一个从没被人看到过,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一个在时代风云中的尹东柱。
影片随着在尹东柱被捕之后在狱中接受日本军官的拷问开始,每一个对于他罪名的指责都以他回忆中的真实状况相对比,是的,这些罪名颇有一些“欲加之罪”的影子:他所热爱的诗人因为身为左派,使他也被打上革命者的烙印;他出于友情而关心朋友,自然也被当做谋反的罪证——但是导演并不是在这里批评和暗讽日本殖民者的歹毒和凶恶,而是在这种反差当中,尹东柱的一脸惶然更为摄人心魄。
《东柱》通过这种反差,完成了《黄金时代》没有完成的任务,使得尹东柱的形象得到了重塑,他不再是一个符号化的“爱国诗人”,而更多的是一个莫名其妙成为“爱国诗人”的无知青年。
影片在碎片化了尹东柱一生经历的同时,给尹东柱的给一段人生都打上了一个问号,在日本军官的责难与尹东柱自身回忆的罗生门里,他究竟做了什么,成为了影片所追寻的根本问题。
影片当中通过画外音独白所确立的诗人身份,通过回忆所展开的青年生活,以及在现实中的囚犯处境,形成了相互交缠、抵消、矛盾的不同方面,作为一部同样试图为影片中的主人公寻找定位的影片,《东柱》并不是以丰富和补足我们印象中的尹东柱为起点,而是选择以模糊和消解他的固有形象为切入的。
在这种略显混乱的模糊性中,我们关注得以和影片中的所有人一样,从完全陌生的角度去接近和了解尹东柱。
影片的这种立意也在形式上得到了某种恰到好处的应和。
《东柱》采用了双主角的结构(虽然片名叫做《东柱》,至少我们很难分清两人之间谁的戏份更多),这一点很容易让我们想起导演的上一部影片《思悼》,少年时代的尹东柱和他的挚友,同时也是表兄宋梦奎一起出生在中国,这是一个远离了他们故土的地方,兄弟两人一个热爱诗歌,一个擅长散文,双双沉醉于文学的汪洋之中,成长后的二人回到朝鲜就读,进而考入东京的大学深造。
本来亲如手足的他们却因为观点的分歧逐渐走上不同的道路,正如鲁迅和周作人的多年恩怨一样,尹东柱将诗歌看做纯粹的情感抒发,他既不理解政治,也不愿参与其中;而宋梦奎则顺应时代投入到学生运动的洪流,办杂志、创社团,像每一个爱国青年都曾热血沸腾过的那样,为了朝鲜的独立而四处奔走。
决然不同的两人在影片的叙事进程当中为我们提供了理解尹东柱的不同可能:他究竟是一个不谙世事、单纯幼稚的天真诗人,或者是一个在宋梦奎的反衬当中超脱现实的遁世青年,他的边缘人处境,究竟是一种不屑的叛离,还是被时代放逐的无奈。
和《思悼》当中所描写的父子二人实际上共同构成了在特殊的无奈环境中的男性形象相似,《东柱》也显然将尹东柱和宋梦奎的并置变成了一种象征,他们成为了一整个时代青年的两面,一面是民族解放祖国光复的历史使命,另一面却是个人梦想爱恨情愁的自我尊严,特殊的时代肯定了前者,却否定了后者。
正如尹东柱自己所说,他成梦奎的“影子”,成了历史背后的鬼影憧憧。
或许我们会问,哪怕国难当头,难道就不允许一个敏感而细腻的青年只写下温柔的诗歌,而不追求热烈的辩论吗?
或许可以,然而他们却无法得到善待。
不参与政治的尹东柱也难以逃脱“被政治参与”的命运,在日本求学的他遭到日本军官的羞辱,被当众剃掉头发,在这一刻,极具象征意义的,我们看到这种两面性被暴力方式所整合,追求个体价值的文学青年被扼杀,而被强迫地“变成”追求民族大义的革命青年——尹东柱无路可逃,只能回头去找曾经的伙伴,而且表示自己愿意像他一样,参与革命,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这种转变如此突然,却也如此顺理成章,影片在前半段所一分为二的两条线索在这里重新纠结成为一股。
事实上,剃掉尹东柱头发的,与其说是作为侵略者的日本军官,不如说是在二战当中裹挟朝鲜的世界局势本身,正如前文所说,导演在《东柱》当中并不仅仅想要表达被侵略的民族如何在一个柔弱的诗人身上折射出力量和信念,而更重要的是,在尹东柱身上,我们看到的是被无法抗拒的时代所扭曲的诗人之魂如何怆然地消失。
影片并不着力地心系国族命运,而更关注个体生命的沉浮。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东柱》最终将时代青年的两面糅合在一起,展现给我们的,是混合着尹东柱和宋梦奎各自特点的朝鲜青年,在祖国沦陷的岁月中欲求报国无门,欲求避世而不可的窘境。
在这里还很值得一提的是,尹东柱找到梦奎,表示想要加入革命,而此前一直批评东柱“过于感性”的梦奎这时却对东柱说:“枪由我来举,你还是写诗吧”。
这对看似水火不容的兄弟,表面上相互指责对方的生存方式,这些指责却事实上建立在无比深刻的相互理解之上,梦奎何曾不理解东柱的文学梦想,他甚至一眼就能看穿东柱的脆弱和痛苦,因此他才知道东柱更适合的是什么。
在这种拒绝背后,影片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完成了兄弟两人的和解,也最终呈现出这些青年们永恒的矛盾和悲哀——在民族解放的重任面前,个人的梦想不值一提,然而“不有行者,无以图未来;不有死者,无以召后起”,梦奎选择了放弃自己的文学,而保护着东柱的文学。
在无法选择的命运中,这些文弱的青年们,只能用近乎惨烈的方式,来保护他们当中最美好和最纯粹的那份梦想。
这种带有强烈悲壮感的和解方式,与导演李濬益去年的《思悼》中的处理如出一辙,在《思悼》中的一对父子通过生死的诀别最终完成了对话和理解,而在这里,走上不同道路的兄弟最终通过相互的成全来完成了对他们所代表的群体的和解。
相似的不只是导演所采用的手法和方式,而同时也是我们随着影片节奏被调动起来的情感。
可以说,在经历了影片前面近乎冗长和碎片化的细枝末节之后,结尾部分的情感宣泄成为了我们最终理解尹东柱,以及与他感同身受的关键部分。
李濬益所采用的这种先抑后扬的叙事技巧,无论在《思悼》还是在《东柱》当中,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即便在《东柱》当中,黑白的画面和零散的故事线多少会在影片开始阶段让部分观众难以适应,但是这些缺憾都在影片结尾得到了圆满的补偿。
影片通过这样的取舍,来重新呈现了一个无法选择命运的亡国诗人的命运起落,它最终也没有划定我们应当如何理解尹东柱,但是,却的确勾勒出那些被忽视和被放逐的时代青年们的悲哀身影,而这正是《东柱》借尹东柱的经历所折射和传达的无力喟叹。
影片结尾部分,宋梦奎和尹东柱被要求在供认书上签字,梦奎看着纸上罗列的种种罪行:煽动学生、传播违禁书籍、组织叛军、意图叛乱……他签字了,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因为“如果这一切我都做了该多好,我没做到,我很抱歉”;而东柱却拒绝签字,也并不是因为对抗,而是“出生在这个世上,我却只想写诗,我很羞愧”。
如此荒唐,如此无奈。
一个投身于革命的青年因为自己不够“有罪”而痛哭,一个远离政治的诗人因为自己没有参与革命而羞耻。
选择不同道路的两人最终因为这尴尬的时代而殊途同归,走上了殉国的道路。
多年之后,尹东柱被称为伟大的“爱国诗人”,而他真的“爱国”吗?
是的,只不过他不是以一种热血的呐喊在爱国,不是以一种主义和口号在爱国,而他的的确确是在用每一个字、每一行诗来爱着他那个深受创痛的祖国的。
而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他的这份爱,却让他深感遗憾,却让他将自己的一生,定义为以写诗为羞的“耻辱时代”。
原载《电影世界》2016年06月号
知道尹东柱,是因为读了李正明的《编号645》(The Investigation) 也听说这部小说会被改编成电影,所以开始留意(现在仍不知道它的改编情况)。
但是读过这篇小说的人大约会一直记得那个姗姗出场的青年,在地狱一般的监牢里,放着风筝,看着天空,说着诗和星星。
在维基查了诗人的生平,出生于中国吉林,国籍是日本,民族是朝鲜。
这是一个身份的模糊,也是一种时代的乡愁,可以想象,无论是国家、民族还是自我的认知都让人犹疑。
比起我们常常看到的国恨家仇,一个青年人的迷惘似乎才是主题。
影片中,借着和家乡父老、和宋梦奎、和同窗、和宥真、和郑芝溶先生、和日本老师,每一段对话都在探讨一个青年人的心中的疑问:是要坚守一个令人心存感恩的信仰,还是一个能改变世界的主义?
学有用的医学,还是无用的文学?
散文还是诗歌?
文字如何改变世界?
留在朝鲜用日文学习,还是直接去日本用日文学习?
要不要改名,要不要考学,要不要……继续写诗?
这些迷惘来自于黑暗时代和明亮灵魂的不吻合、来自于泥泞现实与清澈理想的不吻合,来自于低头看路和仰望天空的不吻合。
尹东柱的不合时宜,是他最深刻的迷惘,诚如他在诗中倾诉:“听人说生活着实不易,诗却能如此信手拈来,真叫人惭愧。
”在水深火热中、在风风火火的人潮中,却还能感受到风、河流还有星空——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感谢导演的克制,让影片没有往宏大叙事发展,没有渲染太多的历史情绪,而是关注一个青年人的内心; 感谢姜河那的演绎,让那个羞怯的、紧张的、激动的东柱,不是一个爱国主义英雄,而是一个困惑却坚韧的年轻人。
尹东柱和他的诗歌,所以能有超越时代背景的启迪力,大约在于,每一个青年人都经历着那些迷惘,都在模模糊糊的时候试图写下些什么;在每一个春深或者秋凉的夜晚,逃不出那三个问题的纠结:故人何在。
前程哪里。
心事谁同。
文字狱么,不过这是在抗日期间,被镇压!
说实话,就是被倭寇镇压了,杀害了。
在韩国的政治生活中,爱国主义始终是与反日联系在一起的。
为不忘“亡国”之耻,激发国民的爱国精神,韩国始终抓住两条线不放:一是清算历史,铲除“亲日派”,为抗日功臣正名。
在韩国,凡是“亲日”派人物,一律不许进入政界。
在国家机构中,政府专门设有一个特殊的部级机构“国家报勋处”。
其职责是表彰在抗日独立运动中涌现出来的抗日英雄和为国家作出巨大贡献的人。
这些人在乘坐飞机时可拿经济舱的票坐头等舱,还可以免交高速公路费和停车费等。
作为片名的引导性总偏见的渴望在描绘东柱这个人物身上多花点功夫一直被认为做宋梦奎的影子的东柱偏移却又努力朝着宋的方向靠拢以至于最后悲惨害至死 而对于历史知识的缺失关于政治在历史上的转变有些难以疏通 但在人物塑造上面双主人公个性分明 哪怕此前的东柱一直为了远离宋而压抑自己的想法可面对死亡却是他最勇敢的一面
今年六月,有“韩国金球奖”指称的百想艺术大赏将2016年度的大奖颁给了导演李濬益,以表彰他在此前拍摄的两部影片,《思悼》和《东柱》。
值得注意的是,《思悼》在去年代表韩国参加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评选,而以艺术水准而言,《东柱》也无疑将在韩国今年的另外两个电影奖项,即青龙奖和大钟奖评选中有所斩获。
事实上,《东柱》讲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主旋律故事:诗人尹东柱和他的堂兄宋梦奎由故乡前往延世大学求学,随后创氏改名(日治时期朝鲜姓名被迫日本化)前往日本继续学习。
宋梦奎在这一过程之中逐渐开始计划反日革命,尹东柱则一直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对他的计划并不上心。
直到在课堂上受到日本军方侮辱后,尹东柱最终下定决心与宋梦奎共同发起革命,然而却又被日本当局逮捕,最终受尽折磨、死于狱中,成为活体实验的牺牲品。
“一颗星是回忆/一颗星是爱恋/一颗星是孤寂/一颗星是憧憬/一颗星是妈妈,妈妈”尹东柱在他的诗歌《数星星的夜》里这样写到,这首诗也刚好概括了《东柱》这部电影的内容和尹东柱本人短暂的一生。
影片用两次背井离乡(从满洲到汉城,从汉城到日本)、两段求学经历和两段未能等到结果的感情构筑了尹东柱的生活,审讯段落穿插其间,其结构与《末代皇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暗示了尹东柱一生走向和必然结局。
从2014年的《素媛》,到2015年的《思悼》再到今年的《东柱》,李濬益不仅用短短三年的时间把韩国数百年的历史拍了个遍,而且还都保持了相当高的水准,一时间也足以挤入韩国一线导演的阵营。
这次《东柱》的成本虽然只有区区三百万人民币,但却用极少的布景和看似极简的黑白摄影很好地传达了晦暗的历史感,这点让人想起同时抗日题材却在表现形式上完全相反的中国电影《红高粱》——前者描述的是诗人平淡憋屈的一生,后者极高调地展现了西北大汉的壮烈牺牲。
前者色彩缺失,全靠光影来表现人物压抑的情感和历史的黯淡无光,后者则是色彩暴力,用大量的色块宣泄荷尔蒙并构建人物情感。
总之,黑白色调来展现诗人的生活,既考验技术,同时也很讨喜,既显得厚重,又文艺范儿十足。
从内容上看,导演对尹东柱这一历史人物的表现无疑是敏锐而大胆的。
尹东柱是著名朝鲜语诗人,在朝鲜族人群里,凡是有点文学常识的无不知晓尹东柱;对于诗人作家来说,他更是被推崇的偶像。
然而在电影中,导演和编剧刻意撕下了“爱国诗人”的标签,对人物进行了创造性的解读和重塑:相比他那喜欢振臂一呼的革命家堂兄,尹东柱好像从来都太不起眼,以至宋梦奎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成为了宋梦奎的“影子”;他的诗歌也并不被时人重视,堂兄的散文大作却罕见登上报纸,让尹东柱的父亲羡慕不已。
甚至,就算拿同时代的中国诗人作比较,也会觉得他既没有堪比鲁迅的沉郁,也没有类似闻一多的豪放,更不像徐志摩那样甜腻。
但可以说,恰恰是这种诗歌风格的非典型性和性格的边缘性构成了“尹东柱式”的悲剧:在导演李濬益和编剧申渊植看来,正是混乱的时局葬送了他的才华,颠沛流离的生活消磨了他的意志,正是日本军国主义将这样一个与战争和“干大事”根本无缘的敏感纤细的诗人推向了历史的深渊,逼着他走上了革命这条不得已而为之的“绝路”。
从这个角度来看,《东柱》固然是一部具有明显价值取向的反日电影,但它却是扎根于个人的。
就像影片寓意深长的结尾所讲述的那样——尹东柱正在用韩语说出他诗集的名字“天空、风、星辰”,此时日本特务破门而入,他也平静地吐出了最后一个字“和诗”——全片就此定格。
没有一句激动人心的口号,没有一个烈火中永生的眼神,不必强调冗长的审讯,也不必展现死亡的壮烈,因为“诗”才是他的起点和归宿。
以为会很沉闷。
每个人个性上的偏执都会形成相应的自我艰难与困境。准确把握了这一点的李濬益拍出以《东柱》为主音交叉剪辑下温雅与激昂的控诉二重奏。而被告是魔性的日本精神,它投射在现实里的残暴是文化输出与殖民改姓。为此你又可以感受到发生于《小姐》身上那场意淫般复仇的欢畅和快感。2016是韩国电影的民族年。
面对各种叛乱的指控,一个革命者痛哭“如果这些都成真了多好,我没做到,我很抱歉”,一个诗人自责“生于这样的时代,我却想写诗,我很羞愧”。非常别具一格的切入角度和落点,比《思悼》更冷静也更惨烈,李濬益近几年的片子简直水平直线上升。
最后结尾几段拍得很打动人,片尾曲好听
没字幕确实是难为我了
8分!以为是闷片结果完全不是!最难过的地方是宋梦奎在集会上说光复军在满洲召集了30万人,而我知道其实并没有……:(
意义胜于内容。仰望星空的代价可能是生命。改变世界的方式也可以是写诗。
淡淡的美
技术上,摄影是最弱的,全片的黑白画面似乎只经过了个去色处理,草率的可以。寡淡的吉他配乐也算合适。故事从头到尾都是散淡的,李濬益跟李沧东他们差的就是内在的强劲道。这个题材本身意思不大,不就是个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么,一个在日本搞串联造反,一个只想安全的写写诗,结果全哭哭啼啼的挂了
诗是向内的还是向外的?这部片子给了一个相对来说平衡的解读方式 在于片子里面的人物 也在于导演的表达方式
看不下去
黑白片,诗人所处时代的暗流涌动,挺厉害的
数星星的夜
李濬益近几年也是澎湃啊,素媛完了思悼,思悼完了又是东柱,虽然成本低,但是分量可不小,能把这样一个历史人物娓娓道来,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黑白影调掌握得还不错,但微微有些刻意,总体而言出类拔萃。非常喜欢结尾。
完全沒有想到是如此內斂的作品 畢竟前作到最後都帶有“放”的痕跡 東柱實在難得 細膩的感情傳遞也依然存在 對於這部作品 黑白真的是最好的呈現方式 實在很喜歡申淵植的劇本 尹東柱和宋夢奎兩人的對比 一個隱忍一個熱血 思想的對峙 卻是一樣的結局 하늘과 바람과 별과 시 用母語讀出
黑白调很符合上世纪早期日本映画的感觉,但李俊益的作品总是差点力道,反而是尹东柱的诗给人一种希望的力量
被时代碾碎的诗歌梦
一个纯粹的文人之死
蛮喜欢,故事讲得清清淡淡,但下面却暗流涌动。特别奇怪,从小到大都喜欢梦奎那种男孩子,今年突然发现喜欢的类型变成东柱型的了,可能是理想与内心的自洽吧。
影片拍得就像尹东柱的诗一样,读完后泛起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