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厌恶甚至憎恨这样的叙述方式。
但我必须承认,我被感动了,感动于这一部缓慢流淌着的电影——《孔雀》。
不是记录伤痕,也没有在煽情地讴歌岁月。
只是很真实,很熟悉以及有点亲切。
做蜂窝煤、分糖,街边的烤红薯,用粉笔刷鞋•••太真实了,我的童年记忆还显得残缺,我想爸妈看了感触会更多。
是的,太多的细节。
当姐姐一身白衣黑裙,拉着手风琴,黑白琴键长长的走廊冒着纵深感,她在那样的年代表现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当姐姐任性的绝食,像今天的小朋友一样任性,我想,她是真的生气了,失望了,所以决绝地。
她自认为相当悲壮地绝食。
当姐姐在人群丽穿梭,自行车的降落伞摇摆,不顾路人诧异的眼神,市井鄙俗的谣言,她仿佛身在飞翔的梦幻里可是,母亲扔掉装满菜的菜篮,扑上前去抱住自行车尾的降落伞,破灭,戛然而止。
甚至更微小的细节。
比如姐姐在天台晒萝卜干时肆意的躺下,我感觉人物游离在了物质匮乏的时代之外,正如孔雀在无人处开屏,这绚烂存在于心灵,你不曾捕捉到。
比如姐姐跟弟弟试图毒死智障的哥哥,被母亲知晓了。
母亲在他们面前,把老鼠药喂给鹅吃。
鹅痉挛的脖子,临死的挣扎,触目惊心。
你就是电影里的姐姐,坚守自我的梦想,有直面现实的无奈,不得不。
你就是电影里的弟弟,顺从懦弱,卑微幼稚,那时少年的委屈。
你也就是电影里的哥哥,被人欺负,愚昧不堪。
尾声,有一幕是姐姐用指甲划着番茄,大约是体会到内在饱满的生命。
体会到生命只有这一层薄薄的外皮抵御。
竭尽全力绷紧的身心,忽然间松劲,眼泪大颗的滑落下来。
弟弟变坏了,他依旧脆弱,令人心疼的变坏。
哥哥倒是娶了媳妇,生意不错,日子滋润。
我们会疑惑,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无需多问吧。
降落伞终究是要落地的。
所以——孔雀,孔雀不会开屏。
孔雀,孔雀没有隐喻。
画面依旧是:深蓝的天空明亮而温柔,星星在电线的上方细细地闪光忧伤,惨淡,那些青春与理想,那些美好与纯真。
悄然开始,然后悄然结束。
是的,我是如此地厌恶并憎恨这样的故事,但是,我被感动了。
文/故城一记得幼时的冬日里,任何时候我去拍打梧桐,都会有雪花飘落头顶,扑扑簌簌的。
后来我读到一篇文字,也会忆起那曾经的往昔,难以释怀。
“流不尽是那山头的白云,来也悠悠,去也悠悠。
曾伴我掬起瑞雪桥下的清泉,只照见往昔的苦闷,徒然漏过指缝的,是那时的年月,纵放声呼唤,却早已一去不回,也不必唤回。
”想必这段文字会勾起很多人一段封尘了的记忆,它不曾消失,也不曾遗忘,那是饱含苦涩的泪滴咀嚼着人生的悲哀,又是在迷惘中寻找况味人生的欣慰。
《孔雀》的开始,就带我们进入了这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它有着北方小镇晨曦的暮霭,清冷的街道上落下了几些零星的足迹。
窗格子被秋风吹得瑟瑟作响,漆边褪掉了鲜艳,却缓缓韵动出秋的脉搏。
一栋楼走廊的一隅,泛着古旧的暗光,斜倚在碓屋灰褐而退了皮的石灰墙角,姐姐独自拉着手风琴。
水已经烧得滚烫,壶盖声也催得急切,琴声却仍然连绵不绝从姐姐指尖流淌出来。
姐姐是一个安静的人,骨子里的倔劲和叛逆凸现了一种清高与脱俗。
那个年代的她,静静地等待着麦穗的生长及熟稔,不愿成长中坠入平凡与庸俗;直到有一天,空中飘来一朵朵降落伞,天空的颜色被渲染得分外明媚和清朗。
从天而降的伞翼,将梦想陡然带到了她身旁,罩住了她的视觉,也拢住了她的心。
理想和朦胧的爱情一起来到了,谁都无法抵挡这样的双重诱惑,然而这种诱惑越是诱人,当有一天它消失的时候就越是让人无法面对。
姐姐的梦离去就像梦来到一样的突如其来,她委曲求全、孤注一掷的付出在另一种她所鄙夷的“色诱”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于是她用另一种孤注一掷将所有的梦想推落到河里,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破灭吧。
舒婷在《一代人的呼声》说:“我推翻了一道道定义,我砸碎了一层层枷锁,心中只剩下一片触目的废墟……”一代人的梦想被一个年代毁坏掉,一种跃跃欲试的对独立人格的追求被压抑的、前途惨淡的黑暗所笼罩。
姐姐选择了蜷缩在窗格边,一切的高傲与优越刹那间烟消云散了,她用绝食和闭门不出逃避责问、内疚、迷茫,抑或是失望。
父母和兄弟并不理解这种状态,不顾姐姐拼命的挣扎与痛苦的呻吟将食物塞进她的口腔。
或许,姐姐的追求并不只有社会这一道障碍,家庭也扮演着阻挠者的身份,将她一步步逼入狭小的胡同,就如眼前封闭的空间一般,压抑而又窘呛。
和《棋王》中王一生的天性柔弱相似,在文革这样的浩劫中,他们好似狂风中的沙粒,要在不能自主的命运中获得生的意义,唯一的力量只能来自于内心。
与贯穿王一生人物生命始终的有为与无为相比,《孔雀》中姐姐的形象多了些浮躁,少了些领悟的灵性。
在羁绊她的力量面前,外表柔弱的姐姐总是表现出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而不懂得辗转与腾挪的技巧。
于是一天,她将用缝纫机针尖的跳动编织起一段未了的梦。
但是虽然自行车后手工缝制的降落伞撑开了一朵绚烂的花朵,惹得整个小镇的注目,却迎来了更为激烈的反击,而反击的制造者却残忍的落在母亲的头上。
与《棋王》中棋王性格中的刚柔并济相比,姐姐的人生支点设置的太高,人物命运的坍塌是姐姐性格使然。
姐姐与局长司机的结合成为姐姐故事的节点,它昭示了一种妥协与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而随后的离婚又让这特殊年代姗姗来迟的醒悟充满了悲剧的无奈与信念的叛离。
二一个智力存在障碍的人,或许就如失明或失聪的人一般,身体缺乏一种必不可少的机能,却又如常人一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失去听觉的人,让人觉得就一栋年久失修、大而无当的老房子,有着油漆斑驳的窗棂和白蚁悄悄蛀空了的柱子;就连落进厅堂的阳光也是喑哑的,零散的。
而一个有智障的人,就像一艘失去舵手、漫无目的漂泊的小船,它的沉浮与荣辱都好似游离于身外的符号,对待万事万物都肆意的,懒散的;有些随意,更有些深藏不露。
哥哥是个有些智障的胖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感情好像越来越荒芜,表达也越来越词不达意,更多的时候他选择一种委身静默的方式,或者说那是唯唯诺诺、浑浑噩噩的处世态度,有种与世无争的清白。
作为小镇中的“异类”,小镇并没有因为愚笨所带来的错误而疏远他,在他的脸上,也总保持着谦卑而惶惑的笑容,哪怕对欺负他、戏弄他的人也是这样。
与小镇中众多青年相比,他没有众多痞子的狂妄与无知,他也没有弟弟整天的忧心忡忡、认命和迷惘,他用简单的方式处理复杂的事件,也正是这种简单弥补了他先天的不足。
由于大哥疏忽害得刘师傅差点冻死在冰窖中,他将善后的工作推给父亲,不废唇舌也不担责任;找不到对象时,他会回家给母亲诉苦,将责任归咎于母亲。
虽然智障阻碍了哥哥生命的成熟,却成为他惹人同情、赚人眼泪的法宝,也成为他夹缝中生存的法则。
影片结尾,文革结束后,如鱼得水的哥哥做起了买卖,过着让人羡慕的生活。
以前那些欺负他的人来找他借钱,但他一分钱都没借,他的精明与务实让自作聪明的人顿时黯然失色,原来平淡的生活也会换来夺目的光彩。
影片的比喻很隐讳,大哥小时候得过病,后来就逐渐形成了现在这样的智力缺失。
艾青在《盆景》一诗中言道:“在各式各样的花盆里/受尽了压制和委曲/生长的每一个过程/都有铁丝的缠绕和刀剪的折磨/任人摆布,不能自由生长/一部分发育,一部分萎缩/以不平衡为标准/残缺的典型。
”大哥精神的缺陷不仅映射了在成长过程中的受尽了压制和委曲求全,大哥的处世态度更深层次映射了文革中“反右”斗争造成知识分子的噤若寒蝉。
大哥行为上看似鲁莽,却完全不是一个粗人,影片中他戴上眼镜表明了他知识分子的身份。
被文革打压最为严重的大哥,集中了知识分子本性中的软弱和韧性,显示出大智若愚的智慧与诙谐。
关于知识分子的遭遇,在另一部反映文革社会生活的影片《芙蓉镇》中也有涉及,而后者对之的评述更为犀利和深邃,秦书田所施用的“俳优”策略俨然成为本片大哥处世之道的依据与准则,大哥精神的缺憾也成为整个时代知识分子境遇的象征。
大哥与金枝的结合是影片中唯一不让人怜惜的结合,他们看似身份相差悬殊,却在身体机能上都存在某种缺陷,也正是这种共有的缺陷成为了两人结合的契合点,使他们在生命的旅途中相依为命、从一而终。
三生活是这样的干枯与凄冷,除了情流突受到外方的激动,掀然浮涨着狂热的幻想外,大抵只有走上萧条空渺的回忆之道了。
弟弟的独白深沉而忧郁,人如其言,他是那种容易感伤的人,不经意望一眼落花,便会牵扯了愁肠百结。
时间倏忽而过,正如弟弟所说的,“一觉醒来,仿佛已到了六十岁”。
这样的倾诉,这样的心灵自白,这样的祈祷,在生命成熟时期的表现欲望里如同喘息,如同哭泣。
的确,文革就像一场大梦,醒来后,尘埃落定。
弟弟正处于那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年纪,他时常会倒挂在学校的单杠上,一个人享受大脑充斥过血液后的麻木,慨叹过眼云烟的匆匆与无奈。
虽然他与《阳光灿烂的日子》中的马小军年岁相仿,然而马小军虽然处于文革动荡时期,但画外音说道“城市是我们的”,这群少年俨然是那座“空城”的主人。
与《孔雀》不同,《阳光灿烂的日子》的影像构置上,家里父亲的形象基本是缺失的,这意味着作为家庭深层同构的社会,权威也是缺失的。
所以在其中,人物所处的政治环境被悄然淡化,青春的悸动和个性的张扬让我们捍卫了青春的记忆。
然而,《孔雀》中弟弟是被强硬的父亲管制,任何超越父亲价值观和评价标准的青春期躁动都被理解为大逆不道。
父亲无意看到夹藏在弟弟书本中的裸女画像,是整个社会的暴力向家庭暴力转化的标志。
束缚青春性冲动是社会对人压抑在父亲身上的直接体现,也是小弟叛离家庭的导火索。
但是,更为隐晦的原因却出现在社会的公平性上,父母处理子女三人关系的不公平现象映射了整个社会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不公平。
影片中父亲对哥哥的偏爱让弟弟在感情上缺失了父爱,残缺的人格使得他在另一个男人那里找到了这种父爱的关怀,于是弟弟与果子的同性恋情是青春期性冲动被压抑被扭曲的结果,父爱的缺失也让弟弟的人格方面并不健全,他软弱的个性使他在随后的两性关系中处于被动和从属的地位,他甘愿在家里“抱孩子”、“做饭”,成为了女性的附庸和婚姻的傀儡。
其实,弟弟这个人物与贾樟柯《小武》中小偷的形象更为接近,同样是叛离家庭,同样是游荡街头的小偷(弟弟断掉的手指已经暗示了他过去的经历),同样是爱上了一个风尘女子。
影片对弟弟终日无所事事地流浪的描述,将一代人的迷茫不遗余力地展现出来,在没有高屋建瓴的视角,没有重彩渲染的氛围下,弟弟的形象比始作俑者的小武更为丰满坚实。
《孔雀》是顾长卫的处女作,镜头沉稳朴实,意蕴丰厚。
叙事怀人,细而不碎;余味缭绕里深藏最好的东西,就像国画里的留白,是境界,也是技法。
绵延不尽,欲语又止。
影片的结尾,三个家庭走过孔雀园,都企盼孔雀在他们面前开屏,然而他们都是匆匆过客,还未得及看到绽放的美丽便消逝在人烟当中。
生活的平淡遮掩了生活的绚烂,匆匆过客终究会错失其中的韵味,人生的幻妙与奇迹,几度蹉跎而又几度沉浮,也许都尽在这孔雀开屏之际吧。
05/03/03 1: 51 发表于3月7日广州新娱乐
《孔雀》是顾长卫的处女作,也是“时代三部曲”(第二部《立春》,第三部尚未上映)的第一部。
他雄心勃勃,不仅通过这部电影勾勒了一个普通家庭在70年代的普通生活,更妄图对整个70年代进行描摹。
在完成度上来说,《孔雀》是令人欣喜的。
片头是弟弟安静的独白:“很多年过去了,我还清楚地记得,70年代的夏天,我们一家五口,一起在走廊里吃晚饭的情景。
那时候,爸爸妈妈身体还那么好,我们姊妹三个也都那么年轻。
”影片略带伤感的怀旧基调呼之欲出。
张静初饰演的姐姐是整部影片的核心人物。
相比憨傻的胖哥哥,影子般沉默的弟弟,有点理想主义的姐姐显得特立独行而又光彩照人,就像一朵生长在淤泥中的莲花。
姐姐喜欢拉手风琴,喜欢穿着白衬衫蓝裙子骑着自行车在田间飞驰,喜欢降落伞从天而降的瞬间,就像飞翔的蒲公英自在轻盈,她是一个70年代的理想主义文艺女青年。
可以说,她是这座闭塞保守死气沉沉的小城里唯一有生命力的活物。
姐姐是高傲的。
她之所以高傲,因为她心中有着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梦想。
她不想和别人一样干着只为谋生的庸常工作,日日纠缠于生活的琐碎,最终结婚生孩子了此一生,就像妈妈一样,她鄙视这样的人生。
母亲低声下气求人给她找的工作她都看不上,即使勉强去了托儿所,却心不在焉的把人家孩子倒栽葱了,赔了医药费丢了工作,连累母亲也被人骂。
理想主义者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姐姐以为从天上掉下来的俊朗伞兵也是不染凡尘的。
她喜欢他。
仅仅见过几次面,她就以为那个家在北京声音像播音员的俊朗伞兵是爱着她的。
面对姐姐当伞兵的要求,他义正词严的说,这不是帮忙的事。
姐姐没有怨言,反倒觉得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可惜她看走了眼。
俊朗的伞兵毕竟是染凡尘的俗人。
在另外一对深谙世事的姐妹的软磨硬泡极力拉拢之下,他就服服帖帖的帮了“这不是帮忙的事”。
姐姐看到了这恶心的一幕,扔掉了买好的礼物。
她是有志气的。
关系户成功了,她没有当成伞兵,伞兵梦破灭了。
姐姐难过得几天不吃东西,想死。
像所有人一样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就行了,干嘛去摘那个叫做梦想的星星呢?
可她偏不。
即使伞兵梦破灭了,姐姐仍然没有屈从于现实。
她脚踏缝纫机用布料做了一个“降落伞”,系在自行车后座,那样骑车时就会有带着降落伞从天而降的感觉了。
当不当伞兵已经不重要了。
她爱的不是梦想带来的实惠,而是飞翔的快乐。
她招摇过市,不顾大街上众人惊讶不解的目光,像个疯子一样。
奋力的骑着,开心的大喊起来,直至被路过的母亲拽住才罢休。
这一幕是整部影片的高潮场景,也是对70年代理想主义的膜拜。
不知道该为姐姐理想破灭而心痛,还是该为她偏执的疯狂而感动。
家人都为养了这么一个 “不疯魔不成活” 的女儿而感到面上无光,姐姐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
一天,姐姐遇到了一个搞文艺的会跳朝鲜舞的老头,他的儿女不喜欢他,在单位也是个异类。
姐姐对他顿生惺惺相惜之感,说,“我的家人不喜欢我。
我认你做干爹吧。
”干爹带着姐姐和弟弟去看电影,买吃的给他们,还在大年夜煮汤圆给他们吃。
姐姐第一次感到了家的温暖。
可是没多久干爹却触电身亡,还被找上门的老头的子女骂着“狐狸精”痛揍了一顿。
姐姐是悲哀的。
她的悲哀何止没有实现在空中像花朵般飘落的梦想,她曾以为的美好爱情在现实中也是不堪一击。
影片的结尾,我们知道,伞兵不仅吃了关系户的西瓜,还和关系户的姐姐结为连理,生了个孩子。
命运再次捉弄了姐姐,让她在街头偶遇了他。
姐姐笑着对大嚼包子不复当年英武的沧桑伞兵说:我刚才还和俺弟弟说,你会永远爱着我。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伞兵擦擦满嘴的油渍,诚恳地笑着问:您……您贵姓啊……这是整部影片最悲哀的一幕。
尘世中的爱情往往是绝望的。
乍看去气质不俗仪表堂堂,貌似一定是对的那个人,可是最终也只不过是俗世中的过客,逃不过生活的魔咒变得现实庸俗不堪,娶一个很生活的女人做老婆,和其他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你幻想的完美爱情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我们都以为自己是人生的主角,其实连配角我们都演得狼狈不堪。
姐姐被现实羞辱了。
悲伤的她为了维护最后的一丝尊严,对弟弟说,“那就是一直爱着我的人。
”弟弟说,“你看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
”姐姐说“那有啥稀奇的,我也会有我自己的孩子的。
”稀奇的不是谁有没有孩子,有没有尽快结婚组成家庭。
而是谁能一直坚守住自己心中的梦想和真爱,在现实面前孤军奋战到生命的最后仍不被现实打败。
姐姐在小贩的西红柿堆旁无声的痛哭,撕心裂肺,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被捉弄的命运,看到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都离她远去:梦想,爱情……既然已经心死,就找个男人生孩子过日子吧。
不要再为那些不值得的梦想和爱情耽误自己了。
就像姐姐说的那样,她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是梦想遗忘了我们,还是我们一直就傻傻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最后贻误了自己。
普希金有一首诗叫《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生活那么强大,现实那么残忍,就算我们被骗了,又能如何?
除去神话中的凤凰之外,孔雀,是名副其实的鸟中之王。
它美丽,高贵,超凡绝尘,让众鸟黯然失色。
如果把孔雀当做梦想或者幸福的代名词,应该没人有意见吧。
片尾,都已有了家室的三兄妹在动物园看孔雀,他们都在等待同一件事:孔雀开屏。
可惜的是,实际上冬天的孔雀也是开屏的,只是不相信孔雀会开屏的他们没有那个运气。
他们走了之后,恶作剧一般,孔雀自然的开屏了。
命运仿佛安排好了一样,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最终实现自己的渴望,等到自己的幸福。
世界电影长廊里,理想主义一直就是个常说常新的命题,也有像《黑暗中的舞者》、《飞跃精神病院》、《洛奇》、《跳出我天地》等优秀之作。
中国的电影一向侧重于国家、社会和伟人等宏大叙事,出现《孔雀》这种关注小人物理想和际遇,并通过小人物的命运折射时代的优秀作品,实在值得高兴。
有人说,理想主义者终将失败。
在这个物欲膨胀的年代,理想主义成了不切实际的代名词。
多少有志年轻人在现实接二连三的摧残下苦苦坚持着自己,守望着梦想。
有的忍受不了苦痛,回到了尘世生活,做了一个普通人;有的坚持了太久却忘了为什么出发慢慢迷失了自己,精神崩溃……理想主义者或许结局悲惨,但绝不可怜。
如果你曾有梦,如果你成长于70年代,那么你或许会从姐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从姐姐的一家看到自己家人的影子。
姐姐理想的覆亡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做是对那个遥远年代远去的哀叹,那是一曲70年代理想主义的骊歌。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理想主义者。
在那个压抑个性服从集体的时代,姐姐是个异类。
即使她活在如今这个时代,也注定要经历波折。
梦想之路,从不是坦途。
好的时代有追梦人,坏的时代也有追梦人。
因为梦想是我们存活的意义。
时间很长的一部电影,剧情甚至没有多么高潮的,就是一个平凡的家庭里,发生的最平凡的事情,这是那个年代的缩影。
也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所曾经的经历。
那些小道具,网兜,衡量自行车。
热水瓶,自制的蜂窝煤,小巷子,还有那个年代高端的产物绿色的吉普车,都好像是把我们拉回那个年代,而末尾的孔雀是让这一家人都经过那个孔雀园,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到孔雀开屏,甚至他们认为孔雀在冬天是不开屏的,然而在没有任何吸引力的情况下,孔雀却悄悄的开屏了,或许你注意到了孔雀美丽的尾巴,却没有看到它悄悄绽放时候的过程。
前段时间看了一部电影,叫《孔雀》,是以70年代的安阳为背景的故事。
故事很压抑,但这并不能代表安阳的基调,故事可以放在任何一个像安阳一样的四线小城市。
说实话,我很适应也很乐得四线小城的生活,物价舒心;没有地铁,因为骑辆电驴就可以逛遍全城;主干道早已熟悉,不用去哪里都要开导航。
但安阳也是压抑的,冬天的天总是灰蒙蒙的,树是光秃秃的,街道窄窄,楼房矮矮。
我给安阳起过两个昵称,第一个是“小古都”,它确实不像北京、南京、西安这些大古都那样出名。
其实南京才是六朝古都,它是七朝古都,但朝代不是太早就是太小。
它是盘庚迁殷的殷,是西门豹治水和曹操建都的邺。
但它并没有靠着历史文化发展成一个旅游城市,而是发展成了一个重工业城市,所以你经常能看到浏览器的城市雾霾指数排行榜榜首的名字是安阳。
我们高中时曾放过十天的雾霾假,手机雾霾指数满格是500,而那几天安阳的雾霾指数已经超过了500,真实的让人体会了什么叫爆表。
我们喜欢自嘲“别人是祖国的花朵,我们是祖国的绿萝”“霾,我只吸安阳的,比北京的清冽,比上海的甘醇”,所以,我起第二个昵称叫“霾与甲骨文之城”。
曾经在语文课上讲怀古诗,讲昔盛今衰的时候,老师说有种说法是开封是最寞落的城市之一,现在的人口还没有北宋的时候多。
大家问:“那我们呢?”老师说:“寞落是昔盛今衰,我们压跟没盛过。
”我们做都城的时间太久远了。
之前看到笛安写“你的儿女要不然变得和你一样冷酷,要不然开始永久的逃离和放逐。
”① 虽然她写的是山西,但是我感觉与安阳无比契合。
当时高考完报志愿的时候,不少同学放弃省内的211,去上外地的普通一本。
在安阳时,我觉得它“也就那样”,不在安阳时,我觉得它“无限美好”。
在南方求学,我总在秋天想念落叶,在阴雨连绵的时候想念它总是晴朗的天气,在走进烩面馆听到久违而熟悉的乡音时会心一笑,但粉浆饭、烧灌肠、扁粉菜自是不必想的。
语文课上老师曾说,现在去殷墟,你只能看见土墩了,但你可以想像这里曾是商王朝的宫殿。
就像有许多地方争自己是历史上赤壁之战的战场,但无论你在其中哪一个,都可以体会到那种隔时间浩瀚与历史共处同一空间的思绪,因为怀古,怀的其实是我们心中的古。
我其实很庆幸自己生在这座城市,它不繁荣,但特别,不是泯然众生。
我喜欢装点城市的护城河,即使河中是腐水。
像笛安小说里的主角,逃离家乡,又纷纷归来。
①附笛安的那段话
开头的一句“七十年代的夏天”的时代背景基本已经奠定了影片的大致故事走向。
二姐的故事是在那个年代屡见不鲜的。
随着文革的结束,一代年轻人的生活似乎随着社会的进步有些打不着方向,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却都因为自己的不满意,成天闷闷不乐。
终于,她遇到了一个让她心神荡漾的兵哥哥。
从此,为了追求到这位帅哥,当伞兵就成了她最强烈的愿望。
但接下来,她却发现他正在和其他女孩亲热的打球。
她扔掉了给士兵买的啤酒和烟,酒瓶从高高的桥上落下,正如她颓废的心情。
她把自行车后绑上自制的降落伞,在大街上飞一般的骑着,如同一只欢快的孔雀正在奔跑。
然而,这是注定徒劳的自我安慰:母亲很快赶来,将欢快的孔雀变为了垂头丧气的乌鸦。
然而最后,二姐还是只能回到医药厂的那堆女人中间继续刷瓶子。
由于时代和观念的强加干预,二姐参军事件的结局只能是“开屏未遂”。
紧接着,二姐遇到了有着许多共同语言的“干爹”。
二人有说有笑,载歌载舞,孔雀之尾再次蠢蠢欲开。
然而这段忘年之交在那个时代背景之下正好似大雨里的蜂窝煤,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它的黑浆涂地、土崩瓦解。
在一声“狐狸精”的痛骂声中,孔雀又变成了乌鸦。
接连的打击使得二姐终于向现实妥协。
“我决定要结婚了。
”二姐的故事在悲剧中告一段落。
大哥在生活中处处被人欺负,但他幻想着“自由恋爱”,激着母亲去向心上人提亲,但这只能是自讨没趣。
最后,心上人在拿着一大朵向日葵的大哥面前上了男友的自行车,将大哥“孔雀开屏”的欲望封杀在了摇篮之中。
影片还“残忍”地设置了大哥送伞的剧情,巧妙的让大哥和二姐一样,被众人打成了满身黑泥的“乌鸦”。
三弟,一个懦弱而虚荣的小白脸,最终被父亲因一张裸体画而赶出家门,到头来只能过靠老婆吃饭的日子。
二姐、大哥、三弟这三只“孔雀”都渴望着开屏,然而,现实给了他们沉闷的当头一棒,他们最终都只有以结婚的方式来妥协。
所以,所谓“活在堕落与开屏之中”的“开屏”仅存于幻想之中。
其实,他们无法“开屏”的原因可以看做是这个社会的束缚。
当社会这只大孔雀尚未显露风采之时,任何其中有着妄想小孔雀的命运都是悲剧性的。
这是那个时代背景中“孔雀正要开屏”之时所特有的现象,但也可以映射到现在的许多社会问题。
在影片的结尾,姐姐在街上遇见了少年时的心上人,试图重拾那片残破的感情,但一切均是徒劳。
即便是泪水也无法洗净满是伤疤的心。
片末,哥姐弟三家人在动物园中相继看到了孔雀,但三家人都渐行渐远之后,孔雀才缓缓的展开了自己丰润的羽毛。
这也绝妙地印证了全片的主题:他们三人只是一个时代悲剧的缩影,在社会的翎毛盛开之前,他们提前燃烧了自己的激情,而换来的,是平淡的结束自己的一生。
——孔雀在无人处开屏,这绚烂存在于心灵,你不曾捕捉到。
应该说这个片子的前20分钟给我的感觉并不良好,那是个贫瘠压抑的年代,背景在女儿遭遇上展现得很充分,却没有让我感到一以贯之的沉痛,我曾以为这是影片的做作或失误。
当张静初在那样的年代表现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时我感到非常诧异,影片似乎因此失去了可信度,当张将那好不容易搞来的烟酒推到河里,当她跟21世纪养尊处优的少年一样任性的绝食,当母亲扔掉装满菜的菜篮扑上前去抱住自行车尾的降落伞,甚至更微小的细节,比如张在天台晒萝卜干时肆意的躺下,我看到有一小根萝卜在她的脚边被忽略,我都忍不住质疑,这是否太戏剧化了,我感觉人物游离在了物质匮乏的时代之外,成为了导演臆想中的牵强存在,这可是很多二流作品中成为硬伤的部分。
然而我很快发现自己被经验愚弄了,我一厢情愿的认为这又是一部纪录伤痕讴歌岁月的现实主义滥情之作,而之前诸多愚蠢的影评也误导了我,难道这是一部现实主义作品吗。
属于特定时代的社会百态各行各业在摄影机下被忠实的还原,然而这些让人迷醉的浓缩符号之外,故事却不能以可信度来衡量,在现实和假想的边缘,因我们直接面对的是人物无法被现实磨砺时代束缚的心灵诉说。
在2小时20分钟的观影中,我在中段被深深吸引,在后段被震惊的几乎要喊出声来,在结尾处情不自禁的鼓掌。
影片开头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正沿着一条让人憋气的路线前行,这路线我们是如此熟悉,小人物在压抑的时代中挣扎,努力而徒劳,回避不了成为牺牲品的宿命,这套路曾带给我们许多廉价的感动,然而孔雀不是这样的电影。
它的目光投向了人们的心灵深处,生命本身,将那个时代最常见和最不可能发生的事糅合起来展现在眼前,你会被它似是似非光怪陆离的表象迷惑,跟阳光灿烂的日子那样学院派的对记忆的反诘不同,孔雀并非着意于故事的真实,而在于探讨心灵在任何时代保持自我的可能性,我们是否拥有这样的力量。
多少次我们在回忆中想象,真实的自己应该怎样做,然而我们没有,那许多激烈和昂扬的率性只存在于想象之中,在孔雀里却和现实混杂,荒诞和剥离感从张肆无忌惮的眼神中流露出来,在最压抑个性的年代,每个人物都用乖张的言行几乎不可能的方式诠释和挥霍自己的生命,使之保持鲜活。
兄妹三人的家庭分别从孔雀的笼前经过是意味深长的段落,我们看到了时代灰扑扑的底色,有个较普遍的说法:那个年代人们的衣着单调,孔雀看不到美丽的颜色,起不来攀比之心,自然不会开屏,这个角度说孔雀就如同人们生活的缩影。
然而孔雀终究是开屏了,却只为自己。
就如同这部电影中亦真亦假的演绎,生命的绚烂终究超越时代的荒诞,无论是否仅存于内心,已经不重要了。
张静初用指甲划着番茄,大约是体会到内在饱满的生命,只有这一层薄薄的外皮抵御,竭尽全力绷紧的身心,忽然间松劲,眼泪大颗的滑落下来。
2005.03
《孔雀》之伤1.那天是在上海看的《孔雀》,和老马,安妮还有一个韩国的中国电影研究专家林大根。
和老朋友聊天,和新朋友认识都是让人快乐的事。
看完电影时夜色降临,我们走在三月初微凉的街道上,深蓝的天空明亮而温柔,星星在电线的上方细细地闪光。
——我想,是因为那天的心情这样愉快,所以我们看完《孔雀》,也会觉得特别好一点吧?
在吃烤肉,喝咖啡的时候,我们小小地聊了几句《孔雀》,说到了在顾长卫的电影中看到的侯孝贤、贾樟柯,老马那天很厚道,说顾长卫长于学习:)。
我承认《孔雀》是带给我一些“感动”的,但它同时也带来了许多“不对劲”。
尤其在看过电影之后的回想和省视中,情绪退潮了,而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却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2.这个电影中有一个明确的时间与地点设置。
时间是70年代,地点是中国外省的一个小城市。
但在这个电影中,这二者又同样被相当地模糊了:并不出现关于70年代的任何口号、标语、歌曲等典型文化符号,地点给人一种南方小城的印象,但人物说的是河南方言。
在影片开头是这样一个小段落:一家五口围在走廊的小方桌上吃饭,忽然画外传来了喧嚣的声音,邻里们起身探到廊外去看,弟弟也站起身来,但被爸爸妈妈制止,他们坐着不动,继续吃饭。
因此,在这个电影里,重要的不是历史,是回忆,是对人性与命运的追溯与疑问。
如果从回忆的角度说,《孔雀》中一些细节的不够准确就可以得到原谅。
比如自行车、裙子、蚊帐、夜宵摊,都得等到80年代才出现,老师也不会在课堂上朗读朱自清的《荷塘月色》。
在回忆中,细节总是会被模糊与混淆,渐渐地,它们成为一种审美式的存在。
这些并不准确的细节营造出来一种审美的倾向,——一种简朴之中的洁净,一种馈乏之中的期待。
女主角张静初长着一张处女的脸,尖细的下巴,眼睑带着一种青瓷泛出的颜色。
我想,正是这种倾向打动了人,而不纯粹是过去。
编剧李樯说写一部《孔雀》与命运和解,这个剧本里有他的经历与经验,因此有着一些真切的地方。
比方姐姐渴望当一个伞兵,她在征兵站里遇到一个认识的军官,因此平添了骄傲与希望,在来打听消息的那对姐妹面前表现出藏不住的自矜,这都很自然,但是到姐姐在当兵的希望破灭后,缝制了一个降落伞,在自行车后飘扬——就已经从现实主义过渡到一种表现主义了。
从现实主义的细节与感受出发,引领出了一种共鸣,但这个情节却没有在现实的层面上延续,而被提升到一种象征层面,这是这个电影在情节处理上的方式。
最明显与最结构性地,表现在结尾的一家人去动物园里看孔雀。
但这种方式要起到什么样的效果以及能否奏效,本身是让人质疑的。
姐姐拖着降落伞在街道上骑过,这个画面还是动人的。
因为里头包含着的那种情感力量与审美力量,对于这个情节的可行性考虑就会被忽略。
它逃逸出了现实,虽然依据比较薄弱,却还是让人愿意接受,可以接受。
但姐姐的降落伞被青年工人拿走,她想要回降落伞,很干脆地脱下裤子时,这个情节就有些让人不知所措了。
而青年工人面对此情此景,居然拿起枪冲着灌木丛打了一枪,就将这个情节彻底地引向了生硬的符号象征与理论解释。
——它象是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订制出来的一个场景。
在一个强调细节,并以细节的感染力为基础的电影中,引入的这些象征性段落,并不是从细节中生长出来的,而是从审美理论的角度强加下去的。
——因此我认为,这些象征性段落有某种粗暴之处。
尤其当现实主义的段落与表现主义的段落不能融合时,象征成为一种解释,实际上是把二者都庸俗化了。
这个剧本中的两个部分,是来自于生活本身与来自于艺术教育的。
也就是说,当一个情节出现,而编剧不具备足够的表现力对之加以完整的展现,让它自身呈现出充分的意义时,他从他所受的艺术教育,找到一种隐喻的方式来加以解说。
而这种隐喻因为在本体与喻体之间内在的脱节,往往只呈现为一种形式上的深刻。
而这种深刻,由于其实是经典现代主义作品的仿拟,而有着内在的贫血。
举例而言,姐姐和弟弟在哥哥的杯子里下了老鼠药,这个情节本身有着一种真实的残酷性。
但在母亲杀鹅的段落里,一种抒情性的东西盖住了原来的情节,这个段落独立出来,是有它的审美价值的,但是放在整个电影中,它显然是生硬的,强加的。
而片尾的看孔雀的段落也是如此。
这是一种看似深刻的理解,但事实上,它只是做出了一个理解的姿态。
这种“理解的姿态”,我认为是电影在编剧上的根本问题。
当他叙述这三姐弟的成长经历时,他有着真切的痛苦体会,其中有无奈,也有自私,有诚挚的梦想,也有势利的手段。
但由于梦想被抽象化,被纯洁化了,成为一首咏叹调的主题,那么反而割裂了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联系,将之设为两个简单的对立项。
因此,矛盾是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姐姐弟弟与爸爸妈妈之间),人物与环境之间的,而忽略了在人物内部,现实的取舍与梦想的追求是怎样纠结在一起,使这二者都有不那么纯粹的质地。
——在一种将带有艺术色彩的梦想摆在一个更高的位置时,人物在生活中是有一种自我中心的态度的,而编剧明显对这种倾向并无警惕,而抱持着某种认可。
因此,当现实与梦想在一个特定的历史阶段中两败俱伤时,他不能提供真正的同情,而只能寄望于一种象征主义的,似是而非的理解。
3.在看《孔雀》之前,已经先看到许多对《孔雀》的赞美之辞,因此对这个电影,也许抱着一种过分的期待。
在看完电影的讨论中,又看到许多对《孔雀》严厉的质疑之声。
以至在试图对《孔雀》做一个简单判断:它是一个好电影还是一个坏电影时,感到一种奇怪的困难。
回到这个电影的内容上去,它通过一个三段式结构来讲述一个家庭里三个姐弟的命运。
如果说有一种“命运”存在的话,姐姐是一个主动的,对命运有着种种设想,并且试图改变命运的人。
她是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让人物显得有生气的话,正是这两个极端,让人看到理想与现实可能存在着怎样的奇怪关系。
她有天赋的艺术气质,正如一个典型的文艺青年:怀抱着自己的梦想,她对生活反而生出了疏离的心,她也用各种方式让自己更接近自己的梦想,在实在不能接近的时候,她还能通过一种虚构的形式来达成审美的安慰。
只能说,这个女孩子的价值观其实并没有与普通人有多么大的差别,她想参军,想当伞兵,有着浪漫主义的因素在里头,也有着更多的现实因素。
但是她的道德观倒是比较特别的,——起码,她有着一种直面梦想,努力去实现这个梦想的态度。
于是与一种更为普遍的压抑与虚饰对照起来,她身上倒有一种透明与生气。
但是在一种狭隘的生活范围里,姐姐也渐渐失去了她所有的动人之处。
这个人物有着相当复杂的地方,一方面是纯真的,一方面是世故的,一方面非常自我中心,另一方面有着她的勇气。
——在三个段落中,关于姐姐的这一段,其实是最为真实与矛盾,也最能引起共鸣与感动的。
弟弟与姐姐相比较,则要被动得多,这是个有点蔫的男孩子,又没有遇到一个理解的、宽和的环境,青春期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残酷的,而且是卑下的,他有限的天资与能力都不足够他与环境抗争,而他的经历最终使他成了一个 “废人”。
关于弟弟的这一段,据说因为剪辑版本的关系,没有充分的表达。
在《孔雀》中,姐姐与弟弟的关系是很好的,而爸爸妈妈则更偏爱稍有弱智的哥哥。
因为弱智,这个哥哥有着一种宽厚的待人态度,就算是那些嘲笑他、鄙视他的人,他也不能体会到种种嘲笑和鄙视,而依然对人宽厚。
电影里给他安排了一个乡下来的瘸腿姑娘做妻子,他似乎过上一种最安稳、最安心的生活。
这个简单的人物分析似乎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因为一个电影的好坏,并不在于它表现了一个怎样的人,而在于他是如何表现的,再进一步说,他的表现达到了哪个程度。
这就与一个创作者的能力,以及态度,是相关联的。
而《孔雀》让我迟疑的是,它对这三个人物的表现,都似乎是客观的,但事实上还是以编剧对人物的理解为基础,而这种理解却给电影带来了“不对劲”的地方。
姐姐是被赋予了大部分认可的人物,但是这种认可,却忽略了姐姐身上本来的矛盾性,因此,反而削弱了这种“梦想”的质感,——而显出了虚弱的质地。
也许姐姐的梦想,本身是有其虚弱性的,但编剧的问题,却在于他展现了这种虚弱性,却没有深入的省视,而流于一种浅薄的追怀。
弟弟的那个部分,如果与贾樟柯的《小武》对照着看,可以看出《小武》是保持了一种力量的,而弟弟却显得零散而疲沓,其中还有着一些对于无能为力到卑琐暗淡的生活的,某种奇观性的炫示。
在这种情况下,编剧把向着另一个方向的“理想”放在哥哥的身上时,就显得太轻巧了。
如果说与命运的挣扎最终都归于沉寂,那么是不是有一种安定的东西可以建立在一种取消与生活之间的冲突上?
即便对于怀有恶意的人,哥哥也以善意回报。
但是在现实之中,这种东西要成立过分困难了,为了推进情节,在《孔雀》里,哥哥的智力水平显得起伏不定,有时非常弱智,有时又有相当复杂委婉的想法,使得情节也显得别扭。
哥哥的视觉形象,使这部分内容有一种直接的象征意味,但是其中的逻辑,还是经不起推敲。
4.在分析《孔雀》的问题时,我主要是从故事的,剧本的角度上说。
对于《孔雀》这个电影来说,编剧的地位显然相当重要,他的感受与思想是贯彻在电影之中的。
而顾长卫,作为导演,为《孔雀》提供了一种风格化的影像语言。
《孔雀》的叙事方式与影像语言,确实让人容易联想到侯孝贤以及贾樟柯。
作为第五代导演创作队伍中的一员,顾长卫从两个方面来说,都没有脱离第五代的趣味倾向:对于“历史”的爱好与对于“形式”的爱好。
《孔雀》虽然是一种个人化的叙事,还是有着历史的设定与一种史诗式的叙事方式。
只是这已经是一种变体的史诗,宏大话语转向了个人话语。
而形式上的爱好很明显地表现在对画面美感的纯形式追求上:比如楼顶的一片白被单,门口的两个倒立的孩子。
在第五代的叙事法已经得到相当程度的扬弃,当侯孝贤、贾樟柯式的质朴的现实主义叙事法得到了更大程度的认可与关注之后,他们反过来影响了第五代,但是对于《孔雀》而言,很大程度上,它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一种真正的深入现实,在现实中感受,并去现实中寻找根源与答案的现实主义,才是有力量的现实主义。
而《孔雀》中的现实,太沉迷于对细节的复制,结果,它走向的是怀旧与感伤,而不是更深入的对现实的观照与理解。
即或再把关于历史与现实的问题抛开,在电影中体会更为抽象也更为普遍的人性与命运,体现梦想与现实的交织中,可能出现的美与恶。
那么,70年代不妨被理解为一个象征,象征着物质与精神的馈乏,人更馈乏反省的主体性——因此,这些美的地方与恶的地方,也表现得更为袒露。
而无论如何,人又总是在一种“日常生活”中存在的,如何在一种“日常性”中表达这些东西,则是《孔雀》可以不同于第五代,也不同于第六代的地方。
但是它,没有做得完整而深入,只是以一种平面的象征作结。
最后,把《孔雀》放在当代电影史的角度看,判断它是不是个好电影是另一个问题,却可以看得到对于一部可能的“好片子”,形成了有什么的审美要求与审美期待。
第五代与第六代某种程度的综合,再加上审查制度与电影节制度的影响——产生了《孔雀》这样的一部电影,它其实也不算太不好,但是,它更象知道“好电影”应当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它把力气过分放在了,怎样显出象是个“好电影”的样子。
◎我的心在疼痛,像童年的委屈。
《孔雀》告诉了我们这样一个道理:孔雀开屏固然美丽,但是露出来的是屁眼儿。
对于成年人来说,残酷的事情往往都源自于对自己童年生活的回忆。
《孔雀》的残酷就来自于这种回忆。
比如我上边儿用的“屁眼儿”一词,这对成年人来讲不过是个粗糙的词汇,但是对于某个孩子来说就可能是一种伤害。
(红红注:我在讲一个严肃的故事)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个同班的孩子把一个扣子塞到了自己的肛门里,他可能认为金属的扣子会随着大便一起排除出体外,所以就没有向阿姨汇报。
那个时候我每天最担心的就是犯错误,“犯错误”在我的童年里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因为小孩儿犯了错误就要受到阿姨的批评,经常受到阿姨批评的孩子就不是好孩子,不是好孩子的孩子在我当时的意识里就不是孩子,不是孩子的孩子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孩子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当时我总有一种想要轻生的念头,因为我经常不知不觉的犯错误。
我童年时期的终极理想就是能够成为一个好孩子,所以我不惜出卖朋友,就是那个把扣子塞到自己肛门里的孩子,我向阿姨汇报了这一事实,并特别强调了“屁眼儿”这个词。
我的本意是想告诉阿姨这次这孩子是把扣子塞到了肛门里,而不是像上次一样塞进了鼻孔里。
为了区分肛门和鼻孔的位置不同,我大声的向阿姨强调了“阿姨!
是屁眼儿!
屁股眼儿~~!
”。
按照我现在意识观念分析,就算我立功心切也不会把屁眼儿这个词这么大声地喊出来。
如果当时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女孩的话,我决不会看一个女孩子干这种蠢事儿,但是当年我不知道这个事实,所以我看了。
这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事儿。
这种汇报简直无异于自杀,我在向阿姨说明我是个复杂的孩子。
复杂比错误更要命,所以一个孩子一旦被认为是复杂的,那么他除了用自杀来挽救自己的灵魂,别无他法。
弗洛伊德将个体出生后至性成熟的性心理发展划分了几个阶段,其中一个阶段就是肛欲期阶段。
这个阶段的孩子力比多(弗氏将性欲本能的能量称为力比多)从口部(上一个阶段是口欲期)下移贯注于肛门、直肠区的活动。
这时候孩子可从排便与控制大便潴留中获得快感,即肛欲满足。
此阶段的孩子对自己排出的粪便很感兴趣,时常给予玩弄(即俗语所说的三岁的小孩吃粑粑)。
但是很遗憾,我幼儿园的阿姨当时并没有听说过弗洛伊德和他的精神分析学,所以他们不认为这件事儿是孩子心理发育时期的正常反应,而把它看作一件很复杂很龌龊的事情来看待。
更严重的是这个女孩在做这件事儿的时候还有一个合谋,或者是唆使者在旁边。
(我小时候的样子很不体面,尖腮小眼儿一幅很奸诈的样子。
) 后来这个女孩被带到了医务室,撅着腚趴在床上被一群大人掰着屁股足足扣了半了小时才把那枚口子弄出来。
那个孩子被疼得吱哇乱叫,这一切被在门口罚站的我亲眼目睹。
当一个阿姨松了一口气说出来了时,另一个阿姨说了声看看还有没有了。
这时我伤心的流下了眼泪,并不是为了我即将被阿姨视为复杂和流氓,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是个好孩子而居功自傲。
我的眼泪是为我的朋友流的,我深深地同情她的遭遇,被一群大人围着扣屁眼儿不但很疼,这还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
而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为此我很内疚并强烈的感到了一种负罪感。
这件事说明每一个孩子都有一种向善的理想,像我这样的孩子也有,所以我不惜出卖朋友。
只有这种理想被大人打碎时我才肯自干堕落,所以说孩子永远都不会犯错误,因为大人说的错误本身就是个错误!
阿姨们扣完了屁眼儿就来扣我了,这里我特意把自己作为一个本体(屁眼儿是喻体)。
我想说明的是那个时候我在阿姨们眼中就是另一个屁眼,因为我唆使一个纯洁的女孩子在自己的肛门里塞进了一枚扣子,理由就是我长了一双很小的眼睛和很尖的下巴,再有就是因为我是个男孩子。
在大人的印象里女孩子总要比男孩子乖一些,这点我深有体会,所以我一直都很羡慕女孩子。
因为我那时候活的很积极,总想让自己成为最乖的孩子。
而按照当时大人们的想法来看,即便我成为了最乖的男孩子也不如那个最乖的女孩子乖。
所以如果我想成为那个最乖的孩子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不但要努力不让自己看到有人把扣子塞进肛门,还要把自己阉掉并且每天注射女性荷尔蒙激素成为一个女孩子。
当然,当时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目睹了这个女孩儿把扣子塞进了肛门,据我回忆当时至少有五个以上的孩子在场。
但是那时我是个很敏感的孩子,并且最积极向上,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向上级汇报了这件事儿。
我说我敏感是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件事儿不好(别的孩子都没意识到),但是怎么不好我却说不出,说不出的不好就是最大不好,因为它已经超出了一个孩子的思考范围。
后来阿姨问我我的思想复不复杂,我一想到这件不是好事儿的事儿就无地自容的承认:阿姨,我复杂!
后来这件事儿是如何了结的我记不清了,孩子的脑袋里装不下残酷的记忆。
那里边儿应该是紫红色的天空和喷气飞机在天空上画下的完美的弧线,玉渊潭的樱花和湖水里的蝌蚪,还有暖暖的阳光和玻璃纸包着的甜甜的酸三色(一种水果糖)。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一个孩子了,因为我曾经犯过一件很严重的错误。
为此我永远都无法成为一个好孩子了,不是好孩子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不是孩子的孩子的意思就是说我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大人都犯过错误,因为大人都复杂。
可是我不是大人,但是我也不再是孩子,可是我很复杂。
这就是说一个不是大人的复杂的人比大人更复杂。
光复杂不是错误,但是比大人复杂的复杂就是天大的错误。
前一阵儿我以为自己是个大人了,可最近却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个孩子。
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孩子的孩子的时候,就明白了我的存在原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就是我现在一切不如意的根源,因为我是个不是孩子的孩子。
如果看不明白上边那段话的推论,那么你可以直接跳过去直接看下面这一段的结论。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如果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就不要再去做孩子做的梦,否则你就会想我一样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儿,就像《孔雀》里的姐弟俩一样。
那个哥哥就比较聪明,是什么人就干什么人干的事儿。
孔雀开屏了,孩子们看到了颜色,而大人却看到了屁眼儿。
后记:其实这件事受到伤害的不只我一个,那个女孩被一群大人扣了屁眼儿,而且还是被她的朋友(童年时期的我)出卖的。
所以说她的身心都受到了伤害,她是这个故事里真正的受害者。
后来这个女孩总想报复我,一次她用了一夜的时间拆了我的一床被子(我从小睡觉就像头死猪)。
为了表示我的内疚和忏悔,我并没向老师告状,只是按倒了她揪着她的辫子在地上拖了十几米,直到她发出了在医务室时那种吱哇乱叫的声音,我才放手。
这说明我从小就是个残忍的人,不知道她现在还恨我吗。
红色的污泥 二零零五三月十四号
顾长卫是西安人,据说他家就在铁路局附近,一个朋友说经常在买菜的时候看见他的老婆:比他更有知名度也更耐看的蒋雯丽。
如果这个八卦消息是真的话,那他也算是半个邻居了:铁路局就在我们学校隔壁。
邻居的片子上映,我和老婆花了四十大洋去小捧了一下场,在没去之前旁边已经有不少人在网上看了这部《孔雀》,贬低之声不断,看来大家对于这个银熊奖得主不怎么买账,只有BBS上有微弱的声音说这部片子画面很细腻:这正是吸引我的地方,从早先看见的海报和老顾的摄影出身,我一直认为这是一部值得期待的电影。
看过之后,颇有些感触,近来已经很少有影片让我能安安静静沿着电影的胶片思考问题了。
满大街都流行“两千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去年稍微早一些。
”和“老鼠爱大米”,现在的文化消费品,已经从“不用思考”的水准升级到“千万不能思考”的高度,所以看看《孔雀》,就好像天天只能喝可乐的人,重新能喝一大口山中的泉水,冰凉刺喉却甘之如饴。
孔雀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意象,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想着为什么导演和编剧会用这样一个意象。
孔雀是美丽的,但是那只是生命短暂的绽放,大部分的生命,是灰土土的,跟一只土鸡的生命无异。
胖子大哥绽放的美丽,是拿着那朵硕大的向阳花站在工厂外面等着那个心仪的女子,那是他开屏的对象。
姐姐骑着车,后面鼓着自己缝的降落伞,飞行在小镇的路上,那后面的降落伞,像极了开屏的孔雀,美丽而无奈的展开着。
甚至那只鹅也曾美丽过,只不过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就像一个芭蕾舞的舞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身躯展现出惊人的美丽。
孔雀生活在笼子里面,看起来是生活在广阔的天空下面,可以飞出这一片天,但是挣扎以后你才会发现,你其实只能在这一个小笼子里面孤寂的挣扎,透过笼子你可以看见一切遥远而美好的事情,但是你怎么努力也不会得到,姐姐的降落伞在笼子外面的天空,弟弟的生活也只能在笼子里面,就算他能短暂的出走,但最后也不得不自己走回笼子,笼子就是时代和环境的宿命。
无论你是否美丽,无论你是否努力,无论你是否有着坚定而美好的理想,最后都要回到这个笼子里,不管是傻子哥哥,美丽的姐姐,还是有着曾经想走出去的想法的弟弟。
孔雀在冬天是不会开屏的,或者导演认为孔雀们没有开屏,只是因为影像中的那个年代是冬天,或许吧。
不知道现在冬天有没有过去?
希望我们生活在春天。
:)
故弄玄虚
我觉得很文艺很不错~~~
胖子真像肥猫,有这样的弟弟确实不幸。我感觉就他最幸福
顾长卫的作品,精致 温雅 像一块白玉
才女张静初的成名作。
时代特色
有一夜我做了个梦,那些全非的面目忽然清晰了。姐姐使劲儿蹬着自行车,身后的蓝布伞绽放犹如开屏;哥哥从床底抱出一箱纸烟盒,送给了心爱的姑娘。梦里没有瓢泼大雨里的滑倒,没有鼠药毒死的白鹅,没有羞赧的小粉书,没有碎裂的玻璃皿。可是梦里的我,依旧沉默地像个影子,任由时代的双手,将我们握碎。
孩子他妈的表演真不错。
孔雀时期的张静初气质好的不得了
即使电影诙谐生动,却有哭不出的心酸和压抑,张静初很适合这个角色
太琐碎了~~
过了这么多年我还在期盼导演剪辑版的问世,因为我相信顾长卫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么多。
三个兄妹里面除了张静初,另外两人的表演也太差劲了吧。故事非常白,说低配蓝风筝or阳光灿烂的日子都要骂一句诈骗的程度。
8/10。街上有活动而楼道里独剩一家吃饭,车身后舒展的降落伞,大雨冲散的煤饼,毒杀白鹅的亲情之殇,裸体画的性启蒙,姐姐梦想随着酒瓶一起坠落的漂亮跟拍。那个时代物质匮乏和精神苍白下禁锢的理想,姐姐交出自己获得出路的选择惨败,弟弟初恋未满就迅速终结,哥哥则是卖乖的童年期向精明成人的过渡。 @2016-08-09 10:02:18
2.5
越看越后怕
壓抑 偏執
张静初的白瘦幼是多少文艺男的梦中情人。姐姐这个角色我不信,三姐弟我都理解不了,星星给导演和演员。
不算太好
镜头不连贯。故事不精彩。人物刻画不饱满。垃圾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