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戛纳首度入选主竞赛——凯利莱卡特19世纪20年代的美国西部正处于「西进运动」的末期,南部的奴隶主、土地投机商、工业资本家、高利贷者和老百姓,所以人都希望在西部获得土地。
建立在对原住民剥削的基础上,整个美洲文明甚至都被毁于一旦。
第一个镜头:时长1分钟的轮船划过水上的镜头牛和轮船:轮船是现代化资本主义的缩影,而牛是一中非常原始的生产资料和原材料,在西方语境下,牛常常和资产资本联系起来。
牛是早期资本主义萌芽的隐喻。
经济学角度:cookie有做蛋糕的手艺,金有经营买卖的头脑,二人唯独缺的就是生成资料——牛,所以要去偷资本家的牛。
整部电影可以看成一个市场经济的缩影和萌芽。
反传统西部片,1.37:1的非主流画幅,大面积使用的特写镜头,模糊边缘的滤镜。
模糊、缓慢、潮湿、轻柔的感觉。
对夜景的 处理是一种非常极端的自然主义。
视听语言非常有效率,转场的时候先展示一个场景的局部,然后再给出场景的全貌(排队买饼干的戏)经典镜头:①全景展示有男子气概的牛仔打架的镜头,使暴力场面变得滑稽②酒馆里,前景实焦是柔和的cookie照顾孩子,后景虚焦处理了粗犷男性荷尔蒙打架的镜头
男主是个厨师,在一个狩猎队里面当厨师,然后遇到了一个中国人,这个中国人来美洲大陆寻找黄金的,然后不小心杀了一个俄罗斯人,然后被追杀,男主救了他,过了一天中国人走了,一段时间之后男主离开了狩猎队,然后在一个酒馆里遇到了那个中国人,中国人带他去了住所,然后两个人聊着聊着,提到了,做面包加牛奶的话会好吃,村子里没多久来了一条牛,本来是两个,结果死了一个,只有一只母牛,然后男主夜里跑去偷偷挤牛奶,中国人放风,男主去挤牛奶。
奶牛是村长的,然后男主做好面包,很好吃,中国人提议面包拿出去卖,然后两个人就拿去卖了,果然味道好大卖,然后把钱藏在树洞里面。
卖了几次之后村长也来买,味道非常好,然后一次村长的一个盆友来找村长,村长麻烦男主做一个好吃的派,然后男主做了,晚上男主又去偷牛奶,但是这次运气没那么好,被人发现了,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跑,最后男主摔伤了,但是被救了,中国人跑掉了,没多久两个人还是在老房子遇到了,然后两个人拿着钱跑路了。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陀螺电影(微信号:toroscope)作者:鲜有废客一个白人厨子,一个中国商人,相逢于1820年代的美国小镇,因为一头奶牛,两人发家创业,摆起地摊,售卖糕点;但也因为这次铤而走险的商机,令他们走向不归路。
影片《第一头牛》用一则少见的西部故事,让我们看到了华人在美国电影中的另一面——既非满大人那样妖气横生,也不是华人劳工那种悲怆无声,而是用我们最熟悉的精明、不认命的形象出现。
《第一头牛》海报《第一头牛》不仅仅是今年所有影迷都翘首以盼已久的电影,它也有很大希望角逐明年奥斯卡。
我们可以看到,烂番茄新鲜度96%,美国知名评分网站metacritic开分89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年度必看电影”了。
年初的柏林电影节,陀螺在现场看完《第一头牛》时,也惊喜地打出了四星半的超级高分。
不过,这部在今年柏林电影节上亮相,入围主竞赛角逐金熊奖的影片,最令人瞩目的并非其华人题材,而在于它是一部凯莉·雷查德执导的新片。
凯莉·雷查德一,新新现实主义?
女性导演?
对于内地电影观众来说,凯莉·雷查德并不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既不像派蒂·杰金斯那样,因为《神奇女侠》的超高票房和影响力而为人熟知,也不像凯瑟琳·毕格罗那般,凭借《拆弹部队》跻身奥斯卡最佳导演之列。
但是从美国艺术电影和女性导演的作者性来看,凯莉·雷查德绝对不容忽视, 甚至有些影迷将其封为当代“香特尔·阿克曼”。
香特尔·阿克曼出生于1964年的凯莉·雷查德,从小对摄影产生兴趣,在从波士顿艺术博物馆附设学院获取硕士学位之后,她便开始参与拍摄独立电影。
1994年的《野草蔓生》是雷查德的长片处女作,凭借这部电影,她立即成为影坛新星,入围了圣丹斯电影节三项独立精神奖和评审团大奖。
《野草蔓生》单从类型题材来看,《野草蔓生》并不新鲜。
它将新好莱坞电影时期的《雌雄大盗》重新搬上银幕,让一个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和一个生活了然无趣的家庭主妇组成亡命鸳鸯。
《野草蔓生》但影片越是发展到后面,越是呈现出一种荒诞和解构意味。
男女主角本以为枪杀了一名黑人而驾车逃亡,实际上,这名黑人毫发无损。
当逃亡失去了意义,伴随逃亡旅程而滋生的快意浪漫,自然显出虚无。
用美国底层家庭中的庸碌无趣,套上公路类型片,加上大量的摇滚乐、爵士乐,以及闪回、序号篇章画面—— 雷查德给这桩无疾而终的逃亡之旅,盖上了一个重重的黑色邮戳,寄往无数内心空洞的中年人面前。
该片在艺术上取得成功之后,雷查德本打算继续拍摄电影,然而由于女性身份的限制,令她在筹资拍摄的过程中常常陷入绝望。
最终,只能用超八毫米摄影机拍摄短故事片和纪录片。
诞生于1999年的《颂歌》和2001年的《一年》皆是如此。
所以,在2006年拍摄《昨日欢愉》之前,雷查德一直处于理想和现实的撕裂—— 想要拍摄的题材与所筹集的资金之间无法缝合。
在此期间,她潜心于教学,成为巴德学院电影和电子艺术的常驻艺术家。
幸而她和托德·海因斯(《天鹅绒金矿》《卡罗尔》导演)是多年老友,才让她的导演生涯出现转机。
雷查德与托德·海因斯不过,这种转机并非主要因为海因斯在经济上的门路, 而是他的一位文艺圈朋友——乔纳森·雷蒙德成了凯莉·雷查德直至今日的灵感来源。
乔纳森·雷蒙德当时,雷查德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故事拍成电影,雷蒙德刚好有一部剧情简单的小说。
两人在海因斯的牵线搭桥下,由此开始了不分彼此的长久合作。
而这一小说便是《昨日欢愉》。
《昨日欢愉》如果说《野草蔓生》让雷查德的电影才华为影坛共见,那么《昨日欢愉》则开创了雷查德以长镜头为主、绝少对话的朴素写实风格。
这部电影的故事异常简单,一个妻子怀有身孕的事业男马克,和另一个过着嬉皮士生活的邋遢男库尔特,两人相约到山上泡个温泉叙叙旧。
《昨日欢愉》影片在两人静默开车和赏景,以及充满焦虑和怀旧的对话中,缓缓流淌。
雷查德对于布什政府的质疑,对于步入中年的美国底层男性的剖析,在此形成一条相互影响的螺旋体。
两年后,雷查德又将雷蒙德的短篇小说《火车合唱团》,改编为电影《温蒂和露茜》,获得了评论界的一致好评,由此掀起了关于美国“新新现实主义”流派的讨论。
《温蒂和露茜》《纽约时报》的首席电影评论家A·O·斯考特,曾在2009年3月撰文提出了“新新现实主义”这一流派, 并将雷查德的《温蒂和露茜》作为代表提出。
在观看这部电影时,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同类电影,除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流派,便是达内兄弟的《罗塞塔》。
同样都是青涩毛躁的小姑娘,同样都是急需工作的社会底层,不同的是—— 《罗塞塔》讲述的是阶级困境中人物的下滑挣扎, 而《温蒂和露茜》展现的是下层群体因贫穷导致的匮乏感和无力感。
《罗塞塔》2010年的《米克的近路》,雷查德用特殊的女性视角,将一直令美国骄傲的西部片神话彻底颠覆。
让一群淘金者,听从一个印第安人的指挥找寻求生的水源,西部拓荒的伟大精神,在此成为一则吊诡的政治寓言。
《米克的近路》不少人将这则故事,解读为布什政府期间的伊拉克战争,美国国民是那群淘金者,而有着种族偏见的引路人米克隐喻了总统布什。
《米克的近路》2013年,讲述三名环保主义者为引起人们重视,炸毁大坝的《夜色行动》成为雷查德电影序列中口碑最差的一部。
虽然有杰西·艾森伯格的加持,但平淡无奇的剧情,以及缺乏信服力的人物行为逻辑,让整部电影流俗无趣。
《夜色行动》的滑铁卢好在2016年的《某种女人》重新回到熟悉的“凯莉·雷查德”风格。
虽然是三段式的女性小品,但每一个故事都在寻找女性日常生活中的坚韧和个性。
这部影片刚下映没多久,就被著名蓝光碟产商CC收录发行。
《某种女人》这么多年来,仅这六部长片,就令关注电影艺术最新潮流的评论者们为凯莉·雷查德探讨不断,她到底是一位新新现实主义的开创人?
还是执着强硬的女性导演作者?
或许问题的答案并不是非黑即白。
雷查德的魅力,更多是一种站在左派立场,用女性视角重新审视现实和历史的丰盈和凝滞。
二,憨直的《第一头牛》了解了雷查德这位女性导演的一路历程,再来欣赏这部《第一头牛》,我们便不只是会将视线聚焦于那位远渡重洋的中国人身上。
这部影片同样改编自雷查德的老伙伴乔纳森·雷蒙德的小说,而且是他在2004年出版的第一部小说《半条命》,雷查德之所以当初没拍,在于这部小说的故事过于复杂,这对那时还处于资金短缺的她来说,自然难以驾驭。
即使是此次的《第一头牛》,也只是截取了原著小说中的一条线索而已。
在1820年的美国,俄勒冈州的一些小镇尚处于发展初期,印第安人、英国人和各国的淘金者群聚于此,都在为早期的财富积累冒险。
中国商人金路在机缘巧合下,被来自马里兰的厨子奥提斯救了一命。
为了报恩,金路邀请奥提斯和自己同住,一起寻找发财的机会。
没多久机会来了,小镇上的英国总领费克多花费重金,从欧洲买来一头优质奶牛,只为喝到纯真的奶茶。
而这头奶牛,成为这块土地上,迄今为止的第一头牛。
恰好奥提斯感叹自己制作的面包,如果能加入牛奶,一定美味无比。
为了满足好友的愿望,金路大胆提出,两人一起夜间偷偷挤牛奶。
在尝到奥提斯制作的牛奶蛋糕口味不凡后,金路心中涌现出一条商机: 到集市上贩卖蛋糕。
果不其然,蛋糕不但瞬间售空,而且有人愿意抬价购买。
这让一直渴望发财的金路尝到了甜头。
就这样,金路站在树上放哨,奥提斯在下面挤牛奶,两人合作,财富日益增多。
直到总领费克多也不惜屈身,来到奥提斯的小摊前品尝时,危机开始了。
费克多虽然没尝出蛋糕里添加了牛奶,但是却看重了奥提斯的厨艺,盛赞之下,想邀请他制作更高级的法国糕点,到自己的宅邸为其在人前添光。
奥提斯作为底层小民,当然不敢抗命。
可金路心有城府,知道偷牛奶的事情不久便会曝光。
在两人到总领家献上法国糕点之后,总领邀请他们一同观看那第一头牛。
而这头牛奶也像宠物一样,对总领这位正经主人冷淡疏远,反倒对天天夜里给他做“胸部按摩”的奥提斯亲昵有加, 这让总领身边的军士深感怀疑。
当天夜里,在两人再次偷奶时,意外发生了。
金路放哨时,踩断树枝,惊动了总领家的侍从。
奥提斯带着金路一路逃跑,顾不及倒翻的牛奶罐子。
总领看到有人偷牛奶,瞬间震怒。
他知道,整个镇上只有两人可能偷奶,那就是金路和奥提斯。
在电影一开始,便展现了一个现代人在河岸挖出两具白骨的桥段。
所以,看到金路和奥提斯被总领追捕,我们自然以为,电影最后会呈现两人遇害的情节。
可一如雷查德之前的其他电影,本片以受伤的奥提斯和疲惫的金路躺在地上休息而结束,他们两人究竟是否被杀,我们不得而知。
很多人将这部电影,看作美国资本主义早期财富积累的历史片,然而导演雷查德显然既不是一个历史爱好者,也非正襟危坐的政治批判者。
确实,不管是英国总领耗费巨资引入奶牛,还是普通平民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现状,都让本片带有浓重的批评立场。
但英国总领的“朱门酒肉臭”更多是以滑稽的丑态来亮相,而非残酷的病态来曝光。
《第一头牛》的光影魅力,在于它对真实生活空隙的延宕,对于憨态人物的沉迷,对于油画质感的涂抹,以及对财富匮乏的感叹。
在金路和奥提斯在小镇上再次相逢后,金路热情地邀请这位救命恩人到家中做客。
一路上,金路和奥提斯随意攀谈,到家中后,也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敬酒寒暄。
两人说到停歇处,并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有着底层人家闲扯后的遐思,或者叹息处的呆滞。
显然,这是从《昨日欢愉》中延续而来的真实生活空隙。
雷查德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两个男性之间的对话,她用女性敏感的情思,咂摸出男性对谈中必然的落空。
这种落空包含真诚,因为真诚注定不属于话痨絮语,而归于情感抽空的暂时延宕。
沿着这种场景中的延宕,我们便能感受到片中太多人物的憨态。
最明显的就是厨子奥提斯,他是一个买了新鞋,在引人注意之后都会扯下裤脚遮掩高靴的憨人。
憨到在为奶牛挤奶时,对它感谢不已; 憨到这辈子只想开个面包店,好好做个厨子; 憨到别人出去打架,让他帮忙看孩子,他也安分答应。
但憨人往往有赤心。
奥提斯会为了牛奶失去“丈夫”和“孩子”而动容,也会因为看到素昧谋面的可怜中国人,为他担着干系,救他一命。
以至于,夸奥提斯靴子的老人。
带孩子到酒吧的肥胖父亲。
都憨态可掬,底层味十足。
在《昨日欢愉》中的嬉皮士库尔特,或者《某种女人》中的牧马女,都有这一憨性基因。
这不禁让人想到梵高早期的素描画。
当他在荷兰朝着那些挖土豆、做农活的农夫农妇写生素描时, 荷兰农民的憨直木讷,在梵高憨勉愣头的笔触下,足以让人感动。
感动的不是憨性中的笨,而是憨态中的真。
在我看来,雷查德虽然在处女作《野草蔓生》中才情肆意,知道在哪处添段闪回,在哪处插入摇滚乐, 生猛灵动的劲儿,不下于丹尼·博伊尔在《猜火车》中对于声画的天才处理。
因此,完全可以将雷查德归为聪明灵巧的导演。
然而,她在电影中却喜欢刻画笨人物,也喜欢下笨功夫。
这种“笨”,也能在梵高的风景油画中找到对应。
换句话来说,这是一种滞重粘稠的触感。
在《温蒂和露茜》中, 让温蒂一次又一次拨打老警卫的手机,或者穿梭于人来人往的街道。
《温蒂和露茜》在《某种女人》中,让牧马女重复性地喂马草料, 或者在女律师的城市来回寻找。
《某种女人》没有配乐,没有戏剧冲突,而是用积累下来的焦虑、等待情绪重复性地出现在画面中。
这和同样以现实主义闻名的格斯·范·桑特不同,他要疏远和形式化得多; 也和英国的肯·洛奇和伊朗的阿斯哈·法哈蒂不同,这两个人有着张力十足的叙事冲突。
雷查德完全不在乎重复带来的臃肿,因为如同梵高的油画一样,看似粗犷而漫不经心的重复线条,形成的却是对于生活真实的内部描摹。
《第一头牛》中的滞重感,是未开发的幽密丛林,是泥淖污浊的集市地面,也是贫穷造成的平民衣着。
当贫穷成为常态,匮乏感便掩盖不住。
这种匮乏感,在雷查德上一部电影《某种女人》中最明显。
片中的四个女人像雷查德自己诠释的:她们都在寻找着什么。
劳拉·邓恩寻找爱情和事业;米歇尔·威廉姆斯寻找家庭和亲情;莉莉·格斯莱顿寻找归属和温暖;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寻找稳定和认同。
《某种女人》但是在《第一头牛》中,由财富引发的匮乏感,让下层的生命像是变成匍匐前进的蜗牛, 总在近乎停滞的前进中寻找方向感,以及迫切想知道找准方向之后何时才能到达。
对于这个残酷的问题,雷查德选择了一如既往的回答方式:让两个人就地躺在丛林中。
枪手是否会射死他们?
现代人翻出的两具白骨是不是他们?
他们是否实现梦想,一个开了旅店,一个开了面包店?
一切都付诸于继续无常且无尽的真实生活中。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陀螺电影(微信号:toroscope)作者:鲜有废客
一个少女在野外发现了两具依偎的白骨,开启了一段关于友谊的故事。
Cookie是一个西进运动者团队中的厨师,无依无靠,意外在丛林里捡到了被俄国人追杀的中国移民金路并为他提供了食物和毛毯,帮助他逃过一劫。
但很快大家就在前进的路上走散了。
之后被抛弃在村里在酒吧休息的Cookie再次和金路相遇,两人到了金路的家里一拍即合成了挚友。
相处的过程中Cookie展示了烘焙才能,金路则提议半夜去偷领主的奶牛的奶,做蛋糕卖。
这笔生意很快做了起来,蛋糕供不应求也自然引起了领主的注意,他俩战战兢兢决定尽快攒够钱离开此地。
又一次偷奶的时候被意外发现了,跑路的过程俩人再次走散,Cookie也受了伤,但他们都没有放弃寻找彼此,最终再次相遇一起离开,路上两人休息着,在一片森林中,依偎着睡了过去……
导演凯莉雷查德已经是个大奖项多次提名的知名导演了,而我在打开她最新的电影《好戏登场》(过两天看)之前想更好地了解她,就打开了这部提名超多的电影。
大家都评价它是“新”西部电影,我想它的新和特别就在于视角细腻,语言温柔。
提起美国西进运动和西部影片,能想到的都是战争殖民压迫和灰突突的荒漠,而这部影片将这些隐藏在一段非常普通不会被看到的友情下面,设定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里。
白人男性角色放下了武器拿起了厨具,中国男性角色聪明机智勇敢,都不是常规会展现的角色特性,同时掌权者的愚昧和被压迫者的沉默也都展现在了各处,并没有被回避或刻意的去戏剧化,这也是这部电影不同的地方。
它讲述友谊,跨越种族;它讲述殖民,回避暴力而展示她们脸上的表情;它反西部,用的是一个悲伤的结局,希望产生于这片土地,也埋葬于此。
女性导演特有的细腻的展示,平缓流动的节奏,专注特写的构图和深绿色很有韵味的色彩,都让人在残酷历史之外看到了更多的人文关怀和真实存在的人的意义。
它是值得作为一个范本去揣摩和观看的,其中包含的美感和对一个大环境的观点被柔软包裹,不冒犯但更绵长。
故事里很多关于水的镜头,不同的船,来来往往,代表着交替,新生。
而拿走在岸边的女人,正是本在这土地上被压迫主的人。
即使新旧更迭,被压迫人却始终不变,这也是最令人无奈和压抑的地方吧。
我喜欢这些水的镜头,安静,适合去思考打破宁静的发展究竟是不是资本的一厢情愿。
在一段充满原始荒芜之地,两个怀揣梦想的人在这里相遇相识相知,在这片荒芜之地上的第一头牛,因为这头牛的牛奶足以改变两个人的命运,但正是因为牛奶让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是关于开拓者奋斗者的故事,却悄无声息的被资本抹杀在这荒芜之地上。
那种无力感和凄凉,直击人心,最后的结尾和开头对照,这片荒芜之地是为他们梦想奋斗地方,他们也永远躺在在这一片荒芜之地上。
这样一段故事却在导演的镜头中缓缓到来,精妙的构图和画面,细腻的感情融入在每一副画面当中。
對Kelly Reichardt的《First Cow》可以有很多解讀,但歸根到底,這是一部關於兩個男主角之間的愛或友情的電影。
本片能夠被分為兩大部分,在前半part之中,有時通過細微的刻畫——例如Cookie收留被追殺的中國人King Lu時,幫他蓋被子的動作,到Cookie早上醒來時,被子又很可能是被King Lu蓋回他身上的前後兩個鏡頭切換;或是於King Lu邀請Cookie到他簡陋的家作客時,攝影用上了以下的鏡頭來展現King Lu在屋外劈柴,Cookie在屋內打掃的生活化畫面,都漸「累積」起二人友情之中的純樸/單純之感。
本片有不少通過窗框去拍外面的鏡頭這純樸/單純之感,也與Cookie本身的性格有關。
他是那種見到蜥蜴四腳朝天,亦會順手將牠反轉回來的人;他是那種受到別人注意、讚賞他腳上的新靴時,亦會感到不好意思、並且將褲腳拉下來以便遮住腳上新靴的人;他是那種當別人於酒館外打架,自己卻肯幫這人看管著其小孩的人……Cookie天性善良,他像對待朋友一樣對待一頭牛(奶牛對他也顯得友好),並不完全因為這頭牛可以幫自己賺到很多錢;Cookie肯對別人付出,令他與King Lu的友情,並不只是維繫於金錢利益之上。
女導演Kelly Reichardt的作品,曾被《紐約時報》著名影評人A.O. Scott標籤為Neo-Neo Realism流派,她的影像語言克制,卻又有時顯得細膩。
我們通過她過往多年的一些舊作——從那能夠看成是「衰頹」版《Easy Rider》、也是關於兩個男人之間情感的《Old Joy》,到也是以動物來作為關鍵角色的《Wendy and Lucy》,再到同屬於美國西進運動的大背景底下、卻又一樣屬於非典型西部片的《Meek's Cutoff》,都可發現導演Kelly Reichardt對漂泊、迷失的題材、角色特別感興趣。
《First Cow》是Kelly Reichardt之前多部作品的一次「串聯」或繼承,兩個男主角都離開了自己的故土,並在各自人生軌跡得到相交的異地,因一系列的遭遇,彼此建立了精神上的聯繫。
電影前面,接近一個小時的劇情發展比較緩慢,幾乎可以用一句話大體去概括——Cookie在樹林中發現了被俄羅斯人追殺的King Lu,且暫時收留了他;二人不久於酒館再度相遇,並一起開始了賺第一桶金的計劃……影片的另一個非常重要角色——奶牛,於電影較後的時段才登場,而兩位男主角與這頭奶牛正式「發生關係」後,劇情便加速發展起來,甚至有了較驚險、令人會捏一把汗的情節。
影片後段的追捕,與前面King Lu所口述的被俄羅斯人的追殺,似乎形成了對應的關係,且通過此段落,更於行動上表現出兩位主角性格上的不同——一個不怕冒險,另一個則相較軟弱、保守(King Lu敢跳下河逃走,Cookie卻在岸邊縮了回來)。
傳統的西部電影,很多都會有展現壯闊或一望無際之景色的鏡頭畫面。
但《First Cow》給我們看到的視野範圍總是比較狹窄——像在樹林中、在室內、或通過窗框的「阻隔」去拍外面,甚至本片還採用了懷舊的1.37:1畫幅,來令到場景進一步被「壓縮」。
電影中的兩位男主角於片尾想順著河流南下,搭乘快船離開(本片開頭對著行駛之輪船所拍下的長鏡頭很有意思地呼應了此結尾),但最後他們應該逃離不開樹林(二人相識於樹林,也死於樹林中)、逃離不到自己的命運;而1.37:1的畫幅,像是對二人的一種限制,且於電影一開始時,就定下了他們的命運(通過狗與小孩在片頭即發現到他們的殘骸,也可反映出這點)。
這個鏡頭與片尾逃亡的主角想順河流南下的一幕相互呼應殖民伴隨著掠奪,於《First Cow》內,來自英倫的Chief Factor(由Toby Jones飾演)本應屬於「掠奪」的一方,但諷刺是,他從歐洲購買回來的血統優良的奶牛,其牛奶「資源」,卻被男主角Cookie和King Lu所「掠奪」了。
Cookie和King Lu偷偷地用到Chief Factor的牛奶而製成的蛋糕或Clafoutis,賣回給他,但Chief Factor並未察覺得到;更諷刺是,真正發現Cookie和King Lu偷牛奶的,卻是Chief Factor的印第安人家僕——印第安人面對兩位男主角的這幕,可令人聯想到他們被殖民時所面對入侵者的畫面,可偏偏他要保護的對象,卻是Chief Factor這樣的殖民者。
本片比較重要的一個段落,是Cookie和King Lu送他們自製的Clafoutis到Chief Factor家中的那幕。
於二人就快到達時,出現了一個讓我有深刻印象的橫移旋轉的長鏡頭,來將屋外二人的行走,和屋內人物的對話、反應扣連了起來。
電影在此段落中,Cookie才正式說出自己的真正名字,而此段對白內提到的對海狸的捕捉,亦應該語帶雙關——海狸與印第安人、捕捉與殖民、時尚與掠奪、珍貴的牛奶與海狸皮……這裡實在能有太多的解讀。
之後Chief Factor竟說到自己那頭奶牛所能被擠出的牛奶少(我們可以留意這時候兩位男主角的細微表情變化),並提議帶眾人去看他的那頭奶牛。
當大家一個個離開時,鏡頭並沒有一下就切換到屋外,而是仍「留下來」,去對準兩位印第安女性(二人友情的展現,可呼應兩位男主角的關係)。
這個長鏡頭將屋外二人的行走與屋內的人物扣連了起來Cookie和King Lu送Clafoutis到Chief Factor家中並受到賞識的這段落,是他們在全片中最「高光」的時刻,打後二人的命運急轉直下,甚至像海狸那樣,被人追殺(Cookie曾受僱於捕獵公司,卻諷刺地於電影的後段變為被捕捉的對象)。
躲起來的Cookie,後來似乎得到印第安人的收留,他模模糊糊中,看到一個既像中國人又像印第安的老人,在做著奇怪的動作(又是透過窗口向外觀察)。
如此有點莫名其妙的一幕,可理解為是Cookie的幻覺或夢境,老人的動作像是與天地、自然的「對話」(呼應Cookie與奶牛的接觸、「對話」),並反映出不愛冒險的Cookie,對安逸、平靜生活的渴求(他曾希望有一天,能開到一家旅館)。
電影的結尾,兩位疲憊男主角躺於樹下休息,King Lu以為沒有人能發現他們,但幫Chief Factor飼養奶牛的僕人,卻有在跟蹤二人。
這個僕人,可以說是本片中的一個較低調而又會引起觀眾注意到的角色,從他買不到Cookie自製的油炸煎餅那一刻開始,我們或已經察覺此角色,應該還會有「下文」。
電影為大家留下一個既開放卻也已被定下的結局(因有開頭的鋪墊),這個結局雖然顯得殘酷,卻仍給當時荒蠻的西部大環境、險惡或「人吃人」般的資本主義財富累積的時代,帶來了難得而又有點動人的溫情。
女導演Kelly Reichardt到現在所拍的所有作品,基本上都屬於小成本製作,但它們絕大部分,會有著女性導演更容易展現出來的細膩觀察與刻畫。
而她於《First Cow》裏頭,嘗試在後段加快節奏、情節也變得更加具戲劇性,可本片仍未「變質」、原有的風格仍在,整部作品還是於Kelly Reichardt的把握之中;她的手法依然是內斂式的(像Cookie的性格那樣),並且依然沒有強加太多情緒給觀眾,卻讓我們能夠繼續近距離地,去感受角色及他們的變化。
导演雷查德是一名女性,擅长从女性视角观察世界,然而本片是一部奇特的影片,讲是美国西部拓荒淘金发展的年代,却是从两名男人的日常细微生活入手,大量讲述两人一起生活的起居饮食,开拓生活的方法也不是跨马横枪,或者拼死淘金,而是做蛋糕。
这是一部特色的西部片,但影片的基调有点类似日式风格,有是枝裕和导演的腔调,缓慢,琐碎,展示生活的细节。
本片的摄影也具特色,画幅几乎成正方形,有怀旧风格,色调有油画般的暗色,剪辑了大量丛林中的细节。
但很少的长焦的宽视野,辽阔的长镜头,更多的中近镜描述细腻之处,甚至人物经常会顶在画幅的上端,给人以局促压抑感,体现了拓荒生活的艰辛。
推荐指数75/100,可以一看。
第一头牛导演:凯莉·莱卡特编剧:乔纳森·雷蒙德 / 凯莉·莱卡特主演:约翰·马加罗 / 奥赖恩·李 等类型:剧情上映日期:2019-08-30(特柳赖德电影节) / 2020-07-10(美国)
巨大的货轮在俄勒冈的一条大河上缓缓驶过,一只黑狗在浅滩上无所事事地溜达,不远处女孩儿刨开泥土,发现了两具肩靠着肩的人类尸骨。
尽管在影片的最开头,我们就已经看到了主人公费戈维兹与景禄的结局,可这依旧不妨碍导演凯莉·莱卡特将这两个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图 | 影片的最初,随着两具骸骨的出现,我们也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
19世纪20年代,美国俄勒冈州,尽管已经作为殖民地存在了数百年但是这片土地依旧处于蛮荒混沌之中。
无数怀着“美国梦”的人们在这片土地上来来去去,景禄与费戈维兹也是同样。
缘分使这两个男人在这一个被森林包裹的营地里重逢,两人也开始组队为自己的“第一桶金”而搏命。
可是最终他们的“美国梦”注定只是虚幻一场,被历史的尘埃掩埋。
图 | 景禄与费戈维兹,在这片西部土地上,他们也与其他人一样艰难求存。
影片《第一头牛》在年初柏林电影节的初亮相便已经获得了相当的关注度,尽管最终并未将金熊收入囊中,但却被许多电影人、专业杂志等提前预定了年度十佳。
影片改编自乔纳森·雷蒙德的小说《半条命》,乔纳森也是这部影片的导演,美国当代最重要的独立导演凯莉·莱卡特的老搭档。
两人在此之前曾合作了莱卡特另一部重要的作品《昨日欢愉》。
尽管影片将视线聚焦在了美国西部,可以说是一部名副其实的“西部片”,但我们在影片中却丝毫看不到平常西部片中的广袤风情或那些马背上的传奇人物,事实上《第一头牛》更像是对那个时代的西部世界的“补完”,通过对两个处在这个广袤世界的边缘人物的描绘,一副并不常见的美国西部画卷,也在我们的面前缓缓展开。
图 | 《第一头牛》主创出现在纽约电影节,左起为演员约翰·马加罗,导演凯莉·莱卡特,演员奥赖恩·李以及编剧乔纳森·雷蒙德温暖暧昧的情谊其实影片的故事非常简单,简单得甚至有些单调,但是正是在这种从容不迫的简单中,观众们一步一步走进了19世纪20年代,走到了俄勒冈州的哥伦比亚河边,走进了景禄与费戈维兹的生活中。
影片用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来讲述景禄与费戈维兹相逢、分别、重逢、相知,随后才进一步引入主线,讲述景禄的灵光一闪,两人开始企图以“犯罪”,即偷牛奶,来真正“开始”自己的梦想。
在莱卡特细致的描绘下,我们开始了解景禄与费戈维兹。
同样是被时代抛在一边的边缘人物,这两个人有着相似之处,却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地方。
图 | 两人的初见,善良的费戈维兹收留了被追杀而赤身裸体的景禄,从此也结下了妙不可言的缘分。
费戈维兹从小失去双亲,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他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过上了漂泊的生活,他跟着捕猎团游走在山林间,为他们提供食物。
但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厨师,他尽自己可能不去伤害动物。
他与那些在西部“讨生活”的汉子们截然不同,他笨拙,寡言,却又善良。
与费戈维兹一样,景禄从小就告别了家乡踏上了旅途。
他有正义之心,为了为自己的朋友报仇而被追杀,他也有自己的“商业头脑”,在不断地流浪中,他似乎渐渐看到了西方世界的本质。
这也使得他对金钱,或者与金钱等同的东西有了格外的执念。
在他看来,正是因为自己一无所有,才应该在自己可以索取时不断地索取。
比起费戈维兹,他更像是一个活在西部世界中的人物,有着贪念,有着对金钱的渴望。
图 | 再相见,景禄已经不再是那个落魄之人。
影片使用了很多小细节来阐述两人之间的不同。
在影片的开头,费戈维兹在采摘蘑菇时,将摔得四脚朝天的壁虎扶正,放了它一条生路。
当捕猎团的人们问费戈维兹为什么没有肉时,费戈维兹回答“我抓到了松鼠,但它跑了”。
而当景禄带着费戈维兹往住处走的时候,我们看到景禄四处设下了陷阱,贪食的松鼠被陷阱的石块压死。
由此我们便已经可以看到两人之间的区别。
图 | 相似的动作与构图却反映出两人截然不同的内心。
景禄的野心也随着自己的话语表露无疑。
本片令人非常赞叹的一点在于,两人从未真正说出过对彼此的情感,但是在彼此的行动中,无不透露出羁绊。
两人之间产生的是友情,又或许是爱情,更有可能是亲情。
景禄总是那个在“做梦”的人,费戈维兹总是那个在静静倾听的人,他们分享着同一瓶酒,分享着同一摊篝火。
可是两人终究是不同的。
对于景禄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而对于费戈维兹来说,或许并非如此。
景禄在那唯一的奶牛身上看到的是金钱,可费戈维兹却在偷盗牛奶的时候,与奶牛渐渐产生了“友谊”。
最终,景禄的贪念成为了“凶器”,两人的梦想顷刻破碎。
图 | 在景禄面前寡言的费戈维兹却与牛产生了友谊。
或许正是对景禄的贪念有了细致入微的描述,也显得影片的结尾显得如此浪漫与动人。
精疲力尽的费戈维兹躺下了,景禄默默地看着他,最终他慢慢放下了代表了自己一生追求的钱袋子,躺到了费戈维兹的身边,轻声说:“有我陪着你呢。
”
图 | 影片的最终,景禄放下了自己执着一生的东西,躺在了挚友身边。
或许两人从没有想到,尽管两个人的淘金梦已经被埋入尘埃,可百年后,两人的尸骨扔在哥伦比亚河边静静诉说着两人至死不渝的羁绊与情谊。
虚妄幻灭的美国梦如果仅仅只是讲述了两人的情感,那么影片固然会给人们带去温暖与感动,却并不能成为这么多人心目中的“年度十佳”。
影片另一个可以吸引如此多眼球的因素,恰恰在于影片的时代背景。
19世纪20年代正处于西进运动的末端,伴随着大量的移民以及印第安人的死亡,这片土地上充满了金钱的味道,能不能在这里获得一片土地,一份利益,已经成为了人们衡量自己人生价值的重要标准。
图 | 19世纪末期的一幅政治卡通画讲述了人们如何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瓜分了原本属于印第安人的土地。
影片中也凸显出了这样的一种氛围,事实上,莱卡特选择将镜头对准两个企图在历史浪潮中拼力一搏的两个小人物时,无形中也带出了那个时代中差异极大的阶级分层。
以景禄和费戈维兹为代表的底层阶级,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面对物资极其匮乏的情形,他们的内心都隐藏着一种怒气,这也使得暴力在这片区域中成为了最习以为常的东西。
挣到钱给自己买了双新靴子的费戈维兹没走几部就有过往的人或羡慕或带着酸意地说“真是双不错的靴子!
”也使得胆小如费戈维兹没走几步就选择隐藏。
而总代理所处的阶级则是高高在上的,他拥有一幢真正意义上的房子,这幢房子也与景禄与费戈维兹的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是刷着漂亮颜色的漆、挂着优美风景画的墙,有着半透的纱帘与舒适的沙发座椅,一边则是零零落落的木板拼成的透风的墙,几个矮小的木凳和一个勉强可以成为窗的“方框”。
从他们的住处,观众们已然可以直观地感受到两个阶级的天差地别。
图 | 景禄的住处与代理商的住处,费戈维兹与代理商的家显得格格不入。
更不同的,是两个阶级的人物的生活方式。
劳动阶级的人们费尽心思捕猎只是为了挣到几个银币,而总代理千里迢迢运来一头奶牛,考虑的根本不是这头奶牛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收益,仅仅只是他想要像其他英国人一样拥有一杯加奶的茶。
高傲如总代理,甚至无法想象自己竟会被这些底层的人们偷盗。
尽管这是一片充满机遇的年轻土地,可正如景禄在影片中所说的那样,“穷人没有办法开始,你需要资金,或是突发的奇迹,又或者是犯罪。
”事实上,这何尝不是莱卡特对于西进运动的一次嘲讽?
西进运动本就是建立在殖民者对于原住民的剥削甚至杀戮之上,一切的起始本就源于一场“犯罪”。
图 | 尽管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拥有美国梦,但是如何实现美国梦,对于穷人们来说无异于登天。
但在同时,无论是哪一个阶级的人,又都分享着一种相似的愁肠——乡愁。
当景禄和费戈维兹偷盗牛奶开始制作牛奶蛋糕时,每个人,甚至是总代理,都尝出了不同,却又相同的味道:家的味道。
这也是所有人愿意花重金去换来的东西,在这片寒冷贫瘠的土地上,费戈维兹的蛋糕为人们带去了短暂的温暖。
细细想来,景禄和费戈维兹的蛋糕本就带着一丝荒诞的色彩,就好像那时候身处于西部大地的每一个人的梦想那般,都只是散发着梦幻色彩的虚影,当他们接触到了残酷的现实,他们的梦想就如同泡沫般,轻而易举地就被摧毁了。
图 | 因为奇货可居,景禄与费戈维兹的蛋糕很快成为了“爆款”,人们争相排队购买。
影片中还有一个小人物,尽管着墨不多,但总能吸引笔者的目光。
这个年轻人是总代理家的一个随从,他与其他底层人一样,被看不起,被欺负,是一个边缘化了的人物。
每一次他想要去买景禄和费戈维兹的蛋糕不是被人插队,就是被别人高价买走。
他想要接近总代理的管家却被斥责。
他似乎是这两个人的故事的旁观者,但是最终他也成为了追杀景禄和费戈维兹的一员,当他跟踪景禄和费戈维兹回到小屋,又看着他们扶持着离开。
笔者也忍不住开始想象,是否他就是那个指引其他人最终找到景禄和费戈维兹的那个人,是否他也以一场犯罪,开启了自己的“美国梦”。
图 | 在这些跟踪的段落中,镜头给到青年的景别也越来越近,或许他的故事,也即将开始。
静静流淌的影片莱卡特作为美国的一位独立女性导演,凭借着自己的作品,俨然成为了如今美国独立电影旗帜般的存在。
她的电影往往拥有一种静静流淌的缓慢节奏。
她的影片并不急于叙事,也不急于给出结论,而在于让观众自己去“体验”。
影片在前三分之一的时间中,尽其所能的将那个时代进行展现,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生活片段,却恰恰为我们编织出了极为真实的生活气息。
在极简的运镜与画面中,那片俄勒冈州的森林更像是一座舞台,而观众们在跟随景禄和费戈维兹的脚步中,也渐渐地走入了那样的生活之中。
也由此,俄勒冈州的这片森林仿佛也成为了影片的重要角色之一。
图 | 正如《第一头牛》海报所显示的那样,环境,也成为了影片最重要的元素。
对于莱卡特而言,场景可以说是她的影片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
莱卡特为了本片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来进行勘景和前期准备。
影片中这片美丽的树林不仅仅是让观众们看到了颜色柔和,如画一般的绝美构图,更是尽情展现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影像魅力。
在莱卡特的作品中,包括这部新作《第一头牛》,她从不需要用语言,台词去解释一些事情,因为她相信场景和身处场景中的人物们的行为就可以解释一切。
就如费戈维兹第一次来到景禄的住处,他看着在屋外劈柴的景禄,自己则拿起墙角的一把扫帚,开始打扫房间,最终再为房间装饰上一束野花,两个男人的默契由此清晰可见。
图 | 环境、人物站位与镜头的合作,水到渠成地形成了这样一幅充满默契的画面这样的“沉默的展现”也使得影片本身脱离了电影的戏剧化,更贴近了生活本身。
而生活从不需要任何的解释,它一直都静静地在那里。
就好像《第一头牛》一般,无论你在意与否,它都静静地存在在那里。
这也使得影片最终呈现出了一种独特的,多元化的观影体验,带着不同的经历进行观影的观众们,似乎总能在影片中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最终也产生了种种不同的解释与感悟。
就好像景禄和费戈维兹的感情,有些人认为这是兄弟之情,有些人则认为这是爱情。
其实无论是哪种解释,最终都说明,莱卡特已经成功地让这两个人物走进了每一个观众的内心。
图 | 影片已被多家权威媒体和多位知名影人认定为年度十佳之一,也成为了“冲奥”的热门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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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导演的温情,所以即使开头给你看到结局,到最后一幕也是温柔的画面。
不过作为一名中国观众,作为一个已经习惯在西方影视作品里面司空见惯的丑陋华人形象的观众。
当路金第一次开口说自己不是印第安人而是中国人的时候,就一直害怕他背叛,撒谎。
所以当路金提出去偷牛奶,却忽略了他只是为了满足库奇的一个小愿望。
当路金不断的坚持偷牛奶,让人觉得他太贪婪的时候,却忽略了他只是为了满足库奇开旅馆的愿望,丝毫不提自己梦想农场的事。
才想起片头的那句,鸟为巢,蛛为网,人为了友谊。
相比4比3的荧幕比例,更让我在意的是本片的夜戏非常的昏暗,昏暗到甚至看不清人脸的轮廓。
在崇尚高感,灯光照明技术尤其发达的美国电影,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看到酒吧那场戏算是明白了,就两根蜡烛的时代,没必要营造出后橙前青的灯光(我自己也看腻了)。
所以在美洲大陆刚被开发的时代背景,这种环境反而凸现他的原始,让人把关注点放到人性上,4比3的比例恰巧也是同样的目的。
美国电影《第一头牛》有一小段十分惊悚的开场镜头。
然后“平淡无奇”地进入了这则蛮荒年代的西部创富故事:失意的西方厨子“巧遇”落魄的中国商人,意气相投的两人各施所长、通过偷挤他人奶牛制作美味的面食,攫取了“第一桶金”。
利欲熏心的二人在破绽已出的情况下继续“顶风作案”,很快就窃行败露,受到牛主的追杀。
一番周折、暂时侥幸得脱的二人,带着积攒的钱财,筋疲力竭地躺倒在野外荒郊。
看着并肩睡去的两人和即将“走”到末了的“计时条”,正当我满腹狐疑地猜测导演将如何在这不到四五分钟的时间里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故事的时候,片尾曲轻轻响起,字幕缓缓溢出,观影结束。
百思不得其“姐”的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小舅子”,只好求助于豆瓣影友,想弄明白这种“开放式”的结局,到底有什么奥秘。
原来片头的那个段落已然揭示了两人的命运。
并且,作为观影多年的我,不仅没能回想起这个画面,更是忘却了片头导演特意列示的那段引言:“友谊之于人,就像鸟的巢,蜘蛛的网。
”威廉·布莱克原来,“解惑”与“点睛”之笔早已有之。
——鸟儿有巢,蜘蛛有网,而男人,有生死相许、无比珍贵的友谊。
Kelly Reichardt或许是近年来严重被低估的导演之一,A24选片品味依然极佳。Kelly总是能在野蛮与原始之中,挖掘到如此细腻和温情的一面。由于对本片前期了解很少,全片观影过程非常惊喜。
蛮喜欢的,因为刚看过《花村》觉得有点像,都是某种西部淘金梦的现实境遇,各族混居的冒险的非秩序状态,反而激发了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商机是窗口,情感也是,不过无法预期。故事在一种惊人的耐心中推进,晦暗的曝光营造出柔和、亲密的情境,出现在两人之间的事物,婴儿、牛、挤奶、饮食,都指向哺育,而被滋养的,是类似相依为命的情愫,以至于逃亡,像是考验,也像是对土地的偿还。一处有趣的闲笔是男人们去看奶牛,而女人坐到一起,惬意地聊起没有字幕的内容,一个男性导演绝没有这种心思。
这设定,薅羊毛只能薅一头谁能不发现问题,意外之财不可常发的意思吧
笔触温柔,津津有味
第一部凯莉·雷查德。荒蛮之地最后的浪漫,细腻、柔情到骨子里,直到最后,我甚至看到了爱情,哈哈哈!
5.0前一个小时在干么?
比较失望
理查德无比冷静克制的镜头语言与叙事技巧,又可以紧紧抓住观众的心,让人心生嫉妒。
寡淡之中也有一份温柔。但我还是觉得,这个剧本在叙事节奏和素材选择上,似乎还是应该向一条更强有力的故事主线做一些妥协。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因此形成了一种非常个人化的表达风格,可毕竟还是太松散了一些。
I've got you 胜过千言万语
其实故事框架不错,根据小说改编。但剧本较弱,情节及台词平淡不丰富。导演叙述故事的方式很成问题,为了镜头的美感与质感,不惜牺牲叙事逻辑,拍得相当不流畅。另外,运用16毫米的胶片,为构图总是采用黑夜情景,这也是两大败笔。
#Berlinale70th 12# 我死了两次,一次是开头静悄悄挖出的白骨,另一次是两个人肩并肩躺下来闭上眼睛迎接电影的结束。我也心碎了无数次,颤抖了无数次。长满森林的蘑菇、湿漉漉的草地,温柔看着你的奶牛,是资本主义伊始原始资本积累时期导演安置的一个乌托邦,又温柔又残忍。如果电影可以拟人化的话,第一头牛一定有双时时刻刻都湿润的眼睛。用最简单的语言,最简单的人物,最简单的情节讲人与人之间发生的最美好的故事。希望他们睁眼醒来能到另个平行世界一起开旅馆,烤面包。
另辟蹊径的西部片,荒芜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单纯干净。如果没有开场字幕,我会误以为是文艺爱情片。
酥脆香甜
沒想到Kelly會拍了個美食片,然後順帶講個故事這樣子。也是個很簡單的故事。簡單的倒敘手法,引起觀眾好奇,繼而説下去。一種很輕鬆的敘事角度和中景鏡頭,敘說關於階級為主題的故事。鈕釦、獨木舟、印第安人、貴族、勞動者。然後比較有趣的是,Kelly很會利用動物作為其中一種敘事的趣味手段,爲電影增加了很多靈性。例如一開始那隻引入好奇的狗,那隻想偷吃麵包的卷毛小狗,和那隻大母牛的親密行為。這些利用動物天性的鏡頭很有趣。★★★☆
2.7/5.0 开头和结尾的几个镜头有被惊艳到,但中心事件的信号投射真的过于简陋了。作者似乎尝试将传统材料放置于异质的环境中,进而探讨资本与劳动的运行模式。但它的意象构成是无比直白的,回想一下——a chief,a recipe,然后用一头奶牛作为二元关系的支点。这样一个模型所能描述的东西太过有限了。(海狸皮的引入粗略能算作是殖犯关系的引入,不对等的商业形态以贸易港的形式具化,但这一点似乎也只能延展向重点进程的前提,也是一个很简单的设定)
反类型的西部片,复古风,采用了4:3的画幅,全片色彩极暗。女性导演视角更温柔细腻,全片没有大的戏剧冲突,也没有强烈的起伏。结尾更是点到为止,轻巧简单的故事。只是导演把兄弟情拍的太像爱情了,这一点完全不如东亚导演做得好。7.5分。
整部电影就像主角Cookie一样,腼腆、温柔,藏着不为人知的可贵才华,却毫无野心地只是轻轻地和观众诉说一段往事。人和人之间的友谊有个很难拿捏的度,雷查德的片却总是做得那么恰到好处,实在是太厉害了。“旧梦”重温!
疑似影射中国人贪婪好偷没有好结果,谁摊上谁倒霉:第一个搭档开膛破肚,第二个搭档(厨子)曝尸荒野。
没意思的反西部片的西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