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完,能够注意到这么多次吃饭场景,实在是因为,同一个餐厅同一个桌子,同一个杯子,同一瓶酒,你甚至可以怀疑说,这么都是一次场景,一切中间的流动场景都是虚化的想象。
第一次吃饭,从墨西哥大使馆拿到属于作家的资助,饥肠辘辘,下了个馆子。
在披萨店的靠窗第二张桌子,期间遇到了Marie。
第二次吃饭,遇到了建筑师,建筑师问能不能请她吃点什么。
第三次,医生给Driss看诊完,请Georg吃饭。
第四次带着paper路过看到医生/Marie,还是那家店那张桌。
第五次,建筑师在Georg找寻Driss无果后与其偶遇,请他吃饭,终于换到了一个更开阔的街区的露台座位,酒饱饭足,一根烟抽了一口,转身之间,建筑师已经跳了墙。
第六次,在街角遇到失落的医生Richard,是在城中室外(且怀疑还是同一个店),依旧是熟悉的酒杯。
第七次,Georg自己吃饭,Marie来找,说要一起走,还是那个熟悉的店熟悉的桌。
甚至左手边的手写小黑板还是那个熟悉的披萨菜单。
第八次,Georg坐在熟悉的餐厅,吧台位置,叙事者出现,原来是在这家餐厅当服务生/调酒师的眼镜叔叔。
Marie再次出现(此刻是Georg想象)第九次,得知沉船事件后再次回到餐厅,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桌子。
看完了电影,餐厅里的红白格子桌布,和那个Rosé酒杯,已经在反复出现中,深刻的记住了。
提前声明 这篇文章不讨论电影本身,片子本身还行,但由于奇差无比的翻译,给我留下了极其糟糕的印象,这篇文章完全大晚上被气得就是来喷不负责任的字幕组。
先放两张图对比一下
正常字幕组翻译水平
我第一次看的版本我虽然没学过德语,所以不能从专业的角度去探讨翻译的好坏,但图二的翻译水平简直连基本的语句通顺逻辑正常都做不到,只能说汉语都不过关。
然后我就用Google翻译了一下,看来还真是和机翻一个水平线上的……
诸如此类的奇葩翻译数不胜数,先挖个坑,等回头再填
火车的百叶窗,酒吧的门窗,佩措尔德的灵魂又回来了。
在法国的德语,是那个人们心中已变味的美丽语言。
执着于一个死去的丈夫,是不是我们对于身份和过去的最后倔强,是不是我们对于一切错误的后置解释。
过境,是为了再启程。
当铁轨已到尽头,海遥遥无边时,或从身一跃,或随遇而安。
放空和填满心的过程,那就是“transit”。
在过境中,我们可能都心照不宣的等待着那样一个时刻,平静沉入海底,故人推门而入。
现代的警笛声在街道上回荡,这是更文明却更可怕的暴力。
看待一个人一生的尺度究竟是什么。
在单个生命的限度中,“政治”的确是一个影响力极大的事物,甚至是影响一切的庞然巨物。
很多人的一生时刻受到其影响,或许被限制,被迫害,被狂热,被操控…… 尺度的大或者小,可以改变什么呢?
我们作为一个体,去思考超越个体的东西,意义在哪里?是因为有可能伟大而不朽吗?是因为这种行为更加高级吗? 或许,不论每个人的尺度如何,“过境”状态是我们终究摆脱不掉的。
1.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2. 过去的没有过去,新的不新3. 抛弃的,被抛弃的1. 无处可去,无家可归过境是在上世纪四十年代,一群逃出纳粹统治德国的人,为了去往美洲,而聚集在马赛等待签证的故事。
签证迟迟不发,在马赛也没有滞留许可,导致这些人就像没有身份的幽灵,游荡在城市中。
他们等待一纸船票,寻找失去的爱人,在看起来没有尽头的等待和寻找中焦灼和消耗,也偶尔相遇,偶尔相爱。
但在那种情况下,注定所有爱都将魂飞魄散。
谁也不知道纳粹会不会永远统治下去,不知道签证到底能不能拿到,不知道清剿部队将在何时到来。
活着的每一刻都在恐惧和焦虑之中,但没有任何能够改变的能力。
他们就像幽灵,不能下沉也不能飞翔,只有悬置,漂浮在异国他乡。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故事不仅仅是在讲述特定时期特定人群的故事,还是对我们人生的寓言。
每个人被抛到陌生的世界中,都是不情不愿的,而那个绝对安全的故乡——母亲的子宫,那个混沌、黑暗和未成形的地方,是不可能回去的。
在那里我们没有烦恼,丰腴自足,不会被伤害,没有生存的困境,没有存在的虚无,没有永无止尽的受苦。
可是在我们被扔进世界后,不论在何处,处处是他乡。
所有东西都陌生、未知、带刺,我们不得不在尘世中徘徊,带着挥之不去的背井离乡之异质感,永远在怀念那个回不去的模糊的故乡。
故乡是一种不可追忆的概念,它并不提供一个明确的幻想,也不曾是实际的安身之所,在记忆中没有它的痕迹。
它的存在仿佛是为了证实悲观主义哲学家所说: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没出生是更好的。
马赛,聚集着一群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之人的地方,是人间炼狱的缩影。
马赛并没有收留这些可怜人,只是“好心”地提供一个中转所,让他们的脚能有个站立的地方。
马赛努力尽快赶走这些异乡人,确保它们不会赖在这个地方不走,可对于他们去往美洲,马赛又拒绝提供帮助。
要留在马赛必须提交会离开马赛的证明,可出境签证繁琐又无望,轻易就会陷入循环的漩涡,在不停的申请-等待-过期/否决-申请中耗尽时间和耐心,如果最终是没能离开,结果就只有变成幽灵在异国他乡游荡,或者等来大清扫被扔进集中营变成真正的幽灵。
马赛并不欢迎这些人。
他们的生活卑贱或苟且,丧尽尊严或生不如死,马赛都不关心。
毫无悲悯之心,正如世界对待芸芸众生。
马赛是停留之所,并不是目的地。
而这停留,是充满了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怕弄错了什么事情就会被驱逐出去。
在这里的生活是时时刻刻在绝望中煎熬,在等待和寻找中无意义的消耗,而这等待和寻找也不够明确,是一团混沌、模糊、不够干净漂亮的东西。
在两个彼岸之间,在过去和未来之间延长的此刻,时间是不走的。
马赛对于这些人就是炼狱,但他们受苦却不是因为过去犯下的罪恶,而是毫无理由的,源自不公正的审判。
他们是因为某种偶然而不得不受罪,却好像他们罪当如此,并毫无同情心地往无辜之人身上倾倒惩戒。
忍受和苟活,是他们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在一个借来的地方,度过一段借来的时间。
虚妄,荒谬,痛苦,就是全部。
他们等待离开马赛,到一个新地方开启新生活。
但这是不可能的。
片中成功“离开”马赛的人只有几个。
一个是跳楼而死的那位女士,还有女主角和医生,遭遇船难而死。
仿佛在说,对于更美丽的世界的幻想是虚妄的,受苦受难的此处就是世界的全部样子,没有逃离的方法,除非死亡。
死亡是唯一的归处和去处。
可这又算得上什么“离开”呢?
每个人都早晚要死的。
期盼的未来没有到来,所有信仰都沦落为愚弄和欺骗。
像是某个超越的东西,高高在上施舍慈悲说:总要给他们一个念想,让他们能勉勉强强活下去。
片中有一个十分动人的片段。
男主角在修理好非洲男孩的收音机之后,听到故乡童谣的旋律,便跟着低声吟唱了起来。
“大象回家了,鱼回家了,鸟回家了,小鹿回家了”,他们都回家了,你何时回家?
你可有家能回?
永远怀念,永远不能到达。
幸好,人都是要死的。
2. 过去的没有过去,新的不新影片的背景设定在四十年代,却直接采用了当代马赛的街景。
道路上有新型轿车飞驰,警察穿着当代制服,美术馆也和今天的游客能看到的没有区别。
分明讲述的是二战期间的事,建筑和街道却是此时的,扭曲在微妙的悖论中。
导演在采访中直言,拍摄完芭芭拉和不死鸟后,他决心再也不拍年代剧了,因为他觉得那些布景服装道具又费钱又烦人,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就算要拍,也要换一种方式拍,看看能不能在简化这些幕后工作的同时,呈现出历史的情感。
思考之后,他找到了一个超级简单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在二十一世纪的背景下拍二战期间的故事。
省事又省钱,还看起来特别高深,何乐而不为。
(上句是我的主观看法,请忽略。
)过去仍然活在现今之中,就是导演的理念。
过去并不是过去了就没了,它仍然以隐蔽的方式存在于某个地方。
过去没有变成古董或木乃伊,它和现今纠缠在一起,仍然影响着,呼吸着。
当我们看见一栋房子,很容易只从此刻看见它,但它不是突然掉到我们眼前的,它是从过去经历无数个现在,才来到现在的。
它在那些亡命之徒苦苦等待的年代就存在,它看见那些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它承载和记录着所有,怎么能因为我们从现在看见它,就否定过去也在其中。
过去蛰居在现今,它一直活着,将一直活下去。
在某些场景,街道和建筑是陈旧且未修缮的,没有多少现代化干净整洁的样子,让观众觉得角色们的确身处上世纪中叶,而在某些场景,那些突然闯进镜头的格格不入的东西,崭新的华丽的建筑,又让观众如梦方醒,对啊,他们是来自过去的幽灵。
过去寓居在此刻,是个很浪漫的想法。
我的脚踩上的每一片土地都浓缩着几万年的历史,我呼吸的空气也有它们自己的经历。
那么当我们去到如今挤满游客的花神咖啡馆,或许仍然能一睹百年前的哲学家们高谈阔论,作家们奋笔疾书,逝去时代的烟雾缭绕以某种方式留存,那种激情,那种不朽的渴望,以及年轻。
那样,它就不仅仅是将怀旧梦想戳成稀巴烂的现代遗物了。
偶尔是浪漫的,经常是残酷的。
即便经过记忆的修饰和美化,过去也不是只有好事发生。
那些刺痛我们的,伤害我们的,留下疤痕的,才是我们记忆更久的东西。
将我们困于记忆的牢笼,在回忆的褶皱中重生,在反复重现中折磨的,可不是什么美好幸福的过往,是悲惨而残忍,永远不能释怀的东西。
赫塔米勒在自传性作品国王鞠躬国王杀人里说:我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总过来叫我忘掉过去。
他们说,你翻来覆去把以前的事说了这么多遍,大家充分知道了你的意思,再说下去,人们要感到厌烦的。
那已经是历史了,是过去的了。
你现在生活在德国不是吗?
罗马尼亚独裁都倒台那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念念不忘呢?
你该写点新的东西,写写关于你现在的东西。
可是,对我来讲,那不是过去的事,那就是现在的事,是现在正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总有乐意当人生导师的人来假意劝慰说,你不要总停留在过去,你要关注当下,你要多看看未来。
此时,怀疑这些人的居心是很有道理的。
他们要么是想充当智者享受一把优越感,要么是在暗示这些东西他们听腻歪了不想再听了,要么是在炫耀生活环境的优越带来的轻飘飘的虚荣。
他们说“忘记过去”的样子,好像人可以在每一时刻重生,以洁白的处子之身面对世界。
过去不会消失,过去一直活着。
它仍然以记忆的形式折磨我,仍然像幽灵缠绕着我的生活,是它塑造了我此时所是的样子。
如果我假装我可以忘得一干二净,欢天喜地地开始新的生活,那就是没有心肝,是对自己的背叛。
要碾碎心头的血肉,把记忆擦得锃亮,要时时咀嚼痛苦,要悔过非我之过,要不停控诉。
当有人要你闭嘴的时候,就更大声地朝他们怒吼。
凭什么不让说?
偏要说,要不停说,要反复说。
受害者如是,加害者更是。
看到过一些人说德国怎么总在拍忏悔历史的东西,一开始觉得很有诚意,是真心悔过,看多了就觉得厌烦,怎么不能拍点新鲜的,揪着以前的东西不放,不也是一种小肚鸡肠?
这大概是因为这些人生活在遥远的东方,无法感同身受,如果改说和邻国的关系,立马就气得跳脚了。
这种可笑的观点我不想多做评论。
就像一个人对奥斯维辛生还者说:这个故事你都说了几千几万遍了,你能不能消停点?
对这种人我们能说什么呢?
在我看来,德国反思历史的文学和影视作品还不够多,应当努力创造出更多有国际影响力的作品。
这件事没有一个合适的停止点,不是再过一百年或二百年,就变成遥远的历史,可以不再说了,要不停说,只要世界上还有一个德国人活着,就必须不停说,反复说。
电影中另一个悖论的接洽是来自二战期间的德国难民和来自现代社会的北非难民。
他们跨越时空,惺惺相惜,互相帮助,建立纽带,比起男女主之间的爱情动人许多,仿佛影片真正的感情戏是放在这边的,而那边只是功能和隐喻的。
他们一起踢球,一起修收音机,男主轻声唱儿时母亲唱过的摇篮曲,男孩依赖男主,希望他能成为父亲,这一切都那么纯洁和真挚。
可当男主又一次推开大门,看到一群面露惊恐的非洲人时,眼中的错愕也是观众的错愕。
他们的种族、国家、文化、时代都不一样。
唯一联系他们的是相似的处境,是外乡人的身份。
在男主之前或许也有过难民在这片土地,在北非母子之后或许也将有来自不同地方的新的难民。
历史循坏往复,过去了几十年,世界却没有变好。
难民以前有,现在有,以后也会有。
就像历史走过浩浩荡荡几千年,仍然是压迫和暴力的历史,没有什么进步,只是在不同状况不同时间以不同方式重复上演。
太阳底下无新事。
对于战争给人们带来的深重灾难而言,用的是火枪还是导弹,有什么区别。
对于那些背井离乡的人来说,发生在上世纪还是本世纪,又能带来什么安慰。
虽然不相信人类历史是朝稳定变好的方向发展的,但导演也不站在直接否定历史的立场,认为历史就是bullshit,是权势阶层写的自我吹捧的小说。
没有变好,但可以变化,在不停的反思之中,在艺术作品的教导下,是有变好的可能性的。
虽然只有一点点,而且不怎么乐观,但总比直接封杀可能性要好。
消失的北非母子说不定去了更好的地方,遇难的渡轮上或许有奇迹发生。
奇迹,概率无限收敛于零,不代表等于零。
或许这就是活在现代社会的我们在虚无主义的海洋上能遥望的微弱的灯塔。
3. 抛弃的,被抛弃的“哪个更难以忘记?
抛弃的,还是被抛弃的?
”这句话第一次由大使对男主说出,第二次由女主对男主说出。
在冒名顶替作家的时候,在陌生国度的街道,那个屡次偶遇的美丽女子,在男主转身的刹那由欣喜转为失落,闷闷不乐地离去,过不久又突然出现,像个徘徊在他身边的鬼魂。
那时候,男主肯定以为这是某种命运,在他和那个女子之间的。
殊不知他以为的命中注定都有迹可循。
并不是什么浪漫的邂逅,只是男女主总是先后脚到大使馆,工作人员对打探丈夫下落的妻子说:他才来过,刚走呢。
她就去追,每次追到的都是假的,每次都失望而归。
一直以一板一眼的形象示人的大使突然冒出那样一个伤感的句子,让男主不知如何作答,也搞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他怀疑是在试探身份,恐惧自己说错话而漏了马脚,只好用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含糊过去。
直到后来和女主相识,他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问题,女主的答案是抛弃的那个更难忘,也即加害者比受害者更难忘,这是女主角对自身立场的设问,也是德国人对自己的回答。
而男主一直没有表达任何观点,因为抛弃和被抛弃对当时的他而言,并不是一个话题。
直到后面他抛弃了女主。
说是男主抛弃了女主,其实有点不公平。
因为在二人想到终于可以逃离这个伤心之地,开心地拥抱、接吻,牵着手,大笑着奔跑时,男主陷入了一厢情愿的幻想。
他以为女主是爱他的,他们此番旅途不仅仅是结伴离开,还包含了之后要一起开始新生活的愿景,比如在墨西哥的某个地方经营一个小修理铺子。
或许在扮演作家的过程中,男主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冒领了作家的签证和船票,也可以顶替作家成为女主心里的唯一。
但是,在出租车上,女主那番忘情又有点厚颜无耻的倾诉,让男主恍然大悟,他和医生一样,都只是女主角的中转站,而非她的终点。
所以他中途下车,让医生顶替自己上船。
既是怕在检票过程中被女主识破真相,也是对和女主的关系心灰意冷。
如果是他拿着作家的票上船,他必须向女主解释这一切,必须承担欺骗女主的后果。
但如果让医生拿着作家的票上船,医生是不需要解释任何东西的,他本就一无所知,也不牵涉其中。
因此这也是一种逃避。
或许还有想把所有东西恢复原样的愿望。
是他顶替了作家,才闹出这些事情。
医生和女主原本就是要上船的,但女主听到了丈夫来到马赛的消息,毅然决然下船,医生无奈跟随。
因为自己一时的私欲和侥幸的念头,把两个人的命运搅乱,他必须承担责任。
女主角在上船后见到医生就会明白,丈夫已死,男主一直欺骗了她,她就会断了念想,和医生在一起。
就和几个月前失败的计划一样。
从行为上,是男主抛弃了女主,但从动机上,却更加复杂。
或许可以猜测,在女主抛弃作家的背后,也有许多没被书写的东西。
然而,女主是不可能到达大洋彼岸的。
她的终点是死亡。
曾经,是玛丽抛弃了丈夫,丈夫是离开的(死掉的),玛丽的留下的,她不停地等待和寻找。
现在,是男主抛弃了玛丽,玛丽是离开的,男主是留下的,等待和寻找成了男主的份。
抛弃的成为被抛弃的,留下的成为离开的。
身份的置换,宿命的轮回。
男主一开始扮演作家,此时变成了另一个玛丽。
在结尾,我们知道原来影片是男主在向酒保陈述自己的故事,他用“他”称呼自己。
他曾经出于巧合和私心扮演作家,后来又渴望成为玛丽等待的丈夫,此时他终于成为作家。
在得知翻船事故全员死亡后,男主仍不放弃希望,苦苦等待。
他寄希望于一种叫做奇迹的东西,企盼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这绝非是他沉浸在幻想中不能自拔,而是因为他需要内心的安慰。
玛丽无疑是死了,观众和男主角都明确地知道。
但如果承认她死透了,男主何以熬过不见天日的日日夜夜。
他已经没有能够离开马赛的希望,等待他的除了蹉跎和消耗,就是死亡。
此时对女主的等待和寻找就成为了他的宗教。
她说不定没有死,她会回来找我。
如果不这么坚信,他如何在这炼狱之中继续活下去?
从此以后,他将在大街小巷追赶每一个相似的身影,将为每一声耳熟的脚步心惊胆战,他将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重来。
往后每一天,他都将如惊弓之鸟,活在捕风捉影之中,不得安宁。
无休止的折磨,无指望的等待。
是他活下去的支撑。
就像女主曾是的那样。
过境像卡萨布兰卡的现代版本。
同样是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两张票,谁去谁留的问题贯穿始终,最终各自得到了解决。
但和卡萨布兰卡的古典情调不同,过境更加现代。
过境的女主角没有那个命中认定之人,没有所谓在你之前之后都是他的那个人。
她不爱两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个。
她看起来深爱作家,但作家在影片开始就下线,也没有进行值得一说的描写。
如果我没有记错,作家没有单人正面镜头。
看完电影我根本不记得作家长什么样子。
这样的刻画当然是有意为之,让作家成为一种概念,一种我们苦苦追寻终而不得的东西的象征。
可我们费劲一生寻找,到头来连自己在找什么也弄不清楚。
有如女主角一次次错认。
她大概早就忘记了丈夫的面容。
永远在等待和寻找,等待的总也不来,寻找的怎么也找不到。
浑浑噩噩,苟且偷生,相爱也只是片刻的幻觉。
迷失,坠落,路径退化为目的本身。
为等待而等待,为寻找而寻找,是绝境中的聊以自慰。
人生几十载,命如草芥,活得艰难,死得轻贱,只有悲凉。
过境是我看过的佩措得作品中最悲观的一部。
其他电影至少保留几分亮色,但本片中连葆拉蓓尔的红裙也死气沉沉。
“先生,您找地狱?
您现在就在这儿啊。
”
故事:一个男人想要凭着假身份过境,最终经过思考成全了另一个男人及女人,反而这俩人因战争波及死亡。
背景将二战德国与犹太人的历史放在了现代;男主和作家一起偷渡,作家却在中途死亡,男主凭借作家的假身份可以过境,中途遇到了作家的妻子和医生,作家妻子在等待丈夫归来,而医生与作家妻子在这个背景下已心生爱慕,男主也爱慕作家妻子,男主想和她一起过境,最终战胜自己的念头,成全他们;没成想反倒害了他们,最终在酒馆了已经出现幻觉了,幻觉中作家妻子来找他,想必真实世界肯定没有生还了;男主已经不在意大清洗了,只是希望她最终会来到这里找她。
看过一些在二战这个德国与犹太人的背景之下的电影,人们做的一些违背道德的事,貌似已经感觉很正常了,男女之间的多角恋,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崩塌,最后再人类本善的觉醒;整个影评演的比较自然,故事不新颖,但是二战背景和现代衔接的很好。
以政治挂帅的柏林电影节一直都偏好此类作品,而擅长政治题材的Christian Petzold成为柏林的常客也就不奇怪了。
今年这部入围竞赛单元的新作同样是政治题材,最特别之处在于将二战时期的故事全盘挪移到当下欧洲背景里,年代错乱感起初让人感觉不适,而随着情节发展却又能从中看出不少对当下世界政治格局以及欧洲社会问题的讽喻,导演这种时空背景错置的实验手法相当高明而奏效。
要是按照原著小说来拍摄的话,影片的辨识度和新鲜感就跟其他二战故事没太大区别。
导演在这个时空错置的背景里找到不少跟现实对应的情节,令观众在荒诞幽默的情景里感悟到无比精准的现实意义。
男主角作为德国集中营的逃亡者,在法国港口马赛等待登船的期间接触到不少欧洲难民,讽刺的是这些“难民”都是穿着体面,生活无忧的欧洲白人,他们只为逃避纳粹追捕而流亡。
这无疑让人联想到当下欧洲愈演愈烈的难民问题,两个不同时代的难民各自背负着相异的命运,却殊途同归地将美国当作理想的乐土,影射的意味也随之呼之欲出。
这是否暗示当下欧洲难民问题最终要由美国出手才能得以解决?
相比起这个精心设计而隐喻重重的时空背景,影片里的爱情故事就显得无趣得多。
盗用作家身份的男主角,身世不明的女子,前者对后者的感情像是出于内疚而弥补的赎罪,而后者则始终心系作家丈夫而不惜牺牲感情。
整个爱情线索令影片逐渐陷入俗不可耐的情节剧套路里,连结尾也是一塌糊涂的浪漫感,遗憾地破坏掉之前营造的惊艳时空背景。
倒是这个神秘女子的形象值得思考,她就像一个穿越历史的幽灵在欧洲大陆上游荡,有着耐人寻味的隐喻色彩。
德国军队就在巴黎城外。
格奥尔在最后一刻逃到了马赛。
他的行李中带着一个叫Weidel的作家的遗产,这个作害怕遭受迫害而选择了自尽。
这些遗产中有一份手稿,一些信件,和墨西哥大使馆对签证的一份担保。
只有这些才能证明他们已被允许从这座港口城市离开,离开这里意味着还需要一份来自潜在东道国的入境许可。
以Weidel的假身份,格奥尔试图获取船上的一些稀缺通道。
难民之间的会谈在他小旅馆的走廊上,领事馆的等候室里,以及港口边上的咖啡厅和酒吧中进行着。
格奥尔帮忙照顾着他已逝战友海因茨的儿子,海因茨在逃亡时不幸过世。
但他的计划在遇见那个神秘姑娘玛丽时改变了。
《过境》基于德国女作家安娜·西格斯撰写的二战同名小说改编,电影以现代马赛为背景,来自过去的人们在这里四处出现。
因此,过去的难民会与今日的难民相遇,历史与今生相遇,他们所有的故事融合在一起构成一个永恒的过境空间。
电影是把二战前夕的背景搬到现代来了。
犹太人,共产党人都在遭受清洗,迫害。
只要没有国家给他们发签证,就等于是任人宰割的命运。
一张签证就像是免死金牌,大家都在努力得到一张出逃活命。
此处插播一条真人真事,意大利的何凤山广场。
就是当时中国领事在积极发放签证给犹太人帮助他们逃到上海的故事。
有兴趣的人可以点击链接去读一下。
另附他个人wikipedia,有兴趣的可以点击读一读。
电影中很多人都在等签证,歌手,养狗的女人,georg的朋友们还有他自己,同时每人也像是在寻找一个陪伴。
最后所有人的希望都落了空。
歌手死了,朋友们或死或被捕,养狗的女人失去希望也死了,marie没找到丈夫,医生没有到达彼岸去开诊所,小男孩没有找到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依靠,georg也没有得到签证和爱情。
电影讲的是transit,所有人的故事也都在transit结束。
就像是二战时期被迫害的每个人的故事一样,被旁白一样的声音念出,萦绕在马赛港口,还有欧洲各地,都是无枝可依。
电影里有很多维度的空间重合,很值得回味。
最后是开放式结局,一种解释可能是marie没有找到weidel,下船回来继续找,但是解释不通她看到georg而没认出他。
个人认为是另一种解释,就是船沉了,marie的执念回来了,带着她的脚步声,georg的执念在她身上,所以看到她还在找来找去,但marie看不到他。
后来大清洗开始,Georg遇害的同时,也是和marie的重逢。
所以那一刻的脸上是看到marie来接他的惊喜。
The final chapter of Christian Petzold’s “Love in Times of Oppressive Systems” trilogy, after BARBARA (2012) and PHOENIX (2014), both scripted by Petzold and the late German filmmaker/critic Harun Farocki (1944-2014), TRANSIT is an adaptation of Anna Seghers’ Nazi-escaping novel and has a daring conceit that challenges the status quo of cinematic transposition.On the face of it, the befogging disjunction between its narrative and temporality (an unspecified contemporary context) persists throughout the whole story, our protagonist is Georg (Rogowski), a young German refugee in France, who flees from Paris to Marseille, assumes the identity of a deceased writer of certain cachet, whose recent suicide hasn’t yet been circulated, to secure a ticket to embark on an ocean-liner, destination Mexico. But in Marseille, he meets the dead writer’s wife Marie (Beer), who relentlessly looks for her husband. Georg falls for her and also manages to get her a ticket without revealing his ulterior scheme, but their quirk of fate is far crueler than the truth itself. Right out the box, audience will be fully aware that the story is not set in WWII but current times, Georg is obviously not running away from Nazis (reckoning that he gets the wind of Germans are coming), and a double take suggests he ought to be an illegal immigrant who tries to lay low and pulls out all stops to leave the Continent. However, curiously and diligently Petzold effaces any trace of modern-day trappings (no cellphone, television, or computer, signs of today’s technology), what we are granted to see in lieu are manuscripts, trains, a flashlight, footballs, a broken radio, nondescript hotel rooms, ocean liners, taxis, embassies, etc., all have been well existed in the WWII period, as if he conspiratorially intimates that what we see is actually what happened during that time, only, in the film, those things are presented in an unmistakable milieu of our reality. Which makes one wonder, is this a new approach of re-imagination? Faithfully complying with the source material’s time-line and story, then put it under the life as we know it without upgrading all its paraphernalia, only subtracting any anachronistic items, therefore, the plot doubly serves as a paralleled allegory, past horror is not so far from being repeated, time and again. Relative to its innovative and sagacious leitmotif, Petzold’s narratological disposition is unfortunately less impressive (abruptly killing off secondary characters for the shocking effect is blasé), dutifully crossing the t’s and dotting the i’s of the monotonous dilemma (a tentative father figure fell by the wayside in a transient sojourn, and an eleventh hour cop-out that becomes a blessing in disguise), although Franz Rogowski comports himself particularly striking with a searing dignity and a tormented reluctance written all over his face, and Paula Beer, often exudes an entrancing restraint and sophistication that is so incongruous with her tender age, comes into her own in the latter stage of the story with a difference, whose seesawing allegiance between three men, her husband, Georg and Richard (Giese), a doctor of her fallback position, keeps us dangling in a heartbeat. Even without a mind-blowing cadenza like he did in PHOENIX, to induce frisson, nonetheless, Petzold infuses TRANSIT with a melodramatic poignancy that stoutly holds its own concomitant with its allegorical connotation and metaphorical expression. referential entries: Petzold’s BARBARA (2012, 7.0/10), PHOENIX (2014, 7.8/10).
05/17/2020. Timelessness. The presence and absence of the time. 在时间之外、在虚无里逡巡;也如同行在日光之下尘世之上的无间道。
Almost otherworldly. Strikingly intimate, immersive, and mesmerizing. Spontaneous and grounded in every aspect. Pure embodiment of the characters. His rootlessness and her restlessness. (Does love ground you and bring you back to the “living”? Does it give you a path to take?) Franz自身独特的质地带给了角色微妙的温度、流动性、与隐秘感。
Paula Beer也十分鲜活、复杂、迷人,如活在你漫长的错觉里。
Both of them are beautifully present, true, and nuanced. Loved the breath-giving, open giving-receiving between them. 作者与作品之间的疏离感。
作者性的纯粹,作者却隐而不现。
3.5 呈现方式几乎复刻了读书的模式乃至感受,无论是旁白解说还是悬念的设置与解答。尤其喜爱前一半:角色与事件之间似有无形蛛丝牵连,相互呼应又转瞬即逝地细腻纠缠;个体因掌握不了或不愿抵抗命运而随波逐流、无法挣脱;而时间在这里似乎仅仅是一种避免事件同时发生的手段,完全失去绝对性,可以弯折,可以从不同角度去阅读。可惜往结尾每况愈下,生硬的一再转折让故事终结于一滩狗血。20181119重看,基本维持原判,疾病和劳累带来的困倦让延宕在半睡半醒间的画面仿佛笼上浮梦色彩。
四星半啊//妙得很//是某种错觉 叠用的旁白和对白 模糊信息的画面 自然出现的时代标识 确实像“时空中转站”//文学性和电影性的融合//这几天看的近年德国电影都在表现知识分子的警惕和担忧 也忽然有些理解了伊斯梅尔的幽魂 历史的幽灵飘荡在欧洲大陆
过去的鬼魂,继续浮现流窜。爱情元素的加入out of place, out of time, 不是很聪明的设置
纯粹的观感问题
将二战时空平移到当代 是蛮好的影射法 然而画蛇添足的叙事语言对于情节本身的吸引力而言 简直是种摧毁 影片对所谓"自由间接话语"的呆板呈现 不就是它最大的败笔吗
莫名,无感。
一个珍宝似的故事,仿佛出自布鲁诺·舒尔茨之类的小说家之手,简洁但是高度浓缩,回味悠长。男主假扮小说家,在试探他的领事面前说,“小时候去郊游,第二天被老师要求写作文《美好的一天》,就像我的那些同行,从集中营里出来,那些苦难仿佛都是为了写作。但我决定停笔。”真是高级;而且发现导演非常喜欢人死后的幽魂再现,很日常很突然的那一下,让你觉得哪里不对,是不是他(她)死了,然后果然,一场悲剧已经在主人公不在场的时候发生,他看到的只是意念的残影
影片试图通过模糊时间跳脱出历史年代剧的局限,将“过境/短暂”这藏匿在“Transit"背后的双关语义表现出来。第三人称的回忆口吻增添了叙述的距离,这个“旁观者”式的画外音让影片弥漫着文字的质感,但也与此同时抽离了人物本身的实际精神状态。这部作品对人物的刻画不算成功,情感线索的发展也有些不着边际——或者说把故事主线拴在男女主角两人身上本身不是个最优的选择。即便观看时能沉浸在淡淡的文字忧伤中,对导演试图刻画的浮萍式的漂泊也有切身感受,但总会时不时因为突兀的画面和过弱的情节而出戏,所以情绪也一直无法调动起来。 - IFC Center (3/16/2019)
把狗血巧合处理成了有点奇情的意思
看不懂,没看完
剧情还行,就是太跳戏了。有时不是所有的尝试都是有益的。
把历史和现实糅合得很到位,很喜欢弗兰兹这个男演员,咖啡馆老板的独特视角将不同时期的“避难者”或者“过境者”赋予象征意义,人与时间的隔空穿梭令人恍悟,旁白既像历史车轮上的烙印又如一个社会人的自白,回不去走不开逃不掉。全片始终笼罩着一种下一秒的未知惶恐,不是纯粹音乐铺垫的而是靠整体这很难得。
宝拉,宝拉,一见难忘的德国女子
5/10
仿佛看见佩措尔德就在那儿躺着说:好莱坞还不来把我领走吗?
3.3
过境中转的状态是炼狱。它既非他乡也非故乡,收不下过去也给不了未来。死者并未死绝,它们正被活着的人怀念着取代着。佩措尔德这部高峰之作用极为复杂的叙述体描绘出了这个鬼影幢幢的世界,期间混合交织着各种时态、各种人格、各种叙述角度,使整个作品呈现出高度的未完成态,夹在了文学与电影的中间。
明媚的马赛风光,压抑的政治环境,偷天换日机关算尽,终不敌意料之外;被夺去挚爱,无论是狗,爱情,尊严还是希望,心如死灰无谓过境所谓难民。//PS. 葆拉·贝尔一颦一笑皆美到不可方物。
迟到地迷上佩措尔德。几乎完美的虚构电影。佩措尔德肯定很喜欢本雅明。
人可以同时踏进两条悲伤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