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Clinton Krute2024/5/13《GIFT》是滨口龙介新片的另一个版本,这是部重新经过剪辑的影片,在作曲家石桥英子的演出现场无声播放,她也曾为滨口龙介的重要作品《驾驶我的车》配乐(2021)。
《邪恶不存在》与《GIFT》彼此呼应,二者的情绪和表意有所不同,但立足于同一个故事:一个村庄的居民们反抗东京一家公司在镇上建造露营地的企划。
《邪恶不存在》在去年的电影节上大放异彩,目前正在上映,滨口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刚刚丧偶的拓海(非职业演员大美贺均饰演)是一名当地的杂物工人,同时也是林业专家,他为一家乌冬面馆打清泉水、采摘野生山葵叶,带他的小女儿了解受伤的鹿有多危险,还有野鸡羽毛的音乐属性。
影片中途出现了一个如外科手术般精妙且非常有趣的市政厅场景,乡民们驳斥了那些城里人的商业计划,故事出乎意料地出现了转折,接着露营公司的两位代表登场。
最后,影片又回到了村子里,留下一个完全不予解释的挑衅。
《GIFT》上周在美国林肯中心电影协会首映,在石桥英子变幻莫测的乐律烘托下,已经看过《邪恶不存在》的观众可以看到电影主题如何以梦境般的逻辑重新诠释。
开篇的场景凸显了声音与图像间的不和谐关系:当镜头沿着丛林地面缓缓移动,透过树冠向上凝望,石桥蜿蜒层叠的和声传达出冥思与厄运。
她流畅的音调韵律与滨口的影像交织,经过剪辑的影像分裂了时间线,将《邪恶不存在》通透的哲学性叙事转变为一种更加不详的预兆形式。
我和滨口龙介探讨了《邪恶不存在》中与石桥英子的密切合作,影片与其斯宾诺莎式片名间的张力关系,以及他想要营造的意味深长的困惑与混乱,等等。
Q:这个片名从何而来?
你是在影片拍完后还是之前就想出来了呢?
A:是在写剧本之前,那时候我开始调查研究,在石桥英子居住的地方待了一段时间。
在那儿我想好要拍摄大自然,我想过如何用一种不同的方式去描绘自然,然后我想到了“邪恶不存在”这句话。
这个故事和片名可能会让人们想到人类社会中的道德存在问题,但结局是破灭与崩塌。
Q:你花了很多时间在自然中度过吗?
你本身是露营或徒步爱好者吗?
A:我本身不是一个经常徒步和露营的人,是因为这部电影,我才和大自然有了如此深刻的接触和交流。
Q:据我所知,这个拍摄项目是源于你和石桥的合作,可以谈谈你们是如何一起完成这个项目的吗?
A:这要说到2021年底,石桥英子问我是否愿意为她的现场演出做视效,那之前我们合作了《驾驶我的车》,我觉得和她一起工作很有趣,所以我答应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想要怎样的呈现,所以我们互相发邮件,写信给对方,交流想法,直到我慢慢意识到,我想要拍摄她的音乐创作。
我们去了她的住处,看到了她工作和生活地周围的风景,在一个身处大自然中的房子里,她就在那里做音乐。
她转动按钮,在非常安静的自然风景中发出很响亮的音乐。
看着她我开始意识到我想拍的——她的音乐一定受到工作环境的影响,就是那时候起,我开始做之前提到的那个调查研究。
Q:这个故事是从何而来的呢?
A:我和摄影指导北川喜雄一起外出去看拍摄现场的情况,司机是大美贺均,他饰演影片主人公拓海。
此外,石桥英子还向我们介绍了她在这里的其他朋友,其中有一位自然专家,给我们讲了关于树木的情况,还有水的源流。
他已经七十岁了,同时也是老议员中的楷模。
我们和很多当地人都进行了交流,在此过程中我们听说有一场关于露营的市政会议,几乎和大家在影片中看到的一样。
我将这件事作为故事核心。
我四处走访调查,听取大家的意见。
而听了这些人所说的,他们也成为了人物的原型。
有一点很重要,最终的目的是为石桥英子的演出做视觉创作,所以我需要大量可以自由使用的素材。
这就变成了一个复杂的过程,但我决心拍一部电影,以此作为素材的源头。
我想,通过拍摄《邪恶不存在》,我们会拥有大量可以重新用于《GIFT》的素材。
最初,我们并不打算将《邪恶不存在》作为一部独立的电影发行放映,但自从我们开始拍摄,就相信它是值得的。
Q:之前,你曾谈到说排练和遵循剧本对你的电影创作来讲非常重要。
但这部电影的制作与构思中,似乎即兴发挥更多一些。
是这样吗?
A: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因为这要看拍摄中的哪些可以称之为即兴发挥。
但我想说,剧本的确是在调查研究基础上创作的,大概90%的拍摄都是根据剧本进行的。
当然,也会有些意料之外的,例如,副导演发现了鹿宝宝的骨头,然后我们就拍摄了。
我们还碰巧拍到了野鹿,我想到可以用它来创作一组很梦幻的镜头。
但总体来讲,我们还是根据剧本进行拍摄的。
我不确定这算不算即兴创作,但说到底,在拍电影的时候我在努力捕捉瞬间巧合。
我会和演员们一起工作,读剧本,但这不意味着将他们束缚在剧本中,而是让他们有所准备,这样演员们可以更真挚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能够邂逅更多巧合,而这也是一种即兴创作。
Q:你说过,拍这部电影的过程中你想要营造一种困惑与混乱。
A:当有人问我该如何理解或面对这个结局时,我想说的是:这正是这部电影想让人们发出的疑问!
可能我的思维方式有些矛盾,但我创作的故事中,每个角色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也是这样引导他们的。
某种程度上,这意味着我们永远无法完全理解他们。
我想,这样的结局方式就是我对影片反响的一种回应,同时我也想表达,电影是一种无法理解的事物。
Q:每次看这部电影,我都能在这种困惑中产生更多的想法。
A:归根结底,我在创作某种程度上接近现实的故事——我想探寻人们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举动,并尽可能贴近现实地进行描绘。
但我所使用的摄影机机位同时创造出一种虚构,这两种想法之间存在着矛盾。
但对我来说,拍电影就是一种矛盾,虚构就是一种矛盾。
尽管我们终究不知道人物在影片中做了什么,但世界上我们不知晓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希望我的电影能用这种方式贴近这个世界,成为世界的一部分。
滨口老师采用了我非常喜欢的、曾经在【欢乐时光】中饰演一向温顺但冲动出轨的主妇樱子的业余女演员、菊池叶月,同样在本片中作为乌冬面店夫妇中的男主人、也是【欢乐时光】中的一个丈夫的饰演者。
我很高兴本片回归了【欢乐时光】开创的一种新小津主义风格:人物和故事在时间轴上被人为的调低了倍速,观众可以更加专注地凝视影片人物的动作,本来就不多的对话也同样被放慢,每一次的转场都留给观众足够的时间去思索;如此每一次的留白、却没有让我感到情节上的不连贯、看下来依然顺畅自如。
或者说,滨口老师已经极大的弱化了情感、简化了冲突,很少有大哭大笑,大声说话都很少(仅有的一次还被嫌弃),然后人物几乎面无表情、礼貌的近乎冷漠。
我可以明显感受到一种压抑和压制、导演不允许演员有任何发挥、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破坏整部影片营造的气氛。
这种新小津主义的风格,就如同浓墨重彩的画笔、严厉而毫不留情的洗刷掉所谓的“邪恶”,在这种粗糙又暴力的粉饰工作之后、人与人之间的热烈交流、家人的亲密接触、乃至男女之间的暧昧、统统看不到了。
就像影片里描写的山村、成年人的生活机械而且死板,反而来自东京的人还带着一些人情味儿呢,哪怕是世俗的虚伪和狡猾。
由此也就引出影片的主题:追求100%净化程度的不择手段、或者是放任5%排放的同流合污,到底哪一个更邪恶呢。
发展到影片的末尾,作为彻底的净化论的执行者的父亲、宁愿目睹自己女儿去替他人赎罪赴死、而不能容忍来自东京的外人破坏这一幕。
影片最后发生的场景,我们很难揣测男主角的心理活动、他如何拿捏自己的女儿与大自然的位置、然后如何迅速的做了决定。
导演花了前面的大块头的时间作铺垫,男主角的最后的行为似乎也不令我意外,说不定山村里的其他人也会采取同样的方式。
滨口导演讲了一个很妙的故事,片中也特意强调了平衡,那么环境与人类之间的平衡、怎样维护这种平衡,每个利益相关方的出发点不同。
其中的追求极致理想的人,在他们的眼里净水器必须100%开动、做到100%净化,如果未达标,就有可能采用净化论消灭异见者、必要时甚至牺牲自己或家人。
不存在邪恶的世界,比邪恶本身更加可怕。
观感比滨口龙介之前的几部都要好。
可以想象和思考的空间更加丰富了。
看到最后,忽然觉得陷入了神秘主义的境地,自然是所有的理由么?
自然就是空,既不存在圣洁,也没有邪恶。
自然有自然的逻辑法则,人类有人类的规律意识,自然的逻辑本质是残酷冷漠的,人类的逻辑本质也是伪饰和徒劳的,二者的区别在于是否带有主观意志的成分,二者根本无法互通。
人对自然的敬畏和尊重是人与自然力量对比的证明。
自然的暴力因为是客观的,所以我们不觉得是邪恶的,而人类的暴力是非客观的,所以是邪恶的。
电影带来的这种意识细细思考是非常奇怪的。
滨口龙介用了大量自然景色的空境,画面清澈、干净,节奏平缓冷静,开头和结尾相呼应的仰望树林运动的镜头、电视中视频会议的屏幕镜头、汽车中后座的角度,都很有意思。
声音也用意明显,锯木头的声音、猎鹿的枪声、砍木头的声音,都是似乎在保护自然的村民们制造的声音,都让人觉得恐怖,在情节出现冲突时运用石桥英子的配乐,它的开始和停止都很有设计的巧妙。
evil does not exist,这个片名真是令人玩味,是对的也是错的,有意思。
本文为VOGUE JAPAN于2024年4月29日发布的采访“新作『悪は存在しない』で世界を惹きつけた映画監督・濱口竜介が思う“悪”とは【50 SHADES OF ME】”。
本人渣翻,如有错误请多海涵。
原文链接:https://www.vogue.co.jp/article/50-shades-ryusuke-hamaguchi?utm_brand=vogue-jp&utm_source=twitter&utm_social-type=owned&utm_medium=social继在柏林(2021 年凭借《偶然与想象》获得银熊奖)和戛纳(同年凭借《驾驶我的车》获得包括最佳编剧在内的四项大奖)取得成功之后,他的新作《邪恶不存在》(日本4 月 26 日上映)又在去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获得银狮奖。
短短几年间,滨口龙介征服了世界三大电影节,成为日本国内外最炙手可热的电影导演。
50 个问题,探索这位充满活力的表现主义者的内心世界。
采访者: YAKA MATSUMOTO邪恶就是 "假装了解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Photos: Akihito Igarashi1、对于导演来说,邪恶意味着什么?
滨口:嗯,假装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
2、哪些日本电影和原电影(翻译成日文前的标题)的片名是您认为非常好的。
滨口:凯莉·雷查德的《第一头牛》3、以主演大美贺均为首,电影中出现了许多非专业演员。
导演在选角时最看重什么?
滨口:首先要符合故事和故事中的人物。
此外,如果能让我感觉到故事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向前发展,那就再好不过了。
4、对于导演来说,怎样是一名优秀的演员?
滨口:诚实的人。
5、据说您受到石桥英子女士委托制作了一部现场演奏时播放的影像作品(后来被命名为《GIFT》),这促成了《邪恶不存在》的诞生。
您会希望大家一边比较两部作品一边享受吗?
滨口:当然。
因为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作品。
我希望观众能在《邪恶不存在》中欣赏到石桥女士的音乐之美,在《GIFT》中感受到现场即兴演奏的快感。
6、您对于电影音乐的要求是什么?
滨口:音乐不能和画面太过吻合。
7、哪些电影的音乐给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滨口:高中时期看了王家卫的《重庆森林》,让我意识到音乐和电影可以这样相遇。
8、在导演您的日常生活中,音乐也是不可或缺的吗?
滨口:是的,我在家经常使用AM播放适合我当下心情的音乐。
9、顺便一问,您最近喜欢的艺术家是?
滨口:Robert wyatt10、“通过彻底重复台词来进行表演”被称为滨口方法,滨口导演您有在彻底的重复中体会到技术或者能力吗?
滨口:几乎没有,但是可以说我是通过不停的看电影学会如何去制作电影的。
作为一个表演者,我决定不过度表演。
Photos: Akihito Igarashi11、导演在片场有什么独特习惯吗?
滨口:“哟,好!
”我会大声地说到。
12、作为一个表演者,你为自己设定了什么规则?
滨口:不要勉强,我本来也不是那种会勉强自己的人。
但有的时候我也会被迫去做一些事情。
但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会说:“算了吧”,不勉强地做下去。
13、您最早的关于电影的记忆是什么?
滨口:电影《大魔域》,我大约是七岁时在电影院看的。
当时的我还分不清电影和现实,所以我清楚地记得当马沉入沼泽时我感到十分恐惧。
14、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小时候的自己,你会用什么词?
滨口:胆小的孩子。
15、请用三个#(标题)来形容今天的自己滨口:#胆小鬼# #电影导演# #喜欢吃米饭,喜欢炸鸡#。
16、如果不做导演的话,你觉得自己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滨口:上中学的时候,我曾写过想成为一名公wù员(作为职业)听说很稳定。
17、你最喜欢的一句话是?
滨口:没有。
我也有很多看不懂的电影。
18、你在工作以外还擅长什么?
滨口:集中精力做任何事。
我没有那种能力专注于任何事情,但我会读书。
啊....但是那是别的情况了。
除了工作我真的什么都不擅长。
19、那么,不擅长的事情是?
滨口:在交流中察言观色,应对气氛。
20、你在生活中会害怕什么?
滨口:比如陷阱之类的。
会让我产生“要好好生活”的想法的电影是.....
Photos: Akihito Igarashi21、您吸烟吗?
对于导演您来说,吸烟的时间意味着什么?
滨口:我不抽烟,当别人抽烟的时候,就是我一个人独处的时间。
22、您最近听到过哪些让您开心的话?
滨口,虽然不是最近了,但是我出演广播(电台)的时候,主持人说了一句:”您看起来非常的正常啊,正常得让我吓了一跳。
”23、如果有人说他们不知道如何解读导演您的作品怎么办?
滨口:那也没关系,有很多的电影我也看不懂,没关系的,就是这样的。
24、在您今年看过的电影中,您认为最有趣的是?
滨口: 阿基·考里斯马基的《枯叶》。
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电影制作人,但这部电影让我觉得,在成为一名优秀的电影制作人之前,我应该好好生活。
25、您最近读了什么书是想要推荐给其他人的?
滨口: 一億三千万人のための『歎異抄』(23年11月30出版的新书, 高桥源一郎著,暂未找到中文译名)。
在这本书中,高桥源一郎将弟子(の唯円)听到的教诲 『歎異抄』 翻译成了现代版本。
与原著相比,这个版本增加了很多的内容,包含了许多高桥自己的见解,但我可以理解高桥这样的原因,我认为 『歎異抄』 本身就是一本只能一个人读的这样的书。
26、有一天,你会想自己写一本小说吗?
滨口:如果我有能力的话,我也想写...... 不,对不起,我想我不会写。
27、谁对您的影响最大?
滨口:影响最大的....好难啊。
是一位叫做小野和子的民间采访者。
为了回答上一个问题(前一个问题的回答是小野女士的著作)甚至想给她一本《 あいたくて ききたくて 旅にでる 》。
她是东日本大dizhen后我在东北拍摄的纪录片的拍摄对象之一,她(从普通民众那里)听民间故事已经有大约 40 年的时间了,她踏实的工作态度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28、在你一生中,得到过最好的建议是什么?
滨口:在奥斯卡颁奖礼时,我有幸与Oliver stone导演在一起,我想他可能看了我的电影。
他对我说:“我想以后会有很多人称赞你,但是不要相信他们。
”这是我目前得到最好的建议。
29、您有什么独特的、令人意外的属于自己的规则吗?
滨口:倒也不是什么规则。
但是人们常说:你为什么不多咀嚼一下食物。
经常有人说我嚼食物嚼得不好。
显然,我咀嚼的不够多。
可能因为我是男的,我可能是为了不被拿走饺子而养成了吃得很快的习惯。
对滨口导演来说,成功是....
Photos: Akihito Igarashi30、度过假期的最佳方式是什么?
滨口:散步。
早晨很漂亮。
但是根据季节的不同天气会很冷呢(笑)。
但是我还是觉得早上很好,早上散步的话。
31、请在空白中填入,没有○○我就无法开始新的一天。
滨口:很普通呢,最近是咖啡,黑咖啡。
32、你通常在做什么事情时感到快乐?
滨口:归根结底,我想是在专心致志的时候。
当我全神贯注时,无论是拍摄电影、写剧本、阅读资料,还是其他什么事情。
在当下我不认为那一刻我是快乐的,但我认为当我事后能想到我在专心致志时,我是快乐的。
33、成功对导演您意味着什么?
滨口:我认为是想着“我今天过得还不错”就睡觉吧——还是说这不可能?
我睡觉时从不觉得自己今天过得很好(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睡个好觉。
34、乐观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
你认为自己是哪一方?
滨口:乐观主义者。
35、在实践中如何转变心态?
滨口:一开始我并不经常感到非常沮丧。
我就像在保护自己,想着 "这不是我的错"(笑)。
我觉得反省是在某个时刻突然出现的。
36、当你面前有一个极度悲伤的人时,导演你会怎么做?
滨口:这也取决于双方的关系,但大概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会守在他身边,直到他从 "极度悲伤 "的状态中走出来。
37、如果你可以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做出选择,你更愿意选择哪一个滨口:中间。
38、如果要买房子,您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滨口:要足够宽敞,不会憋死人。
但(价格)不能太高。
39、不论性别和年龄,有什么共同点是都很吸引人的?
滨口:诚实的人。
柔软、正直的人。
滨口导演认为电影的伟大之处
Photos: Akihito Igarashi40、迄今为止,你的人生中最需要勇气的是什么?
滨口:我不知道,我觉得我的一生都没有用到那么多勇气。
41、在您的工作中,有哪一点会让您遇到的人感到惊讶,与您的形象不同?
滨口:他们说我的声音很高。
我想这比他们预想的要高。
42、你喜欢自己的哪一点?
滨口:我不太在乎这个。
43、注意到的话会增加的偏爱项目是?
滨口:蓝光碟吧。
即便如此,我也只有不到一百张。
44、你喜欢开车吗?
滨口:我不开车。
45、想得到什么却得不到的东西是?
滨口:更大的房子。
46、你如何看待日本国内外电影界的差异?
滨口:我觉得目前的日本电影业对规模和预算,或者说对时间和jinqian有一种嗤之以鼻的感觉。
他们在预算和规模之间取得平衡,这在其他guojia是不受欢迎的。
由此产生的纠葛会传导给现场工作人员。
如果不改变这种平衡感,日本的拍摄现场将继续疲于奔命。
47、打破现状的第一步是什么?
滨口:第一步是以年轻人可以睡觉的日程为前提,考虑制作。
48、10 年后你想做什么?
滨口:我想拍电影。
49、 你认为现在的世界更需要什么?
滨口:世界...... 我认为重要的是说 "不",每个人都可以表达他们的好恶,说出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因此,人们需要倾听。
50、电影的魅力是什么?
滨口:遇到会说“这是什么!?
”的东西。
让我以一种安全的形式接触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
第80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银狮奖(评审团大奖),将于4月26日于日本上映。
Photos: Akihito Igarashi Editor: Yaka Matsumoto
开始你以为看到了人类近乎完美的“自发秩序”,直到人人都按因果规律表达诉求,有人关心水、有人关心火…像是力求呈现多元的“无知之幕”,却都是大一统的主体视角。
给全片递上了一份极冷静的哀伤:人类理性发展至此也就到头了罢…而野鹿、孩童、原住民的共通意象是“生命本能”:野鹿敏感藏匿并不向人解释为什么需要那片森林,但受到攻击就会残喘回击;孩童在情感受到冷落时只会用脚踹表达被忽视;时间刻度也本不属于原住民的生命范畴里因此常常健忘…太多人在按着范式阐述各种理由的同时容易忘却这种生命本能,微弱如鹿如童。
只有突然的死亡与攻击才是来自自然秩序的最后解答——错拿事实判断强行干预价值判断,有些事情从开始就不需要理由。
那场沟通会只是展示了理性也能开出恶之花。
《悪は存在しない》最大的讨论点无疑是对于结尾表达的诸多猜测,而在此之前,首先应该对片名“邪恶不存在”的解读。
从表面上看,本片可谓是“一团和谐”——充满人情味的村落,以环境保护和天人和谐为宗旨的村民,尽管以资本开发为初衷,后来逐渐融合并认同村民理念的代理商,在最终悲剧发生前,一切都显得非常美好。
但是以上所有的事物都基于人类的立场与观点,如果从自然的角度来看,却会得出截然相反的情况——擅自采取水源和植物,只为了做满足口腹之欲的食物、对鹿类的猎杀,以人类的立场判断植物的“好坏”,甚至于阻止开发商,也是以村民(人类)的利益出发,由此可见,“邪恶不存在”在“自然”面前就是一个否定讽刺——“邪恶遍地是”。
从以上的相反结论,再来看本片故事结尾的设定,对于老巧忽然黑化勒杀代理商,有很多的讨论与解释,不过需要注意到两点:第一,老巧勒杀代理商其实有一个因果联系顺序:①(表面交代)代理商发现小花要去安慰受伤的鹿,忽然想到老巧之前提到“受伤的鹿会攻击人”,于是想上前阻止→②老巧从身后保住代理商(这里只是认为老巧在阻止代理商的行动,虽然动机突兀,但是从行为上说是有因果关系的)→③两人发生身体争执,结果老巧扑倒代理商,从身后勒杀。
从因果逻辑上说,②③才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为了解答这个问题,可以看到当老巧勒杀代理商后,小花已经躺在地上,而期间并没有被鹿攻击的具体镜头,因此我认为这里并非是导演想要回避“残酷镜头”,而是借这个细节来告诉观众,之前老巧和代理商发现小花要去安慰受伤的鹿并非是真正的“在场”,只不过把女孩遇害的因果交错在观众面前而已。
由此再次重视①②,以及老巧和代理商分别代表的文化观点,似乎可以猜测两人发生争执的真正原因,在于对小花尸体的处理,代理商从一般常识出发,希望报警并把尸体带回村落,而老巧此时已经顿悟(或者说发狂),完全陷入一种困于“人类/自然”的悖论绝境中。
回到故事的开头,老巧是以一种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身份出现的,但是在听证会失败后,村长对代理商说,希望他们好好向老巧讨教,“如果好好和他说,他会帮助你们的”,而最后根据开发商的建议,代理商找到老巧希望他做露营旅店的管理人(顾问),老巧也就半推半就的接受的态度看,他其实也是乐于做自然与人类的“中间人”,但是正如回到电影本身的立场,当两方呈现出“入侵者”/“被侵略”的关系时,“中间人”不就是一般所说的“XX奸”吗?
因此当小花遇害后,老巧的顿悟(或者说发狂)就是指他已经发现了人与自然关系的二元对立性,在悔恨和无法调和下,他选择带着小花的尸体走进丛林——代表着一种人类赎罪意义的献祭,这也就是结尾要表达的意义——只有人类的灭亡,才能真正实现悪は存在しない。
由此再回到电影的风格上,在前半段大多数时间的风平浪静下,唯有第一视角的不时转换,起初令人感到突兀,在搞清影片的主旨后,才会发现其实代表着两种“非人视角”,其一是“自然的受害者”——由下向上仰视的角度代表着被砍伐的树木,低机位等待主人公靠近的特写视角代表着即将被摘走当作料的植物,而这两个视角下的目标都是老巧——这个在影片中最“自然”的人类,其二就是更广泛的“第三者视角”——车辆移动中的后视镜视角,车内后排的视角,在森林中与人类若即若离的移动视角,都是代表着广义下,期待复仇的“自然之眼”。
片名的红蓝两色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代表正义的蓝色字母是多过代表邪恶的红色字母的,电影中正反双方也穿着蓝色和红色衣服。
穿蓝衣的男主角口口声声说保护环境,却用红色油锯大肆砍伐树木,不去水渠取水,偏要开着大排量越野车去深山,只为获取更清澈一点的山泉水,他家周围散落着红色的拖拉机、割草机,暗示他内心也并非没有邪恶。
每次去接女儿,他都被告知女儿早已提前离开,他也继续习惯性迟到,继续习惯性自责,长相和发型略显成熟的女儿会莫名的踢打他,也许跟一闪而过的全家福中从没出现过的妻子有关;反方的公司职员虽穿着代表邪恶的红色衣服,但和上司和女同事交谈时却又让人感觉他心地良善。
电影开头的仰视把密密麻麻的树拍成了一张网,和后面水平拍摄的树木呼应,构成了一座天然的监狱,诡异的车尾视角总在拐弯时出现,对应着后续的剧情转折。
最邪恶的公司老板和偷猎者并没出现,但结尾弥漫浓雾中的邪恶却把不是邪恶根源的穿红衣和蓝衣的人都吞噬,貌似正义的男主角在车内抽烟的那一刻,画面因为进入树荫而一片昏暗,只剩下红色烟头发出邪恶的光,邪恶确实不存在,但邪恶无处不在…………车内那段男女关于交友的交谈戏全片最佳!
推荐观众:关注滨口龙介的影迷!
初看的体验其实前100分钟是不错的,简单平实地记录人、事、自然,画面清澈、写实,是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的风格,说明会上你来我往,脑中不禁感叹日本社会的文明化程度挺高的。
但随着人物登场、刻画,故事展开,似乎始终未正式触及主题,心里悬着落不下来,迎来结局的一刻彻底懵逼,what the fuck, 为什么杀死男职员?
女孩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不先救孩子?
带着诸多疑问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决定二刷,在二次观看下发现了许多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其中隐藏着一些答案。
·······························································································································先说结论,影片通过对视角的变换处理,使得观众能逐步代入自然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观察本体,我们习惯了以人类自身的视角去观察认知事物,自然从来只是我们观察认知的对象而已,但假如把自然主体化,它也可以主动去观察呢,会是怎样的?
下面说说影片中视角的具体体现。
开头仰望天空的视角长镜头
紧接着就是女孩仰望的镜头开头的仰望天空视角长镜,配合石桥英子的音乐, 舒缓平稳 ,紧接着的就是女孩仰望的镜头,所以那就是女孩的视角,纯真无邪,最无辜的存在。
林中窥伺锯木,噪音刺耳紧接着就是这个林中窥伺的视角,伴随着打破平静的极端刺耳的锯木声,和之前的宁静平和形成鲜明对比,我觉得这代表着自然观察人类的视角(也可以理解成鹿的视角)
被锯视角,观众被代入成这根木头接下来就是这个仰视锯木的视角, 观众跟随主体视角被切换成了被锯的木头,仰视锯木人,人类本应习以为常的锯木行为在这样的视角下十分暴力恐怖,二刷时这里变得更加突出。
父女行走记录林中父女行走的平移摄影机视角冷清 疏离感很强,再次将观察主体脱开了人类而变成了自然(或是自然中的鹿)。
决策会这里的视角变成了电视中,社长和这个负责人这些决策者有决定自然的命运的权力,却完全没有踏足过,他们都出现在屏幕中的视角设计也许是为了突出不真实感和荒诞感。
男主脱帽并且指出自己作为外来者在对环境造成破坏这里男主脱帽和结尾处的女孩面对中弹鹿脱帽有呼应,但意义不明,欢迎探讨(个人觉得共同点是对被破坏的自然的抱歉)。
男主这里承认了自己是外来者,并且在破坏环境。
女孩对中弹鹿抱有歉意。
男社员砍柴砍柴给男社员带来莫大的满足,使得他最终决定留下成为管理员。
从人类视角看这段剧情是治愈和彼此理解,但从自然视角去看就是可怕的破坏。
自然视角从来都是被忽略的,但本片恰恰不是。
对鹿今后去向的对话这段对话更加点明了从自然视角看人类是无情的,营地建成后鹿该何去何从,没人在乎。
总之,会社为了赚补偿金加速开发,住民们考虑自己的用水、生意,男主取水伐木用于生活,归根结底都是从自己的利益和视角出发,如果忽略掉自然视角,那故事的核心就是会社和原住民之间从对抗到理解,但加入自然视角作为第三方,那他们都是自然的对立者。
·······························································································································讲完了视角再去理解结尾,就有了全新的感受首先作者有意对结尾做模糊处理,纯从理性和逻辑上讲肯定是解释不通的。
但加入象征意义和神秘主义也许可以理解一二,当然最终结论如何只有创作者自己最清楚,他不出来讲明,就会有一千个观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我不认同作者过于隐晦的处理方式。
但我只能尽量不去过度解读,总归没法不包含主观成分。
首先我不认同女孩是被刺中毒而死,女社员也会毒死的说法,刺五加只有微毒性,不会致死可查。
对鹿的铺垫贯穿全片,所以我认为最终出现的中弹鹿是真实的,女孩是因鹿而死。
无辜的女孩面对受伤的鹿,脱帽致歉上前,会发生什么大家都清楚,暴力杀害女孩的画面被隐去,替换成了狂化的男主杀害社员,我认为这是一种隐晦处理女孩被杀画面的方式,暴力在同时进行,结局都是死亡。
除去上述原因之外, 为什么男主会杀害社员,这里就诞生出诸多理解的分支,我认为最能接受的解释应该是男主象征了自然的暴力回馈。
自然视角下全片都是人类对自然的无视和破坏,到结尾处,自然用暴力回馈了所有,对外来者男社员的灭杀,女社员的刺伤,中弹鹿(人类狩猎是恶因)对无辜女孩的灭杀。
这里符号化、象征化的男主已经不是自身而是自然的代刑人了。
最后回到主题,邪恶究竟在哪,其实从人类视角出发,没有任何邪恶的存在,社员、村民、社长、猎人一切一切都只是在正常生活而已,甚至还有治愈系的恬静美好,男社员在这种美好下还有想回归田园的幸福愿景,这种治愈也击中了屏幕前的大部分观众,大家一起产生了憧憬。
然而切换到自然视角去看,就变成了侵略占领,猎杀,肆意攫取,我们人类是傲慢的,习惯于在看到摧山断河,大规模偷猎那样的画面时才会去反思人类的破坏者身份,实际上我们一直都是。
从自然视角去看,邪恶更是不存在,邪恶是人类社会道德语境下的词汇,自然的邪恶根本无从谈起,中弹鹿杀害女孩再怎么残忍无情也不是邪恶,男主化身代刑人杀掉男社员(侵略者)也谈不上邪恶,因为本就是象征意义上的反击,甚至你杀我鹿,锯我树,占我家,我杀你人,你来我往嘛。
所以通篇来看,邪恶确实不存在。
只能说人类的存在本身对自然而言是种原罪。
································································································································对于二刷的复盘,本片最特别之处在于对传统观察和叙事视角的打破。
我们习惯了以人作为主体视角去观察和思考,在这样的视角下我们看到了 以自然作为观察客体的各种镜头,清澈,克制,美。
是自然本来的样子 ,看到了男社员女社员在体验之后想要融入重新开始生活的美好愿景,这些都让我们观众很感同身受,很共鸣。
但可怕与破坏在酝酿,伏笔被埋下,刺耳的锯木声,非常突兀的戛然而止的配乐,窥伺般冷漠的摄像机走位,让观众一点点代入到自然的视角去体会人类自身的傲慢。
最终把所有的美好击碎。
应了那句老话,前期塑造的有多美好,在击碎时就有多绝望。
在《邪恶不存在》中,我们看到几股相互交织的力量。
首先,人类与自然的对立成为一大主题。
当地居民与开发者之间的冲突,揭示了开发者对自然环境的威胁,包括污染水源、威胁治安与消防安全,以及改变当地居民的生活方式。
其次,开发者与当地居民之间的冲突揭示了更深层次的人性困境。
开发者被视为不可抗力,但他们自身也在迷茫中寻找生活的意义。
最后,开发者自身内部的矛盾,揭示了在疫情下公司濒临倒闭的现状,这也象征着更广泛的社会和经济压力。
这些层次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压在每个人身上的、由尘埃构成的漏洞百出的山。
无论是抗争还是顺从,似乎都无法避免混乱的结局。
这部电影深刻地反映了疫情背景下,人们对社会常态和世界观的悲观情绪。
每个角色,从鹿、女孩、开发者到居民,都成为自我蚕食系统的一部分。
居民猎杀鹿,开发者改变居民的生活,居民反抗开发者,开发者破坏环境,鹿伤害了小女孩。
邪恶不存在,但这个世界的被动悲观情绪无处不在。
这座尘埃的山就像是后疫情时代人类在自然力量、社会关系以及内心冲突中的挣扎。
电影认为我们在混乱的世界中试图寻找意义和秩序的过程,是无解的,是渺小的,每个角色都成为了自我消耗体系的一部分。
《邪恶不存在》是日本导演滨口龙介继《驾驶我的车》后的一次风格转型,影片以信州山村为舞台,通过一对父女与外来资本的对峙,探讨了生态危机背后的人性困境与自然哲学。
影片虽延续了导演对“不确定性”的美学追求,却舍弃了其标志性的冗长对话,转而以静默的风景与诗性叙事构建出独特的视听语言。
影片开篇长达数分钟的仰拍森林镜头,以枝桠颤动与暮色光线暗示了自然作为“他者”的存在。
这种将自然升格为叙事主体的手法,与黑泽清电影中潜伏的恐怖感一脉相承,既展现鹿群游荡、腐肉横陈等生态隐喻,又通过冻湖彼岸的幻想空间,暗示人类对自然秩序的僭越。
当开发商高桥试图用锯木动作“征服”自然时,镜头刻意放大其滑稽模仿的失败,暗讽现代文明对生态规律的傲慢。
善恶的辩证思考贯穿全片。
影片通过村民与开发商的冲突,揭示了“恶”并非二元对立,而是植根于系统性矛盾:化粪池污染、野火隐患等现实威胁,让田园诗般的生活表象瞬间崩塌。
这种康德式的二律背反,在女儿小花发现鹿腐肉时达到高潮——自然界的生死循环与人类道德判断产生根本性断裂。
影片最终以父女消失于森林的开放结局,呼应了歌德“恶的不存在”的哲学命题,暗示脱离文明规训的“不存在”或许才是与自然和解的路径。
滨口龙介此次大胆尝试非线性叙事,近20分钟的序幕仅以劳动细节与自然声景构建叙事,却成功将观众引入隐喻系统。
石桥英子的配乐尤为出彩,电吉他撕裂音与电子噪音交织出生态危机的紧迫性,而弦乐的呜咽又为父女情感注入宿命感。
不过,影片节奏缓慢的争议亦源于此——当镜头凝视森林树冠的年轮纹路时,部分观众或许会困惑这种“无目的的美学”如何承载现实批判。
作为威尼斯电影节评委会大奖得主,《邪恶不存在》用诗性影像叩击了现代文明的伦理困境。
它既非简单的环保寓言,亦非抽象的存在主义思辨,而是在自然与文明的永恒博弈中,为人类寻找道德坐标的未竟之旅。
当城市扩张的推土机碾过冻湖冰面时,森林深处传来的鹿鸣与枪声,构成了对文明进程最深刻的质问。
说明会、剧本朗读会、作者见面会、工作坊,关系在滨口的电影里是这样被编织的。砍柴和挑水都是一种具身体验,光靠想象理解不了,但还是远远不够
抽象游离。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内容?待重看……
伪善过分了。没看完,看到四十分钟,女人站起来强调山泉水的重要性,我就怒了。你们知道水源的重要性,还往海里排污?然后还拍这样的电影假装纯洁?
结尾之前就属于电影老本行,视角切换和作为不可见者的自然,最后生硬突转,显然是打算上一课给读者,又不想上的太明显,你就去猜吧,这里有对仗有哲学有隐晦地叙事还有意味深的标题,这就像整理地服服帖帖的划线填空题,只不过参考答案没发给你。要我说,这时候那不可见的与其说是自然或人类社会,不如说是滨口自己的邪恶。
很简单的故事,很直白的道理。从大自然、树木、鹿到来此定居目的不同的各种人类,只要冲突存在,邪恶永远存在。换言之,所有存在都邪恶,那也就是邪恶不存在。只是这次滨口龙介不好好写台词,改成钻研摄影技巧,有好几个镜头都疑惑了一下是怎么拍的。
知道你想要拍个啥 但这拍的是个啥
滨口龙介的每一部都看得我不舒服
#2024BJIFF# 7分,本以为结尾会是两全其美的双赢结局,没想到最后还是更为现实的当头一棒。外来者的侵入对这个有着自己生活之道的小镇带来了极大的危机感,而当女儿失踪时这位父亲的防备心理和行动再次加重。不过其实没太懂为什么最后父亲要将女儿的失踪归咎于那个经纪人,毕竟是他自己又忘了时间去接女儿吧。
他呀没有你难看呐,你呀比他难看呐。
#ZFF 到底是谁在打四星?再一次体会到了欧洲观众对东亚/第三世界电影理解力的有限。这部放映结束后没一个人鼓掌,旁边的瑞士人一脸蒙,这就结束了?!片名出现的顺序仿佛展现了一场对话 Evil exist. Does evil exist? Evil does not exist. 我觉得父亲最后锁头了男业务员是因为之前他们一起听到了枪声那个场景,一般人都会问那是什么声音,但男业务员直接说出了那是枪声,所以父亲觉得男业务员也是狩猎者。再加上他们想建的营地就在鹿的必经路线上,男业务员说也想在营地当管理员,真的不是方便他打猎吗?看到中枪的鹿的一刻,父亲把所有对狩猎者的憎恨都投射到了男业务员身上。这部仿佛每个线索都只讲了一半,女业务员在家里看到的全家福,第一次出现了女孩的母亲,但在电影里却没有过多交代
故作深沉,假装悲怆,趣味性不存在。
依然是看不进去系列
2.5,无法理解这般支离破碎的片子,更不解最后的搏杀意义何在。看似前面一大半的叙事都在于原住民与开发商之间的矛盾,除了戛然而止的音乐和中了“半箭”的鹿似乎在暗示着后面会有大事发生,但无论如何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关于仇杀的故事,女孩的失踪也与杂工和男职员间的搏杀关联也太弱,最后的话锋一转,故事戛然而止了,就显得毫无来由。也许滨口龙介导演想尝试一些从未有过的新奇叙事,希望讲述一个“毫无来由的恶意”的故事,但是你这样牺牲叙事逻辑硬来的各种算计我只能说无福消受。
humanist滨口,这次的镜头更人文,却又更疏离,然而结局是在处理得太失败
野鹿通常不会伤人,除非被伤及内脏或保护自己的孩子。为了拿疫情经费兴建豪华露营地,把村民当成野鹿。砍柴的时候要让斧头自然下落,破坏自然的时候却装模作样召开听证会。要放弃山泉水做的荞麦面,这无关环保,而是上游对下游的影响。在分化的世界里,不让鹿走迁徙通道,必将被不开窗的车内的烟呛死。
设计感和哲学味,自然救赎与人性邪恶,结尾超现实,被践踏过的土地最终会得到反噬
一种特别质朴的泛灵论,但涉及到议题与体制的讨论显然不是滨口所擅长的。于是魔法只在游离的视觉观照点(野生芥末、车尾视角、汽车后座、极具机械感的户外长滑轨)与都市性介入时生效,报告会的舞台感群戏无疑是拙劣且失败的,女孩旁逸斜出的视角也显得刻奇且令人难以信服,只有从两位经理人驾车返回村庄开始,才终于嗅到林间冰凉空气般令人凛然又兴奋的流动性。包括女孩的梦、办公室墙上的画、枝头血滴等设计让我初次感受到滨口作者性中的自大与自我陶醉,把非常当代性的中心-边缘议题轻易划归为空泛的与恶相关的主客体立场易位,也暴露出与黑泽清类似的道德与社会批评的保守。作为作者为每个人物预设的局限是,他们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而太容易遗忘或忽视其他本质的东西,但滨口自己倒是也落进了这个圈套。回头念及《双峰》,似乎反倒更现实些。
开头长镜头惊艳,有些对话场景尽管视听乏味,但是看到日常的微妙和可能性,可惜批判太过符号化和表层,从短片刻意拉长的痕迹明显,结尾也过于狗血了……
感觉是把20分钟短片硬扩张成了90分钟,没必要的重复镜头大可以删一删,车上对话往前移一点,不然真像snowpeak找滨口拍宣传片。结尾小女孩死也没那么意外,通灵感那么强的小孩一般活不到最后。部员和中产班上累了去大理嚯嚯自然有啥区别。小孩说了别野外乱跑不听,老巧不像扫地僧全局第一装逼怪,我没看出来他为什么对这片土地热爱也看出他一切行动的动机,倒是不拿正眼看人蛮像领导,女职员更是应是要她不那么世俗普通,一句灵魂坏了就要我相信她也是奇女子了?小成本糊弄做,画面配色好看我更愿意相信是日本本土风格拍不丑了🌚
拍的有点敷衍,这样给艺术电影读解大神很大的发挥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