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影片似乎只是讲述一个“疯癫”的故事,但随着剧情推进,电影的深度却渐渐显现。
这是一部表面轻松幽默,实则充满悲凉和力量的作品。
这部改编自郑执的小说,由顾长卫执导的电影,故主线围绕着两个不被理解的人物展开。
周正,一个口吃的少年,成绩不佳、留级,常常在学校被霸凌;而他的姑父王战团,曾是海员,因为举报主任,结果被关了两个月的禁闭,从此“疯了”。
王战团的疯病让他成了家庭的累赘,大家都觉得他不正常,甚至找来了神婆,闹出一连串驱魔仪式,荒诞不经。
最初,王战团只是个带着癫狂色彩的角色,做事天马行空,家人嫌他丢人,而他却总是显得豁达,虽然女儿的未婚夫是个二婚男,但只要女儿幸福,嫁给谁并不重要。
全家人对算命神婆的话深信不疑,然而王战团却从来不屑配合。
人们觉得王战团是“疯子”,可他真的疯吗?
在我看来,他恰恰是敢于不随波逐流的人。
这也是周正向往他的原因。
随着故事的推进,你会发现它其实在探讨一个更深刻的问题——环境对人的压迫和不理解。
周正生活在一个充满控制欲的家庭里,父亲总是对他的表现失望,而母亲则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顺从父亲的一切决定。
周正在学校被同学们嘲笑、欺负,因为他口吃得厉害,家人和学校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他内心的感受,仿佛他的价值仅在于学业成绩和行为规范。
唯一理解和认同他的,只有王战团,是他教会了周正不顺从,不接受,用自己的姿态活着。
他会在广场上旁若无人的唱卡拉ok,会对所有要求和社会期望置之不理,也只有周正能够看穿王战团豁达背后的孤独。
在女儿婚礼那天,他们逃离人群,并坐在一起,像是两个孤独的刺猬。
当家人再一次请来神婆驱邪,试图治好周正和王战团的“病”。
周正面对这荒唐的仪式,愤怒却无力。
他母亲在神婆的威胁下,哭着要求周正听话,还替他说出认错的“罪名”,甚至默许神婆动手打他。
这种莫名的屈辱和压迫让周正终于爆发,他不再忍气吞声,反而反抗了父母和神婆,甚至联手王战团一起报警。
让观众感受到角色从顺从到觉醒的转变,那一种渴望被理解的呐喊。
王战团没疯,他只是没遵循那些无谓的条框。
他没有被世俗的面子和虚荣束缚,所谓的正常人却更像是人情规则的牺牲品。
压抑着他们的个性和自由。
周正的父母也是那个时代的缩影,所有人都在拼命保持“正常”,却未曾问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影片的最后,周正的生活似乎步入了正轨,他的口吃有所好转,当上了海员。
但与此同时,王战团的境遇却越来越糟。
他的儿子去世,自己也住进了精神病院,最后甚至逃离医院,彻底消失不见。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一个最终找到了出口,而另一个却不知所踪,这样的处理也叫人唏嘘。
《刺猬》最终留给我的,不仅仅是那份幽默感,而是对时代、对个体生存的思考。
也许疯癫和理智之间的界限,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模糊。
而那些曾经被我们轻视或误解的人,或许,也仅仅是想以不一样的姿态活着。
王战团好大海,也好下棋。
而且看起来棋艺了得,会走盲棋,还杀的老贺气的甩盘。
有意思的是每每盘子翻了,总有颗兵还在滚,往前滚,停不下来。
王战团下棋的镜头有很多,或和老贺等一众老登切磋,或和周正切磋。
有一回,王战团和老贺下棋,老贺要拱兵过河,但王战团以相吃之。
老贺惦记着这颗“死子”,偏要悔棋,王战团连声道“不应该”,气的老贺给盘掀了,巧的是,那颗老贺想拱的“死子”落在了地上,一股流往前滚,全然不像一颗死子。
又有一回,老贺此时已经头七,王战团正和老贺的冤魂下棋,这冤魂还似一颗“死子”。
这时,周正前来求救,他正被自己的一帮同学追杀,这帮“不应该”之人撞翻了棋盘,毁了你和老贺的棋局,棋盘上的那颗兵,那颗“死子”滚到地上,一股流往前滚。
于是王战团不知是出于对那帮人的怨气还是对老贺的追忆,追赶这冲了上去,看着是要和“不应该”小子拼命。
但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小子明明摔了个跟头,已经手到擒来了,王战团还在跑,往前追啊追。
追的是什么呢?
追的是老贺的冤魂,老贺的“死子”。
但王战团在事后连声叹气,说自己没追上老贺,“他跑的太快了”。
果真没追上么?
要我看,是追上了的,因为这之后,王战团接过了老贺的衣钵,成了那颗“死子”。
爱人出于爱给王战团下药,让王战团一直昏死在房间里睡觉。
之前,老贺是那颗拱不过河界的“死子”,现在,王战团是拱不过河界的“死子”。
王战团被“卡住”了。
后一回,周正来找在房间里的王战团下棋,王战团躺床上迷迷瞪瞪,和周正下着盲棋。
周正杀气腾腾,吃了一颗王战团的“必死之子”。
这时,王战团缓缓道出:“死子莫急吃。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和周正一样觉得困惑。
再后来,你为了顾全大局,进了精神病院,彻底成了那颗“死子”,彻底卡住了。
王战团啊王战团,你这只老兵怎可能是一颗死子呢?
你不是还一直在滚呢么?
你可以为了家人住进精神病院,但那是你的归宿么?
到那你就卡住了啊。
所以你张大嘴巴,向精神病院的护士证明自己吃下了那药,但到底,你还是把他藏在手心,边看着远方的太平洋,边把药碾碎了啊。
所以你才会说“死子莫急吃”对吧,原来,你早就想好了怎么把这兵拱过河啊,过了河界,也就没人能卡住你了。
过了河界,就是太平洋了。
一般不写让我觉得闷的电影,看片已经无聊,无谓额外添堵。
这个算不多的例外。
它不是烂片,但是个非常遗憾的作品,各方面拆开来看都很不错,甚至不乏高亮动人,可本该互相成全的组合在一起就像魔法似的互相抵消。
除了旁白的多余和自恋让我有点反胃,整个片从手艺角度来看没啥可挑剔,台词的打磨,时间流逝感的表现,对人际价值冲突的具象化,让人落泪的荒诞奇景,还有时时处处令人窒息的环境压迫力更是表现得森然到位。
葛优的突破是显而易见的,神婆有句“让你身体里的东西出来”,简直是对他的双关夸赞,他确实释放了某种之前我们没见过的表演能量,稳得近乎恐怖。
王俊凯接得不错,尤其面对恶气逼人不怯反笑,含血来句“我吃了你爹”,这个气氛直接让人穿越进一部“周正除三害”,顺着走下去必然大快人心。
我喜欢听他们唱《爱江山更爱美人》,如果就那么一直唱下去唱到片尾曲那该多完美。
它的主题呈现也毫不悬浮,如果喜欢,你大可以从中谈到反抗原生家庭的觉醒、异类互相温暖对抗世界凶猛、原谅伤害者不是一种残忍、被卡住的人生不如独立独行、不追求被理解只享受片刻逍遥欢愉,之类的人生观念遭遇。
公平地说,电影也确实认真表现和讨论了这些,不是故作姿态和人云亦云的拔高。
可叹口气吧,就是这么多好东西、好手艺叠加在一起,给我的体验却糟糕透顶。
入场感一塌糊涂差点想十分钟走人,过场张力匮乏仿佛在遍历一堆情绪片段,离场后我这在理性上足以理解一老一少以及他们间某种传承默契的人,在感性层面偏偏没有留出半点回味。
我不想花时间去理解原因,毕竟看一出悲剧的过程本身也是个悲剧,这件事还挺灵妙的。
而且它到底还是给了我一个巨大的共鸣。
当周正斩钉截铁地对母亲说,我不原谅。
面对消耗了我一个周五下午的电影,我也可以安心地说,我不原谅。
周正是另一层面上《伊尼舍林的报丧女妖》里坐船离开的妹妹,“如果我和你一样的年纪,你会爱我吗”时妹妹对巴里回绝后,镜头留下巴里在水中的尸体,而《刺猬》里的周正冷漠说出“我不原谅,我不能原谅”,却也温柔地替母亲擦去眼角泪水,刺猬是更东亚的自救,是不彻底的爱恨。
吃下的中药、服下的安眠药、是由亲人的怀抱和泪水制成,必须毫不回头、就像追逐正在消亡的生命一样,永永远远地跑下去,才能到达如梦似幻的太平洋。
导演与编剧对所有“卡”在其中的角色饱含深爱的凝视和谴责让我感到钝痛又释然,角色看似都有不可逃避的痛苦,其实都有一条逃离的路,他们集体假装看不见,这份悲哀像蜘蛛的网一样,织住家族所有人,他们挣扎又窒息死去,最后死在安稳的网里。
王战团愿意为了老婆去看大仙,回答你开心所以我开心。
周正愿意为了痛苦的妈妈跪在大仙面前,因为你心碎所以我心碎。
这条生路,王战团放弃了,周正走通了,每个卡在缝隙里的人啊,甚至不必指明,其实我们都懂该如何逃离。
从上影节期待到现在的《刺猬》终于来了,顾长卫所谓的“卡住”三部曲(开玩笑的),从《立春》,到《孔雀》再到《刺猬》,每一部值得细细品味。
顾长卫的电影与其他导演最大的区别是,他的影片经常呈现出一种厚重感,无论是从那个时代的角度来看,以小人物的视角描绘他们所处的困境,明白困境当中的人们因何而被困住?
《立春》里的王彩玲,《孔雀》里的高卫红,再到《刺猬》里的王战团,那个时代的正常人,大家总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王战团一心想去的太平洋本身是一种理想,可在别人眼里生生化作了一种执念。
结巴小孩和顽固老头的组合,其实是那个时代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
王战团不当周正是怪胎,在喝药的时候淡淡的来一句:“你没病”,尽管周正在之前曾像其他人一样说过他有病。
他们是忘年交,亲密得胜过父母,因为在他不被理解的行为中,只有你看到了他的闪光点
你只是成绩不好,你只是结巴腼腆,但是你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为什么要遭此对待。
这其中周正的父母免不了一顿毒打,但是影片结尾异常反套路,周正在参军回来之后不原谅父母,什么happy ending都是扯皮。
因为自己唯一的朋友,唯一能够理解自己的王战团被世俗折磨的不成人样。
封建迷信,栽赃陷害,让一个本该清醒过完一生的人背负着死全家的骂名,“刺猬”的隐喻本身就是对封建迷信的蔑视,刺猬也从来不是什么白四爷,他只是王战团和周正的一个缩影罢了。
吃与不吃,王战团的腿自然会好,只是他被所在船的甲板上二十天后,那发型活脱脱的像个刺猬……
里面那个时代的人,虽然被约定俗成的规则裹挟着,但是人物不是扁平化的,对于周正的爸妈,亲戚大嫂二嫂,无不是那个时代人们最直观的体现罢了。
其实王战团从来不是什么傻子,人情世故,察言观色,只不过向往大海却被说成罪人,只不过还好自由却被说成疯子,但他对女儿,对朋友,对亲人,始终是忠贞不渝的,是拔刀相助的。
可他的命运却不如周正那般好。
被困在精神病医院当作傻子一样治疗,死去儿子的烟近在眼前却想抓也抓不住,只能想往事一样,随风飘散,不知去向。
时代的车轮碾碎了谁从来不会停下看看,你的人生是否是悲剧也无关紧要。
周正的人生只不过是另外一个版本的王战团,他想象中的样子,能够横跨太平洋大西洋,看见触手可碰的海洋海鸥,这一辈子的王战团可不少和水打交道,可最后只落下了个遗憾田地……那个时代的正常人,都是王战团,只不过,他们的命各不相同罢了,都是被命运卡住的可怜人儿,而谁能够挣脱束缚,就是另外的周正了……
《刺猬》这部电影,让我想起去年很火的台湾电影《老狐狸》,都是带点超现实色彩的,以年轻人与老年人互为映照的故事。
当然,《老狐狸》更黑暗一些,这是台湾电影的一贯底色,《刺猬》则更生活化,有着我们所熟悉的三姑六婆、家长里短。
有郑执的小说打底,好歹也有了东北文艺复兴的加持(虽然是比较弱的一环),是文学色彩浓郁的叙事,又有作者本人亲自参与编剧,会让我心生期待,顾长卫可以拍出《孔雀》和《立春》那样的好作品。
但期待终究只是期待,电影最后只能说完成得中规中矩。
原著的意思拍出来了,表演也还不错,但整体完整度上,还是流于浅白,时代消失不见,东北也只剩了口音和置景。
人物像是架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均可的舞台,故事还在,但厚重感没了。
王战团是文学化的人物,他“发疯”的行为之外,有着别样的清醒和自在,他与日常格格不入,是别人眼里“惹麻烦”和“鬼附身”的人,但却自得其乐,小事上装疯卖傻,大事却从不糊涂。
其实原作名“仙症”更符合王战团的特点,他是带些仙气,不似凡人的“神叨叨”,而不是简单的“疯子”。
与他对应的,是外甥周正,一个同样被父母认为有点“问题”,不太正常的孩子。
他与姑父王战团是忘年交,也互为映照。
别人觉得他跟着王战团装疯卖傻,脑子越来越坏,他却在与姑父的交往中得到了久违的尊重和自由。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只有王战团把我当个正常人”。
这部电影很幸运请到了葛优,他演的王战团可真好,带一点点疯,但并不脱离正常,甚至经常“人间清醒”,那种微妙感被拿捏得十分精准,就是你吃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疾病”,还只是过于放飞自我,观众分不清,连带着剧中的角色们也搞不清,所以才纠结,要不要送他去住院。
周正替代了观众的视角,是串联整部电影的主线,这个人物请流量当然冒险,但用了巧劲,也算化险为夷。
比如周正有口吃,又性格内向,便不用做更多复杂表演,或者讲大段台词,这甚至成了国内导演面对流量的经典解决方案(想想王一博的《无名》和《热烈》吧)。
王俊凯演的认真,在葛优强大的气场面前没有掉戏,甚至也有几段高光片段。
但最后20分钟他的个人演技solo还是让我有点坐不住,像是屁股下面塞了只刺猬,导演真没必要这样强上。
总地来说,电影前半部好于后面,前面有冷幽默,有松弛感,有饱满的人物,后半段则渐渐沦为家庭伦理电视剧狗血的陈词滥调,原著中很多意像与留白,很多细微而敏感的,被更加直白的表达取代。
“原生家庭”之痛跃然大银幕之上,全是狗血和陈词滥调,把原著不知拉低了几个层次。
最后的收尾絮絮叨叨在我看来几乎全是废戏,那些所谓的和解与释然,讲得笨拙而刻意,还无限放大年轻人表演的短板。
电影早该在王战团吹着口哨让刺猬过马路时就结束,他吃过它,然后又救了它,一切都扯平了,大家从此两清。
那些时代在东北留下的伤痕和烙印,没有就没有了;那些无法被治愈的,那些无法言说又不能忘却的,不提也罢。
但最后这温吞的废话连篇,不止是王战团的失踪,周正的驯化,更是导演表达欲的丧失,他像突然失去了力量,只想赶紧收工,下班回家。
本来只是摸鱼看的电影,没想到直戳我心头,成为个人今年年度最佳。
好多年没在电影院看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最戳我的就是两个点吧,一个是王战团那股对自由向往的劲,太像我自己了。
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在压抑自己这种向往,我会告诉自己不能总是随心所欲,要学着世故一些,要学着“不那么真诚”,但是好像没太多用,除了让我更容易拧巴,世故并没有让我做事情更加轻松,反而更加困扰。
我发现很多人的脑回路让我更加不能理解,我很难get到他们疯了一样的势利,原来我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这些让我在意。
另一方面,里面在说被卡住的人生。
我最近也时常有这种感觉,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被卡住了,某种意义上停滞不前,我的想法不被很多人理解,甚至自己也不是很好意思和别人说,于是总是在相似的问题上面停滞不前,我觉得周正的人生总是卡住在别人的非议那里,王战团总是困住在自己幻想上,我的卡住也更多是来源于自己吧。
要不要世故一些,功利一些,这是总会困扰我的问题。
我总能看到那些只知道长袖善舞的人混的顺风顺水,也得承认是一种本事
我从荒野来,要到大海去。
题为情诗,意不在人。
王战团的故事是大海赋予的,他对海的想象是《海底两万里》描摹的。
但他从未见过太平洋,从漆黑的船舱到昏迷的卧房,他被时代、家人束缚在寸土之上,他盖上刺猬的壳,把荒唐化作刺,扎得家人愁而远之;也渐压抑自我,主动入住精神病院。
奶奶说他魔怔,可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活着,想在这瞬息万变的时代独守一分清醒。
他把喜烟握入口袋,把儿子的骨烟拏进囊中,愿为刺猬指挥交通。
他的胸膛装着广博大海,能把所怀念的一切容纳。
与王战团一样,周正也是个不被正常以待的人。
口吃与沉闷让他难交善友,坏成绩使他难逃父劫。
他外柔里刚,在破除迷信时利刺发轫,口中含血染红了偏见、晕染了封建。
也正是两个不被社会接纳的人,才会成为忘年交。
饮一瓶汽水,下一盘象棋,吹一阵口哨,想和刺猬一样逃离繁忙街道,钻入隐秘森林。
世人常为了活着卡住,生活越困窘难受,卡得越死。
直到电影最后,周正从父母手中放飞,王战团逃出来精神病院,他们从此不再被万事万物卡住,自由地遨游在碧色海洋中。
王战团唱的是一曲理想主义的悲歌,他至死都在寻找着大海,他携着周正在水里漫游,想一直游到海水变蓝。
刺猬 (2024)7.32024 / 中国大陆 中国香港 / 剧情 喜剧 家庭 / 顾长卫 / 葛优 王俊凯
刺猬的看完了,个人很喜欢这种带点儿黑色幽默和荒诞色彩的故事,葛大爷还是那个葛大爷,在烟囱上看着女儿车队走远时忍不住失声痛哭的样子演的特别好。
王俊凯这次挺让我意外的,因为我看之前对他没抱有什么期待。
毕竟对他演的作品不太熟悉,看完以后明显感觉他是在努力褪去偶像标签的,身上是真的立住了演员的信念感。
影片整个是从周正视角展开的,这个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敏感的少年,总是闷闷的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个世界。
因为台词不多,所以他的眼神就是他表达情绪的窗口,电影刚开始看不太懂,但后面真的能跟随王俊凯的表演感受到周正的痛苦,表面看上去是荒诞里带一些幽默,细想都是绝望。
印象最深的是电影高潮部分,周正被迫跪在白三爷面前承认自己不正常那里,我是真觉得周正好像被什么附身了一样,吐出一口血,说出那句:“我把你爹吃了!
”的时候,明明嘴角带笑眼睛里却是歇斯底里的疯狂,还挺瘆人的。
我觉得这才是周正,被周围环境压制到内心已经崩溃的周正,像一只刺猬把自己的尖刺全部竖了起来,准备对一直束缚他的规则宣战。
王俊凯这段演的挺不错的,很邪很疯,完全超乎我的预料,难得能见到他这么“吓人”的一面。
后面找个时间想去看看小说了,说实话,电影虽然足够打动我,但有些地方总觉得导演有话想说,但我还是没看透,感觉看完文字描写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理解。
第一,我曾很喜欢本片的原作——郑执的小说《仙症》。
第二,我曾很喜欢顾长卫早年的那些作品——就像《孔雀》和《立春》,确切说,我是很喜欢它们的主题:被困在命运里的人,而且是,因理想主义的迫切性和自我实现路径的独特性,而显得更加格格不入的人。
第三,在我阅读《仙症》时,小说中扑面而来的仙气或者说妖气(反正在“老白家”的意义上这俩是一回事,不是有个特殊词汇叫“妖仙”么)笼罩了我,让我一度并没意识到,这故事其实也在讲一个“被困在命运里的理想主义者”的故事。
第四,顾长卫显然比我敏锐,所以他选定了这个故事,改编为他的又一部电影。
啰嗦上面这一堆,倒并非要强调此电影与此小说间,自带的“天作之合”加成效果,相反,我更想表达的是,顾长卫在敏锐地寻访到自己最熟悉的主题后,直接被舒适区所绊住,做了一个非常理念先行的标准货、一个建筑图纸一样的主题陈列。
这也是这部电影多少有些让我失望的地方,它相比小说,太直接也太急切了,太“唯恐你们看不明白”了。
不过也对,电影这样的视听媒体,相对文学来说,更容易具有“急于掏出”的习惯。
《孔雀》是时代的余烬,《立春》是造化的作弄,《刺猬》里两者都有,但又都不那么显著。
王战团更多对应于时代的余烬,他和《孔雀》的主角一样,都从特定的岁月深处走来;周正更多对应于造化的作弄,他和《立春》的主角一样,都背负着与生俱来的缺陷。
但是,对后者来说,结巴是个有些伤自尊的困扰,却不像《立春》中王彩玲的丑陋面容那么触目惊心、那么根深蒂固,最终,它与学习不好、性格内向的其它劣势一起,都随着时间被莫名其名地、不必解释地熬走,在周正走向更大的世界、拥有了海员的体面职业与跨国婚姻之后,造化在《刺猬》里露出《立春》里没有的仁慈,派发了大礼包找回平衡。
对前者来说,时代总归已远离那最黑暗的政治年景,电影里很难看到真正的群体创伤烙印,东北重工业基地的废弛和下岗潮,在画面甚至旁白里均稍纵即逝。
王战团在远洋轮上最初招受的迫害,成了一道遥远的谶言,它被讲述成一个见义勇为不成反遭报复的私德维度上的恶(何况天道循环,那位造恶者,还在后续情节里付出了等量代价、同样被驱赶离船)。
这个设计,给这个理想叙事里,凭空垫了一层道德叙事的底色,包括后续的演绎中,王战团酷爱把“不应该”作为一个口头禅,“应不应该”,显然也是典型的道德判断。
不是说道德和理想一定是矛盾的,但道德天然的内敛性与理想天然的外放性,必然存在某些不协调。
归根结底,顾长卫还是希望将自己镜头中的怪人,率先定义为好人。
这是他的妥协。
可以理解,如今这三观警察横行的舆论里,一不留神,又要有人指责王战团是装疯卖傻不顾家拖累了身边所有女性亲属的渣男。
原作中玄学的部分被降解掉,乃至被狰狞化了。
刺猬的民间宗教意义,从一种应激方案和缓释药剂,变成一种新的枷锁和宣判,一种通往自由时同样需要抵抗的东西。
那场由“仙姑”(赵老师)主导的、族中全部中年女性参与的认罪戏让人印象深刻,它指向一个历史惯性被冒犯时释放出的歇斯底里的责难,它调动起了全部足以摧毁和榨取个体意志的抽象权力,它唤起了中国人关于政治和伦理的无数不堪回忆,它有时叫批斗有时叫审判有时叫诫勉谈话有时叫思想汇报,它的戛然终止竟然来自于警察上门则更像一个没开成功的玩笑。
当刺猬不再是出马仙和白三爷的时候,它更像一个喻体象征:看着很危险,很膈应人,浑身是刺,一副能让周遭事物都见点血的样子,实则在食物链里处于特别弱小的低级位,几乎不具备攻击性,大多数时候都处于蜷缩的体态。
所以电影中的王战团在保有一具强大灵魂和辽阔精神世界的同时,却始终没尝试过对任何人产生价值输出式的影响,他对一切的反应都是被动的,他甚至不寻求对抗与反击,他只是消极地不合作。
但他依然让所有人膈应和不快。
他护持刺猬过马路的场景,浓缩着他对另一只刺猬——周正的引路人意义,诚然,王战团并没有告诉过周正该去走怎样的路,但周正是在王战团身上第一次意识到,身边所有人为自己划定的路、身边所有人都在走的那条路,不一定是正确的,至少,不一定是唯一和必须的。
被歧视、被论定为不正常的两个人歃血抱团,这个意义上,它倒更像顾长卫的另一部电影《最爱》:章子怡和郭富城得了热症被村人避之不及,却因彼此的爱情而勇敢到一往无前。
这也是为何电影相比小说,要放大许多“我”的戏份——不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不可靠叙述视点”的童年旁观者,而是在主角身侧时刻放置一个镜像,一个失意者的隐性盟约:“是你们错了。
只有王战团把我当一个正常人。
” 只不过,周正这个人物的塑造细节与表演细节上,还是更像一个抽离在外的愤怒的叛逆少年,而没有真正走入王战团周遭复杂的情绪场,实现更细微的共振。
没错,更细微的共振,电影在急于表达中来不及落到细微,细微是无法表达也不用表达的,是你组织多少次“还好你没有成为王战团”“我就是王战团”的激辩也无法坐实的东西。
它最终讲的,还是更接近一个“规训与反规训”的抽象公式。
这个抽象公式非常依赖意象,而且是极为明摆着的、生怕你不懂的意象,“被命运困住”这五个字直接由主角们的台词一次次说出,换个讲法,叫做生活却拦住了我的去路,再换个说法,叫做被卡住。
围绕在“被卡住”周边的,是学校、病院、原生家庭、麻醉药物、成绩单、霸凌和歧视、被上了铁皮护栏的阳台,甚至倾斜构图,它们都是“被卡住”的隐喻(明喻)脚注集群,都是“被卡住”的感官同义词和物理近义词。
乃至于作为反击的,依旧是一组“不被卡住”的经典意象,诗歌、海魂衫、《海底两万里》、哨子、“能走多远走多远”的嘱咐、被冲进更广阔水系的旧照片,无一不指向远方、彼岸、那些暂时无法到达或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故而它从头到尾是符号化的,可这些符号又非常具有尘世感和年代感,非常就地取材,于是它既离地又不能完全离地,只剩悬浮,不能走向《堂吉诃德》或《宇宙探索编辑部》那样完全浪漫主义的嬉皮骑士旅行记。
故而它最后的收官方式,只能是让王战团消失,然后让周正替他作有限度的圆梦,再在圆梦之后回归,和当初试图囚锁他们的一切,开启稀里糊涂的潦草和解,阳台的铁栏杆上开出花朵了,再给孩子取个故乡的名字——不是太阳的阳,而是沈阳的阳,一切就这样,匆促地彼此原谅。
因为王战团已经消失了,他带来的具体困扰已经消失了,他只需要被作为抽象符号去致意去怀想。
发现没有,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对待理想主义者的态度,无法忍受他们存在于生活,却不吝啬于,多为他们拍几部电影、多为他们堆砌一些隐喻和符号。
作者信息:微信公众号:邵邵的私人书斋新浪微博:@聆雨子 豆瓣&知乎ID:聆雨子喜马拉雅播客:“聆雨子的电影聊天室”小红书:“聆雨子的且行且读”
一帮演技派,拍了一坨什么💩
儿子的骨灰烧成了一缕烟,他徒手抓回来,像多年前吸的那口烟味儿,珍藏在心口。在水缸上看过了大海,背着大葱飞上了天。以为吃了刺猬可以康复,最后只能瘸腿爬到烟筒上抽喜烟。以为一直跑就能追到命运的魂,直到弄丢鞋。就算沦为时代的死子,还是不向命运下跪。因为只要一直游,就能游到理想的太平洋。
离我个体经验实在遥远,所以无法理解更无能共情,只是确认这么细致入微的影像,比如水槽里的自己照片,注定能带动到一部分观众。很可惜,那么美,却不属于我。
或许可以区分顾长卫导演生涯里“及格/不及格作品”的最硬标准,便是看标题是不是由两个字组成。《最爱》之后荒废十多年的他,重新回到对人间百态百味的观察;故事乐极生悲,角色苦中作乐。虽然偶尔用力过猛,并且模糊了一些地域特色,转为对更“普世”道理的提炼变得平庸;但“王战团”的每一幕都足够说服和打动我。葛优和#Queen刘威葳好极了,毛大姐台词铿锵有力得嘞。
感觉阉割的厉害,尤其是时代历史元素,构图倾不倾斜作用不大(不是倾斜构图就叫表现主义的),这么拍就成了东北荒诞喜剧了,大大削弱了严肃性。未读完原著但有些了解,这电影把小说拍成了另一种调性,似乎不够原著的批判力度和人文关怀,还是原著的意味深长。顾长卫就像另一个张艺谋,摄影有所长,讲故事的能力难以突破。6.7
不完整的伤痕文学。
顾长卫又拍了一次《孔雀》,从前是降落伞,现在是一缕烟。被亲人当作异类,一次次被扔掉的情诗,是一场未被标明的家庭内部的浩劫。
影片中的两只刺猬分别代表王战团和周正。第一只是王战团,“他们说吃完能治我的腿”,他最终还是被卡住了,所以他进了精神病医院,以至于最终也只能把自己照片飘去大海,于是,第一只刺猬被吃掉了,被那个时代吃掉了。第二只是周正,他在王战团的护送下,过了马路,最终自己去了太平洋。
原著就抽象,拍出来更抽象了,故事太平太平,没有体现“困境”的爆破点,情感便没了宣泄口
我挺不喜欢这个情诗的改编。葛优演精神病人演得很好但带得全片表演风格都变得五脊六兽的,但又没怪到疯掉的地步。爬烟囱这个戏放在《从21世纪》之后出现真诡异哈哈哈
无法不把它和《立春》对比,全程在配乐的推动下(彭飞,也是火锅英雄的配乐),不少地方语焉不详。刺猬,是一种昼伏夜出生活姿态,是外表带刺身体温柔的性格投射,是传统民俗的仙和江湖散方的药。并没有拍出是东亚压抑文化与时代症候的关系,所以我不原谅和不被万事万物卡住也就没有了力量感。有佳句无佳章,烟囱烟魂尽卧手中和女儿出嫁烟囱祝福让我不禁眼角湿润,产生了和现实记忆的生理性泪水,咬牙忒血吃了你爹难得的紧张感被轻松瓦解。在这个执拗真诚的性格背后,找不到深入延展共情的介质,后面时间跨度反而削弱了整体表达
太好看了!看过原著去的,有笑有泪。观影过程中好几次都被剧情打动了,导演很好的将色调配乐结合在一起,影片里许多小物件都像是埋在剧情里的暗线,比如象棋,水流,烟...都在推动剧情和人物的发展。葛优的演技就不多夸了。王俊凯角色可塑性很强,从开头有点笨笨呆呆的口吃学生形象再到最后成家,稳重的模样让人眼前一亮。周正这个角色转换的特别好,开口说话少,但丝毫不影响主角的发挥,青春期孩子的小心思以及在父母身边的压抑和在大姑夫周围的轻松都通过眼神面部肌肉一些小动作完美的表现出来了。希望处在困境的人都能像影片里的台词那样“从此我不会被万事万物卡住”。片尾曲很好听,希望早日上映我要去多看几遍!
这俩男的当然可以是超脱于世俗的、追求自由的、遗世独立而仍然被社会接住的,这是因为他们将他们沉默不语、制造混乱、消极应对所带来的所有代价都抛给了家中的女性。王战团还是挺有意思的,人设和表演上都展现出了立体度和极度天真-极度自我之间的张力。我觉得这个人物才是真正汇集了乌托邦理想、生活之虚无、生死的思考、institution对各种人的扭曲、人之执念妄想、现实的铁锁等各种元素。周正这个人物很单薄,最后说“我就是王战团”也显得俗了。且我不喜欢最后把两个男主塑造成超脱于普通人的、不被世俗理解的角色——他们恰恰是立在有人承载了他们背后的一地鸡毛这个基础上的
明明一丝不挂,却要硬说穿了最漂亮的新衣……
敬那句生猛的“不原谅”。有多少人连句道歉都等不到,又有多少父母连自己的错误都意识不到。任素汐出场的第二个段落拍得极好,年度最佳级别。
审稿的时候看到同事采访郑执的稿子,特别有意思,它在字里行间、隐秘角落几乎解答了我对“这部电影为什么拍成这逼样”的所有疑问。
本以为是比较轻松的表达,但看完久久不能平静,黑色幽默的外衣下是沉重的内核。葛大爷的演技已经不必多说,让人又哭又笑又叹又悲。另外让我很惊喜的是王俊凯演的周正,前后时间跨度几十年,从初中生演到高中生、大学生、事业有成带着妻子回老家的周正,人物性格不断沉淀,片中和大仙最后的那段爆发戏着实让我惊艳,如疯似魔,血与泪的洗礼后,愿你我都不被卡住。
从孔雀到立春到刺猬,顾长卫钟情于表现追求理想的个体与社会的规训之间巨大的张力。这次虽然是两个男性,但细节处理地好,还是很能让人共情。不管是仙姑的训斥还是周正口里吐出那些石子,都代表社会的规训(阉割),也是大部分观众能relate的(成长就是被锤)。其实全片从冲突的角度不算很强,甚至有些散文诗的味道,希望大银幕上看到更多这样更personal的,情绪驱动而非剧情驱动的作品。可惜的是整个故事的时代性弱,似乎可放在任何时代
《刺猬》与《孔雀》《立春》可以构成顾长卫导演的“理想主义三部曲”。本片对中式家庭、时代伤痕有着非常深刻的剖析。周正对母亲说的那句“我不会原谅”,力有千钧。
全程如坐针毡。在“有事找警察”第二次出现时,笑出了声。原著小说致郁的一面仍然埋藏在潜台词之下,而深刻的社会性时代性的一面却被改得几乎不见。配乐很不错。结尾还算有点味道。但“从此我们再也不会被万事万物卡住”实在来得太突兀虚浮。王站团是怎么出逃的,周正又是怎么考上的大学?难道要归功于警察叔叔把出马仙给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