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处境的动物,不同处境的人很难沟通,比如我们和父母,几乎是在彼此误解中度过一辈子的,小时候我们仰望大人,青春期我们无视大人,而立后,我们迁就但并不理解老人。
恋人之间也是如此,经历不同,心理成熟度不同的人,往往会因为对一件事,一句话,一个动作有不同的理解,误解因此产生并逐渐放大。
《千年敬祈》把这种处境的差异和语言的差异放在一起,把时间差异下处境不同造成的困境表达的更为彻底。
这部电影像一副大幅留白的水墨画一般,闲笔草草,大量留白等观众去补充,电影表达出冰山一角,海底的90%冰山,需要观众去想象。
从这个角度看,和《归来》一样,他只讲了A面(表面)的故事,而B面才是他想表达的,才是故事的核心,这种小说是高手才敢写能写,这种电影是高手才敢拍,且能拍好。
《千年敬祈》的B面是什么呢?
和《归来》一样,是那个疯狂的年代,那个青春热血为祖国的年代,Mr.Shi 是一个一心报效祖国的火箭工程师,为了国家他长期和妻女分居,为了工作保密,他甚少和妻女说话。
但他对妻女的爱在心里口难开。
(这一点在他提及病亡的妻子时那哀伤的眼神,以及女儿提及是否再找个老伴时他自然而然的果断:我这辈子就你妈一个人就能感到),他女儿上学时已经赴美,留在美国发展,结婚,离婚,他放心不下,来美国探望,想挽回一点年轻时没有尽到的父亲责任。
短短的几天,他们彼此沉默着,空气像结了冰,原来一家人的误解是那么难以破冰,电影最后的五分钟,终于一切真相大白。
父亲并不是个古板的人,相反他处处留心美国的一切,不断学习新东西,如果不是那非人的年代,他不会是现在的晚景,但女儿一直生活在过去巨大的阴影中不能自拔,不愿面对,内心对父亲充满了怨。
在父亲面前,她处处表现不自然,仿佛不是在自己家。
根据弗洛伊德理论,女儿如今的境况,和童年影响有关,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父亲并没有婚外情,那只是特定历史时期里的特别故事罢了,相反,他为了捍卫自己的婚姻,家庭,拒绝认罪,不能再做工程师,告别自己热爱的事业做了文员。
女儿得知这一真相,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
关于语言与思想表达,电影里有个很好玩的对比:语言是表达思想的工具,但中国老头和伊朗老太太各自说着几个有限的英语单词,连比带划,夹杂中文波斯语也交流的很好(老太太连最隐秘的伤心事都分享了),你说语言和表达,理解关系不大吧?
宜兰(俞飞鸿)只有用英语时才能畅所欲言,自如的表达自己。
这种矛盾是这部电影最迷人之处。
女儿赴美后想摆脱的,不仅仅是父亲,而是整个中国语境对她的压制:儿时邻居异样的目光,众人的闲言碎语,这是本片的B面内容,我们可以想象那个年代的人言可畏,她如何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中国,但最终她嫁了自己的同学,可以想象,父亲口中『克明是个老实人』可以想见她的先生大概也是个典型的不太会表达爱意的中国人。
她决定再向前一步,离了婚。
原著小说里写,她先生觉得她话太少,怀疑她可以隐瞒什么,最后怀疑变成了事实,她和同事婚外情,并主动离婚。
她的新恋人并不是美国人,而是一个俄国人,『中国人民的国际友人』,(原著小说里是罗马尼亚人,可能为了观赏性改成俄国人,其实罗马尼亚人是更好的设定)而且是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但她们在异国,说着英语,扣开了彼此的心扉。
然而想到他有妻女在俄国,她又决然的拒绝了他的爱,还建议他努力把妻女接来美国--这种做法一点也不美国,但非常合乎她中国人的身份,又反射出她童年的阴影。
整个电影最见功力之处是对于氛围的营造,每次父女相处,你能感觉到,无论是晴天阴天,空气里像结了冰,充满着尴尬的气氛,每个人一张嘴就小心翼翼,女儿和父亲一起时,穿的非常保守,什么也不愿提不愿讲,满桌的美味佳肴,她却难以下咽,一开始还会打电话告诉父亲不回来吃饭,后来索性连电话也不打了,只在深夜时打给电话留言机。
空气仿佛要结冰的晚餐时间这种尴尬气氛像从内部加压,越加越大,终于爆发--这也是中国人家人之间的典型沟通方式,平时什么都不说,暗示,意会,误解。
一沟通就是爆发式的。
所幸最后争吵式的沟通后,父女冰释前嫌,互相理解了彼此,老头坐上火车去游美国,女儿也面带笑容迎接她的新生--这是第一次我们在电影里看到她的笑。
影改编自李翊云同名短篇小说,但电影把整个小说的基调都改掉了,原著小说主要想说的是父女之间,两代之间,过去和现在的种种。
语言是一方面,主要是表达自己的渴望与文化压抑。
而且小说结尾是令人伤感的,老父不得不带着遗憾和不解离开美国。
电影给了一个光明的结局,父女感情破冰,原来以前的隔阂都是误解造成的。
这部小说在国际上广受赞誉,我想是因为她选了一个普世的角度:语言可以给人第二生命,第二性格(或者潜在的没有表达出来的性格)。
哈金曾经多次表达过他后悔选择了英语写作。
因为在西方正典的背景里找到自己的起点花太多时间了。
而李翊云则相反,她没有用中文写过任何文学作品,她在英语里找到了舒服的感觉,从零开始表达,不去西方文化里找起点。
作为美籍港裔导演,王颖还顺手『黑』了一下美国。
老头刚来时在飞机上和人谈笑风生,美国女旅客下了飞机还上来打招呼,老头说美国人真热情,真好。
女儿冷冰冰的说,你现在就下结论太早。
后来老头和伊朗老太太聊天,老太太说自己大儿子在美国做医生,赚很多钱,住大房子开跑车。
老太太还向老头提起自己的女儿在伊朗,在政治冲突事件中被打死--这是她最伤心的往事。
她用破碎的英语说美国是个伟大的国家,美国很好。
她很快要抱孙子了。
老头说,那很好啊,那很好啊 。
过了几天,老太太不见了,她的朋友特意来跟老头说,她儿子把母亲送进了养老院。
老头问她不是帮带孙子吗?
女人说,不用了,她儿媳妇全职照顾孩子,不需要她帮手了。
镜头里留下老头若有所思的脸:为什么机场的陌生人对陌生人这么热情,但却不能和自己的母亲一起生活。
《千年敬祈》 其实是个中文翻译成英文又翻译回来的病句。
小说里,这句话是Mr.Shi 说给伊朗老太太听的,他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人和人的相遇靠缘分,我现在每天做的也是修行,希望我女儿有天能明白我的苦心。
电影里,宜兰对她的俄罗斯情人说了原样的话,他问:那我们的修行呢? 她说,还没到那一层吧。
(原著 李翊云 短篇小说集)
真正的交流障碍不是语言上的, 不是文化上的 ,而是感情上的中国人讲究缘分, 重视感情。
‘百年修得同船渡 千年修得共枕眠’ 表达的就是缘分来之不易,要珍惜。
我国四大著名民间传说,梁山伯与祝英台、牛郎织女、白蛇传、孟姜女 均是爱情故事 赞颂就是男女间的情感,不离不弃 彼此奉献,而社会制度乃至神仙菩萨都在这里遭到批判 可见中国人价值观在情感观念上的体现和重视。
虽然现在已是21世纪 中国男女的情感生活方式已不可同日而语 白头偕老, 从一而终或许已被劈腿 ,婚外恋等其他情感模式给多元化 但中国人的情感仍旧是内敛,含蓄的, 我们重视情感却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乃千古不变的事实,这个问题上到父母 中到夫妻 下到子女。
而老外则刚好相反 他们也许没我们那么重视情感 但明显要比我们会表达的多 从这点来说他们EQ要比我们高,他们无论是夫妻,兄弟姐妹,还是子女之间 说句I LOVE YOU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 而中国人则会觉得尴尬 总是回避。
放到这部电影中来 表面上是反映父女间情感交流障碍 实则影射所有中国家庭内的情感交流障碍。
女儿说:如果你的母语没有教会你表达情感,那么你就更习惯于用第二种语言去表达。
我想英语带给她的便利不是语言上的 而是思维方式上的 不一定是获得了新思维 而只是让她摆脱了旧思维 镣铐和禁锢被消除了。
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因为被误会的‘婚外恋‘被调职给整个家庭和女儿的心理蒙上了阴影 长大后的女儿去了美国,因为一个有妇之夫而离婚 她从一个第三者的受害者变成一个第三者 原则上她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所以她和之前的丈夫离婚 这说明她不会像父亲那样欺骗和隐瞒从而给家庭造成伤害 然而她也不会和情人结婚 因为这样会伤害别人的家庭 好比父亲的事情给自己造成的伤害一样 这是个两难的角色 她心里一直清楚父亲的秘密,但是却不点破 就好比中国无数家庭中对于离婚 婚外情等处理方式一样 大家选择沉默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如何交流所以干脆不交流,但父亲仍旧是父亲 血脉相连 亲情难舍 所以最后父女间的关系就是每天一起吃饭说话但就是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电影高潮 父亲讲出了婚外情的实情 真相大白 最后女儿露出舒心的笑容 提议父亲坐飞机在美国转转, 父亲说:当然做火车咯 坐飞机能看见什么?
看着结尾火车里英语不好的父亲指手画脚的和一个美国女人交流你是否明白了什么?
其实答案电影里一直有穿插 游泳池的美国姑娘 公园里的以色列女人 等等话说电影里’百年修得同船渡 千年修得共枕眠‘是这么翻译的it takes three hundreds years of good prayers to cross a river in a boat with someone; it takes three thousands years of good prayers to share a pillow with someone缘分要珍惜 情感更需要表达
昨晚《MR.shi》看到一半,接到爸爸的电话。
爸爸说,我们刚从医院回来,表嫂的父亲去世了,你打个电话给表哥慰问一下。
这是半年内爸爸第二次在电话里通知我亲友逝世的消息,表嫂的父亲去年底查出肺癌,离世早是预料中的事,我平静地应答着,说我一会就给表哥打电话。
爸爸也很平静地说,表嫂在医院哭到昏死过去,手脚冰凉,上着氧气袋。
“这没什么必要,人应该看开一点。
”我突然觉得爸爸的声音很遥远,我知道,他这句话是在给未来某个时空的我所说。
區亨利扮演的父亲石先生,从北京去美国探望十二年未见面的女儿石宜兰。
电影开场的色调是机场里那种暖暖的明黄色,石先生满面笑容地走出来,等候在外的女儿,俞飞鸿扮演的一个挽着素髻的中年女子,低低叫了声“爸爸”,父女俩客套地握手、问候,然后如同陌生人般地沉默--整个画面的气氛就此凝结住,这种压抑而低沉的调子逐渐弥漫开去,一直贯穿到整个故事始终。
石先生的职业:石先生在影片中四次给别人介绍自己是一个“火箭专家”:第一次是和飞机上的邻座,那个美国妇女满面春风地和前来接机的友人介绍“这位老先生是一位火箭专家!
”;第二次是在女儿家楼下的游泳池边给一个美国热妞描述自己的工作,女孩子一脸羡艳地表示“您太了不起了!
”,但石先生蹩脚的英语明显让她误会了石先生是一名医生;第三次是在公园里,石先生在美国唯一的朋友,那个伊朗老太太,他们用母语+英语的方式进行着只可意会的沟通;最后一次,石先生坐在独自漫游美国的火车上,从他的手势可以看出,他又在和邻座描述他“火箭专家”的职业经历。
直到女儿宜兰在父亲喋喋不休的盘问之下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之前,石先生的“火箭专家”身份是无庸质疑的,他可以语焉不详地描述自己的父亲宜兰的爷爷“他是个银行的经理,曾经给英国人做事,后来又去帮过美国人。
解放后,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后来确实只是一个看门人,做些收发工作。
”而对于他自己的身份,那是象黑字写在白纸上一样清晰明了的。
石先生的感情:宜兰和父亲说,您去参加老年活动中心挺好的,顺带也给自己物色一个老伴。
石先生正色回答:我这一辈子只有你妈一个。
女儿一脸的不置可否。
在电影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石先生的职业与感情,都在女儿的一顿抢白之下揭盅:你根本不是什么“火箭专家”,你的事情别以为我和妈妈不知道,别人会在背后说会当着我们的面说,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
父亲的形象轰然坍塌,原来一开始淡然得近似冷漠的女儿,完全有她冷淡父亲的绝对理由: 石先生是一位有过外遇并给家庭带来了极大伤害的父亲。
然而事情并没完结,第二天一早,石先生在卧室里喁喁独语,女儿在客厅收拾上班的行头。
我曾经是一个“火箭专家”,32岁那年被撤职当了一名文员,在这个位置上干了30年,天天看着同事们做着我梦寐以求都想做的事。
撤职的原因是我和一个女同事经常在一起聊天,但没人相信我们在一起只是为了聊天。
领导让我写悔过书承认我的错误,我怎么能写呢?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要是承认了,你妈妈会怎么想呢?
于是,32岁的石先生,从一个“火箭专家”被降职成了一名文员,原因只是“作风问题”。
王颖电影的观众多是美国人,所以他并没有让这个会让所有美国人不知所云的词汇出现,他借用石先生的一段自白来解释,而作为中国观众,作为了解那一段历史的中国观众,这四个字已经足够解释石先生32岁之后一切莫名的境遇了。
女儿石宜兰:在石先生眼里,女儿石宜兰的生活足以称得上离经叛道:她在美国离了婚,而且是因为她爱上了另外一个俄国已婚男人。
石先生用一个过时多年的词语给她下了定义:你这样做是不守妇道,象你这种离了婚的女人是很容易走错路的,一定要谨慎自己的言行。
“如果你从来就没有学会用母语去表达自己,那当你懂得了另外一种语言以后,就只会用这种语言来表达自己。
”这句话涵盖的意思可以有很多,很多年前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也有过类似的描述,是说中国人谈恋爱时都不好意思说“我爱你”,而如果把这个意思用英语“I love you”或法语“Je t''aime”来表达,则会容易许多,就象把自己躲在一个面具后面说话,不会感觉难为情。
离家多年以后,我也逐渐发现,有时候,当我要描述一件事或表达某个意思的时候,我的习惯是用普通话而不再是我的母语方言来叙述。
但这两个例子,只是一种浅层的表现,与宜兰所想表达的带着些许悲剧意味的表述,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我可以想象,可能出生于70年代初期、自小生活在一个有着沉默寡言父亲的家庭里、一直被父亲有外遇的传言所困扰、对父母的婚姻充满着怀疑的石宜兰,在自己的婚姻中会是如何的寡淡:因为她与她的丈夫都来自有着同样环境的国度,他们同样都没有学会用母语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她选择了去与另外一个男人,一个俄国男人用英语谈一场能充分表达自我的恋爱。
女儿的世界与父亲的世界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影片的前半段,我看尽女儿对父亲的冷淡,内心对这位父亲充满无尽的同情;后半段,父亲开始对女儿的生活开始进行不合时宜的干涉,用一套过时的观念妄图去改变女儿的价值观,我又对女儿的处境充满无限的理解。
这是一对错位的父女,早年的父亲忙于工作忙于生活疏于与女儿沟通,多年以后,父亲老去,老年的他开始变得絮絮叨叨,而成年的女儿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去接受自己的父亲,于是这样一对同样沉默寡言的父女,每晚坐在餐桌前,对着父亲做出的一堆中国菜,吃着一桌的压抑。
电影的最后,误会看似冰释,但几十年间积累的陌生与隔阂如何能在一夜之间消融?
石先生独自一人坐上了去周游美国的火车,继续着对旅途中相遇的人介绍:我是一位“火箭专家”······人与父母的缘分是在出生之初便已注定,有的人缘重,有的人缘薄。
如今已人到中年的我,眼看着父母一天天的老去,又该往何处去?
"If people could become grandparents before parents, the world would be a better one.""It takes three hundred years of prayers to cross a river in a boat; it takes three thousand years of prayers to share a pillow.""If you grew up in a language, in which you never learned to express yourself, it would be easier to do that in a new language; it makes you a new person."
看这部片子的时候,是在上周,还没生病。
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是在现在,正在病中。
今天闲翻盛宁先生的《人文困惑与反思——西方后现代主义思潮批判》一书,偶然看到书中对于德里达(J.Derrida)《论文字学》(De La Grammatologie)一书中对文本的解释,原文是“il n'y a pas de hors-texte”,这句话英译以后会产生歧义,一为“There is nothing outside of the text”,另一种是“There is no outside-text”。
今人多在第一种意义上理解这句话,而盛先生虽未明说,且在其引文中依然沿用了这种说法,但显然,在他的思考中,是较为考虑到后者的,这从其为此所作的注解中就可以看出来。
如果我们把电影视作一个文本,在新叙事学的角度来对之进行读解的话,我们或许就可以看出盛先生强调德氏第二种定义的意义所在了。
从第一种英译,我们发现,“文本以外一无所有”,而第二种则意味着“根本没有文本以外这种情况”。
电影的叙事如果置放在第二种英译之中来看,那么,电影中的记叙所衍射和延伸出的意义,其本身也毋宁说是一种文本。
在《千年敬祈》(A Thousand Years of Good Prayers)中,我们可以看到文本的无所不在:代际沟通障碍、语言以及由之伴随而来的文化沟通障碍、边缘力量的自然亲和性、身份认同与族群逃逸等等之类的问题。
而我,自然是对语言情有独钟的。
俞飞鸿所饰演的宜兰,孤身一人身在美国,Henry O所饰演的宜兰父亲来美国看她。
影片就从这最初的遭遇开始,步履缓慢,琐碎几近窒息,沉默,少量的台词以及破碎的美语……宜兰对父亲的态度不冷不热,或者甚至可以说是冷谈,以至于在电影即将行至中途时,宜兰越来越少在晚上回家,与父亲的见面和交流就几乎没有了。
而宜兰的父亲也渐渐习惯每天到公园去和一个伊朗女人交谈,大家都不懂彼此所说的语言,虽然大家同样在极力地使用本土的美语,可这样的美语表达却往往淹没在本国语言的运用上,他们无法通过美语来进行思考,也无法通过美语来进行言说,更无法通过美语来进行交流,对于美国的主流文化来说他们是边缘的,甚至对于美国的语言本身来说,他们在语言上也是边缘的。
于是,汉语和波斯语在支离破碎、几乎不成其为语法的袋装美语中相遇。
这样的相遇或许只是为了寻找某种异质的同质感——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同时是异质的,因而在“异质”这一特点来说是“同质”的——也或许是为了寻找某种同质的异质感。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无法逃避边缘,他们也无意跻身中心,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借用中心的某些资源——那些可怜的资源——来维系各自不同的交流——在交流这一点来说,他们并不是相似的,倒毋宁说是一致的。
那么,对于宜兰们来说呢。
美国文化虽然在语言上已经整合了他们,可是不能在记忆上收编他们。
他们更加可怜:一方面,他们不能回归到自己的文化传统中去寻求灵魂和情感的皈依,而另一方面,他们又不能完全等同于美国原生民,他们对于美国的历史和文化的理解,即便在他们身处其间的时候,依然不能完全内合进他们的生命,一旦这样的努力无可回避,记忆的闸门不是向他们完全打开,将他们冲刷得措手不及,就是完全向他们封闭,使他们选择逃避却无可逃避,因为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逃避之处是真空,可是美国不能提供给他们,中国也不能提供给他们。
他们说着流利的美语,仿佛已经是一个纯正的美国公民,可是无根的漂泊感像野兽攫住他们,使他们须臾不可挣脱锋利的爪……压抑——完全自由所带来的压抑、孤独——相对无言的彻骨的孤独……对于他们来说,故去的历史已经埋葬在另一个遥远的国度,即便那曾是他们肉身的故乡,在一个客旅的异乡,历史对他们来说已经封存,他们没有历史……对于他们来说,生活的延续也并不通往另一个光明的未来,即便这曾是他们理想的归所,在一个漂泊的国度,未来对他们来说已经沉没,他们同样没有未来……于是宜兰选择了一个俄罗斯人作为男友,一个共产主义者,一个有妇之夫……于是宜兰选择在经历了数重的压抑以后向着自己的父亲彻底爆发,为着父亲当年的丑事,为着父亲没法在汉语的世界中教会她如何去爱……他们——宜兰和父亲——越来越没有话——他们说着,却不沟通……他们——同是说着汉语——可是谁也不能用汉语把自己好好表达……无言——父亲还是对着墙自说自话,倾诉着社会主义时代的冤情故苦;宜兰,一墙之隔,早已打点好行装……最终,宜兰还是和俄罗斯人分手了,这一个分手中,折射出多少历史和文化的沉重,这分手绝不仅仅只属于个人——因为在这里,个人变得如此单薄,单薄到丧失了一切的权利,毫无资格……故事极其平淡,全剧中几乎一半的台词是用于父女的争吵之中,只在全剧的中途爆发,那样的昙花一现……现完以后,故事未完……行文至此,我发现我使用了太多的省略号和破折号,究竟是为了解释说明,还是意犹未尽,谁也说不清楚。
只是对于一个栖身异域文化之中,选择逃离你本有的领属的人,我不知道我该用怎样的目光加以注释,是钦佩你的大胆,还是鄙夷你的怯懦呢?
因为从来就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在选择融入一种文化将以有为,还是找一个寄生的躯壳把自己藏起来,在外语的衣襟下谈情说爱……徐小斌说:在这个粗糙的欲望化的时代,爱已灰飞烟灭。
但是对于宜兰们和那些俄罗斯共产主义者们来说,这一切不是如此轻松,他们太过沉重,太过不堪,也太过伤痕累累,太过无处伸冤了……所以,当我看到宜兰对那个俄罗斯人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的时候,我在想,这个与历史和文化的确认有关吗?
与操控着历史和文化的语言有关吗?
以及与一种语言所带出来的一种认同有关吗?
以及与一种希图超越边缘——或者说是摆脱边缘——的努力有关吗?
《圣经》上写道:一切受造之物一同叹息、劳苦,直到如今。
这是今天太多人的境遇,不论你身在哪里,你即便不是选择在历史和文化中逃逸,你却逃不脱你的语言。
因为德里达早就告诉我们,不要希求走出文本,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文本以外”!
然而,电影并没有把我们引向虚无,影片最后父女的和解以及由此所带来的对于生命意义的体认,在Henry O平静地望着车窗外的长镜头中逐次延伸,尽管其间的陡转似乎需要更多一些的逻辑脉络,但这并不是那么重要。
千年敬祈,片名原本就指向时间,也指向信仰。
直等到三千三百六十日,这人便为有福。
我们从洪荒时代开始学习祈祷,可悲的是,许多人直到如今还是没有学会,那一切受造之物无奈只能一同叹息和劳苦。
影片就一条主线,讲述了史老去美国看望12年未见面的的女儿宜兰(俞飞鸿饰),史老一直想帮助离婚后的女儿重获新生,却不想女儿之所以不幸的婚姻其实与自己有关,最后父女俩冰释前嫌的故事。
1.中文vs英文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中文是一种能够很好表达你的语种吗?
想好了么?
想好就好,不必说出答案。
电影里,史老死死追问女儿逼她说出她和那俄国人的婚外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儿回了一句:-你越是逼我说,我越是无话可说。
史老说,你在电话里和那俄国人不是也有说有笑的么?
女儿说:-那不一样,我们用英文交流,用中文,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交流。
史老说,真实天大的笑话。
女儿长叹一句:- 你不会懂的,如果你从小生活在一种语言环境当中,但是根本没人教过你,怎么才能用这种语言很好地表达你自己。
一旦学会一种新的语言,那么你就会觉得用这种语言表达起来会更容易。
以上的对话,与其说是女儿觉得英文比中文能更好地表达自己,倒不如说女儿觉得英文所在的文化环境比中文所在的文化环境对更自由,更开放,更反对压抑,更注重交流。
这种体会,只要你学会一种新语言并表达你自己,你就明白了。
2.家庭沟通电影里,史老在被女儿当面戳穿了和女助理之间的桃色新闻后,先是震惊,而后深深低下了头。
在第二天早上女儿临出门之前,史老才缓缓讲起了这一段往事,真相最终大白。
可是,为什么一个误会在当年不说个清楚,而是要拖到12年后呢?
一个误会,顶着背叛和欺骗的两大罪名浑浑噩噩地坐了12年的时光机,最终在彼岸的美国得以昭雪。
然而结局已然物是人非,老伴已经离世,女儿婚姻不幸。
女儿指责父亲从未和母亲谈论过婚姻问题,所以她也选择了在婚姻中闭口不谈。
事实上,一辈子生活在中文环境的史老,没人教过他怎么交流,他也没有学会主动表达。
不像女儿那样学习英文的他,甚至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存在“交流问题”。
讽刺的是,史老在漂洋过海到了美国之后,在英文环境里才把事情说了个明白。
老一辈作父母的人都有这个毛病,谈到婚姻关系的时候,嘴上说的从来都是没有问题,有问题也只是小摩擦和不成问题。
这种处理婚姻的方式只会让子女对婚姻形成一系列让他们自己都嗔目结舌的假想,且在子女未来的婚姻中烙下一个先天性畸形的硬伤。
3.父母与孩子一个全天下的父母都得明白但又不好说破的真理:仿佛是命中注定一样,孩子要离开父母,父母舍不得孩子,一个拼命地在前头跑,一个死命地在后头追。
场面真是凄凉。
电影里有个常和史老聊天的波斯老奶奶,她儿媳妇新生了小孩,晋级奶奶的她开心地天天想着去医院探望,结果被儿子媳妇送去养老院了,因为儿子媳妇不希望也不需要她的探望。
总有一天,作父母的会变老,行动迟缓,步履寒颤,乃至于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不得不开始考虑,在他的人生之路上能不能不与你同行,什么时候与你分道扬镳。
不能改变的事情,就好好去接受它,就像接受大自然的变化。
那些留不住的年复一年和停不住的春去秋来,都在教你学会面对,学会接受,学会放弃,也别忘记享受其中。
后记:关于原生家庭的梗,这几年被说得有点烂了,似乎孩子都是圣洁美丽的小天使,被来自父母原生家庭的种种缺陷打上了一辈子烙印。
可我不这么认为,一个成熟的个体就意味着他有意愿且有能力控制/改变自己行为和情绪,即使是来自原生家庭的不良习惯和观念,也能凭借后天的努力一点点洗干净,并没有人拿枪顶着你让你“不许动”。
从图书馆借的碟,是英文字幕,可讲的确是中国的不能再中国的故事。
看着片中的父亲记单词,和邻居寒暄,同伊朗女人聊天,摩门教上家里来传教,这简直就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情节。
曾几何时,妈妈也这样将单词记在小本上,每天问我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强迫我带饭盒觉得面包水果没有营养,在小公园里和一个只会说几句英文的越南女人一起散步聊天,偶然被拉去参加华人教会组织的活动。
我有时也会闪过愧疚的念头,她在家应该挺寂寞的吧。
但也就是想想,不可能在家里陪她,甚至并不特别减少外出和朋友的聚会。
而她,虽然国内有无数亲朋好友,还是希望在我身边,即使寂寞。
一世人,只有一个爸爸妈妈,我不清楚别的父母是不是也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难分难舍,还是那种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洒脱,或者表面上云淡风轻而私底下的隐忍。
但我们之间毕竟是有很多话说的,兴致好的时候,我们可以聊上几个小时,互相爆料那些年久失修的秘密,不吵架的时候,甚有天伦之乐。
但电影里的父女,一开口的那句“你好”就让人震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父女在一起显而易见的无话可说。
再逼急了,说一些诸如知了要在沉睡17年才破土而出,come比kum正式这种人畜无害的话。
那些真正想说想问的无论如何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彼此的隔膜猜忌反叛,说出来便石破天惊海裂山崩。
最后在父亲的逼问下,女儿终于爆发,她不是要解决问题,不是要求理解,她打了一场痛快淋漓的自卫反击战,瞬间将父亲打的溃不成军。
他们之间,语言早就失去了弥补抚慰含情脉脉的功效,抽出来就是阿飞的剑李寻欢的刀。
父亲到最后也不认为他有婚外恋,即使为此葬送了一生的事业。
他觉得和妻子没有问题,如果硬要说有,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说话。
可即使没有话说,仍有几十年的恩情在,一样可以白头偕老。
他是一个坚定的有信仰的人,这个信仰甚至包括了不离不弃从一而终。
对于一段婚姻,这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对于一段只有一次的人生,更是没有答案。
当对一个人没有话说时,我们为此给出了很多解释,因为激情不再,因为工作太累,因为知识差异,因为性格不合,横竖就是死也不能承认其实就是不爱,或者不够爱。
哪怕这个代价是将所有的人拖下水,甚至那些无辜的人。
一旦很爱一个人,而对方不够爱你时,或者对方很爱你,你却无法回报等量的热情时,爱的落差便开始积累势能,愈来愈大,逐渐变成一个不可说的秘密。
我们开始三缄其口,能说的只有“你好”、“谢谢”而已。
但那真正重要的,永不开启,任由疏离忍让猜忌愤怒来填补这巨大的空白。
电影中,将父女痛苦的根源归结到父亲那若有似无的婚外恋上。
所以,爆发过后,坦白过后,末了,坐在公园长椅上的父女似乎终于可以交流了,可以沟通了。
但怎么看,都觉得是俩人都疲倦了,只好相逢一笑泯恩仇,毕竟是父女,哪里就真的有国仇家恨,有的不过是过往岁月中不足为外人道的缺斤少两。
那些旧伤口还在,清洗过了,或许从此好了,或许不,那些错过的,有些可以弥补,有些不,但生活总归还是要过下去。
实际上我没看过这部电影,知道这部电影也纯属偶然。
今天我的Igoogle页面的Newyorker的FEED 中,出现了Yiyun Li的字样,明显是中国人的名字,打开看了一下,是她写的一篇很短的小说A Soldier Home,其中的心理描写很细腻,在newyorker的网站上搜索了一下,共有她的四篇小说,读了Gold Boy, Emerald Girl,在热干风的天气中突然体会到了一阵凉意,以孤独来维系三个人的关系,没有什么激情也没有什么乐趣,仿佛一切让外人看上去悲惨的生活都是自然的,生活的历程不过是走向必然的死亡。
三个人都象走在旷野中的野猫,虽然不危险,但是利爪好像总在不经意间带来一些痛苦。
小说的名字也有些瘮人,金童玉女,看似好话,但让我联想到葬礼上烧的男童女童的纸人,如果用来描述小说中的两位主人公这个比喻倒也贴切,因为他们都是他母亲的陪葬品。
我在想,如果作者的生活如果再能凄惨些,或许能成为张艾玲一类的作家。
上帝宽恕我这个想法吧!
继续google,发现了这部电影,一般翻译为千年善{敬}祈,仿佛电影名称一定要四个字,其实译成现成的《千年的企盼》不就挺好么,无疑作者听过青藏高原这首歌。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又岂止是青藏高原那么高啊。
推荐阅读:http://www.newyorker.com/search/query?query=authorName:%22Yiyun Li%22Yiyun Li的简介来自维基From 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Jump to: navigation, searchYiyun Li (born 1972) is a Chinese American Writer.Yiyun Li grew up in Beijing, China and moved to the United States in 1996. She received an MFA from Iowa Writers' Workshop and an MFA in creative nonfiction writing from the University of Iowa. Her stories and essays have been published in The New Yorker, The Paris Review,and elsewhere. She has received a Whiting Writers' Award and was awarded a Lannan Foundation residency in Marfa, TX. Her debut collection, A Thousand Years of Good Prayers, won the Frank O’Connor International Short Story Award, PEN/Hemingway Award, Guardian First Book Award, and California Book Award for first fiction. She was recently selected as one of Granta's 21 Best of Young American Novelists. She lives in Oakland, California with her husband and their two sons, and teaches at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Davis.
蛮喜欢电影的改编的,整体感觉比小说要明亮温暖又更隐忍一点。
好像先看电影再看原著总是对电影的接受度会高一些。
有些和小说里的对比和不一样的地方印象比较深刻:1. 小说里Madam一开始就是在retirement home住。
电影里面加了一个儿子儿媳不愿意和她一起住带孙子后面送到老人院的冲突,也讽刺了下不管在哪个国家什么文化下的照护关系吧2. 小说里通过Shi提到了女儿在library的East Asia department工作,1年赚的比他20年都多,于是Shi更觉得“”America, good country”3. 小说里花了点笔墨写Madam的着装的,比电影里的感觉更加艳丽,头上还有动物发卡,来映托Madam“开朗”的性格。
在Mr.Shi看来完全是在女儿的对立面的,如此愿意滔滔不绝的讲话的分享的面露喜色的,才是“快乐的”。
而女儿,那势必,是不快乐的了。
但外貌外Madam也没有那么多描写,关于女儿的一出是电影加的,但这个小高潮也格外刻画“陌生人”明明语言隔阂不是很能“说话”却好像更能说话,互相分享了最私密事吧。
4. ”1000 years of good prayers”其实是Shi对Madam说的,指的是父/母和孩子之间的上辈子的牵连吧:“It takes three thousand years of prayers to place your head side by side with your loved one’s on the pillow. For father and daughter? A thousand years, maybe. People don’t end up randomly as father and daughter, that’s for sure.”(小说原文摘录来自A Thousand Years of Good Prayers — Yiyun Li)5. 帮爸爸定了中文旅行社的tour不是Mr.Shi自己在女儿房间发现的,而是女儿主动提起的。
关于Mr.Shi擅自进入女儿房间几次,很喜欢这个设置,包括还有去工作单位找女儿这个场景,虽然爸爸和女儿的冲突没有小说里的强烈,但这些场景和很细腻的刻画出了父亲觉得“对女儿的生活拥有的权利”是没有边界的。
6. 小说里女儿接到男人(应该是电影里的那个俄罗斯人,但小说里是罗马尼亚人)的电话后其实是故意没有关上房间门让爸爸听到了。
而爸爸也故意偷听了,觉得女儿说话的声音和方式完全变了一个人,虽然听不懂女儿在说什么但音调高亢嗓音大不卑谦甚至感觉听着这说话声似乎看了她的裸体。
而电话后两人的争执到了高潮:“…You just talked over the phone with such immodesty! You talked, you laughed, like a prostitute!” 。
电影里改编了目睹二人,画面丰富了些6. Yilan这个名字其实是那个被怀疑和Shi有婚外情的女人的名字。
女儿名字来自小镇的故事很温情,其实是拉近了女儿和父亲的距离的,而其实小说里并没有,小说里父女之间感情更弱。
而小说里Shi也产生了自我怀疑,他和那个女人的说不完的话,难道不是产生了爱吗,虽然手都没有牵,这就不是爱了吗。
我们和爱的人,难道不应该有“说不完的话吗”7. 小说里给了更多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女儿沉默寡言而丈夫希望她多说话觉得不说话是藏了什么,于是沟通更少。
8. 电影有几个细节抓的特别好,小说里面写吃完饭 “she eats little and eats out of duty”. 看俞姐姐真是吃得毫无食欲,一天比一天的饭碗里的饭下去的少,后几顿是一粒一粒米在吃了。
女儿回家发现门上挂了”福”字很不高兴的摘下了但进门后又挂了上去。
好像看到了自己对父母一些越界行为不满和“对他们好一点”的挣扎。
电影里爸爸和女儿的沟通其实已经多一些了,并且有着往互相理解的方向发展的倾向。
看书和电影的时候常常想起我自己的父母,和千千万万的typical的父母一样,小时后我们不说,或者我们“听话”,再好些、我们互相说一些大事小事却都不是在“表达感情”也不是真的在“沟通和听”,而长大了却怪孩子们没有把他们“加入/融入到自己的生活”,说我们变了越来越不懂我们了。
可从来都没有教我们要怎样去说怎样去表达感情甚至怎样去爱。
于是每天电话里只有“吃了吗”、“多穿点”、“当心点”,于是我们恨不得想甩开这些枷锁去在一个新世界里生活,做一个新的人。
導演Wayne Wang(王穎)的新作. 較為大家熟識的應該是1993年的"喜福會"(The Joy Luck Club)吧.電影改編自李翊雲(Yiyun Li)的同名小說.電影主要圍繞年老的父親遠赴美國探望離婚的女兒. 故事描寫他逗留在女兒家的短暫日子.故事人物不多, 對白亦不多, 節奏較慢但不悶, 讓觀眾有思想的空間.兩代的分歧, 不同文化及人生經歷的影響, 加上兩父女多年沒見面, 相對有時是無言. 女兒離婚, 作為父親的當然擔憂, "他怎麼這樣待你?!" "他有外遇嗎?" 原來是女兒離開自己的丈夫, 愛上了另一個有婦之夫(不過其妻卻在俄羅斯). 新一代的關係, 上一輩又哪會明白.父女二人相對的時刻都是晚上共膳時, 父親遠道來訪, 女兒卻沒有告假陪伴. 女兒下班回來, 父親都準備一桌的飯餸, 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幽默又令人共鳴的情景有: 父親總愛改動女兒房子的擺設, 在門外加個小掛飾; 讀了有趣的新聞又想和女兒分享, 把大大張報紙貼在廚房牆壁上.老人(Henry O/區亨利)戲份較多, 亦頗多獨腳戲. 許多內心戲都比對白更能觸動觀眾. 一個人在異鄉, 除了準備晚飯外, 日間便出外走走, 到公園找人聊天. 從伊朗來的老婦成了知音, 雖然言語不通, 你一句我一句也令人安慰.飾演女兒的Feihong Yu(俞飛鴻)也演得不錯.電影值得一看.電影及小說名稱來自古訓《增廣賢文》: "百世修來共船渡, 千世修來共枕眠". 電影中女主角對俄羅斯男友說了這句. 他倆或許就是沒有做夫妻的緣份了.於西班牙的San Sebastian Film Festival獲四個獎項.
改编自华裔美国小说家李翊云的小说A Thousand Years of Good Prayers,作家亲自操刀编剧,“配以”曾导过《喜福会》的名导演王颖,的确是颇多卖点。很喜欢电影里面的色调,也很喜欢电影的那个节奏,最喜欢的是电影所展现的主题:亲情,沟通与交流。只不过王颖这部片子拍的太粗糙,主演们也差强人意。
好片 很多父亲和女儿其实都挺疏远的 看的挺心酸 虞总真是太美了
如果尴尬也是一种节奏的话,导演表现得很好。
父親和女兒都演得很好,父親的負疚和不能自已的關心和女兒的冷淡。又想去讀原著了。
这样一对同样沉默寡言的父女,每晚坐在餐桌前,对着父亲做出的一堆中国菜,吃着一桌的压抑……
万古磐石为我开
这种亲情隔阂的电影我最承受不住了。
俞飞鸿的表演有点墨迹和程式化,区亨利倒是演得很好。这种很简单的文化及家庭双重为难症,还基本是靠演技来说话。
这节奏还能再慢一点儿吗
導演竟然是缪骞人的老公...這電影讓我想起了李安的家庭三部曲呢...
“如果你从小生长在一种语言环境当中,但是,根本没人教过你,怎样用这种语言来很好的表达你自己。那么,你一旦学会了一种新的语言,就会觉得用这种语言表达起来,会更容易一些。”俞飞鸿真的美。
文化差异 两代人间的隔阂 交流的无力 这些可以看出来 不过还是不太理解敬祈的真正含义。。
我大概猜到导演被哪个细节打动从而决定拍这部电影。但对白太差了~
平淡如此,却已知足。
Wanye Wang 的风格的华丽回归,搞得我纠结了。。。
王颖拍这个题材还是不错,只是女主角选得太漂亮了,像俞飞鸿这种姿色的女子在美国能被剩下吗?哥是不相信的,在湾区还不被抢疯了。Wave歌很亮
前半段拍的像学生作业一样,完全不像个成熟的导演。对工程师的刻画完全是刻板印象,符号化中国。看得人郁结于心,简直是浪费时间。
冲着俞飞鸿看这片的,全片充满了一股萧疏之气,很压抑。离婚的女儿,丧偶的老爸。两者沟通又少,老爸又很老了。没有后代,没有爱好,没有沟通,没有目标,没有快乐,怎么办?无解。 唯有坚持下来,坚强得活下去。 老爸那种谈吐和架势,看起来就是一个文化人。不过一个人游美国,女儿怎么能放心?有点扯
简直太能共情。好典型的中国关系和老中爹,年轻时寡语少恩,老年晚景凄凉,无法亲近儿女。自己呢还重男轻女,希望多子多福。永远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然后把职业的失意当作疏远家庭的借口(女人怎么没这种借口呢?)对他们来说,沟通就是不断地教育和教训,没有真情流露,更无法承托儿女的情感需求。老头本质的厌女,决定了他无法和女儿交流。而他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封闭和zz立场的固化,也决定了他难以在美国生存
李翊云好重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