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在过去的是三教九流。
很难划到褒义词的行列,而我相信在过去德艺双馨肯定是不少,而德艺双馨又得名利双收,那恐怕是是极少数的人了。
那些被称为大师。
所以,关于他们的故事能流传下来不容易而且必竟是少之又少。
因为不出名便无法有流传下来的理由。
青衣这个故事,给这样的一些人做了一个记录。
而且记录的确实不错,神形皆有。
而今天的戏剧界,影视界也好,春来这样的恐怕是典型中的典型,无论是行业内还是观众中,包括他们自己恐怕也是心照不宣。
德艺双馨又要名利双收,象恐龙一样快是要灭绝了吧。
风雨乾坤三声叹,天上人间一回眸。
青衣是一个人的梦,同样也是一代人的梦。
青衣这个故事里,只关注两个人,就是男人和女人。
只关注两件事情,就是幸福与不幸。
以前看剧觉得《青衣》悲,上个月把书看完了,再看剧觉得更悲了。
筱燕秋在书里从没对面瓜没对孩子笑过,甚至没对人正常笑过,她谁都不爱只爱嫦娥,她是水一碰就成冰,冷到无情,所以她执着到疯魔,我只觉得这就是她的命。
但是,在剧里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是爱面瓜爱孩子的,这种爱转瞬即逝,像施舍一般,随着嫦娥一次次出现,彻底崩塌,走向灭亡。
我从没觉得书中的筱燕秋是正常人,但就是编剧在剧里添加的一丝正常,她会和锦素谈心,会看到面瓜笑,会觉得孩子锁住她的心。
在她泼了李雪芬开水被剧团下放到戏校后过20岁生日的那天,有裴锦素陪着她哭她笑和她一起离开;在她30岁重遇乔炳璋这个负心汉后回家过生日那天,有面瓜和女儿陪她哭抱着她;在她40岁的重登舞台出了岔子的时候,有锦素罢唱等她登台,而她只是奋不顾身选择了嫦娥,飞蛾扑火。
十几年的夫妻,一腔热血的爱,终究是没有捂热这块冰,抵不过她对嫦娥的执着和痴狂。
面瓜抱着她的照片边哭边说她不爱这个家,女儿和面瓜说:“她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我说的不对,她连自己都不爱,只爱台上的那个嫦娥”,看得还挺心酸的。
其实,当筱燕秋说:“嫦娥不是她的命,是比她命还宝贵的那个人”。
我已经无法苛责她的自私了,她向生活妥协过,只是她失败了。
她有她的追求,她是嫦娥,最后总是要飞上天的。
电视剧比小说多了温情和美好,不变的依然是大雪天走向死亡的结局,添加的一丝虚妄的美好破灭,愈发悲哀。
徐帆能遇到《青衣》这部剧是她的幸运,《青衣》能遇到徐帆是这部剧的幸运。
第1集:这是黄连投到苦胆胎,天生的两根奔月的水袖啊。
第2集: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最后的一个男人。
你不能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现在只能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这样,那结果只能是树死了。
那我就把它做成椅子,天天坐在这个上面。
筱燕秋检讨书:毛主席教导我们说,谁是我们的敌人?
谁是我们的朋友?
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思想上的狭隘,使我看不到宇宙的广阔无垠;政治上的近视,差点葬送了自己的青春。
那一杯水不是普通的水,它彻底暴露了我的阶级立场和世界观。
那杯水泼出了我的肮脏思想,暴露了我灵魂上最空虚、最黑暗的一页。
那是一杯嫉妒之水,我嫉妒如日中天的李老师,嫉妒她的唱腔,嫉妒她的身段,嫉妒她的才华。
现在我把自己肮脏的灵魂袒露在您的面前,希望您能再次伸出手来,好好的拉我一把,把我拉回到无产阶级的文艺队伍中来,帮助我革新洗面,重新做人。
以上是我的检查,请李老师和各位领导看我的行动吧。
第3集:裴锦素不仅是筱燕秋的闺蜜知己姐姐,更是其守护天使。
第4集:筱燕秋与寇年华(面瓜)约会的地方是大连傅家庄公园。
我不会游泳,被扔到海里,一浪接着一浪,已精疲力尽。
面瓜幸亏你来了,你是我看到的唯一一条救生船。
第5集:筱燕秋与乔炳璋是情感真与假问题,筱燕秋与面瓜是雅与俗问题。
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必须亲口尝一尝。
我把你当成自己的闺女,疼着,养着,供着。
你媳妇儿损起人来呀,那可是口口见血,嘴嘴见肉啊。
你这媳妇儿有嚼头。
面瓜哪哪都好,就是那事有点贪。
每次都像个贪吃的孩子似的,不吃到累得自己弯不下腰去,他就不肯放下碗。
裴锦素:这不是缺点。
我就不明白了,不就那么点儿事嘛,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兴趣。
每次吧,都跟吃苦似的,累得自己直喘。
第6集:他(乔炳璋)就像一颗图钉摁在我的心里,拔不出来,也按不进去,就在这致命的地方。
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要的不得不到,不想要的又偏来,我这日子过得没滋味了。
装什么柴郡主,丑成花脸蘑菇了。
第8集:乔炳璋我恨透你了,我在也不想见到你了,我不想在你面前流眼泪,但是眼泪不听我的。
青衣是女人中的女人,是女人的极致,是女人的试金石。
人生有几种痛,最大的痛就是不甘。
第9集:一个好演员最在乎的掌声是内心的喝彩。
只有春来是我看到的唯一的好的青衣坯子。
那天我在学校的操场上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嫦娥有希望了。
春来是嫦娥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充分的理由,我就像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已经绝望了的寡妇,突然之间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春来。
只有春来在,我筱燕秋的香火总算是续上了。
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后一点儿补贴,最后一点儿安慰。
岁月无情,人生有戏。
第10集:你能把儿子生下来,也能把儿媳妇生下来,都是自己的孩子。
这年头向钱让步不丢脸。
艺术不是被政治左右就是被经济左右。
这二十年,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没有坚持,我就是嫦娥。
第12集:我已经是被砍到的大树,不在乎被别人多砍几斧子。
我还要感谢他。
只要能度过嫦娥,让我死了都认了。
万事乘除总在天,何必愁肠千万结。
第13集:你用你的钱圆了我人生的梦,我用我的身子圆你年轻时的梦。
一夜之间两代“嫦娥”投怀送抱、自荐枕席于财大气粗又心怀京剧甚至以复兴国粹为己任、追逐利益又相信爱情甚至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再世的陈老板。
第14集:春来,让人想起《霸王别姬》里那个顶替恩师、忘恩负义的程蝶衣的徒弟小四。
她凭借其年轻美貌、唱戏天赋以及对社会规则的洞察与自以为是包括对恩师筱燕秋看透与吃定,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要,什么都要抢甚至不择手段;年轻活力的电台摄影师作自己男友,陪吃陪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实力雄厚的陈老板作自己情人,成为可靠的靠山,沦为与恩师一比高下的战利品;《奔月》A角要抓在手,电视台主持人也要收在囊中……名与利、情与欲统统都要。
她的欲望已远远超过了她的才德。
第15集:你演嫦娥,她是嫦娥。
第16集:老师您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第17集:我说过我爱你,但并不代表我要对你一辈子负责,我可以爱你,也可以恨你这是我的自由。
第18集:为了她,我什么样的苦都可以偿,什么样的苦也可以忍,她不是我的命,是比我的命更珍贵的那个人。
她就嫦娥。
我一定要守住她,就是掉脑袋我也得唱。
裴爷我压根就不缺钱!
裴爷我不伺候了!
掷地有声,裴爷就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第19集:筱燕秋就是嫦娥,因为戏比天大,她可以为了《奔月》牺牲一切,健康、生命、名誉、地位……春来扮演嫦娥,因为利益至上,一切从自身利益出发。
第20集:为了台上2个小时的嫦娥——超凡脱俗的嫦娥、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筱燕秋可以忍受一切、牺牲一切。
我们家秋啊,要能天天这么高兴,那你要是把我剁成馅,包成包子,我都乐意。
关于梦想:从第一集到第二十集,我作为观众见证了筱燕秋的一生。
从舞台到戏校,从广寒宫到筒子楼,直到再次上台,时代在变,社会在变,筱燕秋在变,嫦娥却没变,心里的梦想却没变。
“你演嫦娥,她是嫦娥,就这么点儿区别。
”二十岁的筱燕秋,我以为她想上台是为了名利,她可能也确实是为了名利,四十岁的筱燕秋,人至中年,她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二十年的执念,是舞台上的嫦娥。
吃狮子头的时候我竟也跟着心痛,狮子头下肚了,对嫦娥的执念也跟着碎了,从此,支撑她下去的,就是她心中那个纯粹的嫦娥了。
“我不是给她跪,我是给老天爷跪。
”你不是给她跪,你是给自己跪,是给自己心里的嫦娥跪。
不疯魔,不成活。
关于故事:编剧给我们看了一个真正的嫦娥,给我们看了一个被时间磨灭的梦想,幸而她死前还有一瞬的闪耀。
想起《暗恋桃花源》中的“山茶花”,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纯洁,是想追追不到的泡影,那是幻灭的梦想。
关于演员:筱燕秋就像是为徐帆而写,徐帆也像是为筱燕秋而生。
佩服佩服,选角太强大,演员太厉害。
别人演筱燕秋,徐帆是筱燕秋。
关于京剧:上了妆,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
京剧的妆,那么浓,那么艳,但也是这样浓艳的妆,才让演员更能成为自己的角色。
在当代中国电视剧的长河中,《青衣》如同一柄刺入时代的冰锥,以毕飞宇同名小说为蓝本,将“嫦娥奔月”的神话隐喻与京剧艺术的兴衰沉浮熔铸成一部关于命运与人性的悲剧史诗。
康洪雷执导的这部2003年作品,以“三个时代,四位青衣”为叙事骨架,通过筱燕秋、柳如云、李雪芬、春来的人生轨迹,勾勒出艺术理想与世俗生存的永恒撕裂。
剧中“命中八尺,难求一丈”的哲学命题,既是对角色命运的精妙概括,亦是对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被异化的深刻隐喻。
而京剧圈的评价“有蚀骨的阴气”,则揭示了这部作品对人性阴暗面的冷峻剖析。
本文将从文本、人物、文化三个维度,深入探讨《青衣》如何以“青衣”为镜,照见中国女性在时代洪流中的生存困境与精神救赎。
一、文本解构:从神话到现实的宿命寓言1.1 嫦娥奔月:艺术理想与政治规训的对抗 梅兰芳1915年创作的《嫦娥奔月》原为梅派经典,却在历史动荡中失传。
剧中提到的“程派奔月”版本,实为邹忆青、万瑞兴等京剧艺术家对梅派的重新诠释。
电视剧选取程派唱段,由程派第三代传人张火丁配音,其幽咽婉转的唱腔与筱燕秋的悲剧命运形成镜像: - 程派风格:以“程腔”的冷峻与内敛,外化角色内心的孤寂与执念。
- 失传与重构:原剧失传的隐喻,暗合角色艺术理想的破灭与重生。
1.2 四代青衣:时代夹缝中的命运轮回- 柳如云(1950-70年代): 作为“一代青衣”,她因时代动荡被迫隐退,成为筱燕秋的启蒙者。
她的悲剧在于对艺术的绝对忠诚与时代的背离。
剧中她教导筱燕秋:“戏比天大”,却在政治运动中被迫烧毁戏服,隐喻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消亡。
- 李雪芬(1970年代): 作为“父权制的共谋者”,她并非简单的“务实派”,而是通过性别化的攻击手段巩固自身权威。
她的“泼开水事件”本质是父权制对“不驯服女性”的惩罚,将筱燕秋从“广寒宫”推入世俗泥潭。
- 筱燕秋(1970-90年代): 她是“戏痴”的化身,将人生与角色完全合一,最终在“奔月”中走向毁灭。
她的悲剧源于对角色的病态痴迷,以及对世俗婚姻的彻底背叛。
- 春来(2000年后): 作为“消费主义时代的青衣”,她以勾引赞助商换取舞台机会,将艺术沦为资本的玩物。
她的成功与筱燕秋的失败形成尖锐对比,暗示传统戏曲在商业化浪潮中的异化命运。
1.3 《青衣》与《霸王别姬》的互文性- 共同点:两者均以戏曲为载体,将个体命运嵌入历史的齿轮,最终在“戏”与“人”的界限中走向毁灭。
- 差异: - 《霸王别姬》聚焦男性在时代洪流中的身份撕裂,程蝶衣的“不疯魔不成活”更具史诗性。
- 《青衣》以女性视角探讨艺术与世俗的二元对立,筱燕秋的毁灭源于对角色的过度占有,而非对性别身份的错位。
二、人物解读:四代青衣的生存困境与精神困境2.1 柳如云:被时代碾碎的“青衣之魂” 柳如云是1950年代“旧式女性”的缩影,她的悲剧在于对艺术的绝对忠诚与时代的背离。
剧中她教导筱燕秋:“戏比天大”,却在政治运动中被迫烧毁戏服,隐喻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消亡。
她的精神崩溃(如坚信“被人下药”)实为对艺术理想被摧毁的创伤性反应,成为筱燕秋悲剧的预演。
2.2 李雪芬:父权制的共谋者与受害者- 权力博弈的工具化: 李雪芬通过“泼开水事件”,利用体制规则压制筱燕秋,实则是父权制对“不驯服女性”的惩罚。
她的行为既是肢体暴力,更是对筱燕秋“青衣身份”的污名化,迫使后者跌落人间。
- “为人民服务”的伪善性: 她以“符合世俗规范”的青衣形象,成为父权制与商业逻辑的双重受益者,却在对筱燕秋的构陷中失去艺术生命力,最终被春来的“功利主义”取代。
2.3 筱燕秋:在神性与人性间的撕裂- “嫦娥即自我”: 筱燕秋将人生视为一场永不落幕的演出,婚姻与家庭成为“广寒宫”之外的流放地。
她的“泼开水”与“复排《奔月》”构成命运闭环——第一次因被嫉妒而毁,第二次因执念重生,最终在怀孕的生理限制下,于舞台上完成“飞升”与“坠落”的终极悖论。
- 徐帆的表演突破: 为贴近角色,徐帆减重、苦练京剧基本功,甚至在拍摄时因入戏太深而忘记道具水的温度,导致手臂烫伤。
她以“阴柔神经质”的表演,将“青衣”的“苦条子”特质推向极致,成为继《霸王别姬》后又一“青衣”表演范式。
2.4 春来:消费主义时代的“新青衣” 春来代表21世纪的“欲望一代”,她通过勾引赞助商换取舞台机会,将艺术商品化。
她的“成功”与筱燕秋的“失败”共同构成女性在不同时代被异化的缩影: - 代际权力的轮回: 她对李雪芬的超越并非简单的“新旧更替”,而是将父权制的功利主义推向极致,成为资本时代的“青衣终结者”。
2.5 面瓜:世俗中的“救赎”与“背叛”傅彪饰演的“面瓜”是全剧最富人性温度的角色: - “憨傻”与“淳朴”: 他的憨厚与筱燕秋的阴鸷形成鲜明对比,他的牺牲与包容成为她唯一的情感港湾。
- “救生船”的悖论: 筱燕秋称他为“唯一一条救生船”,却最终选择沉没于“奔月”的漩涡,凸显艺术理想对人性的吞噬。
三、文化隐喻:青衣与时代的永恒困局3.1 青衣的美学困境- “苦条子旦”的身份象征: 青衣多扮演封建社会中苦大仇深的女性角色,其“阴柔神经质”的特质,成为筱燕秋悲剧的天然注脚。
- 京剧圈的评价“蚀骨的阴气”: 这一评价源于剧中角色对命运的无力抗争——筱燕秋的疯狂、李雪芬的权谋、春来的功利,共同构成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阴郁面”。
3.2 命运的八尺枷锁 - “命中八尺,难求一丈”: 这一俗语在剧中被赋予双重含义: 1. 个体层面:柳如云的疯癫、李雪芬的权力博弈、筱燕秋的执念、春来的功利主义,均无法突破“八尺”的命运轨迹。
2. 文化层面:传统戏曲在时代洪流中始终处于“八尺”的困境,无法真正实现“一丈”的复兴。
3.3 离开广寒宫的嫦娥- 世俗化的生存悖论: 筱燕秋在婚姻与家庭中始终无法“落地”,她“身处茶米油盐的世俗烦恼中,念念不忘舞台中央那缱绻柔美的一招一式”,这种分裂恰是“青衣”命运的终极写照——艺术理想与现实生存的永恒撕裂。
四、女性主义视角:四代青衣的性别困境4.1 李雪芬与筱燕秋的代际对抗- 权力结构的性别化: 李雪芬通过“泼开水事件”压制筱燕秋,实则是父权制对“不驯服女性”的惩罚。
筱燕秋的“戏痴”被定义为“病态”,而李雪芬的“务实”成为体制认可的“合格女性”。
- 波伏娃理论的映射: 李雪芬以男性的审美眼光塑造自己,将自身被规训的痛苦转嫁他人,形成“压迫者与受害者”的双重身份。
4.2 春来的“背叛”与时代转型 春来的“勾引大款”行为,将女性在父权制与资本双重压迫下的生存策略推向极致。
她的“成功”暗示:在消费主义时代,艺术与肉体的边界彻底消融,女性的“自由”实为更隐蔽的异化。
4.3 裴锦素:另一种可能性的缺席 剧中裴锦素对筱燕秋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家庭和孩子只是一个过程,你结了婚,有了丈夫和孩子以后,还得重新回到你自己。
”这一观点虽未被筱燕秋完全理解,却为女性在传统与现代夹缝中的生存提供了另一种想象空间,可惜最终被命运碾碎。
五、导演与表演:冷色调中的悲剧美学5.1 康洪雷的视觉语言- 冷色调与戏曲美学的融合: 剧中大量使用冷色调画面,配合徐帆“幽怨的唱腔”,营造出“用一生入戏的青衣,早已忘记来时路”的惆怅感。
戏中戏的结构(如筱燕秋在路灯下独自唱戏)强化了“人戏不分”的悲剧氛围。
5.2 徐帆的表演突破- 身体与灵魂的双重献祭: 徐帆为角色减重、重塑体态,从“京城大妞”蜕变为“阴柔神经”的青衣。
她以“泼开水”时的癫狂与“复排《奔月》”时的决绝,将筱燕秋的执念推向极致,成为继《霸王别姬》后又一“青衣”表演范式。
六、冷门经典:《青衣》的当代价值与启示6.1 对传统文化的现代性反思- “程派奔月”的文化隐喻: 张火丁的唱腔将程派的冷峻美学转化为筱燕秋的悲剧注脚,暗示传统艺术在现代化进程中的“失语”与“重生”。
- “青衣”与“花衫”的时代对话: 春来的“花衫”扮相(融合花旦与武旦)象征艺术的商业化,与筱燕秋的“青衣”形成美学与精神的对立。
6.2 对女性命运的深刻洞察- “家庭与艺术的二选一”: 筱燕秋的婚姻与事业无法并存,映射女性在传统与现代夹缝中的生存困境。
- “女性主义的悖论”: 剧中女性角色的悲剧,既是对父权社会的控诉,亦是女性自我禁锢的产物。
结语: 《青衣》是一部用血泪写就的“青衣史诗”,它以四代人的命运为经纬,织就了一幅关于艺术、命运与人性的悲怆画卷。
在“命中八尺,难求一丈”的宿命论下,筱燕秋们的选择并非愚昧,而是对生命本质的终极叩问——当一个人将灵魂献祭给艺术,世俗的“八尺”便成了永恒的桎梏,而“一丈”的渴望,则是人性中永不熄灭的火光。
这部作品之所以成为冷门经典,恰因其拒绝廉价的救赎,以冷峻的笔触剖开理想主义者的伤口,让观众在筱燕秋的坠落中,看见自己灵魂的倒影。
正如剧中那句台词:“嫦娥不是她的命,是比她命还宝贵的那个人”,或许艺术的真谛,不在于飞升的高度,而在于坠落时依然仰望星空的姿态。
附录:青衣剧情介绍 文革年代,一个剧团排奔月,演嫦娥的叫柳如云,一等一的角儿。
在临演头一天,领导检查,特别不高兴。
说江山如此多娇,我们的女青年为什么要往月亮上跑呢?
剧团吓坏了,赶紧下马。
柳如云一急一气,嗓子坏了,精神也不太正常,愣说别人给自己下了药。
转眼到1979年。
柳如云成了旁人口中的老妖精,性情乖戾,目中无人。
而此时的角儿,叫李雪芬。
团里新来了个姑娘,叫筱燕秋,刚从戏校毕业,天生唱青衣的料子。
团长非常器重,决定重排奔月,让李雪芬和她担当AB角。
柳如云在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亲身指点。
筱燕秋演的嫦娥大获成功,连演四十场。
李雪芬坐不住了,找团长让自己上台,演完一场后假意跟筱燕秋泼发生冲突,让筱燕秋泼了她自己一杯热水。
筱燕秋受到处罚,调到戏校后勤科,再无机会上台。
而她已经人戏不分,爱上了演后羿的乔炳璋,谁知乔炳璋已有妻子。
此后,她就像堕入凡间的嫦娥,嫁给了憨头憨脑的面瓜。
没有默契,没有和谐,生活成了烂泥潭,在一栋破筒子楼里等死。
过了几年,筱燕秋迎来转机,当了戏校的班主任。
她看中了一位学生,春来,就像当初柳如云看着自己一样,全心教导。
此时,京剧团面临改革,入不敷出。
一位大款愿意投资,想重排奔月,点名让筱燕秋演嫦娥。
这大款却是当年的戏迷,魂儿已经吊在了月宫里。
筱燕秋欣喜若狂,并提携弟子,让春来跟自己演AB角。
但春来已经是不一样的观念,她只想做主角,并勾引了大款…… “离开广寒宫的“嫦娥”,身处茶米油盐的世俗烦恼中,念念不忘舞台中央那缱绻柔美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笑……”
《青衣》改编自毕飞宇的中篇同名小说。
片中围绕饰演嫦娥这一角色而展开了四代青衣复杂的内心世界。
月缺月圆是青衣的居所,广寒宫给现实生活中的人们的印象,也是青衣命运的隐喻。
第一代青衣如柳如云她讲述了生活的缺陷与爱情的永恒;第二代李雪芬身上讲述了生活的富足与梦想的缺失;第三代筱燕秋是核心,她始终活在梦里,不理解生活的规则。
别人眼中她是有性格缺陷的,她不满足于世俗的幸福。
第四代春来身上体现着现代人生观价值观取向的变化。
《青衣》导演在运用镜头运用、蒙太奇衔接、光效调动、音乐设计等诸多层面大量启用修辞技法,但整体看去,全剧的叙事流程还是保持了比较写实的讲述基调和流畅的语境常态。
剧中的筱燕秋让很多人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事实上,在生活的隐秘出,筱燕秋无处不在。
“筱燕秋内心的疼痛状况,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
中国人特有的韧性使他们在做出某种努力的时候,通身洋溢着无力回天还挣扎,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悲剧气氛。
那种抑制感,那种痛,那种不甘实在令人心碎。
原作中毕飞宇写道青衣“天生一个古典怨妇”。
注定一生哀怨的命运。
从中国文化传统意蕴中,这也是青衣博得观众喜爱的一个文化心理上的原因。
剧中的筱燕秋活在自己的梦里,人戏不分,误以柔情为爱情,梦幻中的爱情幻灭,选择放弃自己,嫁给面瓜。
不惜一切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青春已逝的事实。
许多女人一生不甘的梦想与疼痛通过戏曲演员的艺术与人生被恰如其分的演绎出来。
很少有一部作品会让我想要用笔来阐述我对它的观感;有些是因为太蹩脚,有些是因为太优秀了,还有一些或许是更本没看懂。
但是《青衣》,些须唏嘘,些须遗憾,些须感触,更多的是思考,对人的思考,对作品表现手法的思考……《青衣》的题材是“京剧”,是个让某些年龄段的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文化人感怀的题材,我若不是到了这个能够开始体会中华文化意韵的年纪,大概对这个题材未必那么感兴趣。
以这点来看,这是部“成人向”的作品,在片首的一开头,“青衣”的兰花指那么一摆,女主人公的片外白那么一念,“青衣”不是一个人,是那么一代人的梦,这个故事只关注两个人,男人跟女人;这故事是关注两件事,幸福跟不幸。
这旁白伴着戏班子里咿咿啊啊声那么一念,这开场的味道就全出来了;而这故事的主心自然也不全是戏了,而是那么几代扮戏人的各自幸与不幸的故事了。
三代人;不同背景的青衣,不同生活态度的人最“失败”的青衣,来春最“洒脱”的青衣,柳如云青衣中的青衣,筱燕秋
拖拖拉拉这么久,终于把《青衣》看完了。
这是一部2003年的国产剧,在《声临其境》《演员的诞生》中多次出现作为表演范本,可以看出这个本子在中国电视剧中的位置。
有的观众会说这像电视剧版的《霸王别姬》,一开始我也有点这么觉得,越往后看越发现不像。
虽然主角都是人戏不分,程蝶衣把自己当做了虞姬,筱燕秋则认为自己就是嫦娥,但是《霸王别姬》主要说的是大时代洪流里面异类的挣扎,而《青衣》说的则是理想的破灭与释怀,一个悲剧女人的坚持,看完以后都是心有戚戚。
筱燕秋本来只是一个很有青衣天赋的戏剧演员,而在爱上后羿又被后羿抛弃的那一刻,她就真的成了嫦娥,嫦娥没有飞上天,筱燕秋没有再走上过戏台,飘落在人间嫁给了其貌不扬的吴刚,过上了身处茶米油盐的世俗生活,但她永远念念不忘舞台中央那缱绻柔美的一招一式,一颦一笑,以及那个后羿。
二十年后站上舞台的机会再次来临时,命运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再和嫦娥开玩笑。
《青衣》说的只是一个唱青衣的女人的一生,说的是关于理想的破灭、坚守与释怀,是与俗世生活的妥协与对抗。
值得一说的是,剧中关于新老两代青衣形象的刻画非常到位,新世纪交界的两代女性的思想冲突表现的淋漓尽致,其中心机小女生春来勾引中年大老板的这个剧情,看似很三观不正,但是放在21世纪正常吗?
太正常啦!
而且还引入了很多关于女权的探讨,没想到03年的电视剧做的比现在的很多打着大女主招牌的电视剧都要好。
《青衣》在试听语言、台词、蒙太奇使用上还做到了电影质感,而且在里面还用了超级前卫蒙太奇结合rap的这种形式,来表达一段前卫的跨年龄三角恋!
那个年代的导演都太能打了吧!
查了一下导演信息,发现居然是拍《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激情燃烧的岁月》的那位,可以把一个女性题材拍的这么哀怨细腻,也是很厉害的。
但是这样的神级导演现在基本上无法产出什么作品,也是很悲哀的。
总之,有时间大家一定要去看《青衣》呀!
强推,年轻时候的徐帆真的是嫦娥本娥!
京剧中的嫦娥使人心向往之,可卸掉完美的妆容,谁料又是另一端令人不忍触碰的故事。
人,生于入戏,人生,却又止于入戏,如《青衣》中的筱燕秋,便是用一生演绎着嫦娥的悲剧的人生,其实,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呢?
电视剧《青衣》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京剧演员筱燕秋年轻貌美,有一副唱青衣的好嗓音,同经验丰富的演员李雪芬分饰“奔月”中嫦娥的A,B角。
在演出过程中,筱燕秋同李雪芬发生口角,泼开水烫伤了李雪芬,中止了演艺生涯。
期间,筱燕秋爱上了饰演后羿的乔炳璋,却最终得知乔炳璋已娶妻,于是,心如死灰的筱燕秋嫁给了一个丑陋却很爱她的男人面瓜,过上了平凡的生活。
直到一个叫郑安邦的老板出现,投资让“奔月”重新登台,并指定让筱燕秋演嫦娥。
筱燕秋让自己看好的学生春来同自己分饰A,B角,可春来一次又一次过分的行为让筱燕秋失望。
最终,观众认可了春来的表演,属于筱燕秋的时代终于结束。
全剧以时间先后为顺序,围绕“奔月”中嫦娥一角的追逐展开。
本剧的灵魂人物便是筱燕秋,她将自己的一声奉献给她心中不老的嫦娥。
她疯狂,却又现实;她悲伤,却又从未放弃过希望。
她的人生本是出悲剧,可她却最终看淡,使人看罢怅然若失。
我认为,这样矛盾的人生同她与周围的人物的强烈对比密不可分,我将筱燕秋身边的重要人物分为两类。
第一类:指引筱燕秋步步跌入嫦娥梦中,无法自拔:一·乔炳璋。
他年轻时同筱燕秋同唱“奔月”,饰后羿。
这样的角色安排使观众不难想象到如此郎才女貌注定会有一段令人难忘的爱情,而生活却并不如戏剧般尽如人意,乔炳璋已订婚,未婚妻也已身怀六甲。
乔炳璋与筱燕秋的对比明显,主要体现在乔炳璋以现实的身份爱上了嫦娥,而筱燕秋却以嫦娥的身份爱上了乔炳璋。
嫦娥的爱情是悲剧,筱燕秋亦是如此。
本剧开端处便交代乔炳璋同筱燕秋的关系形成——先是乔炳璋主动请求同筱燕秋练戏。
当时的筱燕秋年轻,羞涩,单纯地沉浸于B角的喜悦之中。
开端的发展部,乔炳璋与筱燕秋演出几场之后爱慕之情溢于言表,剧中以极细腻的手法描绘二人初恋,不仅将筱燕秋年轻时的单纯,美好展现出来,更多的是为后文筱燕秋的心灰意冷及人生发生颠覆性的转变做出了极为扎实的铺垫。
他将筱燕秋推至快乐的巅峰,却又在筱燕秋失落之时将她踏入地狱,使筱燕秋的生活发生逆转,将剧情推至发展。
乔炳璋的再次出现是在剧中发展的结尾处。
三十岁的筱燕秋在生日当天巧遇乔炳璋,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十年的酸楚一同涌上心头。
后来的剧情中,筱燕秋对乔炳璋因爱生恨,而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已然不再是主线。
尽管如此,乔炳璋在之后的剧情中凭借他对筱燕秋的了解仍起到一定的作用:比如他是京剧团的团长,在郑安邦和春来之间周旋,为筱燕秋保住A角起到了作用。
在本剧的结尾处,漫天大雪中只有他一个人在欣赏筱燕秋的表演。
此时他与筱燕秋的感情不再是爱情,而是共同经历的一种特殊的情感,也只有他才是了解筱燕秋的内心世界的知己。
而由他发出对筱燕秋人生感叹“命中八尺,你难求一丈”也是再恰当不过的收尾了。
二·柳如云。
我称柳如云为“戏中的另一部戏”。
之所以这样评价,一是因柳如云在剧中着实戏份不多,二是因其虽不费笔墨,可每次出场必给予筱燕秋以人生或唱戏的指引,三是因柳如云本身的故事绝美到筱燕秋只可远观而不可触及,她对于筱燕秋来说也是一部传奇。
柳如云的第一次出场便引起冲突——她不让筱燕秋碰她茶杯的反常举动已经吸引到人们的眼球,后来得知她因唱“奔月”时嗓子出问题而永久告别嫦娥的角色。
她的悲惨遭遇惹人同情,而通过筱燕秋对她的进一步了解之后,她对于筱燕秋是一个未解的谜,她对嫦娥的领悟也将筱燕秋一步步拉向嫦娥。
之所以剧中安排这样一个带有传奇性色彩的人物凌驾于剧情之上,原因有两点:1·推动剧情发展:筱燕秋年轻时被团长选为A角实则与柳如云密不可分。
剧情高潮处揭示柳如云一生等待的人是团长,而正是因为筱燕秋与柳如云有太多相似之处,团长对其有特殊的好感而促使她拿到A角。
柳如云的每次出场都带有极浓厚的艺术色彩,每次出场必是揭示人生道理,给筱燕秋以启迪,同时也引发观众深思,调整剧情节奏。
2·作为剧中的第一代青衣,同筱燕秋对比强烈。
柳如云是一个活在嫦娥中的人,筱燕秋虽亦如此却不尽然。
筱燕秋在极度悲伤中选择了生活,而柳如云却选择了梦想。
其实已说不清是非,只不过为全剧增添太过绚丽的亮点。
相比较之下,筱燕秋的选择显得识时务。
这与后来出现的春来又是一组明显的对比。
筱燕秋的执着和屈服也在这对比中凸显出来。
三·春来:本剧发展的递进部,包括高潮和结尾,春来都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甚至左右了筱燕秋的人生。
春来的第一次出场在发展处,筱燕秋第一眼看中她,想尽各种办法让春来学青衣,这体现出筱燕秋对嫦娥的痴迷程度,她希望春来替她把这条路走下去。
而之后,郑安邦投资“奔月”,筱燕秋和春来分饰A,B角。
在春来与郑安邦的关系所有人都了然于心,春来也成功说服郑安邦让自己饰A角时,筱燕秋意识到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嫦娥,一定要争到A角。
春来这个角色的出现十分有趣。
一方面,她与筱燕秋形成对比:她是一个太过现实的人,唱功虽不敌筱燕秋,可比她更懂得人情世故。
她是一个成功的女人,她懂得如何操控男人,如何选择人生。
另一方面,她对筱燕秋造成的影响是深远持久的:她的出现使筱燕秋看到了希望,却也由于她的出现使筱燕秋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
编剧设置这个人物的用意极为明显:通过人物之间的对比凸显出筱燕秋追逐梦想历程的艰难,使情节更为饱满。
最终,春来也亲手为属于筱燕秋的青衣时代划上了句号,使情节发展顺理成章。
第二类:将身陷困境的筱燕秋拉回现实:一·年华:从外号“面瓜”可看出他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
面瓜与筱燕秋的对比极为强烈:面瓜丑陋,憨厚,不解风情却真心呵护筱燕秋,是典型的居家好男人。
对于面瓜,印象较为深刻且可作为他代表性格的情节有以下三段:1·面瓜同筱燕秋相亲时,导演运用重复蒙太奇,展现出面瓜同筱燕秋在一起时紧张,激动的心情,体现出他的憨厚,老实。
2·面瓜因母亲和筱燕秋的纠纷两次砸伤头。
面瓜的单纯性格导致他以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发展部面瓜母亲的两次出现看似普通却有着重要意义:一是凸显筱燕秋回归现实后生活不顺心,使她对嫦娥的向往又加深一层,具体表现在面瓜母亲破口大骂时她面不改色地唱戏,表达了她对现实的失落以及对嫦娥愈发强烈的追求。
二是体现在面瓜对筱燕秋的呵护无微不至,面对无法背叛的母亲,他宁肯伤害自己,也不愿她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3·筱燕秋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因喝醉酒到厨房,面瓜剁菜的声音使筱燕秋借着节奏唱起戏,然后如梦初醒,抱着面瓜嚎啕大哭。
个人认为此段是全剧最为精彩的情节。
筱燕秋借酒又一次当上了嫦娥,而又幡然醒悟一直是面瓜在照顾她。
这是全剧唯一一次筱燕秋这么无助地抱着面瓜,像是抱住救命的稻草,无疑完美地阐明面瓜的作用——他是筱燕秋的丈夫,更是她生活中的一切。
总之,面瓜作为筱燕秋生活中的拐杖,使筱燕秋慢慢接受现实,接受这种平淡的生活,直至剧末,她也接受了嫦娥的离去。
二·裴锦素。
她是筱燕秋最好的朋友,她的性格也与筱燕秋形成鲜明对比。
裴锦素是优秀的花旦演员,性格泼辣,爱憎分明,对筱燕秋不离不弃,是筱燕秋重要的精神支柱。
在开端出,裴锦素就替筱燕秋找乔炳璋理论,高潮部裴锦素也替筱燕秋争回了A角。
但裴锦素的设置绝不是简单地推动情节发展。
之所以将一个花旦名角同面瓜归为一类,是因为裴锦素是一个精明的女子,她八面玲珑,识时务,知进退。
强烈对比下,筱燕秋的不太现实和对于嫦娥的追求作为缺陷暴露无遗。
这五个人是筱燕秋生命中最重要,甚至于改变她命运的人,他们的出现使筱燕秋一生徘徊于戏里,戏外,儿直至最后,谁又不是留在戏外的呢?
全剧以漫天大雪收尾,安静得如同筱燕秋已淡然的内心。
而对于人生的理解,大概也便如乔炳璋所说:人啊,人啊,你在哪里?
你在远方,你在地上。
你在低头沉思之间,你在回头一品之间,你在悔恨交加之间。
人总是吃错了药,吃错了药的人生禁不起回头一看,也禁不起低头一看。
吃错药是嫦娥的命运,也是女人的命运。
人也只能如此,命中八尺,你难求一丈。
暮拥Stranger.N
(欢迎关注wechat公号:刘鸡鸣)女人是什么?
男人是什么?
也许每个人都会对这个问题给出见地不同的答案,生理差异、社会地位、劳动分工、性格气质,这些往往都可以作为讨论男人女人话题的出发点。
今天,当我们已经走入一个崭新的后现代化的历史情境中,再回过头来讨论男人和女人,会发现无数种新的社会条件正在或已经形成。
20年前,毕飞宇就用一部《青衣》来讨论这个重要的后现代问题:被困于人生的枷锁中,男人和女人的生命取向有没有一种根本的不同,或者一种根本的相似?
它是一部讲女人的小说,也是一部讲人的小说。
青衣,是中国传统戏曲舞台的旦角行当,所扮演的是端庄严肃的女性角色,小说《青衣》则将“京剧女演员”、“20世纪末”、“神话”等元素揉搓在一部作品和一个角色身上,赋予作品本身一种独特的传奇性。
故事中所有的人物幻化成生活舞台上鲜活的角色,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能在大幕拉开后,找到几句属于自己的台词,那就是对自我生活的逼真的描述。
《青衣》的篇幅不长,但通过讲述男人和女人的故事,它那睿智而不失精彩的文字,时刻在提点着我们:虽然有着性别之分,但在为生活作解释时,男人和女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01、不断地打破与重拾希望《奔月》是一出命运坎坷的京剧,上世纪50年代首演时,遭到了领导的严厉批评,此后便一直被搁置。
80年代《奔月》复排,筱燕秋成为扮演嫦娥的主角,但在一次演出结束后,与另一位扮演嫦娥的前辈青衣演员李雪芬起了争执,筱燕秋把热水泼到了李雪芬脸上。
这次事故给筱燕秋带来了巨大的代价,“初放蕊即遭霜雪催,二度梅却被冰雹擂”(P15),《奔月》二度息演。
此后的二十年中,筱燕秋被调离演出舞台,只在戏校从事教学工作。
从广寒宫失落人间,只能独自咀嚼人间烟火,心灰意冷的筱燕秋嫁给一个自己并不喜欢,但却老实本分的男人,面瓜。
对于筱燕秋而言,嫁给谁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她已经永远无法和后羿在舞台上相爱。
二十年后的一天,一位有钱的烟厂老板突然造访,并对京剧院长乔炳璋提出了重排《奔月》的想法,而乔炳璋,正是二十年前和筱燕秋配戏的后羿演员。
烟厂老板曾经是筱燕秋的戏迷,这次《奔月》复排由他一手操办,并指名让筱燕秋登台演唱。
筱燕秋太渴望重新登上舞台了,但是,面对着已经年届四十的自己,筱燕秋产生了莫名的无力感,为了重新做回二十年前的嫦娥,她开始拼命减肥。
在一次酒席上,烟厂老板表达出对筱燕秋的爱慕,这种爱慕也许是残存的青春期性欲后遗症,筱燕秋清楚地看出了这一点,她选择将身体献给自己的恩人,只有老板,才能让她重新回到广寒宫。
02、这一回,嫦娥停止了悔恨过去二十年中,筱燕秋的教学谈不上有多大起色,戏曲本就不景气,再加上好的青衣苗子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竟然一个像样的学生都没有,这给筱燕秋带来了强烈的失败感,她对自己死了心,但又不甘心。
而此时,学生春来的出现,给了筱燕秋一次大大的希望。
春来天生就是和筱燕秋唱对台戏的,她只有17岁,但却有着风姿绰约的女人味儿,在筱燕秋看来,只要有春来,自己的香火终究可以续上了。
(P62)她看着春来,仿佛看着二十年前的自己,年轻貌美、余音绕梁、锋芒毕露。
但是,年轻的春来与筱燕秋有一点不同:她不热爱青衣,也不觉得自己是命定的嫦娥。
春来提出了转行的请求,当乔炳璋把这个消息告诉筱燕秋时,她坐不住了,几近哀求地问春来:“你不能,你知道你是谁?
”春来耷拉着眼皮,说:“知道。
”“你不知道!
”筱燕秋心痛万分地说,“你不知道你是多好的青衣——你知道你是谁?
”春来歪了歪嘴角,好像是笑,但没出声。
春来说:“嫦娥的B档演员。
”筱燕秋脱口说:“我去和他们商量,你演A档,我演B档,你留下来,好不好?
”(P90)
筱燕秋不是出于虚情假意,她真的把自己撤下来了,一心扑在春来身上。
但组织仍决定,让筱燕秋和春来各演一半。
此时的筱燕秋,发现了自己意外怀孕,本就因过度减肥变得虚弱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更多折腾。
而筱燕秋决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体而错失机会,为了顺利上台,她选择药物流产、剧烈运动,似乎有了一点效果。
正式公演的一天终于来了,第一天,筱燕秋演出了整场——这是喜悦的两个小时,哭泣的两个小时,五味俱全的两个小时,缤纷飞扬的两个小时,酣畅的两个小时,凄艳的两个小时,恣意的两个小时,迷乱的两个小时,这还是类似于床笫之欢的两个小时。
(P129)她的身体,她的意识,她的一切,都再次成为舞台上的嫦娥。
筱燕秋一口气连着演了四个满场,她不让,就是亲娘老子来了也不让,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了AB角之分,因为她就是嫦娥。
终于,第五天的下午,筱燕秋再也支撑不住疲惫的身体,医生告诉她,内膜感染已经非常严重,必须立即手术。
筱燕秋当然不肯,她的嫦娥还没有结束,匆匆挂上了吊针,她以为休息一下就会好。
但她太累了,闭眼养神的功夫就昏睡过去,一觉醒来,离演出开始只剩一点时间,她拔下针管,飞奔回剧场。
到了后台,她看到春来已经上好了妆,正等待着大幕拉起,成为新一代的嫦娥。
筱燕秋回望着春来,她这才发现,上了妆的春来简直比天仙还要美,她才是嫦娥。
目送春来上场后,筱燕秋无声无息地回到化妆台前,给自己上妆,让化妆师傅给她吊眉、包头。
她穿着薄薄的戏装,走入风雪交加的夜晚,自唱自舞,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家发现,血滴正不断从她的裤腿滴下来。
筱燕秋终于把自己唱成了嫦娥,透过嫦娥的身影,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宿命,而这一次,她也将永不谢幕。
03、一个由男人书写的女性故事从文学本身来看,《青衣》是一部关注女性、书写女性的小说,站在人本的角度,关照到作为社会情感动物中的男性和女性。
同时,《青衣》也是一本以男性作家讲述女性故事的作品,这在中国文学中并不少见,至于是否能够完全认定《青衣》是一部反映女性主义(Feminism)的女性文学,却仍有待商榷。
戴锦华曾在90年代表示,在她看来,女性文学在呼唤并要求着两个东西:一是性别立场,一是文学。
(《犹在镜中》,P163)用作者自己的话说:“《青衣》只关注两个人:男人和女人;《青衣》只关注两件事情:幸福和不幸。
”毕飞宇似乎并不强调《青衣》以女性作为中心,但通过故事所呈现出的女性观和对女性的思考,并不影响它成为表现女性世界的优秀作品。
正像《霸王别姬》中张国荣所饰演的程蝶衣,同样是青衣、同样人戏不分、同样在生活的不幸中淬炼,也难怪人们经常会将《青衣》比作女性版的《霸王别姬》,但如果真的将《青衣》的主角换成男性,或在人物设置上有一点更动,那么,《青衣》的故事就不会如此动人,它也就丧失了通过女性本位思考人性的价值。
《青衣》的情节设置也许颇为荒诞离奇,但通过筱燕秋这样一个同时活在台上与台下之间的人物,构思出不同寻常的女性故事,本身就带有很强的象征意义。
这部小说也通过自身的荒诞告诉我们:世界不仅是男人的,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快乐、痛苦、相聚、离别,都有女人的视角与体验。
04、《青衣》的多重艺术化发表的当年,《青衣》就在文学界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曾获得2000年最佳中篇小说奖。
2003年,《青衣》被搬上荧屏,成为当年的一部热播剧,剧中,很多原著里被一闪而过的暗线被丰富化,比如:乔炳璋与筱燕秋台上台下的情愫纠缠、第一代老青衣柳如云(原著名为柳若冰)与老团长之间的情感线、春来、烟厂老板及男友刘小能之间的三角恋等,使得《青衣》的故事具有更多动人的情节叙事。
同时,电视剧《青衣》也汇集了众多艺术家,其中观众耳熟能详的演员就有筱燕秋的扮演者徐帆、柳如云的扮演者潘虹、面瓜的扮演者傅彪、面瓜妈的扮演者李明启,该剧总制作人、著名导演张纪中在剧中客串了一位旁白者的角色。
而其他参与剧作的职员团队也令人感到惊喜:筱燕秋的京剧配唱张火丁、京剧作曲万瑞兴、全剧作曲赵季平、作词易茗、主题曲演唱毛阿敏等等,共同打造了一部光彩熠熠的电视作品,这在当下影视剧制作环境中是难以想见的。
2015年,经过舞蹈家王亚彬编导,《青衣》被演绎成为一部中国现代舞剧。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到《青衣》,非常值得期待和认可。
05、向自我与生活之间寻求平衡作者毕飞宇说:“我并不喜欢筱燕秋,但筱燕秋是一个我必须面对的女人,对我个人而言,无视了筱燕秋,就是无视了生活。
”《青衣》故事的背后,隐藏着一个非常深刻而难以回答的问题:作为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生活的羁绊与精神的褪却中,如何寻求一种平衡?
戏入人生、人生入戏,在两种荒诞之间,筱燕秋最苦恼的始终是她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因为落幕的一刻,嫦娥好像死去了,但却活在筱燕秋心里,而生活里的筱燕秋,柴米油盐,又和嫦娥相去甚远。
对于内心丰富的人来说,看到筱燕秋就会看到一种自我倒影,人生有很多种遗憾,对于戏中人来说,从嫦娥做回筱燕秋,是精神和世俗之间界限模糊的遗憾。
而戏外的人,在每一个年华老去、追求泯灭、患失患得的人间故事中,则各有各的辛酸痛楚。
当这个世界上的男男女女还在为现实与内心感到困惑时,一定要经常想起筱燕秋最后留给自己和留给所有人的那句启悟:“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嫦娥,化妆师给谁上妆,谁就是嫦娥。
”
看起来很累是真的,最后很感动也是真的。
那一颗星是因为我还没看完
美!
青衣。。第一次接触。。。
不同青衣不同人生
这种题材不再有。第十六集的那段独白搁哪都能拿奖了。
断断续续看过几集~
徐帆你也好意思
就是把原先的故事溫柔化了。還是畢飛宇的原著好。
向傅老师和徐老师致敬!
傅彪演技爆炸
徐帆演怨妇真是合适,看这戏让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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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时候 看了好多老年剧
傅彪绝了。
这是每个女人的故事,更是关乎艺术的感人故事。
很不错的一部片子。
小时候跟妈妈一起看的
电视里播这部剧的时候,家里一没人我就自己抖着两条围脖又舞又跳唱青衣这种事我才不告诉你
为数不多的让我心有戚戚的电视剧 有那么点霸王别姬的神韵了 我认为的徐帆的代表作